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以前有过一条狗,一条土狗。
别人家的狗凶狠异常,来了生人吠起来仿佛能把脖子上的链子扯断,张牙舞爪,不讲理的老太太也得让个三分。
它很少叫,懒洋洋的,遇到不认识的才汪汪两声,家里人出来就乖巧的找个阴凉待着,保持着警惕。
它睡柴火垛,吃剩饭剩菜,夏天农村水坑多,蚊子来势汹汹,它也不甚在意。
我家门前有一条大河,我经常会去河对面捞河蚌喂鸭子。
它一直胆小,又想与我亲近,只敢在河对面看着我干着急,绕来绕去发出哼唧哼唧的声音。
有一回,我捞河蚌过一个小障碍物摔了一跤,障碍物两侧堆的是各类的石头,砖头(我们方言是砂浆,长得枝棱八叉的),摔得不轻,动静也很大,一时没爬起来。
这条狗,在对面的哼唧声更大,它下决心游了两步远又折回去。
因为害怕。
最后心一横过来了。
因为担心。
那以后,它再没有勇气下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