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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在家，我和老公吵架時突然互換身體。
看著他每天享受他所謂的閑在家裏，看著他接受婆婆的家務鍛煉，我不急，他倒是哭著想讓我換回來。
我笑了：「老公，這不是你說的好日子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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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暈眩襲來。
我趕緊扶住一旁的墻壁，習慣性地抱著肚子，穩住身形。
待穩住了我才感到一絲後怕，常年累積的怒火在這一刻爆發了起來：「你剛才做了什麽！你這個混蛋！剛才你是想要謀殺嗎！」
下一刻，我聽到了熟悉的聲音。
那是我的聲音。
「我……」
我此時才反應過來，我的視線和聲音有些不對。
我和趙爭，互換了身體。
顯然趙爭還沒反應過來，怒火比我更甚：「果然是孕期期間喜怒無常。今晚吃的那些你說說，我都還沒報警抓你！」
話音剛落，我便看到婆婆站在了趙爭身後。
「宛宛啊，這麽晚了，明早趙爭還要上班。你幹嘛要和他發火？」
婆婆走路幾乎沒有聲音，每一次聽到她說話我都頭皮發麻。
趙爭顯然還不知婆婆的厲害，轉頭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媽！」
婆婆面帶笑容：「宛宛，你和我進來。」
趙爭摸不著頭腦地被拉走了，他顯然還不知道即將面對的是什麽。
因為我自小被丟棄到了福利院，沒有任何的親人。
婆婆便覺得我高攀了他們家，沒有家教，不懂規矩，小家子氣，懷了孩子之後更是蓬頭垢面，邋邋遢遢。
自我辭職在家之後，唯一能說得上話的人便只有趙爭了。
最初我在婆婆那裏受了委屈之後，會去丈夫那裏哭訴，想要尋求安慰。
趙爭總是很溫柔地看著我道：「她這一生也不容易，將我拉扯大，一些小事你多讓讓她好不好？」
背墻站立一整天，滴水未進是小事。
因為一個小汙漬，讓我拖了七遍地面是小事。
飯菜不合口味，罵著讓我重做也是小事。
每一次我都被他哄過去。
我看著婆婆，幾乎本能地豎起了防備。
但這次婆婆卻說：「爭爭，你明早還要上班，快去睡吧！今晚宛宛和我一個屋，她每天要起夜，打擾你休息了可不好。」
同樣的話，曾經的我如墜冰窟，現在的我卻無比暢快。
我點頭：「好的，媽。」
我已經很久沒有回臥室休息。
2
第二天醒來，發現盥洗室的牙膏已經擠好，一旁的毛巾是溫熱的，鼻尖的熏香是溫暖的。
我洗漱時，趙爭走到了我的身邊。
「宛宛，宛宛你和媽說下，我實在受不了了……」
他話還未說完，身後便傳來了婆婆的聲音：「宛宛，你在做什麽？」
我什麽話都沒有說，就看著趙爭被婆婆給帶走。
吃完飯後，我便去了公司。
我最初入職的便是趙爭的公司。
因為專業和學歷不行，我最初進去只是做個前台，後來好不容易有了個空缺，我轉到事業部，遇到了趙爭。
結婚後，趙爭和家裏人便勸我辭職，回家照顧家庭。
那時候替我轉崗的上司一臉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我，曾苦口婆心勸我再想想。
辭職信壓了足足有一個月，我見趙爭臉色都難看了，才硬著頭皮去再去找了一次。
我說：「我相信他，他對我很好。」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有一個重要的專案，上司原本時想要交到我的手裏。
趙爭知道自己被前台小妹擠了下去，臉上掛不住。
知道的時候，我在想什麽？
我在想，這個專案在他的手裏，和在我的手裏其實都一樣。
如今看來，當初的我真的愚蠢得可以。
剛坐到位置上，前台的小蘆便帶了一份檔給我。
我抓著檔，忽然聞到了一個熟悉的香味，脫口而出：「你的香水真好聞。」
小蘆眼角上挑：「昨天你送我的。」
抓住檔的手頓了一下，小蘆卻突然湊近：「我身上也噴了，中午去儲物間好好讓你聞一下。」
昨晚？
昨晚趙爭加班。
我問他為何這麽晚回來，身上還帶著一股味道。
他說，是因為專案。
香味，是因為公司換了新的熏香。
我心中不安同他吵了起來，我們從加班吵到了婆婆，又從婆婆吵到了當晚的菜品上。
情緒激動時，他差點將我推倒，撞在床角。
見我沒反應，小蘆挽住我的手臂：「是顏宛發現了什麽嗎？話說這麽久了，她才發現嗎？」
這麽久了？
每一句話都能讓我渾身震顫。
「你還記得，我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嗎？」
小蘆眉眼彎彎：「你怕我忘了？昨天不就是剛好九個月嗎？」
剛好九個月……
我為趙爭懷孩子受盡苦楚，還在家做全職媽媽，連被他媽媽咒罵也忍下來，就因為我愛他。
他竟然在我懷孕之前，就跟辦公室裏的女人搞在一起！
我全身冰涼，一時間想到趙爭曾經說的所有的愛，都成了笑話。
我往後退卻，小蘆再次逼近。
我忍不住的感到惡心。
一直嘴上說著心疼我的趙爭，卻同小蘆在床上共度歡樂。
每次我崩潰的時候，他都抱著我，說愛我。
讓我為了他，忍忍。
這份愛，到底參了多少的水？
我猶記得結婚當日小蘆與公司同事同坐一桌，喝酒的時候她繞過了趙爭的手臂，頗像是在喝交杯酒。
我當時面色不虞，旁邊同事卻道是意外。
你看，當時他們就如此明目張膽，我卻真聽信是個意外。
3
我曾真的以為我是幸福的。
一些小事，只要忍忍，只要等孩子出生，只要等婆婆離開。
從現在往回看，我一切的等待都不過是個笑話。
我和趙爭是同一部門，但如今接手他的工作卻有點吃力。
正巧這時電話打了過來，我看著上面的備註。
【A賣房】
賣房中介的電話，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通。
沒想到裏面傳出的卻是我的聲音。
「宛宛，你快回來。你好好和我媽解釋一下，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那一瞬，我笑了。
我的手機號碼，被他備註成了賣房中介。
緊接著我聽到了話筒後婆婆的聲音：「宛宛，你去哪裏了？今天馬桶邊都還有你嘔吐的汙漬，你怎麽還沒擦幹凈？」
趙爭的聲音異常急迫：「宛宛，宛宛你請個假。請個假回來，和媽好好解釋一下。這個月的全勤不要了，我不會怪你的。」
「什麽叫全勤不要了？爭爭現在正在上班，為了你一個女人就請假回來，到時候領導怎麽看他？萬一剛好有升職的機會，要是蹉跎掉了，你要我一個快入土的老太婆陪你去喝西北風嗎！」
話筒中婆婆的聲音逐漸清晰：「爭爭，今天工作怎麽樣？還算順利嗎？」
我很是艱難地回答：「還好，都很順利。」
「順利就好。」婆婆又絮絮叨叨道：「你好好上班，不用操心宛宛。」
「好。」
掛掉電話的我，發現手都在發抖。
我抓住發抖的手，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緩了下來，很快便投入到了工作中。
雖然最初不太熟悉，好在我本來就拉的下臉問，一天下來我便進入了狀態。
到下班時間，小蘆在我面前晃了四五次，我卻當做不存在一般。
將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完，已經是晚上八九點鐘。
剛開門，便看到趙爭正在廚房忙活。
婆婆坐在桌邊，嘗了一口菜，而後高聲：「宛宛！」
下一秒趙爭便從廚房出來：「媽，是菜又有問題嗎？」
婆婆臉色難看，指著那盤菜道：「你自己嘗嘗。」
桌上已經擺了七八盤的菜，全是昨天我炒過的菜色。
昨天因為著急，加多了油，他們都覺得膩。
我剛走進屋，趙爭看到我，淚唰地就流下來了。
他什麽都沒說，卻抓著我的手，怎麽都不肯放。
在婆婆面前是不能流淚的。
果然下一秒婆婆便呵斥道：「宛宛你怎麽回事？我就讓你學習炒菜，你怎麽就這麽嬌氣？還哭上了？」
趙爭全身一顫，不過一天已經養成了本能習慣。
但趙爭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他過來拉著我上樓，道盡了一天的委屈。
就像曾經趙爭說得那般：「都是些小事情，你在家幹家務累，那還有我在公司裏低聲下氣陪酒陪笑累嗎？」
見我沒有動彈，趙爭的淚直往下落：「宛宛，你去和媽說說好不好？你說我們倆靈魂已經換了，我才是趙爭。」
我太了解婆婆的脾氣了：「這件事情，無論誰說，媽都不會相信。她只會覺得我們又在花言巧語騙她，因為想要偷懶不幹事。」
趙爭沈默了。
顯然他也明白這件事情。
安慰好了後，我帶著他下樓。
屋裏的燈都關上了，只剩餐桌的幾盞燈自上而下打著光。
婆婆看了過來，面上不露喜怒。
她輕言細語，像是哄著鬧脾氣的孩子：「都快半夜了，一個像樣的菜都沒做出來。宛宛你怎麽回事？又犯懶了？」
趙爭抓緊了我的袖子，指尖泛白。
「我現在腿腳發軟，肚子又好重，我從上午到現在都幹嘔了四五次，但媽還讓我收拾家裏面，說我性子懶要多運動……但我真的動不了，我本來就沒做過，現在身體還難受。求求你了宛宛……我真的，我真的受不了了。」
我拍著他的手，說著他曾經搪塞我的話：「為了孩子，你先忍忍，等卸貨了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