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正在知乎啪啪敲出一篇硬核回答,突然电脑强光一闪,投射出一个虚影。
「我是知乎宇宙位面管理员,一年之内,我将把你送到古代,朝代可自由选择,但只能带价值100元的东西,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知乎宇宙给诸葛亮送东西,都是十万十万的送,怎么等到我穿越就只能带价值100元的东西?
如今物价飞涨,100块钱购买个啥?
接下来大半年的时间,我在天天躺平,什么都不做。
「小子!你倒是快选啊!再不选,我今年KPI达不到标了!」位面管理员都急了。
我一直等到6月毕业季,我终于准备出手了,来到了大学校园。
金山银山,都不如书山!
但大学毕业季,却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书便宜。1~5块钱一斤,随便收,100块钱足足可以收几十本书。
跑遍各个学院,数学、物理、化学、生物、地理……基础教材各来一套。历史的话,来一本科技史和先秦史。机械原理、制造,能源开采、化工,直接全套打包带走。
我还和男生打篮球、游戏开黑,和他们称兄道弟,还获得一些免费赠书。
同时在网上整理一些以上专业书籍可能不会涉及的资料,例如动植物资源分布,常用汉字大篆、小篆、简隶、楷书对照表,古代法律、常识,以及所穿越时代各种人物资料,用自家的打印机打印。
「你已经花了79元的额度,还剩21元。34本书,花了56元。通过套近乎获得的赠书,按照废纸价格折算。打印机和油墨,按照二手价格折算。总计23元。」
坑啊!好歹也是位面管理员,竟然这么斤斤计较。
剩下的21块钱,我花了11块钱,淘了一个最廉价的32G优盘,里面下载大量图文资料。最后能不能用,就听天由命了。
剩下10块钱,到玻璃厂去淘玻璃,10块钱可以轻松淘来好几斤了。
色泽上尽量接近战国玉石、琉璃色泽。过于标新立异,容易翻车。
等到选好所有东西,电脑屏幕发出耀眼的白光,眼前一切都消失了。
等到视觉恢复,我已经出现在一个山间宅院内。
我选择了公元前267年的齐国,今天青岛崂山。
春秋战国时期,青岛还是蛮荒海岸,崂山多方士隐居,因而有仙山美誉。
这些偏远地方,也是战争难以波及的地方。
接下来两年,我隐居崂山,先适应战国生活,掌握语言文字。
与崂山方士走动,包装自己的身份,博得一定名声,但不要过于张扬。利用美名与手上的玻璃珠,获得第一桶金的积累。
同时利用这两年的时间,做足功课,熟悉这个时代的各国法律、历史、地理、人物,同时把数学、物理、化学相关的基础知识抄写成简牍。
千算万算,但我却算漏了一样:竟然忘了带剃须刀片!
一开始我尝试用这个时代的刀刮胡子,那酸爽简直了。
刀口很顿,如同锯子一样薅着胡子来回撕扯,痛苦难耐。一不小心,还会割伤下巴。
这个时候我才恍然大悟,难怪先秦会有刮掉头发和胡子的髡(kūn)刑,也有专门只剃掉胡须的耐刑。以前一直以为,这种刑罚仅仅只是精神上的侮辱,现在看来,肉体上的折磨也不轻。
作为现代人,我喜欢清爽干净的短发、剃干净的胡须。但考虑到剃须痛苦,以及怕被人当做罪犯,不得不开始留发留须。
两年后,公元前265年,出山,我前往了齐国都城临淄的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是世界第一所官私一体的高等学府,容纳诸子百家。孟子、淳于髡、邹衍、慎到、申不害、尹文子、鲁仲连、荀子等著名战国人物,都曾在这里论道讲学。
我见到了刚刚登基的齐王建,年仅15岁,稚气未脱。
想到他44年后,会被秦王政活活饿死,不免有些感慨。
面对齐王询问,我自称:
「子姓,名云,祖上乃贵族后裔,避战乱而隐于蒙山、崂山,曾得墨子真传,拥天书三册,今学术大成,遂下山传道。」
我话音刚落,一老者道:
「子云先生岂敢妄言!自墨子逝后,墨家一分为三。秦墨相里氏继之以术、楚墨邓陵氏承之以侠,我齐墨相夫氏得之以识。墨子之学,无出我三家,何来它传!」
说话者,正是在稷下学宫有着重要地位的相夫氏。
我只淡淡一笑,随后一一展现比这个时代墨家更加高深的机械力学、几何学、光学,宇宙观,同时展现出我用简隶誊抄好的三本天书——数学、物理、化学。
墨家懂一些理工科的基础,当我说到基础部分,相夫氏还不服,试图和我辩论。说到后面,他已经似懂非懂,和我辩论已经很吃力,最后部分他听着恍如天书。
「我相夫氏不善于术,子云先生敢论道乎?!」
「有何不敢!」
墨家核心思想是兼爱、非攻,我先把其思想诠释一遍,然后再用共产思想,对相夫氏进行降维打击。
相夫氏一开始是震撼莫名,当我描绘着那个美好的未来,他竟然老泪纵横,这一刻,他恍惚见到墨子重生了。
「唯子云先生得墨子真传也!」
就在这时,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子云先生,若知天地物理大道,何不制天命而用之?」
来人正是此时的稷下学宫祭酒(学宫之长)——荀子。
战国后期,荀子声名显赫,担任过三次学宫祭酒。
我笑答道:「燧人知火而为用,大禹知水而以治,今人掘金之炼器,皆为物理所用也。若穷究宇宙,自可制天命而用之,人定胜天也!」
「妙哉!人定胜天!」
荀子双目不由得更加明亮了几分,这个词在他心中掀起巨大的共鸣。
虽然后人把荀子【天论】中的思想,总结为「人定胜天」,但他并没有亲口说过。
与相夫氏、荀子论道后,我在稷下学宫声名鹊起。齐王甚喜,封我为齐国上大夫。
虽然这仅仅只是齐王对于名士的正常操作,但对于我来说,却是走出了最为关键的一步。
稷下学宫的这几年,明面上我教授简牍版数学、物理、化学三大「天书」。
私下,我成立了私学——中华学派。专门招收有天赋的学生,教授正常版本的数学、物理、化学。成立中华制造,招揽能工巧匠。
几年的时间,我发明了肥皂、雪花膏、玻璃(珠宝、饰品类),榨取了植物油……
一开始主要发明的是,能明显提升生活质量,但不会引起巨大关注的物品。
我的财富开始快速积累。
数年后,当我的财富在齐国具有举足轻重影响力,遭受谗言,引起了齐王的担心。
为获得足够大的自由权限,加深齐王建的信任,我为齐国改良铁器、制盐方法。
这一段时间,我也在考虑,如何在这个时代快速的发展工业。
我发展势力,必然会影响历史发展。我必须尽可能保证历史发展方向,才能预测未来,对自己更加有利。
我决定一步一个脚印,先研究水力机床。
无论13世纪的欧洲,还是【天工开物】中,都有着比较精密的水力器械。
公元前260年,来到战国的第7年,我已富可敌国,直接买下了今天青岛那一片,命名为青岛,把中华学派和中华制造总部定在了这里。
这里汇聚了这么多年,我招来的所有天才学生和这个时代最厉害的工匠。同时,我还如同战国四公子那样养士,发展和巩固自己的势力。
水力机床,很快被造了出来。
在发明蒸汽机以前,水力机床相比起原始手工,无论精细度还是加工效率,都大大提升。
在齐国布局得差不多后,中华制造开始往赵国发展,那里所属今山西境内有大量煤炭资源。
在邯郸,我与在这里经商的吕不韦建立贸易关系。
此时吕不韦和我一样,都是巨商,我分享了一些后来吕不韦与门客才会著作的【吕氏春秋】中的内容。
「妙哉!以名家、法家、儒家、墨家、农家、兵家、阴阳家为材,熔之一炉,当为绝世之书也!」
吕不韦顿时神色飞扬,与我有了相见恨晚之感。
半年后,我与吕不韦关系已甚密。
一日,他悄悄来到我的商铺,暗声道:
「子云君!我有奇货可居,何不与我共资之?」
「然!」
被吕不韦称为奇货可居的,正式秦异人(秦子楚),未来的秦庄王。他也是,秦昭襄王之孙,秦始皇之父,早年入赵国邯郸为质。
这一年发生了长平之战,白起坑杀赵国40万士兵,秦昭襄王如日中天。而赵国,正走向衰落。
我与吕不韦共同支助了秦异人。
离开赵国时,我还去了一趟魏国,见到了战国后期的另一位风云人物——战国四公子之一的信陵君魏无忌。
信陵君是战国四公子中,在我心里,也是四公子中唯一能被称为君子的人。
我告诉魏无忌:「今秦坑杀40万,赵国衰矣!其稍整兵戈,必一鼓作气而灭之,唯君可解也!」
「赵之举国,存亡何系一魏人哉?」
魏无忌自是不信。
我也不做过多解释,直接扬长而去。
接下来的时间,我开始把中华制造发展到其它诸国,并与当地贵族建立关系。
再次回到青岛后,我开始全力发展工业。
人类历史上经历了「水力→蒸汽机→电气→核能」这样的科技树发展。我不禁在想,我是否能越过蒸汽机阶段,直接发展电气呢?
于是我用水力机床打造出了电机,尝试进行水力发电。
但很快,我就把我的想法完全否定了。
我心中的理想电机是这样的:
然而,水力机床打造出来的配件,精度比起蒸汽机还是差远了,打造大型配件很费力。最多能打造出法拉第式的小型电机。
勉勉强强能发电,用来唬一唬古人还行,根本做不到工业用途。
还是老老实实先发展蒸汽机吧。
由于有现成的技术,过去几年,通过水力机床,我其实已经能打造出蒸汽机。
重点在于古代交通不便,要发展蒸汽机工业,最好还是在煤炭原产地进行。所以我早早在山东巨野布局,开采那里的煤矿,发展蒸汽工业。
有了蒸汽机后,也可以生产蒸汽机床了。
莫兹利1800车床、罗伯茨龙门车床、惠特尼卧式铣床、砂轮磨床等机床,相继被生产了出来。真正的工业之母诞生,我向现代工业迈出了关键的一步。
我的博朗剃须刀,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来到战国已经快10年了,每天看着镜子里老气横秋的自己,我真的好怀念我的剃须刀。
在先秦,要体验一把电动剃须刀的酣畅淋漓,怎么就那么难?
无论怎么样,还是好好发展我的工业吧!
仅仅有了蒸汽机和机床等技术,要发展工业还是无比困难,人口和资源也是必须的。
我有现成资源分布,已经布局了快十年。最难的其实是人口,战国总人口约3000万,仅仅相当于未来北京、上海的人口规模。
农业社会要保证人口快速增长,最重要的是粮食。
想到红薯、玉米可以支撑清朝足足4亿人口。我毫不犹豫,打造了舰队,配备指南针,罐头,命人开发海外。
不仅仅是美洲,还有其它世界各地,除了红薯、玉米外,还要获得其它的水果、调料等等各类资源。
发明火药和枪械,对自身进行武装保护,但严禁枪械外流。
公元前258年,舰队带着珍贵的农作物和种子回来了。
这一年,天下也发生了诸多大事。
秦昭襄王举兵攻打赵国邯郸,白起不受命,被迫自杀。
为救赵国,平原君赵胜四处走动。毛遂自荐说服楚王,楚国春申君黄歇带兵救赵。
乘着战乱,我走遍六国,把种子传遍天下。
公元前257年,我来到了魏国,「巧遇」了信陵君魏无忌。
此时秦国已经把赵国围困,急需魏国的救援,但被魏王拒绝。赵胜也是魏无忌的姐夫,于是向魏无忌求助。
「子云先生料事如神也!赵之存亡果系吾身,先生可教我?」
「公子门客三千!囊天下奇士,何须吾教。可找侯赢相商,其必有良策。」
不久后,魏无忌根据侯赢建议,成功窃符,率兵八万救赵。
我也随同魏无忌前往了赵国。
秦军大败,我赶在吕不韦之前,找到秦异人并帮助他逃出赵国,随后再联系吕不韦,让吕不韦一个人把秦异人送回秦国。
窃符救赵后,魏无忌功劳至伟,因愧疚于魏,内心不安。正好被平原君赵胜排挤,魏无忌在赵国开始了漫长的蛰居人生。
「公子何不与我共谋大业!」
我劝说魏无忌,让他加入了中华制造。
「此道玄妙何至于此,我当竭余生而助之!」
我展现的东西,令魏无忌惊异非常。接下来我包装自己,与赵胜等其他赵国贵族走动,布局赵国大地上的煤矿和金属资源。并在完全控制的势力范围内逐步发展工业。
又过了6年,公元前251年,我前往秦国,和吕不韦一起帮助秦异人登基。
「先生何不教我谋以天下?」
秦异人邀请我主政秦国,我辞而不受,但推荐了弟子前往秦国发展工业和农业。秦国工农军一体,具有发展工业和农业的土壤。
在我离开秦国前,年仅8岁的嬴政来与我告别。
「秦当扫六合,一统天下,然人生忽然,寿不百载。闻先生尽掌万物之理,有长生之术乎?」
「无。」
很快,我离开了。
但我久久没有忘记,嬴政稚嫩脸上那双失望的眼睛。
回到赵国后,我开始在青岛打造火力发电机和内燃机,同时发展化工和制药。
在这相对安定的多年内,我和魏无忌在赵国广招门客,继续吸收最好的理学和工学苗子进行培养。
过去十多年,我已经培养出了第一代人才。
通过考试筛选理工科人才,需达到优秀高中毕业生水平。自学能力强的,让他们自学各个领域的高等知识,建立高等教育体系。
要工业发展,我最多只能铺一条最粗浅的路。更多的科技树,还需要他们一代代的发展和探索。
公元前247年,趁着魏无忌在赵国,秦国攻打魏国。
魏王不得不迎回魏无忌,任命为上将军。
在我的帮助下,魏无忌合纵攻秦,大败秦军,撵回函谷关,从而威震天下。
但不久后,刚刚登基的秦王政怕六国联合攻秦,于是离间了魏无忌和魏王的关系。
魏无忌心灰意冷,生了一场大病。
在青霉素和阿司匹林的帮助下,我成功救了原本会在公元前243年病逝的他。
「六国之事,自有定数。公子何圄于小道,且与我共谋大道哉!」我劝道。
「呜呼!六国之今日,非秦之所为,实乃六国自戕也!」
魏无忌长叹一声,从此以后奉献于中华制造,永不出世。
从此以后,战国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各个国家都渴求特殊的人才,中华学派向各国输入了大量人才,其中以秦国为首。
在我的邀请下,荀子离开齐国后,也加入了中华学派,因此李斯和韩非子也和中华学派有所渊源,未来李斯统一度量衡,正是受此影响。
中华学派,除了改变七个国家的农业、工业、经济外,并没有输入热武器。因为我们的目的,是全力提升农业和人口。
公元前241年,秦大破六国合纵,六国再无还手之力。
接下来的20年来,先后灭韩、赵、魏、楚、燕、齐。
公元前221年嬴政登基为帝,称始皇帝。
我苦心经营的中华制造,也已经发展了足足44年。此时我已经白发苍苍,和魏无忌皓首相对。与我刚来战国时的心中计划不同,以青岛为首的中华制造控制范围,也才堪堪进入电气时代。
40多年的发展,足足让战国多发展出了两代人出来,总人口也不到1亿。虽然我也发展各种轻重工业,通过各种产品,来提升工业发展动力。但整个社会,各方面的发展改造需要漫长的过程,不是短短五十年能完成的。
虽然遗憾,但我已经尽力了。
整个工业体系已经能自己运转了。
我已经老了,也应该到世界各地去看看了。
临行前,我再次想起了,几十年来,一直心心念念的博朗剃须刀。
这么几十年,因为多方面的顾虑,我都没有剃过胡子。
我已经快忘记了,干净清爽的感觉。
翻出珍藏的图纸,终于,我打造出了心心念念的博朗9系电动剃须刀。
我总共生产了两台,带走一台。随后把工业体系交给了弟子,包括那装满资料的优盘,让他们好好保存。
与信陵君登船,前往世界各地环球旅行。
我在东海之上痛痛快快地刮掉了胡须。
「这么好的东西,古代人竟然不知道享受!」
摸着我几十年来再次干净的下巴,不知怎么的,我的双眼竟然涌动着热泪。
40多年来,博朗9系,我终于与你再次见面了。
但我知道,我打造的博朗9系,只是模仿了一个形,比起真正的精工打造博朗9系还差远了。
博朗9系有着超强动力的马达,达到35000次剪切/秒,可以轻松切割坚硬胡须。剃须时的那种酣畅淋漓,是其它电动剃须刀很少能体会到的,那种剃须时的享受至今让我回味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