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属电气行业、同在上海,近30年来,中国电气市场一直存在着「两个德力西」的怪象。其一是乐清人胡成中在温州创立的「德力西集团」,为中国电气行业龙头企业,连续23年上榜中国企业500强。其二是其乐清同乡设立的「上海德力西开关」,业务范围几乎与前者一样。
多年来,德力西集团多次投诉、起诉上海德力西开关有限公司(下称上海德力西开关)及关联企业侵犯其字号权、商标权等权益,迫使后者旗下「德力西装潢」、「德力西实业」、「德力西联合开关集团」等一系列企业更名或注销,但作为核心企业的上海德力西开关存续至今。
澎湃新闻了解到,近日,上海知识产权法院以一份长达67页的终审判决书,为这桩「长跑」维权画上了句号:判决上海德力西开关立即停止使用含「德力西」字样的企业名称,并赔偿德力西集团经济损失500万元。
胡成中的德力西集团前身是1984年创立的乐清县求精开关厂,今年已跨过创业40周年。自1991年开始,胡成中便启用「德力西」作为企业字号。此后,德力西发展壮大为中国电气行业龙头企业,稳居行业第一梯队30余年,「德力西」商标也在1999年被国家商标局认定为「中国驰名商标」。
而1994年设立的上海德力西开关,其创办人不但是胡成中同县、同镇的老乡,甚至与德力西集团另一位股东还是同学。上海德力西开关陆续注册了德力西装潢、德力西实业等一系列关联公司,甚至在2014年新设立了一家与德力西集团同为「全国无区域企业集团」的德力西联合开关集团,并在经营和销售活动中频繁使用放大「德力西」字样替代其自有商标。
为此,德力西集团采取行政投诉、司法诉讼等多种手段,开展了长期不懈的维权行动。据悉,多年间,德力西装潢、德力西实业等公司先后被强制更名或注销。就德力西联合开关集团更名事宜,北京知识产权法院2020年的判决支持了德力西集团的诉请,德力西联合开关集团不服,上诉至北京高院,后又向最高院申请再审,均未获得支持,最终于2021年11月更名为上德联合电气集团。2022年5月,温州中院一审判决上德联合电气集团构成不正当竞争,向德力西集团赔偿500万元。同年8月,浙江高院维持了一审判决。
而作为一系列诉争的根源,上海德力西开关由于存续时间较长,德力西集团此前多次提起诉讼、要求判令其更名的请求均未能获得满意结果。2022年,德力西集团为此上诉至上海知识产权法院,请求判令上海德力西开关停止使用「德力西」字号及相关虚假宣传,赔偿德力西集团相关损失3000万元。
上海知识产权法院在2024年9月19日作出的终审判决书中认定,上海德力西开关以「德力西」为字号,主观上有「搭便车」的故意,客观上易导致相关公众的混淆误认,其行为构成不正当竞争。
判决书指出,「上海德力西公司侵权恶意较强;侵权时间较长;侵权形式多范围广;且企业经营规模较大;当事人之间的纠纷经历数次行政处理;以及有的涉案商品上存在单独的不正当竞争行为,有的涉案商品上同时存在不正当竞争和商标侵权行为等诸多情况」。为此,法院判决「上海德力西开关有限公司立即停止使用含德力西字样的企业名称」,「于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五日内赔偿德力西集团有限公司经济损失5000000元及为制止侵权行为所支付的合理开支16880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