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警察！你叫什麽名字！」「還記得你幹了什麽事嗎！」……今年9月20日晚，經過連夜蹲守，南京警方在浙江寧波某農副產品物流中心將犯罪嫌疑人李某某抓獲。兩天後，在安徽合肥某建築工地的犯罪嫌疑人黃某某故作鎮定，但當聽見來的是南京民警時，他徹底慌了神。至此，發生於24年前的一起搶劫殺人案終於告破。
當年案發現場
偏僻山路發生劫案，犯案後嫌疑人銷聲匿跡
時間回到24年前。2000年4月20日清晨，在南京市浦口區（原江浦縣）浦合公路上，一輛紅色小轎車停在路邊，車內卻空無一人，車內座位上還沾有血跡……
附近群眾發現異常後報了警。警方到達現場展開了全面細致的勘查工作。民警發現，這輛小轎車的輪胎處於爆胎狀態，初步判定是因為無法正常行駛而停在路邊的。由於現場沒有留下太多有利用價值的線索，於是民警擴大搜尋範圍，走訪周圍群眾。最終在距拋車現場不遠處的路邊，找到被殺身亡的駕駛員張某，歿年29歲。
「根據現場情況判斷，嫌疑人可能有兩名，在殺人拋屍後駕車逃離，之後因車輛故障，將車丟棄在距案發地約3公裏處。」南京市公安局浦口分局刑警大隊副大隊長陳洋介紹。
南京市公安局刑警支隊第一時間會同浦口分局成立專案組，開展進一步調查。一方面迅速對現場路段進行管控，盤查過往可疑車輛及人員；另一方面對當地周邊群眾開展走訪調查，尋找目擊者。由於案發地相對偏僻，當年的監控設施不完善，且案發在深夜，有價值的線索寥寥無幾。雖然刑事技術民警在現場提取了痕跡物證，但受制於當時的技術條件，偵查工作未能取得有效突破，案件遲遲沒有進展，這也成了辦案民警的一塊「心病」。
多年來，辦案民警換了一批又一批，但是南京警方一直沒有放棄對該案的偵破工作。每一年，南京公安刑偵民警都會將該案的案卷材料重新分析梳理，對發現的新線索開展認真核查，先後排查可疑人員20余人，核實線索100余條，遺憾的是，嫌疑人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始終沒能發現相關蹤跡。
「在歷年攻堅的基礎上，我們抽調精幹警力，專門成立了命案積案攻堅專班，統籌科技手段和資訊資源優勢，向歷年疑難命案積案發起極限沖刺。」南京市公安局刑警支隊命案積案攻堅專班負責人紀聖智表示，專班民警利用新技術、新手段、新戰法，對包括本案在內的多起命案積案逐一進行梳理，研究破案攻堅舉措。
嫌疑人李某某被抓獲
功夫不負有心人，案件迎來重大轉機
在新的刑事技術手段支撐下，民警經過新一輪的檢索比對，終於發現現年48歲的李某某與當年案發現場痕跡物證特征基本吻合。
「對於命案積案的相關痕跡物證，我們不斷調整比對方案，充分運用新型技戰法，對未破命案積案反覆核查比對，不破不休，於8月26日成功比中該案的犯罪嫌疑人李某某。」命案積案專項攻堅會戰技術專家、南京市公安局江寧分局刑警大隊警務技術一級主管陳玥表示。
事不宜遲，南京市公安局黨委副書記、常務副局長王秉德立即調集命案積案攻堅專班民警前往山東開展進一步偵查。「我們到了當地後，發現嫌疑人如今從事貨車運輸工作，在全國範圍內配送貨物，並且他常年吃住在車上，很少回家，最近這半年幾乎一直在高速公路上跑，行蹤飄忽不定，抓捕難度大。」南京市公安局刑警支隊一大隊副大隊長張宇表示。
專班民警透過持續研判和大量走訪排查工作，終於釘選了李某某的行蹤。民警發現李某某正駕車前往浙江寧波送貨。9月20日，在寧波警方的大力協助下，專班民警在浙江寧波某農副產品物流中心將李某某抓獲。
「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逃了這麽久，還是被你們抓到了。」面對民警，李某某起初還懷有僥幸心理，拒不配合交代，但在辦案民警的審訊下，他的心理防線逐漸崩潰，最終承認了24年前夥同同鄉黃某某共同實施搶劫殺人的犯罪事實。9月22日，專班民警在合肥警方的協助下，在合肥肥西某工地將黃某某抓獲歸案。至此，該案兩名犯罪嫌疑人全部到案。
嫌疑人黃某某被抓獲
合謀實施搶劫，兩人惶惶不可終日
經進一步審查，兩名犯罪嫌疑人均詳細供述了作案過程。24年前，兩人因生活拮據「想要弄點錢花」，合謀到南京實施搶劫。案發當晚，兩人乘坐受害人張某的車輛，在途中持土制火藥槍、尖刀實施搶劫殺人並駕車逃離，但車輛行駛不久就出現故障，兩人便棄車逃亡。
回到老家後，兩人擔心被抓，一直在外東躲西藏。黃某某後來輾轉多處，主要在工地上以打零工為生；而李某某則遠離家鄉，逃至山東躲避警方追捕。
「當年真是年少無知，我非常後悔，我對不起他的家人！」審訊室裏，犯罪嫌疑人黃某某不停地懺悔。可一切都為時晚矣，犯罪嫌疑人黃某某、李某某終將為他們當年所犯的罪行付出慘痛的代價。
近日，民警來到受害人張某家中，將案件偵破情況告知了家屬。「感謝南京警方堅持不懈的努力，在我有生之年，了卻了我一樁心事。」受害人張某的老母親說。
「這起24年前命案積案的偵破，最重要的一點是得益於當前刑事科學技術的不斷進步。案發後，我們對現場進行了全面、細致的勘查，提取到了有效的痕跡物證。隨著科學演算法、比對技術的不斷最佳化，加上對相關數據的即時比對，最終破獲了該起案件。」南京市公安局刑警支隊黨委副書記、副支隊長王海榮介紹。
近年來，南京警方向命案積案發起淩厲攻勢。僅今年就比對發現命案積案線索15條，逐一核查後，破獲本地命案積案3起，外地命案積案2起。下一步，南京警方將繼續保持對嚴重暴力犯罪的嚴打高壓態勢，更快破現案、更多破積案，以實際行動堅決捍衛法律尊嚴、社會正義。
通訊員 王朋 劉昱彤 陳超 嚴萌 現代快報/現代+記者 顧元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