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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哪些蓄謀已久的小甜文?

2022-02-10新聞

我天生克夫,一連克死了六個青年才俊。

父皇愁得食不下咽,決定為我比武招親選駙馬。

一夜之間,京城所有適齡未婚小青年全都大病一場。

「陛下,臣昨日墜馬,摔斷了左腿。」

「草民不慎吃壞了肚子,腸子都要拉直了!」

「陛下,我腦子有病,頑疾!配不上公主!」

恰逢敵國騷擾邊境,父皇一拍大腿,決定把我送去和親。

「皇兒,去!克死北邊那個龜孫!」

我瑟瑟發抖,聽說北國皇帝也是個命硬的,一連克死了八個皇後。

父皇氣昏了頭,不管這些,拿出鬥蛐蛐時的氣勢,親手把我塞進婚轎。

「克他!看誰克得過誰!」

1

我牽著幹娘,帶著和親隊伍,在風雨兼程幾個月後,聲勢浩大地進入北國皇宮。

聽說宋準之對我這個和親公主很重視,特意讓我下榻在離他寢宮最最最最最遠的永寧宮。

不知是怕他克死我,還是怕我克死他。

忘了說,我的幹娘是一只溫順的綿羊。

那年我剛出生,第一聲哭就震碎了一只琉璃杯。

欽天監正掐手一算,斷定我命硬無比,非要認個質柔的生靈當幹娘不可。

正巧庖廚失手,逃出來一只羔羊,羊糞球稀裏嘩啦拉了一路。

欽天監正眼睛一亮,伸手一指。

於是那只綿羊就成了我幹娘。

北國的人行完禮後,見我鄭重其事地牽來一只羊,只是稍顯疑惑,就又換上了得體的笑。

「公主殿下,來就來吧,還帶什麽東西!」

「快來人啊,快把這羊牽膳房去!」

我一口點心哽在喉中,驚得一下子從主座彈起來。

「慢著!」

丫鬟冬珠趕緊上前解釋一番,這才避免我幹娘成為椒鹽娘的悲劇。

正寒暄著,殿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尖細的通稟聲:

「皇上駕到!」

擡眸望去,只見一身著黑金華服的男人擡腳走來,身姿挺拔,下巴微揚。

威嚴無限地將目光向我投來,然後——啪——

被我幹娘新鮮制作的羊糞球滑倒。

我一驚,一個倒吸氣,嗓子眼裏的糕點直接卡住。

「救救救......」

一時間,永寧宮亂作一團,眾人手忙腳亂地圍住我們。

一部份人嘴裏念叨著「奴才該死」,心驚膽戰地扶起宋準之。

另一部份人又是遞茶又是幫我拍背,想讓我將哽住的糕點順下去。

還有些腿腳麻利的已經去宣太醫了。

說來也奇怪,被羊糞球滑倒,一般也就摔個擦傷,再不濟膝蓋青紫,總之死不了。

可宋準之卻直接摔暈了,不省人事地被太監扛到榻上。

再看我這邊,被糕點噎住本也不是罕見的事,可我卻死活順不下去,憋得面目通紅。

那一瞬間,我好像看到牛頭和馬面一個站在我面前,一個站在宋準之榻邊。

蒼天大地,這世間難道要同時失去臥龍與鳳雛嗎?

不過片刻,一群藍袍子太醫烏泱泱地沖進來,一撥人沖去看宋準之,一撥人向我沖來。

一個年紀尚輕的太醫一個滑跪,沖我砰砰砰地咳了三個響頭。

「昌明公主,在下冒犯了!」

隨後一個箭步沖向我,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不由分說地扇了我三個巴掌。

「啪、啪、啪——」

力度極大,落掌之處極有講究。

「噗——」

一塊指甲蓋大小的雪花糕從我的嗓子眼裏飛出,掉在地上。

劫後余生。

我腫著臉轉頭看去,宋準之躺在榻上一動不動,身上紮滿了銀針,太醫們急得滿頭大汗。

我突然生出一股僥幸,忍不住笑出聲,嘴角想壓都壓不下去。

果然,硬碰硬,還是我硬!

給我死!

當夜,我和冬珠密謀寫信寄回南國。

「父皇安好:兒臣已於今日抵達北國皇宮,首戰大捷,一擊斃命,克死北國的狗皇帝啦!」

「呀哈哈哈!呀哈哈哈哈哈!」

冬珠扯扯我的袖子,勸我小點聲。

我不聽,張開雙袖,笑得更猖狂,覺得自己好似修得神功的魔教教主。

結果扯動了嘴角的傷口,疼得我倒吸涼氣。

但天不遂人願,子時就有丫鬟前來通稟,說宋準之已無大礙。

我癟癟嘴,縱有萬般不情願,也只好爬起來看望傷患。

畢竟,我還在他的地盤上。

安樂宮裏,臉腫成豬頭的我,被針灸紮成刺猬的他,幽怨地瞪著彼此。

「昌明公主果然名副其實。」宋準之陰惻惻地說。

「你也不差。」我反唇相譏。

燭光染上他半邊面頰,生得極好的眉眼此刻鬥誌昂揚。

我也不認輸地冷笑一聲,升起一股必勝的決心。

當真是棋逢對手。

2

半個月後,我和宋準之終於痊愈,挑了個良辰吉日趕緊成親。

我不懂北國的規矩,提前好幾天就被嬤嬤耳提面命地教導著。

我抗議,我不服,我掄起拳頭就砸墻。

結果我的無能狂暴改變不了任何事情,最終還是要老老實實地遵循北國的規矩,在極度陌生的環境裏完成我的人生大事。

「豬頭女郎,可還住得習慣?」

夫妻對拜時,宋準之低聲問我。

我皮笑肉不笑地輕語:

「勞刺猬君掛念,你這寒酸之地住得本公主腰酸背痛。」

我這是實話,北國不如南國氣候宜人,一入冬更是風急寒涼。

北國皇宮雖別有一番風情,卻比鑲金嵌玉的南國皇宮差遠了。

宋準之:「我朝君臣向來崇尚儉樸,一向以實用為主,自然不比南國舒坦,委屈公主了。」

這是嘲笑我父皇行事奢侈?

我咬牙道:「簡樸和窮還是有區別的。」

宋準之正要回諷我,卻見禮官擡手示意一貴女上前,替我整理衣角。

嬤嬤告訴過我,這女子是帝師之女蘇劍吟,身份極其尊貴。

這又是南國的煩人規矩了,由千挑萬選的貴族女子為皇後整理衣裳,隨後送帝後步入洞房。

幾日之後,這女子就會入宮為貴妃。

寓意終身服侍帝後。

蘇劍吟陰沈著臉,好似不情願地替我整理衣裳。

她極其敷衍,不願多看我一眼,眼神似有似無地瞟向宋準之。

宋準之卻不看她,一雙星眸含情脈脈地凝視著我。

好一個妾有意郎無情。

天地祖宗啊,降下兩道雷劈死這倆貨吧!

先劈宋準之這個戲班子遺珠,再劈死蘇劍吟這個滿腦子情愛的笨蛋!

待好不容易步入洞房,眾人散去,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抓起桌子上的點心就往嘴裏送。

天不亮就起床,儀式一個接一個,敬天敬地敬祖宗,死的活的全都敬一遍。

直到黃昏已去,我才安生地吃上正經吃食,而非加濃參湯。

宋準之給我倒了杯茶,隨後才自己拿起點心。

「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想不到你如此貼心。」我笑嘻嘻地接過溫茶。

「朕只是怕你又被噎死。」

冷冰冰的話比嘴裏的點心還噎人,我緩緩收起呲著的大牙。

吃飽喝足後,我提議先不行房。

「我怕你死在我身上。」我好心提醒他。

他一楞,隨後嗤笑一聲:「誰讓誰死還不一定吧?」

「別掙紮了,」我拍拍他的肩膀,「畢竟你沒我硬。」

他的怒氣更甚:「你說誰不硬?!」

最終,我們達成共識,安安穩穩地蓋著棉被和平共處,誰也不碰誰。

為了不再發生初見時的種種意外,我們又檢查了所有可能出現危險的地方:燭火、利器、可能藏匿刺客的房梁。

做起這類偵查工作來,宋準之駕輕就熟。

北國皇室一向殘忍,手足相殘極為多見,不知心慈手軟為何物。

新帝的選擇也很草率,從不立太子,老皇帝去世後,往往會有一場殘忍至極的奪嫡之爭。

誰活下來,誰就是新帝。

「睡吧。」他說。

隨後幹脆利落地脫下喜服,躺在床上。

我揉揉臉,企圖把與男子同床共枕的害羞揉出腦子,吹滅蠟燭躺上去。

心撲通撲通直跳,我閉緊眼睛。

不料下一刻,我的心跳聲更激烈了。

天殺的!床怎麽突然塌了!

翌日,宮裏口口相傳,皇上與新後琴瑟和鳴,激烈到床都塌了。

我:......

是的,我的命夠硬,但我的臉皮硬度還有待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