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本故事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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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上午的阳光已经升上来,从二楼东侧的窗口照进楼梯。
静安走在地毯上,好像每走一步,都走在暖绒绒的阳光里。
从大厅的楼梯上来,看到旁边有电梯,还有步楼梯,她就走楼梯。
她不喜欢乘电梯,有晕车的感觉。
上了二楼,只见一条走廊悠长狭窄,走廊的南北两侧,都是房间。
一个住客匆匆忙忙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手机掉在地上,他弯腰捡起手机,手里还拿着身份证。
一个房间里传出洗漱的声音,还有哼哼歌曲的声音。
走到卫生间,有位穿着藏蓝色套装的大姐在打扫卫生间,她拿着抹布蹲在地面上,擦抹着地米黄色的地脚线。
再往里走,一个穿着藏蓝色套裙的女人,匆匆走来,和静安擦肩而过。
女人是服务员,头发盘在脑后,用一个蓝色的头花扎在头发上。
头花下面还有一个网兜,把盘着的头发都包裹在网兜里,很别致。
静安那时候不知道这个叫什么,后来知道这叫头发网兜,上面还打着一个漂亮的同色的蝴蝶结。
这一切,都让静安感到一种秩序,也感到一种热腾腾的生活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静安觉得这里和对面的大院有相同的地方,就是秩序。
但又有不同的地方,就是这里生活化,对面没有生气,是一个办公的冷冰冰的地方。
两个地方,都是工作的地方,她觉得这里更适合自己。
也许在这里,她不紧张,很放松,身体不僵硬,不用忌讳太多,也许,也说不上是什么,有可能是磁场……
走廊两侧的房间,门上写着门牌号,南侧的房间是双号,202,204,206……
北侧的房门上写着单号,201,203,205……
静安一直走到最里面,看到一个牌子上写着夜班经理室。
站在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板,抬手敲门。刚一敲门,门就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宝蓝的套裙,头发后面也带着头发网兜,系着跟衣服同色系的蝴蝶结。
女人的嘴唇涂得颜色不深,但很饱满,这个唇膏真好。
再看女人的眼睛,这不是周素梅吗?
静安现在算是来入职的,她礼貌地说:「周经理好。」
周素梅今天可能心情好,向静安微微一笑。「段经理在里面。」
周素梅穿着黑色的高跟鞋,走路一扭一扭的,但扭的幅度不大,恰到好处。
虽然静安心里有点抵触周素梅,不过,她的仪表肯定是没问题的,算是市宾馆里很不错的。
她还发现一件事,周素梅是穿黑色高跟皮鞋。
静安一路走来,看到干活的保洁,和客房服务员,她们穿的都是黑色的平底布鞋,圆口的,脚脖上系着一根鞋带。
静安这天穿了黑皮鞋,她想了想,可能是干活的员工每天不停地走动,穿高跟鞋会很累,穿平底鞋相对会舒服一些。
再次敲敲门,房间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进来吧——」
静安走进经理室。只见房间里一进门是两个铁柜子,里面是一格一格的本子,还有钥匙。
这间经理室,和旁边的客房差不多,门口一侧是卫生间,前面是个大厅,中间有一种单人床,上面铺着洁白的床单。
床的前面,有一对小沙发,两个沙发中间放着一个圆形的玻璃茶桌。
茶桌上没有烟灰缸,没有烟和打火机,有两个本子,好像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表格。还有一个对讲机。
段景晖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笔,在一个表格上写着什么。
看到静安进去,他只是抬头扫了她一眼,又继续在表格上写着。
大床的对面是一个电视,咦,是一个贴在墙上的电视,那么薄呢?
静安以前还没见过这么薄的电视。是电视吗?
因为电视没有打开。
电视旁边,靠窗口的那一侧,也就是沙发对面,有一个浅棕色的办公桌。
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脑,旁边还有水杯,方便面,打开的饼干盒子。
桌子旁边的地上,还有喝了一半的饮料瓶。
桌子上有一个黑色的扁平的包,里面装了什么。
静安走到沙发前,说:「段经理,我今天都需要做什么?」
段景晖没有说话,专注地在本子上写了几笔。他放下手里的笔,合上本子,两只手向两侧阔阔胸,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段景晖转动两下脖子,上下打量静安,说:「坐下吧,身份证呢?」
静安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她从包里摸出身份证,扫了一眼,就递给段景晖。
递过去的时候,才发觉有点不妙。因为那张身份证看起来不那么新鲜,不那么硬实。
她有点担心,会不会拿错了身份证?
当时,小姚把做好的身份证递给静安的时候,静安把两张身份证分开放的。
一个放在包里的夹层,一个放在夹层外面的包包。
可是,刚才递给段景晖的身份证,是夹层里的身份证。她有点蒙圈,夹层里的是新的还是旧的?
一时之间,她紧张地看着段景晖,坐立不安。
就见段景晖唇边的笑容一直往两侧扩展。静安心里不安,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段景晖看完身份证,丢到桌子上,抬眼上下打量静安,说了一句话:
「你不是28吗?这咋33岁?」声音里透着调侃和不悦。
静安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咋这么笨?好容易求小姚给做的,结果,自己这个笨蛋,竟然拿错了。
世上还有比自己还笨的人吗?
撒谎让人抓现行!真是尴尬到家。
已经这样了,静安只好硬着头皮,抬头迎上段景晖的目光。
「段经理,是这么回事,其实,我包里有28岁的身份证,但我没拿出来。我觉得不应该跟您撒谎,要尊重你,跟您说实话,所以,我就把这张真的跟您了。」
静安也没想到,自己撒谎还是有天分的。
她接着说下去,大脑都不知道自己的嘴在说什么。
「段经理,您要是觉得我的年龄过线了,也没什么,我转身就走。不过,我觉得一份工作,不能仅仅用年龄限制招聘的范围,主要应该看能力——」
段景晖这人挺有涵养,一直等到静安说完,他说:「你有什么能力?」
静安的嘴胡乱说,她有啥能力啊?在宾馆做服务员,需要她啥能力?
写作的能力,跟服务员没关系。
静安窘住了,一低头,忽然瞥到旁边办公桌上的电脑。
她马上来了精神,用手一指旁边的电脑:「我会用电脑——」
她也不知道,宾馆的电脑普及到什么情况,除了收银台,还有其他地方用电脑吗?
没想到,段景晖听到这句话,脸上显出片刻的惊讶。
但他又回到身份证这个问题。
他的手伸向静安:「28岁的拿给我看看。」
静安从包里拿出另外一张身份证,麻蛋的,果然是28岁。自己太粗心!
要是应聘没过关,小姚都得笑话死她!
静安把身份证递过去。段景晖接了过去,扫了一眼,头也不抬地问道:「你认识姚凤德?」
姚凤德,是小姚的大名。
静安淡淡地说:「不认识——」
还想说点啥,又怕说错。看到段景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意思,静安就闭嘴,没说话。
这个段景晖只是看了一眼身份证,就知道背后是姚凤德。看来,的确像李宏伟说的,他当年在社会上混过。
不过,段景晖跟葛涛和小姚不一样,他往职场白领上走,跟葛涛他们走了两条路。
段景晖伸手拉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表格,放到桌子上,说:「你填一下表格。」
他说着,把静安28岁的身份证丢进抽屉里。
静安想要回身份证,但是,抽屉关上了,静安没敢造次,只能默默地拿过这张表格看着。
段景晖从桌上拿起一支笔,放到静安面前,「你住宿吗?」
他说到这里,又说:「啊,你不住宿,有个女儿,晚上要接孩子——」
静安看到表格上有年纪一栏,干脆,写28.
有经验没经验一栏,想了想,写没有,她怕到时候露馅儿。
填完表格,递给段景晖。
段景晖扫了一眼表格,放到抽屉里。
他说:「中午有免费的午餐,自己带饭盒。」
静安说:「知道了。」
「实习三天。三天后你来上班,实习的三天就发工资。如果不来上班,这三天没有工资。」
「知道了。」
段景晖伸手抓起桌上的对讲机,说:「孙经理,给你派去一个实习的。找人带她。对了,小郑改到夜班。」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说:「收到。」
段景晖又对静安说:「去二楼客房部,找孙经理。」
静安说:「谢谢您段经理。」
段景晖没说什么,低头看表格。静安快步退了出去。
走到走廊,轻轻地带上门,静安才直直腰板,呼口气,险胜。
从此以后,她就在宾馆工作了,要好好干活,争取能干上一年。
2、
静安不知道客房部在哪,就一路找过去。
有的客房里面没有动静,有的客房门口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
静安走到里面的一个楼梯旁边,有个门上写着客房部三个字。
门是虚掩着,静安敲敲门,里面有个女人的声音说:「进来吧。」
这个房间,面积跟段经理的房间面积差不多,不过,客房部有点杂乱,旁边的货架上都是东西。
客房部孙经理是个40来岁的中年女人,正坐在办公桌前,在电脑上忙乎着什么。
孙经理身上也是穿着藏蓝色的套装。
静安发现前厅的服务员,穿的是宝蓝色的套裙,后勤这些干活的,都是穿藏蓝色的套装。
孙经理的头发很长,也是盘在脑后,用头发网兜包住了厚厚的头发。
孙经理浓眉大眼,有个小虎牙,说话总像在笑。她抬头看了一眼静安,问道:「你是段经理推荐的?」
静安答应了一声。
孙经理又打量她两眼:「以前干过这行吗?」
静安这回老实地回答:「以前在小旅店干过,没在这么大的宾馆干过。」
孙经理笑了。「安城除了太和大酒店,就数咱们市宾馆。小天鹅娱乐城上面也有宾馆,不过,乱糟糟的,正经做生意不住那里,都住咱们宾馆。」
静安以前在新庙镇的站前宾馆干了一段时间。不过,那个宾馆不正规,况且,来住店的旅客也不挑剔。
但市宾馆绝对不是那样的,很正规,不能有丝毫马虎。
孙经理一边忙碌,一边询问静安。后来,她想起什么,对静安一努嘴。「里面有服装,你拿一套。」
孙经理说的里面,是旁边有个包间。静安推开门,里面四圈都是货架子,上面摆满各种物品。
其中一个角落,放着一些藏蓝色的衣服裤子,是工装,跟孙经理身上那套差不多。
静安找了半天,也没有太合身的,都是太大,而且有些脏,味道难闻。
她还是选了一套,穿在身上。裤子长短还行,上衣太大了。
孙经理走过来,看到静安穿上工装的模样,笑着说:「有点大,晚上回去改一下。」
也只能如此。静安把上衣的袖子挽了一下,就很有干活的模样了。
这回,她跟孙经理的穿着是一样的,只不过,她穿了高跟鞋。
孙经理低头看到她的鞋:「明天去买双老北京布鞋,咱们宾馆要统一着装。」
静安记住了。
这时候,有个女人走进孙经理的客房部,年纪30左右,个子不高,略瘦,皮肤略黑,大眼睛,大嘴,有点像南方人。
她穿着打扮跟孙经理一样。
静安往她的鞋子上瞄了一眼,穿的是黑布鞋,也是干活的。
孙经理指着静安,对那个女人说:「小姜,这是新来的,你带带。」
小姜两只大眼睛往静安身上扫了两眼,说:「行,你跟我吧。」
静安觉得这个师傅不错,看起来是个爽快的人。
小姜叫姜萍,她手里拿着对讲机,脖子上挂着一串钥匙。
孙经理桌子上也有对讲机。
这时候,外面又进来两个女人,都是一身藏蓝色的工装,黑布鞋。
她们两人一个比静安小,圆脸,胖乎乎的,叫吴晓玲。
年纪跟静安差不多的叫李颖,瘦高个子,肤色很白。
吴晓玲和李颖,手里也都拿着对讲机。
众人坐着说闲话,说的都是离开的小王去了哪里干活,工资是多少,他男朋友帮了什么忙。
过了一会儿,姜萍的对讲机里有人喊话:「小姜,开始收拾吧。」
姜萍说:「收到。」
吴晓玲,李颖马上站了起来,跟姜萍一起走了出去。静安跟在她们后面。
随后,开始了忙碌的一天,储藏室,储物间,布草间,耗品间,太多了,静安有点记不住这些房间。
反正,她跟着姜萍,姜萍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姜萍,李颖,吴晓玲,他们每人收拾十几间客房。姜萍收拾16间客房。
先把布草车推出来,装上各种客房里需要摆放的物品。随后,姜萍带着静安,开始做房。
3、
姜萍的16个房间,都在三楼。
姜萍拿起对讲机,说道:「呼叫前台,请您报一下三楼的房态。」
对讲机里传来说话声:「收到。三楼脏房有303,309,312……在住有301,304……预离房有315,318……」
对讲机里说的话,静安不懂,但她用心地记着。
既然应聘成功,静安打算认真地干,不能干不好被人辞退。
她可以自己不想干了辞职,但不能因为自己干活水裆尿裤,被人撵走。
静安用心地记着,看着姜萍怎么干,她也帮忙。
单人房,就是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大床房,里面也是一张床,但是这张床是双人床。
双人房,比大床房大一些,里面是两张单人床。
楼上有套房,静安这一天没有去收拾套房。
静安跟着姜萍一直做房。一进屋要收垃圾,随后撤床单床罩,再把干净的床单铺上去。
看着很简单的工作,可是真正操作起来,又难又累。
就一个铺床,甩床单,静安累得胳膊酸疼,却还是没有学会。
姜萍刷拉一下甩出床单,床单就稳稳当当,不偏不倚地落在床上。
姜萍看到静安的着急,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她说:「你也太笨了!这都学不会。」
随后,又安慰静安:「别着急,慢慢来,我是练了一周,才学会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是到楼下的平房去吃饭。
静安还以为到自助餐厅去吃饭呢,姜萍笑着说:「美的你,那是客人吃饭的地方,我们只配到平房去吃饭。」
静安没有带饭盒。
下楼之后,她从后门出去,就是百货公司。
静安飞快地跑到百货公司,买了新的饭盒和勺子。
等她回到宾馆后面的食堂,那里的人还挺多。不过,打饭的没多少了。
静安过去打饭,师傅给她打了半盒米饭,蔬菜已经没什么东西,大铁盆里,都是菜汤。
静安在盆地捞了一些干的,还有两片五花肉,一点白菜土豆块。
有吃的,总比没吃的强。
菜已经凉了,但米饭是热乎乎的。静安又往米饭上浇了一勺菜汤。
大家都坐在食堂里吃饭。
食堂大厅不太大,几张桌子,横七竖八的椅子。
静安正准备在门口找一张空桌子去坐,身后有人喊:「小陈,这呢!」
是姜萍喊静安。
姜萍和李颖、吴晓玲在一起吃饭。旁边还有一个长相比较英俊的男人。
男人也穿着一身藏蓝色的制服。跟姜萍坐在一起吃饭。
姜萍向静安介绍:「这是我对象,保安。」
男人向静安点点头。
姜萍把面前的一碟咸菜向静安推了推,说:「这是我婆婆做的辣白菜,可好吃了,来点,可下饭了。」
吴晓玲对静安说:「你明天要是来的话,吃饭的时候要强上,不能磨蹭,磨蹭一会儿,菜就没。」
李颖说:「天天是米饭,白菜炖土豆,舍不得买点豆腐放进去,有啥吃的。」
姜萍说:「这是免费的。」
「免费的都不是好东西。」
「可不是嘛,楼上自助餐吃剩的扔出来的东西,都比咱们食堂的好。」
静安没有参与议论,她觉得中午这顿饭还行。
免费的午餐,不花钱的,能吃饱就行。还有点菜。
明天中午抢上点,就能多吃点菜。
姜萍看到静安吃了一半饭,就不想吃了,连忙说:「你多吃点,下午活更重,不吃饱干不动活儿。」
静安又硬撑着吃了两口。
中午,他们回到三楼姜萍要打扫的房间,姜萍对象也跟上楼。歇了一会儿,准备干活。
下午,姜萍带着静安,要打扫在住的客房。
在住的客房,就是客房里的客人没有退房,继续住。打扫这样的房间,要在下午一点半以后才能打扫。
进房间之前,要先敲门,敲三下。开门之后,还要问一声:「您好,服务员,我要为您打扫房间。」
然后,才能把房门正式推开,进行打扫。
这样的工作,周而复始,熟练之后,就能做得快。静安第一天,都是跟着姜萍在干活。
姜萍吩咐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8点上班,5点下班,这个白班不错。不耽误接冬儿放学。
4、
到了五点,下班了,静安心情放松下来。
没想到,已经下班了,静安却出事。
晚上下班之前,几个客房服务员去楼上洗澡。洗完澡,她们都匆匆地走了,静安落在后面。
正好电梯来了,她也没有多想,迈步进了电梯。
其实,静安不喜欢坐电梯,她是着急回家接冬儿,就进了电梯,也不在乎晕车不晕车。
没想到,她从电梯里跨出来,刚走两步,就被一个声音拦住。
「站住,你不知道服务员不能乘坐电梯吗?」
静安一抬头,看到一脸严肃的周素梅周经理。
静安嘴巴张了张,她想起来了,姜萍告诉过她,服务员不能乘坐电梯。
但是,姜萍这天告诉静安很多规矩,静安没记住那么多,她只能红着脸,说:「对不起,我下次不乘电梯了。」
周素梅却冷冷地说:「违法规矩,罚款20元。」
静安心里火起,但确实是自己错了,被周素梅抓个正着,没说的,只能认罚。
但是,旁边大厅的沙发上,忽然站起一个人,她走过来对周素梅说:「周经理,小陈还在实习期,要罚款也得从明天开始罚!」
说话的是姜萍。
这一天,姜萍带着静安干活,没少呲哒静安,嫌她干得不好,嫌她干得慢。
静安觉得姜萍有点苛刻,对姜萍的印象打了折扣。
没想到,被周素梅罚款的时候,姜萍却站出来为她说话,她感激地看着姜萍。
周素梅见姜萍这么说,沉吟了一下,说:「小陈,明天再出现这种情况,罚双倍!」
姜萍马上说:「谢谢周经理,我明天督促小陈,再也不犯错了。」
转过身,姜萍狠狠地瞪了一眼静安,低声地说:「你咋这么笨,记不住呢?」
静安不好意思地说:「萍姐,你告诉我那么多,我没全记住——」
姜萍说:「那还不好办,把所有要罚款的事情,都记住,其他的再慢慢记。」
静安噗嗤笑了。姜萍很有意思。
出了宾馆大门,姜萍已经坐上对象的摩托,又回头叮嘱静安:「小陈,记得买布鞋,穿高跟鞋累。」
「记住了,谢谢你。」静安心里涌上一片暖流。
忙碌了一天,往家走的时候,静安心里很充实,很快乐。
但是,去接冬儿,母亲却告诉静安,九光把冬儿接走了。
九光回来了!这个混蛋,接走女儿,怎么不给静安打个电话!个熊样!
未完待续——
本内容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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