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因为一起刑事案件,陶翰文随安然一同到绿源小区走访。这个小区距离天城市中心医院只有一街之隔,步行距离也就十五分钟左右。
天城市中心医院地处闹市,天城市的很多地标都在这里,这里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带之一 。可就像月亮光亮明媚的背后,是满 目坑凹的疮痍,除却这一带最光鲜耀眼的部分,它还拥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绿源小区就是其中的代表。
绿源小区藏在高楼林立的大厦旁,像被繁华包围着的孤岛。作为本市年龄悠长的小区之一,有能力改善居住环境的业主早已经迁出,使得这里的很多房屋都被出租或出售,加之这里临近医院,又毗邻地铁口,使得小区里的居民构成相对比较复杂,流动人口居多,这也导致这个小区是刑事案件高发地之一。
这天上午,他们走访了好几个案件的目击者,都没什么收获,临近午饭时分,已经饥肠辘辘的陶翰文对安然说到, 「老大,要不咱俩先吃点东西吧,反正上午也没啥收获,吃饱了下午才有力气继续找线索。我听说这里有家火锅,是那种苍蝇馆子,门帘不大,环境一般,但是很多人排着队也要来这里打卡。」
安然看了看时间, 「好吧,先去吃饭吧。」
陶翰文想起这里离中心医院很近,现在又快到午饭时间了,便直接给李贺和赵英焕各打了一个电话,叫二人中午下班了来这里吃饭。
赵英焕一口答应,他今天晚上夜班,下午不用上班,可以赴这个火锅局。但是李贺值中班来不了。
两人正要向红太阳火锅店走去,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落入了他们的视线。
这个身材健硕,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绰号叫黑豹,前些天,这里发生了一起 持枪杀人案,嫌疑人就是这个黑豹,他涉嫌用自制猎将一对夫妻杀死。
安然压低了声音, 「你现在这里候着,我先在去跟着他,你瞅着找机会给队里打电话,多喊几个人来。」
陶翰文有些担心,这个叫黑豹的嫌疑人是有枪的,队长这样孤身一人跟着,风险太大,连忙表示自己要和他一起去。
安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拍了拍陶翰文的肩膀。 「你身上没带枪,先在这里候着,这边路人太多,在这里抓捕也不安全。」
这里到处都是老式的居民楼,毫无规律的星罗棋布,甬道上到处都是随意停放的机动车,坑坑洼洼的柏油路面,使得这里像一座小型的迷宫。一圈下来,安然已经没有发现那个叫黑豹的嫌疑人的踪迹。
就在安然左顾右盼之际,他发现一栋住宅楼里匆匆跑出一个壮硕的中年男子,他随身带着的还有一个长杆状的物体。 安然看清了,那人正是黑豹,这一次,他取了那杆猎枪。
他急忙开枪示警,可对方却丝毫没有投降拘捕的意思,黑豹转身,朝着安然的方向就打了一枪,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安然便顺势一滚,像附近的花台倒卧,可是黑豹的猎枪发射的是散弹,虽然安然躲得快,可是他的小腿还是被其中一粒散弹击中了。而黑豹趁着这个空隙脱离了他的视线。
安然急忙给陶翰文打电话, 「我看见黑豹了,这次他取了猎枪,我现在不知道他往哪里逃窜,已经请求特警来这里支援。火锅店那里有很多人,如果黑豹往这个方向来,千万不要在那里和黑豹发生冲突,必要的时候疏散群众。」
说完这个话,安然吃力的站起身来,他的右小腿被散弹击中,流血不多,可是也严重影响了他的活动。他奔跑的速度也慢下来很多。
在拐角处那个满是灰尘的水泥地上,安然看到了那个他熟悉的 42码的足迹,他确定,那就是黑豹的鞋印,之前黑豹也在现场留下过这个足迹,技术人员把这个足迹用石膏定了下来,现在他又看到这个足迹了。可是让他心惊的是,黑豹果然是往红太阳火锅店的那个方向逃窜的。
他再次打电话给陶翰文,可是对方的电话已经没人接听了。难道那边已经出事了!想到这里,安然心里有了一种强烈的不详预兆。眼下增援还没来,他只得忍着小腿剧烈的疼痛,向火锅店的方向奔去。
在火锅店附近待命的陶翰文始终不见安然回来,他怕对方出事,索性也离开这里,可是他在往一处岔路口走时,看到一个黑影从另外一边闪过,他定睛一看,那人的身形酷似黑豹,而且这家伙居然带着猎枪。
他急忙开始跟踪那个黑影,也是这时,他听见了远处有警笛声响起。他大喜,支援的兄弟要来了。可谁知,这黑豹也成了惊弓之鸟,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向那家人头攒动的火锅店跑去。
他急忙追上去,可是临到火锅店门口时,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端着猎枪就往店里冲的黑豹吓坏了不少食客。这家火锅店的门帘很小,只容得下几张桌子,大部分食客都坐在店外的桌边,众人一见黑豹端枪前来,顿时鸟兽顿散。不明所以的老板拦住了店门外的黑豹,对方不由分说的便冲着老板开了一枪,老板顿时倒在血泊里。
狭小的饭厅里顿时乱作一团,反应快的已经从门口逃了出去,剩下的最靠里的一桌人里有两个高龄老人和一个几岁的幼童,这一家人里又没有个成年的男丁,拖家带口行动不便,便被困在饭厅里。
外面的警铃的声音越来越近,黑豹知道自己这回横竖跑不了了,那好,反正他也有命案在身,这些天东躲西藏的日子他也早受够了。被这些警察抓回去了横竖都是个死,反正都这样了,还不如多几个垫背的。他 拉下卷帘门,举起枪,对准了那一家来不及跑出的老弱妇孺。
一家老小哭叫哀求,可是已经丧心病狂的黑豹完全不为所动。他像个判官一样打量着眼前的这一家老小,思索着谁应该是先受刑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