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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古言虐文遇見沙雕女主,會是什麽樣的情景?

2019-11-17知識
那個妖後,勾引他兄長,還收了無數男寵,他一定要清君側,除妖後!

七王爺心中對妖後恨之入骨,卻沒料到,那一夜後宮湖邊,他意外遇見了醉酒的「妖後」,她在他面前耍著酒瘋,拉扯間他撕破了她的衣袖,竟赫然發現——

妖後潔白的手臂上,一點守宮砂殷紅如血!

(一)

虞小柔是大雍朝的一代妖後。

她名聲赫赫,存在於民間百姓、江湖朝野、宮廷辛秘、甚至於最剛正不阿的史官筆下。

風流成性、恃寵而驕、霸道蠻橫、心狠手辣……

這些詞像為她量身打造一般,絲絲緊貼,無不契合,更遑論那些引人遐想的傳聞,無不宣告一段旖旎奢靡的風華。

但其實,世上只有兩個人知道妖後虞小柔的真正心意,一個是當今天子,裴靈君,一個便是虞小柔自己。

恐怕世人不會相信,妖後虞小柔的畢生所願,不過是當一個賢妻良母,相夫教子,看萬家燈火,過著尋常百姓的生活。

然這一切,在她十六歲那年,如水中月鏡中花,被徹徹底底地打碎。

那一年,初登帝位不久的裴靈君,在群臣紛紛懇求他立後,雪花片似地上奏中,身心俱疲地握住了虞小柔的手。

「小柔,朕思來想去,世上能幫朕的,也只有你一人了。」

那時身為皇家暗衛,朝夕相處跟隨了裴靈君七年的虞小柔,望著那雙「不懷好意」的眼眸,手一顫,一張眉清目秀的臉立刻皺作了一團。

「皇上,您別坑小柔……」

她似乎已經透過他的灼灼目光,望見了自己此後漫長不見底的悲慘命運。

當晚,裴靈君屏退左右,門窗緊閉,同虞小柔在房中相商了一夜,在萬般保證後,終於得到了虞小柔極不情願的答允。

從小舞刀弄劍,以江湖兒女驕傲自居的虞小柔,那夜兩眼淚汪汪,如壯士斷腕般,一邊抽泣著,一邊拉著裴靈君的衣袖道:

「皇上,日後事成,可一定得放小柔出宮,為小柔尋個如意郎君,實不相瞞,小柔瞅著從前太子府的那個琴師就很好……」

如釋重負的裴靈君,將他的未來皇後虞小柔擁在懷裏,唏噓安慰道:「小柔啊,你的犧牲朕都看得到,你便放心去罷,朕不會忘記對你的承諾的。」

月光透過窗欞灑進,即將為後的暗衛,終於有後的新帝,兩個人抱著哭了一晚,一個是悲從中來,一個是喜極而泣。

於是在不久後,一紙詔書宣告天下,名不見經傳的後宮侍女,一夜之間,搖身一變,成為了大雍朝的國母。

多麽石破天驚,簡直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然在冊後大典上,裴靈君握住新後的手,一番「真情告白」叫滿場動容,眾人心頭暗嘆,原來帝後在太子府時便相識了,皇上還曾得佳人舍身相救過,如今攜手登位,倒真是不忘舊情的好男兒。

而座上的虞小柔則冷冷一哼,滿帶殺氣的目光掃過那些仍有異議的臣子,叫他們齊齊打了個哆嗦,不由自主地低下頭,竟再不敢多言。

從此深得聖寵的虞小柔,獨霸後宮,一步步奠定了此後漫漫長的妖後之路。

卻只有小柔自己知道,當漫天煙花下,她在裴靈君的攙扶中走下台階時,已經是一手心的冷汗了,她有些哀怨地瞥向身旁的俊顏,咬牙切齒而又無限委屈地嚶嚀道——

皇上,您這是在坑小柔啊!

(二)

裴靈君有病,還是種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病。

如果他得的那個算是病的話,應當叫作——

情愛無能癥。

在他有了男女意識後,他便駭然發現,自己沒有「意中人」這個概念,真正確定的一次是,彼時的蘇皇後要為他選太子妃時,他內心惶恐不已,完全無法想象日後與人同榻而眠,相枕而依的情形,遂以各種理由婉拒了。

在此後的一次次「試水」中,他愈發確定,自己有病。

他不喜歡女人,當然也不喜歡男人,他只是單純的沒有情愛一弦。

他對父皇母後有親情,對其他皇子有兄弟情,對生平摯交有友情,甚至對自小跟在他身邊的虞小柔有深深的依賴之情,但唯獨沒有「愛」。

他是個「缺愛」的病患,病的名字叫「情愛無能癥」。

在駭然發現自己的癥狀後,裴靈君陷入了天人交戰中,他幾番想向父皇母後說明,讓他們廢去他的太子之位,只因他此生絕不可能有愛侶,更遑論充實後宮,開枝散葉,大雍朝沒有哪一代的皇帝會是他這個樣子。

而除他之外,最適合當儲君的,便是與他同系蘇皇後所生的胞弟,七王爺,裴其軒。

裴靈君曾在朗月皎皎的夜晚,邀裴其軒於太子府一聚,在月下亭中,誠心誠意地拉住他軒弟的手,從儀表到內涵,從文韜到武略,上天入地誇了裴其軒一番後,小心翼翼地得出結論:

「軒弟,你看你這麽完美……你要不要當儲君?」

正被誇得飄飄然,舉杯暢飲的裴其軒一口酒水噴出,瞬間驚惶了眉眼。

「皇兄,你,你莫不是在說笑?」

裴靈君極淡定地抹去了臉上的酒水後,湊近裴其軒,眸光誠懇:「軒弟,我是認真的。」

裴其軒身子一顫,一張俊臉立刻塌了下來,如臨大敵:「皇兄,皇兄,你……你可是我親哥呀!」他急得都快哭了出來:「你可不能這麽坑親弟啊!」

此後這樣的話裴靈君時常能聽到,說的最多的就是虞小柔和裴其軒,像是他一輩子都在坑他們似的。

而彼時月下亭中的他卻著實楞住了,萬萬沒想到會得到那般的回答,而裴其軒已經咬咬牙,仿佛破釜沈舟般,下定決心要公布一個天大的秘密,他顫巍巍地湊到他耳邊,深吸了口氣:

「皇兄,您放過臣弟吧,不瞞皇兄,臣弟,臣弟……其實有病。」

裴靈君剎那石化了。

他悲愴莫名地轉過頭,嘴皮哆嗦了半天後,終是絕望開口:「難道是……花柳?」

裴其軒一口氣沒順過來,漲紅了臉猛烈咳嗽起來。

不怪裴靈君一想就想到這般難以啟齒的病,只因他軒弟萬事皆好,唯獨風流得過了頭,女人數不勝數,簡直像是要把他缺的「愛」加倍補回來一樣。

等到裴其軒好不容易順下氣後,才苦著臉和盤托出。

如果他的病能算作病的話,大概要叫作——

恐懼為帝癥。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當儲君,害怕成為那個站在最前頭的人,害怕擔下黎明蒼生的重任,從前太子沒定時他還提心吊膽了好久,他只想做個閑散王爺,一世風流,快快活活地遊賞人間。

所以當裴靈君試探著問出那番話時,他簡直嚇得魂飛魄散。

「皇兄可別再說這樣的話了,臣弟膽小,不經嚇。」

月下亭中,裴靈君盯了裴其軒半天後,看著那和他相似的面容,終是一聲長嘆,認命地苦笑道:「軒弟這病,當真別致……」

別致得和他不相上下,他們不愧是親兄弟吶。

此後另立儲君一事,徹底作罷,裴其軒張羅得比裴靈君還熱心,生怕他皇兄做不成皇帝。

而那夜守在暗處的虞小柔,自然將兄弟倆的話都聽去了,裴靈君的「病」也沒有瞞過她,她大抵是整個皇宮唯一知情的人。

當下裴靈君也無計可施了,只能疲憊地摟住虞小柔的腰,嘆聲道:「走一步看一步罷。」

誰能料到,這一走,就走了那麽多年。

(三)

七王爺裴其軒最討厭的人,莫過於當今聖上,他皇兄裴靈君捧在手心裏的悍婦,妖後虞小柔。

要貌無貌,又不是什麽傾城美人,姿色頂多算清麗;

要才無才,四書五經恐怕都認不全,只知道耍劍;

要德更是無德,不,簡直是缺德!

他就從沒見過像她那樣善妒的女人,恃寵而驕,獨霸後宮,竟然不準他皇兄納任何妃嬪,眼中只能有她,這不是說笑嗎?!他皇兄是誰,他皇兄可是大雍朝的堂堂天子啊!

最要命的是,這狗屁妖後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她居然——不、能、生!

自己不能生,還不準皇上納妃,讓別人去生!

每當想到這裏,裴其軒都會覺得心頭絞痛,如果皇兄一直無後,那若有不測,想也不用想就知道皇位會傳給誰了,到那時……天吶,簡直是噩夢!

他在這邊火急火燎,偏偏他皇兄跟鬼迷了心竅似的,愛那個妖後愛得死去活來,頂住重重壓力,硬是沒納一個妃嬪,倒在民間落得個深情不改的好名號,只叫那妖後的面目顯得愈加可憎了。

前不久最氣人的一件事是,西臨使者來訪,除了每年必進貢的珍寶外,還送了幾個美少年過來,聽說是西臨王見裴靈君後宮空缺,疑心他別有喜好,所以特意為他精心搜羅,希望他能不吝笑納。

礙於兩國邦交,不可不收,宴席上,裴靈君便破天荒地「欣然接受」了,只是他旁邊坐著的妖後虞小柔,目光陡厲,盯著那幾個美少年像要噴出火來。

那時裴其軒就為他皇兄深深地擔憂了,果然,不多時宮中就傳出了一個駭人聽聞的訊息——

帝後於寢宮發生爭吵,激烈中皇後竟然扇了皇上一個耳光!

什麽!這該死的妖後!

裴其軒火冒三丈,哪還坐得住,立刻取了墻頭掛的劍,心急如焚地進了宮,他忍無可忍了,他要替天行道,他要清君側!

一路上那來通報訊息的侍從,將聽到的對話原原本本地復述給了裴其軒,先前殿門雖掩著,但由於裏面的爭吵過於激烈,他們守在外頭的奴才還是聽到了不少。

皇上似乎在低聲下氣地哄皇後,中間不知說了些什麽,皇後忽然暴跳如雷,「妖性大發」,好像指著皇上的鼻子在怒罵:

「皇上不覺得這樣對臣妾太過分了嗎?臣妾也是個女人吶,皇上就沒有考慮過臣妾的感受嗎?臣妾不幹了,臣妾在這深宮中真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待不下去了就滾啊!」裴其軒一拍腰間劍,把對面的侍從嚇得一個哆嗦,只能硬著頭皮接著說下去。

後面皇上看皇後惱了,可能怕出什麽事,上前像是捂住了皇後的嘴巴,但皇後拼命掙紮,緊接著裏面就傳出了清脆的一聲。

所有人一驚,伺候皇上的老總管再顧不了許多,領著一幹奴才大步踏入殿中,就看見皇上臉上五指分明,眸中似含淚光。

而「始作俑者」已經冷冷一哼,拂袖欲去,只留下震驚滿堂的一句:

「將那幾個西臨進貢的少年帶入本宮房中!」

老總管一時懷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而即將出門的皇後已是回過頭,一聲怒吼:

「沒聽清楚嗎?男寵,男寵,本宮要他們做男寵!」

倒吸冷氣的聲音中,滿宮人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竟不想那妖後無恥至此!」

夜深人靜,裴其軒守在裴靈君榻邊,眼圈泛紅,顫著手,心疼地為兄長上藥。

他起初當真氣瘋了頭,拿著劍一進宮就想砍了那妖後虞小柔,卻怎知遍尋不到她的蹤影,自己反而叫羽林軍攔了下來,帶到了裴靈君身前。

「軒弟你真是太沖動了,險些釀成大禍。」

裴靈君後怕不已,緊緊握住裴其軒的手,急著表明心意:「若是小柔有一絲閃失,朕也不要活了,你聽清楚了嗎?」

裴其軒被皇兄弄得又氣又無奈,只好勉強應下,卻是依舊捏緊了拳頭:「那淫婦若真敢做對不起皇兄的事,臣弟便是拼死也要叫她好看!」

裴靈君心頭哭笑不得,暗嘆之前戲演過了,又不好表露出來,只好不住安撫裴其軒:

「軒弟放心,小柔不過在氣朕,那幾人她並未真動,只將他們遣散在了宮中各處。」

頓了頓,他認真道:「軒弟,廢後之言就莫再提了,朕……離不開小柔。」

是啊,怎麽離得開,若無她做惡人,替他擋下「明槍暗箭」,他如何騙過世人,如何瞞住隱疾,如何保全皇室聲譽,不僅順理成章地空缺後宮,落得清凈,還平白地得了個「癡情不悔」的好名號。

說起來,他當真自私,小柔說得不錯,這輩子,就是他坑了她,他硬生生把她逼成了一代妖後。

惡名都叫她擔了,保住了他的一世英名,就算日後沒有龍裔也怪不到他頭上,他朝青史留名,他頂多留個情深不悔,所愛非人的悲情帝王形象,其他方面都挑不出一絲錯,而這唯一的「汙點」也不算汙點,倒能引人唏噓,總之不致辱了裴氏皇族的聲譽,他年下到黃泉,他也算對得起祖宗了。

他唯一對不起的,就是那個本性溫柔善良,不想困在宮中,一生最大的願望是做賢妻良母的虞小柔。

思及此,裴靈君一聲長嘆,靠著床沿閉上了眼眸。

「終歸是朕……虧欠了她。」

(四)

夜半三更,風吹湖面,湖邊一人喝得酩酊大醉,正是此時又添了「淫亂後宮」這一項罪名的妖後,虞小柔。

她撐著下巴,小臉蛋紅紅的,醉眼朦朧地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癡癡傻笑。

之前在殿內的那場爭吵,其實有那麽一刻,她不是在演戲,是真的不想幹了。

圖什麽呢?這麽多年,她當真累了。

若是她真想出宮,以她的身手,要掙脫這牢籠並非難事。

只是皇上老哄她,待到江山穩定了就放她走,待到有更好的人選替代她就放她走,那什麽時候,江山才算真的穩定了呢?什麽時候,才會有更好的人選出現呢?

真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坑她呀。

所以先前那一巴掌,她倒是真下了狠勁,現下手心還在疼呢。

「叫你坑我!」小聲罵了一句後,小柔又嘿嘿地笑了起來,臉頰酡紅,在湖光月色下,像個沒討到糖吃的小孩,軟酥軟酥的。

這一幕恰巧被獨自散心走到這的裴其軒撞見。

他守在床邊看著皇兄睡著後才離開,心中煩悶不已,獨自提燈在偌大的皇宮瞎轉悠,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樣一處僻靜之地,卻沒想到冤家路窄,會撞上妖後虞小柔。

起初他都沒認出她來,平時總看她濃妝艷抹,穿得錦衣華服,下巴高高擡著,不可一世的驕傲。

今夜她卻洗盡鉛華,長發散下,只著一件素白單衣,纖秀的身影在風中倍顯單薄,雪白的臉頰泛著淡淡紅暈,在月下醉著眉眼傻笑,竟別有一番清麗溫婉。

不得不說,這樣的虞小柔,讓裴其軒很陌生,卻又很……親切。

說來他們真正照面的機會並不多,平素宴席上也只是遙遙相望,敬稱一句「皇嫂」。

如今這「皇嫂」落了單,竟一改往日彪悍,多了幾分小女兒的柔情,在這借酒消愁,想來還是放不下西臨進貢美少年之事,倒是因愛生妒,也算癡情……

不過機會難得,妖後畢竟是妖後,自己可不能心軟,要不要上去扇個耳光就跑,替皇兄報仇?

正胡思亂想著,裴其軒忽然被聲巨響驚動,定睛一看,竟是醉醺醺的虞小柔扔了酒壇,隨手在地上撿了一樹枯枝,於夜風中比起劍招來。

耍劍啊耍劍,估計妖後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這個了!

能將一樹枯枝舞得翩若驚鴻的,也算是難得,裴其軒於武學方面亦有造詣,此時竟起了欣賞之意,提燈站在暗處細細看了起來。

如果他知道虞小柔此刻在想些什麽,恐怕會立刻跳出來,揪住她大罵一句:「無恥淫婦!」

沒錯,虞小柔在想男人,還想的不是自己男人的男人——

「先生教小柔撫琴可好?小柔雖然是個粗人,但仰慕先生已久……」

月下風中,虞小柔仿佛癡迷了般,忘卻年歲,忘卻今夕何夕,一邊「舞劍」,一邊醉言呢喃著,呢喃著那些還未來得及說出口的心事。

她仰慕的那個琴師姓劉,是個眉目文秀的男子,從前在太子府時,她就老喜歡偷看人家撫琴,夕陽昏黃,只覺得時光都在那雙修長的手中凝固了,一寸一寸,流光飛舞,歲月靜好,連空氣中都跳動著小小的歡喜。

那就是她想要的生活,平平淡淡的,不可言喻的幸福。

在她母儀天下後,曾召見過那位琴師,許是她「惡名在外」,那琴師見了她就直哆嗦,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

她當時可傷心了,一曲還未完便叫琴師退了下去,琴師果然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她硬撐著等所有人都退下後,一個人縮在榻上抱著錦被,把臉上的妝都哭花了。

扭頭一看,銅鏡裏照著的自己殘妝狼狽,像一出可悲的笑話。

直到裴靈君趕來,心疼地將她摟在懷中,她仍哭得不能自已,他多麽聰慧,不需問她便明白一切。

他們是最了解對方的人,朝夕相處間,雖然沒有炙熱的愛,卻早有相濡以沫的情。

那次哭完後小柔就像放下了般,不再執念深深,而是繼續戴上冷傲的面具,化身「妖後」,為裴靈君擋風擋雨擋女人。

對了,現在還要替他擋男人!

愈想愈悲憤的小柔,劍招漸漸淩厲起來,眼眶卻酸澀得不行,有水霧漫上,模糊了視線,酒勁開始發作,冷風吹得她頭痛欲裂。

就在她身子踉蹌,搖搖欲墜時,有一道光由遠至近地向她飄來。

男子提著燈,一步步走近她,渾身包裹著一團柔和的光暈,眉目好看得不像話,宛若天上的星辰,卻又叫她似曾相識。

「先,先生?」

她心頭激蕩,有什麽更加洶湧地流下了,那人卻堪堪停在她身前,有些遲疑地開口:

「你……怎麽哭了?」

(五)

外間一直流傳妖後虞小柔風流成性,最喜「辣手摧花」,卻恐怕沒有人會相信,直到今天,虞小柔還實實在在是個雛兒,連親吻是什麽滋味都不知道。

所以當她克制不住地撲上去,七手八腳地纏住男子,沒頭沒腦地吻上他誘人的雙唇時,她發出了一聲心滿意足的嚶嚀,只覺得人生圓滿了。

而隨著哐當一聲,手燈墜地,被「強吻非禮」的裴其軒懵在了月下,等他回過神時虞小柔已經牢牢錮住他,唇齒相依,力道之大竟叫他一時都掙脫不開。

他頭昏目眩,悲從中來,妖後就是妖後,名不虛傳的「辣手摧花」,只是這次「摧」的居然是他!

「皇嫂,皇嫂請你自重!」

撕扯間兩人衣衫愈發不整,裴其軒呼吸急促,咬咬牙,一個耳光打去,打得虞小柔暈頭轉向,直分不清東西,擡起的手臂勾到了樹枝,「嗞」的一聲,衣袖劃破了一大截,一段藕荷似的手臂白晃晃地露了出來,其間一點顯眼的紅就這樣撞入了裴其軒的眼簾。

他楞了楞,難以置信,上前還想抓住虞小柔的手臂細看,誰知她已被他打得酒醒了大半,睜眼就看見他近在咫尺的臉,嚇得緊退一步,魂飛魄散。

「七,七皇叔!」

(全文見下方專欄【西宮妖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