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你終於將人送回公寓,慌慌張張洗完澡整理好自己。
不顧男人的挽留,就打車回來了。
淩晨四點時太陽依稀冒出角,借著微光你一步又一步地走至門口。
猶豫地站在門口,手腕擡起又放下。
身體狂歡後的酸痛和疲憊讓你幾乎不能面對陸庭。
出軌後的刺激感過去,隨後無盡的愧疚如潮水幾乎將你淹沒。
你想起來剛剛畢業那幾年,陸庭為了你犧牲自己的事業操持家務。
即使現在陸庭不能生育,你也不能這樣對待他。
在你事業最忙碌的那幾年,陸庭從慌亂一塌糊塗的飯菜到現在美味到媲美大廚的營養餐。
實在是太不公平了,你想到離婚放陸庭的自由,可是又貪戀他無微不至的照顧。
正在你躊躇不定時,大門忽然被人從內開啟。
男人高大的身影穿著顏色淺淡的睡衣站在橘黃色的燈下。
「到家了怎麽不進來?」
你低著頭沈默不語,陸庭對於你與出門時不同的衣服並沒有反應。
溫熱的手牽起你的完全包裹在掌心。
「進來吧,肚子肯定餓了。給你留好的夜宵還是熱的。」
他體貼地如往常般將椅子拉開,你吃著香甜的飯菜。
內心的羞愧和歉疚仿佛身下朦朧的影子將你拉入地下。
你沒有什麽胃口地扒拉兩口飯後。
最後還是輕輕放下碗筷,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說道:「我們離婚吧。」
男人起身收拾碗筷的動作頓住,魚缸裏的魚仿佛被驚動,一甩尾躲進了水草深處。
昏暗只余一盞台燈的室內看不清男人垂下的眉眼。
空氣寂靜的可怕,你莫名感到有些不安。
8
終於男人高大身形緩緩移動,昏黃的燈光沈浮在男人陰翳的眼底。
偏嘴角拉出一絲尋常的笑意,如被過度拉扯變形的機器。
「該洗澡睡覺了,晚晚。」
他俯身上前輕松將椅子上坐的著你抱起。
驟然脫離地面過分拔高的高度,讓你下意識抱緊男人的脖頸驚呼出聲。
陸庭抱著你快步地向臥室的浴室走去。
你推搡著他的肩,心跳極速跳躍。
慌忙說道:「我……我今晚已經洗了澡了。」
「快放我下來!」
男人的腳步頓住,他深邃狹長的眼底沈澱著黝黑的情緒,與光影交錯讓你看不分明。
冷淡低沈的聲線在涼意的夜色下吐露。
「臟了,就要洗幹凈。」
………
昏暗的浴室,女人哀哀的哭泣和求饒不斷,蒸散的霧氣不斷從門縫裏溢位溜走。
9
你對離婚這兩個字有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男人用寬大柔軟的浴巾將你裹在懷裏抱出來。
他低眼凝著你,問道:「還敢提那個詞嗎?」
你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斑駁的紅痕完全將之前的痕跡覆蓋住。
胃部的飽脹感和即使漱口,唇齒間依舊殘留綿香的奶味。
陸庭緊緊地抱住你,將你完全貼在他肌肉緊實的胸膛裏。
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曦光映著男人的眉眼浮上一層瀲灩的水光。
「是那個小賤人不要臉地勾引你的。」
「不是晚晚的錯。」
他寬厚帶著微繭的掌心覆在你的眼上,不允許你看到他一絲一毫地脆弱。
溫柔地拍著你纖細的脊背。
如每一個安穩相依的夜晚。
輕聲說道:「睡吧,明天我給你請假。」
你在一片黑暗下,躺在男人熾熱的懷裏,疲憊地睡去。
10
等你終於到公司上班,剛走到自己的工位上。
電話鈴聲響起,那是生活助理方便照顧總裁專用的電話。
而另一頭連線著與你一墻之隔的顧宴。
你猶豫著看著鈴鈴響著的座機。
而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在無形地催促著,它並沒有因為你長時間的無人理會而掛斷。
你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急促的呼吸冗雜著電流的細滅聲響起。
男人分明打電話時焦急,在接起的瞬間卻莫名的膽怯。
你公事公辦地問道:「顧總有什麽需要的嗎?」
顧宴清越的嗓音帶著幾分幹澀。
辦公室內男人的眼角微紅,纖細幹凈的指緊緊按住電話,指尖因為過度用力泛著白。
「晚晚這是不認人了?」
「那晚你分明不是這樣……」
「顧宴。」你深吸一口氣打斷他的話,擡眼看向周圍安靜的環境。
現在正值午飯,同事都陸陸續續地離開。
「你說過的,那件事過後我們就不需要聯系了。」
顧宴被女人疏離冷淡的態度刺激的難受。
胸膛裏的心臟似乎都被人擠壓踏碎。
疼得他少許都難以開口。
微微哽咽抽泣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你的心驀然軟了下來。
11
你無奈地嘆息,「別哭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輕聲說道,喑啞的聲線不復之前的澄澈。
「我不和他掙什麽的,陸庭要是不喜歡我……」
電話那頭的男人仿佛陷入激烈的掙紮。
拉上簾子晦暗的辦公室內,顧宴泛紅的桃花眼陰翳地看向桌前私家偵探拍攝這幾天你們恩愛逛街的照片。
血紅色的墨汁十字交叉將男人的俊美英挺的臉惡意遮住。
視線如淬了毒汁的蛇般緊緊盯著照片上的男人。
聲音哽咽難受,
「我就保證不出現他面前,晚晚只要你要我就可以了。」
對於從小眾星捧月、嬌矜的貴公子來說,這已經是極其委屈求全的話了。
幾乎卑微到塵埃裏。
你感到不自在,勸道:「何必這樣委屈自己,你的條件那麽好。」
「這樣太不值得了,而且……」
「這樣對陸庭也太不公平了。」
電話那頭死一般寂靜,你等待良久。
卻始終沒有男人的聲音再次傳來。
最終電話在難捱的階段,讓你坐立難安時終於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