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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以「我活了一千年」為開頭寫一個故事?

2021-05-03心靈

我活了一千年,

世人都想長生,而沒有強大能力的長生,又有什麽用呢?

我眼看著宋遼大戰多年,身邊人一個個死去,我卻無能為力,後來啊,金國滅遼攻宋,我想為這個國家出一份力,各地拜師學藝,但因為擔心被他人看出我的容貌不變,不過兩年我便離去。

既然這亂世是武力惹來的禍,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用武力來終止呢?

但是一人之力終究有限,我收了幾個徒弟。

眼看徒弟們一個個被奸臣所害,我終究無能為力,長生不是無敵。

靖康之恥後,如此沈重的打擊應當可以喚醒這個懦弱國家的一絲反抗意識,我又收下一名關門弟子,這次我不單單傳授武功,更將多年學習的兵法一並相傳。

小徒弟參軍後,我便隱於山林之中,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我進城采買之時,就能聽到諸如

「我們又打了勝仗了!」

「殺光金狗!痛快啊!」

我心下很是欣慰,可容貌問題讓我不得不遠離煙火,縱情於山水之間,好不快活。

直到我再一次進城。

街上很多人披麻戴孝,平添幾分莊重肅穆。

我便隨手拉了個路人問道為何如此。

「這種大事你竟不知道?」

那人震驚的看著我。

「嶽將軍被奸臣害死了!」那人一臉悲憤。

我猛然渾身一震,過往跟小徒弟生活的點滴,走馬燈一般浮現在眼前。

「師父師父,這金人怎生如此可恨!我以後一定要做師父您一樣的大俠,不讓金人欺負我們!!」

這是剛拜師時的小徒弟。

「師父還請授我兵法把,我輩男兒,應上陣殺敵,驅逐金賊!」

這是開始學習兵法的小徒弟。

「師父,我這便去參軍了,定不會丟師父的人!」

這是離開時的小徒弟。

「師父,徒兒真的好想您!現在徒兒做了將軍了,您醒來看看徒兒啊!」

這是我詐死時吊唁的小徒弟。

鵬舉啊,你臨走前,又想對為師說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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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還是這個世道的不公,皇帝昏庸,奸臣當道。

可人們又怎麽可能會想讓自己被一個長生者統治呢?

我離開了宋國。

我想透過遊歷天下來得到正確的統治方法,輾轉多地。

成吉思汗向我求教長生之道

與釋迦牟尼論道於大食

和耶穌,穆罕默德笑看十字軍東征。

我曾問他們,都是你們的教徒,這樣殘殺,你們不會心痛嗎?

耶穌笑著對我說。「沒有犧牲,人們怎麽會前進呢?」

兩百多年,我走遍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根據我從耶穌幾人口中的得到的資訊,我們都是長生者的一員,但終究只是長生,而不是永生。

且壽命也沒有固定,也許數百年,也許上千年。

直到有一天穆罕默德離去了。

長生者的死亡是無征兆的,也許今天還好好的。明天便死去了。

這讓我開始想家了,雖然我的思想已經超越了當代許多,但我終究還是個漢人,心裏還是忘不了那句。「落葉歸根」

我不想死在異國他鄉。

在我輾轉回到故土之時,河山早已被外族侵入,有能力者盡皆稱臣,無能力者被外族迫害,幾乎無法生存。

我不想再管政治上的事情了,至少在獲得真正能讓人們幸福活下去的辦法之前。

隱於山村之中,也許明天就到了我這長生者的終日,就這樣死去,也挺好的。

隔壁村總有個娃娃來我這裏,本不願跟他人做多交流。但看他可憐,又想起鵬舉小時候的樣子,也便預設了他來找我。

一日,有幾個元兵來村裏收稅,看到圈裏的幾頭牛,便起了歹意。

我將幾人打翻在地,沒有下殺手,想起當年遊歷之時成吉思汗贈予的牌子,扔給了他們。

從此便清凈了不少。

但從這以後,村子裏的人都有些怕我,不過這也正是我所想,我庇護不了他們,也不要多結因果為好。釋迦牟尼說的還是很對的。

那娃娃還是每天都來

「大叔,你說皇帝每天是不是能吃上面餅啊?」娃娃問道。「每頓都吃三個那種!」

我閉眼躺在竹椅上,懶得搭理他。

「大叔,你怎麽那麽厲害啊,幾拳幾腳就把那幾個元兵收拾了。」

我翻了個身,準備好好的睡一覺,這臭小子知趣得很,一看我睡著就自己離去了。

「大叔大叔,這元兵怎麽如此可恨,俺以後一定要做大叔你一樣的大俠,不讓元兵欺負俺們!」

我猛然坐起,腦中思緒萬千。

一瞬間,這小娃的模樣跟鵬舉小時候一度重合,我甚至分不清兩者。

仿佛回到那年,鵬舉跪在我面前磕頭拜師的時候。

「小娃娃,你願意拜我為師嗎?」我轉頭看向他。

「俺願意。俺叫...」

「好了,你現在開始就叫放牛娃,跪下磕頭吧。」我擺了擺手,不想再對一個徒弟傾註太多感情,長生者跟普通人終究是有差別的,哪怕他不像鵬舉一樣不得善終,又能活多久呢?

也許是鵬舉的事對我影響太大。我在教導放牛娃的時候,總給他灌輸不要屈於人下的想法。

哪怕你武功再高,行軍打仗的本事再強,生死不也是皇帝的一句話?

放牛娃倒是意誌昂揚,「師父的教誨俺都急著,以後俺做皇帝,天大地大,下來是師父,師父下來就是俺,誰能殺俺?」

放牛娃這幾年學的不錯,武功雖說沒鵬舉當年學的好,但是兵法和禦下之道卻學了個八九成。

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我也不想再在這裏久待,便找了一個清晨收拾了行李準備離開。

「師父,你別走,你走了俺咋辦啊。」放牛娃從遠處跑來帶著哭腔苦苦哀求。

我失笑道,「你個臭小子怎麽知道我要走?」

「師父這幾天都怪怪的,天天給俺交待以後怎麽做,俺別的本事沒有,看人的本事可最準了。」放牛娃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向我跑來。

「好了,師父必須要走了,我時日無多了,我要落葉歸根,到家鄉再死,知道嗎?」我從包袱裏掏出一個燒餅遞給他。「吃了這個燒餅,就回家去吧。」

放牛娃接過燒餅,邊吃邊哭。

看到他這個模樣,我也心有不忍,摸了摸他的頭,又開口道「記住為師的話,以後幹什麽,人家要殺你就反抗,反抗不了就跑。打不過就認輸,知道嗎?沒有什麽比你的命更重要,別怕丟了師父的人。」

「俺知道了。」

我欣慰的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走出大概五十步。卻聽到放牛娃又在後面喊我。

「師父!師父!」

我回頭看著他。

「師父!俺叫朱重八!俺不會給你丟人的!」

晚點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