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這東西,有時候真叫人捉摸不透。誰能想到,我一個青島的城裏姑娘,會在濰縣插隊時遇見我的真命天子?更沒想到的是,這個讓我魂牽夢縈的人,竟是個樸實的小木匠。
1969年的冬天,我跟著知青隊伍來到濰縣插隊。那時候,我還是個不諳世事的黃毛丫頭,滿腦子都是革命理想,以為自己能在農村幹出一番事業來。
"小同誌,你這手也太嫩了。"生產隊長看著我泡得發白的手掌,搖頭說道,"得找個輕省點的活計。"
就這樣,我被分到了農具房當幫工。說是幫工,其實就是給老師傅打打下手,記記賬。農具房裏常年彌漫著木屑和油漆的味道,一開始我還有點不習慣,後來倒也適應了。
正是在這兒,我遇見了王木匠。
"小李,幫我拿下鋸子。"他總是這麽輕聲細語地說話,一點架子都沒有。
王木匠比我大五歲,是村裏數一數二的手藝人。那雙布滿老繭的手,能把一塊粗糙的木頭變成精致的家具。看他幹活時的專註勁兒,倒真有幾分藝術家的味道。
"王師傅,你這手藝真好。"我由衷地贊嘆。
他不好意思地搓搓手:"嗐,都是老一輩傳下來的,算不得什麽。"
慢慢地,我發現自己總是不自覺地偷看他。看他認真工作時微皺的眉頭,看他用刨子打磨木料時的沈穩,看他跟村裏人說笑時露出的憨厚笑容。
"小李,你這是看上我們木匠了?"老孫頭打趣道。他是農具房的老師傅,看得明白。
我紅著臉:"瞎說什麽呢!"
可心裏卻像被人看透了似的,撲通撲通直跳。
1970年春節前,村裏要翻修祠堂。王木匠負責做新的桌椅板凳。我主動請纓幫忙,美其名曰學習木工技術,其實就是想離他近些。
"這活不好幹,你一個姑娘家......"他有些猶豫。
"我力氣大著呢!再說了,總得學點手藝不是?"我瞪大眼睛看著他。
他被我逗笑了:"那行,你想學我教你。"
就這樣,我成了他的徒弟。他教我認木料,教我用工具,教我打磨拋光。有時候不小心把手劃破了,他就趕緊掏出隨身帶的藥粉給我撒上。
"你這人心咋這麽細呢?"我問他。
"幹木工的不細心能行嗎?"他認真地說,"這跟過日子是一樣的,都得用心。"
這話說得我心裏一動。
臘月裏,村裏來了個說媒的。給我說的是縣城供銷社的會計,家境殷實,年齡也合適。
"閨女,這門親事不錯。"我爹托人捎信來,言下之意是讓我答應。
我心裏難受,整宿整宿睡不著覺。王木匠看出我的心事,卻什麽都沒說,只是默默地把活兒都攬到自己身上,讓我多休息。
"你說,人這一輩子該咋過?"有天傍晚,我突然問他。
他楞了一下,放下手裏的木料:"要我說啊,還是得隨心。勉強不來的事,做了也不會快活。"
我點點頭,第二天就讓人回絕了那門親事。
又過了幾個月,趁著他來我住的知青點修門,我終於鼓起勇氣表明了心意。
"你可想清楚了?"他神色認真地問,"我就是個農村木匠,給不了你什麽好生活。"
"我想得可清楚了。"我直視著他的眼睛,"咱倆在一起,一定能過出好日子。"
就這樣,我們結婚了。婚禮很簡單,就是在村裏辦了幾桌酒席。可我穿著借來的紅棉襖,心裏比蜜還甜。
日子過得清貧但溫暖。他手藝好,活兒接得多,我也在生產隊幹得起勁。漸漸地,我們添置了新家具,蓋了新房子。1978年,我們有了女兒,他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親手給閨女做了個搖籃。
"這手藝活兒,等閨女大了,得教給她。"他說。
我笑他:"你忘了我這個徒弟啦?"
"你啊,是我最出色的徒弟。"他摸摸我的頭,笑得溫柔。
轉眼到了2008年,我們都退休了。那年,我帶他回了趟青島老家。站在海邊,看著落日,他突然說:"還是你眼光好,當年要是嫁給那會計,哪有這麽多年的恩愛?"
"就你嘴甜。"我笑罵道,心裏卻暖暖的。
如今,我們都老了。他的手藝還在,只是動作慢了許多。但每次看他做木活時的專註神情,我還是會想起五十年前那個冬天,想起農具房裏木屑紛飛的日子。
[人生就是這樣,看似偶然的相遇,卻是命運最好的安排。那個樸實的小木匠,用他的一雙巧手,不僅雕刻出美好的家具,更雕刻出了我們這一輩子的幸福。]
有人說我們這代知青,為了理想付出太多。可我覺得,正是在那個特殊的年代,我找到了真愛,過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女兒常笑我們:"爸媽,你們這愛情故事,比電視劇還好看呢!"
是啊,這就是我的知青歲月,我的愛情故事。它註定會永遠留在我的記憶裏,成為我一生中最珍貴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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