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訊息是黃金被劫了，好訊息是家裏真有礦。
加納時間2024年4月18日，淩晨5：20，一家叫Akroma Gold Company的公司被打劫了。
這家公司在加納當地是挖金礦的。
11名蒙面人手裏拿著制式武器，從金礦還沒有開發的區域闖進了公司的選廠礦區。他們的動機簡單粗暴——
搶劫。
這些蒙面人看起來訓練有素。
他們制服了安保人員，打傷了部份員工，但沒有鬧出一條人命，並在警察到來前閃退，搶走了約12kg黃金。
這些黃金本來是要在這一天出口銷售的，誰知道被截胡了，造成直接經濟損失差不多90萬美元。
不過加納警察蜀黍也不是吃素的，現在已經抓到了五六個人，就是黃金還不知道去哪了。
加納跟咱們隔著十萬八千裏，原本幾個搶劫犯跟咱們也沒啥關系，偏偏他們搶的是咱們A股的資產。
這家被打劫的公司是曉程科技（300139.SZ）在加納的子公司。
別以為這家公司市值35億左右，營收2.3億多，員工才107人，加納蒙面大盜就覺得它好欺負，活該被打劫。
實際上曉程科技背後站著一股龐大的勢力，這股勢力要發起狠來，加納大盜根本hold不住。
因為它背後站著的是同心同德、風雨同舟、不離不棄的——
5.89萬股東。
或許在打劫之前，近6萬股東的力量還不能擰成一股繩，因為有一部份人還在懷疑：
曉程科技在加納到底有木有礦？
現在好了，心底的謎團被11個蒙面大盜解開。
人家都直接上金礦搶劫了，咱們還在糾結對方有木有礦。
咱都覺得這年頭挖金礦是一門好生意，而在加納有三座金礦的曉程科技，用財報告訴咱：
這種想法除了膚淺，還是膚淺。
曉程科技虧損的2023年，是國際金價創歷史新高的一年。
盡管它的黃金銷售給整個上市公司貢獻了六成以上的收入，但一年下來，虧損了3500多萬。
關鍵是，在曉程科技的幾項業務中，黃金業務的毛利率竟然還是最低的：
它的電能表業務毛利率高達43.63%，太陽能發電業務毛利率高達69.39%，黃金業務毛利率反倒只有27.55%。
曉程科技的詭異就在這裏，每一項業務單獨拎出來都很賺錢，但一年下來，公司還是虧了。
做公司難，做上市公司更難。
本來虧損已經是一個比較難堪的局面了，然而有關部門看了財報也有著跟斯基一樣的疑惑：
為啥收入和現金流都漲得好好的，利潤卻一直是虧損的？
也難怪有關部門有疑問，曉程科技從2017年到2023年，除了2018年、2021年是賺錢的，其他年份都是虧的。
比較下來，2023年的曉程科技已經很努力了，只虧損了3000多萬。
要知道2022年、2020年以及2017年，它的虧損面都突破了億元大關。
賺錢顯然沒有虧錢來得迅猛，它在2018年、2021年的扣非凈利潤只有301萬元、2200多萬元。
曉程科技用上市10多年的財務數據告訴大夥兒：
海外生意哪有國內生意好做？
2009年，曉程科技IPO的前一年，它的營收已經達到了2.2億元。
這個數位，跟2023年的2.37億元只有不到2000萬的差距，但那一年的凈利潤有6300多萬元。
也就是說，曉程科技在15年裏收入規模提升得不多，利潤倒退了很多。
斯基比較了一下，當年曉程科技管理費用只有2000萬出頭，現在一年的管理費用高達7700多萬元。
而管理費用占大頭的，除了員工薪資，就是辦公費、招待費、咨詢服務費、傭金等，這幾項就占去了3300多萬元。
曉程科技的問題表現得突出又典型，它錯就錯在——
太聽勸。
當年曉程科技是給國內電力公司提供技術解決方案的公司，它自稱是：
載波芯片領域規模最大的芯片供應商。
它的產品平均80%以上銷往國內電力系統的客戶。電力系統的客戶有多大的含金量，大夥兒都明白。
當年還有傳聞說，山西臨汾供電分公司一位戴姓副總經濟師，是它的「二老板」。
而活躍在各種公開資料裏的大老板叫程毅。
有這個傳聞，是因為山西臨汾供電分公司在2009年給了曉程科技4800多萬的業務，而上一年只有1300多萬。
曉程科技IPO的故事也有很多，它在2009年就沖擊上市了一次，但被否了。僅僅過了一年，它又順利上市了。
當時很多人覺得，才一年時間，那些影響曉程科技上市的原因就消失了？
這個謎底到2019年最後一天，算是揭開了一個角。
當天，一位叫「孫小波」的前發審委成員受賄案判決書公開。
2010年9月，曉程科技為了IPO申請能透過稽核，在上會前的一天，在北京金融街附近的一家飯店宴請了孫小波。
這事是委托武漢眾環會計師事務所一位石姓總經理幹的，給了孫小波20萬元。
上市以後，很多人覺得曉程科技對電力系統的依賴程度太高了。
曉程科技覺得大夥兒說得對，所以它默默地加大了對海外市場的力度，尤其是非洲加納。
到了2014年，曉程科技說：
南非E市政府已經與公司簽訂了用電及用水管理的合作合約，涉及金額1億美元。
它還很有底氣地相信，隨著公司計畫的不斷完成，會有更多非洲國家跟他們合作。
看到曉程科技這麽聽勸，也有越來越多股民參與到它進軍非洲市場的盛宴當中。
截至2014年12月31日，曉程科技只有9945個股東，到了2015年6月30日，它的股東數量就擴大到了3.33萬人。
這些股東也算沒看走眼。
他們中出手闊綽一點的，砸個700多萬拿下60萬股，就能擠進曉程科技的十大股東之列了。
四舍五入，也相當於家裏有礦了。家裏有了礦，啥拼多多VIP、愛奇藝VIP，咱統統給安排上。
也就是在同一年同一月，2015年6月，曉程科技在加納拿下了第一座金礦。
到了2018年，公司在境外的收入已經超過了1個小目標，而在境內的收入被壓縮到了5000多萬。
不得不說，曉程科技的程老板要麽不轉移，一轉移就很徹底。
他在2017年、2020年又陸續拿下加納兩座金礦，到了2023年，曉程科技所有的收入都來自境外了。
顯然海外的錢並不好賺，虧錢不說，還要承擔被搶劫的風險。
賺來的錢想要轉回國內也不容易。
因為太麻煩，2020年，加納的一個子公司還把5600多萬轉到了老板程毅的個人帳戶上。
這個操作，還連累老板吃了一個相關部門的警告。
既然曉程科技這麽聽勸，斯基也勸程老板一句：
還是回來掙錢吧。當電力老大哥的小弟，光明正大地掙錢，沒啥寒磣的。
只不過咱挖了幾年礦，可能在技術投入上有一點懈怠了，一年下來砸在研發上的錢只有400多萬了。
來源：老斯基財經（ID：laosijicj） 作者：魔鬼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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