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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誌怪故事:捉龜,鴉鳴國,終南山神

2023-12-03親子

捉龜

申浦王滋善,十四歲。偶出門過一小溪,看到一只大龜,盆子大小浮在水面不動。滋善少年心性,戲拾石子投之,橐然有聲,大龜沈入水底。

他回到家中就中了邪,瞠目咋舌,兩手伸出作爬動狀。家人大駭,起初問之不答,過了良久厲聲說:「我是黑靈大王,在水中遊戲,被此人石擊我背,疼痛難忍。」說完發狂跳躍,到處找刀,似乎要自刎。

家人環伺,滋善力氣比平時大了幾倍,父母找來親友十多人才把他制服。雖然身子被束縛住,嘴裏仍吵鬧謾罵,父母承諾燒紙錢祭拜也沒有效果。從此後,王滋善得了狂疾,看到磚頭瓦塊就拿起砸自己的腦袋,找術士作法也不管用。

王家有個親戚在穹窿山當道士,這天前來探親,看到王滋善的情況大吃一驚,說道:「這裏破廟中是否有個賴頭丐?」王家人說的確有這麽一個人。親戚說:「他的道術高超,必有辦法。」王家父母從其言。

乞丐沒來的時候,妖物已經知道,附在滋善身上說:「賴頭丐有什麽了不起?讓他來,看看誰的手段高!」王家人有些擔心,但仔細品味,覺得妖物色厲內荏,似乎是大言恐嚇。

乞丐到來,拿出一個小鑿子,對著空中揮動。王滋善神情畏懼,奔向墻角,又跑到廳堂,最後躲入父親臥室。丐者追到臥室,擦著他的身體亂鑿。王滋善跪倒,用妖物的口吻求饒。賴頭丐笑道:「無故害人,又想與我決勝負,你的囂張氣焰哪裏去了?」

妖物說道(附在滋善身上):「小妖道行淺顯,哪敢和仙人為敵。只是此人傷了我的後背,一時氣憤,因此作怪。像我這樣的小妖到處都有,您為什麽只針對我一個?」

乞丐不聽,照舊揮動鑿子,滋善忽然暈倒,一縷旋風直出室外。乞丐趕快畫了一道符燒掉,後園一聲巨響。大家去看,一頭大龜死在後園。病人霍然清醒。

原作者說:「妖物害人,卻最終害了自己,沒遇到高人時,種種嚇人的伎倆,鐵鑿子一震,只能現形而死。早知道這樣,為何不早早縮頭,做好一只烏龜。」

故事出自【澆愁集】,成就不高。不清楚原作者遇到過什麽事,這個故事可能有所比喻。

鴉鳴國

唐朝時王潛鎮守江陵,文書小吏許生值夜班的時候暴死,第二天又蘇醒過來。他對同僚說,死的時候被兩個黃衣人召喚出門,向北而行,道旁都是荒榛野莽,中間隱約一條小路。

幾十裏後,來到一座城前,城門高、寬各三丈,上面寫著「鴉鳴國」三個大字。進了城門,裏面暗淡昏黑,就像人間太陽剛下山的情形,沒有房屋,數不盡的大槐樹高可參天。樹上落滿烏鴉,哇哇的叫聲震耳欲聾。

又向前走了幾十裏,不再有烏鴉聒噪,來到一個大衙門前。黃衣人帶著許生進入,一個紫衣官人據案而坐。黃衣人稟報:「捕鴉人帶到!」官人點點頭,對許生問道:「你擅長捕捉烏鴉嗎?」許生回答道:「學生是王節度帳下文書,不會捉鳥。」

紫衣官人大怒,對黃衣人斥責道:「這麽小的事都做不好,為什麽找錯了人?」黃衣人跪地道歉:「小人知罪,應該是誤勾了同名同姓者。」官人說道:「趕快放還。」

官案旁還坐著一個高大的黑面男子,也穿著紫袍,頭上包著棉布,好像受了傷。他對許生招招手說:「過來,有話要你聽。」許生靠近,男子說:「回去後給王潛仆射捎話,我很感謝他燒的錢物,但是采買的人貪圖低價,燒的黃紙質素太差,無法使用。請他另燒五萬張黃紙,都要好紙,我有急用。另外,我和王仆射不久就會相見。」

許生唯唯答應,行禮後出了衙門,由起初那兩個黃衣人帶回陽間。許生問起鴉鳴國是怎麽回事,黃衣使者說:「禽鳥也有壽命,烏鴉到了死期,就會捉到這裏,所以要找善於捕鳥的人。」接著又說:「這裏方圓幾百裏都是昏黃暗淡,分不清白天黑夜,把烏鴉放到這裏鳴叫,以此來區分晝夜。」

許生又問鴉鳴國裏的空地是做什麽的,黃衣人說:「人死後變鬼,鬼死後就安置在那裏。」

就在許生復活的第二天,衙門旁一個和他同名同姓的捕鳥人死了。王潛聽說此事招他去詢問,許生把鴉鳴國的見聞又講述一遍,王潛對「不久見面」那句話非常厭惡,臉色陰沈下來。聽許生的描述的樣貌,那個黑面男子是故去的武相國。王潛是武相國一手提拔,因此每到節日他就給武相國燒些紙錢。

王潛聽完許生講述,立刻買了十萬張上等黃紙焚燒。第二年三月,王潛死了。【河東記】

終南山神

曹杜庵年少時師從羅樹公,樹公是個老秀才,喜歡扶乩。一日,有終南山神降臨乩壇,稱羅樹公為少主人,自稱老仆。

樹公驚訝地問:「你是神,何時在我家服過役?」對方說(寫字):「問肫相公便知。」肫相公是羅樹公的三叔。三叔到來後,和神對答好久,神明離去,他對樹公說:「的確有這麽一個人,姓張,你爺爺在世的時候負責看門,是個勤謹忠厚的人。」

三叔又介紹,張某在羅家老死,就葬在樹公祖父的墳旁,上墳的時候也會給他燒上一份紙錢。

羅樹公請神有兩種符,一種是寫上某某名字召喚邀請,一種是不寫名字,任神明自來。此後,他經常請張某降臨乩壇。有時候給病人問治療的方法,張某一概推辭不會行醫。某次樹公母親生病,苦苦哀求,張某說:「稍等,我替你問問懂醫術的鬼。」過了良久,寫下一個方子,樹公母親按方服藥,病愈。

有一段時間,多次燒符張某不來。終於請來,問其原因,張某說:「我升任終南山神總管,這些天很忙。」

其後,樹公請神的時候就寫終南山神總管張某,張某好久才到,說道:「以後邀請不要寫職位,只寫名字即可。如果寫職位,隨從就備馬,找依仗,又要換上正式服飾,非常麻煩。只寫我的名字,就會輕裝悄悄而來。」

張某又告誡樹公,不要隨便不寫名字泛泛請神,容易招致孤魂邪鬼。樹公經常給學生講張某的事,最後總是說:「一個看門人好好修為都會成神,何況你們這些讀書人呢。要好好做人呀!」【洞靈小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