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拜登決定退選的那一刻起,無論他是主動也好,被動也罷,今年的美國總統選舉都與他沒有太大關系了,他只需要站好4年任期的「最後一班崗」,然後等後人給出評價即可。
而在美國大選出結果之後,拜登卸任交權之前,預計中美之間在11月中旬的秘魯APEC峰會上還會有一輪領導人級別的對話,這可能也是我們對拜登對華政策作出總結的時候。
事實上,當哈裏斯和杜林普都開始為大選沖刺時,美國那邊的戰略精英,已經開始總結拜登這4年來,外交政策的得失,稱他結束世界舞台之際,在中美關系上留下的遺產「好壞參半」。
一些人就認為,拜登這4年下來,如今的中美關系「更加持久和有效」,他與中方領導人一直保持直接的溝通渠道,確保隨時能夠應對中美關系中的緊張因素,相比起來,拜登上台時,中美關系反而處於「失調狀態」。
一方面是杜林普時期,給中美關系留下了不少爛攤子,另一方面,是拜登的強硬政策,和杜林普是殊途同歸。
在任期的前兩年,拜登的對華政策並沒有太多成效,而且他把精力放在重建所謂的「全球同盟」上,勢必要把中國塑造成一個假想敵,實際上,這一做法貫徹了拜登對華政策的始終,只不過在前兩年表現得更為尖銳。
也正是在這段時間,外界對拜登的對華政策不乏批評的聲音,覺得他對中美關系「無能為力」,無論是對話還是對立,都無法讓人滿意。
所以拜登上台的頭兩年,中美關系一直在走「下坡路」,一直到「佩洛西竄台」,以及所謂的「氣球事件」。
兩場危機之後,拜登政府也終於對中美關系有了一個比較清醒的認識,那就是如果繼續這種高強度的對峙態勢,中美關系勢必會失控。
隨後就是雙邊的一系列高層交流,以及中美關系為期一年多的「止跌企穩」。只不過我們還是要明確,在任期的後半段,拜登政府只是微調了對華政策,與中國打交道時,本質還是「兩副面孔」「為了對話而對話」。
拜登一直掛在嘴邊的「負責任管理中美競爭」,不僅中方這邊持保留態度,共和黨這邊也不怎麽待見,稱拜登的做法缺乏「最終目標」,強調美國應該尋求對中國所謂的「徹底勝利」。
當然,這些人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而且就算換成杜林普,或者其他共和黨的政客,與拜登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什麽樣才算美國對中國的「徹底勝利」,美國人只有一個十分模糊的願景,而且相當不切實際。
有必要指出,無論是杜林普還是拜登,兩人的4年任期,都沒有確定美國對華政策的具體目標。
杜林普把中國定義成「美國最大的戰略對手」,而拜登在此基礎上,提出了「中美戰略競爭」,但這些都是一個非常空洞的概念。
而在與中國的對話過程中,美國的口頭表態,與實際行為也存在巨大的反差,這也導致,盡管中美關系哪怕是「止跌企穩」,也存在各種消極因素,更不要說建立什麽長期互信了。
但這種程度的「穩定」,對拜登政府來講可能已經足夠,要想更進一步,構建更具建設性的中美關系,首先超出了拜登政府的能力範圍,也不符合美國現在反華的大風向。
對中美關系,美國只有一個短期目標,那就是確保中美關系的波動保持在可以接受的程度,從而實作一種不怎麽融洽的共存,哪怕這種狀態存在各種難以預料的風險因素,反過來也為美國創造了與中國保持溝通的「剛需」。
對拜登政府而言,這可能不是最好的選項,但卻是最不壞的選擇。
我們之前多次強調過,如今美國現在「為了對話而對話」的姿態,正是因為自身對華戰略的自相矛盾,缺乏長期的戰略目標,也是出於這個原因。而這種狀態持續下去,中美關系中的誤判風險只會越來越高。
不過4年任期結束,拜登又沒有連任的可能,已經不需要他來操心這些事情了。
那麽拜登留下來的這種「好壞參半」的政治遺產,在美國總統大選後會不會得到保留,可能直到大選結果正式出來的那一天才有定論。
哈裏斯是民主黨候選人,又是拜登的副總統,會一定程度上延續拜登的對華政策,中美過去一年建立起來的諸多溝通渠道,大概率也會比較完整地保留下來。
雖然短期內美國「為了對話而對話」的心態不會改變,但對國際社會而言,它們只需要看到中美還能保持對話而非對立,就已經心滿意足。
只不過若是杜林普當選,共和黨內的對華鷹派趁機得勢,那麽中美的溝通態勢難免要經歷一輪「大洗牌」。但是對中國而言,誰來當總統並不重要,拜登所謂的「政治遺產」,對中美關系的影響,也未必有美國戰略精英以為的那樣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