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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晚唐藩镇遍地唐昭宗小朝廷还能收那么多赋税养十几万神策军?

2022-03-14新闻

因为晚唐是个「残疾人」,晚清是个「癌症病人」。残疾人和癌症病人严格来说还是有区别的。

残疾人虽然可能少了几根手指头甚至少了一只手,但是他身体别的地方是没有毛病的。他如果想挪动自己身体其他健康的部分,跑跑跳跳是没问题的。而癌症病人可能身体是完整的,但是他全身上下器官都有病。可能吸气力气大了点都会要他的命。

晚唐虽然因为吐蕃入侵丢掉了西域和河湟。后来又因为黄巢起义失去了东部很多藩镇的控制权。但是晚唐可以保证在自己没有丢掉的国土内令行禁止。唐朝朝廷的号令在它的统治区还是绝对有效的。

有两个表现晚唐控制力的例子。

一,张义潮在敦煌起兵收复凉州后,他把凉州交还给朝廷。并要求朝廷派兵,唐宣宗于是从山东郓城县调兵二千五百人进入西凉州。进入五代十国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西凉当地的那群山东人还能控制该地,甚至绑架了前来安抚的后晋官员当他们的首领也就是「刺史」,俨然一个西北藩镇。

张掖人张义朝募兵击走吐蕃,唐因以义朝为节度使,发郓州兵二千五百人戍之。唐亡,天下乱,凉州以东为突厥、党项所隔,郓兵遂留不得返。今凉州汉人,皆其戍人子孙也。

是时天福七年。明年,晋高祖遣泾州押牙陈延晖赍诏书安抚凉州,凉州人共劫留延晖,立以为刺史

【新五代史.吐蕃传】

凉州—晚唐控制区的西部极限

而在唐朝控制下的安徽合肥,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当地混混头子杨行密就曾经因为作奸犯科,被抓去「防秋」。所谓的「防秋」,就是晚唐陕西甘肃一带的一种临时兵役,主要负责在秋冬季守住边境防止吐蕃骑兵入侵。杨行密这个安徽人就曾经两次被抓到甘肃天水前线去参加「防秋」。

而此时已经是唐僖宗乾符年间,已经是唐昭宗前面的那个皇帝他哥哥在位的时代了。

唐乾符中,江、淮群盗起,行密以为盗见获,刺史郑棨奇其状貌,释缚纵之。后应募为州兵,戍朔方,迁队长。岁满戍还,而军吏恶之,复使出戍

【新五代史.吴世家】

这也证明一个观点,晚唐至少在自己还能控制的国土内做到令行禁止,是一个真正的有权威的朝廷。即使是晚唐朝廷,也可以把士兵从南方的安徽庐州调到北边的甘肃天水,或者从东边的山东郓城县调到实际控制区最西边的甘肃武威。晚唐朝廷跺跺脚,可能河北三镇没反应,但是其他江南江淮四川和陕西河南等控制区内也是大地颤动。

而就唐昭宗个人而言,虽然作为大唐实际上的末代帝王。他在位期间,山西(李克用)河南(朱全忠)浙江(钱镠)等地甚至陕西宝鸡(李茂贞)都开始形成藩镇,他的控制区是历代唐帝中最小的,但这不代表他完全就是一个没有一点权力的空头皇帝。相反昭宗曾经多次执行过皇权。比如他发动政变赶走大太监杨复恭后,他就反过来把协助自己推翻杨复恭,但是却也非常跋扈的几个禁军将领贬到外地去做官。并收回了他们统帅禁军的权力。

三月庚子,制以捧日都头陈珮为广州刺史、岭南东道节度使,扈跸都头曹诚为黔州刺史、黔中节度使,耀德都头李鋋为润州刺史、镇海军节度使,宣威都头孙惟晟为江陵尹、荆南节度使,并加特进、同平章事。各令赴镇,并落军权。

【旧唐书.昭宗本纪】

昭宗又曾经把宰相杜让能贬为雷州司户(雷州在广东靠近海南岛的地方)

制贬太尉、平章事、晋国公杜让能为雷州司户

因此唐昭宗至少在江陵(湖北荆州)润州(江苏南京)黔州(四川酉阳)广州(广东广州)这些朝廷还能控制的地方还是一个实权皇帝。这些地方也有好几个省,人口也不少了。他凭借着唐朝残留的社会控制力能召集十几万军队并不奇怪,如果昭宗不幻想重新统一中国,安心做一个大号军阀休生养息,另图将来,他还未必会被朱全忠所杀。

而满清末年的情况又是不同,从账面上讲,满清也许在宣统年间还有那么大地盘有那么军队。可是它并不能保证军队听命于他,袁世凯一声令下拥戴共和,连一半是满人的北洋第一协都不得不跟着汉人军阀走。

满清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完全控制自己的国土,在紫禁城附近就有个洋人建的西什库大教堂,还有洋兵驻扎。甚至洋人修女唱赞美歌,歌声和教堂敲钟的声音噪音很大都能影响到满清朝廷上朝,满清也只能忍着。而这一幕就算是在晚唐朝廷甚至在唐昭宗眼里都是非常荒唐和难以理解的。

满清对北京城都没有绝对控制权,皇宫附近就有英国,意大利,德国,日本,俄国等国的兵营。列强还设有等同于租界的使馆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