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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上有哪些能讓人笑掉頭的沙雕小說?

2020-08-14新聞

【已完結,HE】

成親當天,我才知道自己是替身。

我捂住嘴,生怕笑出聲來。

1

此時,我正在門口偷聽。

原來,我是個替身。

王爺娶我的原因是因為我長得像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在他小時候將他從人販子手裏解救出來的大姐姐。

我直起身,捂住嘴巴。

生怕自己笑出聲來,我快步離開了現場。

嗨呀,沒想到我還有這層濾鏡呢,那我還怕啥了,塔在人在(不是)

回到酒席上,我把心放在了肚子裏,吃嘛嘛香。

心想終於結束了風裏來雨裏去、在天橋底下擺攤算命的生涯!

2

我,楊大海,是個孤兒。

自我記事起,便和我師父—江湖術士老楊頭相依為命,他教會了我各種坑蒙拐騙的本事和一堆沒用的知識後,就在一天早上離開了。

噢,對,離開前,他還和我說了一句話:

「寶,來不及了,師父遊歷四方去了,拜」

我當時正用師父造的牙刷刷牙,還來不及追問,他就一溜煙沒影了。

誰知,在他走後不久,突然有幾個大漢闖進了我們住的茅草房。

「誒?」

我叼著牙刷看他們快速搜了一圈,然後氣勢洶洶地向我走來。

為首的大漢抽出我嘴裏的牙刷,「哢嚓」折斷,扔在地上。

「別。」

來不及阻止,他又一把揪住我的脖領子,目露兇光,狠狠地道:

「小神棍,老神棍呢?」

原來找師父的!

被這架勢嚇得心臟狂跳的我,擡起手顫顫巍巍地指向師父剛剛逃跑的反方向,說道:

「大大大哥,我師父剛剛…剛走,往那個方向,現在追…追…還來得及」

開玩笑,我雖然嚇得差點丟了魂,但怎麽也不能背叛師父阿。

畢竟他說過,我們的門規是:富強,民主,文明,自由,平等,公正,愛國,敬業,誠信。

話畢,大漢一揮手,一群人朝著我指的方向追了過去,邊追邊罵:

「老神棍,騙了老子一百兩銀子,抓到他讓他喝老子尿!」

什麽?一百兩誒!我感覺眼前閃過星星✨

嗨呀,師父真不夠意思,跑路居然不帶上我!

算了,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我趕緊擦了擦嘴,沖進屋裏收拾包袱,向師父逃跑的方向奔去。

3

跑了老遠,連師父一根毛都沒看見。

氣喘籲籲的我,癱在樹下,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4

「餵!醒醒!」

好像有人叫我阿,我下意識說道:

「你算什麽啊?」

「好大的膽子!敢和王爺這麽說話?」

「阿?」我想睜開眼睛,但,失敗了,回籠覺在呼喚我,我下意識又說道:

「我怎麽啦?算掛十文,看風水二十文。」

只聽有人輕笑一聲,說道:

「我要看風水,你若願意去,我給你二十兩。」

切,二十兩……什麽,二十兩?!

我一個鯉魚打挺醒了過來,逆光看著眼前高大的身影,擦了擦嘴角流出來的口水,大呼:

「走,現在就走。」

生怕對方後悔呀,我這一路上,各種向這位俊朗非凡的大爺講解風水堪輿的知識,來證明自己的專業。

大爺沒說什麽,只是一直微笑。

我也摸不準他這是信還是不信吶,但看他穿著,手下眾多,我確定,這絕對是個有錢人。

5

走了差不多十裏地,經過繁華的市集,路過我擺攤的天橋,終於到了大爺的府邸,我看了看上面的大字,小聲念到:

「戰王府。」

戰王府?!聽同在天橋下面工作的說書郎阿虎說過!戰王是國家的大英雄。

正想著,耳邊傳來幽幽的聲音:

「喲,小丫頭還識字啊!」

說話的這位,是大爺的手下,我願稱之為煩人精,因為他簡直煩死了!一路上,我說一句,他杠一句,和我有仇一樣。

還好大爺沒說什麽,否則!

哼,只要他拉屎,我必往茅坑裏扔鞭炮!

我懶得回頭瞧他,撇撇嘴從包袱裏拿出了羅盤。

看了一會兒,我望向大爺,見他正也眼神和煦溫柔的看我,不由得有些恍惚,這眼神,有點像師父呀!

「咳咳」

煩人精咳嗽的聲音將我的思緒喚了回來。

我回神,凝重道:

「大爺,你這個位置真不錯。天府坐守,北指破軍,所向披靡。」

我可不是胡謅八咧,真是這麽回事。

聽完這話,大爺哈哈大笑起來,說道:

「飛羽,賞這丫頭一兩銀子。」

「阿?」

煩人精的聲音。

「謝大爺,謝大爺。」

我連忙拱手,然後就見煩人精飛羽心不甘情不願的拿出了一兩銀子,向我遞過來。

我接過後,連忙收進包袱裏,呃,不行,萬一掉出來了怎麽辦,想著,便又拿了出來放進自己的衣襟裏面。

錢,還是貼身的好。

煩人精嗤笑一聲,我不理他。

「叫我君哥哥吧,大爺我不習慣,隨我進來。」

大爺發話了。

「是,大爺,啊呸,君君君…君哥,哥。」

哇,好別扭阿,活十六年,第一次叫別人哥哥。

6

進了府內,每堪輿一個地方,大爺都會賞賜我一兩銀。

直到堪輿完最後一個地方,我的衣襟和包袱已經滿滿當當了。

我滿意的正要拱手告辭,大爺開口道:

「飛羽,卦金二十兩給這位小姑娘。」

沒想到還有錢拿,可我好像沒地方裝了。

我看著煩人精,煩人精貌似也看出了我的意思。

他看了看大爺,大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票遞給我,說:

「是我考慮不周,財不露白,帶著銀票,比銀子好。」

這位大爺的言行舉止,讓人暖心。

我忍住了感動的熱淚,收好銀票並對他三鞠躬。

他:「……」

「飛羽,送她回家吧。」

「不用,我自己能行。」

我拒絕,主要是我不想和煩人精又走十幾裏地,而且我想去天橋下找阿虎確認,這戰王的府邸是不是叫戰王府阿?

「那怎麽行呢?萬一你被人打劫怎麽辦?」

煩人精說道。

「讓他送你回去。」

大爺的語氣不容置疑。

好吧好吧,盛情難卻。

7

出了王府。

煩人精的話匣子又開啟了。

「你叫什麽名字?」

「你家裏還有誰?」

「誰教你當神棍的?」

「你多大了?」

「你,成親了嗎?」

煩死了!我終於爆發:

「成親個屁呀,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吧?」

誒?不過師父倒是說過,我將來能飛上枝頭變鳳凰,還說什麽茍富貴,勿相忘。

想到這,我有些悵然,師父又跑了。

師父以前也不是沒逃過,但,從沒坑過別人這麽多錢啊!想必那群人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等等,那群人不會找不到師父,就在茅草屋守著吧?!那我回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脾氣真是差。」

煩人精又開口了。

「王爺從不信這些,今天是讓你撿著了。」

我沒心思搭理他,離家越來越近了,我心裏愈發的忐忑不安。

8

「前面那座茅草屋,我家。」

「住這麽破的房子。」

煩人精揉了揉我的腦袋,我沒有反抗,說:

「你,能不能先去看看,裏面有沒有幾個大漢阿?」

「怎麽?仇家?」

我點了點頭。

「哼,應該是受害者吧。」

這話我無法反駁,按理說,應該是受害者。

趁他張望茅草屋,我用吐沫點了點眼睛,說道:

「是受我師父害,不是我。但你知道,這種事,總會殃及池魚嘛!正所謂父債子還,萬一他們把我送去青樓抵債,我可怎麽辦呀!」

許是吐沫有點多,我眼前都朦朧了,看不清飛羽的表情。

只聽他喘著粗氣說道:

「你等著!我去看看。」

他話音一落,我擦幹雙眼,只見他白色的身影飄飄蕩蕩,不肖一分鐘,就到了我家茅草屋。

遠遠望去,茅草屋幾個黑影圍著白影有來有回。

我心下了然,是了!哎呀呀,幸虧我聰慧機敏阿!

正感嘆著,遠處的茅草屋冒煙了。

過一會兒,火光四起。

啊?!不會吧?我家被燒了!

9

等飛羽回來,他的白衣已經變黑了,臉上也灰突突的。

而我,則生無可戀的看著我的家。

啪,快樂,沒有了。

「對不起,沒能撲滅火焰。」

他語氣充滿歉意。

我搖搖頭,道:

「沒關系,這都是命。」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嘴角嘗到了鹹鹹的味道。

師父和我的家,就這麽沒了。

「這樣吧,我問問王爺可不可以收留你。」

呃,算了,富貴人家從來不是我能呆的。

寄人籬下,這個詞我學過。

何況,師父回來,找不到我怎麽辦?

我擺擺手,恢復了精神,站起來,拍了拍胸脯,道:

「沒關系,我有銀票,我再找人蓋一間就好了啊,我師父說,偉大領袖毛主席曾說過,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偉大領袖毛主席是誰?」

「我師父的偶像。」

「什麽是偶像?」

「偶像就是崇拜的人。」

「……」

10 戰王府

飛羽回府後,便被下人叫去了書房。

書房裏,戰王君時晴正在桌上自己和自己下棋。

他見飛羽來了,也沒有停下,執著棋子思考下一步應該怎麽走。

「王爺,將她送回去了。」

飛羽開口。

「嗯,知道她的家住哪了?」

「知道了,可……」

「嗯?怎麽吞吞吐吐的?」

「她的家,被人燒了。」

棋子倏然落地,一片沈寂。

飛羽大氣不敢出。

「怎麽回事?」

君時晴劍眉微蹙,面起慍色,語氣低沈。

飛羽心下一凜,一五一十、事無巨細的講出全部經過。

半晌,君時晴臉色稍霽,說道:

「那位毛主席……說的很對。」

接著又說道:

「現在帶她來見我。」

「……」

飛羽呆楞在原地。

君時晴擡眸,朗目泛著冷光。

飛羽即刻領命出了書房。

10

唉,家被燒成這樣,那些人估計也不會再來了。

擡頭望望天,時候不早了,只能明天再找人來修建茅草屋。

我把手伸進衣襟,摸到了銀票,安心。

蹲下來,摸摸焦土,挺好,還有點熱乎氣。

我順勢躺在上面,決定先露天睡一晚,明天再說。

昏昏沈沈的睡過去。

……

哇,烤鴨誒!豬蹄!

我看著面前的美食大快朵頤起來。

誒?旁邊有人拽我?

我有錢!別拽我!

我想說話,卻說不出來。

「餵餵餵餵,口水流一地了!快醒醒!」

誰在說話?

我好像飛起來了。

怎麽有失重的感覺?

雞翅誒!

……

11

「大夫,她無礙否?」

好熟悉的聲音,好像在哪聽過。

我擡了擡眼皮,看見有幾個人影。

「回王爺,暫無大礙,只是營養不良,外加著涼了,開幾服藥喝下去應該就好了。」

「那就好,辛苦。」

「王爺多禮了。」

……

王爺…王爺?!

我睜開雙眼,表演了一個垂死病中驚坐起。

「我在哪?我是誰?在幹嘛?」

說完,我看著旁邊幾人,一如他們也看著我,我們面面相覷。

片刻,有人打破沈默:

「大夫,要不你再給她看看吧。」

……

12

經過一番解釋,我才知道,原來大爺正是當朝戰王君時晴!

而且他從煩人精口中得知我家被燒了,所以想收留我,便派煩人精來我家尋我。

誰知,煩人精怎麽叫我我都不醒,他以為我暈倒了,就把我扛了回來。

沒想到,這次我被客戶給售後了。

真是上天眷顧。

此刻,我半躺在床榻上,餵我藥的居然是鼎鼎大名的戰王、當今皇上的弟弟、王爺君時晴。

而且,旁邊還圍著一群人誒。

好溫馨的場面,我差點就起來給他跪下叩頭了。

我含淚喝下了湯藥,藥雖苦,心卻甜,這一刻,我想起了師父。

「怎麽喝著喝著還哭了。」

他溫柔地說著,擡手為我拭去了淚水!

哇,這誰受得了阿!

我實在忍不住了!

哭著叫道:

「爹!」

所有人:「……」

13

當解釋完我只是有感而發,並不是戰王的私生女後,這些人便被王爺喝退了。

其實,他們本來也不信,畢竟王爺才二十六歲,這是煩人精說出來的。

當時他大驚失色,第一個叫到:

「胡說什麽呢?!我們王爺今年二十六,怎麽可能有你這麽大的女兒阿?」

……

14

王爺餵完藥,放下碗,對我說道:

「以後,都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了。」

雖然但是,我還是開口問了:

「大…王爺,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啊?」

這不是私生女,怎麽也得是私生外甥女之類的吧?!或者,難道?他就是師父口中的聖父?!

師父說過,有這麽一類人,同情心異常泛濫,他們樂於助人,不管什麽人,是人就行。女的被叫做聖母,男的被叫做聖父。如果有幸見到他們時一定要說一句:哈利路亞!

嗯!

「哈……」

我剛說一個字,便聽王爺說道:

「因為,……」

嗯?果然有原因,我等著他繼續說。

他看著我,沈默良久,再次開口道:

「你願意做我的王飛嗎?」

「蛤?」

呃呃呃,王飛?幹嘛的?

我不明所以,正要詢問,卻聽王爺說道:

「我可以承諾,永遠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也不會再讓你無家可歸。」

牛哇牛哇,不會無家可歸誒!

眼中星星×3 ✨✨✨

如果說小小的我真的可以奢求什麽願望,那一定是有個安穩的家,這比銀子還重要。

恢復清醒,我急忙開口道:

「那需要我做什麽啊?我只會下棋、書法、彈琴、舞劍、醫理、八字、堪輿、祝由……」

好吧,實在編不出來了,大腦按下了我吹牛比的暫停鍵。

正當我腦子檢索我還會什麽的時候,王爺露出了溫柔的笑容,說道:

「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可以嗎?」

woc,還有這等好事?!

福生無量天尊!!!

阿彌陀佛!!

阿門!哈利路亞!

他擡手將我的頭發挽到耳後,等待我的回答。

「可以可以,別說是王飛,張飛都行阿。」

「……」

他露出了燦爛的微笑。

15

終於開餐了。

王爺走後不久,一盤盤美食送了進來。

這一天啊,和做夢幻一樣。

難不成我時來運轉,在今年起大運了?

我從來沒給自己算過,因為師父根本不告訴我,我的八字,每次我問起,他都會哀怨的看著我。

嘖。

等人都走了,我趕忙裹著被子,坐到桌前。

一口雞腿,一口湯,

一口肥肉,一口菜。

……

好好吃阿,喜極而泣

16

第二天中午,我才背著包袱,從房間走出來。

不是我睡懶覺,是因為很多大姐姐進來,又要給我洗澡,又要給我換衣,還把我按在梳妝台前。忙叨著,忙叨著,兩個時辰就過去了。

一踏出門口,便看見煩人精負手而立,背對著我。

「你是烏龜嗎?怎麽才出來,我等你好久了。」

他語氣略微不滿,回身說。

誒?我又沒讓他等我,為什麽罵我。

正欲發作,突然想到,以後要在這借宿,還兼職王飛,和他算半個同事,關系還是融洽一點好。

刪除腦中的粗鄙之詞,我開口說道:

「你找我,有事阿?我要去天橋底下擺攤了,邊走邊說吧,一會兒好位置都讓別人給占了。」

而且,我還得回茅草屋留個標記,省的師父回來找不到我了。

他傻呆呆地看著我,發出一個音節:

「你……」

「我,我怎麽啦?切。」

看他一副惶恐的樣子望著我,我懶的理他,繞過他揚長而去,這人總是奇奇怪怪的。

不一會兒,他追了上來,擋在我面前,卻不看著我,低頭側目說道:

「楊姑娘,王爺,讓我請你去用膳。」

「阿?」

免費的午餐,哈利路亞王爺一定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舅舅或叔叔…

17

一路上,本應在耳邊聒噪的煩人精居然出了奇的安靜,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遠遠的我就聞到香味了,加快腳步,我飛奔到飯桌旁,坐了下來。

哇哦,滿滿一大桌子好吃的誒!

雞鴨魚肉,應有盡有。

幹飯!

剛想動手,突然想起師父說過:吃席要等大人先動第一筷。

我壓制住沖動,期待的等著王爺動手。

咦,為什麽他看我的眼光有些癡癡的,就好像阿虎看著他那寶貝蛐蛐兒一樣。

「呲溜~」

意識到嘴角有東西流了出來,我吸了一口。

王爺在我吸溜了一口後,終於不看我了,他說道:

「喜歡吃什麽,自己夾。」

「好!」

既然他這麽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一頓風卷殘雲之後,我滿足的放下筷子。

正想告辭,卻看見站在王爺身邊的飛羽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我秒懂,用袖子蹭了一把嘴,卻看他翻了個大白眼給我。

啊?

許是王爺看到了,他咳了一聲,說道:

「吃飽了嗎?」

「嗯,吃飽了。」

說著我拿起腿上的包袱背上,道:

「謝謝王爺款待,我去天橋了,在這借宿,多有叨擾,等我把茅草屋蓋好,就回去。」

我這番話可謂是生平說的最有禮貌的一次了,可王爺好像不太滿意,他皺了皺眉,我想了一下,噢!對了,連忙補充道:

「兼職王飛的事情,雖然不知具體任務是什麽,但只要王爺吩咐,我一定照辦。」

話一出口,只見飛羽眼睛瞪得老大,還倒抽了一口氣。

而王爺則薄唇微張,欲言又止,最後說道:

「早去早回。」

呼,嚇死我了,還以為說了什麽得罪人的。

「嗯!」

應了一聲,我就走了。

18 王府膳廳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君時晴嘆了口氣,心道:

也好,如果她懂了,應該會嚇一跳,然後找個機會溜走吧。

還是,慢慢和她相處好了。

這時,飛羽緩過神來,他開口了:

「王爺,臣有一事想問。」

王妃……王妃?

飛羽的心裏五味雜陳,他也說不上是什麽心情。

此刻他只想知道,為什麽王爺偏偏相中了她?

王爺對這丫頭顯然好的有點過頭了,從前府上哪個人能得到這樣的優待?

即使是皇帝的親生女兒儀封公主,王爺唯一的親侄女,也不曾有過這種待遇,而且,還要封為王妃?!

「本王知道你要問什麽。」

飛羽啞然,只聽君時晴繼續說道:

「飛羽,你跟在我身邊十年了,你可還記得你是如何來到我身邊的?」

飛羽一聽這話,立馬跪下,說道:

「當初臣六歲,被人販子拐走,正巧王爺路過,將我們這些被擄走的小孩都救了出來,能送回家的都送回去了,只是飛羽是個孤兒,王爺便把臣一直帶在身邊,待臣如親弟弟一般!臣不敢忘!」

君時晴起身,將飛羽扶起,說道:

「嗯,其實我在小時候和你有一樣的境遇,只不過,救我的人,是她。」

飛羽:「她??王爺,她……」

君時晴看著飛羽驚訝的神情,斬釘截鐵地說道:

「就是她。」

他那天在林中與她相遇的時候,便一眼看見她耳後的那顆紅月胎記。

她也有,一模一樣。

自此,他便淪陷了。

經過兩日相處,他愈發的喜歡她。

她的可愛,簡直是要了他的命。

他恨不得,馬上就和她成親。

不過,許是她剛轉世不久,還是小孩子心性,所以不能明白他的意思。

但時間,他有的是,他已經等十年了,不在乎再多等幾年。

只要,她在自己身邊就好。

……

飛羽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這…

看出飛羽的疑惑,君時晴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然後離開了。

19

來到天橋底下,我一眼就看見了阿虎。

我向他招招手,他看了我一眼,沒搭理我。

這小子,我走過去,拍了他一下肩膀,說道:

「餵。」

「喲,這位小姐,看你面善吶,張生的愛情故事聽不聽,10文一場。」

我蚌埠住了。

張生的愛情故事,我都聽了八百遍了,就沒點新鮮玩意嘛?

等等,這不是重點,阿虎好像真的沒有認出我。

「虎哥,我是楊大海啊。」

話音一落,阿虎瞳孔放大,然後揉了揉眼睛,大叫:

「楊大海啊,我說怎麽這麽面熟呢!你怎麽搞成這樣了?」

「你不會被楊老頭嫁給別人當小妾了吧??你說啊!!蒼天啊!!」

阿虎抓著我的雙肩用力的搖著,午飯快要從我嘴裏噴吐出來的當口,他停止了搖晃,自顧自說道:

「不過也好,我的故事又有新素材了,名字就叫:楊老頭賣女求榮。」

我:「......」

「不是你想的這樣啦。」

對他表示無語,我放下包袱,開始擺攤,邊掏出道幡、靈簽等物,邊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悉數講給他聽。

終於將地攤擺好,我坐在地上喘著氣,擡頭卻看見阿虎淚眼婆娑的望著我。

過了一會兒,他蹲下來,握住我的手,說道:

「大海啊,苦命的娃,師父跑了,家也被債主燒了,如今又寄人籬下,以後可怎麽辦啊。」

還能怎麽辦,這麽多年不都是這樣過來的,現在比以前好多了,還能有地方借宿。

正要勸阿虎不要為我感傷,卻看他轉哭為笑,還是那種猥瑣的笑,而後問道:

「那個戰王是不是如傳說中一般高大威猛,氣宇非凡啊?要不你認他做幹爹吧。」

好家夥,這就是師父說的光速變臉吧。

我突然想起一事,在王府不好意思問,怕別人覺得我才疏學淺,影響我以後行走江湖。

現在在阿虎面前就不用裝了,畢竟他看著我長大的,也算是我的長輩。

「虎哥,我正有一事要問你。」

「什麽事,你問,你虎哥我人稱橋下活字典,你問。」

阿虎可能覺得自己要和我科普很多知識,起身端起手邊茶杯喝了一大口。

「戰王說讓我做他的王飛,王飛是幹嘛的啊?!」

「噗!」

我的頭頂,下雨了。

20

在阿虎噴我一腦袋茶水,和噴我一臉口水後,我明白了:

原來,王飛是王妃,王飛不是職位,而是,職位。(你擱這擱這呢?)

好吧,說人話,三個字:我悟了。

「別楞著啊,你怎麽想的?」

阿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但我沒有理會。

滿腦子都是昨天王爺說的話。

怪不得他說,我再也不會無家可歸了,意思是成了王妃,戰王府就是我永遠的家了!

「噗嗤!噗嗤」

難以抑制自己的笑聲。

在阿虎懟了我一下之後,我終於忍不住,爆笑出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從小就渴望能有一個安穩的家,不用東躲西藏的。

看見別的小孩子不吃娘親給削好的蘋果,我簡直覺得他太不識擡舉了!

如果是我,我的娘親給我削蘋果,我一定都舍不得吃,抑或是,我給娘親削蘋果也可以,只要我的娘親不離開我。

......

「大海,你怎麽哭了?你要是不想去,就來我家住。王妃又如何,人生在世,開心最重要!」

虎哥的聲音再次響起,令人暖心。

我抹了一把鼻涕眼淚,看著他說道:

「虎哥,我決定了,我去做王妃,這樣我就有個家了!等我師父回來,他就再也不用靠坑蒙拐騙維持生計,我們也就不用再東躲西藏了。」

「噢,我的小可憐!你真是個小天使!」

虎哥眼中泛起淚光,掐了一下我的臉,模仿著師父的語氣說道。

20

收攤後,我和虎哥還有他請的工友來到了茅草屋,不,應該稱之為燒焦了的茅草堆。

「真能扯淡,這還能修嗎?重蓋吧。」

虎哥看著面前的黑土地,皺著眉說道。

我摸了摸帶在身上的銀票,說道:

「重蓋也行,多少錢啊?」

那位工友看了一眼虎哥,見虎哥點點頭,他才說道:

「我少賺點,五兩銀子。」

「夠意思。」虎哥拍了拍他的肩膀。

「下次回來我老婆去你那,加個位阿。」

「你放心,妥妥的。」

……

21

確定好了工期,我讓虎哥陪我去了趟錢莊,把銀子取出來一些,給了虎哥十兩,自己留十兩。

五兩讓他給工友,五兩讓他留著花。

「行,小時候我沒白疼你。」

虎哥喜笑顏開將銀子放在衣襟裏,又開口道:

「你放心,我囑咐了,讓他看到老楊頭,就告訴楊老頭來天橋底下找我。」

虎哥不愧是虎哥,還知道隱瞞我住在戰王府的事!我對虎哥豎起了大拇指,誇贊道:

「辦事周到!」

「嘿嘿。」

半晌,虎哥停下腳步,說道:

「大海,你真的想好做戰王的老婆了嗎?」

「做老婆,要啥有啥,這不是你說的嗎?有什麽不好?」

「可他為什麽看中你了呢?」

「不知道,虎哥,如果他後悔了怎麽辦啊。」

這才是我最擔心的。

「我告訴你嗷,你可千萬不能失身。」

「我知道,師父說了,十八歲以後才能成親,我先答應了他,等十八歲再說。」

我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

虎哥笑道。

22 戰王府書房

戰王君時晴看著面前的虎符,眼神淩厲。

今日上朝,皇帝賜婚: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儀封公主,毓質令名,淑慎嫻靜,應為虓國公主之表率。蓋年已二八,免誤其韶華,特令宗人府代其擇選佳婿。聞戰王君時晴,為皇室宗親,文武雙修,才德兼備,更得儀封公主久慕之,欲下嫁為夫,經宗人令報奏,廟蔔得吉後,朕躬親下此旨為賀,特賜封號:淮南王,賞……」

成也戰王,敗也戰王。

如今已是和平盛世,早就不該再有戰王了。

想到這,君時晴拿起虎符,仔細端詳。

不知何時,皇兄便與他疏離起來,如今將公主下嫁,一來是想透過公主拉攏他,二來借此剝奪戰王封號,意在讓他交出兵權。

皇兄真是小看他了。

兵權,他交。

公主,不娶。

他早已決定,一世只等一個人。

那個人,如今他已覓得了,如若不珍視,便是自己都背棄了自己,背棄了那十年裏漫長的等待,背棄了那歲月裏無盡的想念。

君時晴輕笑一聲,將虎符揣在懷裏,大步走了出去。

23

已經天黑了,我望著不遠處還亮燈的王府松了口氣,加快了腳步。

逆光下,我看見一個高大身影站在門口。

走近一看,原來是戰王君時晴。

「你回來了。」

他看到我,迎了上來,語氣掩不住開心。

「王爺好,你在這幹嘛呢?」

「等我的王妃回家。」

他笑意盎然。

……

不知怎滴,聽到這句話,我的心臟狂跳,感覺一陣眩暈。

好不容易站住腳,我怯懦的說道:

「王爺,我,我知道王妃的意思了。」

他一楞,向我走來,眼中有光。

「那,你還願意嗎?」

我點頭。

「嗯。」

話音剛落,我便被他高高舉起轉了一圈又一圈。

頭暈目眩,他終於把我放了下來,緊緊的抱在懷裏,呢喃細語:

「明日,我們就成親。」

真納悶,王爺今晚怎麽如此奔放,和以前認識的不一樣了……

24

戰王府的大牌子換了,戰王變成淮南王。

府內張燈結彩,人影幢幢。

而我,又被大姐姐們按在房間梳妝打扮。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竟然連我都認不出來,嗨呀,原來我這麽美呀。

我咧嘴笑,鏡子裏的人也咧嘴笑,果然是我,不是別人。

「哼。」煩人精的聲音。

透過鏡子,我看見靠在門邊的飛羽露出不屑的表情。

這小子,啥意思?

我:「你瞅啥?」

飛羽:「你現在一定很開心吧?」

誒嘿嘿,被他說中了,我終於有落腳地了,還離天橋這麽近。

向胸口比劃個十字,我虔誠的說道:

「感恩的心。」

飛羽:「瞧你這幅樣子,真是小雞子氣。」

我:「……是小家子氣吧?」

飛羽:「你就那麽想做王妃?」

還沒等我開口,一個大姐姐開口了:

「瞧你說的,王妃誰不想做啊?」

飛羽:「我沒問你。」

大姐姐扁扁嘴,不再說話。

「你說啊!」飛羽不依不饒。

煩人精果然名不虛傳,我對他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飛羽楞了一下,然後朝我走過來。

我再次招手示意他蹲下來,他聽話的蹲了下來。

我附在他耳邊,悄悄說道:

「我打聽過了,王妃比你官大,所以你什麽都得聽我的。」

飛羽聽完瞳孔放大,清秀的臉上竟青筋暴露,最後憋出一句話來:

「你不做王妃,我也可以聽你話阿!」

大姐姐們一聽這話,珠花落了一地,有個大姐姐驚慌的嗔道:

「飛羽,話可不能亂說阿,我們姐幾個就當沒聽到,你往後可不能再說了。」

啊?我還正想問他啥意思呢,原來不興說阿。

那還是入府隨俗好了。

飛羽恨鐵不成鋼似的瞪我一眼,轉身離開。

???

據我所知,我一無所知。

……

25

拜堂成親咯!

以前吃席光看別人拜,今天輪到我了。

我蓋著紅蓋頭,啥也看不清,全靠管家指揮。不過好在,在蓋頭裏,我可以放肆的笑,只要不出聲就行了。

拜完後,我就被安排進了一間屋子,被告知等王爺子時過來。

開玩笑,現在才亥時,我怎麽能耐得住寂寞,掀開紅蓋頭,坐在鏡子前,將頭上沈重的鳳冠拿了下來,我便悄悄溜了出來。

呃,雖然來過王府幾次,但王府太大了。

我攤牌了,已迷路。

走著走著,聽到微弱人聲斷斷續續響起。

雖然聽不清,但依稀能辨別方向,循著聲音的方向走著,我最後停在一幢閣樓前。

突然,屋內人喊了一聲:

「王爺!不能這樣!」

啊?這是煩人精的聲音,我駐足偷聽。

「楊大海只是那位救你的姑娘的替身!替身而已!」

「從人販子手裏把你救走的不是她!她才多大?十六歲!她們只是長得像而已。」

「飛羽,你是不是?」

「沒錯。 」

……

原來,我是個替身。

王爺娶我的原因是因為我長得像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在他小時候將他從人販子手裏解救出來的大姐姐。

我直起身,捂住嘴巴。

生怕自己笑出聲來,我快步離開了現場。

嗨呀,沒想到我還有這層濾鏡呢,那我還怕啥了,塔在人在(不是)

兜兜轉轉,終於看到不遠處的酒席,我找了個犄角旮旯坐下來。

回到酒席上,我把心放在了肚子裏,吃嘛嘛香。

心想終於結束了風裏來雨裏去、在天橋底下擺攤算命的生涯,還可以利用替身濾鏡,安心住在王府。

可是,這雞腿、烤鴨怎麽越吃越沒味道了?

想清清口,可是,這茶水怎麽是鹹的?

……

26

子時未到,我穿著來時的粗布麻衣,背著包袱,悄悄地離開了戰王府,不,是淮南王府。

走到拐角處,倏然出現一只大手把我拉進了巷子裏。

我正要大叫,卻聽對方壓低聲音道:

「別叫,是我。」

師父?

我回頭看向這人,月華照耀下,現出一張熟悉的面龐。

「師父!」

我高興的撲了上去!

然後,放肆的哭了出來。

師父輕拍著我的背,說:

「想哭就哭吧。」

「師父,我們離開這裏吧。」

我擡臉看著師父,請求道。

不知道為什麽,我一點都不想在這裏呆著了,雖然這裏有我最熟悉最喜歡的天橋底下。

師父擦了擦我的淚水,憤然道:

「我的徒兒只能我欺負,什麽時候輪到別人欺負了?」

「為師給你報完仇,就帶你遠走高飛。」

啊?報仇?報什麽仇啊?

還沒等我開口問,師父抱著我飛了起來。

woc,我師父居然會飛啊!

正訝異著,往下一看,師父居然,居然帶我落到了我那婚房對面閣樓的屋頂。

站在這,透過窗欞,還能隱隱約約看到我留在台上的鳳冠,誒?屋裏好像有人影誒。

「海兒!」

人影大叫著從房內沖了出來。

是王爺!

我的心不知道為什麽,揪了一下。

「海兒個屁!」

師父大吼一聲。

woc,社死!

我捂住臉,從指縫裏偷看。

誒嘿嘿,這樣別人就看不到我,而我卻可以看到別人。

王爺果然望了過來,他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

「海兒,你……他是誰?」

「我是他老子!你娶我女兒,連他老子都不認識?」

啊這……師父,你不是說我爹死了嗎?

王爺舒了一口氣,看著師父,道:

「我相信閣下與海兒交情匪淺,但你看起來並不像能當爹的樣子。」

「哦吼吼吼…」

師父捂嘴偷笑起來,接著道:

「你小子,嘴還挺甜。」

我:「……」

師父笑完光速變臉,橫眉冷對道:

「你不要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原諒你,你若沒欺負我徒弟,她怎麽會離開你府邸,哭個不停,還說要離開這…」

別說了,別說了。

我伸手從後面拽了一下師父的腰帶。

誰知腰帶輕松就被拽了下來,師父的褲子應聲脫落,露出了潔白的大腿。

尷尬,無與倫比的尷尬。

我的腳已經能摳出三室一廳了。

師父還在口若懸河的說著,說什麽我已不想聽,王爺的表情我也不敢看。

一手捂著臉,一手將腰帶遞給師父。

「丟死人了。」

我小聲道。

「你拿我腰帶幹嘛呀,我說怎麽腿上突然感到一陣寒風。」

「快走吧,師父。」

「等等,我還不太會系這個。」

……

如果時光倒流,我會在見到師父的時候,先掐死他,然後再離開。

如果我有罪,法律會制裁我,而不是讓師父帶著我到處丟人現眼。

可惜沒有如果。

27 王爺視角

飛羽離開後,我獨自坐在書房。

今日,是我與她的成親之日。

沒錯,一切都是我用虎符換來的。

皇兄很開心,他不僅按我請求解除了我與公主的婚約,還依然賜封我為淮南王。

戰亂歲月不堪記,戰王從此不堪提。

此刻的淮南王府,應是賓客滿堂,觥籌交錯。

不知道我的小新娘準備好了沒有,她在幹嘛呢?

她可愛機靈,單純灑脫。

我曾經想過,如果我真的認錯,會怎麽樣?我會不會待她如初?

直到昨天,我佇立在天橋上,看著天橋下的她被朋友噴成落湯雞依然有說有笑;

直到昨天,我看見她用換來的銀子買了糧食衣服去接濟深巷子裏的老弱病殘;

直到昨天,我看到她站在我面前紅著臉羞赧的對我說她知道王妃的意思了;

直到昨天,她說了:嗯。

生在皇室,我向來擅於捕捉起心動念的時刻。

而那一瞬間,我,內心狂喜,就好像波瀾不驚的湖面被人從高空中投下了一塊巨石。

彼時,難以抑制這種心情的我,失態了。

我把她舉的老高,看她暈暈乎乎的樣子,我再也忍不住,緊緊將她擁入懷中。

她是屬於我的,我也是屬於她的。

即使,即使是陰差陽錯,也沒有關系。

我絕不會對她放手。

我困惑於自己的改變,為什麽會這樣呢?

為什麽我甚至在想:

或許,我早應該放過對她的執念,

也早應該,放過自己。

這是一種自我安慰嗎?

我苦思冥想,對自己的內心深處不斷拷問、又不斷回答。

一夜未眠。

在認識她以後,一切都在發生著改變,不僅是我,還有那個從不曾質疑我的少年。

他變得安靜,他總是望著門口發呆,總是把目光傾註在她的身上。

甚至,在今天晚上,他將我拉到書房,對我怒目而視,大聲質問。

我想問飛羽,是不是喜歡她,剛開了口,他就說了一句:「沒錯。」

很好,飛羽長大了。

我可以把他當作大人一樣和他談心了。

於是,我將昨夜對內心深處的拷問和回答全部說與他知。

他真的長大了。

因為他對我說:「王爺,其實我知道她喜歡你,如今為她證名,我亦了無遺憾。」

……

回憶了良久,我起身,再也沒有了應酬的心思。我現在就想見她,一刻也不想等!

我快步離開了書房,趕往我選的婚房:

結心閣。

心裏,全是她。

28

因為師父系不上腰帶、穿不了褲子,我們坐在了房蓋兒上,和王爺對峙著。

此時局面,已經尷尬到沒有可以下降的空間了,我也不再把臉遮住,開擺。

王爺已恢復了淡然,他溫柔的看著我,說道:

「海兒,你前日感了風寒,上面風大,我抱你下來,有什麽話我們進屋說,好嗎?」

我正猶豫要不要下去,畢竟這樣也不是辦法啊,卻聽師父說道:

「行行行,你上來,順便你把我也抱下去。」

我:「……」

是我膚淺了,居然以為尷尬到底了。

王爺點點頭,飛身而上,落在我面前。

他蹲下來看著我,眼圈泛紅,半晌,說道:

「我還以為,我失去你了。」

我看著他,說道:

「王爺,我不想做替身,你還是找別人當大姐姐的替身吧。」

話音未落,王爺露出無比悲戚的神情,一把抱住了我。

「對不起…」

他不住地說著對不起,輕撫著我的背。

心裏突然一暖。

我看向師父,卻見他嚴肅至極的盯著王爺。

我發誓,我這輩子都沒見師父這麽嚴肅過,師父正經的樣子,居然還有點沃然玉質的意味。

一定是開啟的方式不對。

我猛地閉眼再睜眼,果然師父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神態,他開口道:

「差不多得了,趕緊把我們抱下去。」

王爺放開我,對師父點了一下頭。

他脫下長衫,為我披上,接著一把橫抱起我。

woc,又起飛了。

29

我們都落地後,師父一手提著褲子,一手捂住嘴和王爺耳語起來。

王爺霎時間一臉凝重!

師父他,不會在敲詐勒索吧?!

只見王爺伸手請師父進屋,而後溫柔的對我說:

「海兒,我和你師父有要事相商,等我們一會兒。」

說完,他竟湊上來,親了一下我的額頭!

這這這,也太難為情了!!

……

我坐在台階上,邊看星星邊等他們。

我覺得,我還是無法接受自己是個替身。

星星啊星星,你們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為什麽我想起自己是替身時,會這麽難過呢?

星星一閃一閃,我聽不懂它們講話。

良久,不遠處的灌木叢裏傳來一陣哭泣聲,我循著聲音慢慢走過去。

只見一人蹲在那裏,肩膀一起一伏的抽泣。

這衣服,嗨呀,這不是飛羽嘛!

我打算嚇一下他。

「汪!」

剛出口,他就突然回身將我撲倒,低吼著:

「誰!」

被他卡著脖子的我,一陣眩暈。

可能他看清是我,很快放開了手。

然後耳邊便炸裂開來:

「怎麽是你,你沒事吧?!」

「你怎麽穿成這樣?」

「子時你不去洞房在這幹嘛?」

「你怎麽翻白眼了?」

……

又開始話癆了。

我緩緩地坐起來,對他說:

「我不想和王爺成親了。」

「為什麽?!」

「嗯…因為我不想做大姐姐的替身。」

我擺弄著灌木,接著說:

「正好,我師父回來了,他和王爺在說悄悄話,說完我們就走。」

飛羽沈默。

良久後,他說道:

「我有話和你說。」

「什麽話啊?」

……

30

我獨自往回走,慢慢回憶飛羽對我說的話。

有些我不是很明白,但他很確定的和我說,王爺他,並不是拿我當替身,相反,我是他的無價之寶。

哎呀,這種話聽起來好難為情阿,哈哈哈。

不知不覺走到閣樓前,擡眼一看,房門開了,王爺和師父走了出來。

我眼前一亮,趕緊跑過去,拉著師父,小聲問道:

「師父,你們說什麽了?」

師父沒回答我,他看著我,流下兩行熱淚,道:

「大海,為師這次真的要遊歷四方去了,王爺不是把你當替身,他是真心愛你的,你和他好好生活。」

啊? 不會吧,剛見面又要走?難道外面的債還沒還完?我趕忙說道:

「師父,你不用跑,你欠的債我給你還,我錢莊還有80兩銀子哦!」

師父笑著流淚,他摸了摸我的頭,說:

「乖,你好好在這兒,為師定期會過來看你的。」

「不行!師父,我不讓你走!」

我抱住師父,他也抱著我,緊緊的。

這次說什麽我也不讓他走!!!

誒,怎麽,有點,暈了……

31 師父視角

楊大海,不是我的女兒,而是我的妻子。

我們成親後不久,她便因急病死去。

彼時,她躺在病床上,我餵完藥出了門口便哭的不能自己。

可惜,最終還是沒能救活她。

我痛心的將她火化,誰知火焰中竟現出一只鳳凰原形,它在哀鳴。

當火光褪去,留下了一枚七色彩蛋。

她,涅槃重生。

我每天都將七彩蛋抱在懷裏,睡覺都抱著。

好像一只孵蛋的母雞,噢不,公雞。

終於有一天,蛋殼破了,伴隨著一聲嬰兒的啼哭,楊大海出世了。

說不上什麽滋味兒,也不知道她是女兒還是妻子。

就這麽稀裏糊塗的撫養她十六年,她只要一問她爹娘,我就說都死了。

她長得越來越像她,就連胎記都一模一樣。

她對我很依賴,做噩夢的時候會跑來和我一起睡。

其實我每次逃跑,都不是因為騙錢,我是故意的,我想離開她,跑的遠遠的,不然我真的怕自己哪一天獸性大發。

可是無論我怎麽跑,都跑不出去。

每一次,我都從跑路變成了暗中觀察。

這次也是。

當知道她要成親時,我松了一口氣。

我想等她成親後,就自己遠走高飛。

可,還是出了差池。

我想替她收拾一下這個臭小子。

沒想到,又出了差池。

當這小子來到我面前時,我看到了那個玉佩。

當聽到大海說他把她當替身時,我一下子就明白了。

事情要追溯到我剛穿越過來的時候。

我本是一名某985高校的歷史系研究生,誰知一朝穿越,穿越到了籠子裏。

籠子裏都是小孩,他們叫喊著:

「我要回家。」

「我要我娘。」

秒懂,這是被人販子給拐賣了。

我趕緊應和一聲:

「我媽喊我回家吃飯!」

「噗」

有小孩笑我,我回頭一看,這小孩不哭不鬧,抱臂而立,腰間還掛著一枚顯眼的玉佩。

正想讓他把玉佩藏起來,卻聽見:

「噠噠噠噠」的聲音,人販子全部倒地。

從遠處走來一個女神,別問我為什麽老遠一看就知道她是女神,畢竟爺當年是李毅吧十級大水吊。

言歸正傳,女神二話不說就用手裏的AK把鎖頭打爛,說道:

「趕緊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好家夥,這也是穿來的吧,看她這麽牛逼,我趕緊抱緊大腿,說:

「我是孤兒。」

「那你跟我走吧。」

噢耶!正要跟著女神開溜,

這時,那玉佩小子開口了:

「姐姐,請慢。」

她:「嗯?」

玉佩小子支支吾吾:

「你的耳後為什麽有一輪紅月?」

她:「這叫胎記,小朋友」

……

時至今日,我終於在楊大海的婚房裏,把事情都交代了。

什麽替身梗,呵,圖樣圖森破。

神馬都是浮雲吶。

32 王爺視角

他叫楊乃芷,是她的師父、父親又或是...相公。

當知曉一切後,我的大腦一片空白,震撼過後方知這世間竟如此奇幻。

出了房門,他對海兒說要去遊歷四方,我知道,這次他是真的要離開了。

海兒哭著不讓他走,他們緊緊相擁,看她對他這麽依賴,那一刻,我有些嫉妒他了。

見海兒哭的傷心,他拿出了一塊手帕,開始為她擦...鼻子?

這個男人,做的事說的話總是出乎我意料,一如當初我們被囚禁在籠子裏的時候。

不消一會,海兒竟然暈厥過去,我急忙上前,卻看他對我抖了抖帕子,道:

「這叫乙迷,不把她搞暈,我怎麽走呢?」

乙迷?是迷藥的一種?效果這麽好的迷藥,嗯...

正想著,他抱起海兒交到了我的手上,道:

「好好照顧她,也許等我可以接受只扮演師父或父親的角色,我會再回來。」

他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不似剛見到那時的玩世不恭。

我看著懷裡海兒淚痕未消的面龐,對他篤定道:

「你放心,她是我的命。」

他笑著拍了一下我的肩,隨後離開了淮南王府。

.....

將海兒輕輕放在床上,為她蓋上被子,

我坐在床邊,撫摸著她的臉頰。

關於她的身世,我不打算和她說,她還小,無需讓她徒增煩惱。

關於他的囑托,我也一定照辦,等她十八歲後,再與她圓房。

今晚,她以為自己是替身哭了嗎?

也是,書房和結心閣太近了,飛羽又那麽大聲,

我的小新娘,一定是聽到了,可惜她沒有聽完全,便傷心的離開了。

想到這,我心中湧上無限的心疼與憐愛,忍不住,我起身吻了她的唇..

咚咚,有人敲門。

「進來。」

是飛羽。

他向我走來,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王爺,我剛剛遇到楊...王妃,我已經把她對你的誤會,解釋清楚了。」

我:「......」

飛羽...謝謝你。

許是他看出了我的感激,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剛剛有個老神棍,說我骨骼清奇,讓我陪他遊歷四方,我想去...」

他也要走了,也是,如果是我,我應該也不會選擇留下來。

我沒有強求他,起身將腰間的玉佩摘下,放到他手裏,說:

「這玉佩是我最為重視之物,如今我把它贈於你。」

「王爺,不行,這我不能收,這是你娘親留給你的。」

飛羽推脫,我按住他的手,說:

「收下,等你哪天要回來,王府的大門隨時向你開啟。」

我奪走了飛羽的心愛之人,便只能送給他我的心愛之物。

雖然,無濟於事。

飛羽或許為了讓我心安,他攥緊了玉佩,說:

「好。」

33 插圖(來源:橙光遊戲)

左師父、右王爺

34

此刻的我,蜷縮在被子裏。

王爺的聲音傳了進來,他一遍遍的安慰我,但都無法改變師父離開的事實!

我的師父,唯一的親人,又一次的離開了我!

我受夠了!這麽多年,他總是這樣!在我破敗不堪的人生中來來回回!

為什麽?!!為什麽他要這麽對我!!!

啊!!!!!!!!!!!!

我發瘋似的,在被子裏大吼著。

啊,我的頭好痛,心好痛,感覺無法呼吸了!!!

師父!師父!!楊...乃...芷......

我的內心在呼喊,但發不出任何聲音。

仿佛有什麽東西在我的身體裏遊走,渾身發熱,我快要裂開了!

我的腦子裏好像進來了什麽東西,一個個片段如跑馬燈一般閃現在我的腦海裏...

這是???

「海兒!你怎麽了?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麽了?為什麽變成了紅色的??!」

王爺的聲音在我耳邊聒噪,我閉上眼睛,所有的回憶像海嘯一樣全數湧了進來!

那一瞬,我,好像,什麽都想起來了:

我叫溫染,是一個四維空間的異界仙者。

「海兒!你別嚇我,你醒醒!!!求求你...」

王爺帶有哭腔的聲音,將我喚醒。

我睜開了眼睛,看著他,他的眼神,那麽像他。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我對王爺的依賴和喜歡,從來不是愛,而是因為,我把他當成了我的師父。

他擔心和訝異的看著我,說:

「海兒!你...為什麽你的瞳孔變成了紅色的?」

「王爺,我要去找他。」

我起身下床,向門外走去,我一定要找到他,我要讓他知道,我不能失去他。

「海兒...」

王爺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手掌勁力迸發,一把AK出現在我手裏。

我緩緩轉身,對上王爺那驚訝的雙眸,道:

「對不起,王爺,我什麽都想起來了,我不能沒有他。」

他緩緩朝我走來,說:

「所以,你要離開我了?對嗎?」

「對不起。」

我除了抱歉,還能說什麽呢?如果不能找到楊乃芷,我都不知道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做他的王妃?如果是以前的楊大海,一萬個願意,但現在的楊大海,已經不是那個十六歲的少女了。

想到這,我琢磨了一下啊,在各個時空中穿梭的我,應該活了一百三十多年了。

嗨呀,沒想到卻在這個位面,陰溝裏翻了船,死翹翹了。

正內心感慨著,我卻一把被王爺抱住,他好像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了我的身上,他在我頸邊呢喃著:

「能不能,求你,求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呢?我求你,我求你...我愛你,我不能失去你,我真的承受不住...你走了,我根本不想活著,我,好痛苦啊!」

...

完了,屬實魅力有點大了,我將槍收回血喑,手卻始終懸在空中,沒有抱他。

35

為了安撫他,我暫且答應先住下來,順便恢復一下之前的技能——探喑。

探喑,探的是血喑,血喑是一個四維空間的藏寶盒,裏面什麽東西都有,都是我從各個位面搜集的,有些東西久遠的我都忘記是從哪個位面kiang過來的了。它不受位面限制,任我予取予求,但別人卻看不到。

而探喑,便是可以自如的操縱這個寶盒,在別人看來,就是手中突然出現各種各樣的東西。而對於我自身,就是透過血瞳的連線可以看到血喑裏的東西,想拿什麽,直接使用勁力拿出。

透過一個月的鍛煉,我終於恢復了九成,看著各式各樣的東西,我回憶起以前在異界的修仙時光,真是幾十年如一日啊!

誒?那是?我看見一顆丹藥,泛著藍光。

這不就是!忘情丹?

在琉璃仙境的時候,廣寒仙子給我的,她說吃了便可忘記對所愛之人的記憶,無毒副作用。

不錯,我拿出忘情丹,心想這個給王爺吃了,不就好了嗎?

這一個月,王爺的情緒終於穩定下來,但後遺癥就是必須時時刻刻看到我,否則便發燒不起,嘔吐不止。

真是,難為他了。

我擡頭望著不遠處站在亭子裏看我的王爺,對他招招手。

他跑了過來,眼中有光。

我將忘情丹遞給他,說:

「吶,這個給你吃,六味地黃丸,對身體好,強身健體,尤其是那方面哦!」

他好像聽懂了似的,有些臉紅,說道:

「海兒,我那方面,應該沒有問題。」

「呃...」

我正琢磨還有什麽洗腦的廣告詞,卻見他一把拿起然後吞了下去,

「誒?」

「你讓我吃,我就吃。」

他深情的看著我,說道。

...

他是怕我因此離開他嗎?心裏有些內疚...希望忘情丹趕緊起效。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一會兒,他昏了。

36

忘情丹,果然有效。

這不,我被他請出了淮南王府。

即使別人都說我是王妃,他也不認。

我捂住嘴,生怕笑出聲來。(這劇情怎麽這麽熟悉?)

我終於可以心安理得的去找我師父了,不,我的男人。

37

問了阿虎,他不知道。

去了茅草屋,連來過的痕跡都沒有。

我想了想,楊乃芷喜歡雪,我便朝北邊走去。

一直沿北走,走了個把月,直到走到了虓國北部的邊境,我還是沒有找到他。

我決定在這裏等一個月。

38

北部邊境,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我在雪山上駐足,看著虓國士兵來回巡邏。

39

今天,很奇怪,當我從山洞裏出來,卻不見巡邏的士兵了。

我飛下山去,決定催他們出來上班。

當我到了他們的兵營,卻發現,屍山血海。

我沿著血跡一直走了幾公裏,竟發現不遠處數十只九頭蛇怪物正在撕咬著虓國將士!!

這還得了?!

我奔了過去,走到離我最近的一只怪物跟前,拍了它一下。

它回身看著我,九個腦袋上面好像都冒出了問號。

賣萌?不存在的,我拿出格林,在它對我張口之前先將它掃射成馬蜂窩!

升級,打怪ing

打怪,升級ing

.....

持續殲滅了十幾只九頭蛇怪獸之後,收起格林,我翻了翻它們的屍體,前後左右也看了看,kao,沒有掉裝備!這算什麽嘛!

正蹲在怪獸屍體旁,搖頭嘆息,卻聽見有人叫道:

「你你你!!!」

我擡眼一看,幾十個士兵圍著我,目瞪口呆,一如我也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

「是你?」

身後有人出聲!

誰?我回頭,只見這人穿著戰甲,應該是將軍了,他的臉上和盔甲上染滿了怪獸的血漿。

這人,怎麽這麽面熟?

這不是王爺嘛???!!

Woc,生怕他認出我來,我趕緊用怪獸的血抹了一把臉,道:

「不是我,不是我,我走了。」

「等等!」

等個屁呀,我腳底抹油,馬上開溜,邊跑邊回頭看他有沒有追我。

是我自作多情了,他並沒有追我,他不僅沒有追我,還蹲在地上,捂著腦袋。

...

40

這地兒待不得了,他奶奶的,每天都有人搜查,還上山搜查?精神病吧。

41

又走了幾個月,終於回到了皇城,嘖,阿虎都有兒子了,我準備去他家坐坐。

42

每天陪著阿虎擺攤,當他的拖,順便等楊乃芷那個挨千刀的回來。

43

聽他的故事都聽膩了,正逢淮南王出戰北狄巨怪凱旋而歸,我想起此事,便給阿虎提供了素材。

44 皇城天橋

天橋下,說書郎阿虎大聲吆喝著:

「諸位明公、老少先生,莫嫌我拙口笨腮、咬字不真。你們大家就穩坐排行,看說書的在下,推開那牛皮蒙的小鼓,給大家說唱一段,消愁解悶一回,有人問,說啥呢?告訴你,今兒個咱們就說說前一陣北狄的戰事,有錢人捧個錢場,沒錢人捧個人場了!」

阿虎這一吆喝,引得眾人駐足觀望。

北狄派出九頭蛇巨獸攻打虓國,國家屢屢派兵征戰皆失敗而回。

最終皇帝還是請出了原來的戰王,也就是現在的淮南王君時晴,這才平息戰亂,人人都想知道淮南王是怎麽打敗那麽多九頭蛇巨獸的,一聽天橋底下有人要講,趕緊圍了過來。

一時間,橋底下人滿為患,座無虛席。

阿虎見狀,踢了一下腳邊玩泥巴的小孩,說:

「小虎,去,拿個洗臉盆,走一圈」

「知道了,阿爹。」

小虎雙手捧起臉盆,在人群裏穿梭,人們都想趕緊聽故事,紛紛向盆裏扔銅板。

當小虎走到一白衣束發少年身邊時,這少年拿出一錠金子,在小虎眼前晃了晃,小虎是個機靈的,他趕緊把臉盆抵在身上,騰出一只手去抓那錠金子。

這位俊俏的束發少年笑了笑,將金子放進小虎的衣襟,道:

「錢,還是貼身的好,知道了嗎?」

小虎摸了摸衣襟,點頭,說:

「謝謝楊姐姐!」

「噓!」

......

阿虎眼神一直跟著小虎,見這白衣少年給了小虎一錠金子後,他哈哈大笑,接著又吆喝道:

「小虎,回來吧,咱們這就開講!」

......

45 終章

由於阿虎講的繪聲繪色,和真事似的,他被請去了淮南王府喝茶。

其實他只是把我大戰怪獸的過程,安到了王爺身上而已,也沒什麽啊。

但當我知道這事後,還是馬不停蹄的潛入王府,伺機救人。

誰承想,當我找到阿虎時,他居然和大爺一樣躺在長椅上,點心吃著,茶水喝著,和王爺口若懸河的吹牛比。

得,一看這架勢,保準沒事,而且以我對他的了解,他還得瀟灑幾天再出來。

果然,過幾天,他出來了。

這天中午,我正在他家吃著西瓜解暑,就看著他喜氣洋洋的步入家門,把包袱朝小虎娘一撇,興致沖沖的朝我跑過來,說:

「王爺真是大方,好吃好喝款待了我幾日,還送了我一百兩銀票。」

「切,我也不是沒有過!」

「你是不知道,王爺問我格林什麽的時候,我好頓給他吹,給他唬的一楞一楞的!」

......

他滔滔不絕的和我講述整個經過,不愧是說書的,我都聽入迷了。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誰呀,打擾我聽書,我按住要起身的阿虎,向門口走去。

開啟門,剛想開噴,我,卻說出不話來...

來人朝我挑眉笑道:

「溫染,好久不見。」

他終於知道,我回來了!

「好久…」

開口才發現聲音已沙啞。

話未落,他一把將我攬了過去,低頭,他的吻落在了我的唇瓣,漸漸的,熾熱又瘋狂,他抱的越來越緊了。

看著他閉著的眼睛掛著淚珠,我亦閉上雙眸,感受著,回應著,這一刻,我們等了太久。

半晌,他終於放開了我,呼,我喘著粗氣,卻聽他低吼道:

「再來!」

濕熱的唇又壓了上來,耳邊傳來阿虎的偷笑,但我什麽都顧不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