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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聞止迫於恩情娶了我,與我相敬如賓,重生後,我決定換個活法

2025-01-08心靈

謝聞止迫於恩情不得不娶了我。

我為了尋求庇護迫不及待地嫁給他。

婚後得知他喜歡傅家三姑娘,我對他倍感虧欠。

重來一世,我決定換個活法。

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從侯府搬走。

離開那一日。

他叫住我:「這是要去哪兒?」

我站在門邊回望他良久:「回家。」

1

傅三姑娘喜歡蠟梅。

謝聞止書房的窗戶。

正對著一株蠟梅。

冬日裏。

盛開的花沾著雪,飄著香。

花開時葉已落盡。

一如傅三姑娘和謝聞止。

二人咫尺天涯。

……

「老夫人,安定侯府一大家子的人情往來,阿絮愚笨,實在適應不了,以後還是不耽誤四公子了。」

時隔兩世,終於說出這句話。

我的心裏如同卸下重擔,渾身都松快不少。

這兩日老夫人對外稱病,精神頭不太好,反應有點遲鈍,聞言怔住良久。

「這是侯爺許下的諾言,怎能輕易收回?」

我熟練端過丫鬟手裏的藥侍奉老夫人。

驚覺這樣的舉動不對,我剛來沒多久,此舉太親密了。

好在很快又想開了,現在我不需要太過小心翼翼,別說舉動親密,就是動作生硬也不會有人覺得不對。

這會兒,我剛滿十六歲。

失去世上的最後一個親人。

遵循母親遺願,前來投奔父親救過的安定侯。

我幹脆握著謝老夫人的手懇求。

「您憐惜我,我都知道。但我有幾斤幾兩,我自個兒最清楚。之前決定太快,不夠深思熟慮,對我和四公子都不太好。

「我娘去之前時時叮囑,不要求我大富大貴,只希望我平安順遂,叫我來侯府萬萬不可眼高手低。」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

謝老夫人面帶悵然,拍了拍我的手背:「是我家四郎沒福分。」

我笑笑沒說話。

這話她說得,我可不能附和。

如果沒記錯,老夫人之所以稱病,就是因為謝聞止娶我太委屈了。

頭一回知道這事,我氣得食不下咽。

後來我養了一只貓,養得幹幹凈凈,漂亮懂事,結果吸引來一只臟兮兮,缺了個眼睛的野貓。

當野貓試圖與我的福寶配對。

我亦是眼前一黑。

設身處地想想,突然就釋懷了。

我爹救過謝聞止的父親又如何?

在他們心裏,安定侯重要,謝聞止也重要,願意照顧我已經是報酬恩情的最好方式。

大家各自偏向很正常。

何況我就是那只亂糟糟的流浪小貓。

無父無母,為免被吃絕戶,有家不能回。

2

說是諾言不能收回。

其實就是老夫人一句話的事。

婚事還未公布,知道的只有幾個人。

安定侯作為謝聞止的父親倒是知情,大公子以後會繼承侯府,所以他和他的夫人王氏一定知曉,再就是謝聞止。

前世,在我拿不出手之前,婚事都未曾公開,一直等到老夫人讓我死記硬背不少待人處世的方式,方才讓人知道我。

之所以讓謝聞止娶我。

是因為謝家需要用這門親事,打消聖上的猜忌,所以我越普通越合適。尤其我是孤女好拿捏,不會有親人拖累謝聞止。

可有利有弊,我沒有親人,等同於斬斷一份助力。

換個小戶人家,待以後風頭過去,以謝家的能耐,灑灑水便可以將對方一族扶持起來,照樣能幫得上謝聞止。

所以娶我不是最優解,他們心中的選擇還有很多。

別看侯府上下人口不多,實則謝氏一族枝繁葉茂。

安定侯桃李滿天下,文能安邦,武能定國。

謝氏男女大多優秀,這般俊才不止一人。

聖上如何能不憂心?

然而世家盤根錯節,牽一發動全身。

屆時動搖國家根本,苦的只會是百姓。

他們不會輕易對上,故而只需要一個讓彼此安心的訊號,便知道各自的傾向。

不過這不是十六歲的我該知道的內容,我只需要尋常一點即可。

我耐下心來,陪老夫人說了許久的話,終於得了她的準許。

「既如此,也得過完中秋再走。

「你剛來沒多久,人生地不熟,我做長輩的便送你一個小禮。

「以後有什麽難事,不要覺得不好意思,直接讓人來尋老身。」

我感激之余也大大方方地應下。

現下距離中秋還剩下六天,倒不會難捱。

「老夫人咳嗽的聲音有點像我一個親戚,當初他是吃一副藥吃好的,稍後我寫下來,到時候讓府醫瞧瞧。」

將心比心,上一世我得到一份治肺疾的藥方,本來是用來討好老夫人,可惜那時她已經用不上,原本還猶豫該不該拿出來。

現在得了好處,不拿出來有點說不過去。

再則,我也希望她能活得久一點。

不然我作為女子,有事找安定侯終究不方便。至於大公子夫婦,到底隔了一輩,恩情只會越用越薄。

不如直接與老夫人來往,次數多了以後,也就不局限於我父親的恩情。

她沒當回事,只是笑笑讓人拿來筆墨,毫不吝嗇地誇贊:「你是個好孩子。」

寫完藥方,見她神色疲憊。

我便識趣結束來。

往回走時,迎面來了一群人。

我站在回廊一側讓開路。

他們慢條斯理地走著,沒一個人把目光落在我身上。

在聽到大夫人一句「明惠,你再纏結你四叔,我便告訴你母親」時,我倏地擡起頭望過去。

一抹鵝黃裙衫映入眼簾,幹凈明亮的笑容,秋日的斜陽也成了陪襯。

她笑鬧般應聲:「好了好了,姨母別生氣,我不纏著四叔就是了。」

傅三姑娘傅明惠……原來是這麽個活潑的性子,不太像是謝聞止喜歡的人。

看來是我狹隘了,本以為是皎潔似月的清冷人物。

而且她竟喚謝聞止四叔?

前世王氏針對,我特意查過,傅明惠的母親與王氏是閨中密友。

因這段關系,傅明惠與王氏的女兒謝芳菲關系不錯,常來安定侯府做客。

看來就是因為這份緣由,便也跟著王氏女兒喊謝聞止四叔。

聽說她棋藝高超,聰慧動人。

如今看來,確實是一抹亮色。

前世我從未見過她,後來查王氏才知道,我嫁給謝聞止後,傅明惠就病了,一直斷斷續續不見好。

最終死在第三年蠟梅花開的深冬。

沒想到今天會在這裏遇上。

我忍不住多看兩眼。

下一瞬,一道身影擋住了我的視線,擡眼撞進謝聞止冷漠的目光中。

一如初見,陌生得讓人安心。

我垂下眼後退一步,待他們離去便領著人離開,轉過身背離他們的瞬間,我亦是滿心燦爛,真好,他在防備我。

看來,他似乎沒有重活一回。

人都是會變的。

後來,他對我動了心。

3

年少情深是情。

日久天長一樣容易生情。

只是情有深淺。

他對我威嚴比溫柔更多。

況且這份感情來得太晚。

一直到分家之前,我都沒得到他的另眼相待,丈夫的不在意,落在侯府眾人眼裏,我就是個不需要在意的人。

老夫人的介懷。

三位嫂嫂的擠兌。

下人的糊弄。

我什麽也沒有。

故而沒有和他們鬧翻的底氣。

不僅如此,我還需要向她們學待人接物。

必須常常見面,甚至我還害怕她們丟下我不理會。

我從來沒有那麽清晰地意識到。

我只是一個人,我只有一個人。

沒有依靠寸步難行。

我和謝聞止……不合適。

……

中秋那天,府上特別熱鬧。

別人熱熱鬧鬧的時候。

我越能感受到有家不能回的孤單,像是融不進水的油,遊離在人群之外,隱隱感覺喘不上氣,心裏郁堵難疏。

不過這種感受我已經體會過很多年,反而讓我有種還活著的感覺。

大概是那天臨走前,回贈謝老夫人留下的藥方起了效果。

老夫人在她那桌給我留了一個位置。

她向其他人介紹我,甚至詳細說了我父親救過安定侯的事,眾人對我投以善意的目光。

如此優待,上一世不曾有過。

王氏甚至對我說:「有時間,讓芳菲帶江姑娘到處走走,你們年輕人應該能聊得來。」

看來老夫人與她說過我的決定。

否則以她的性格,肯定要別我幾句,讓我心裏不痛快。

我父母亡故,他們不介意。

但我不好一直留在現場妨礙他們歡聚,便悄無聲息提前離場了。

出來我就後悔了,走到半道就看見前面搖搖晃晃的謝聞止。

我突然想起,應下親事那會,老夫人為我安排的住處,和謝聞止的院子是同一個方向。

不出意外,他摔倒了。

跌坐在地上,撐著額頭似乎不大舒服。

我站在原地等了許久,始終沒人過來。

這會兒,其他人沒散場。

丫鬟小廝也私下聚一起吃喝。

我決定當作沒看到。

4

奈何匆匆走過的瞬間。

裙擺的拉扯讓我寸步難行。

垂眼就見他低著頭,連我是誰都沒看清。

我拽了下沒能拽回來,只能著急得左右看看,低聲呵斥:「松手。」

他低低喘息:「齊豐,扶我起來。」

我蹲在他面前,用手挑起他的下巴:「看清楚點,我不是齊豐。」

謝聞止的額間布滿細細密密的汗,眉間緊鎖,應該是胃疾犯了。

一蹲下來我就聞到他身上沾了濃重的酒味,他眼神渙散,不太清醒。

見他如此,我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屈指貼在他額間,果然觸及一片滾燙。

拿出帕子替他擦拭額間的汗水。

不得已,只能哄他:「你松手,我去幫你喊人。」

一時不察,他的臉已經蹭在我冰涼的手背上。

他不太清醒地喃喃道:「阿絮,天氣一變你就手腳泛冷,我幫你暖一暖。」

我怔怔地蹲在他的面前。

聽他用熟悉的語調喚我。

有一瞬間,耳邊什麽都聽不到了,我試圖張開嘴用力喘氣,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呼吸。

不知道過去多久。

漿糊一樣的大腦終於動彈了。

我極力穩住心底的慌亂,自言自語:「燒糊塗了嗎?蹭我一手汗。」

反正他不會死在這裏。

我猛地抽出手,起身就走。

走出一段距離,我緩緩停下步伐,突然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急急轉過身。

不遠處,他正隔著距離望向我。

把玩著不知何時從我手中抽走的帕子,藕粉的顏色繞在他修長的指間,仿佛落入山水墨色裏的一抹紅,太出挑了。

「你那天給我下蠱了嗎?」

「什麽?」

這是什麽意思?

跨度極大的問題,把我問得稀裏糊塗。

他說:「你我以往從未見過,我們不可能有過親密的過往,但這幾天我頻繁地夢到你。如果不是巫蠱之術,還能是什麽?」

手邊沾到的汗,被夜風帶出沁涼的冷意。

我錯愕之余又覺得他是對的,這非常符合他的性格,懷疑我一個陌生人作祟,也不認為那是我們的前世。

「你太奇怪了。」我放棄與他分辨,能這樣想挺好的,很符合他的性格。

可走著走著心底湧出無限的難過。

無論何時何地,他面對我浮現的第一個念頭都是質疑。

5

翌日,我和點墨都起得有點晚。

她昨天和其他人聚一起吃酒。

我則是自己獨自喝了點。

兒時不懂父親為何愛飲酒。

年齡到了,終於體悟到苦酒的滋味。

配著小菜溫上一盅家鄉帶來的黃酒。

似夢非夢的沈浮,好像又回到無憂無慮的過去,在記憶裏家裏的燈是暖的,爹娘的笑容也是暖的。

借此撫平中秋思鄉的悵然。

否則一個晚上我恐怕都別想睡得著。

雖然昨天發生點不愉快的事情。

但今天對我而言,算是新生。

我終於要邁上與前世不同的道路。

照例去拜別老夫人,她拉著我的手嘆息:「可惜了,實在是可惜了。」

覺得我配不上謝聞止的是她。

在我做出舍下親事的作為之後,她又開始欣賞我。

前世她不耐煩看到我的那副臉色,似乎在這一刻離我遠去,變得模糊不清。

許多事,二房和三房不知情,但大公子以後要承爵位,所以王氏也在屋裏。

她看我的眼神難得包容。

估計也是覺得我走得幹脆利落,不是貪慕榮華的女子。

她貼心表示:「老夫人難得這麽喜歡一個人,江姑娘以後要常來侯府坐坐,我安排了馬車和下人過去幫忙,等姑娘穩定下來再讓他們回來。」

老夫人招來一個嬤嬤,「安排的宅子附近都是些富貴人家,讓李嬤嬤帶你熟悉熟悉周圍,免得不長眼的欺負到你頭上來。」

沒有利益關系之後。

前世的阻礙,全都成了我的助力。

我說了許多感謝的話。

出了宴安堂,我領著搬東西的人往外走。

臨近垂花門,再次遇上謝聞止。

想起昨天他的那番話,我只當沒看到他。

他卻叫住我:「這是要去哪兒?」

大概是覺得昨夜太過唐突,他神情有點不自在。

我站在門邊回望他良久:「回家。」

短暫的問答結束,我便匆匆離去。

不用回頭我也知道他在看我,那道目光很有存在感。

可我倒是希望他別再看了。

我害怕他逐漸發現記憶真的來自前世。

不過現在的他也可以有全新的選擇。

或許那段記憶對他而言,也不是那麽重要,一切只是我想太多。

6

老夫人很大方,說是比較安靜的位置,其實宅子還在北城範圍。

寸金寸土的地方,兩進的宅子價格不低。

王氏送來的下人辦事麻利。

李嬤嬤準備了不少禮物,領我去給附近的人送禮。

各家各戶得知我來自安定侯府,臉上立即掛上親和的笑容。

李嬤嬤的氣度,走在外面比一些品級不高的官太太還好。

倒不是貶低他人的意思,因為曾經我就算是怎麽學,也學不會這樣的儀態,沒有從長期浸染,根本無法沈澱出來穩定的底氣。

許多時候,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就會被人發現端倪。

好在我終於不用心虛地裝下去了。

現在的我就是普普通通的江家孤女。

有李嬤嬤看顧,我給新家重新補充了人手。

空閑時,指點廚娘做點家鄉吃食,托人送去安定侯府問老夫人安,借此維系情分。

一直到九月份。

那天雷聲陣陣,下了場大雨。

點墨匆匆跑進來,眼裏滿是驚懼:「姑娘,侯府四公子不顧阻攔闖進來了。」

我坐在繡棚間繡一幅古畫,聞言怔住片刻,懸著的那顆心終究是落了下來。

低頭瞥見繡了一半的畫,連忙道:「我出去看看,你趕緊把這個收起來。」

「什麽東西要收起來?」謝聞止推開房門,目光直晃晃地落在我身上,他的肩頭落了雨,走進了才發現他眼底泛紅,似乎許多天沒睡好。

我朝點墨揮揮手:「你先出去看看外面,四公子許是有什麽重要的事要同我說。」

宅子裏有不少人。

謝聞止闖進來不知道多少人看到。

點墨明白我的意思,擔憂地看了我一眼,快步往外而去。

這幅古畫是多年後,他手把手教我畫的。

可我早就做出改變,他遲早會意識到不對,故而我只是躊躇一息,就垂首笑了下:「沒什麽不能看的,你想看就看吧!」

7

謝聞止盯著繡棚看了許久。

我一時不知如何面對他,始終沒吭聲。

他轉而看向我,靠近我一步,撥開我散落的發,微涼指腹摁在我後頸的紅痣上。

惹得我驚異地轉過身,不想他會站得這麽近,身後就是繡棚,一踉蹌繡棚頓時發出移動的響聲。

他不退反進,順勢環住我壓在他的懷裏,我一開始有些僵硬,可到底曾經太過親密,也知道反抗只會激怒他。

我幹脆貼近他的胸膛,傾聽那規律的心跳:「你想證明什麽?」

他擁得越來越緊,不答反問:「為什麽不擡頭?你以前不是最喜歡抱我,然後可憐巴巴地擡頭看我嗎?」

我沈默許久:「每次擡頭,你都會以為我想親你,而你每次看著看著就會低頭親我,你是想聽這個嗎?」

難言的沈默在屋裏擴散。

他許久沒能說出一句話來。

「為什麽不嫁給我?」他驀地松開少許,捏住我下巴,使我與他四目相對,「你應該知道,我就算是不娶你,也不會娶傅明惠。」

他探尋的目光太過銳利,我不自覺動了動唇。

沒等我回答,他的視線就落在我的唇瓣上,我太清楚他眼神變化的意思,在他低下頭的瞬間,微偏頭任由他的親吻落在頸側。

他不介意我的躲避,反而用鼻尖去蹭我耳垂:「阿絮,為什麽不要我了?」

我低低抽氣:「不是想知道為什麽嗎?你松開我就告訴你。」

一如最親密那些年,哄他的語氣。

好在謝聞止吃這套。

我松了口氣,玩笑般開口:「你不能娶傅明惠,但可以娶和我相似的女子,重新活過一回,你完全可以重新開始不是嗎?」

何況到最後,我們只是相敬如賓。

在王氏揭開的一個又一個問題,問題太多我反而冷靜下來,開始反思自己一輩子。

竟意外沒有和他大吵大鬧,更沒有覺得他喜歡過傅明惠有什麽。

這一回憶,我發現有太多的後悔時刻。

後悔沒弄清楚他有喜歡的人。

後悔沒有弄清楚親事的緣由。

後悔沒有看清老夫人對我的不喜。

後悔多次討好謝家上下。

謝聞止蹙緊眉頭:「我看起來是見異思遷之人嗎?重來一回不是正好可以彌補遺憾,你以前需要學的現在不用學也很熟練。」

我張了張嘴:「可我的遺憾,並不是你啊!」

那一瞬間,他神色凝固。

8

我明白這句話太傷人,可還是不得不說下去:「我娘去世前交代過我,平日裏萬萬不能眼高手低,可我才十六,根本吃不透這句話的意思。」

他面露冷色,並不想聽這些。

我嘆氣,避開他的視線繼續道:「她一死,我的天都塌了,先不說有家不能回,來到全然陌生的地方,侯府被我視為唯一的依靠,我甚至不知道一個人該如何過日子,急於想要一個歸處。」

在這個情況下,謝老夫人提出我和謝聞止定過親的事,但凡見過謝聞止一面的女子都無法抗拒這個誘惑。

「十六歲容易被誘惑,但氣性兒高,不承認自己被誘惑。你的家世,你的外在條件,是我最需要的良藥,當時以為嫁給你就萬事大吉,卻不想只是個開始。」

十六歲,沒有長輩看顧。

做出的許多選擇,我以後都感到後悔。

我不怪老夫人引誘我,不怪大夫人瞧不起我,唯獨怪自己沒有經受住誘惑。

做錯選擇的後悔,是時不時冒出來觸動我心緒的苗頭。

「我一直在責怪自己,責怪自己不夠努力,責怪自己不夠堅定,責怪自己太過在意你,可這樣是錯誤的。

「我應當原諒自己,放過自己,對自己好點,哄一哄自己,抑或糊塗一點。」

我沒有理解母親的交代,走上岔路。

這條路走得很辛苦,被人看不起,始終在尋求他人的認同感,到頭來越是想要的東西,越是落了空。

看似一輩子熬過去了,與謝聞止之間也算互相喜歡過,一切都過得去,但那樣的生活卻不想再來一次。

年少無知的選擇,嘴硬說不後悔,咬著牙一步步走到底。

可品到個中滋味,心裏的後悔就像是潮水一樣蔓延過來,每當回憶過去都會覺得窒息般難過,隱秘的祈求如果能重來就好了。

我拽住他的袖子,低聲祈求:「你或許不懂,今生的自由是我前世苦苦求來的,這才是我的遺憾。我不想重蹈覆轍,那樣復雜的生活一次就夠了。」

謝聞止聽完,眼底平靜得嚇人:「可我呢?你沒有相信過我,不給我解決問題的機會,直接舍棄了我,這樣對我就算公平嗎?需要時利用我,不需要我就甩開嗎?」

在我不可思議的眼神下。

他拿出帕子捂暈了我,強行把我帶回侯府,關進在侯府時的住處。

迷迷糊糊醒來那會兒。

屋內沒有點燈,外面還不算暗。

微光讓我看清眼前的一切。

阿絮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