英國「暴風雨」戰鬥機模型
美國海軍下一代艦載戰鬥機概念圖
美國空軍第六代戰鬥機概念圖
本報特約記者 謝 昭
全球首款第五代戰鬥機F-22首飛至今已經過去了20多年，隨著越來越多國家相繼引進和部署第五代戰鬥機，後續的第六代戰鬥機研制計劃也被提上多國日程。然而最近接連傳出的訊息顯示，多國的第六代戰鬥機研制計畫都陷入了困境。
美國空軍NGAD被暫停
據美國【航空周刊】21日報道，美國空軍部長肯德爾20日在英國皇家國際航空展上透露，美國空軍已經暫停「下一代空中優勢戰鬥機」（NGAD）計畫並進行重新審查，確保它能應對「解放軍的嚴峻挑戰」。
報道稱，美國空軍最初的設想是以這種第六代戰鬥機為核心發展出一系列衍生型號。NGAD計劃在本世紀30年代取代美國空軍現役最強的F-22「猛禽」第五代戰鬥機。當NGAD首次被提出時，美國空軍對它的期望很高，要求它具備無與倫比的隱形能力，即使最先進的雷達也難以探測其行蹤，同時它還將配備機載人工智慧，能夠處理來自最新傳感器收集的大量數據。盡管美國空軍對NGAD的實際進展保持高度保密，但五角大廈官員此前曾透露，它的原型機可能已經首飛。肯德爾此前也多次表示NGAD「進展順利」。
【航空周刊】提到，美國空軍正面臨「哨兵」洲際飛彈和B-21「突襲者」隱形轟炸機計畫等多個重要且昂貴的計畫大幅成本超支問題。例如「哨兵」洲際飛彈的成本已超支81%，總預算將達1410億美元。由於這些計畫是美國「三位一體」核力量的主要支柱，因此對於資金短缺的美國空軍而言，NGAD計畫可能會受到威脅。雪上加霜的是，NGAD的成本也遠超預算。肯德爾透露，它的單價相當於F-35隱形戰鬥機的3倍。目前F-35的成本約為8000萬至1億美元，這意味著NGAD的單價可能接近3億美元，成為新一代史上最貴戰鬥機。
除了成本問題外，美國空軍暫停NGAD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需要重新考慮它是否符合未來空戰的需求。肯德爾接受采訪時強調，NGAD計畫是在許多問題暴露之前確定的效能指標，「在現實威脅變得如此嚴重之前，在CCA（無人僚機計劃）被引入之前，也在我們目前面臨的預算負擔問題出現之前。」他表示，「因此在繼續推進之前，我們將對NGAD進行嚴謹審查。在確定2026年的預算之前，我們希望一切走在正軌上。」美國【國防與航空航天報告】主編穆拉狄恩表示，NGAD是美國空軍迫切希望獲得的能力之一，目的是更有效地威懾中國。因為「中國正在改變他們的作戰模式，預算有限的美國空軍面臨了難題，即價值數百億美金的計劃是否值得投資，或者是否有其他更好的方法，能同樣達成目標。」
美國航空航天和國防分析公司蒂爾集團高級分析師格特勒透露，美國空軍準備重新評估的部份是整個計畫的核心——NGAD本身。外界猜測，為節省開支，美國空軍可能會重新修改NGAD的基本設計，例如將該機原先配備的兩台發動機減少為一台，以節省前期成本和長期維護費用。雙發戰鬥機的采購和營運成本要高得多，但它們更可靠、更快，在混戰中比單發戰鬥機更為致命。同時美國空軍原計劃為NGAD配備先進的自適應變迴圈發動機，它可根據飛行情況切換到不同的、更高效的配置，能將戰鬥機航程增加約30%，續航時間增加約40%。然而自適應變迴圈發動機非常昂貴，成為NGAD超高成本的主要因素之一，如今美國空軍正在考慮是否換用「更小的發動機」以盡量降低價格。
美海軍相關費用削減九成
相比美國空軍，美國海軍的第六代戰鬥機計畫同樣陷入困境。根據美國新財年年度國防授權法案草案，美國海軍下一代艦載戰鬥機計畫F/A-XX的研制費用撥款金額從今年的4.5億美元驟減到5382.8萬美元，相比上一財年美國海軍要求的15.3億美元更減少了近97%。美國【國家利益】網站稱，這暗示美國海軍可能考慮暫停或終止第六代戰鬥機的研制。
美國【防務新聞】21日提到，從二戰後的亞音速F-86「佩刀」戰鬥機到目前的F-35隱形戰鬥機，全球戰鬥機已經歷了五代。目前多國都在研制第六代戰鬥機，它們將代表重大的技術飛躍。美國退休空軍中將庫林特·海諾特接受【防務新聞】采訪時表示，盡管全球對於第六代戰鬥機的確切定義還沒有最終確定，但專家們對它的共同內容已經達成了共識。海諾特和美國米契爾航空航天研究所高級研究員希瑟·彭尼均表示，速度、隱身性和遠航程是第六代戰鬥機最關鍵的要素，「特別是如果它需要跨越太平洋的長距離並進入中國控制的空域」。
彭尼說：「對於第六代戰鬥機來說，航程和穿透能力絕對至關重要，特別是考慮到我們將太平洋戰區和中國視為主要威脅時。」海諾特表示，F-35的效能指標基本上是在冷戰結束後制定的，「它是一種短程戰鬥機，這對於北約而言完全合理，因為歐洲有數百條跑道可供起飛。但在遼闊的太平洋地區，情況完全不同。」
【國家利益】網站稱，美國海軍對於F/A-XX的要求中，就明確提出它需要具備遠航程的特性。與美國空軍先前極力推進的戰鬥機全面隱形化不同，由於先前缺乏足夠分量的對手，美國海軍在更新航母艦載戰鬥機方面並不急迫，目前主力艦載戰鬥機仍是傳統的「超級大王峰」非隱形戰鬥機，只有少數航母能夠起降F-35C艦載戰鬥機。美國海軍認為，F-35C的作戰半徑和內部彈艙都相對有限，因此在未來相當長時間裏，美國海軍將同時裝備F-35C和「超級大王峰」，至於下一代F/A-XX戰鬥機，更換的動力就不足了。
美國「突發防務」網站稱，F/A-XX戰鬥機與美國空軍的NGAD幾乎同時啟動研制，但美國海軍僅要求在2040年前後逐步取代「超級大王峰」戰鬥機。除了五角大廈官員強調美國海空軍無意聯合研制下一代戰鬥機外，關於F/A-XX可能是什麽樣子的細節還很少。美國海軍發言人去年8月透露，「作戰範圍、能力、遠端殺傷鏈、自主性和生存能力是美國海軍下一代艦載機的關鍵指標。」
對於此次F/A-XX戰鬥機研制費用遭到大幅削減，美國海軍高層表示，這是為了犧牲未來的現代化以保持目前的高戰備狀態而做出的「深思熟慮的選擇」。雖然美國海軍表示仍打算開發下一代艦載戰鬥機，但目前正在優先考慮裝備F-35C第五代戰鬥機等現有型號。報道宣稱，「正是考慮到與中國爆發全面戰爭的可能性，美國海軍將發展重點放在更緊迫的優先事項。」
日本歐洲合研未來戰機分歧明顯
除了美國海空軍之外，日本與歐洲聯合研制的下一代戰鬥機計畫同樣陷入困境。據日本共同社21日報道，日本防衛相木原稔於22日前往英國，將重申促使日本、英國和義大利聯合研制下一代戰鬥機的重要性。英國【泰晤士報】19日透露，新上台的英國工黨政府出於對相關研制費用上漲的擔憂，可能取消該計畫。
根據2022年日本、英國和義大利達成的協定，三國將聯合推進「全球空中作戰計劃」，由英國BAE系統公司、日本三菱重工與義大利李奧納多公司共同主導，在英國「暴風雨」第六代戰鬥機設計基礎上，吸納日本X-2「心神」技術驗證機的成果，以及義大利方面的飛控軟體和「智慧座艙」設計，打造具有人工智慧與網路作戰能力的新一代戰鬥機。三國計劃2027年實作原型機首飛，在2035年之前將這種第六代戰鬥機投入部署，它還將得到「忠誠無人僚機」、新武器和先進數據系統的支持。
據介紹，英國早在2018年就公開展出「暴風雨」第六代戰鬥機全尺寸模型，隨後義大利也加入該計劃，準備用它取代兩國空軍現役的老式「龍卷風」戰鬥轟炸機。而日本防衛省2019年公布下一代F-X戰鬥機計畫，以取代現役的F-2戰鬥機。但由於新型戰鬥機的研制費用過於昂貴，普通國家難以承受，因此最終日本、英國和義大利選擇了聯合研制第六代戰鬥機。值得一提的是，日本選擇與英國和義大利合作研發第六代戰鬥機，也是看中了英意兩國願意在發動機和雷達領域進行共同研究的意向。此前，由於美國拒絕共享原始碼等核心技術，日本在研制和改裝F-2、F-15等戰鬥機時困難重重。
盡管日本、英國和義大利都認為第六代戰鬥機應該是「具備超長航程、出色飛彈裝載能力、擁有強大傳感器和資訊網路能力的大型多用途雙發隱形戰鬥機」，但在具體的效能指標上，三方分歧卻相當明顯：英國和義大利要求這種戰鬥機用於制空作戰，更突出截擊和空戰能力，而日本則希望它能夠攜帶更多彈藥執行對地攻擊任務。不同於美國F-35隱形戰鬥機的「美國主導、多國出錢」研制模式，「全球空中作戰計劃」由三國共同主導，遇到分歧時往往爭執不下，因此「全球空中作戰計劃」的推進效果並不理想，費用也持續增加。
同時歐洲的法國、德國和西班牙也在聯合推進另一款第六代戰鬥機計畫，但與「全球空中作戰計劃」的情況類似，由於法國需要這種未來戰鬥機執行遠端打擊和核任務，與德國空軍的需求完全不同，這些分歧導致該計畫的進度非常緩慢。此外，俄羅斯也曾公布了采用復合材料制造的第六代戰鬥機研制計劃，但由於資金有限和俄烏沖突的影響，目前相關計劃已被叫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