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救弟弟,我媽下藥讓我肚子裏的孩子早產。
兒子剛出生便為弟弟做了骨髓移植手術,結果兒子因感染而喪命。
我悲痛欲絕之中被撞身亡,老公更是抱著大女兒直接跳橋。
死後,娘家沈浸在弟弟恢復健康的喜悅之中,覺得我死得其所。
就是在我的墓碑前,我媽依舊在說:
「你死後可要好好保佑你弟弟,這才是當姐姐的樣子。」
重來一世,我倒要看看我媽有沒有當媽的樣子。
1
我在醫院醒來時,老公守在我的床邊,「懷孕這麽大的事怎麽不告訴我?」
我恍惚,片刻後,我驚覺自己原來重生了。
節點是我剛發現懷孕的時候。
老公拿出手機,臉上帶著不悅,「我還是先把這事告訴咱媽。」
我奪過老公的手機。
「這孩子我們不要了好不好?」
再次見到丈夫,我有些哽咽,上一世的過往浮現在眼前,我滿心的對不住他。
丈夫聽我這樣說卻急了,「孟慧,我那天跟你著急是我的不對,你是我老婆,我心疼你,也心疼我們將來的孩子,可我張澤剛也不一個見死不救的人。」
丈夫憨厚老實的樣子著實讓我心疼。
上一世他心疼我一胎難產,誓死這輩子不會讓我再生二胎,甚至要去結紮。
可後來為了救弟弟,我偷偷懷孕,他和我大鬧一場,我罵他沒人性,可最終他還是同意我的決定。
知道懷孕後我第一時間告訴我媽,也為全家今後的悲慘結局埋下惡果。
我媽的電話打來,電話裏她急匆匆問我是不是懷孕了?
我直接告訴她沒有。
「小慧,你可要抓緊啊,你弟弟什麽情況你不是不知道,你可是當姐姐的。」
這句話我已經聽膩煩了,「媽,這事也不是我完全能做主的,您要是真著急,我還有其他辦法。」
說完我便掛斷電話。
老公依舊滿臉疑惑,我只告訴他,「想讓我們一家四口平平安安,就聽我的。」
兩個月前我弟弟確診地貧,需要骨髓移植才能存活,全家骨髓配型全部失敗。
我媽讓我生二胎和弟弟配型。
上一世,我九死一生,再次生下二胎。
孩子和弟弟配型成功,小小年齡就要去做骨髓移植手術。
後來弟弟康復了,我的孩子卻因為年齡太小而感染,不幸身亡。
全家沈浸在弟弟康復的喜悅之中,我黯然神傷,被透過欲絕之際被車撞身亡。
留下可憐的丈夫和未滿五歲的女兒,最後被娘家硬生生逼著跳橋。
我們一家四口全都去了天堂。
而娘家和弟弟,卻在拿著我們的錢在人間享受天堂般的生活。
這一世我只想當個好老婆,好媽媽。
知道我沒懷孕,我媽一臉沮喪。
我拉著她的手,「媽,我肚子裏的孩子也不一定能和弟弟配型成功。」
盡管上一世我知道好巧不巧的,我肚子裏的孩子真的和弟弟完美配型。
我媽皺著眉頭,「別說喪氣話。」
「我還有個好辦法可以提高弟弟的生存概率。」
我媽一臉驚喜,「啥好辦法?」
「你也懷孕,到時候我們誰配型成功,誰的孩子去給弟弟做骨髓移植。」
我媽臉色一青,瞥了一眼女婿,一臉為難的沖我訕笑,「那人家不得笑話我是老蚌懷珠。」
「媽,和您兒子的命比起來,這點嘲諷算什麽?您可是要有點當媽的樣子啊。」
我媽聽完我說的話,盯著我看了半天。
不怪她如此,畢竟上一世的我言聽計從,從未忤逆過她。
這樣的辦法我就是想得出,也不敢說出。
她讓我懷孕救弟弟,可她生下的孩子配型成功的概率可是遠大於我的,卻不見她自己要懷孕救子。
2
片刻的沈寂之後,我媽一臉嚴肅道,「這事我還得跟你爸商量一下,你不是不知道他的工作性質,就是你弟弟當年都是罰了錢的。」
後面我媽又低聲抱怨了一句,「要不是你,你弟弟小時候也不用東躲西藏的,營養跟不上,才得了這麽一個病。」
「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國家鼓勵生育,沒準我爸響應國家號召,還能臨退休升個一官半職的呢,這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
我堵得我媽啞口無言,我看的出她眼底氤氳的怒氣,恨不得扒了我的皮。
她從小就愛打罵我,給我取名小慧,因為她覺得生我晦氣。
她將弟弟被罰錢的事情也全都怪罪到我的身上,是我搶了弟弟的地方,我就不該來這個世界,所以到我死,他們都會說我死得其所。
我媽不出三天便找上我,一進門看我拿著碗在喝著什麽,問我喝的什麽。
「澤剛朋友去西藏玩帶回來的藏紅花,聽說幾百塊一克。」
我媽這人貪便宜沒夠,說著要我給她裝起來點一會兒帶走。
正和我意,這藏紅花就是為你準備的。
接著她拿出一張診斷證明,「我前幾天覺得不舒服就去醫院看了看,醫生說我絕經了。」
我接過診斷證明,心中了然,這東西沒什麽可信度,口述絕經而已,這是為了對付我那天讓她懷孕救子的建議。
我明明上周去她家還在衛生間看到使用過的衛生巾,難不成是她流鼻血用的?
上一世她明明55歲還在來月經。
我將診斷證明遞過去,「媽,這個您收好,您也看看我這個,屬實不是我沒點做姐姐的樣子,確實是我也有顧慮。」
她有診斷證明,我也有。
上面寫著:肌瘤。
我媽喊我們回家吃飯,說是家裏面來了客人。
所謂的客人不過是老家的紅梅,上一世她就是我媽手裏的一枚傻棋子。
紅梅是個地道的農村女孩,樸素單純,卻又有一點不諳世事。
她還不到20歲,脖子上的金項鏈和她格格不入,一向吝嗇的我媽看來也是下了血本。
「澤剛,這是你遠房的妹妹,想來城市裏謀個差事,我想著先去你們家廠子裏幫幫忙。」
老公擡起頭看向我,平日裏家裏都是我作主。
老公家的工廠都是技術工,根本不適合女孩做。
上一世紅梅進了廠子每天借著請教的名義對老公噓寒問暖,擺明了是帶著目的來的,丈夫有意對我提及,還被我罵了一頓說他想多了。
後來我死後,紅梅假意對我孩子親近,用藥迷暈丈夫制造假象,逼迫丈夫娶了她,最終騙走我們的所有,走投無路的丈夫帶著孩子跳了橋。
這一世,我站起身擋在了老公的面前,「澤剛那裏都是機床上的重活,又臟又油,哪裏適合女孩子,倒不如讓爸爸在單位上安排個收發或者打掃的工作,說出去在事業單位工作,名聲好聽些,將來也好嫁人。」
說著我看向我爸,「爸,前幾天你不是還說單位上想著找個勤快的臨時工呢,不說幹好了還能給交保險?澤剛那幾年都不招女工了,上一個女工胳膊壓進機床,那女孩子這輩子算是毀了。」
聽我這麽一說,小姑娘立馬就嚇得臉色蒼白,躲到我媽身後哭著說,「嬸,俺可不想變殘,俺還得嫁人,還得伺候爹娘呢。」
「那都是意外,不會的。」我媽趕忙解釋著。
「那場面,血淋淋的,當時小姑娘叫的那叫一個淒慘,可遭老罪咯。」
我說這話的時候紅梅雙眼已經開始閃爍。
「哎呀,哪裏會次次……」
「好了好了,下周一去我們那吧。」我爸打斷我們。
我爸都發話了,我媽也只能悻悻的閉嘴。
可我知道她不會就此罷休。
3
幼稚園的老師打來電話說我女兒肚子疼。
我趕往幼稚園帶女兒去醫院。
詢問了才知道我媽中午把孩子接走。
不僅沒給孩子吃午飯,還一連吃了十個冰淇淩。
女兒拉肚子到脫水,說以後再也不吃那麽多冰淇淩了,早知道就給阿姨吃了。
「阿姨,什麽阿姨?」
我媽家會有什麽阿姨,我立馬想到了紅梅。
她為什麽又會去我媽家,我媽又在計劃什麽。
我打電話給老公,電話卻始終都打不通,我趕往我媽家。
我開啟家門的時候看到我媽正在客廳一臉得意的嗑瓜子。
「你……怎麽來了?」
我看向臥室,一向開著的門現在卻關著,我沖過去,一腳踹開門。
房間裏紅梅正騎在我老公身上脫他的衣服,而她自己更是脫了個精光,這是想要幹什麽不言而喻。
我看向我媽,我媽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解釋,還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哎呀,你們在這幹什麽呢?」
我走過去拉起老公,他醉醺醺的,可是即便再醉,也不可能像是一頭死豬一樣。
我在他臉上抽了幾個巴掌,他依舊沒有反應。
我的目光瞥向一旁桌子上的那杯水,我媽先我一步拿起杯子直接將水潑在了地上,倉皇地說著,「這是解酒的蜂蜜水。」
「媽,您心虛的什麽?再說我也沒問您這裏面是什麽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裏面怕是安眠藥。
這招數和上一世沒什麽兩樣,只不過這一世他們更著急了而已。
我媽指著紅梅,「我讓你給你姐夫到水杯,你怎麽在房間裏做這種丟人的事情?還不快走!」
「嬸,這不是你讓俺……」
「俺什麽俺?還不趕緊走!」我媽怒斥著紅梅。
接著我媽將我拉過去一番苦口婆心,「小慧,今天還好是紅梅,在咱自己家,沒出啥大亂子。」
「媽也是女人,這男人嘴上不說,心眼裏都想要個兒子,你二胎媽找人算過了,準是個兒子。」
「不生個兒子,你在澤剛心裏的位置也就沒了,外面的女人可巴不得給他生兒子呢。」
上一世的我也曾聽信了我媽的說辭,覺得我媽是為我好,開始防範老公,還把一部份共同財產全都轉移到我媽名下。
後來還早早的把孩子剖出來等著給弟弟做配型,導致孩子不到滿月就出生,體質差,輕易的因為感染而離開了。
現在想起來恨不得抽自己幾個巴掌。
我假意握住我媽的手,「媽,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我也想生個兒子。」
我媽看起來安心了一些。
我在老公臉上用涼水擦了幾把,他算是好了一點,我們一家三口便先離開了。
老公一直跟在我的身後問我怎麽了,中午被媽叫來吃飯,吃著吃著飯就暈倒了,他一看紅梅在,就是連酒都沒敢喝。
「老婆,我怎麽覺得紅梅有點奇怪。」
老公老實,我相信他,更何況這顯然就是我媽故意為之的,故意給我女兒吃冰淇淩好轉移我的註意力,讓我婚姻出現危機,我便會更加把生二胎當成救命稻草。
只可惜,這一世的我已經沒有那麽愚蠢好拿捏了。
身後的老公突然開口問我,「爸最近怎麽這麽忙,這麽晚還沒回家?」
昏暗的街燈下,我看到從我們家跑出來的紅梅。
我的眼裏染起光亮,唇邊掛起一抹笑容,我輕聲道,「過一陣不僅爸忙,媽也會跟著忙的。」
4
紅梅不僅沒回老家,還在我媽家住下了。
我媽怕我介意上次的事情,還特意和我解釋,「紅梅沒地方住,在咱家還能當個免費的保姆。」
看她臉上那美滋滋的占了便宜樣子,我自然不會多說什麽。
「媽,我不在意。」
過段時間就不是我在意了。
我爸下班回來,紅梅搶先一步上前接過我爸手裏面的包,拖鞋都準備到腳底下。
我媽瞧見還背地裏嘲諷道,「這放過去就是奴婢丫鬟,天生的賤胚子。」
轉眼卻對著紅梅喜笑顏開,「你瞧咱們紅梅真是能幹。」
我心想,她真正能幹的地方您還不知道呢。
紅梅張羅著去廚房端菜,菜端到桌子上每一道都像是為我爸量身客製的。
我爸血糖高,但又喜歡吃肉,紅梅就用腐竹浸泡了肉湯,那口感和肉一模一樣。
我爸吃的也是滿心歡喜。
我的筷子不小心掉在地上,我彎下身的瞬間無意撩開的桌布下,紅梅的腳在我爸的腿上摸索著。
飯桌上,我媽起身,紅梅的眼神滿是曖昧的看向我爸。
吃了飯紅梅更是任勞任怨,以前我媽幹的家務,現在全都是紅梅幹。
我媽高興的在沙發上嗑瓜子。
我爸飯後有下樓遛彎的習慣,紅梅也收拾了垃圾緊隨其後說是去扔垃圾。
兩人離開後,我媽揉著腦袋說困了。
還說上次從我那拿走的藏紅花,喝了之後睡眠變好了,晚上七點睡下,一覺到上午十點,好在紅梅把家裏的活都幹了。
嗯,的確是都幹了。
說著我媽又催促起來,「小慧,你可別忘了醫院還躺著你弟弟呢。」
我看我媽這滿面春風的樣子,真不知道到底是誰忘了還在醫院躺著的弟弟。
「媽,我不會忘記的,我和澤剛努力著呢。」
聽到我這麽說我媽也只能點點頭,她起身的時候我看到我媽的褲子上一攤紅色。
「媽,您來月經了?」
「啊?」我媽這才扭頭一看,一屁股的血跡。
不用說她本來就是裝絕經,這藏紅花喝下去,活血化瘀的效果是立竿見影。
門外,我爸和紅梅前後腳回來。
只是我註意到紅梅的衣領被她拉高了幾分,裏面若隱若現的是吻痕。
我爸更是面色潮紅。
我高興的握著我媽的手,「您說您閉經了,瞧,老天都在幫您,想必您只要懷孕,這肚子裏的孩子必定能夠跟弟弟配型成功的。」
我媽推開我的手,「小慧,媽歲數都這麽大了實在不適合生產了。」
我爸似乎興致不高,根本不理會我們,朝著書房走去,紅梅立馬端著茶杯跟過去。
我將母親拉到一邊,苦口婆心道,「媽,有些事做女兒的可是要提醒您。」
一個月後。
我正在商場陪著老公逛街。
我媽在電話裏惱怒的嘶喊著,「小慧,你快點回家,帶著澤剛一起!」
「你個小賤人,你個不要臉的爛貨!」
「你個老混蛋,你個老不死的!」
……
我把電話拿開,裏面的聲音實在不堪入耳。
老公說,「我們快回去吧,媽的聲音聽起來很著急。」
我拿過導購手裏的衣服,說著不急,這幾件都試試。
好戲才剛剛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