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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穿越成為虐文的女配該怎麽辦?

2019-11-21心靈

我半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板,耳邊傳來了一男一女的爭吵聲。

「既然這樣,一會等成雲醒過來,好好給她道歉。」

「許寒澈!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人總得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真的不是我做的...你怎麽就不能相信我?!」

我:「?」

一股龐大的資訊沖進了我的腦海,我被打得有點懵,隨即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我應該是穿越到了一本主要受眾為小女生的小說裏。

這是一本非常老套的言情小說。女主賀成筠是男主許寒澈的未婚妻,也是十八年前救了男主一命的小女孩。而我穿越成了女配賀成雲,也就是女主她妹,被男主誤以為是十八年前的那個小女孩。

而就在一天前,賀成筠和賀成雲在扶梯旁,為了許寒澈的歸屬權和控制權大吵一架,賀成雲大概是腦子有點問題,為了誣陷賀成筠,掐好時間,自個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我消化完畢腦殼裏龐大的資訊,便咳嗽兩聲,轉頭看向我病床前的那兩人,兩道目光齊刷刷地向我掃來。

映入眼簾的是兩張極其好看的臉,左邊站著的那個男的就是許寒澈,是個標準的冷美人,近乎有些讓人驚艷了;而右邊的那個女孩是賀成筠,一張漂亮的小臉上布滿了淚痕,一雙杏核眼裏又氣又恨。

也難怪,被自己的親妹妹誣陷,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折辱,是我估計要…算了,我實在是想象不出來得是多奇葩的一群人能幹出這種事。

我:「什麽情況?」

許寒澈目光轉向我之後的一瞬間,面上的冰霜驟然間融化了,竟然露出了幾分溫柔來。

他在我身旁坐下,看我的眼神像是看著一件脆弱而珍貴的物件:「成雲,你感覺還好吧?」

我感覺自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好得很。」

許寒澈大約是想伸手摸我的臉,但或許是因為害羞,手只伸到一半就停住了,只虛虛地拂過了我的發梢:「別鬧,你看看你的臉色。」

有一說一,雖然這個人肉麻得讓人有些不適,但是他的手白皙又修長,指溫大約是冰涼的,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暖一暖。

我克制了一下自己,默不作聲地別過臉:「作為一個有婚約在身的人,你不能稍微自重一點嗎?」

他像是被燙著了一般收回了手,近乎有些無措:「我會退婚的。」

我給整笑了:「你是三歲小孩過家家?想退婚就退婚?和你結婚的好歹是賀家千金,你退婚了我們老賀家臉往哪放?」

賀成筠從小就千嬌百寵,現在更是個還呆在象牙塔裏的小姑娘,城府淺得一批;而這兩三年來,她又被賀成雲栽贓了無數次,早已是個賀成雲PTSD重度患者。

於是聽了這話的賀成筠想也沒想,下意識地以為賀成雲要搞什麽以退為進的騷操作,便憤怒又委屈地沖著我道:「賀成雲,你又想耍什麽花招?」

許寒澈大約是被我整得有點懵:「可她推你下樓...」

我:「是我自己滾下去的。」

許寒澈:「?」

賀成筠:「??」

我打量了片刻許寒澈,這個男人除開有點憨,其他各方面都是頂配,風格也是我最喜歡的那一掛,讓他當我情人也不是不能接受。不過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這本小說正文結束之後,他和賀成筠的恩愛日常都有二十多章。

綜上所述,這個男人不是我的東西,所以我對他也沒有那方面的打算。

我:「對,我本來準備栽贓一下我這個傻姐姐,但現在良心發現。」

許寒澈:「成雲你在說什麽胡話...」

我:「我沒說胡話——而且,十八年前救你的根本不是我,是賀成筠。」

許寒澈:「??」

賀成筠:「???」

我:「我看你對我那麽好,就知道是有什麽誤會——我之前的確沈溺與你的財富和美色不可自拔,但現在我的已經不同往常了,我現在是一個高尚的人,是一個脫離低階趣味的人,是一個全心全意為社會做貢獻,而不是沈溺與情情愛愛的人,所以,請你自重。」

賀成筠:「成雲,你...??」

我看著許寒澈,他的眉梢眼角仿佛結上了一層厚厚的霜。

我:果然,冰美人才是真絕色。

下一刻,許寒澈卻走上前來。我推測他大約是想掐住我的下巴,但或許又是因為害羞,他像是遭到挑釁的初中男生,虛虛地提起了我的領子。

許寒澈冷冷地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推開我?你以為這樣就能擺脫我?你做夢!」

在短暫的震驚之後,我對著僵在了一旁的賀成筠道:「你看,這就是男人,上一秒還好好的,下一秒就翻臉不認人,可長點心吧。」

賀成筠眼淚流了下來,她捂著臉跑了出去。

許寒澈手上加了力道:「你說什麽?」

我:「我說,這家醫院是我們賀家的產業,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叫保安了。」

我面不改色地看著他:「還有,你靠得太近了。」

不出我所料,許寒澈面色一僵,片刻之後松了手。

我:「你冷靜思考一下,如果你退婚娶我,旁人會怎麽看我?會怎麽看我姐?我們兩家的股值會蒸發多少?你但凡有點腦子,就給我清醒一點。」

許寒澈咬了咬牙,露出了一點難堪的神色,壓低了聲音道:「但我喜歡你。」

我被整笑了:「你這是喜歡?你不過是想透我罷了。」

許寒澈迷茫:「透?」

我心說:我一時間竟然覺得他實在裝純。

於是我換了個更加通俗的說法:「你那是喜歡嗎?你那是饞我的身子,你下賤。」

許寒澈楞了兩秒,大隨即白皙的面龐上染了一層薄紅:「你!」

我:「我沒有冒犯的意思,我們這個年齡段,有這種想法很正常,但是我們是人,為了名譽,權力,金錢,和道德,我們得克制,懂嗎?」

許寒澈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我以為你也喜歡我。」

我十分混蛋地說:「我的確喜歡你,像你這樣一個好看,年輕,又富有的男人,我想沒幾個女孩不喜歡。」

許寒澈擡眼看向我,眼睛裏帶了一點光亮。

我繼續道:「可是我更愛我的家族,和我的姐姐。」

許寒澈一楞,面色一冷,眼裏的光也黯淡了下去。隨即他起身,語氣中帶了點怒意:「那你為什麽不早些告訴我?」

我攤手:「你也沒給我機會啊?搞曖昧不捅破窗戶紙,這不是情場上基本的素養嗎?」

許寒澈耳根都紅了,他咬牙切齒:「這,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誰和你搞曖昧?我是,我是...」

我忍不住調笑道:「你是真心?」

他擡起眼來看我,一雙修長漂亮的眼睛裏透著羞憤與難過;半晌之後,他移開了目光,面上的淺紅拂去,又是一張宛若掛著冰霜的臉孔。

許寒澈:「既然這是一場誤會,那就此告別吧,賀小姐。」

我看著這個男人離開,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畢竟就算這個男人再好看,對賀成雲再死心塌地,對於我而言,也不過是個僅有一面之緣的漂亮男人罷了,更何況他從來都不是我的人。按照原本的世界線,五年之後,他就會看清賀成雲的真面目,明確自己對賀成筠的心意,從此展開追妻火葬場之旅。

除此之外,我感覺他作為許家這個大家族的兒子,實在是有點幼稚。雖然作為一個男人,或者男孩,適當的幼稚能讓人增加好感,但過度的幼稚就很煞風景了。

喜歡自己未婚妻的妹妹,這種事本來不算什麽,畢竟不論名門望族還是小家小戶,骯臟的事情都多了去。問題是他現在才接手家業,根基未穩,腦殼裏就想著情情愛愛搞女人,也不去思慮後果,讓人感覺這人腦子有點問題。

看著自己被吊著石膏的腿,我心裏默默地嘆了口氣,心說這個原主是不是腦子有病,為了個男人,又是把自己弄得骨折,又是去給自己親姐姐潑臟水,值得嗎?

不過看了看許寒澈和賀成筠的所作所為,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吐槽誰。這些名門望族的少爺小姐,如若是不理事務的紈絝,做出這種傻逼事情我還能理解。

問題是他們倆都算得上常人眼裏的「青年才俊」,許寒澈剛剛在A國某名校念完Phd,開始著手接手家業,他今天的表現讓我不得不懷疑,他家裏是不是給那所學校捐了棟樓。

賀成筠...我讀了讀記憶,這個妹兒除開性子有點辣,腦殼有點憨以外,幾乎沒什麽問題。她今年正要從本地一所非常不錯的高校本科畢業,B國某大學研究生的offer也在前天寄到了她的信箱。我翻看了下相關的記憶,得知賀成筠讀的行銷管理雙學位。十有八九,作為賀家長女,她畢業了也要幫著家裏做事。

看完了這本小說裏主要角色的大致情況,我看著天花板,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那個我已經離開的世界。

不知道我的公司在我離開之後垮掉了沒…雖然我早有準備,但商場如戰場,一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導致蝴蝶效應,更別說是董事長兼CEO病逝這種大事。但我是真的沒想到,穿越這種事情會發生到我身上。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上輩子除開幾十個億的資產,七八個情人,我也沒有什麽可留戀的。

錢可以再掙,情人可以再找,大不了這輩子用賀成雲的名頭再打拼一次。

我上輩子還是白手起家,這輩子好歹是個千金大小姐,估計和家裏人撒個嬌就能搞到第一桶金——由此看來,這回穿越也不算什麽壞事。

我躺在病床上,望著天花板,心說:不行,我還是想不通,這輩子和我關系最親的這兩個人同齡人,一個在不久的將來就要接手家業,一個估計幾年之後也要接手家業,怎麽能這麽憨?怎麽能這麽憨??怎麽能這麽憨??」

——更

之後幾天,在護工小姐姐的幫助下,我總算能出院了。

賀家是龍城四大家族之一,與此相對的,府邸也是富麗堂皇。

我站在賀家別墅門口,心裏默默感嘆,投胎真的是一門技術活,有的人與生俱來的東西,夠別人打拼幾輩子。

上輩子,我二十歲那年住在鴿子籠大小的公寓,廁所和廚房都是公用的,擁擠不說,裝置也是過分的陳舊;到了半夜,隔壁精力過剩的情侶常常會鬧得天翻地覆,而當年可憐弱小又貧窮的我只能選擇默默帶上耳塞。

而賀家的府邸,被重重綠化和門禁包裹著,坐落在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周遭學校,商圈應有盡有,甚至賀成筠就讀的龍城大學離這座府邸只有兩百米。

這倆姑娘的命真好。

我和賀成筠的房間都在二樓,於是好巧不巧的,我剛一到二樓,就瞧見她對著貼著鏡子的電梯門塗口紅,腳邊放著書包。

賀成筠見了我,沒有書裏邊寫得一般張牙舞爪,只露出了一點不知所措:「你回來了。」

我友好地微笑:「回來了——你要出門?」

賀成筠:「嗯。」

我看了一眼她的書包裏的那一摞書和筆記本,客套道:「不是都暑假了嘛,那麽刻苦,還去圖書館?」

賀成筠露出了一點尷尬的表情,猶豫了片刻道:「去補考。」

我:「哦哦,這樣啊。」

我:「??」

我:「補考?」

我想了想,心說這也不奇怪,這段時間賀成筠成天想著和許寒澈談戀愛,和賀成雲勾心鬥角,龍城大學好歹算是國內的名牌大學,課業應該輕松不到哪裏去,這種情況下掛科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賀成筠面露羞惱:「對,補考,看我倒黴,你開心了嗎?」

我:「我開心什麽...你掛的哪門課?」

賀成筠:「說了你也不懂。」

我:對哦,賀成雲在隔壁城市念心理學,突然很懂商科豈不是有點ooc。

我看著賀成筠氣得微紅的小臉,想起賀成雲前些年的所作所為,決定服個軟:「姐,我沒那個意思,我就是單純的不知道,之前是我的錯,我以後不會了。」

賀成筠明顯一楞。片刻之後,她一邊提起書包一邊道:「知,知道錯了就好,我也不是不能原諒你——我考試要遲到了,有話回來再說。」

她走進電梯,想起什麽似的,回頭對我別扭道:「這才過多久,你腿應該還沒好完,給我好好休息,別上躥下跳的。我走了,拜拜。」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考試加油。」

幾天之後,我得到訊息,在經歷了不懈的努力(存疑)之後,賀成筠還是掛科了。

拿成績那一天,她把自己鎖在屋子裏哭了一個小時。

然後她開始所有社交套用刷了個遍,最後開始看一部虐戀情深的電視劇。

不要問我是怎麽知道的,從隔壁哭聲停了之後,我手機上各個社交平台的訊息推播就沒有停下過。賀成雲這個女的,一邊搶賀成筠未婚夫,一邊把賀成筠設定成特別關註,也真是個奇葩。

不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取消那一打社交軟體的特別關註,大約是覺得這輩子白得了個姐姐,雖然智商不太行,但是還是得象征性地珍惜一下。

到了晚飯時間,賀成筠紅著眼眶,穿著她帶了三層花邊睡裙下樓來吃飯。

賀家夫婦工作繁忙,基本不落戶,而廚房阿姨會在六點半準時將晚飯送上餐桌,然後離開。

今天的晚餐也是我喜歡的菜。

賀成筠一臉喪氣地拿筷子戳著蛋包飯,薄薄的,金燦燦的皮被戳開,露出了裏頭熱騰騰的飯。

她冷不丁擡起頭來,一臉怨氣地看著我:「你那麽開心幹什麽?」

我:「?」

賀成筠大概心態崩得有點厲害:「看我倒黴你是不是很開心,看我留級你是不是很開心?又有半年時間可以去勾引我未婚夫了?」

我:「??」

我:對哦,賀成筠上學期才過完了大四下,這門課掛了只能多上半學期課重修。

作為一個上輩子本科績點3.9,且透過修暑校提前畢業的人,我一時間心裏升起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憫:「姐你冷靜點…」

賀成筠大概是看著我越來越氣,把筷子一拍,轉身就上了樓,半分鐘之後,二樓傳來摔門的聲音。

我看著我對面那盤一口都沒動的,色澤漂亮,味道饞人的蛋包飯,心頭不由得為這一盤飯感到難過。

賀成筠也是,生氣歸生氣,這麽能不吃飯啊,就算是不想看到我,把飯端上樓吃也行啊。

吃完了晚飯,我把我的碗筷放進了洗碗機,把她那盤用幾乎沒動過的飯裹上保鮮膜放冰箱。

然後我上樓去開啟筆記本,開始查這個世界的各個產業的大致情況——既然家業多半被賀成筠繼承,我也就只好去自立門戶。

如果是家裏人主動說「我們x家的產業以後就拜托你了」,順水推舟地接手家產還說得過去,但死乞白賴地和自家兄弟姐妹爭奪父輩留下來的家產,個人感覺實在是有些跌份。

正在我百無聊賴,開始翻看賀家旗下的各個企業的財報的時候,賀成筠敲響了我的房門。

我:「門沒鎖。」

賀成筠把門推開了一道小縫,站在門口,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合上了筆記本:「怎麽了?」

賀成筠深吸一口氣,也不看我,看著地板道:「今天晚飯的時候是我不好,不該那樣說你,對,對不起!你你你不要生氣了!」

我還沒反應過來,我的房門就被啪的一聲關上了。

片刻之後,我忍不住失笑,接著穿上拖鞋走到賀成筠的房門門口,象征性地敲了敲門,對著門裏邊道:「我沒生氣。」

賀成筠的聲音悶悶地透過門板傳來:「沒生氣就沒生氣,不用特地和我說,我反正道過歉了!」

我:「我知道,我只是想和你說一下之前的事。」

屋內沈默了,半晌之後,門開了。

我在她房間裏的懶人沙發上坐下,道:「之前我是真的鬼迷心竅,以後不會了。」

賀成筠大約是被這一記直球打得有點懵:「嗯,嗯。」

我看著她那副不太聰明的亞子,忍不住道:「不過也別把男人看得太重了,以後你繼承了家業,想要什麽樣的找不到?現在最主要的事情還是把相關知識學好。」

賀成筠:「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還和我說,你人生的目標就是嫁給一個門當戶對的富公子,然後相夫教子,業余時間寫寫小說,當下一個瓊瑤?」

我:「人的思想不是一成不變的,我們要用辯證的角度來看問題。」

賀成筠:」但是我現在是真的覺得學習好難,有的時候我都在想,我是不是不適合繼承家業,更適合嫁個門當戶對的同輩,然後去相夫教子。「

我:」噗嗤。「

賀成筠:」你笑什麽?「

我:」不是,你不覺得你這樣很像一個渣男嗎?「

賀成筠擡了擡眉毛:」你的思維有點跳躍哦?「

我:」不是,你想,你上學期,一門心思栽在許寒澈身上,剩余時間就是去看看劇刷刷網頁,我刷朋友圈的時候回回都有你——這位同學,你讀的是龍城大學啊?「

我:」你看看你像不像一個,每天出去混夜店搞曖昧抽煙喝酒的渣男,被自己德藝雙馨的女朋友甩了之後,和朋友哭訴那個女孩根本沒愛過自己?「

賀成筠咬牙切齒:」你!「

而下一刻,她像一只被戳了個洞的氣球:」...你說得也有幾分道理。「

我:」所以你掛的是什麽科目?卷子影印件有嗎?「

賀成筠一邊翻書包一邊嘟囔:」有又有什麽用,你又看不懂——喏,就是這兩張,這張期末的,這張…補考的,你要是敢嘲笑我我就——「

我:」好好。「

我看了眼卷子的標題,忍不住心說:這人管理會計居然能掛哈哈哈哈哈哈!

我大致翻看了一下,強忍著笑意道:」不是,這套期末的,你是怎麽把折舊填到負債裏邊的?「

賀成筠:」這還不是都怪你!「

我:」??「

賀成筠:」要不是你在我期末考試前一天,背著我和許寒澈出去玩,我至於那麽心神不定嗎?「

我:「......「

我:」好的,我道歉——那你這份補考卷子,28+36=54?那個10是被你吃掉了嗎??姐姐,小學數學啊??「

賀成筠:」這...一時間粗心大意罷了,等等,這也怪你!要不是你之前把自己摔進了醫院,我至於這樣心神不寧嗎!你知道嗎!許寒澈還讓我給你道歉!混蛋!都是你的錯!「

我:」......「

我比了個投降的手勢:「好好,我的錯。」

賀成筠卻是一楞:「你怎麽這麽好說話?」

我也一楞:「不然我該怎麽樣?」

賀成筠:「你難道不應該哭著說’這不是我的錯,是他自己來找我的,是他自己幫我說話‘的嗎?」

我:「......」

我:「你知道有個詞叫做成長嗎?」

賀成筠:「...我覺得你這個成長有點像打了激素。明明是好事,卻讓我感覺有點惶恐。」

我:「...隨便你怎麽說吧——你看看你這個卷子,別的就算了,公式和定義你至少得背好吧?你這mark-up公式的分子和分母都搞反了,活該你掛科。」

賀成筠:「...等等,為什麽我感覺你比我還懂管理學的樣子??」

我:害,上輩子也就順路修了個C大MBA罷了。

我理直氣壯地道:「你難道不該反思一下你自己嗎?你難道不覺得,我這個在課余時間學習管理學的文科生,比你還懂管理,是你自己的問題嗎?你難道不該多花一點時間在學習上嗎?」

出乎我預料的,賀成筠沒有惱羞成怒,而是沈吟了片刻問道:「那請你這個心理學專業的學生和我說說,暈輪效應是什麽意思?」

我隱約覺得自己見過這個詞,下意識答道:「呵,這還不簡單。」

然後空氣一時間沈默了下來,我和賀成筠面面相覷。那一刻,我清晰的看見,賀成筠眼裏的嘚瑟。

我:「你知道的,我已經考完期末一個月了。」該忘的也忘得差不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賀成筠眼神中帶了幾分學霸對學渣的蔑視。她的嘴角揚起了一個極其愉悅的弧度,不緊不慢的解釋道:「暈輪效應指的是,一種以偏概全的認知上的錯誤。」

我在心裏默默道:哦哦,我想起來了…如果沒記錯,我上輩子還在念大學的時候,我念心理學的室友給我科普過這個概念,怪不得感覺那麽熟悉。

我本能地想問個金融裏邊比較刁鉆的知識點找回場子,但是看著尾巴要翹上天的賀成筠,又覺得讓這個傻孩子開心一下也好。

於是我笑著問道:「我覺得作為一個商科生,你知道得好像有點多?」

賀成筠:「害,許寒澈說他喜歡知性的女孩。」

——更——

我:「我覺得你可能有點太拼了。」

賀成筠露出了一個有點難過的表情,臉上的笑容有了點強顏歡笑的意味:「如果他能被我迷得死心塌地,誰會那麽拼啊——要不你和我說說,你是怎麽讓他這麽喜歡你的啊?」

我翻閱了一下這位女配角的回憶,十分實誠地回答:「無非就是激發他的保護欲嘛,讓他感覺你很柔弱,讓他感覺你需要他,讓他感覺他是你生命中的一束光。」

賀成筠若有所思地看了我片刻,隨即抄起手邊的抱枕,眼看就要暴走:「你果然圖謀不軌!!之前還說什麽自己是無辜的!!我看你就是刻意勾引!!」

我:「以後絕對不不敢了!!我之前真的是鬼迷心竅!!以後絕對不會了!!」

賀成筠放下了手裏的枕頭,眼眶有點紅:「那你之前為什麽這樣做啊?我真的很喜歡他,你喜歡誰不好,非要和我搶。」

我:「實不相瞞,我之前就是想和你搶。」

賀成筠:「?」

我稍微揣測了下這具身體原主的心理,道:「因為當時想刷存在感嘛,你想我,從小到大就是家裏老二,繼承家業的也是你,和那個誰訂婚的也是你,每次大家首先提到的還是你。所以我真的心裏有點不平衡,所以想做點什麽來證明自己。」

我:「哎,你哭什麽,開開心心的聊天不好嗎。」

賀成筠一邊別過臉去抹眼淚,一邊哽咽著說:「那你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啊,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很過分——你,你刷什麽存在感啊,從小到大,你永遠都是最乖的那一個,最無辜的哪一個,出了什麽事黑鍋都是我背…」

賀成筠:「我那麽相信你,你之前怎麽能這麽對我嗚嗚嗚…」

我看著賀成筠哭得一抽一抽的,雖然很憨,但實在是讓人感覺有點心疼。於是我走上前去,想要給她一個擁抱。

而下一刻,賀成筠拍開了我的手:「莫挨老子!!」

我:「……」

賀成筠繼續抱著枕頭抽抽搭搭:「你無情無義,虧我小時候,有什麽好吃的都給你吃,有什麽好玩的都給你玩,但是你也不能玩我的男人啊嗚嗚嗚…」

我:「…雖然我之前是圖謀不軌,但是真的沒有到那一步。」

賀成筠十分詭異地接上了我的腦回路,沖著我吼道:「玩弄感情不算玩嗎!」

我:「好好,我的錯,以後不玩了。」

賀成筠:「你畫押!簽合約!」

我心說:我是不是該誇獎一下她的法律意識?

我:「行吧,怎麽簽?」

賀成筠想了想:「從今以後,我再也不玩弄我姐姐未婚夫的感情和肉體?等等,怎麽聽起來怪怪的?」她把枕頭往床上一扔,惱道,「算了,不簽了。」

我:「……」

我終於問出了我心底深藏了半個月的困惑:「你為什麽那麽喜歡許寒澈啊?」

賀成筠伸手在床上撈了倆枕頭,作出左擁右抱之態——我這才發現她queen-size的床上還有五六個抱枕。

雖然樣式都很可愛,但這未免也太多了吧!!都要堆滿了啊餵!!

賀成筠蹂躪著抱枕,思索了片刻後道:「可能是因為從小都一起玩,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了?」她想起了什麽似的,「不過我覺得我真的喜歡上他,是因為有一次他救了我。」

我:「救了你?」

賀成筠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之前剛上大學的時候不太懂事,也沒什麽自我保護意識,悄悄和同學跑出去酒吧玩。」

賀成筠:「酒吧裏又吵人又多,就和同學走散了;我當時比較傻,沒有什麽防範意識,就喝了陌生人給的酒。」

我嘴角不由自主地抽動:「原來你現在在意識到你傻啊——後來呢?」

賀成筠:「後來我就感覺全身發軟,沒有力氣,被一個陌生人摟著出了酒吧,我眼睛都睜不開,心裏一片絕望。」

我:「然後許寒澈出現,救下了你?」

賀成筠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個靦腆而喜悅的笑:「對,他把我救了下來,然後把我送到了附近一家還可以的酒店,付了房費就自己離開了。」

我:「等等,你當時連眼睛都睜不開,怎麽知道他是許寒澈?」

賀成筠:「當時我叫了他的名字,他應了一聲。」

我對許寒澈的好感度提升了不少:「這麽看來許寒澈人還是不錯的嘛。」

賀成筠把一只抱枕砸向我,怒道:「他當然不錯!之前只是被你蒙蔽了!」

我接過那只草莓形狀的抱枕,接上了後半句話:「——就是有點傻,不過你倆倒是傻一塊去了,還挺搭的。」

賀成筠:「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吧,自己都承認了吧。」

在賀成筠徹底炸毛之前,我十分迅速地換了個話題:「不過這麽看來,古人誠不欺我,英雄救美的橋段雖然俗套,但是是真的管用。」

賀成筠:「也不能這麽說吧,我本來就對他有一定好感。不過講真,那次他救了我之後,我才開始感覺他是一個很可靠的人。」

我沈吟片刻,突然感覺自己發現了盲點:「等等,他是在哪裏把你救下來的?」

賀成筠也是一楞:「酒吧裏?或者是哪個青年旅社?」

我:「你有沒有想過,他為什麽能在那個時候救下你,或者說,他為什麽要去酒吧或者青年旅社那種地方?」

賀成筠露出了一個細思恐極的表情:「你的意思是…」

我拍了拍賀成筠的肩:「別往壞處想——要堅強。」

賀成筠剛準備說什麽,她的肚子卻發出了「咕」的一聲。

我:「看吧,讓你吃完飯偏不吃,現在餓了吧。」

賀成筠惱羞成怒:「胡說!你根本就沒說過讓我吃飯這種話!」

——更——

我:「那我去給你拿點吃的?」

賀成筠大約是想起了那盤被自己丟棄的蛋包飯,表情有點糾結:「現在冰箱裏應該只有蔬菜,我們又不會做飯…」

我:「晚飯給你留著的呢——還有,誰說我不會做飯?」

賀成筠委委屈屈地道:「你還留著啊,但我不想吃剩飯…」

而下一刻,她睜大了一雙杏核眼:「等等,你會做飯??」

賀家的廚房寬敞整潔,裝潢也大方典雅。

我從櫥櫃裏裏抽出廚具擺上炤台,從冰箱裏把晚餐的時候剩下的蛋包飯也拿了出來。

賀成筠拖了個小板凳坐在旁邊邊看我做飯:「什麽嘛,我還以為多厲害,不就是把剩飯放進鍋裏熱一熱…」

我笑罵道:「吃個夜宵還想吃滿漢全席?還有,是誰晚飯的時候拍筷子走人?」

賀成筠:「……」

賀成筠轉移話題:「但是我果然還是很在意為什麽許寒澈要去酒吧那種地方啊啊啊!!」

我:哈哈哈哈哈果然回到這個話題了。

我:「許寒澈怎麽就不能去酒吧了?他都23了啊姐。」

賀成筠:「不是年齡的問題!他可是遠近聞名的冰清玉潔的高嶺之花啊啊啊!!」

接收到了我疑惑的眼神,賀成筠拍桌:「你知道嗎,他已經不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問題了,他根本就是住在他的廣寒宮,離花叢十萬八千裏啊啊啊!!」

我往鍋裏撒了點胡椒粉:「既然這樣,我感覺我對這個男人有點興趣了——對了,你要個煎蛋嗎?」

賀成筠:「哇你居然還會煎蛋!我要糖心的!」

賀成筠:「等等,你前一句說的是…?」

賀成筠用一種極其驚悚的眼神看著我:「所以你之前,勾引了許寒澈這麽久,都不清楚他的為人嗎?」

這本言情小說的人物人設我也只是草草瀏覽,所以這種細節我根本沒怎麽註意。我隨口敷衍:「哎呀,被你看穿了。」

賀成筠捂住胸口:「賀成雲!你好狠!」

見我無動於衷,賀成筠繼續大聲譴責道:「賀成雲!你沒有心!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我把炤台的火調小:「先不說這個——你要蔥花嗎?」

賀成筠:「啊,如果有香菜就要香菜吧,沒有香菜蔥花也行。」

作為一個飯菜裏有香菜都要一點一點挑出來的人,我一邊開啟冰箱翻找一邊吐槽:「好好的年輕人,吃什麽香菜。」

賀成筠強行解釋:「香菜擺在飯上邊好看嘛。」

我:「你這個理由未免有點過於妖艷了。」

賀成筠沈默了一會,悶悶道:「還有就是,許寒澈喜歡吃香菜。」

我一邊扯了兩小朵香菜放在自來水底下沖了沖,一邊在心裏默默感嘆,這個妹兒沒救了。

我:「要不還是給你放蔥花吧。」

賀成筠喪得一批:「還是香菜吧。」

我又開啟冰箱:「試試嘛,萬一比加香菜好吃呢?」

賀成筠一邊去抽筷子,一邊假裝不在意地道:「你都洗好了,就別折騰了,就這樣吧。」

我在心裏默默嘆了口氣,從善如流地往那碗色澤漂亮的飯上邊擺了兩小朵香菜。

三分鐘之後。

賀成筠:「天哪!這個也太好吃了吧!炒飯是世界的寶藏!」

我:「是誰剛剛說自己不吃剩飯的?」

賀成筠:「啊!溏心蛋!太美好了吧!雲雲你要不要也來一點!」

我:「我吃過晚飯了,你好好吃你的飯吧。」

賀成筠吃了兩口飯,繼續問道:「話說你怎麽會做飯了啊?你之前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嘛?」

我回憶了下賀成雲的人設,隨口胡謅道:「就上學期,在網上看到美食博主做飯,感覺挺有意思的,剛好租的公寓裏也有廚房。」

賀成筠用勺子把最後一塊煎蛋和飯和在一起,感慨道:「有情調,太有情調了。」

我心說:害,生活不易,多才多藝罷了。

賀成筠放下空空如也的陶瓷碗:「啊,吃飽了,開心。」

我:「好,去把碗洗了吧。」

賀成筠的快樂被我打斷了:「啊?」

我:「怎麽,給你做了飯還要洗碗?」

賀成筠露出了一點由於自知理虧而敢怒不敢言的神色:「明天再洗嘛。」

我:「所以之前你自己吃了飯都不洗碗?」

賀成筠:「就,就拿水泡著嘛,阿姨第二天會來洗的。」

我心說:雖然這種事乍一聽會感覺很不適,但是細細想來感覺挺合理的。

我:「賀成筠,你的良心不會痛嗎?第二天才洗碗,你知道會滋生多少細菌嗎?想不到你看起來漂漂亮亮文質彬彬的,居然不洗碗!」

我繼續譴責:「哪怕花五分鐘洗個碗呢?哪怕用洗碗機洗呢?」

賀成筠忍無可忍地拾起了碗筷走向廚房:「你不要說啦!洗,洗就洗嘛。」

片刻之後,廚房傳來了賀成筠的聲音:「洗碗機怎麽用啊?」

我:「?」

我:「鍋我已經洗了,你這就一個碗,犯得著用洗碗機嗎?」

賀成筠開啟了水龍頭:「不用就不用!」

我聽著水聲響了三分鐘,忍不住道:「你就一個碗,用得著洗那麽久嘛?」

賀成筠關了水:「我想洗幹凈一點嘛。」

我:「……」

水聲一停,賀成筠的聲音遠遠傳來:「誒,等等,我有個資訊。」

我:「你就不能擦了碗再看…」

賀成筠:「啊啊啊啊啊!!!」

我:「?」

我:「開水燒開了?」

賀成筠飛奔到我面前,手機螢幕直直地懟到了我的臉上:「你看!!」

我:「你這個距離,恐怕有點為難我的眼睛。」

賀成筠:「許寒澈,他,他約我出去喝茶啊啊啊!!」

賀成筠喜極而泣:「四舍五入,就是我們的孩子上高中了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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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了,爛尾了而且還v了,想了想果然還是不要放連結了太丟人了丟不起這人,嗚嗚嗚嗚嗚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