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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年嬸嬸為救養父跳河 養父臨終留了遺書:那個養女是我親閨女!

2025-01-04心靈

很多人說,兒女都是前世的債主,可我倒覺得這債主也分三六九等。有些來還債,有些來報恩,還有些來補償。我是老王家村的村醫老楊,今年59歲了,行醫三十多年,見過太多人間悲歡。最近整理診所的老病歷,翻到一個熟悉的名字,讓我想起了92年那個改變了許多人命運的雨夜。

那年的秋天來得特別早。八月底的一個傍晚,天上烏雲密布,眼看就要下雨。我剛配完藥,準備收攤回家。老伴兒念叨著:"快些回吧,這雨眼看就要來了。"

話音未落,"噠噠噠"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擡頭一看,是李嬸家的鄰居王大娘,上氣不接下氣地喊:"老楊!老楊!快去李嬸家看看,王老漢掉河裏了!"

我一聽就急了,顧不得收拾藥箱,拔腿就跑。王老漢今年65歲,是個瘸腿的老光棍,和他的養女李嬸相依為命。說是養女,其實在我們村誰都知道,那是20年前,王老漢在縣城福利院抱回來的一個19歲姑娘。

到了現場,只見河邊已經圍了不少人。李嬸站在河岸邊,衣服都濕透了,正和幾個年輕後生一起用竹竿往水裏探。那會兒雨已經下得很大了,河水混著泥沙翻滾,能見度極低。

"咋回事?"我氣喘籲籲地問。

王大娘抹著眼淚說:"王老漢傍晚去河邊檢視魚籠,大概是腿腳不便,一個趔趄就掉下去了。李嬸聽到喊聲趕來,二話不說就跳下去了。剛把王老漢推上岸,自己卻被卷到下遊去了......"

這話讓我心裏"咯噔"一下。這條河我太熟悉了,表面看著平靜,實際下頭暗流洶湧。更糟的是,河道在拐彎處特別深,還有幾個漩渦。

正想著,突然有人喊:"那邊!那邊有動靜!"

順著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李嬸的身影若隱若現,在離岸邊約十米的地方掙紮。幾個小夥子剛要下水,李嬸卻喊道:"別過來!這裏有漩渦!"

話音剛落,她又被水流卷了下去。岸上的人群一片驚呼。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暗暗祈禱李嬸能挺住。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李嬸突然改變了方向,不再硬拼激流,而是順著水勢漂了一段,然後猛地抓住了河岸邊的一根老樹根。村裏的年輕人趕緊結成人鏈,這才把她拉上岸來。

我立刻檢視兩人的情況。王老漢嗆了不少水,但命是保住了。李嬸雖然精疲力竭,但好在沒有大礙。村裏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誇李嬸勇敢,說她這個養女比親閨女還孝順。

那天晚上,我給兩人都打了點滴。李嬸一直守在王老漢床邊,寸步不離。我註意到王老漢醒來後,看李嬸的眼神特別復雜,既是感動,又帶著說不出的愧疚。

說起王老漢,我們村裏人都覺得他是個怪人。年輕時在外面待了十年,回來後就變得沈默寡言。他有個手藝,會修老式鐘表,在我們這一帶也算小有名氣。但他從不多收錢,有時候修好了,就收個幾塊錢的工錢,甚至白修。

更讓人不解的是,他四十多歲還不娶媳婦。那些年,媒婆沒少往他家跑,可他就是不為所動。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從縣城抱回了一個19歲的姑娘,說是在福利院領養的,要認作幹女兒。

村裏人背地裏都說他犯傻。都快半截入土的人了,養個姑娘圖啥?就是圖個養老,也得找個小的啊。可王老漢對這個決定,出奇的堅定。

李嬸剛來那會兒,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怯意,說話都是低著頭。但王老漢待她,那真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漸漸地,李嬸開朗起來,整個人也變得利索了。

村裏有幾個後生看上了李嬸,托媒婆來說親。可李嬸每次都一口回絕:"我爹一個人不容易,我得照顧他。"就這樣,她一直單著,跟王老漢相依為命。

日子就這麽平淡地過著,直到那個雨夜過去三個月後的一天,王老漢突然找到我,說覺得身體不太舒服,讓我給看看。

一番檢查下來,我心裏"咯噔"一下。他這癥狀,八成是心臟出了問題。我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老哥,咱們鎮上的條件有限,你得去縣醫院好好查查。"

王老漢擺擺手說:"不用那麽麻煩,我大概知道自己啥情況。老楊,你給我開點藥就行。"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遞給我說:"這是一塊老懷表,我托人收的,值不少錢。你先收著,要是...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你就把它給李翠花。"

我一楞:"李翠花?縣城供銷社的李翠花?"

王老漢點點頭,眼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那塊表是她爺爺的,現在該還給她了。"

這話讓我更糊塗了。我認識李翠花,她比我小幾歲,在縣城供銷社工作。早些年她爹是我們村的民辦教師,後來舉家搬到縣城去了。她和王老漢能有什麽淵源?

沒等我問出口,王老漢就起身走了。那天回到家,他把李嬸叫到跟前,讓她去櫃子裏拿出一個紅木盒子。

李嬸開啟盒子一看,裏面是一摞發黃的信件和幾張老照片。照片上是一對年輕人,女的穿著藍色的確良旗袍,男的戴著眼鏡,系著領帶,看起來很是體面。李嬸仔細一看那個男人,不由得驚呼一聲:"爹,這是你年輕時候?"

王老漢點點頭,顫巍巍地從信件中抽出一封,說:"閨女,這些年我一直有件事瞞著你。其實...其實你不是我在福利院領養的,你是我的親生女兒。"

這話像平地一聲驚雷,李嬸楞在那裏,半天說不出話來。

王老漢嘆了口氣,接著說:"照片上那個女人,是你親生媽媽李翠花。那年我在縣城機械廠上班,和她相識相戀。可她家裏人覺得我是鄉下人,死活不同意我們在一起。後來...後來她被家裏逼著嫁給了一個幹部。"

說到這裏,王老漢的聲音有些哽咽:"我一直不知道她懷了你。等我得知訊息趕去找她時,她已經生下你,被她爹媽送去了福利院。那些人覺得一個未婚生子的女兒會影響她再嫁,就對外說你在醫院夭折了。"

"我找了很久,好不容易在福利院找到了你。我不敢相認,怕你知道真相後會恨你媽媽。這些年,我就想著好好補償你......"

李嬸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流滿面:"爹,原來您真是我親爹!這些年,您......"

王老漢摸著李嬸的頭,說:"傻閨女,爹對不起你啊。這些年,你媽媽一直活在自責中。前些日子我偶然碰到她,知道她這些年過得也不容易。她再嫁後沒有生育,一直靠在供銷社做事維持生計。"

"爹就是想告訴你,她不是個狠心的媽媽。當年也是被逼無奈。你要是願意,去找她認個親吧。"

誰知李嬸卻堅定地搖搖頭:"爹,您別說了。在我心裏,您永遠是我親爹。至於我媽媽...我不怪她,但我也不想去打擾她的生活。"

那天晚上,我正要睡下,就聽到有人急促地敲門。開門一看,是李嬸,她的眼睛哭得紅腫:"老楊叔,我爹...我爹他......"

我趕緊隨她回去。進了屋,就看見王老漢斜靠在床上,嘴角帶著一絲欣慰的笑容,已經沒了氣息。他走得很安詳,枕頭邊還放著那封信。

[繼續展開故事情節...]

王老漢走後,李嬸守在靈前,整整三天沒合眼。村裏人都說,這個養女真是盡孝道,比親閨女還孝順。只有我知道她不是養女,可我也不好說破。

辦喪事那天,來了很多人。王老漢雖然沈默寡言,但修表的手藝好,為人厚道,方圓幾十裏的人都念他的好。沒想到,李翠花也來了。

她站在院子外面,遠遠地望著。我看見李嬸朝她看了一眼,欲言又止。最後,李嬸還是走過去,輕輕地說了聲:"阿姨,請進來上炷香吧。"

李翠花渾身一顫,眼淚奪眶而出。她看著李嬸,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最後,她從包裏拿出一個紅布包,遞給李嬸:"這是...這是你外公的遺物,原本是要傳給我的。現在,我想把它給你。"

李嬸開啟一看,是一塊古色古香的懷表。她楞住了,因為這塊表,和王老漢托我保管的那塊一模一樣。

原來,這是一對表。當年李翠花的爺爺有兩塊一模一樣的懷表,一塊傳給了她爹,一塊給了她。王老漢費盡心思找到了其中一塊,就是想等找到女兒時,能物歸原主。

李嬸看著這兩塊表,淚如雨下。她一把抱住李翠花:"媽......"

這一聲"媽",喊得李翠花渾身發抖。母女倆抱頭痛哭,院子裏的人都楞住了。沒人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只有我默默地抹著眼淚。

那些年輕時不敢說出口的話,那些深埋心底的愛與愧疚,都在這一刻化作了淚水。王老漢用生命做了最後的謊言,成全了這對失散多年的母女。

後來,李嬸還是住在村裏,時常騎著自由車去縣城看看李翠花。日子久了,村裏人也都知道了這段往事。大家都說,這不是孽緣,是王老漢用一輩子的等待和守護,編織的一個圓滿的結局。

我每次路過王老漢的墳前,都會想起那個雨夜。或許,他早就預感到自己時日不多,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檢視魚籠。他知道,只有生死關頭,才能讓李嬸明白,血濃於水,親情難斷。

你說,這世上的父愛,哪一種最讓人心痛?是養育之恩,還是放手之痛?是默默守護,還是含淚相認?我想,答案就藏在那對一模一樣的懷表裏,藏在那個雨夜的河水中,藏在一個父親二十多年的等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