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愛吃番茄 ■素材：李宏
（本人用第一人稱寫故事，素材有原型，但情節有所演繹，請勿對號入座！）
1993年7月15日，我，李宏，剛剛從師範大學畢業，懷揣著滿腔熱血和對未來的憧憬，踏上了前往偏遠山區小學任教的火車。說實話，當時我心裏還是有點兒忐忑的。畢竟，從小在城裏長大的我，對山區的生活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我記得那天，我背著一個大包小包，踩著坑坑窪窪的山路，走了整整半天才到達目的地——青山村。遠遠望去，幾間低矮的土坯房零星地散落在群山環抱中，裊裊炊煙升起，倒是有幾分世外桃源的意味。
「哎呦，可算是到了！」我長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這時，一個操著濃重口音的聲音傳來：「你就是新來的李老師吧？」
我循聲望去，只見一個中年男子，穿著樸素的藍色中山裝，笑呵呵地朝我走來。「是啊，我是李宏。請問您是。。。。。。」
「我是村長王大山。歡迎你來到青山村！」他熱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來來來，我帶你去學校看看。」
說實話，我當時還真有點兒受寵若驚。我原以為會受到冷遇，沒想到村長親自來迎接，這讓我心裏暖暖的。
跟著王村長穿過幾條小路，拐了幾個彎，我們終於來到了學校。說是學校，其實就是幾間破舊的平房，墻上的標語「知識改變命運」已經褪色得快要看不清了。
「李老師，條件是差了點，希望你別嫌棄啊。」王村長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我趕緊說：「沒事沒事，能為山區的孩子們做點事，我覺得很有意義。」
聽我這麽說，王村長笑得更開心了：「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來，我帶你去見見其他老師。」
就這樣，我在青山村小學開始了我的教書生涯。說實話，剛開始那段時間，我還真有點不適應。教室裏沒有空調，夏天悶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冬天又冷得要命，孩子們的手都凍得通紅。但看著孩子們渴求知識的眼神，我心裏那點兒小抱怨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我記得有一天，我正在講台上講課，忽然聽到教室後門「吱呀」一聲輕響。我扭頭一看，只見一個年輕姑娘正悄悄地溜進教室，坐在了最後一排。
那姑娘長得可真俊啊！大眼睛，高鼻梁，皮膚白皙得像是會發光似的。她穿著一件粉色的碎花連衣裙，紮著兩條麻花辮，清純得不像話。
「這位同學，你是。。。。。。」我有些疑惑地問道。
那姑娘站起來，有些局促地說：「李老師，我叫楊玉秀。我。。。我想來聽聽課，可以嗎？」
我一聽，心裏樂開了花。能有人主動來聽課，這不正是我們老師最希望看到的嗎？「當然可以！歡迎歡迎！」
就這樣，楊玉秀開始經常來我的課堂旁聽。漸漸地，我發現村裏的年輕小夥子們總是在放學後在校門口徘徊，眼巴巴地望著教室的方向。
有一天，我忍不住問了問隔壁的老王老師：「老王啊，這些小夥子們怎麽回事？天天在校門口轉悠。」
老王嘿嘿一笑：「李老師，你還不知道吧？那些小夥子們都是沖著楊玉秀來的。她可是咱們村的村花，追求她的人能從村東排到村西呢！」
我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呢！不過說實話，我心裏還真有那麽一絲絲失落。我還以為楊玉秀是對我有意思呢，沒想到人家只是單純地想學習。哎，我這人啊，就是愛胡思亂想。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我和楊玉秀也漸漸熟悉了起來。她經常找各種借口來學校，有時候是問問題，有時候是幫忙整理教室。每次見到她，我心裏都會莫名其妙地「砰砰」直跳。
我心裏暗想：「李宏啊李宏，你可別犯傻。人家楊玉秀可是村花，哪兒會看上你這個窮教書匠？」
然而，命運就是喜歡和人開玩笑。
那是9月的一個夜晚，我正在批改作業，忽然聽到窗外「沙沙」的響動。我心裏一驚，這大半夜的，該不會是小偷吧？
我壯著膽子走到窗邊，猛地拉開窗簾。結果，我差點沒嚇得魂飛魄散——只見楊玉秀正趴在我的窗台上，眼淚汪汪地看著我。
「楊。。。楊玉秀？你這是幹嘛？」我結結巴巴地問道。
楊玉秀抽泣著說：「李老師，求求你救救我！」
我趕緊把她拉進屋裏，倒了杯水給她：「別哭別哭，有什麽事慢慢說。」
楊玉秀喝了口水，稍稍平靜下來：「李老師，我爸媽要把我嫁給隔壁村的富二代。可我不喜歡他，我。。。我想離開這裏。」
我聽了，心裏一陣紛亂。楊玉秀這是。。。這是要和我私奔嗎？
「那。。。那你想怎麽辦？」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楊玉秀擡頭看著我，眼神中充滿了期待：「李老師，你能不能幫我離開這裏？我想去縣城找工作。」
我心裏「咯噔」一下，原來不是要和我私奔啊。不過轉念一想，這樣也好，至少不會背上拐帶未成年人的罪名。
「行，我幫你。」我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不過我們得快點，天亮前得離開村子。」
就這樣，我和楊玉秀連夜逃離了青山村。說實話，那一路真是驚心動魄。我們避開村裏的狗，躲過巡邏的村民，好不容易才走出了村子。
在漆黑的山路上，楊玉秀緊緊地抓著我的手，我能感覺到她的害怕和不安。我輕聲安慰她：「別怕，有我在呢。」
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走了幾個小時。天邊開始泛白，我們終於看到了通往縣城的公路。
就在這時，楊玉秀的手機突然響了。她看了看螢幕，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是。。。是我爸。」
我心裏「咯噔」一下，完了，該不會被發現了吧？
楊玉秀接起電話，支支吾吾地說了幾句，然後突然楞住了。她放下電話，一臉茫然地看著我：「李老師，我爸說。。。說他們根本沒有要我嫁人。是我誤會了。。。。。。」
我聽了，差點沒一個趔趄摔倒。這麽說，我們這一路的逃亡，其實是一場烏龍？
「那。。。那現在怎麽辦？」我有些尷尬地問道。
楊玉秀低下頭，小聲說：「李老師，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我想回去。」
我點點頭，心裏卻五味雜陳。說實話，經過這一夜的逃亡，我對楊玉秀的感情已經不一樣了。可是現在。。。唉，算了，還是先把她安全送回去吧。
我們搭了個順風車，回到了青山村。剛進村，就看到村民們圍在村口，一個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玉秀回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頓時人群沸騰了。
楊玉秀的父母沖上來，緊緊抱住了她。我站在一旁，心裏忐忑不安，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一切。
讓我沒想到的是，楊玉秀的父母不但沒有責怪我，反而對我千恩萬謝。
「李老師，謝謝你照顧我們家玉秀啊！」楊玉秀的父親握著我的手說，「要不是你，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我一頭霧水：「啊？這。。。這是怎麽回事？」
原來，昨晚楊玉秀離家出走後，她父母急得四處找人。他們擔心楊玉秀一個人在外面會遇到危險，所以when我跟楊玉秀一起回來時，他們反而松了一口氣。
這下我可真是哭笑不得了。本以為會被罵個狗血淋頭，沒想到反而成了「英雄」。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我以為一切都平息了的時候，村裏開始流傳起了各種流言蜚語。
「聽說了嗎？李老師半夜拐走了楊玉秀！」
「可不是嘛，我早就看出來李老師對楊玉秀有意思了。」
「這李老師，看著斯斯文文的，沒想到是個色狼啊！」
這些話傳到我耳朵裏，我心裏可難受了。我明明是好心幫忙，怎麽到頭來反倒成了壞人？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楊玉秀居然也開始躲著我。每次在村裏遇到，她都低著頭快步走過，連個招呼都不打。
終於有一天，我忍不住攔住了她：「玉秀，你為什麽躲著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楊玉秀擡起頭，眼圈紅紅的：「李老師，對不起。我。。。我不該讓你卷入這件事。現在村裏人都在說你的閑話，都是我的錯。」
我一聽，心裏更難受了：「玉秀，你別這麽說。我幫你是自願的，不怪你。」
楊玉秀搖搖頭，咬著嘴唇說：「李老師，為了你好，我們以後還是少來往吧。我。。。我已經跟村裏人說了，是你始亂終棄。。。。。。」
我聽了，如遭雷擊。我沒想到，楊玉秀為了保護我，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玉秀，你。。。你為什麽要這麽說？」我聲音顫抖著問道。
楊玉秀低下頭，小聲說：「李老師，你是老師，要是村裏人知道你半夜帶著學生私奔，你的工作可就保不住了。還不如讓他們覺得你是個負心漢，至少不會影響你的工作。。。。。。」
我聽了，心裏五味雜陳。楊玉秀的用意我明白，可是這樣一來，我在村裏的名聲可就徹底毀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過得可真是不好受。村裏人看我的眼神都變了，有鄙視的，有嘲笑的，還有同情的。我走在村裏的小路上，總能聽到背後傳來竊竊私語。
有一天，我實在受不了了，跑到村長家裏，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村長聽完，笑著拍了拍我的肩膀：「李老師啊，你這人真是太實在了。其實我們早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我一楞：「啊？那你們為什麽。。。。。。」
村長嘆了口氣：「你也知道，咱們農村人就喜歡瞎操心。大家看你和玉秀走得近，就想著撮合你們倆。誰知道你們倆這麽不開竅，非得整出這麽一出戲來。」
我聽了，哭笑不得。原來這一切都是村民們的一場「好意」啊。
「那。。。那現在怎麽辦？」我有些茫然地問道。
村長笑呵呵地說：「還能怎麽辦？該幹嘛幹嘛唄。你安心教書，玉秀該幹啥幹啥。至於你們倆的事，順其自然吧。」
就這樣，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我繼續在學校教書，楊玉秀也開始在村裏的超市幫忙。日子一天天過去，村裏人對這件事的議論也漸漸平息了。
有一天下午，我正在批改作業，忽然聽到教室門口傳來輕輕的腳步聲。我擡頭一看，是楊玉秀。
「李老師，我。。。我能進來嗎？」她怯生生地問道。
我點點頭，示意她坐下。楊玉秀坐在我對面，低著頭擺弄著手指，欲言又止。
「有什麽事嗎，玉秀？」我輕聲問道。
楊玉秀深吸一口氣，擡起頭看著我：「李老師，對不起。我不該說你始亂終棄。。。我只是想保護你，沒想到反而傷害了你。」
我看著她真誠的眼神，心裏的那點兒芥蒂瞬間煙消雲散了。「沒事的，玉秀。我明白你的用意。」
楊玉秀眼圈紅紅的：「李老師，你真的不怪我嗎？」
我笑了笑：「怎麽會怪你呢？要不是你，我可能早就離開這裏了。」
聽我這麽說，楊玉秀眼睛一亮：「那。。。那你是說，你決定留下來了？」
我點點頭：「是啊。經歷了這次事情，我反而更喜歡這裏了。這裏的人們雖然有時候愛瞎操心，但是心地都很善良。我想繼續為這裏的孩子們做點事。」
楊玉秀聽了，眼中閃過一絲喜悅，但很快又黯淡下來：「李老師，那。。。那我們以後。。。。。。」
我明白她的意思，輕聲說道：「玉秀，你還年輕。我們現在還是保持朋友關系吧。等你再長大些，如果你還。。。。。。」
我話還沒說完，楊玉秀就紅著臉點了點頭：「嗯，我明白了，李老師。我。。。我會等你的。」
就這樣，我和楊玉秀之間達成了一種微妙的默契。我們依舊經常見面，但都保持著適當的距離。村裏人看我們這樣，也漸漸不再多嘴了。
時光飛逝，轉眼間就是新學期開學的日子。這天早上，我剛走進校門，就看到操場上站滿了學生和家長。
「李老師來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頓時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我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這時，村長走上前來，笑呵呵地說：「李老師啊，大家夥兒有個決定想告訴你。」
「什麽決定？」我好奇地問道。
村長清了清嗓子，大聲說道：「經過大家一致同意，我們決定推薦你當咱們學校的校長！」
我聽了，驚得說不出話來。我？當校長？這。。。這也太突然了吧？
看我發楞，村長又說道：「李老師，你別覺得突然。其實大家早就有這個想法了。你為學校做了這麽多，大家都看在眼裏。再說了，你現在可是咱們村的‘女婿’了，當這個校長再合適不過！」
此話一出，全場哄堂大笑。我的臉「唰」地一下就紅了，趕緊偷瞄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楊玉秀，只見她也是滿臉通紅，低著頭不敢看我。
我深吸一口氣，環顧四周。操場上，學生們期待的眼神，家長們信任的目光，還有楊玉秀含情脈脈的凝視。。。。。。我忽然覺得，這裏就是我的家，是我奮鬥的地方，是我人生的舞台。
「好，我接受！」我堅定地說道。
頓時，操場上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我站在那裏，心中充滿了感動和責任感。我知道，從今以後，我不僅僅是一名普通的老師，更是這個學校、這個村子的希望。
回想起半年前那個義無反顧陪楊玉秀「私奔」的夜晚，再看看現在歡聚一堂的場面，我不禁感慨萬千。生活就像一本書，充滿了意想不到的情節。但只要我們懷著真誠的心，保持對生活的熱愛，就一定能寫出屬於自己的精彩篇章。
站在操場上，看著眼前這一張張熟悉的面孔，我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我知道，無論未來會遇到什麽樣的挑戰，只要有這些可愛的人們在身邊，我就有勇氣繼續前行。
而楊玉秀，我相信她會是我人生道路上最美的風景。等她再長大些，等我們都準備好了，我們的故事，一定會有一個更美好的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