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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我是丑女,王爷是残废,所有都说我俩是天生一对

2024-12-19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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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森不盐

我重生了。

后来全京城都在议论,宇文家的肥婆嫁给了不能人道的宁安王,郎废女丑,天生一对!

直到二妹发现我守宫砂没有的那天,她当着全府上下道:「大姐在外面偷人了,爹,要将她浸猪笼!」

他从身后抱着我,冷冷道:「谁敢碰本王的爱妃,下场只有生不如死!」

1

半夜,一说话声传来。

「还在等什么?赶紧将她抓去好复命。」是一黑衣男子对着白衣男子道。

我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反应过来是黑白无常,原来我真的死了。

白无常还没及说话,只见两个女子偷摸进了屋里。

「娘,她真的死了吗?」说话的是我二妹,宇文柔。

李氏上前缓缓推开了棺盖,仔细打量我一会儿又盖上。

随后拍着她手安慰道:「真的死了。」

宇文柔声音颤抖道:「娘,若是查出来怎么办?要不你叫爹赶紧埋了吧,否则夜长梦多。」

李氏淡然道:「无妨,这个毒无色无味,而且之前给她下的毒就连请来的大夫都不曾查出一二,只会认为是她自己吃胖的,她到死都不知道是我们给她下的毒。」

宇文柔长舒一口气,「终于把她解决了,娘,你不知道我平日和她一同吃饭,我都吐了,就她那样的,还敢喜欢云淮哥哥,让她这样死都是便宜她了。」

「她死了,和贾云淮的婚姻应是不作数的,你俩情投意合,我会和你爹说的。」

听这话,宇文柔眉开眼笑,拉着李氏胳膊道:「谢谢娘。」

「走吧,别在这晦气!」

我跌坐在地,原来她们一直都在骗我。

我娘嫁到宇文府生下我难产便走了,过了两年我爹续弦,娶的是吏部尚书的女儿李氏,李氏也把我当做亲女儿养,我四岁时,李氏怀了孩子,旁人都说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却不想,李氏平日待我极好,吃穿住行自是不必说,府中上下都称道夫人宅心仁厚,慈爱待人。

这在京城中是人人皆知,就连我和贾云淮的婚姻,也是她和我爹说的......

白无常叹口气道:「真是个可怜人,你也知道了真相,走吧。」

我默默跟在他俩后面,才走出两步,便有一人来道:「二位且慢,此女阳寿未尽,二位放她回去罢。」

我一愣,「这是为何?」

老者笑道:「你倒是福从祸中来,体内两种毒互攻而破,只是一时休克。不过体内尚有余毒,回阳之时及时医治便可。」

他的话落,我醒了,宇文府诈尸了。

2

二日卯时,他们见棺盖开着,不见我,府中一时混乱。

我看着厅堂一筹莫展的两人,微笑跑过去喊道:「阿爹,娘。」

看到我的人都吓得上蹿下跳,我爹宇文昊和李氏都吓得往后退,尤其李氏,她瞳孔放大,脸色惨白。

走过来的宇文柔看到我,指着我道:「鬼......鬼啊......」

我笑着走过去拉她胳膊,刚叫了一声二妹,她便受惊过度晕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我不停解释,又见我在阳光下行动自如,他们才相信我真的没有死。

我爹宇文昊拍着桌子严肃道:「真的是胡闹,既然无事,我便上朝了,夫人,府中之事便交与你。」话落便入轿出发。

他还是如此,对我不曾有多余的关心。

重活一世,我也不再犯傻奢求他可以爱我一点。

府中上下收拾了半日算是恢复往日的模样。

我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中浮肿的脸,还有这一身将近二百斤的肥肉,从前就瘦小的我也不知为何会慢慢胖成如今这副模样,原来都是拜她们所赐!

刚准备休息一下,便听到李氏和宇文柔哭哭啼啼的声音。

李氏看着我,哭着道:「嫣儿,怎么样了?」

宇文柔搀扶着她过来,也哭着问我。

我看着她俩这样,心里一声冷笑,真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要玩我就陪你们玩!

「娘,二妹,放心吧,我好的很呢!」

话落转了一圈。

我看到他们眼里的不甘和愤怒,然后笑着问道:「娘,怎么了,嫣儿还活着你不开心吗?」

听到这话,李氏忙笑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话,没有人比娘还希望你好。」

她说完,我一把抱住了她,我这体重只把她抱得喘不过气来。

宇文柔在一旁又气愤又无奈。

我笑着道:「娘,过几天不就是云淮哥哥娶我的日子吗?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从来不叫贾云淮为云淮哥哥,我这是故意气宇文柔的,她恨我咬牙切齿又要装模作样对我好的样子真爽!

李氏不知道我会提此事,先是诧异,随后佯装开心,「好,一定好好准备,让你风风光光嫁过去。」

宇文柔愤愤拉了一下李氏的衣服,被李氏使了个眼色,又说了几句话便出去了。

晚饭后,两个丫鬟又在院子里嘀咕我。

丫鬟翠竹怒道:「死都死了,又活了,真是晦气!」

丫鬟翠香附和:「就是,本来想着她死了,我们也就解放了,哪知道她竟然活过来了,她那死肥婆,连阎王爷都嫌她!」

「可不嘛,我伺候她我都反胃,又丑又胖!」

听到这我笑着回了房,在房中开始一一清点首饰,这两个丫鬟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偷了我不少的首饰,此前我都装作不知道。

从前我自卑,以为这样能够让她们待我好一些,不想换来的是她们的变本加厉。

我怒喊道:「翠竹,翠香进来一下!」

许久不见人进来,我没有再喊,只是将桌子上的茶壶狠狠摔了出去,她们才慢悠悠走进来,不耐烦问道:「大小姐何事?」

我站起来笑道:「翠竹、翠香,你们帮我看看我的首饰都少了些什么?」

听到这话,她们一怔,然后淡然道:「大小姐的首饰少了我们怎么会知道?」

「不知道?你们做丫鬟的不知道主子的首饰丢没丢?」

翠竹还是一脸不耐烦,「大小姐,我们根本不知道,你要是觉得奴婢们伺候不周,把我们换掉就是!」

啪!

我走过去,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她左脸上,立马印出鲜红的手印。

我这一下让站着的两人都大吃一惊,翠竹摸着脸,满眼愤恨看着我,「你凭什么打我,我可是夫人的人!」

啪!

我又是一巴掌甩过去,微笑着道:「既然是我娘的人就更该打,不然丫鬟偷主子东西这事传出去,还说我娘管教不严。」

说完我便哭啼啼跑到李氏房子,和她哭诉丫鬟偷我东西,我一把鼻涕一把泪,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两个丫鬟跟了上来,跪在地上哭着喊冤,其中一个丫鬟两边脸已经肿成山高,我打她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夫人,奴婢们苦心伺候大小姐,绝不可能偷大小姐的东西,还请夫人为我们做主。」

这两个都是李氏精心调教的丫鬟,专门来害我的,她们这样做都是她默认的。

以前我想着她对我好,不能给她徒增烦恼,这事也就自己当哑巴亏,可现在我不会善罢甘休。

「娘,她们偷了我好多首饰,要是您不管管,这事要是传出去,人家也会说是您纵容奴婢欺负宇文家的小姐,娘,你都不为我做主的话,那我该怎么办呜呜呜……」

我扑在李氏怀里哭得那叫一个惨,宇文柔见我这样子,牙齿死死咬着。

李氏有些无助,看了跪着的两个丫鬟,缓缓才拍着我背道:「没事,有娘在,娘会为你做主。」

我擦擦眼泪道:「谢谢娘,那娘要不把她们俩杖毙了吧!」

听到我的话,不仅两个丫鬟吓得连连求饶,就连李氏和宇文柔都是一怔。

旁边站着的几个小厮和丫鬟都窃窃私语。

「大小姐醒来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莫不是鬼上身?」

「现在大小姐怎么这么凶狠了?」

……

她们可能在想当初那个都不愿意踩死蚂蚁的人如今轻易就要将人杖毙。

我看着李氏,我知道她是不愿意将自己的陪嫁丫鬟杖毙的,我当然也不想让她俩死。

李氏看着我,柔声道:「嫣儿,要不杖责三十以示惩罚吧,偷了东西也罪不至死啊。」

我佯装思考,又看了看那两人。「既然娘说罪不至死,那就一人杖责五十吧。」

李氏欲语又咽下去,挥了挥手示意小厮将两个丫鬟带下去。

不一会儿,院子里响起刺耳的惨叫,我满意地勾了勾唇角,然后和李氏说了两句便退下了。

才走两步,李氏房中便传来噼噼啪啪茶具摔碎的声音。

李氏愤怒道:「这贱蹄子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精明了,看来以前是小瞧她了。」

「娘,我真是受不了了,为什么你要帮她,尤其是她叫你娘的样子,我恨不得抽死她!」

「柔儿,你放心,这样的日子不用太久,等翠竹和翠香好了,再下手,现在让她得意两天!」

「柔儿,你去找管家买些药去给翠竹和翠香,让她这段时间们先好好养伤,日后行事注意些手脚。」

我听着宇文柔出门的脚步,快速藏在拐角柱子后面,等她走远,我急忙回房等两个丫鬟。

3

「你们俩是要我接着用刑还是你们自己说?」

我坐在躺椅上,闭着眼冷冷问。

两个丫鬟还是咬紧牙关说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笑着站起来道:「要不我现在就和我娘说,你们俩要毒死我,你们猜我娘会怎么着?」

「她知道你们不会出卖她,可如果她知道我知晓了给我下毒的事情,她就会慌了。」

「那个时候为了不让我把真相查出来,你们说,她是把你们发卖了还是把你们灭口了?毕竟她要维护她慈母的形象可谓是不择手段。」

听着我的话,跪着的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翠香招了出来。

李氏让他们每天在我的饭菜里放入软丹散,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长期让人食用,便会慢慢发胖,最后不治而死,后来李氏母子实在等不及,才又给我下毒,可谁也没想到两种毒互攻互破,才让我大难不死。

我借口出去买首饰,实则是去看大夫,并且让翠竹和翠香跟着我,现在我们是一根线上的蚂蚱,我去干什么,还需她俩来给我在李氏面前打掩护。

大夫替我把了脉,又闻了闻我拿给他的软丹散。

「你这身体长期被这软丹散侵蚀,要想好起来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好在只剩下些余毒,先给你开一个月的药,之后再看效果。」

「谢谢大夫。」

我们才到家门口便听到厅堂有人在为什么事喋喋不休,吩咐两个丫鬟将我的药带回房中,独自往厅堂走去。

见一个还穿着官服的男人在厅堂踱步,此人正是宇文昊,宇文丞相。李氏眼睛红肿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还在哭泣的宇文柔。

我心想:才出去两个时辰,这是发生什么了?

一只脚刚踏入门槛,李氏看着我,就好像看到救命稻草一般看着我,然后站起来拉着宇文昊的胳膊,带着哭腔道:「老爷,让嫣儿代替柔儿去,反正她俩从未出去见过谁,名字换一换就可以了。」

宇文昊听着这话,眼睛一亮,又看了看我。

我停住了脚,退出去,立马往回走。

「站住!」我爹呵斥一声,我顿住了脚。

我笑着走进去,「爹,什么事?」

原来是宫里来了圣旨,将宇文柔许给二皇子,也就是宁安王。

可宁安王只是一个虚名,无权无势。何况他终日以面具示人,更不能人道。

要将她们的宝贝女儿嫁过去受这样的苦楚,比杀了他们二老还难受。

所以他们打算来个狸猫换太子的把戏,让我替嫁!

「凭什么,当初替修也就算了,如今又要替嫁,爹,我也是你女儿,这些年你偏心过头了!」

说完,他一巴掌抽过来,我跌坐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疼,眼泪也不争气流了出来。

宇文柔出生以后总是生病,家里来的老和尚说,让孩子到庙里带发修行十年,日后一生平安顺遂,身体健康。

可寺庙那种凄苦之地他们怎么忍心小女儿去受罪,于是将年仅五岁的我送到华熙山五福寺替修。

十年!如今我回来也才四年不到的光阴,和她们的感情仅靠着五岁时的模糊记忆。

现在又是为了宇文柔要将我推出去。

李氏拉着我的手哭着道:「嫣儿,你是姐姐,你难道忍心你妹妹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吗?」

我甩开她的手,冷然道:「怎么?你们就忍心我去?我死也不去!」

我爹甩袖负手冷厉道「不去也得去,这事由不得你!你是宇文家长女,就该保护你妹妹!」

我看着屋里的三个人,不禁笑了出来。

冷然道:「你们要是让我替嫁,那我嫁过去,便和宁安王说清楚我是谁,他再不济也是皇子,由不得你们这样欺辱,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我爹瞠目看着我:「你这个孽障!」

「二皇子那样的人就该你这种人去,宇文嫣你又丑又胖,什么都不会,让你嫁给一个皇子还是便宜你了!」

宇文柔狠狠看着我。

我听着她直呼我的名字,直接一巴掌打了过去,「真是有娘生没娘教的东西,敢直呼我的名字!」

李氏终于也不忍了,如今女儿都要进火坑了,扶着哭泣的宇文柔,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贱蹄子,真是反了了你了,敢打你妹妹,这个二皇子你不嫁,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嫁,你就等着吧,以前还是小瞧你了。」

「老爷,你也看着了,她如今就是这个样子,当着你的面就这样对我们母女俩,日后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早点嫁出去的好。」

李氏说着便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我爹瞪了我一眼,走过去安抚李氏。

「夫人放心,我明天一早会向皇上上书,请他收回成命。」

我看着李氏呵呵笑道:「夫人这些年当真是憋坏了,演戏很累吧,如今宝贝女儿这样了,终于摊牌了,虚伪至极!」

「放肆,你就是这样和你母亲说话的,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你回去好好反省。」我爹像看犯人一样看着我,话落命人将我带回了房中。

果然,他宇文昊不愧是皇上都忌惮的丞相,他向皇上上书陈述家中小女已许配礼部侍郎之子贾云淮,若是皇上难收成命,也可将家中嫡长女嫁与宁安王。

没想到皇上竟然同意连我爹的意见,可皇帝却不知,我这个嫡长女还不如丧家犬。

第二日,皇帝圣旨下来,一夜之间我从贾云淮的未婚妻变成了未来的宁安王王妃。

我刚接过圣旨,恭送公公离开。

管家便来报,说是贾云淮带着三书六聘来了家里。

宇文柔对着我仰头得意道:「姐姐,日后云淮哥哥便是你的妹夫了,你可不能对他有非分之想。」

我冷笑一声,想快点离开,便听见一个贱兮兮的声音说道:「宇文嫣,你再喜欢我也是要面对这样的结果,我今天不仅是来给柔儿下聘礼的,更是来和你解除婚约的。」

我转头看向他,笑嘻嘻道:「我巴不得呢。」

4

「大姐,你可不要怪我,谁叫你胖成这个样子呢,我要是云淮哥哥也不会喜欢你的。」

宇文柔拉着贾云淮的胳膊,娇羞地说道。

「狐狸精就像你这样,专门喜欢别人的男人。」

「你胡说什么,你自己就是一副丑八怪的样子,整日想着如何讨男人欢心,我要是你这副模样,我早就去撞死了。」

「那我就不能如你愿,我不仅要活着,还要好好活着,看你们日后怎么生不如死呢。」说完朝着她挤眉弄眼,气死她!

「你够了,宇文嫣,想不到你现在无耻到这种地步,你再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你,以前你纠缠我就算了,但是现在我即将是你妹夫了。」

「就是,大姐,你要是敢对他有非分之想,小心我叫爹爹把你撵出去。」

我从前确实是喜欢他,这个婚约是李氏和贾家定下的,后来贾云淮知道以后,打死也不接受,我三番两次向他表达我的心意,都被他踩在脚下践踏,不过想想,确实有点骚扰他的意味,算了,他不骂我我就不骂他。

我白了她一眼,「我本来早就打算退了这个婚约,现在好了,他不过是我不要的货色,你要你拿去好了,我宁愿嫁给宁安王也是看不上他的!」

「死肥婆,就你这样的货色,我看着都恶心,丢出去连乞丐都嫌弃。」

「贾少爷不要忘了我现在是未来宁安王妃,注意你的言辞!」

我又假意用手捂了一下嘴,「哦,我差点忘了,和畜牲说话它又怎么会听得懂。」

听到我这话,贾云淮指着我,气得脸都发绿,一旁的宇文柔也咬牙切齿看着我。

「放肆,谁教你这样和贾少爷说话的。」我爹负手走过来,怒视着我。

又看了看贾云淮,「贾少爷,嫣儿再怎么样也是我宇文家的嫡长女,也希望贾少爷注意一下分寸。」

贾云淮忙躬身行礼,「伯父伯母,是晚辈唐突了,改日定带着家父家母上门致歉。」

宇文昊黑着脸没有说话,一旁的李氏赶紧附和:「老爷,你看看宇文嫣那目中无人的样子,有她在这个家就没有一日安宁,她还是早点嫁过去了好。」

我看着李氏笑了笑,「我恨不得明天就嫁过去。」

说完转身走出两步,又回头对着李氏和宇文柔那对狗男女莞尔,「我嫁过去就是王妃了,日后见我可要记得行礼,不然本王妃可要治你们的大不敬之罪哟!」

说完呵呵笑了两声就回房了。

后面的人气得咬牙切齿,直跺脚。

5

皇上应我爹恳求,让我三日后和宁安王完婚。

圣旨下来那天,全京城都在议论我们的婚姻,说人家是郎才女貌,我们是郎废女丑,说宁安王可怜,要日日面对我这个丑肥婆,说我悲哀,青春年岁就做了活寡妇。

宁安王将聘礼送过来的时候我还在屋里面壁思过,我爹不得已才将我放出来。

下聘的是宁安王的贴身手下风影,聘礼堆满了整个厅堂。

李氏和宇文柔眼里的嫉妒和愤怒要把我戳出几个窟窿来,不过很快他们还是找到了奚落我的地方。

下午俩人到我房中来,仔细打量屋中的一切。

「聘礼多有什么用,还不是做做样子。」

宇文柔拿起一根金钗在手里把玩。

「姐姐,你别怪妹妹没提醒你,听说这个宁安王天生怪癖,喜欢以折磨人玩为乐趣,要是你在那边过得生不如死,可一定要告诉妹妹啊,妹妹会叫爹爹帮你打。」她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柔儿,说的什么话,你姐姐马上嫁人了,可要好好和姐姐相处,日后恐怕难见到你姐姐了。」李氏阴阳怪气说道。

我冷哼一声,自顾喝茶。

「宇文嫣,我知道你恨我们母子俩,但是这么多年,我们对你可不薄吧,让你帮你妹妹一下,你都不愿意,既然你不愿意帮,那也就不要怪我们,当初你答应替嫁,或许我们还会帮你在宁安王那边打点一下,你嫁过去不会死得太难看,可如今你嫁过去,死了也是你自找的。」

「你以为你嫁过去是去当王妃?不说宁安王无权无势生性如何,就长你这样,他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娘,你和她说这么多干什么,再说那个宁安王也是个丑八怪,两人最是般配,不过姐姐,宁安王不能人道,你可别在外面偷人哦。」

6

大喜当日,迎亲队伍早早就在屋外等着,队伍很壮观,官兵将道路两旁围着,一直围到宁安王府,周围挤满了围观的人群,但大多都是来看我的笑话的。

「我听说这个宇文大小姐,是个实打实的丑女。」

「我也听说了,还说是个胖子呢,比两个大男人加起来还胖。」

「对对对,满脸麻子,还长了痦子,你说她再怎么有钱,打死我都不会娶这种女人。」

「她和宁安王都好不到哪去,真是天生一对!」

……

人群中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说的都是无稽之谈,他们连我的样子都没有见过就在这胡编乱造。

我从盖头的一角偷偷瞥了他一眼,他拉着缰绳骑在马上,带着黑色面具,一身喜服穿在他身上却如此华贵,尽管我看不见他的脸长什么样,但是浑身的气质就好像梅花,那种冰冷傲人让我不敢靠近。

我在民间听了很多关于他的传说,全是不好的,无权无势的圣德皇后生下他便走了,皇帝给他取名宫楠泽,后来因为宫中发生大火,才让他面容毁去,身体也受了害,便将他封为宁安王。

迎亲的人很多,可家里宾客却很少。

「姐夫,我姐姐吃得多,你可别嫌弃啊。」

在门口送别他们时,宇文柔冷不丁回头来一句。

他站在我身后,没有言语。

刚进门,就听到几个小厮在取笑我的样子,宫楠泽仍旧不语,只是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风影。

风影领会,带着两个人上去,把刚刚嚼舌根的几个人拖了下去。

一会儿,又站在厅堂高声道:「日后,王妃掌管家中一切,凡事不听的人,杀无赦!」

说完,朝我走来,躬身将一串钥匙递与我,我没接,宫楠泽走过来拿起来钥匙,拉着我的手,将钥匙放在我的手中。

「钥匙收好,日后府里还要王妃帮忙打理。」

原来他的声音竟然是这般温柔动听,我呆呆望着他。

回到房中,我看着他道:「王爷,我其实并不是如今这个样子,我……」

「我知道。」他轻轻莞尔道。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你知道?」

「嗯,嫣儿,我是宫泽。」

「你是宫泽,那你的脸怎么会这样?」

「以后我会和你说的,嫣儿,儿时我答应来娶你,我没有食言。父王瞒着我,给我和宇文柔定下亲事,于是我求父王让你嫁过来,至少在我这不会让人欺负你。」

「可我被她们下了软丹散,不知道清毒以后还能不能恢复成以前的模样,我这样总是有人在背后说你。」

他从身后抱着我,轻轻说道:「我不在乎你怎么样,但是嫣儿,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大夫,一定将你治好。」

「嗯,我要报仇。」

「我帮你。」

当夜,风影有急事报,他和我说了致歉的话换上便服匆匆出去了,一夜未归。

第二天是回门的日子,一直没等到他,我决定自己回去。

宫楠泽给我安排的贴身丫鬟小莲对我很上心,回门的东西全都准备妥当。

我看到我爹他们一群人站在大门口张望,他们虽然讨厌我,可这是皇家亲事,礼仪不能少。

半会儿见我一个人下车,他们才露出满脸的不耐烦。

宇文柔不满地说道:「回个门都这么慢,还要我们等这么久,早知道你一个人来,我们就不等你了,真是晦气。」

李氏嘲讽道:「新婚第一天,竟然一个人回门,你这个新娘真是够窝囊。」

「行了,都进去说。」我爹负手准备往回走。

「站住!」

站在我身边的小莲面露怒色。

李氏怒视她,「你一个丫鬟有你什么事?」

「我家王爷说,见着王妃不下跪,就是大不敬,是要治罪的,你们是她的家人也该是如此。」

「老夫就不跪,你能如何?」

「对啊,我们不跪,就她那样还王妃,明天被王爷休了还差不多。」

听到我爹的话,李氏和宇文柔瞬间有了底气,刚要跪下去的膝盖也立马直起来。

「丞相当真不跪?」

「不跪,我是她爹,她才应该给我跪下。」

我刚想开口,一道身影出现在我旁边,「丞相,若是本王让你跪呢?」

他的声音里压制着怒火,语气不容抗拒。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急忙跪下,就连刚才硬气的宇文丞相也还是不服气地跪下了。

他拉着我走进去,冷冷看了我爹一眼。

「起来吧。」

「本王有事来得晚了,今日若是不来,丞相是当真我这个宁安王不存在了是吗?」

宫楠泽笑着坐在上堂,一只手把玩着茶杯,一只手拉着我。

他笑得让人发怵,在场的人都急忙跪下。

我爹拱手道:「微臣不敢!」

「不敢?你当真不敢吗?」

话落,手中的茶杯被他用力掷出,杯口死死插在旁边的梁柱上。

我听着地上的人喘着粗气,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眼里全是冰霜。

「风影,在门口顶撞王妃的人,都给我掌嘴三十!」

「是,王爷。」

风影上去对着李氏和宇文柔抱拳行礼,然后开始啪啪啪打起来,尖叫声划破天际。

「来人,给我堵住她们的嘴,本王不想听到一点声音。」

丫鬟又拿了两块抹布塞她们嘴里,等到打完,两个人的脸早已经肿成猪头了。

「风影,记得给夫人和二小姐请孙大夫来,他可是宫里最好的御医,嫣儿我们走吧。」

「是!」

7

「没想到王妃瘦下来以后会这么美,不过王妃好可怜。」

「王妃怎么可怜了?」

「王爷不行呀,王妃还这么年轻,你说可不可怜。」

我听着两个丫鬟压低声音在假山后面说话,走过去故意咳嗽了两声。

「见过王妃。」

我生气道:「你们可知在背后议论王爷可是什么罪?」

「王妃恕罪,还请王妃不要告诉王爷,奴婢知错了。」

两个丫鬟跪地求饶。

「杖责二十,以示告诫。」

嫁到王府快两个月了,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了。

门开时我站在窗边出神,他从身后抱着我时吓了一跳。

他静静抱着,没有说一句话。

我握着他的手,「怎么了?」

「若是有一天,我身首异处,你要替我好好活着,可好?」

我一愣,转身看着他,「别说这样的话,只要是你想的,你都去做吧,你会好好活着,我会在你身后支持你。」

我知道我爹和太子的事,我怎么能坐视不管,他既然想要那个位置,我当然会助他一臂之力。

明天是中秋节,皇上在宫中大摆盛宴,特地要求宁安王把我带上。

宫楠泽拉着我的手温和道:「嫣儿,你若是不想去,我会和父王说。」

我看着他,笑了笑,「没事,总不能一直称病躲着吧,放心吧,不会怎么样的。」

「那好,你就待在我身边。」

「嗯好。」

说完他将我揽在怀里,紧紧抱着我。

我也抱着他,就觉得似真似假,不觉潸然泪下。

他放开我,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有些慌了,问道:「嫣儿,这是怎么了,可是我弄疼你了?」

我拭去眼泪,笑了笑。

「没事,就是抱着你有些不真实。」

「你这样子,一个人的时候我怎么放心。」

说完又将我搂进怀里。

「你一直在我身边不就好了。」

他没有回我的话。

进宫当天,我穿了一件青色蜀锦布料的衣服,绣着几朵梅花,简单大方。

宫楠泽一直在门外等着,着一身青白,发带捶缨,面容清朗俊逸。

半会儿,宫中来的一个侍卫急匆匆来报,皇上有急事要与宁安王相商,即刻赶往皇宫。

「王爷便先行去吧,我打点好就来。」

他看了我一眼,走过来一把将我揽在怀里。

「你们保护好王妃,她有半点闪失,你们也别活了。」

说完跟着侍卫骑马疾驰而去。

8

一路上张灯结彩,灯红酒绿,朝中大臣也陆续进宫。

刚下马车,听到旁边的人说话,不是别人,正是多日未见的宇文柔和贾云淮

一个月前他们成亲了,当时我受了风寒,宫楠泽不让去,只是差人送了礼。

许久不见,她打扮得更加华丽了。

我本不想和他们有何牵扯,跟着小莲往大殿去,不想宇文柔挽着贾云淮直奔我们而来。

「这不是宁安王的马车吗?怎么不见王妃和宁安王,你又是谁?」

不等我们回答,她看着贾云淮笑着说:「云淮哥哥,你说宁安王是不是很嫌弃我姐姐呀?这才新婚没多久就纳妾了,找个美人养养眼。」

贾云淮笑道:「柔儿说得没错。」

我淡淡莞尔,跟着丫鬟小莲径直往大殿去。

宇文柔刚刚还气愤地脸好似想到什么又轻轻一笑,道:「云淮哥哥,皇上说的是要带上自己的妻子,他却带个妾室。」

贾云淮会意一笑。

宴会开始了,皇上都已经和各位大臣举杯同饮,却仍是不见宫楠泽的身影。

我在案前坐立不安,正想趁机偷偷出去问问,便听到贾云淮说话。

「皇上,臣听闻宁安王王妃弹得一手好琴,今日佳节,何不让王妃为皇上演奏一曲?」

皇上看了我一眼,笑着道:「那今日就让朕见识一下宁安王妃的琴艺吧。」

看着周围的人议论纷纷,我知道我不能退缩了。

「她就是宁安王王妃?不是说王妃肥胖丑陋吗?」

「原来她竟是这般美丽的女子,此前听说她吃饭都是八个人的量,看来外面的谣言都是骗人的。」

……

我款款走到殿中央,「父皇,那臣媳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还往父皇不要见笑。」

还没等皇上开口,贾云淮和宇文柔便迫不及待了。

贾云淮站到我旁边,恶狠狠瞪着我:「还请皇上明察,此女不是宁安王妃。」

我对着他莞尔一笑:「我既然不是宁安王妃,那我是谁?」

「你是宁安王纳的妾室。」

宇文柔站过来大声说道。

「柔儿,你这样成什么体统,还不快退下!」

宇文昊上前呵斥了宇文柔,又鞠躬道:「皇上,小女有失礼仪,还往皇上莫要责怪。」

皇上哈哈笑了两声,道:「丞相,这宁安王王妃也是你的女儿,你看看你旁边的女子可是宇文嫣?」

我爹朝我看了看,皱着眉:「回皇上,臣的女儿确实不是这副模样。」

他的话一出,除了贾云淮和宇文柔一脸得意,其他人都惊诧看着我。

「我就说无风不起浪,要不是王妃长得丑大家怎么会说她。」

「看来传言不假。」

「宁安王竟然不带正妃,这可是藐视皇上的权威啊。」

……

我苦笑看着我爹,冷冷道:「阿爹,那在您心中小女究竟该是什么模样?」

我爹和宇文柔还是一愣,因为我在家中常叫阿爹,但是他满眼还是不相信眼前的我就是他的女儿。

「你……你不是我女儿,我女儿她……」

「我姐姐样貌丑陋,又肥又壮。」

宇文柔上前挽着我爹胳膊得意说道。

「回皇上,她确实不……」

我爹向皇上禀明的话还未说完,一个声音打断了他,语气不容人抵抗。

「丞相真是糊涂,可丞相不认得自己的女儿,本王可知道自己的王妃!」

说着走到我身边上下打量我,才躬身参加皇上。

「父皇,她就是儿臣的王妃,宇文嫣,昔日她是中了毒,才会患上肥胖之类的病症,后来解了毒,经过调理才恢复至今。」

「若是诸位不信,大可滴血认亲。」

「中毒?中什么毒?」

「回父皇,是软丹散,不过儿臣还在调查,到时还需要丞相协助一二。」

「好,查出来父皇替你做主。」

宇文柔表面故作镇定,可她藏在袖子里的手分明在发抖。

她急忙上前拉着我的手道:「姐姐,你都不和我们说,原来姐姐受了这么多苦,等我们回去再好好说说,你刚刚不是说要给皇上演奏吗?还是不要扰了佳节兴致。」

看着她希望我出丑的样子,估计以为我什么都不会吧。

我拍了拍她颤抖的手,低声道:「妹妹,怎么样,姐姐这样你可还满意?你放心吧,以后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惊喜等着你呢。」

说完我上前坐在古琴前,然后开始弹奏,半会儿,一曲下来殿中鸦雀无声,先是皇上拍手叫好,紧接着是各位大臣宾客轰雷的掌声。

看到宇文柔一脸吃屎的表情,我心里开心得直跺脚,她怎么会知道当初我替修时,宫楠泽教我弹的琴,他的琴艺可是京城一绝。

从前大家人前人后都在夸宇文家的二女儿人美心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才女。

这趟宫走下来,大家都在传宇文家大小姐更甚二小姐一筹,不仅是容貌,才艺更是如此,那段时间宇文柔天天在家砸东西,气得脸发绿。

9

酉时。

「王妃,王爷在丞相家里出事了,让小的及时回来和您说,让您即刻赶过去。」

进来的是个小厮,我和小莲交代了些事,便和他走了。

马车里坐着一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贾云淮。

「贾云淮,你找我干什么?」

「谈一些咱俩可以谈的事情。」

「我没有什么和你好谈的。」

「上次,你在宫里弹琴,我可是把你的守宫砂看得真真的,看来宁安王是真不行,既然你为我守身如玉,那我何不成全于你呢。」

「无耻!」

说完从袖口掏出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停车,让我回去。」

他看着我邪邪一笑:「回去?你说你回得去吗?想不到你竟然有这般美貌。」

手开始在我身上缓缓上下游走,这时我才察觉不对劲,浑身开始乏力,如同一摊水,没有一点力气。

我倒在一角,瞪着他。

「你何时给我下的毒?!」

「不是毒,半个时辰前让一个小厮在你喝的茶水里放了一点阴阳散,算算也该到时候了,你再坚持一下,我带你去个地方。」

「贾云淮,你无耻!」

「你说宇文柔知道了会怎么样?」

「我才不管她,只要你成为我的人,到时候我们就做野鸳鸯,你说好不好?」

「放你娘的屁!」

「哎哟,怎么我以前没发现你是这么粗鲁的人,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要你成为我的人。」

他将我抱下车,走进一个僻静的小院。

「这个地方没有人能找到我们,你就放心吧。」

药效已经开始在我浑身游走,躁热难忍,我咬破嘴唇,一丝血腥味让我清醒片刻。

「别挣扎了,宁安王他不能人道,你都和他在大殿上恩恩爱爱,怎么换成我就不能了呢?」

「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我让宫楠泽也得不到,今天我就要让你成为我的人!」

他红着眼,扯开我的腰带,撕烂了我的外衣。

「你……你这样……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事成后你要是被赶出来,我纳你为妾。」

突然,一个着黑衣的蒙面男人踹开了门,贾云淮惊慌从我身上起来。

「大胆,你……你是谁?」

男人不说话,上前来对着他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最后将他踢飞出去,重重砸在门口栅栏上,晕了过去。

「嫣儿,是我,我带你回家!」

我意识很模糊,可这声音我熟悉,我软软贴在他胸膛,呼吸急促,将扯烂的衣服掀开。

「他给我下了阴阳散。」

他抱着我,我双手环绕在他脖颈间,用力将嘴唇咬出血,让自己保持清醒。

「我知道你不能人道,但我还是……」

「看来之前本王太忙,让王妃误会了,一会儿可别求饶。」

他吻住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深深将我勾住,压在我身上让我动弹不得。

半会儿凑在我耳边,勾起唇角道:「谁说我不能人道,我是怕夫人受了苦。」

我半眯着眼,昏昏沉沉,他身上还是熟悉的淡淡松木香。

纱幔飘飘摇摇,朦胧的烛光映衬着他的脸,分明的棱角……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上,一只手揽着我的腰不老实的扯着我的衣服,一只手与我十指交错。

只觉浑身舒麻,屋檐的水滴滴答答,偶尔床头发出吱呀的声音。

许久一个声音在耳边低声满意道:「今日本王先放过你。」

又将我搂在怀里紧紧抱着,良久才真的昏昏沉沉睡过去。

10

我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我竟然在王府的寝室。

又抬眼看了看抱着自己的男人,昨晚的画面断断续续出现,羞耻感扑面而来。

我挣扎着准备起来。

「嫣儿,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

昨晚的人是宫楠泽!我一直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要是真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我也没脸再见他,没想到昨晚的人真的是他!

他根本没有毁容,我抬手去摸了摸他的鼻子,嘴巴还有眉毛。

「王妃,可还满意自己的夫君?」

他闭着眼笑着道,我听着他的话不觉面红耳赤,捶了他胸口一下,垂头呢喃:「你说什么呢?」

「我说我的样子王妃可还满意,我可没有说别的,只怕是你想了什么。」

「你……你讨厌。」

「我们要个孩子吧,好不好,要个孩子陪你。」

「你不陪我?」

「一家三口更好。」

「好。」

当天贾家的人找到他时,他还是昏迷的,医治了三天三夜,才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没想到活过来的第一件事是为了找我的麻烦。

宇文柔给我写了信,约我回家一叙。

刚回到家,就看到我爹和李氏黑着脸坐在上堂。贾云淮和宇文柔坐在一旁。

我爹看到我,大喝道:「给我跪下!」

「丞相这是何意?」

「你还好意思问你爹这是什么意思,你前些天自己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你不知道吗?」

李氏翻着白眼看我。

「我没有做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我不跪。」

宇文柔上来就扯我的手,掀开我的衣袖,「爹娘,你们看,她的守宫砂果然没了,进宫那天都还有,前日,有人带姐姐到那个木屋里,两人做那苟且之事,不想被云淮哥哥看到,才将他打伤,到现在那个木屋里还掉了一根簪子在床缝,那个簪子可是宁安王送的聘礼!」

说完拿出了那根簪子递给李氏。

「就凭一根簪子就断我青白?可笑!」

「你这个逆子,到现在还执迷不悟,宇文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爹,您消消气,姐姐不相信,我们还有人证。」

一个小厮走进来,正是那日带我上马车的人。

「回丞相,小的家住在那个木屋附近,亥时听到男子与女子嬉戏的声音,便觉奇怪,偷偷看,竟然看到王妃与人私通。」

「你可知污蔑王妃是死罪?」

宫楠泽一袭墨色衣服,袖管绣着梅花纹样,镶着金丝的腰带坠着玉佩和荷包,他偏偏而来,青丝拂动,鬓角的两缕头发轻轻飘起。

宇文柔看着他,眼里全是爱慕。

「小女见过公子,敢问公子是?」

宫楠泽无视她,径直朝我走来。

「王妃受苦了,本王来晚了。」

「其实,你不来也没事的,我可以解决。」

「你是宁安王?」

宇文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脱口而出。

他从腰间取出一块牌子,递在他们眼前,说道:「睁大你们狗眼看清楚了!」

看到令牌,所有人齐刷刷跪下,给我和他请安。

「今日正好算一算了。」

「王爷,我姐姐与外人有染,你可别被她骗了。」

「来人,掌嘴!」

风影上去就是两个巴掌打得她嘴角流血。

「前些天,那个木屋的男人正是本王,不过他说得不对,亥时本王和王妃都回了府上。」

「不可能,不是你,你不是……」

「不是什么?」

「放肆,哪有你说话的份。臣妇教女无方,还请王爷恕罪。」

李氏跪着说。

听到这些话,小厮慌忙求饶。

「王爷饶命,都是贾公子逼我的,他想得到王妃,才这样做的。」

他把贾云淮如何用父母威胁他,如何下药,如何骗我出去都交代得清清楚楚。

宫楠泽的脸越听越黑,宇文柔亦是如此。

「来人,将贾云淮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你以为你是宁安王又怎么样,我爹会救我的,不久的将来就要易主了,你也要完蛋了。」

突然一根簪子直直插在他的眉心之上,睁眼倒下。

「贾云淮有心谋逆,杀无赦,贾家全部逮捕盘查。丞相,你觉得你还能走多远?回府!」

回到府上,宫泽一句话没有说,拉着我回房,严肃看着我道:「嫣儿,你何时会武功的?」

我心虚道:「我哪里会什么武功,我是气不过,才胡乱一扔,没想到插中她的眉心。」

「你若不会武功又如何会随手一扔便要了他的命,嫣儿,你是不是有什么没告诉我?」

我避开他的眼神,站在窗边。

「宫泽,你给我一些时间,到时我会全部告诉你,好吗?」

他犹豫了一下,走过来抱着我道:「好,不过你要快一些告诉我,算了,你怎么样都好。」

11

二皇子又同当年一般名声大噪,朝中许多大臣坐立难安,其中最难过的当属太子。

急,则生乱。

太子宫瑾深在宫中最惧之人便是宫楠泽。

宫楠泽当年大火中毁容,主谋便是太子,当时宫楠泽平定西北战乱有功,是太子丹不二人选,想当太子,宫瑾深只有杀了他,一把火放下去他只是毁了容。

如今二皇子一如既往,芝兰玉树,风度翩翩。

他宫瑾深如何不慌。

这几日宫泽早出晚归,他与朝中密切联系的几位大臣给他传来消息,太子近日有行动,让他做好应对之策,可他的人还太少。

我自然不会等太子先动手,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他宫泽一分一毫。

为了不让宫泽担心自己,这几日我都佯装出门逛街,实则出去集结了我的人。

「堂主,他们今晚亥时便会行动,分两路,皇宫,宁安王府。」

皇上虽然立宫瑾深为太子,可并不喜欢他,他生性残忍,不愿他做未来皇帝,所以暗中一直在等宫楠泽重新恢复。

一不做二不休,宫瑾深明日会带着五千精兵包围皇上寝宫,逼皇上写诏书,传帝位。

我爹宇文丞相带人围剿宁安王府,之后与太子老师赵立汇合,若皇上不退位,赵立会率领七万兵马包围皇宫,谋反逼宫。

我手下只有三千人,想要赢就要先擒王。

第一个要解决的是我爹,他是我爹,不杀他但也不会放过他。

我翻墙进的宇文府,径直往书房去,李氏在打骂之前的那两个丫头。

李氏看我,指着我就要骂,我淡漠看着她,二指并住一根银针甩出去刺入她喉咙,见她双手捏住喉咙倒地,两根银针又刺入之前那两丫鬟眉宇间,倒地。旁的丫鬟小厮见状自是不敢拦我,我大踏步而去。

「爹。」我依靠在我爹书房门前,手里把玩着我腰间的玉佩。

他看到我眼里带火,冷哼一声。

「你来干什么?」

「我来和爹借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太子给你的死士符。」

我的话一出口,他惊恐看着我,立马否认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你要带人围剿宁安王府,你是我爹,我不会杀你,但是也不会让你伤他分毫!」

「放肆!,你这个逆子,我看你能够嚣张几日,你以为宁安王能护你几时?到时……」

「得罪了。」

话落,我的银针快速在他身上几处穴位刺去,等我停下,他瘫倒在地,四肢无法动弹。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看着我。

我唇角勾了勾。

「爹,我这身功夫还要感谢你,若不是让我去替修,也遇不到这样的机缘,你放心,你不会死,不过后半生也只能这样了,我本不想对你们怎么样,可你们要伤他。」

他眼睛鼓得很大,死死盯着我,嘴里发出咝咝的声音。

我在他腰间找到了我想要的死士符,将他们全部为我所用,让他们暗中保护宁安王的安危。

「堂主,别去!」

武心武月单膝跪地求我,她俩是我的心腹,我离开无心堂的时间,都是她俩在管理。

我将她们扶起来,相顾无言。

「堂主,此去凶多吉少。」

「别说了,我本就命不久矣,他想要的我会帮他。」

替修那些年我被主持抓去试药,毒入骨髓,能活到现在已经万幸,也幸好府上大夫替我瞒着他这件事。

夜晚,换上夜行衣,银针封喉解决了皇上寝宫门口的侍卫。

望着龙床上的男人,我冷哼一声。

「皇上真是好睡眠。」

他吓得坐起来,惶恐看着我。

「宁安王妃?你要干什么?来人!来人!」

我拿起茶壶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抿了一口,缓缓道:「别喊了,你的侍卫全死了,其他人听不到的。」

「皇上,我就是你要追杀的问心!当初在寺庙给你试药的问心。」

「怎么会是你?不可能,她不是坠崖了吗?」

皇帝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用活人试药,只为长生不老。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在他嘴微张时弹进去一颗药丸。

「这颗毒药会在明日亥时发作,毒是我炼制的,找太医也没用,若是没有我的解药,便会七窍流血而亡,我要你现在拟旨,你退位让二皇子继位,要么你死他继位。」

就算皇帝更看重他,但是我等不了了。

皇帝气得指着我的手指都在发抖,怒斥道:「你在造反!!」

「皇上最好按照我说的做,否则明日便是你的忌日。」

「另外,太子明日会来造反,这事你也知道,你不是也想借此废了他吗,你拿下他时,让他喝下这个,五毒水,无色无味,太医检查也只会认为他是气急攻心而死。」

「你不杀他,他也不会放过你。」

「你不怕朕杀了你杀了宁安王吗?」

「我命不久矣,死了又如何,你敢动他,他死你也会死。」

我拿着他写好的圣旨回去。皇帝比我想象的还要惜命,太子的动静他比我还清楚,翌日一早,他以急事为由把太子召到宫中,一杯茶水送走了太子。

我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到宫中送解药。

「这药需要每日一颗,服用至三日,我本想杀你,可你是宁安王父亲,我不会让后人落他口舌,但两日后,你必须要将圣旨告知天下。」

他坐在龙椅上,眼神落寞,声音嘶哑:「造孽,都是朕造孽。」

12

我回到府上,给他做了满桌的佳肴。

我们喝了很多酒,迷迷糊糊,他将我抱上床,一时之间只觉得满脸湿润,醒来时见他一直盯着我,见他眼睛布满血丝,似是一夜未眠。

我刚想起来,他却拦着我让我躺好。

「蓬莱的无极草滋养身体最好,嫣儿,你等我去摘来,只是嫣儿需要等上好些时日。」

「好。」

他为我掖好被角让我再休息一会儿,可我分明看到转身的背影在颤抖。

两日后,我看着他龙袍加身,他站在那上方,气宇轩昂。

我站在他旁边,两人相视而笑。

仪式结束他抱着我回寝宫,还未到,我吐了他一身血,他急得满头汗,我让他别请太医,也别离开我。

床榻上,他紧紧抱着我,斥退了所有人。

「你什么都别说,我都知道,我都知道。」

从前他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可如今抱着我哭得像个孩子。

我看着他赤红的眼,眼泪砸在我的脸上,心一阵一阵疼。

我吃力抬手抚摸他的脸,努力挤出一个笑,低声道:「阿泽不哭,你想要的我帮你拿到了。」

说完我只觉身体一空,灵魂和肉体撕裂的疼。

「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是你。」

可惜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不能给他任何回应了,灵魂飘在空中,看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喊,我几次抱住他,都扑了空。

只见一个白衣老道,走过来,一拐杖打在我的灵魂头上,我吓得突然睁开眼,一下坐起来。

「陛下,让奴婢们为您更衣吧。」

一个宫女的话从帘外传来,四周景象映入眼帘。

我看着自己一身的龙袍,不顾及穿鞋,就往外跑。

「陛下,当心龙体,陛下。」

一群宫女在后面追着我,我的脚绊到门槛摔在地上,痛感袭来,我不是在做梦。

宫女们欲来扶我,被我斥退。

良久,我声音颤抖,小心问道:「宁安王人在哪?」

宫女们面面相觑,满脸疑惑,正待我要再问,一个宫女上前跪下回答。

「回陛下,宁安王在两个月以前便薨了。」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

让他们退下,吃力从地上爬起来,在柜子抽屉里翻找他曾经送给我的东西。

「东西呢,你送给我的东西呢?」

我瘫软在地,泣不成声。

翌日,我上了五灵峰的归西寺,宫中的人都在在这为离去的皇亲国戚点往生灯。

右边第三个便是他的,上面写着宁安王。

「敢问师傅,为何无人点这灯。」

师傅微微颔首,淡淡道:「回陛下,无往生便无灯。」

我刚想开口,主持从侧门进来,向我缓缓行礼。

「还请陛下随老衲来,故人有事相告。」

到禅房中,他递给我一封信。

我刚接过信件,心不安起来,手颤抖得厉害。

「嫣儿,我未能护你,许你这江山,愿你余生安然度过。」

主持见我半响无话,担忧询问,我摆摆手,他又道:「宁安王强行改命,渡你半生阳寿重生,只是,他再无往生。」

再无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