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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以「公主从来都不知道,在与她成亲前,驸马就已经喜欢上她了」为开头写一个故事?

2020-07-27知识

【春枝桃】又名【我驸马联合好多人要干掉我爹】全文约7600字

完结 请放心服用

忍辱负重奴婢小公主x伪冷面药童王爷 HE

[1]

自我记事以来,父皇宫中便有许多与我同龄的小孩进进出出,每个人的脚腕上都系上了白绷带,像什么仪式。

我害怕地逃回母妃那里,她笑得疯疯癫癫,拿糕点搓成丸子,往嘴里塞:「皇上,皇上赐的长生不老丸,桃桃不能去桃桃不能去。」

嬷嬷把我抱走,不足半年,母妃逝世。

我与胞弟便养在了皇后宫中。

今年十三。

皇后待我极好,常将我作丫鬟打扮,与宫女一同生活。我做得好了,胞弟便有一顿饱饭吃。

宫女说我平易近人,我也极开心。

有一回,我在打扫,误撞进一个小殿,一屋子小孩子眼睛放光盯着我。

御医灵妙子仓皇转头,急急跪下:「公主莫要声张!"

我叹气,这是哪哪都认识我啊。我把扫帚放下,蹲在他们旁边问:「咋回事啊,小喵喵。」

灵妙子脸色一僵:「公主认识我?」

「那可不?那日我在父皇案桌下打扫。你们一茬人看都没看就进来了。你还是跪在最前面的。大声吼着什么臣身先士卒。」

灵妙子有点尴尬。

我瞧着这些孩子,个个脸色异常,还有些抱在一起发抖,脚腕系上带子。

「这群人怎么回事。」我忍不住问。

灵妙子叹气:「不可说,不可说。」

我知这深宫许多秘密,也不想搅进去什么浑水里头,拿起我的小扫帚要离开。

灵妙子一声压低的低叫,我的肩膀冒出了血。

我转头一看,有个孩子拔了灵妙子脑袋上的木簪子插到我这里来了。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你先偿命!」

我见着他脚都在抖,灵妙子迎上来,他便倒在灵妙子怀里,他嘴唇发白,哼哧哼哧喘气。

那孩子没什么劲,木簪捅进来不少,但是就破了一块皮,点点血珠而已。

那孩子见事情败露,又往自己心窝子捅,灵妙子抓着他的手,跟抓小鸡一样。

我抽出他手中的发簪认真告诉他:「杀我没用。」他挥手还想要打我,我往后退,忍不住笑:「蝼蚁尚且偷生,你做什么。」

他正想回答我,两眼一瞪开始在灵妙子怀里抽搐。灵妙子喂他吃下了什么,他又昏睡过去。

那日过后,我时常去小殿走动,跟宫女姐姐讨点什么点心水果往那里送。

灵妙子常被我吓得不轻。摸着长胡须叹气:「造孽啊造孽。」

那个男孩子再见我来到,竟跟我道歉:"我以为你跟那狗皇帝是一伙的。对不住。"

啊。。。这,他好歹是我爹,朋友你倒是给个面子我啊。

「不碍事不碍事。」

「要我有机会出去,我定杀了他。」小孩目露寒光。

我微微怔住,翻出我竹篮子的杏子扔过去:「别想太多啦。」

你能怎么样,我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掌玉玺那个说了算。

灵妙子听着我们嘎嘣脆的声音,拧头一问:「吃的什么?啊!!!!!可不能吃这个!药性相克。」接连倒下几个孩子口吐白沫。

小男孩指着我:「你,你你你。。。」

我后背一凉,我跟狗皇帝真的不是一伙的。

渐渐地,小殿的孩童越来越少。

我问灵妙子他还是一脸高深莫测摇头:「不可说,不可说。」

我懒得理他,又跑到那日想要弄死我的那个男孩子面前问他,他脸看我都没看:「你不必知道。」

嗨!好家伙!我堂堂公主我!

好的,我的确是没本事做点什么。

那日是个大晴天,我问御膳房的嬷嬷拿了好些稻草。

麟文宇说他会编蚂蚱。哦,就是那男的。

我想着,平日里,他们困在那处无聊,也可多点消遣。

等我到的时候,灵妙子一脸肃穆,抬着一个个黑色布包出来,边上只剩一个小女孩。

我上去要扒开那个黑色布包,小女孩说:「他们都在里面了。」

稻草掉了一地。

我咬牙反问:「怎么你不在里面!」

灵妙子弯腰对我嘘声:「还活着。」

「那她。」我指了指躲在灵妙子身后那个女孩子。

「这个娃娃体质不一样,以后要继承我衣钵的!」灵妙子笑眯眯。

就你牛逼,吓死我。

毕竟我在宫里摸爬滚打这么久,什么暗道明道都爬了个遍。

带着灵妙子把这一群娃娃运出去了。

在朱雀门那会,女娃娃跳下来同我讲:「你父皇真的是个垃圾。」

哟呵?

「你的血养了垃圾。」

女娃娃瞪我一眼,又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上去窝在灵妙子旁边。

那日,被发现私自跑出去,我就被困在了皇后宫殿。

那日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麟文宇。

再不久,便传出灵妙子被坐连罪的消息。

[2]

日子平平淡淡又过了三五年。

我依然是宫里勤勤恳恳打扫的一名蒙尘公主。

宫女们说我平易近人。

皇后待我极为亲厚。

自那群孩童被偷运之后,父皇反而没那么糊涂了。

有一日,他与皇后用膳,突然问起:「静妃那两个孩子,养的如何了?」

说起我母亲,倒也让我些许惊讶,我在帘后静待,倒是不知皇后会怎么回答。

「小皇子是乖,每日跟着先生读书念字。但公主刁蛮任性,是送出去玉宁寺了。臣妾自作主张,望陛下恕罪。」皇后帕子捂脸戚哀哀摇头。

皇上「嗯」一声,:「小皇子体弱,望皇后多照料了。朕过两日与太后一同去玉宁寺祈福,再探望公主吧。」

皇后突然起身跪下:「皇上心善!」

这老母鸡打鸣的叫唤声可把我吓死了。

第二日,天没亮,皇后就让人把我唤起来。

「昨日的话,你也听见了。等会梳洗完毕,便送你去玉宁寺。记着,你胞弟还在这。」

我老实巴交点头,手一挥,跪倒在地:「皇后心善!」

皇后顿时脸如菜色。

母妃去世以后,我都是怎么舒服怎么穿。

如今华服加身,金钗银饰到让我很不舒适。小宫女凑过来讲:「原来你真的是公主呀!」

我两眼一黑,做人还是不能太低调。

难怪她平时还和我抢扫帚夺抹布,吃我窝窝头踢我屁股抢被子。

我清了清嗓子:「以往的事,本公主过往不究。改日可不能再抢我窝窝头了。」

小宫女委屈巴巴:「奴婢不够吃。」

我:。。。。。。

你看这皇后多不受宠,叹气。

越发觉得胞弟的温饱来之不易。

离开之前,我又偷偷跑到胞弟那里,叮嘱他:「阿姐要外出,好好照顾自己。」

胞弟年幼怕事,红着眼圈依然点头。

在玉宁寺的日子比皇后宫里要好,就是冷清了些,住持师太常叫我与她一同抄写佛经,每日吃斋念佛好生无趣。

有一日,落日余晖渗进大殿,照在佛像上。我忍不住跪在蒲团上叩拜。

师太问我:公主可有心愿。

我看她,师太似佛像一般嘴角含笑,我摇摇头。

玉宁寺修缮,师太忙忙碌碌。

我趁着晨间,换上胞弟的旧衣,便逃出去玩耍了。父皇说的过两日是何时何日,我内心冷笑,倒不如出去逍遥快活一番。

宫中红墙绿瓦早就被我不知道攀过多少次,区区玉宁寺算得了什么。我翻身下去,在一块湿漉漉的草地上落下。

玉宁寺偏静,只有小集市,集市都是村民手工做的玩意。

陶娃娃、竹篾编成的小动物、糖画、木簪子,应有尽有,古朴可爱。

瓜果蔬菜就这样放在地上卖,花花绿绿看起来比宫中的要好看多了。

我蹲到一个摊子面前,拿起手掌大的小南瓜掂量,村妇笑着跟我讲:这是我家小儿自个做着玩的小瓷器。

我倍感惊讶,手感跟真实南瓜无异。底部可拆,南瓜蒂旋开镂空。

妇人介绍是个小香炉,我觉得无比有趣,就掏钱买下了。

左手掂着小南瓜欢喜无比,却有人在我手上拿走了。

我怒目转头,见着一个冷冰冰的黑衣男子,直直问道:「你怎么出来的?」

我没理他,踮着脚就去抢,冷不防差点要扑到他怀里,我黄昏还要回去的,眼下不想生是非。

「还给我!」

男子嗤笑,背过手,把香炉藏在他的衣袖之间:「若你父皇看见,可是又要禁足了。」

幸亏男子声音不大。我狠狠剜他一眼,我从小便跟宫女一起打闹生活,当朝知道我是公主的能有多少个?

见我许久没反应,男子盯着我,眸中隐隐含着什么情绪:「时隔五年,你怕是把我忘了。」

五年,五年前发生什么?

五年,灵妙子?

「麟文宇?」我惊得后退,他身后有个侍卫大喝:「放肆,敢直呼我家公子名讳!」

我笑他愚钝:「你刚听见你公子说什么吗?你公子说,你、父、皇。」那侍卫比我还要震惊。

「回去自己领罚。」麟文宇阴恻恻说道。

五年光阴,麟文宇变化太大了。眼下身姿挺拔,面如冠玉。当然,那种凛冽的气场不减反增。

「先把东西还我。」

「你父皇晌午就要抵达玉宁寺,你还要在这闹吗?」麟文宇微微弯腰低声说道,嘴边还是含着笑,眼神毫无波澜。

"你!又是如何得知?我难道就信了?"

「令牌在此。」小侍卫在后头掏出个东西,果真是父皇每次出巡都会下发的护卫令牌。

我心中疑虑,不知麟文宇从何而来,当年拿着木簪子要捅我的场景,我可没忘。但万一,父皇真的晌午抵达,发现我没在,我就完蛋了。

「信不信随你。」麟文宇见我许久没有反应,唤上小侍卫一同离开。

我最后还是没出息跟上去了。

马车果真比我之前找的要舒服多,麟文宇闭目养神,我百无聊赖只能时不时掀开布帘看看外边。

不久,小侍卫停下,唤麟文宇出去不知道说了什么。

到了以后,麟文宇竟抱着我一口气提上石阶。

我可从不知道他会功夫,要是会,怎么沦落到被禁锢在小殿做药童?

屋内师太乱作一团,见麟文宇飞身抱着我进入殿内,个个闭上眼睛直念阿弥陀佛。

他把我放下又翻墙出去隐没在郁郁葱葱的森林里,半句话没说。

师太跪着:「公主平安便好。天顺帝稍后就来,请公主好好准备。」

我的心跳得很快,望着墙外沙沙作响的林木。

麟文宇到底是什么人。

我便恢复在寺庙中那副清苦的样子,双目半阖。一手佛珠一手木鱼静候父皇到来。

庙中盘香、竹立香缭绕四周。

天顺帝踏入殿中,我听见背后有许多脚步声。

父皇跪在我身旁的蒲团,三叩拜。

「宁喜受苦了。」

我随着师太缓缓起身,向父皇行礼,视线不经意落到一双玄色靴的时候,又紧张了几分。

「父皇接你回宫可好?」他微躬着身子,精神状态大不如前,眼球浑浊。我又轻微点点头。

离开寺庙之前,师太赠我一个护身符:「公主凡事看开些,莫要犯糊涂了。」

[3]

父皇叫我与他一同乘坐马车,路上事无巨细问了个遍。

「儿臣不委屈。只是胞弟日夜想念着父皇,望父皇得空去看看。」

他沉默了许久,又点头。

父皇赐了另一座宫殿予我,唤禧云楼。

麟文宇受令送我回去,到门前,他便要走,我急急拖住他的衣袖。

「公主这是?」麟文宇挑眉,顺手把袖子收回来。小侍卫狐疑盯着我们俩。

「今日多谢通知。本公主才得幸脱险,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小侍卫头一拧,「你你你...」指了我半天。

「本王父亲是西南王爷,麟衡武。」

原来如此!衡武王爷开朝将军,父皇顺利登基后,为表衷心甘愿守在西南偏僻处。至于儿子,鲜少听说。

我不知麟文宇是怎么混到父皇身边的,那是否又代表着,父皇身边有危险?

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别说什么血浓于水,我对他没有多大感情。

小宫女被我唤过来禧云楼,听说胞弟也被父皇接去了书院。

禧云楼名字好听,里头却是简陋。

小宫女来到那会还叉着腰:」公主是要累死奴婢了!「

我安抚她:「午饭加多一个窝窝头,不跟你抢啊。」

小宫女眼睛亮亮的,麻利束起衣袖与我一起打扫。估计丝毫没有意识到,如今一个窝窝头对本公主来说不算什么。也罢,不能欺负了她。我也便与她一起打扫。

正当我跟小宫女扯着嗓子争执是红桌布好看还是绿桌布好看的时候,麟文宇带着他那个憨憨的小侍卫把门推开。

我一愣,连忙扯下头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小宫女呆呆一问:「两位公公是过来以后伺候我家主子的么?」

我:???

小侍卫:@#¥%#%……&

麟文宇:……

尴尬到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快给王爷上茶。」

小宫女又呆呆应了一声,反应了许久带着哭腔问我:「王爷要是要拿了小蕊的命,公主能保得住么?」

我略略叹气:「你可别高抬我了。」

还是麟文宇拯救了场面:」先留着你这条命,上茶过来。「

我瞧着他脸色铁青,不敢说什么,吹着茶叶小声喝茶。

「公主觉得是去边疆和亲好,还是嫁予朝中王爷好呢?」麟文宇摩挲着茶杯边缘,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子。

我冷笑,接我回来肯定不止这么简单。

「莫非王爷能左右结局?」

「尽力而为。」

「我要说都不想呢?」

麟文宇笑了,我也笑。

没几日,父皇身边的公公拿着圣旨说要给我赐婚,夫君是玄膺将军。

我接下卷轴进屋便甩在一旁,有些心头火气,叫人好一番打听,才得知那将军早就有一房妾室。

自古男子三妻四妾,那做派简直让我作呕。

休了吧,休了那妾室我倒可以考虑。

我拿了些碎银叫小蕊打点,让她把那女人叫进宫中。

麟文宇得知以后,同我讲:「公主太鲁莽了些。」

女人身上带着药香,身形纤细,见着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待我仔细一看,竟是当年其中一个小药童。

玄膺将军也闯了进来,我挑衅唤他玄大哥,那女子倒也不为所动。

本来想吓唬吓唬那女子,可没想到玄膺护妻心切,我反而作乱不成。

一个药童,两个药童。

怕是要变天。

太监高声叫:太子到!

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我吓一跳,平日是没这么热闹。

我看了玄膺一眼,跟那女子说:「跟宫女跪在后头,头不要抬起来!」

太子进来看了一圈,估计跟玄膺关系不浅。

「未曾见皇妹,模样好看极了。」他拿着象牙扇从我的额头点到嘴唇,轻佻得很。

我敷衍了两句赶紧送走那个阴阳怪气的太子。

走前,我把面纱赠与那女人,玄膺将军对她感情不一般,我可没有到处树敌的习惯。

夜间,窗户被打开,我惊得起身,却见麟文宇吹着火折子坐在窗边,痴痴笑着,我接过来点了灯。

「宁喜莫要嫁给玄膺可好,他不爱你。」平日里端坐的人见着我的贵妃榻便将自己砸下去。

我头痛得要扇他两巴掌,我尝试拽他起来,那可恶的麟文宇拉着我直倒他怀里。

有些手忙脚乱,我只能撑着他的胸膛,个混蛋手一拍我的背,我又直挺挺砸了下去。

手臂紧紧环着我,我恼怒得很,拼命砸他胸膛。

「我该早些找你的。对不起对不起……」麟文宇满口胡言,莫不是看上了哪家女子闯错了闺房。

这狗屁东西!捶得我手酸,迷迷糊糊在他怀里睡着,我还想,要是明天什么人闯进来见着我们,我是不是要跟麟文宇一同浸猪笼了。

丝绸的面料贴在脸上舒服得紧,我要不要跟父皇讨些过来做被褥?

「咳咳。公主自重。」头顶有个声音沙哑低沉,我没管,贴着丝绸脑袋继续往里蹭。

等会,昨晚。

我整个跳起,长发甩起来糊我一脸。我愤愤把头发甩在后边:「你给我滚出去!」

麟文宇揉着脑袋起身,有些茫然。

「滚出去!」我要抓狂了,怎么能在男子怀里左蹭右蹭!

「我昨晚?」麟文宇还想说什么,我已经忍不住,抓起桌上的南瓜香炉扔过去。

他随手接过:「昨晚要有失礼之处,还请公主海涵。本王量浅。」

?

「滚!」

麟文宇走后,我叫小蕊进来,痛心疾首问道:「我们这没有丝绸吗?」

「没有啊公主。」

行!我去找父皇讨去!

「给本公主梳妆!」

[4]

来到父皇殿中,我倒是有些腿软。

太子正跟父皇说着什么。见我进来又偏了身子。

「皇妹来得巧,正说着昨日宴席。」

我狐疑入座。

「昨日麟文宇那小子,找父皇讨要你。」

「太子莫要说笑。」

「确有其事。」父皇微微一顿,捂着胸口咳嗽:「没想到玄膺那小子有点本事,边疆被他打了个全胜。」

「玄膺,麟文宇。宁喜心悦哪位?」

我摇摇头,没有接话。

「据闻玄膺府中本有妾室,皇妹嫁过去,怕是会受委屈。」

「那传朕旨意,赐婚麟文宇吧。」皇帝想起昨晚那个眼神坚定的年轻人,把一切安排妥当,他才可以安心。

你看,皇家公主就是这般用处。我跪下叩谢,不知父皇又看上麟文宇什么用处了。又或者说,麟文宇不知道看上我什么用处了。

结果丝绸没讨着,讨了个驸马。

我这慢悠悠回去,喝了口茶,想着这怎么搞,没了个玄膺,倒是多了个麟文宇。

那边就听到小蕊叫唤:王爷!王爷你如今怎么不行礼就冲进来了!

麟文宇显然是收拾干净了,鬓发带着汗:「皇上刚刚赐婚予我。」

我假装镇定,示意他讲下去,看到他丝绸材质的袍子,端着茶杯的手都不稳了。

「你,愿意?」麟文宇抓着袖口,耳朵开始发红。

这话他问的好笑,啊,他这个袍子看上去就,很好摸啊......

「你要违抗圣旨?」

他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在屋内踱步:「无论如何,公主是下嫁了。有什么愿望,臣定会帮公主实现。」

「有再叫你吧。」我摆摆手,不是很在意。赶紧想他走,穿着这身衣服到处招摇,我可总不能在跑去蹭他胸膛的。

不过说实话,玄膺跟麟文宇,无论哪个成为我的夫君,其实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特殊意义。

麟文宇深深看我一眼,好像眼中还有许些愧疚?「公主,先跟太子殿下去一趟将军府吧。」

「为何而去?」太子那阴阳怪气我实在受不了。

「为药童而去。」他这一说我倒是有兴致了。

不知道太子又要造作什么,听说玄膺将军护妻得很。

据说,他家小妾还给受罚的玄膺将军写过情书:蒲苇韧如丝。

啧,这情情爱爱的。

麟文宇让我换上胞弟的旧衣,说来自我回宫,就只能跟胞弟书信来往:「胞弟可安好?」

我不太会束男子的冠发,正愁着,麟文宇接过发带:「在太子那儿。」

什么!我一转头,扯痛了我的头皮。

他扶正我的脑袋:「你跟他去那一趟,小皇子便会没事了。」

呵,都给我安排好了。

去那一趟将军府,玄膺差点把太子脑袋切了。太子应允,此事过后,让玄膺将军全身而退。

我在一旁看着好笑,只是,他们提到要取小药童的血的时候,我怔住了。

这又是做什么?重蹈覆辙?麟文宇又怎么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那女药童俯身在我耳边讲:「祝太子公主心愿达成。」塞了东西在我手里。

取血那日起,约莫过了三个月,父皇昏迷。

不多日,父皇驾崩,太子即位,胞弟安全无恙。

麟文宇什么都没跟我讲,但又常常来我这里坐上半天不说话。

父皇咽气的那日,我跪着,瞧见我在玉宁寺集市买的南瓜小香炉在一旁,升起袅袅烟雾。

我后面派小蕊去查了。

里头是坟和草,和五毒催生毒效,看起来像自然老死。

等我察觉一切的时候,我想杀了麟文宇,但可悲地发现我下不去手。

太子登基前一天,我看见他俯身轻吻冰冷的玉玺,我浑身发冷。

当我一字一句将他的罪行数出来时,麟文宇僵着脸色:「小瞧你了。既然你看的那么通透,为何看不出我欢喜你!」

「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的。」我摇摇头,往后退到桌沿。

夜间,我借口看望胞弟,把药童给我的东西混进太子的桂花酿里头。

我没有再见麟文宇,区区一个西南王爷的儿子没本事拦下我。

为了避嫌,我又去了玉宁寺,顺着长长的石阶,一步一叩首。

师太见着我,毫不惊讶。

十天后,太子驾崩,胞弟即位,麟文宇为摄政王。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笑了。

那这样,大家的目的就达到了。

我不会忘记,太子在我母亲疯癫不止的时候,常把我母妃带到宫外。

让母妃就这样坐在街头,一遍又一遍讲述自己荒唐的前半生,百姓听乐了,便会投几文钱。

我不会忘记,太子是如何在父皇面前愚弄年幼的胞弟,让他看着像蠢钝的智障儿。

我被皇后驱赶到玉宁寺前,胞弟红着眼睛跟我讲:「皇姐,我想做皇帝。」

到此为止了。

大殿之上,麟文宇叩拜,请求还乡。

新帝想了半天:「你让我长姐又如何?她自觉罪孽,去玉宁寺罢了,爱卿不必担忧。」

「太上皇,癖好不良,才会造就如此局面。不曾想会把外出游玩的你抓来做药童,朕改日是要上门请罪的。」

[5]

庙里太师见我带发修行,很是惊讶。

麟文宇每日都会上来,在我敲经念佛的时候,就静静站在身后。

一千天过去。

第一千零一天,山雾浓郁,麟文宇上来,见我穿衣打扮直直站着等他:「驸马,我等你许久。」

他喜出望外,冲过来将我抱起。

他不会知道,在玉宁寺见到他之前,我收到西南王爷的一封信。

里面是父皇与他一步一步的部署,他原意是直接下罪除掉太子,可没曾想,太子先他一步行动。

麟文宇,身体并为受损,只是西南王爷当时有险,托父皇养在宫中。

那位老人家,在信末提了一句:公主模样可亲,小儿习作皆是公主画像。

原来谁也逃不过那个掌权的,数来可笑。

我对麟文宇讲:「我们回宫,给玄膺将军赔罪。然后偷偷跟着他们,偷偷做他们邻居,吓死他们好不好。」

麟文宇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