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匆匆趕回家，陪伴我十年的狗已經上了餐桌。
嫂子在餐桌邊吃得滿嘴流油：「狗肉很好吃，你來一塊呀！」
我上去就掀翻了餐桌：「你也不怕你的孩子遭報應！」
媽媽暴怒地把我趕出家門。
我悄悄按緊兜裏那張中了一百萬的刮刮樂。
這個驚喜已經沒必要跟他們分享了，對吧。
嫂子懷孕了，在家裏哭著鬧著，非要吃我的狗。
剛開始我接到媽媽的電話，對她的無理取鬧嗤之以鼻。金寶在我家十年了，陪伴我和哥哥長大，是我家重要的家庭成員。
嫂子才嫁進來多久？
我不屑地說：「媽，你就讓她鬧去，咱們不聽就完了。對了，我給金寶買了一箱罐頭，你記得去快遞站拿一下。」
媽媽很敏感的追問：「多少錢的罐頭？你怎麽這麽大手大腳？」
我趕緊避開她的話題：「哎，媽我不跟你說了，領導找我了。」
我的不以為意很快就遭到報應，我以為我家人跟我一樣看重金寶，沒想到中午就在嫂子的朋友圈看到金寶被殺了。
照片裏是一大袋處理好的狗肉，一顆無毛的狗頭端端正正地擺在案板上。
狗眼恐懼地睜著，死不瞑目。
配文是：「晚上吃狗肉嘍~嘻嘻。」
我氣得發抖，不敢想象金寶死前該有多絕望！
它最信任的家人向它舉起了屠刀！
我買了最快的高鐵回家，到家剛好是晚飯。
進門就看到一家人圍坐在餐桌邊，桌上一大盆狗肉，嫂子吃得滿嘴流油，她看見我得意地說：「蓓蓓，狗肉很好吃，你來一塊！」
轉頭又對媽媽說：「就是這狗太老了，肉柴得有點費牙。」
我無法忍受家人被大卸八塊做成菜，始作俑者還要嫌棄它肉質太老！
我上去就掀翻了餐桌，飯菜打翻了一地。
我憤怒地盯著她：「你也不怕你的孩子遭報應！」
嫂子臉色一變，人還沒動，我媽就先沖上來扇了我一巴掌，她憤怒地罵：「你在這裏咒誰呢？你嫂子肚子裏的是你的小侄子，快給你嫂子道歉！」
我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媽媽，她猙獰的表情讓我十分陌生。
一直以來，這個家只有我關心她，她腰疼喊了一星期，其他人充耳不聞，嫂子指責她想偷懶，只有我帶她去醫院，給她買藥按摩。
明明只有我對她好，她卻這樣對我！
我含淚質問她：「她吃了金寶，還要我給她道歉？媽！你還講道理嗎？」
嫂子得意地輕輕摸肚子：「吃你的狗又怎麽了？狗還能跟孫子比？」
我抓起一個杯子就砸了過去！
砰的一聲，杯子在墻上砸開了花！
嫂子抱著頭躲到爸爸身後，她大叫撒潑：「媽，你就看著你姑娘這樣對我是吧！」
媽媽卻先哭了，她用力地拉著我，幾巴掌扇到我臉上：「你沒事招惹你嫂子幹什麽！」
爸爸霍然起身，指著我罵：「滾出去！不給你嫂子道歉就給我滾出去！」
我被扇得腦子嗡嗡響，看著滿地狼藉的家和絕情冷酷的父母，半晌，我決然的說：「好，我今天出了這個門，就不會再回來了！」
爸爸把我推搡出家門，媽媽一邊哭一邊把我的衣服和日常都扔出來：「你這麽不懂事就出去住。你嫂子懷孕了，你拿杯子砸她？我真是造了孽！」
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這一切怎麽就成了我不懂事？我做錯了什麽？
她如果不殺金寶，今天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爸媽把我關在門外，嫂子在屋裏又哭又鬧，媽媽哭著說：「兒媳婦你放心，我們不會再讓她回到這個家裏！
「你吃個水果消消氣，別傷到孩子。」
我在門口聽到她的話，心寒得徹底，伸手按住兜裏那張中了一百萬的刮刮樂。
這個驚喜已經沒必要跟他們分享了，對吧。
2
昨天剛刮出一百萬，我在出差的酒店裏高興得彈床，第一個念頭就是要首付一套大大的學區房，一家人住一起，未出世的小侄子也方便上學。
爸媽的表現卻讓我明白了，這個家沒有我的位置。
只要嫂子不高興，我就會被趕出家門。
我蹲在地上撿衣服，手機一直在響，哥哥給我打了很多電話。
我氣沖沖地接了：「我就是打你老婆了！你想怎麽樣？」
哥哥很無奈地說：「我能怎麽樣？你們倆都是我的祖宗。小妹你別沖動，我知道是她先找事兒，你也沒碰著她。你等下我，我還有十分鐘到家。」
我拖著行李箱下樓，剛走到岔路口就看見下班回來的哥哥。
我站在原地冷著臉看他，哥哥滿臉疲憊，順手就想幫我拉行李箱：「怎麽哭成這樣，收拾行李幹什麽？」
我冷著臉躲開：「幹什麽？爸媽為了你老婆已經把我趕出來了。」
哥哥尷尬地放下手：「以後別沖動了，有什麽事兒就先跟哥打電話。」
我心頭火氣沖起：「我怎麽沖動了？她殺了金寶你就看著是吧！」
他難過地說：「是我沒護住金寶，媽帶出去的時候我以為她要遛狗，你要怪就怪哥。」
我哽咽地哭：「怪你有什麽用？怪你金寶就能回來嗎？」
哥哥低著頭：「哥再給你買只狗，還是金毛行不行？」
我諷刺地回：「哪天我死了，你也去領養個妹妹行不行？」
哥哥露出被刺傷的表情：「你是我妹，別人怎麽能比！」
我哭著喊：「我是你妹妹，金寶也是我妹妹！她陪我了十年，哪只狗都代替不了！
「小時候家裏著火，還是金寶救了你，現在你們殺她吃肉，還有良心嗎？」
哥哥羞愧得不敢跟我對視，艱難地說：「你冷靜點，這事誰都沒有錯。你嫂子小時候被狗咬過，所以才會怕金寶。」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哥哥，金寶都被殺了！他還在說誰都沒有錯，還在為兇手開脫！
「為了嫂子，你是一點良心都不要了！」
我心裏堵著一口氣，不吐不快：「小時候被狗咬過又怎麽樣？被狗咬過就能隨便殺別人的狗了？
「你們談戀愛的時候，她就知道咱們家有金寶了。真不能接受狗，為什麽還要選你呢？
「自從你娶了她回來，你看看咱們家成什麽樣了？金寶好好地被殺了！爸爸本來已經退休了，現在又出門打工給你倆掙錢。媽以前過得多隨意，想做飯就做飯，不想做飯就隨便打發咱們吃口即食麵。
「現在她每天就差把滿漢全席搬上桌了吧，你在嫂子嘴裏有聽過她一句好話嗎？」
哥哥被我罵得頭越來越低，聲音裏有點哭腔：「都是哥不好，你要怪就怪哥。
「你嫂子懷孕了，她現在情緒很敏感。你多讓讓她。」
我木著臉問：「我都被趕出家門了，還要怎麽讓著她？」
現在無家可歸的，是我啊！
哥哥低垂著頭，最後說：「是哥沒本事，等她生了，我會帶她搬出去。」
我想罵他，想打他，但他低三下四的樣子卻讓我很心酸。
「那個家我以後不會回去了。」
3
哥哥給我轉了五千塊錢，讓我先找個地方住下。
我直接點了退還：「不用，我自己有錢。」
他搶過我的手機，又發了一遍點了收款：「哥讓你在外面住心裏已經很難受了，你就當給我個面子。」
我不想跟他爭，拿回手機轉身就走。
他追在後面囑咐：「就找家門口的酒店，別跑太遠，晚上有事給哥打電話！」
我拖著行李箱倔強地不回頭，卻不爭氣地淚流滿面。
我們兄妹的感情從小就很好，不知什麽時候變成這樣。
我在女同事家借住了半個月。
哥哥給我打來一次電話，他語氣小心地問：「這幾天怎麽樣？你別怪爸媽，我剛看見媽媽在你房間裏哭了。
「其實他們也不好做人，你嫂子遠嫁過來，他們是公公婆婆，總不能站你那邊太明顯。
「爸媽心裏是有你的，等我帶她搬出去，爸媽還是歡迎你回去住。」
我想起媽媽那毫不猶豫的一巴掌，冷笑一聲：「哥你說謊話心虛不？心裏有我？我出來這半個月爸媽可沒給我打過一個電話！」
哥哥訕訕地，我能感覺到他在努力緩和我跟父母的關系，可是真沒必要。
「就這樣吧，各自過好各自的。」
哥哥遺憾地嘆息一聲。
彼此靜默後，我掛了電話。
4
我想起被趕出家門的無助，忽然就想買個房子。
這個念頭一起就收不住，我想要一個誰都不能把我趕出去的家！
現在二手房很多，大多都降價。
我正看得心煩意亂，嫂子忽然給我打了電話。
她憤怒地質問我：「你哥為什麽要給你打五千塊？
「你知道不知道我們馬上要有孩子了，哪哪都要花錢。你哥就賺那仨瓜倆棗，你還跟他要錢，你要不要臉？」
我還當什麽事呢，原來是為了那五千塊！
我冷呵一聲：「那你呢？仗著懷孕就把別人的狗殺了，你要不要臉？」
嫂子氣瘋了：「你竟然敢罵我！我草@#%#￥%#￥%」
我立即掛斷電話，把五千塊轉給她，然後把她拉黑，再把轉賬截圖甩給哥哥。
我直接說：「五千塊我已經轉給你老婆了，畢竟我不能不要臉，以後你跟你老婆都別再來找我了！」
哥哥反應不過來：「什麽？蓓蓓你等等……」
我直接掛斷電話，把哥哥也拉黑了。
我不想被原生家庭的破事纏結，但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決定的。
兩天後，我在公司樓下見到了媽媽。
我下班著急去看二手房，越過她時都沒註意。
媽媽喊了我好幾聲，我才看到她站在公司角落裏，手裏抱著一個保溫盒。
「媽，你怎麽來了？」
媽媽把保溫盒遞給我，嗔怪地說：「我不來看你，你這個死妮子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跟媽說話了是吧。」
我的眼淚差點出來，倔強地轉過頭：「不是你們把我趕出來嗎？」
媽媽擰了我一把：「不把你趕出來，你天天得跟你嫂子幹仗！她現在懷孕了，你就不能讓讓她？就不能等她把孩子生出來再說？」
我不想跟她聊這個，開啟保溫盒一看，裏面滿滿一盒炸排骨。
我以為母女關系有點緩和了，媽媽碎嘴地抱怨：「你說你這個脾氣將來怎麽辦？你把錢給你嫂子就悄悄給，沒事跟你哥說什麽？
「你哥那天回來就跟你嫂子吵了一架，你嫂子差點住院！」
炸排骨的香氣尚有余溫，我的心卻冷了。她沒關心我這半個月住在哪裏，上來就指責我讓哥嫂吵架。
「跟我有什麽關系？你別什麽都賴我頭上！」
「怎麽跟你沒關系？你給你嫂子還錢就偷偷還，為什麽要截圖給你哥？你就是看不得他倆好是不是？非得攪和他們吵架是吧！」
媽媽恨恨地打了我兩下：「你嫂子肚子裏的孩子萬一有個好歹，我跟你沒完！」
我把保溫盒還給她，冷下臉：「你放心吧，以後我把你們的電話都拉黑，我也不會回去了。他倆再有什麽事兒，別怪我頭上！」
我跟媽媽吵得不歡而散，之後把家裏人都拉黑。
世界終於清凈了。
5
跟家裏斷聯的一個月，我過得很平靜充實。
我在公司附近買到一套心儀的房子，它挨著地鐵口，有個大露台，不僅南北通透，一開窗就能看到小區的湖景。
白天的采光也很好，陽光能直接曬到沙發上。
我用了十分鐘時間決定買下它。
感謝刮刮樂，如果不是中了一百萬，我肯定沒錢買。
我填上了所有的積蓄，以 120 萬的價格全款買了下來。
搬進新家的第一天，我躺在亂糟糟的客廳裏，睡了最安心的一覺。
這個家是我的，誰也不能把我趕出去。
6
住進新家的喜悅感並沒有維持多久，正在上班的我接到哥哥用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疲憊：「蓓蓓，明天有空回來一下嗎？」
我聽出他聲音裏的異樣：「怎麽了？」
哥哥說：「媽查出了腫瘤。」
我腦子嗡的一聲，一時間聽不見任何聲音。
我曾經無數次在心裏跟他們斷絕關系，也曾無數次幻想過，某天媽媽來跟我借錢，我一定會高傲冷酷地拒絕。
但當我聽見她得了腫瘤，還是心慌了。
我著急忙慌地回了家，家裏的氛圍跟我想象的不一樣，每個人臉上都很輕松。
哥哥親熱地把我推到餐桌邊坐下：「蓓蓓回來了，媽特意買了只土雞給你燉湯。」
餐桌上的菜很豐盛，媽媽從廚房端出一碗雞湯，嫂子瞥了她一眼，媽媽手裏的雞湯從我面前拐了個彎，放在嫂子面前。
嫂子冷哼一聲。
哥哥默不作聲地起身，到廚房給我端了一碗。
我不稀罕雞湯，但看嫂子的臭臉，寡淡的雞湯忽然就美味了。
嫂子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低聲嘟囔了一句：「都趕出門了還厚著臉皮回來。」
哥哥眉間一蹙：「你給我閉嘴。」
爸爸提筷子，旁若無事地說：「吃飯吧。」
他們的表情很平靜，對殺死金寶，以及把我趕出家門的事兒沒有一點歉疚。
我沒動筷子，不想跟他們維持虛假的和睦。
「你說媽得腫瘤了？什麽病？」
7
哥哥說不是惡性的，做個切除手術就行。
我點點頭：「如果需要我出些手術費，提前跟我說一聲。」
最近買房已經把我的存款掏空了，如果需要支付手術費，我得去找朋友借一點。
嫂子一聽這話，就把筷子拍在桌面上：「你這話什麽意思，你只打算出一點？」
她指著我的鼻子，厲聲說：「我跟你哥孩子馬上要出生了，這錢我們一分都不會出！這是你媽，你得出錢！」
媽媽的臉色瞬間很難看，她一心討好的兒媳婦在飯桌上明說不會管她。
這事兒怎麽看都挺諷刺。
我似笑非笑地看向哥哥：「哥，你請我回來是參加鴻門宴的啊。」
哥哥臉色漲紅，沖嫂子吼了一聲：「你能不能別說話？」
嫂子拍了桌子站起來：「姓陳的我告訴你，這錢你要敢出一分！我明天就去把孩子打了！
「她自己有親閨女，憑什麽讓咱們出錢？」
媽媽坐在桌邊無聲垂淚，我看著很心酸，即使她很偏心，我還是無法完全不管她：「到時候看手術費是多少，我盡力幫忙。」
媽媽拉著我的手，低頭抹眼淚：「還是女兒好，媽媽就靠你了。」
我攬住她瘦弱的肩膀，看她花白的頭發很心酸，她忙忙碌碌一輩子，總是被忽視和辜負。
我的憐惜尚有余溫，媽媽話鋒一轉：「你這些年存了不少，願意出多少就看你了。」
我有些詫異，她怎麽知道我存了不少錢？
媽媽直接跟我算賬：「這些年你吃家裏住家裏，每月就交兩千塊生活費，再有一千多亂買些東西，你最少存了二十萬。」
我像被兜頭潑了盆冷水，媽媽把我的錢算計得明明白白！
我在這個家裏如坐針氈，哥哥看出來了，開口說：「媽，這個錢我跟小妹一起出，我這個月獎金就能下來了，不夠再讓小妹補一點。」
媽媽立即打斷他：「你要養孩子！哪裏有閑錢！就讓你妹出，她有錢！」
「她有錢」這三字在我的腦海裏嗡嗡作響，媽媽總說她對我跟哥哥是一樣的。
現在看來是不一樣的。
8
這個飯沒要吃下去了。
我站起來匆匆進了廁所關上門，晚一步我都怕當著他們的面哭出來。
哥哥在客廳裏跟三個人吵了起來：「你們有毛病嗎？為什麽就非得讓蓓蓓出錢？她的錢比我好賺嗎？我都說了我出錢！我出錢！聽我一次會死嗎？」
媽媽和爸爸七嘴八舌地狡辯，嫂子陰陽怪氣地說他有錢得很，當初彩禮怎麽不肯多掏一些。
我在廁所裏平復了很久的心情，用冷水洗了臉，走出去對他們說：「公司還有事兒，我先走了。」
我提上了包就要走人，嫂子忽然沖過來抓住我的包：「你這麽著急走幹什麽？該不會是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吧！」
我瞇眼看她：「你什麽意思？」
嫂子冷笑一聲：「什麽意思？我放廁所的金鐲子剛不見了，只有你去了廁所，就是你拿了！」
她動作粗魯地奪下我的包，把裏面所有東西倒了出來，一個金燦燦的金鐲子掉了出來！
嫂子指著金鐲子厲聲質問：「你還說不是你偷的？」
爸媽的表情驚詫又憤怒，媽媽直接喊了出來：「你偷你嫂子的金鐲子幹什麽？」
我氣笑了：「報警吧。」
嫂子楞了一下不敢接話。
我淡定地說：「如果是我拿的，金鐲子上肯定會有我的指紋。」
我瞥了她一眼，這個蠢貨該不會不知道，客廳是有監控的吧？
9
爸爸看了眼地上的金鐲子，開口當和事佬：「這也沒拿走，就不用報警了。」
「這也沒拿走。」這話很微妙，還是預設我偷的。
我憤怒地質問他：「爸你什麽意思？你就認定這鐲子是我偷的？」
爸爸微微挪開視線，避而不答。他知道不是我，為了嫂子，非要把這個汙名按在我頭上。
嫂子陰陽怪氣地拱火：「不是你還能是誰？真是搞笑，我的金鐲子還能自己長腿跑到你包裏？」
我冷笑：「既然你們都覺得是我偷的，那就報警吧，看看這金鐲子是怎麽跑進我包裏的！」
嫂子翻了個白眼：「就是你偷的，還狡辯！真不要臉！」
我直接掏出手機，哥哥快步走過來按住我的手，語氣裏有微不可察的哀求：「小妹，哥求你了，別報警。」
我瞬間情緒爆發：「憑什麽不讓我報警？你要我下半輩子都被人當小偷是吧！」
嫂子在旁邊來了一句：「就是你偷的，還不承認！」
哥哥忍無可忍地沖她吼了一句：
「你給我閉嘴！你不知道家裏有監控嗎？
「我妹妹不可能拿你那個破鐲子！」
哥哥翻監控，找到嫂子偷偷摸摸往我包裏塞金鐲子的畫面，舉到嫂子面前：「你自己看看，是你往我妹妹包裏放的！」
哥哥情緒徹底控制不住：「你為什麽要做這種事？」
嫂子反而冷靜下來，她冰冷地看著家裏的每一人，諷刺地說：「我為什麽要做這種事，你怎麽不問問你自己？」
她指著媽媽：「你們一家子只會說好話哄人！結婚前說會給我買房，到現在孩子要出來了還不買！就哄著我當冤大頭！
「我懷著孕呢，你妹沖我砸杯子！爸媽你們之前怎麽說的？嗯？你們跟我說再不會讓陳蓓回來了，這才趕出去多久，你跟你媽就明裏暗裏地說要讓她回來住！」
嫂子歇斯底裏地喊：「都打量著我好欺負是吧？」
哥哥眼裏對嫂子的愛意已經不剩多少，只有深深的疲憊：「房子的事情是我對不住你，但我也說了，再存五萬塊就夠首付了，就能帶你搬出去住。你為什麽就看我妹妹那麽不順眼，就非得把她趕出去？」
嫂子冰冷地嘲諷：「呵，你這首付永遠都存不夠，今天你媽病了要手術費，明天孩子要出生了哪哪都是錢！家裏只有你這個哥能出錢是吧？你妹最少存了二三十萬！為什麽不能讓她出錢？」
我冷冷地開口：「我媽的手術費我會出一半，你也少在這裏拿話激我，權利和義務是對等的，你們在家裏吃住不花錢，我每月要交兩千生活費，爸媽每個月給你們補貼，我一分沒有！現在我有多少錢也是我自己上班存的！」
媽媽傷心地看著我：「你就這麽跟爸媽計較？你個白眼狼！白生你了！」
我也懶得跟她爭吵了，拿起包自己出門：「對對對，我就是白眼狼，你就是白生了！」
只要我沒有道德，誰都別想道德綁架我！
10
媽媽做了乳腺腫瘤切除手術，我只出了一半費用。
哥哥在電話裏說：「等醫保報銷下來，我給你還回去。」
我並不擔心他會昧我的錢：「沒事兒，不著急。」
哥哥愧疚地說：「小妹，家裏多虧有你。」
媽媽一住院，爸爸就說自己高血壓，躺在床上起不來。嫂子直接收拾東西回了娘家，哥哥的專案到了關鍵期，只有我請了幾天假來醫院照顧媽媽。
「不用說這些了，你趕緊把你的工作弄完吧。」
我拿著手裏的外賣走向病房，還沒靠近就聽見媽媽的聲音傳出來：「我跟你說，還是得生兒子，兒子才靠譜！我兒子真的特別孝順，自己沒啥錢也要給我交手術費，每天都給我打一個電話，特別關心我。」
旁邊病床的阿姨弱弱反駁：「我看你女兒也不錯，這幾天都是她在照顧你，每天跑上跑下給你辦手續、買飯。那天我看見她跟醫生溝通也很細心，各種註意事項都問得很清楚。」
媽媽嘖的一聲，簡短的一個氣音，包含了「不屑」、「難以言說」之類的情緒。
「都是裝的！她很自私，有錢就自己藏著，我生病都不願意拿出來給我治，說來照顧我，天天抱著電腦不知道在幹啥，還給我擺臉色，誰稀罕吶！」
殺人誅心不過如是——
我的腳被釘在地上，心裏豁了個口子，冷風直直往裏灌。
媽媽相濡以沫幾十年的丈夫裝病不來照顧她，一心討好的兒媳婦跑得更快，兒子只是出手術費，打幾個電話就是「很孝順」。
唯獨女兒做再多都是不好。
真的很可笑，也很可悲。
媽媽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接起來後跟那邊的人哭訴：「兒子啊，你什麽時候能來下醫院？你妹根本就不願意照顧我！
「啥瞎說！她就是不願意好好照顧我！說去買飯，這半天都不見人影，就是想餓著我！」
我在這時候推門而入，把手裏的外賣放在桌上。
媽媽看見我，臉上的委屈還來不及收回去，震驚又尷尬。
我搶過她的手機，跟那邊的哥哥說：「哥嗎？媽這邊我照顧不了了，我公司有事得馬上回去。你有空就給她請個護工吧。」
哥哥反應很快，已經猜到了什麽：「啊，蓓蓓，你別跟媽計較。」
我冷淡地說：「我不計較，隨便來個人伺候都能比女兒好。為了媽的身體著想，你請個護工吧。」
我掛斷電話，把手機扔在媽媽身上，冷冷地看著她：「你老公跟你過了幾十年日子，你一病他就裝高血壓，你兒媳婦跑得比誰都快。你兒子得上班也來不了，全家就只有我來了！
「你說得對，女兒啥都不好，以後別找我！」
媽媽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她嚅嚅地說：「我就瞎聊天，你別放心上。」
旁邊的阿姨也很尷尬，幹巴巴地幫忙說情：「你媽肯定不是那個意思。」
我似笑非笑地看向她：「那是哪個意思？手術費我也出了一半，到她嘴裏就是兒子全出的。既然兒子那麽好，就去找兒子吧！」
我轉頭看媽媽：「現在你如意了吧。」
11
我徹底看清媽媽，不想做無謂的付出，丟下她我就回家了。
哥哥給我打來了很多電話，我全部掛斷。
逼得他在微信裏給我發了一連串的紅包，我都不稀罕理他。
最後哥哥還是給媽媽請了護工，護工剛開始挺好的，自從媽媽知道護工一天三百五，就使勁使喚人家。
一晚
銘【跟著按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