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完本免費, 求贊哦! 本內容為虛構小故事,請理性閱讀,切勿對號入座】
男友說破產了,我想盡一切辦法想著幫他渡過難關。
他說不開心出去走走。
結果我送訂婚鮮花外賣,收貨人是他,當他看到我時一臉驚訝。
你不是出去走走嗎?
出來表白了?
1.
「虞音,怎麽會是你?」
眼前的人,一臉驚訝。
他,是我的男友。
此刻的他,神采奕奕,高貴中帶著一絲疏遠。
仿佛又回到了那幾個月前,被眾人追捧的風光日子。
可就在昨晚,我還從他手中奪下了酒瓶,想幫他整理儀容,卻遭到了他的怒斥。
隨後他又緊緊抱著我,淚水滑落,滿是歉意。
我只以為那是他自尊受損的表現。
於是耐心安撫,變著法兒為他烹製美食,哄他入睡。
未曾想,這所有的一切,只是我一廂情願。
「你說想獨自走走,結果就是來這兒告白?」
我望著這夢幻而又奢侈的告白現場,心中五味雜陳。
緊握著花束的手,不自覺地加大了力道。
與裴辛初識時,我也曾幻想過這樣的浪漫時刻。
那時的他,笑得肆意張揚,承諾定會給我一場舉世無雙的婚禮。
裴辛緊抿雙唇,似乎難以啟齒。
「這束花,就花了3666元,你不是身負巨債嗎?」
「你不是連飯都吃不上了嗎?」
「裴辛,難道我是那種可以隨意輕視的人嗎?」
我悲憤交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手中的花束,如同憤怒的火焰,被我狠狠地砸向裴辛的臉。
周圍的人群中,傳來了一陣驚呼。
「裴辛!」
一個溫婉動人的身影,急匆匆地走了過來。
「這是怎麽回事?」
安澄意蹙起眉頭,輕輕拂去裴辛頭上的花瓣。
「你這是什麽態度,我要投訴你!」
2.
這邊的喧鬧很快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這是怎麽回事?一個送外賣的在這裏耍什麽橫?」
「你叫什麽名字?是不是不想在海城待了?」
「這是哪家的瘋子,跑到我們裴哥面前撒野?」
眾人沒有認出我。
即便有人認出,也只會裝作視而不見。
裴辛皺了皺眉,終於開了口。
「一個瘋子而已,別理她。」
安澄意見他如此,疑惑地瞥了他一眼,隨後轉向我:「道歉!」
我輕蔑地一笑。
「我勸你,還是別趟這渾水。」
「一個腳踏兩只船的人,不值得你如此維護。」
我掏出手機,開啟了相簿。
我的話讓安澄意楞住了,裴辛的眼中則閃過一絲慌亂。
「你胡說八道什麽?」
他猛地向前一步,試圖推開我,卻未能如願。
場面瞬間凝固了幾秒,安澄意不滿地看著裴辛。
誰也沒想到,裴辛竟然會直接動手,而且還沒成功。
我曾在武館長大,雖然裴辛從不相信我會有什麽真功夫,但他這點力氣對我來說,確實如同撓癢。
我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怎麽,想打我嗎?」
「裴辛,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臉太大了?」
我揚起手,迅速而準確地給了他一巴掌。
裴辛的嘴角滲出了血跡,他腦子嗡嗡作響,一時之間竟忘了反應。
所有人都驚呆了,安澄意也被嚇了一跳。
下一秒,她的視線就被我遞過去的手機所吸引。
螢幕上是我和裴辛躺在床上的照片,雖然兩人都穿著衣服,但被子蓋得很嚴實。
裴辛閉著眼睛,而我則對著鏡頭悄悄比了個「耶」。
平時裴辛從不讓我拍合照,這張是我偷拍的。
我覺得我們是情侶,拍一張不過分的合照也沒什麽。
只是沒想到,這唯一的一張合照,竟然會派上這樣的用場。
「虞音!」
裴辛似乎終於回過神來,怒吼了一聲。
空氣瞬間變得寂靜,大家都知道發火的裴辛有多可怕,都選擇默默旁觀。
我眼中滿是嘲諷。
「裴辛,這是你自找的。」
想到昨晚打拳受的傷,還有心中的那份痛楚,我就覺得一巴掌還是太輕了。
正當我準備再給他一巴掌時,突然「啪」的一聲響起。
安澄意扇了裴辛另一邊臉一巴掌。
「嘶,還真有點疼。」
她甩了甩有些發紅的手,顯然是用盡了全力。
「澄意?」裴辛驚愕地看著她,仿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3.
「耍我很好玩嗎?」
安澄意從小就被捧在手心裏。
還沒有人敢這樣對她。
「我沒有,澄意,這就是個瘋女人,我跟她沒有關系,你別相信她!」
裴辛最受不了安澄意用這種眼神看他。
當即撇清關系。
安澄意只定定地看他一眼。
眸子轉了一圈,在眾人身上掃過。
「你們,都不知道她是裴辛的女朋友?」
她淺笑著,明媚大方。
眸中的冷光讓人不敢忽視她的話。
一時間,沒人敢否認。
我和裴辛剛在一起那會兒。
他還沒有「破產」。
沒少帶著我跟這些狐朋狗友去喝酒,去飆車。
這些人我都認識,他們自然也都認得我。
眾人的沈默就是答案。
安澄意笑容冷了下來。
再看眼前的告白現場。
鋪滿她最愛的月季。
中央打造成銀河星系,美輪美奐。
初見時,她心想用心了。
心裏還在斟酌拒絕的用詞。
此刻再看,諷刺無比。
幾年沒回國,一回來就讓她出演這麽大的笑話。
「澄意,我可以解釋的,真的!」
「她不是我女朋友,是她一直在死纏爛打!」
裴辛上前拉住安澄意的手。
急切又小心翼翼。
「沒人告訴你,重復肯定語是心虛的表現嗎?」
安澄意甩開他的手。
裴辛見她不聽,又將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你到底要怎樣,是我做了什麽讓你誤以為我們是男女朋友?」
「也不看看自己長什麽樣,你覺得,我會喜歡你?」
他眼裏有威脅,有驚慌。
偏偏沒有任何歉意。
我扯了扯嘴角,為他的不要臉感到好笑。
「有點擔當吧,孬種。」
事已至此都不敢承認。
我真的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喜歡上這樣的爛貨。
跑了一天單的疲憊湧上心頭。
不想再看眼前的鬧劇。
我欲轉身離開。
身前卻擋著看戲的眾人。
我回頭看了一眼裴辛。
正對上他眼底的涼薄。
我笑了,「你不想放過我?」
「別急,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心裏正想著是打出去還是報警。
手腕上忽然傳來一抹柔軟。
側頭一看。
是安澄意精致的側臉。
她帶著我突出重圍。
無人敢攔。
身後,裴辛還想挽留。
無人理會他。
裴辛氣急敗壞,一腳踹向花叢。
「虞音,你等著!」
4.
離開了包圍圈。
安澄意松開手。
隨即向我伸出手:「我是安澄意。」
「剛才抱歉,未明真相就對你發脾氣。」
她當時只看到,一個外賣員將一捧花砸在了裴辛臉上。
當時還心想,現在國內的風氣真是比之國外都不弱。
我有些意外地回握:「虞音。」
「我本來以為,你至少對我不會有好臉色。」
畢竟我破壞了這場告白。
還讓安澄意變成了一個笑話。
今後他們圈子裏,少不得會私底下嘲笑她。
「我正愁怎麽拒絕他呢。」
「我剛回國幾天,沒想到裴辛就搞這麽一出。」
安澄意搖了搖頭。
最大的受害者分明是她自己。
現在竟然還來擔心她。
「你說你不會放過裴辛,打算怎麽做?」
安澄意頗有興趣地問。
我心裏一苦。
能怎麽不放過呢?
巨大的財富差距擺在面前。
當初如果不是裴辛主動,我根本接觸不到他這個層次的人。
手機傳來訊息提示音。
我猛地想起。
下一單超時了!
拿出手機一看。
我臉色頓時沈了下來。
騎手賬號被凍結了。
這要不是裴辛幹的。
我哐哐扇他兩個大嘴巴子。
安澄意看出我臉色不對。
也猜到了幾分。
「很晚了,一起吃個飯?」
我下意識想拒絕。
安澄意已經開啟了車門。
「這幾年國內變化太大,我都生疏了,哪裏比較好吃,推薦一下?」
我猶豫著報了一個地址。
盡量往貴了報。
也不知道能不能合這位大小姐的口味。
5.
事實證明,剛回國的大小姐不挑食。
一口氣能吃下一整條魚。
幹三碗飯。
盡管如此,安澄意的吃相還是好看的。
她優雅地擦了擦嘴。
「忙活了一天,飯都沒吃上一口,我看裴辛就是存心的。」
讓她餓的不行了,然後迫於無奈答應他,好方便去吃飯。
「叮——」
安澄意手機收到一封郵件。
她大致掃了一眼。
對我笑了笑。
「抱歉,我身邊的人查了你的資料。」
安澄意解釋,她小時候被綁架失蹤了三天。
她爺爺擔心再發生這樣的事。
從此她保鏢不離身。
身邊出現的人也都會進行調查。
我點了點頭。
安澄意大可不必與她說明。
既然說了,應該別有目的。
只見安澄意雙手撐著下巴,笑吟吟道:
「你身手這麽好,要不要考慮做我的保鏢,月薪十萬,有五險一金,吃住跟我一起,幹得好有獎金。」
我的眼睛瞪得像銅鈴。
十萬!
自己打黑拳這麽久,也才剛賺到十多萬!
這幾天原本還想把這十萬給裴辛。
讓他先救救急。
現在看來,給自己治治腦子還差不多。
「我可以嗎?」
我幾乎馬上想應下來。
又有些不安。
這麽好的事,會落到自己身上?
「當然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復,我心裏一喜。
「大小姐,你今天沒帶保鏢嗎?」
安澄意下巴一擡,指向斜後方的位置。
只見一個坐姿筆直的男人在用餐。
察覺到他們的視線。
轉過臉對安澄意點了點頭。
又看向我,微微頷首。
我對上那雙眸子,心底一個激靈。
這氣勢,內斂沈穩,波瀾不驚。
卻隱著一股令人不敢直視的壓迫。
是個高手。
我心底下了結論。
「平時他都是跟在我旁邊的,今天裴辛來找我,我就讓他跟在暗處了。」
安澄意喝了一口檸檬茶。
6.
婉拒了安澄意送我回家的想法。
回到家時。
我的小電驢已經被安澄意安排人給運回家了。
開啟房門,就見一個人影在沙發上坐著。
再次見到那張臉。
我渾身的血液猶如被凍僵。
一時忘了反應。
「還舍得回來。」
裴辛睨了我一眼。
語氣冰涼,仿佛我們前幾個月的相處都是一場夢。
我唇角牽起一抹嘲諷。
可不就是一場夢。
一場,由裴大少爺親自編織的夢。
「裴少真是好興致,演了五個月的戲,還願意回來看看自己的笑話?」
我將手上的外套搭在掛衣架上。
對待這個渣男沒有絲毫耐心。
但就樂意諷刺他幾句。
「回到這裏,想起自己形象全無、頹廢不堪的樣子,是不是感覺特別惡心?」
說著,我笑了出來。
「想不到堂堂裴家繼承人,為了滿足自己的演員夢,可以做到如此下 賤。」
「實不相瞞,你那張臉,做出可憐樣的時候,像個癩蛤蟆,特別醜。」
裴辛冷凝的表情一寸寸龜裂。
曾經她那麽愛他。
現在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她怎麽敢說他醜!
我在裴辛對面坐下。
瞅著對方的表情,心裏郁積的那口氣總算是順了一點。
「沒事就趕緊滾。」
裴辛張了張口。
「有事也滾。」
「虞音!」
裴辛腦門青筋直跳。
「喊什麽喊,就你大聲!」
我拿起桌上的書就朝他砸了過去。
我手癢得恨不得把裴辛左勾拳右勾拳打成豬頭。
只可惜讓他生在了法制社會。
「你怎麽這麽暴力?」
裴辛側頭躲過,眉頭緊皺。
他認識的虞音,明明自信溫柔大方。
哪裏是現在這個渾身暴躁因子的女漢子?
毫無教養,有如潑婦。
想不明白,他索性不想。
從口袋裏拿出一張銀行卡。
「這裏是一百萬,你去跟澄意道歉。」
「這裏是一份精神分裂癥診斷書,該怎麽做你知道。」
我看著桌上的資料。
雙手緊緊掐著褲腿。
這張白色桌布還是我和裴辛一起挑選的。
現在放著這些所謂的診斷書。
蒼白又諷刺。
良久,我哽著聲音開口:
「等我去道歉了,你是不是就要把我送進精神病院了?」
裴辛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想出國也可以。」
7.
原本我只是試探。
可他竟然毫不避諱。
甚至假意好心地給我兩個選擇。
眼前西裝革履,舉手投足間盡展貴氣的男人。
華麗的外表下。
是爛透了的枯骨。
蛀蟲蠶食著僅存的養分。
又生出數之不盡的分泌物。
人們稱之為金錢、權力。
一瞬間,生理上的惡心讓我一陣幹嘔。
裴辛蹙眉,默默挪了挪位置。
余光見他避之不及的模樣。
我笑出聲。
「五百萬。」
「什麽?」
聽到我獅子大開口。
裴辛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直視他,不松口。
「我頂多給你三百萬。」
五百萬他有。
但憑什麽便宜虞音?
「六百萬。」
我面無表情地加價。
今晚的告白現場他能一擲千金。
怎麽到了封口費卻開始小氣了?
還不是認為我一介貧民,哪裏見過那麽多錢。
在他心裏,給我一百萬都是恩賜。
可笑。
沒見過那麽多錢。
還沒看過霸總小說嗎?
誰家霸總像他裴辛一樣小氣吧啦。
裴辛腦門青筋突突直跳。
「虞音,你別得寸進尺。」
「我是看在過去你對我也算真心的份上,否則,我有一萬種讓你消失的辦法。」
我當然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但談判的時候,不能慫。
「是你欺騙我在先,給我一些精神損失費,於情於理都是應該的。
再者,現在是你在求我辦事。」
裴辛臉色很難看。
「虞音,你藏的可真好。」
「我還以為,你比其他女人至少多了幾分真心,沒想到,連你也是為了錢。」
他的眼神裏透著失望與厭惡。
我臉色一沈。
「裴辛,別拿你的小人之心揣度我。」
「是誰在你假裝破產,一蹶不振的時候守在你身邊?」
「是誰在你半夜做噩夢的時候哄你睡覺?」
「是誰沒日沒夜地跑外賣湊錢給你還債?」
「是誰在你鬧著要吃南城區的李記餛飩時,天沒亮就跑過去給你排隊?」
「這些你都看不到也罷,但你有什麽資格指責我。」
「難道一開始,不是你先開口的給我錢,讓我永遠消失?」
「怎麽,策劃一場告白就耗費幾百萬的裴少,現在開始心疼錢了?」
裴辛被我一番話轟炸得沈默了下來。
良久,他拿出手機。
不多會兒,我就收到了銀行卡到賬的訊息。
裴辛站起身。
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從現在起,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8.
第二天一早。
我被鬧鐘叫醒。
看著鏡中的人。
我有些恍惚。
從前我很愛惜自己的皮膚。
但這段時間,又要早起送外賣,又要去地下角鬥場打黑拳。
回到家還要收拾被裴辛弄亂的家。
顧及他的情緒,照顧他。
所有的事情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
回到家恨不能倒頭就睡。
更想不起護膚這件事了。
因為焦慮和壓力。
我憔悴得與從前不似一個人。
昨天短短一天發生那麽多事。
白天還好。
到了夜裏,情緒根本無從控制。
昨天之前,我是愛裴辛的。
不求回報的愛。
哪怕被人說是戀愛腦。
我只遵從本心,義無反顧。
可這一切都是由對方的騙局而生。
那個辛辛苦苦把我追到手的裴辛。
竟然只是為了惡作劇?
我嗤笑地搖了搖頭。
往好了想。
至少得到了六百萬。
我洗了個澡。
找了個袋子,把裴辛的所有東西都扔了。
這麽一收拾,家裏幹凈多了。
我簡單下了碗面。
吃完化了個妝,戴上一副墨鏡。
就準備出門了。
臨走時,也沒忘把診斷書和銀行卡帶上。
9.
「安小姐,我再次誠摯地向您道歉,對不起。」
裴辛得知安澄意要出門逛街。
剛趕過來,就看到了這一幕。
虞音一個90度鞠躬,態度誠懇。
對面坐著的,正是安澄意。
裴辛頓住腳步。
不知為何,他看著這一幕,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借著其他顧客的遮掩,進了咖啡廳。
在一個較遠的位置坐下。
剛好能看到安澄意的背影和虞音的表情。
另一邊。
安澄意臉上憋著笑。
「你是說,裴辛讓你以精神病人的身份,跟我道歉?」
我點了點頭,拿出那份診斷書。
「短短幾個小時,就準備好了這個。」
安澄意拿起一看,樂了。
「他倒是煞費苦心。」
「那麽,我們偽·精神分裂·虞小姐,還願意當我的保鏢嗎?」
她放下診斷書,順勢拿出合約。
我認真看完合約。
挑起一抹笑容,「當然。」
「那你抽個時間,收拾下東西,就搬來我家吧。」
「不收拾也行,我已經讓人都給你準備好了。」
安澄意期待地看著我簽下名字。
「效率這麽高?」
我有些意外。
安澄意煞有介事地點頭,「你的性格跟我很對味。」
「於光赫太無聊了。」
聞言,我擡起眼皮。
看向斜後方的人。
那便是安澄意的保鏢,於光赫。
對方的視線從咖啡廳掃到窗外的人流。
似乎隨時在評估可能的危險。
在察覺到視線的瞬間。
他立即轉過頭來。
不偏不倚地看向我。
我倒是不太驚訝他這麽敏銳。
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
同樣坐在那個方向的裴辛。
端起來的咖啡,怎麽也喝不下一口。
她看見他了。
果真信守承諾,將他當成了陌生人。
裴辛只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看到過虞音這樣的眼神。
清淩淩的一眼,似乎萬物都在眼中。
卻都不留片刻。
他是因為什麽而開始追求虞音的呢?
裴辛看著咖啡上的拉花思索。
好像就是因為這一眼。
他想讓那雙眼睛被自己占據。
充滿他的身影,最好是只有他。
裴辛皺起眉。
澄意已經回來了。
他應該盡快將這些無關緊要的情緒拋掉。
10.
「澄意,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愛喝生椰拿鐵。」
冷不丁冒出來的聲音。
讓相談甚歡的我們一下卡了殼。
「你怎麽在這?」
安澄意收起笑容。
她不待見的態度讓裴辛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
「澄意,她都跟你說了吧,昨天的事真的是一場誤會。」
裴辛自來熟地拉來一把椅子坐下。
我們坐的是個雙人位,桌子不大。
裴辛只能在中間坐下。
盡管他努力遠離我。
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還是不可避免地進入我的鼻腔。
我端起咖啡快速喝了一口。
苦澀蔓延至心口。
我垂下眼瞼。
恍然發現。
裴辛第一次請我喝的咖啡,就是生椰拿鐵。
原來是別人喜歡的。
「你說這個?」
安澄意拿起那份診斷書。
臉上似乎帶笑,卻不見溫度。
裴辛開口,欲說些什麽:
「澄意,這件事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你是怎麽認識虞音的?」
裴辛早就編好了回答:
「在餐廳吃飯,她當時是那裏的服務員,上菜的時候不小心把我的衣服弄臟了。」
我擡起頭。
他面不改色,仿佛這就是事實。
而事實是,當時裴辛喝了酒沒站穩。
撞到了我,把我的衣服弄臟了。
那時他還是貴圈公子哥,紳士有禮。
他十分客氣地與我道歉,並讓人送了一套衣服過來。
安澄意看了我一眼,繼續問:
「你一見鐘情,開始追求她?」
「後來偶爾見過幾次,都是她主動的。」
笑話,分明都是他主動的。
「所以她主動把自己有精神分裂也告訴你了?」
裴辛一頓,「她纏的我不耐煩,一直說要做我女朋友,對我毫無保留。」
我捏緊杯子,克制住要扇他的動作。
「既然她喜歡你,為什麽告訴你她有精神分裂?是想把你越推越遠嗎?」
裴辛一滯。
「如果不是她告訴你的,那就是你主動查的,但據我所知,虞音從未做過相關測試和診斷。」
安澄意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謊話連篇啊裴辛。」
「幾年不見,你竟然變得這麽蠢。」
「你給她做一份假證明,可當心人家把你打的滿地找牙,你都沒處說理。」
我楞楞地看著安澄意。
心底的暖流流入四肢百骸。
我沒想到她會這麽維護我。
再看裴辛,臉色臭的熏人。
裴辛冷冷地盯著我。
似乎想讓我為他說句話。
我放下咖啡。
在杯墊上發出清脆一聲。
「你讓我道歉,我道了。」
「我們的關系止步於此。」
11.
裴辛眼裏閃過錯愕。
他是讓她道歉沒錯。
可現在的結果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虞音到底給澄意灌了什麽迷魂湯?
裴辛急於解釋。
目光忽然瞥到桌子上的私人保鏢聘用合約。
乙方竟然是虞音?!
「你要找她給你當保鏢?!」
裴辛不敢置信。
就虞音那小胳膊小腿的,風一吹就倒。
澄意為了跟他置氣。
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
裴辛說得很大聲。
霎時,咖啡廳裏的所有人都往這看了過來。
裴辛顧不上尷尬。
他覺得虞音瘋了。
安澄意也瘋了。
「她這幅隨時都要倒地的樣子,怎麽給你當保鏢,澄意你要是需要,我這邊有很多!」
不等安澄意說話。
裴辛又看向我。
眼裏滿是指責。
「你從我這撈了好處,還要算計澄意?」
「虞音,以前我怎麽沒發現,原來你心機這麽重!」
想起虞音剛從自己這裏撈了六百萬。
裴辛對虞音的厭惡就又多一分。
安澄意正要說話。
我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我可以。
旋即看向裴辛,嘴角牽起一抹嘲諷。
「裴少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忘了我是在武館長大的?」
「也是,就算記得,也不會相信我一個女孩子會練得一身武術。」
「需要我在你身上,實戰演練一下嗎?」
裴辛被我嘲諷的眼神看得皺眉,依舊不屑。
「你就算學過那麽幾招,也不過是花架子,還想保護澄意?別真有危險,還得澄意保護你。」
我嗤笑一聲。
「你的眼界真是跟蒼蠅一樣,只能看到狗屎和垃圾。」
「怪不得你爸還不把大權交給你。」
和他在一起這麽久。
我自然知道說什麽最戳他痛處。
果然,裴辛臉色驟變。
但當著安澄意的面。
他又無法說出我拿了他六百萬的事。
一時無法反駁我。
「你沒資格質疑我是否能夠勝任保鏢。」
「至於我能不能護住安小姐。」
我笑容微斂,「裴少這麽在乎安小姐,便不該詛咒安小姐會出事。」
說罷,我當著裴辛的面。
在合約上一筆一劃簽下我的名字。
12.
簽完合約。
安澄意迫不及待地帶著我在商場裏掃蕩。
「看上什麽就拿,我報銷,算是入職福利。」
我眼睛一亮。
不愧是大小姐,這待遇也太好了!
購物果然是調節情緒的最佳辦法。
一通買買買下來。
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幹活也有勁了。
原本以為,我會上演拿著一堆購物袋跟在大小姐後面的場景。
畢竟電視劇都是這麽演的。
但是大小姐買的多。
全都讓店員送到家裏去了。
我的雙手輕輕松松。
當晚,我就在大小姐家住下了。
家裏的防備顯然不如在外面。
我和於光赫都住在一樓。
大小姐住在樓上。
第一次當保鏢,我還有幾分激動。
但躺上床,沒一會兒也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早晨六點。
我開啟房門。
隔壁同時傳出開門聲。
我側頭看去:「早。」
於光赫點了點頭,便轉身出門了。
對方沈默得出乎意料。
昨天一天下來,基本沒聽見他說過話。
「倒是很符合沈默內斂的高手模樣。」
我搖了搖頭,也走出門。
我在小區裏慢跑,沒一會兒竟然看見了於光赫。
習武之人會保持健身的習慣。
在沒有送外賣前,我也是這麽自律的。
現在當上了保鏢,自然要每天鍛煉。
以保證自己隨時保持在最佳狀態。
六點四十。
我回到別墅。
洗個澡又化了個淡妝,已經快七點半了。
工作表是跟著大小姐的作息表來的。
大小姐七點半起床,十一點睡。
現在正好是吃早飯的時間。
八點半,我們三人坐車前往公司。
司機的工作也是由於光赫代勞。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雙份薪金。
很快到了公司。
這似乎是大小姐第一次在公司露面。
還沒下車我就看到兩排黑西裝的人站得整整齊齊。
車停穩,我率先開啟車門,迎接大小姐。
「歡迎小安總!」
迎接的眾人一齊彎腰,大聲喊道。
我和於光赫站在大小姐身後。
心底一陣咋舌。
這排場,還好我穿了正裝。
我瞥了一眼於光赫。
他依舊一身黑西裝,耳朵上掛著通訊耳機,一派淡然。
跟韓劇裏的高顏值保鏢一個樣。
顯然接受良好。
在公司的時間很無聊。
我和於光赫都是坐在一個獨立的辦公間裏。
旁邊就是秘書辦公室。
但幹坐著啥也不幹就有十萬的薪金。
做夢我都要笑醒。
不過大小姐交代了。
我們幹什麽都行,只是需要待在公司。
13.
期間,幾個秘書都來給我們送了零食小吃。
她們不太敢跟於光赫那個面癱說話。
於是都來跟我聊天。
旁敲側擊地問於光赫是誰。
我喝著奶茶,心情很好。
「他是保鏢,姓於。」
得到答案的秘書也不意外。
那副模樣一看就是。
又興沖沖地問起我。
「我也是保鏢。」
秘書頓時眼冒星光。
「那你一定很厲害!」
「可以讓我摸一摸肌肉嗎?」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讓摸了。
我是薄肌肉,繃緊肌肉時,反而是筋骨很明顯。
秘書的驚嘆聲讓我有些臉紅。
好像余光裏看到於光赫也往這邊看了一眼。
不過很快又收回視線,繼續看書去了。
這時,一個秘書捧著一束花過來了。
我交代過。
凡是外面給大小姐的東西,都要經過我和於光赫的手。
「謝謝,我一會兒給安總送過去就行。」
我接過花,檢查了一番。
沒有異樣。
我看向於光赫。
「你要再看一眼嗎?」
於光赫擡眸看了一眼,而後搖了搖頭。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說花沒問題。
我敲響大小姐辦公室的門。
「進。」
「安總,您的花。」
安澄意看檔的視線往上擡。
「誰送的?」
我看了一眼卡片上的留言。
「裴辛。」
安澄意皺起眉。
「拿去樓下扔了吧。」
我應下,便坐電梯下了樓。
垃圾桶旁。
「住手!」
14.
裴辛搶過花,怒視我。
「虞音,上一次你把花摔了,破壞了我的告白,現在還要把我送給澄意的花扔掉,你怎麽這麽惡毒!」
我手上一使勁,將攥著我的手甩開。
「花是我們安總讓扔的,你有任何意見,我可以代為轉達。」
說罷,我轉身走向公司大樓。
「虞音,錢我也給你了,還要纏著不放,你的吃相未免太難看!」
裴辛冷冷一笑。
我頓住腳步。
握緊拳頭,努力克制著一拳打爆他的念頭。
裴辛看著虞音單薄的背影。
驀地想起他們剛在一起時,虞音在廚房給他做飯。
他就站在她身後,看著這個身影忙前忙後。
溫馨的畫面讓人心中熨帖。
而現在,溫馨不再,只余諷刺。
裴辛眼眸一暗。
掩飾情緒般地又刺了一句:
「怎麽,被我說中,沒話說了?」
「你接近澄意,不就是想離間我和澄意,讓我回心轉意,我告訴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我深吸一口氣。
轉過身。
雙眸上下掃視裴辛。
「如果是金子,或許還值得我纏著。」
「可惜,鋁合金不是金。」
成功看到裴辛吃屎一樣的表情。
我唇角劃開一抹嘲笑,揚長而去。
裴辛氣得一腳踢向垃圾桶。
「艹!」
旁人看過來的視線讓裴辛臉色又黑了幾分。
電梯門即將關閉的瞬間。
一只手伸了進來。
裴辛抱著他的花,臭著臉進來。
一路沈默。
電梯快到的時候。
裴辛低聲開口。
「你最好不會做什麽對澄意不利的事情,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我直接當耳旁風。
裴辛親自抱著花見了安澄意。
結果走的時候,臉色比來時更差。
接下來的每一天。
都會有一束花送到安澄意辦公室。
但那些花不是被安澄意送給秘書,就是被扔了。
15.
成為大小姐保鏢的第三十七天。
我以助理的身份陪大小姐參加裴老爺子的70大壽。
宴會廳二樓。
裴辛與幾個公子哥站在一處聊天。
「裴哥,明天就要上任董事長了吧?到時候不跟哥幾個慶祝慶祝?」
裴辛端著酒杯,聞言隨意地笑笑。
目光在樓下遊走。
澄意應該來了吧?
「欸,那不是裴哥前女友嗎,她怎麽也來了?」
裴辛迅速看過去。
果然看到穿著禮服的虞音站在安澄意身邊。
她怎麽也來了?
裴辛唇角一挑。
呵,就說她是放不下自己。
我眼神不時掃過周圍。
雖然這賴恩保很足。
但匯聚了這麽多大佬,難保不會有意外。
我察覺到視線,擡頭看去。
對上裴辛那帶著幾分得意的眼神。
我無語地移開視線。
他不會要以為,我是專門為他而來的吧?
沒一會兒,裴辛走了下來。
他笑吟吟地同安澄意打招呼。
「澄意,你來了。」
說罷,眼神掃到我身上。
我看著一旁的點心,不予理會。
安澄意同他點了點頭,態度冷淡。
這麽些天,裴辛早就適應了安澄意的不待見。
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期待澄意答應他的那一天。
這時,有人與他們打招呼。
安澄意對我使了個眼神。
示意我自己休息會。
我點點頭,走到一旁。
視線時刻追隨大小姐。
沒一會兒,壽星上台致辭。
所有人都端著酒杯註視著台上的裴老爺子。
裴老爺子講了一大堆廢話。
又讓裴辛上台,宣布裴辛不日將繼任裴氏集團董事長。
台下一陣喝彩。
我掃視一圈。
目光在一個服務生身上頓住。
這個人眼睛死死地盯著裴辛二人。
看不清眼底的情緒,但直覺告訴我,大事不妙。
我悄然走到大小姐身邊。
「要出事了。」
16.
話落的瞬間。
宴會廳陷入一片漆黑。
大小姐嚇了一跳,下意識抓住我的手。
低聲問我:「怎麽回事?」
「疑似刺殺,目標——」
我頓了頓,「裴辛。」
雖然那個人盯著兩個人,但結合現在的情況。
針對裴辛的可能性更大。
光亮消失,所有人都不免有些慌亂。
一時間,宴會廳嘈雜無比。
主持人還在安撫大家。
我拿出包包裏的手機,開啟手電筒。
借著光,我看到幾道黑色人影快速往台上趕。
是裴家的保鏢。
裴辛也護著老爺子往下走。
卻正好對上沖上來的服務生。
一道寒光閃過。
服務生手中握著匕首猛地劃向裴辛的脖子!
我瞳孔一縮。
迅速搶過大小姐手中的酒杯砸了過去。
酒杯質素很好。
穩穩砸中服務生的手腕,摔到地上才碎開。
服務生的匕首一偏。
但依然劃傷了裴辛的肩膀。
裴辛反應也算快,一腳踹向服務生。
旋即服務生被趕來的保鏢控制住。
一擊不中,事情到此,已成定局。
我護著大小姐往外走。
也就沒看到裴辛追過來的視線。
17.
我們到門口時。
於光赫正在往裏走。
他看了我們一眼,確認我們安全。
才開口詢問:「發生什麽事了?」
我示意他到車上再說。
車廂裏。
大小姐還算鎮定。
「沒想到裴爺爺七十大壽會發生這樣的事。」
「虞音,這下子,裴辛可是要記你一輩子了。」
我可不要他記一輩子。
「我也不過扔了個杯子。」
「你扔的也太準了,找你當保鏢果然沒錯。」
「今天護駕有功,走,帶你吃大餐去。」
我哭笑不得。
最後,不僅吃了大餐。
大小姐還帶著我掃蕩了一圈金店。
18.
第二天,關於裴辛遇刺的訊息就在圈子裏傳開了。
大小姐得到的訊息是,那個服務生是裴辛父親的私生子。
前兩天,私生子的母親因為裴辛父親死了。
所以私生子想讓他也嘗嘗失去親人的滋味。
裴老爺子震怒,直接將裴父和私生子都送進了監獄。
聽到最後,我一陣咋舌。
「裴老爺子雷厲風行啊。」
私生子進監獄那是肯定的。
但裴辛父親也進去了,就出乎我的意料了。
大小姐搖搖頭,「裴老爺子一直瞧不上裴叔叔的所作所為。」
至於是什麽所作所為,就不得而知了。
我直接腦補了一百萬字的長篇小說。
19.
再見到裴辛時,正好我在休假。
我出門晨跑,回來的時候才發現裴辛在樓下等了一夜。
一段時間不見,他憔悴了很多。
「虞音。」
裴辛看著我,卻久久說不出話來。
「沒事就滾。」
「我……」
「有事也滾。」
見我要走,裴辛急忙掏出一張支票。
「這是一個億。」
成功地留住了我。
「虞音,你救了我,這是你應得的……」
他還想勸說我收下,卻不料我毫不抗拒地接過。
裴辛卡了一下,而後緩緩露出一抹笑容。
「謝謝你,虞音。」
我檢視著支票的真偽,「確定能兌換出來吧?」
裴辛想起自己以前連五百萬都摳摳搜搜,不由有些尷尬。
只能幹巴巴地吐出一個字:「……能。」
「行。」
我轉身上樓。
「等等。」
我頓住腳步。
裴辛幾次張口,卻又咽了回去。
最後都化為三個字:「對不起。」
我轉過身,看著他一字一句道:
「你確實對不起我。」
「但這句道歉,不應該建立在我救了你的基礎上,就算我沒救你,你也對不起我。」
裴辛在原地站了很久。
良久,他自嘲一笑。
他曾以為自己與父親是不一樣的。
如今看來,何止一樣。
20.
我實作了財富自由。
但我依舊待在大小姐身邊。
誰讓大小姐一言不合就給人買金子呢?
這天,我提著一大袋金飾跟在大小姐身後。
大小姐知道我不怎麽戴首飾。
所以很少送我其他類別的珠寶。
大多是純金的首飾。
突然,我眼眸一瞇。
前面有個人快步走了過來,眼見就要撞到大小姐。
我趕忙拉過大小姐。
下一秒,手中的袋子一輕。
「靠,偷到你姑奶奶頭上來了。」
我甩出一顆鋼珠,正中極速奔跑的小偷膝彎處。
「啊!」
小偷倒地。
大小姐兩眼放光。
「虞音我要學這個!」
我忍俊不禁。
將小偷送到警局後。
陰了一上午的天空晴了。
太陽高懸,此後人生坦蕩,廣袤遼闊。
(全文完)
免費全網正選!
歡迎原處分享轉發,禁止復制搬運。
免費完結正選,木子求個:點贊,關註,收藏,評論…愛你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