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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以「媽,你是穿越者吧」為開頭寫一個故事?

2021-01-07心靈

【我和娘親走天下】

「非親生母女 雙穿書 全文無虐走沙雕」

「娘親,你是穿越者吧?」憋了好久的我,終於問出來了這句話。

容韞正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結果差點沒噎個半死。

「fuck!!離兒難道你也……」

「踏破鐵鞋無覓處啊……」我眸中含淚,抱緊了容韞。

容韞還處於驚呆狀態,萬萬沒想到啊沒想到,穿書竟然能碰到老鄉……於是也不禁抱緊了我。

1.

我是蔣雪梨,一名大三女學生,在一天熬夜時偶然看了一篇狗血虐戀小說【清冷仙君的心尖寵】,結果被其腦殘程度震驚而手一松被自己一手機砸了個狠,然後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我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身處異地。

我掐指一算,這個套路絕對是穿書了。但是太艹了吧,這麽草率的嗎?

論穿書者的第一步是幹什麽。

當然是先得確認自己是誰啊!

我直起身子,才發現自己身處一片廢墟之中,這裏暗無天日,方圓幾裏全是屍體,只有我一個活人站在這裏,顯得突兀極了。

這些屍體的死法不一,千奇百怪,而且身上的服飾各異,有的像是仙界正道之人的淺素系服飾,有的是別具魔族特色的深暗系服飾,還有的是一種十分奇葩的五顏六色系服飾,應該是妖界之人?

雖然我是學解剖的,但是第一次看到這血流成河的屍山,還是有點瘆得慌。

奇怪的是,我發現我一身青衣,上面還有大片血汙,雖然有點腰酸背痛,但是身上並無所傷,也感受不到身上的法力波動。而一時也無法判斷自己究竟是那一波人,只好盤腿坐下,盡量不去註意那些屍體,開始回憶那慘不忍睹的劇情。

【清冷仙君的心尖寵】給我的感受就是男女主都有毛病,談個戀愛非要搞得生靈塗炭的。

女主明明有顏有錢有身世非要死皮賴臉舔狗,愛得男主死去活來,然後敗家敗名聲敗命,最後搞的家破人亡,還被女二女三女四輪番羞辱。

男主活脫脫一個腦殘,啥清冷,明明是傻*吧,一邊和女主虐戀,另一邊又心中愛著那個回憶裏的白月光,尋找了無數個和白月光長得像的女子纏結不清,一邊面上道貌岸然揚守正義,一邊因為兒女私情多次發動三界之戰,次次搞得生靈塗炭……

總之就是傻*男女主,作者也傻*!我發了瘋了吧居然看完了這本不知道是個啥玩意的東西。

2.

正當我掰著手指頭盤算著這是第幾次仙魔妖大戰,劇情發展到哪裏的時候。

忽然天上飛來了兩個人,哦準確來說他們是禦劍來的。我擡頭瞇著眼瞅了瞅,但是這副身體好像有點近視眼,只能看到兩團白衣飄揚。

但是我知道,他們是朝我飛來的。

待近了,我才發現原來是一男一女。此二人降落時沖擊起來的氣波向我撲過來,飛沙濺起,我不禁用手擋了擋。

然而就在這時,其中的那名男子持劍向我刺來,巨大的威壓使我無法挪動一步。

就在千鈞一發時,那女子一聲斥呵,「藺穆寒,你還是人嗎!!」然後便沖過來向劍投擲一枚暗器,頓時那劍鋒一偏,緊貼著我的側頰飛過,斬下我一縷青絲。

這時,藺穆寒看清我的面容,頓時眼孔收縮,無比震驚,迅速收劍。

那女子飛速將我護在身後,怒罵道,「藺狗東西,真沒想到你tm竟然會對一個女子下手!woc你太卑鄙了吧!」

我一副可憐楚楚的模樣在那女子的背後,一邊震撼居然遇到了男主,另一邊聽著如此熟悉的家鄉話,但悄悄看這女子的容貌,如此傾城傾國怎麽說也應該是女主吧?但是,又有點不確定……

而那藺穆寒楞著在原地,直勾勾地看著我,緩緩地道,「小梓?是你嗎?」

正在思考自己身份的我聽到這番話時沒反應過來,一臉懵逼道,「我媽是小紫?啊?真的嗎?」

那女子沒憋住,笑噴了,看著一臉青色的藺穆寒,大笑著得意道,「滾一邊去吧,人家小姑娘不認識你,她,我罩著了。」

只見藺穆寒陰著臉半晌無言,最後暗暗拋下一句話,「容韞,這些日子你變了好多。」然後便甩袖離開。

我心裏暗想,果然是容韞,女主。這時我也對自己的身份有了點數。

這時容韞笑盈盈地蹲下來,掏出手絹遞給我,示意我擦擦臉上剛剛被劍劃出的一道傷口溢位來的血。又貼心地拿出了一個小瓶子和一個小盒子遞給我。

「這個是能止痛的花木散,這個是可以使皮膚不留疤的松茸膏。」然後容韞有些歉意的說,「抱歉啊,你是妖身,而且現在內力盡失,我是仙道之人,實在不敢冒險擅自用法術為你療傷……」

我裝作一個傻乎乎,沒有任何殺傷力,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接過來,小聲地說了聲,「謝謝。」

容韞溫柔地問,「你還記得你是哪裏人嗎?我可以送你回家。」

我記得這個時候我應該是失憶狀態。於是搖了搖頭。

「那你還記得其他的事嗎?」

我搖了搖頭。

「那你記得你叫什麽名字嗎?」

「青……青離。」我小聲道。這時,我卻捕捉到了她眼中的一絲果然如此,不禁有些疑惑。

容韞笑了笑,站了起來,向我伸出手來,「你願意跟我走嗎。」

我毫不猶豫地抓上了她的手,睜大了水靈靈的眼睛,為了傻白甜裝到底,憨憨甜甜地喊了她一聲,「娘親。」

只見她嬌軀一震,笑容一僵,但看著我一臉人蓄無害還滿臉期待的可愛模樣,不禁嘆了口氣,還是應了我一聲。我心中不禁暗爽。

然後,我就跟她踏上了回門之旅。

禦劍時,站在她身後的我,不禁心想,這劇情線不但錯亂了不少,連女主也並不像是書中寫的那麽傻*了。

在我穿來之前,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3.

我現在是青離。一只年齡很小的青鳥族的妖。

是這本書裏的一個炮灰女配,也是傻的可憐,和女主有一拼。

青離本來是三大妖王之一的青鳥王的私生女,只因是私生女見不得光,從小從來沒享受過王女的待遇,哪怕有著青鳥王純正血脈的力量,卻也因無人指導修煉而無法啟用。再加上初生青鳥天性的天真無邪,也沒有人教她那些江湖險惡人情世故,導致最後被人騙走利用,逃走時摔下懸崖,失憶了,妖力被封印,而且更傻了。

現在這個階段應該是青離因青鳥王室的絕緣天賦,無意中穿梭結界,誤入仙魔妖三界的交界處,結果被這一片廝殺嚇暈了過去。

但是下一步劇情應該醒來後是被來拾荒,哦不,是來偵查有沒有余孽的男主發現,結果因為容貌有三四分像他的白月光而被男主給金屋藏嬌,後來被女配們發現然後被挖青鳥天眼,撕碎妖丹,死無全屍。

……是個悲傷的故事。

但是最重要的是,青離出場的時候,也就是現在我穿過來的這個時候,小說已經發展到了五分之二的進度!這個時候女主應當已經被汙蔑,然後在魔族的地牢裏接受刑罰。男主也發動了第二次三界大戰……所所所所以按原著劇情發展,女主不論如何也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啊!

這時,我偷偷看了一眼我身前的容韞。

一襲白衣,身材修長,長發及腰,皮膚白皙,額間點一紅痣,薄唇常常帶著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身後負劍,腰間束笛,瀟灑自在……

原著中的女主,別說這個時候,就是從書頭到書尾,似乎也從未有如此光鮮亮麗吧?

「離兒,你怎麽了?」

「啊?啊,娘親,我有點累了。」

「好,前面有個集鎮,我們在這裏休息一晚,如何?」

「嘻嘻嘻娘親對離兒真好!」

4.

洗了洗自己的身子,換了件新的青衣,我呆呆的看著鏡中的自己,心中頓時波濤洶湧。

這這這這TM就是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好嗎!

怪不得我總覺得自己的視野很低,原來自己目前的身體就是個沒發育完全的小姑娘!

這小姑娘就像是個十三四的稚嫩樣子,而高我好幾頭的容韞就像是個二十左右的成熟姐姐。

要知道,按原劇情裏,青離在這個年紀就已經被男主抓去金屋藏嬌了……

我的天啊我越想越覺得男主和那些虐童的女配們不是個東西!!

我正咬牙切齒地問候他們的祖宗十八代時,忽然聽到了敲門聲。

「離兒,我進來了哦。」

我離刻放下了翹著的二郎腿,文文靜靜的坐在榻上,面上一副呆萌。

這副身體的面貌本身就甜美可愛,裝起萌妹來簡直太有欺騙力了。

我看見進來的容韞一下子像是被萌化了一般,上前走過來用力揉揉我的頭,開心地道,「我的離兒呀……」

我眨了眨眼睛。

「娘親帶你去街市上逛一逛好不好呀?」容韞滿意歡喜地看著我問。

我心想你倒是很愉快地接受了娘親這個設定,眼一瞥向窗外,發現竟已是夜幕降臨,話說我初到這個修行的異世界,只見過屍山和頭上的白雲,確實很好奇這裏尋常的景色究竟是什麽樣的。

「好呀好呀。」

……

街市上無比熱鬧,我用小手篡緊了容韞的手,她的手也牢牢地牽著我,我們一大一小在鬧市中輾轉。

不知為何,我竟喚起了孩子心性,要了糖葫蘆,買了兔子燈,看了皮影戲……頭一次放縱,這是我這些年從來沒經歷過的。

一直玩到市罷,我和容韞才悠哉悠哉地往回走,這時人煙稀少,我忽然感到陰風陣陣,一下子打了個寒顫。

我總感覺周圍好像怪怪的。

事實證明,青鳥族的警察力真的十分尖銳,就在一瞬間,我迅速一回頭,恰好看見身後的一張人臉。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我嚇得差點飛起來,結果被容韞迅速護在背後。

「!!!!」那個跟鬼似的尾隨變態好像也被嚇了一跳,眼睜得好大。

我才看清,原來是個人。

嘖嘖,一身深紫衣鑲金紋,頭戴紫金耀冠,面上眉黑粉白,身上無處不戴首飾金鏈……明明是男子卻比女子還精致三分,這麽騷的穿著,這麽大搖大擺的模樣,這麽有辨識度的人物不就是魔界少主卿邪嗎!

這個b就是男三,性格放蕩不羈,風流成性,但有時候對於穿著方面比女人還女人,一手易容術三界無人能敵……

我看文的時候就覺得這是個腦殘的二貨,喜歡女主就喜歡唄,你最後為女主敗家也就算了,反正這在這本書裏是正常操作,但你為啥愛好用女主的皮出去浪?最後招惹了一堆麻煩事……

容韞也是看見他就頭疼,有氣無力地客氣道,「卿邪少主,別來無恙啊……」

卿邪就直接多了,上前拉進與容韞的距離,用折扇挑起她的下顎,調戲道,「小美人,好久不見。」

容韞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伸手握住那把折扇,「你有毛病吧?少主啊,您今天出門又沒吃藥?」話罷,那把折扇頓時粉碎,然後她一掌狠狠地打向卿邪。

卿邪有些驚訝地挑挑眉,往後退了好幾步才躲開了那一掌,道,「這兩天有長進啊。」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不務正業?」

卿邪嘿嘿嘿地笑著,這時忽然看到了我,蹙眉問道,「這是哪家的小姑娘?」

與此同時,我正好喊了一聲容韞,而且用極甜極酥的聲音。

「娘~親~我~好~怕~啊~」我面上看上去很害怕,心裏頭竊喜,嚇我?氣不死你個賊種。

果然,卿邪的笑容一僵,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容韞,又看了看我,半晌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

容韞反而有點幸災樂禍,攬我入懷,道,「別想了,我親生噠,可愛不。」

卿邪:……

5.

卿邪久久楞在原地,懷疑人生。

容韞幹脆直接牽起我的手,將我拉走,看也沒看後面的那位。

我心中不禁竊喜,活該那變態。

然鵝馬上他又追了過來,「小美人!小美人你等等我……」

容韞不耐煩地暗罵,「這變態這麽比藺穆寒還狗,位移都沒他這麽快……」

我心中贊同著,又不禁暗自添了一句,他和藺穆寒一樣狗,不分上下!

「小美人,你騙我的吧?她她她和你一點也不像啊!」

「我們家離兒長相隨爹。」

「不可能啊,你和姓藺的那個東西也才認識幾年啊,這娃看上去都已及豆蔻年華了,再再再說她和藺不要臉也不像啊!」

「我特麽和別人生的不行嗎?你賤不賤啊?我看你腦子也不太好,就藺狗東西他配嗎?」

「我不信我不信,她肯定不是你親生的!」卿邪一副「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

容韞是徹底服了,一邊想著關愛智障兒童人人有責,另一邊又想著要不是老娘暫時打不過你爹你特麽能活到現在就怪了,最後只能有氣無力地說,「嗯嗯嗯好好好是是是,反正您說的都對。」

我默默地用看傻*的眼神看向喋喋不休的卿邪,就在一瞬間,我們忽然對視了。

卿邪:……

沒等到他兇我,我就先下手為強。

「嚶嚶嚶娘親,」我連忙抱住容韞的大腿,像小白蓮一樣地哭泣,「他他他兇人家,人家好害怕……」

「誒呦我去,王八蛋你翅膀硬了?敢兇我的娃?老娘原本懶得理你,你還蹬鼻子上臉了……」可以看出來,容韞很吃小蘿莉的這一套,頓時拔劍刺向卿邪。

卿邪頓時花容失色,一展折扇左擋右擋,施開身形躲避劍鋒,忽然看著我一臉無辜的模樣,又不禁咬牙切齒。

我一臉楚楚地煽風點火,「娘親,不要因為我傷了你們的感情~呀,是離兒做錯了,都是離兒的錯,你們不要打了,不~要~啊~」

容韞已經被我的外表迷惑地什麽也不是了,一邊心想離兒真懂事,一邊手下的劍又多用了幾分力道,「離兒,你站遠一點,小心傷著了,你放心,娘親不會打死他的。」只要打不死,就往死裏打。

「嗯嗯~」我聽話地站在了漆黑的道口前,此時已入深夜,街上除了我們仨,已經沒有了任何人。

我正看著卿邪挨揍,正想著翻翻有沒有瓜子,忽然又感到了背後陰風陣陣,頓時冷汗飛起,照這個套路,不妙啊。

好奇心害死貓,我僵硬地往身後一扭頭,剎然與一猙獰鬼面對視。

「臥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後我就暈了過去,不是嚇暈的,是活活被一手砍暈的。

6.

「滴答,滴答……」

水滴聲不知為何,格外的清晰,回聲嘹亮,像是在很空闊的地方。

我醒後,掙紮著直起身子,頸部疼痛,但又因雙眼被蒙住,手腳被束縛,行動受了限制,於是不爭氣地一頭不知又撞到了哪裏,疼地我險些掉下了淚珠。

「嘖,醒了?」依稀可辨,是個男人的聲音。

我慌了,因為隨之而來的是清脆的鐵鏈碰撞的聲音。我覺得自己要原地升天了,這難道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現場嗎。

心想著該死,這副軀殼目前可是除了歲數不小顏值擔當,其他的全是非正數啊!

我企圖裝傻白甜蘿莉來麻痹對方,「這位哥哥是在陪離兒玩遊戲嗎?哥哥真好!可是離兒好痛……」

對方似乎頓住了腳步,我見有起效,便乘勝追擊,「離兒什麽也看不看,嗚嗚嗚,離兒想娘親……」

然而就在我話音剛落,對方似乎一下子被激怒,火氣沖天地上躥下跳,那鎖鏈的碰撞聲接連不斷,回聲更是給力,宛若陰間音響,像是在發出魔鬼嚎叫。

我嚇得蜷縮成一團,靠在坑坑窪窪的角落裏 ,生怕那位大哥羊癲瘋發作時一個不小心把我給送走。

半晌,洞內終於平靜,我聽著向我走過來的腳步聲,心裏頭犯慫,話都不敢嗶一句。

我能清晰地感到,他在我面前蹲下,靠近我……靠近我……還在靠近,然後忽然摳起我的下巴。我了個大槽,是真的用摳的,指甲又長又尖,我特麽這麽稚嫩的臉,外表至少也是個小姑娘,你可真忍心下手……

他還在摳著我的下巴,端詳了許久,像是在打量我這張臉,許久,這個瘋子似乎發怒了,一氣之下徒手拽斷了蒙住我眼睛的那塊布。

那力氣之大,我的頭差點沒被他拽掉。

這時,我的世界才恢復光明,然而一睜眼,就看到一張憔悴的像鬼一樣的面孔——眼裏布滿血絲,獠牙突出,血管繃緊,右面那只血眸下有一朵顯眼的黑蓮銘印。我看著這嗜血,瘋狂的神情,活像吸了毒的樣子。頓時知道了這乃何許人也,此刻我多麽想仰天咆哮,因為,按劇情線來說,原本該被綁到這裏的不是我,而是容韞。

瘋子和我對視三秒後,暴躁如雷地跳了起來,咆哮怒吼,若不是長了一張人面,倒真的與野獸無異。

「明明你們哪裏都不像!你不可能是她的孩子!!不可能!她怎麽能喜歡別人,怎麽能?!!我為了她付出這麽多!!為什麽!!不是我!!」然後他就開始歇斯裏底,發瘋。

好家夥,又是容韞的桃花債。

我悄悄地蜷縮在角落,偷偷地梳理人物關系。

這個b呢,據我猜測,應當就是那個有病的男四,莫說樺。說他有病,至少在我看來他就是真的有病,病狀大概與腦殘加自作多情無異。

莫說樺,他本是容韞的同門小師弟,也是有點資質的,原本也是個玉樹臨風的小公子,可惜腦子不太好,這廝年少時自稱對從小女人沒興趣,直到後來對女主一見鐘情,常常偷看女主,再加上女主後來的一次舉手之勞,救了他,這個b想多了,以為女主也對他有意思,於是更加越發無肆地纏結。

再加上書中女主好像也有點想收他做備胎的意思,於是舔狗舔地一發不可收拾。這個瘋子後來為了女主去偷門派至寶,事情敗露後被廢了仙骨,逐出師門。那天傾盆大雨,他在師門外跪了三天三夜,也沒等來他心心念念的師姐的驚鴻一瞥。

接著就是黑化墮落鬼域再次歸來的狗血老套路,從此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嗜血成鬼邪門歪道只為有朝一日再與女主相見,反正叭叭叭一堆總之是個NB人物,雖然是個悲傷的故事,但是我還是感覺他有毛病。

7.

有時候我也覺得女主也挺可憐的,男主是個傻狗,男三是個變態,男四是個瘋子,剩下一個正常點的男二,卻是修了無情道,對她沒興趣……但現在重要的是什麽,是眼下啊!!

按理說這個時候女主被抓來時,莫說樺也只不過盯著她看了三天三夜,也啥也沒幹,女主就被男主救走了。

但是特麽現在換了我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主的娃,一個女主嗶了全天下愛慕者的見證,難保他會不會一個激動把我給哢嚓了。

不過幸運的是,這個瘋子好像把自己鼓搗累了,畢竟跟個竄天猴似的蹦跶了一天,終於撐不過去,擱一邊打坐休息去了。

那麽至少我今晚是沒有性命之憂了,好不容易討來的寂靜,此刻我當然是要來睡……睡個毛啊,萬一被哢嚓了怎麽辦,想睡不能睡,我第一次感到了穿越後的苦。

現在怎麽辦呢,只能盼著容韞來救咯,但是她會知道我在這兒嗎,唉,真是出門 那啥 了狗了,都怪……都怪卿邪!要不然人家早就和娘親回去了,哼。

但是十分令我迷惑的是,現在我見到的容韞完全與書中的那個女主不一樣,智商簡直高了一個九重天,先將這變化的緣由拋開不論,莫說樺的黑化根本原因是因為偷了至寶,被廢了仙骨,逐出師門,斷了生路。而偷寶的原因還是女主有意無意的挑唆,如今的容韞會幹那種事嗎?定然不會的,那他又是因為什麽而黑化的呢?而且莫說樺為什麽要綁我呢,按理說我和容韞既然都在場,他當然不會棄大抓小吧?

正當我胡思亂想之際,只聽淩亂的腳步聲傳來,便見一只小鬼跌跌撞撞地爬進來,「不好啦不好啦,七鬼王殿下,不好啦,一個女子單槍匹馬殺上七鬼王殿啦,她說她是峨眉山派的琛竹仙君,前來討人!」

被驚醒的莫說樺原本十分不耐,當他聽到「琛竹仙君」四字時,頓時驚喜地雙手都在因激動而顫抖。

「她來了,她來了,我等了她一百多年,她終於……」

我心裏正琢磨著這「琛竹仙君」又是哪一號人物,書裏頭沒提到啊,就看到莫說樺這一副吃了興奮劑的樣子,正納悶馬上就要被拆家了怎麽還這麽高興,不會是真有毛病吧?

然而一陣兵器乒乒乓乓地鋒利聲響忽然讓我有了一個不切實際的猜想……

莫非是……

剎然從天而降一人,仿若披星戴月的神明,只見血染白衣,劍上血色未幹。

「久仰了,七鬼王殿下。今日本君前來接本君的愛女。」

8.

容韞忽然出現在我的視野裏的那一刻,一道亮光伴隨著她的降臨,把我的眼閃了一下。

是正道的光,還是主角光環?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我也沒來得及想她是怎麽知道我在七鬼王殿中的,又是什麽時候多了一個「琛竹仙君」的馬甲,便看到了他們的交鋒。

我是個會藏的,藏在了一個十分逼仄的角落裏,在他們二人的視線之外,於是容韞一眼掃過去沒有看到我,便怒氣沖沖將劍指向莫說樺。

而莫說樺看著那熠熠生輝的劍尖,忽然仰天狂笑,「師姐啊師姐,你還是如此無情。」

容韞忽然一頓,蹙眉打量莫說樺,似乎在思考什麽。

「哈哈哈哈哈哈哈……想當年,我拜入峨眉後為了你朝思暮想,茶不思飯不想,心中只有一個你!你卻一躲就是十年!就連我……」

然而這沒完沒了的自言自語容韞不耐煩地無情打斷,道,「你的意思是,咱們見過?」

莫說樺一僵。

「誒呦我去,這個本兒也真的是服了,連個跑龍套的都這麽多戲,你想和我扯關系然後放你一馬?憑你臉大啊,敢拐我家離兒你就得想到這一天,趕緊乖乖告訴我離兒在哪,姐姐我給你留個全屍。」容韞輕挑眉,飽含殺意地看向莫說樺。

莫說樺眸中是前所未有的血紅,他渾身顫抖著,可見氣的不輕,自作多情了這麽多年,結果人家都不認識他。我正好奇他下一步要怎麽做,結果看見他殘忍地笑道,「她死了。」

我:臥槽!我怎麽不知道……

而不知情的容韞剎那間眼孔收緊,一絲痛苦的神色閃過,握著的劍輕微顫抖,依稀可見她的纖纖玉手此時卻泛出血色,風吹起她的一縷青絲,一絲不茍的長發此時卻有了破綻,令我有一種想為她捋順的沖動。

但是理智告訴我,王者PK局我一個小青銅是絕對不能摻合的,而且我現在束手束腳,也沒法出去啊,總不能像一條蛆似的扭回去吧。

「你騙我……你騙我!」怒氣buff加持的容韞爆發出非同一般的力量,施展身法,毫不顧及地釋放威壓,並向莫說樺狠狠地擊出一掌。我有些難受地捂住胸口,勉強擡頭後,然而在我視野裏的容韞忽然只剩下了一抹殘影。

莫說樺眼睛睜的老大,威壓之下令人無法挪移一絲距離,於是他活生生地吃了這一掌,身體不受控制地飛起來,撞飛了一根石柱,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擊到我對面的石壁上。

砸了一個好深的洞哦。

我終於知道這個b為啥綁我不綁容韞了,因為……打不過唄。嚶,現在的人就是欺軟怕硬,這又不是原文的廢物女主,他哪敢綁啊,哼,活該!

不過此時的容韞已經恢復平靜,站在了狼狽的莫說樺面前,白靴一塵不染,冰清玉潔,與面前人的嗜血瘋狂形成對比。

容韞冷若冰霜地道,「她在哪?」

「我說了,她已經死了!」

「呵,有我在,你敢殺她?好不容易從屍骨堆裏撿來的一條命,你甘願就此白白送了?」

莫說樺一邊吐血,一邊桀桀地笑道,「師姐果然是冰雪聰明,不過師姐這是終於想起我了?」

這位病重人士又開始了自言自語,而且那語氣一分痛苦一分懷念兩分怨恨三分自嘲三分譏笑,「一百多年了,師姐啊,當年我拜上峨眉後,十年啊,你為何要以閉關為由躲我十年!?就連我自廢仙骨跪在門外三天三夜你也不願意出關看我一眼!!?為什麽!為什麽我為你付出如此之多你也不願意見我一面?我這一廢,便是九死一生,後來我墮落鬼域,作惡多端,只不過是為了見你一面,卻等了一百多年,你也未曾來過,非要我逼你來你才來嗎!!」

我聽到這一番NB的言論頓時震撼三觀,再看看容韞一副老爺爺看手機的模樣,我就一下子了然,這倆人肯定連面也沒見過。但是同時,我又不禁沈默了,哪怕如此無厘頭,甚至比原著還要傻嗶一個三重天,但這事也確確實實發生了,那麽說明無論如何,事情的發展也會被扭轉到原著劇本的發展,若真的如此,那麽我……

我這人一思考就想吃點東西,於是多年的習慣已成自然,哪怕我的雙手還捆在一起,還是不受控制地往身邊一撈。

回神後正要嘲笑自己,誰知真的抓到了一把瓜子,還聽到了身旁清脆的嗑瓜子聲。我一震驚,朝身旁一看,結果傻了眼。

一個正太模樣的黑衣小少年正坐在我身邊一邊嗑瓜子一邊看戲,察覺到了我的視線後,看了我一眼,然後……把瓜子盤往我這邊推了推,表示他樂意分享。

我才發現這個小少年是異瞳,一邊是如大海般純真清澈的藍色,一邊是血紅赤魔渾濁的殷紅色,如此矛盾的雙眼,在小少年精致的面孔上卻顯出了詭異的協調。

我楞住了,他是什麽時候來的,我居然一點也沒察覺到。

而他看著我沒動,蹙眉看著我,頓時「噢」一聲恍然大悟,從腰間拔出匕首,幹脆利落地斬斷了束縛著我雙手的鐵環。我看著那把帶著血紋一看就不是凡品的匕首,不禁流汗。

「嗯?」他疑惑地看著我,似乎在問我手都給你松開了為啥還不吃?

我冷汗飛起,向他憨憨一笑,抓了一把瓜子,乖乖想問題。

隱隱約約好像聽見身邊人嘆了一口氣,那小少年自言自語道,「看來七鬼王這個位置又要換人了……」

然而此時容韞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路。

「你就是一百多年前那個拜入師門沒十年就滾蛋了的……憋逼逼?」容韞難得有點欲言又止,欲止又言,「你名字挺特別的。」

這個時候,場面出奇的寂靜,我差點笑噴了,她可真是個人才。

莫說樺,莫說話,四舍五入等於→憋逼逼。好像也沒啥毛病。

我不禁發出了銀鈴一般的笑聲,一時沒把控好,聲音大了,把現場那二位的視線引了過來。

我下意識地看向身旁,果然,空無一人,但是留在我身旁的瓜子盤和一座小山似的瓜子殼證明了剛才那個小少年並非是我的幻覺。

然而此時要面對的是眼下事。

看著容韞驚喜的面容與憋逼逼的兇殘眼神,我只能尷尬的揮揮手。

「哈……哈嘍?」

9.

容韞拉著我的手,帶著我緩緩的走著。

我看著一路的屍橫遍野,又想起身後那一片被一把火燒了的七鬼王殿,不禁心裏頭流汗。

娘親原來也挺彪悍的啊……

「被嚇到了了?」容韞看著我呆呆的模樣,笑笑問道。

我回神後,心中斟酌許久,還是緩緩問道,「娘親,你來到這裏多久了?」

容韞楞了楞,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明白我問的是什麽。

半晌,她才裝作漫不經心地道,「快兩百年啦……」

我微微一笑,仰起頭笑道,「離兒初來乍到,娘親可要帶我飛起!」

容韞眉眼間已帶笑意,但還是忍住不笑,裝作嚴肅地和我說,「想和我組隊搞事情啊?那你說說你想跟著我搞什麽事情啊。」

「拳打狗男主!腳踹綠茶婊!狂拽酷霸炫!三界我做主!」此時的我激動無比。

容韞看著我炙熱的眼神,忍不住摸了摸我的頭,哭笑不得地說,「好離兒,誌存高遠啊,不過現在咱們先立個小目標,從neng死渣男開始。」

「噢噢那麽已完成進度1/3了熬。」我眨了眨卡蘭姿萌萌噠的大眼睛。

容韞嘿嘿一笑,正要說什麽,忽然看見我手中拿著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

「咦?這是什麽?」

我看了看手中的純金瓜子盤,當初要和容韞走的時候,我鬼使神差地就順手拿上了。於是憨憨一笑,道,「這一看就值錢,絕非凡品,不拿白不拿嘛……」

「那這瓜子……」

「娘親你瞧瞧這瓜子的殼在陽光的照耀下竟泛金光!食之一粒,竟全身通暢!食之兩粒,竟印堂發亮!食之三粒,竟飄飄欲仙!一看就值錢,絕非凡品吶……」

容韞無奈地敲了我腦殼一下,倒也不過問這瓜子和金盤的來歷,拉起我的手,鄭重道,「江湖險惡,你才來沒幾天就險些遭遇不測,我覺得啊,離兒還是隨娘親回門派修煉幾年才是,你現在還小……」

我嘟嘴反駁,「離兒今年芳齡八十七!」

「但是你連個兒也沒長啊。在我眼裏你還是個心理年紀三歲孩子。」容韞無情地宣布了反駁無效。

紮心了,個子這個始終都是我的硬傷吶!

此時我卻不禁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黑衣小少年,因為……這年頭比我還矮的太少了!那個小正太好像比我還矮一個額頭。

這一會兒功夫,天已欲拂曉,月色的朦朧與晨光的微熹交織著,一層奇異而又瑰麗的光遍布了此間。

我和娘親緩緩的走著,竟有點歲月靜好的模樣。

思慮甚久,我終究還是坎坷地說出來了,「娘親,若天道難違,一切終究會被扭轉到原來的位置,到了那一天,我是不是還會被撕……」

「不會。」容韞的語氣格外的斬釘截鐵,她看了看我,笑道,「離兒呀,我們可是外掛一般的存在,區區天道憑什麽敢插足我們的事情?若它膽敢,那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神來殺神,弒了那天道又如何?」

woc好霸氣。

容韞用極平靜的語氣說出如此一番充滿殺氣的言論,我心中越發想知道她上輩子是幹嘛的。

「好啦,」容韞一瞬間又恢復了平日裏溫柔活潑的模樣,歪頭問我,「離兒餓不餓啊?」

「餓~」

「好,離兒是想吃油炸卿邪,還是清蒸卿邪呢?」

我捂嘴狂笑,強忍著道,「離兒覺得燒烤的卿邪哥哥更好吃呢。」

容韞一臉慈祥地摸了摸我的頭。

10.

所幸,至此之後回門之路還是比較順利通暢的,唯一的遺憾就是已經被容韞捆好扔掉小黑屋的卿邪等我們回來就消失了,容韞嚴重懷疑是他爹把這個傻崽給帶回去了。

今天是個好日子,晨光微熹,峨眉山上一路繁花似錦,青山綠水,半玩半走的途中,漸漸看到了被一層薄霧遮掩的巍峨山派,走近了才發現是無比的雄偉壯觀,最頂端,一塊閃閃發光的牌匾寫著四個大字——「峨眉山派」。

容韞牽著我的手,帶我跨過那道隱形的結界,慢慢悠悠地帶著我走著。

一路上身著白衣的弟子們無論是誰,無論本性是溫和還是跋扈,無論身份是尊貴還是炮灰,無論剛才在好奇地打量我還是看著我們竊竊私語,都在容韞走近後低下了頭,向她敬一聲,「琛竹仙君。」

我扯了扯她的衣擺,悄悄對她說,「看來你來這的一百多年也幹了不少事情嘛,都是仙君級別的人物了。」

容韞在人前一副高冷艷貴的模樣,於是也悄悄地和我說,「那當然,有外掛的我真的是各種仙丹靈器搶到手軟,一件也不留給藺狗!再說了,這算什麽,待會兒有更驚喜的給你。」

我心中嘀咕,還能有什麽更NB的呢,於是也不禁好奇了起來。

但是啊,這個驚喜真的是我萬萬沒有料到的,驚喜地我差點把頭都驚喜掉了。

11.

容韞把我安置在她的月皎峰後,去玄嶼峰和她的掌門師兄喝茶了。

她吩咐她座下的三名女弟子照顧好我,我詢問她到底是啥驚喜,容韞笑著看了我一眼,十分具有深意,然後便離去了。

百般無聊的我只能去找那三位師姐,我隱隱約約地看到遠處的三抹倩影,瞇了瞇眼,不禁向前疾速奔去。

哇哇哇哇美女!三個美女!

愛美之心人人有之,我第一次被三位美女給包圍,頓時開心的不得了。

敢情娘親挑徒弟還看臉啊哈哈哈哈……

三位師姐的美各具特色,一位如菊般清幽又不乏穩重,一位像朱頂紅一般豪放潑辣,一位猶如鈴鐺花一樣活潑且具有活力。

「師姐們好!」我睜著銅鈴般的大眼睛。

「小師妹好呀,我是你的三師姐,」那位「鈴鐺花」師姐眨巴著水靈靈的眼睛,笑盈盈地和飄飄欲仙的我說,「我的全名叫安紗紗,你可以喊我安師姐……」

頓時,我的笑容一僵,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個狗吃屎。

還好「朱頂紅」師姐眼疾手快地扶住我,她那種放蕩不羈的氣質剎那間撲面而來,她挑眉笑著調侃我道,「小師妹這是怎麽了,好歹也是修煉了幾年的吧,怎麽還能平地摔呢。」

我有點不好意思地笑笑,心中還是波濤洶湧,難以平靜。

「朱頂紅」師姐帥氣地一撩頭發,自我介紹道,「我是你的二師姐,我叫花綺羅,可以叫我花師姐。」

話落之時,我頓時收到億點傷害,臉色慘白,因為我剛才被嚇地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尖。

在花綺羅和安紗紗詫異地註視下,那位最後剩下的師姐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將我攬過來,幫我把碎發整理好。我看著如此一副賢良溫柔的模樣,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她的身份,不禁有些汗顏。

「我是你的大師姐,我名為……」

我為了證明猜想,連忙插話,「大師姐是不是叫憐芳華?」

只見憐芳華一楞,隨後笑道,「莫非是師尊向小師妹提起過我?」

我有氣無力地笑了笑,便踉踉蹌蹌,連滾帶爬地逃回了屋。

留下三位師姐面面相覷,她們這是嚇到小師妹了嗎?

我手腳發軟地癱在床上,心中不禁佩服又埋怨容韞,娘親可真是會搞事情啊……

原來這一百多年不止提升戰力,還收了徒,徒收的還是三個惡毒女配!!

這麽秀,也沒幾個人能做到了吧……

12.

安紗紗,女四,妖界蛇族唯一的嫡系王女,容貌秀氣瑰麗,小巧玲瓏,側臉很像男主的白月光。善於用劇毒,喜歡對人用酷刑,以他人的痛苦來取悅自己,有「蛇蠍美人」之稱。後來男主受困於妖界蛇族妖王的地牢之中,與安紗紗相遇,並用花言巧語充分發揮渣男之力騙到了她的心,很離譜吧,但是誰讓這本書全員傻*呢?男主不但誘惑她坑爹去救自己,最後還把人家拐跑了,心甘情願地做備胎。

花綺羅,女三,魔界最尊貴的國師之女,地位與公主同樣尊貴。性格潑辣狠毒,跋扈囂張,面貌絕美妖嬈,美得極具侵略性,身形很像男主的白月光。唯我獨尊,腹黑薄情,若有人不願聽命於她,敢忤逆她,便是死路一條,是魔界無人願招惹的祖宗。後來卻獨獨對偶然相遇的男主動了心,本是如此烈性之人,愛意更加熱情火辣,很難讓人理解,似乎書中是個母的就喜歡男主。

憐芳華,女二,上面兩位與這位相比,真的啥也不算,她們加起來也遠遠鬥不過的那種。此女乃仙界第一世家憐家的嫡長女,本是城府極深,極度殘忍的十惡之人,卻偏偏長了一張佛面,仁慈又不失溫柔,這麽一副面容,誰又能想到皮囊下如此邪惡的靈魂呢。她一生殺人無數,殺的第一個人,便是男主的白月光,她的同胞妹妹,憐橋梓。外表寬容大方,內裏卻占有欲極強,外表賢惠溫良,實則病嬌偏執,然而她卻從不泄露自己真實的面孔,暗地裏,又用自己的手段利落地除掉一切對她不利的人和物。她的一生,看似春光旖旎,實則是沈浸在血海之中,不斷地令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不斷地令自己的靈魂沾滿汙穢。同時,她也是文中的大反派。

這個時候就不得不談這位腦殘的作者了,他把憐芳華塑造的太NB了,一直靠著她殺殺殺,最後可以說是殺的只剩下個文名了,沒法子收場了,總不能把男女主殺了吧?

於是他直接把讀者當傻*,寫出了這本書最傻*的階段,最後只差一步就可以完勝的憐芳華忽然醒悟——

「她這漫長的人生堆滿了屍骨,道路上被鮮血覆滿、浸透,她的四周都是亡靈在嘶吼、哭喊,她的世界是血紅的,她的心卻是涼的、破的,她面上波瀾不驚,實則早已無比窒息,只能無助的掙紮……從頭到尾,她又得到了什麽呢,不過是在不停地失去罷了,有什麽意義呢?她受夠這種日子了!但願來世,不再生於此間,瘋狂。」

於是她忽然公告天下她的惡行,誰誰誰都是她殺的,什麽什麽都是她幹的,然後就自殺了。

然後什麽誤會都解開了,男女主冰釋前嫌,開開心心地he了,哈哈哈哈哈哈結局是不是很美滿呀?

美滿你個頭。

13.

容韞笑盈盈地給氣若遊絲的我倒了一杯茶,發出了善意的問候,「離兒喜歡嗎?」

「可真是,驚喜,呀……」我滿心疲憊,還是有些懼怕,我知道這懼怕並非來自我自己,而是這具身體殘存的原主的靈魂。

一種發自靈魂的恐懼。

原主上輩子就是被這三人親手撕碎的,而如今的她們,當真還是十惡不赦的嗎?

連帶壓著我也喘不過氣了,我強撐著喝了口茶,才感到好了少許,新奇地看了一眼茶水,「有靈氣?」

容韞微微頷首。

緩過來後我就立刻驚詫地追問她,「娘親呀,現在最驚悚的是什麽,是這三位狼滅齊聚一堂!!不但相處的似乎很和諧!?還是你徒弟!?」

容韞淡定的喝了一口茶。

我平靜後不禁頭疼道,「我的娘親啊,敢問您有何企圖呢?」

容韞邪魅一笑,高深莫測地醞釀了一會兒,見吊足了我的好奇心,便理所當然道,「當然是五人組隊打團啊!」

我一噎,「你不怕她們反水?」

「我從小調教她們,保準都是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接班人。」

「比如?」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再比如?」

「女人不狠地位不穩。」

容韞往身後一撩頭發,又道,「離兒,你就放心吧,現在的我們五個和原世界的那群憨批女人不一樣。」

我一拍大腿,心情又有點激情澎湃,「娘親說的有道理啊!」

容韞忽然伸手敲了我的腦殼,眉目含笑,「停停停,離兒呀,你先安安心,你要知道,你的戰力值目前為零。」

我一下子又焉了下去。

容韞站起來,來到我身邊摸摸我的頭,我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那高挑的身材,翩翩的白衣,明艷動人的美人。

「再等十年,十年後就算離兒還未修煉所成,娘親也有真正能保護離兒的能力了。」

「好。」

14.

這是我來到峨眉山派的第五個年頭。

日日都與師姐們在一起修煉,不知是功法不適合我,還是這具軀殼本身資質就很差,導致行程緩慢。

而且人比人氣死人,為什麽師姐們的進展一個個飛快啊餵!難道這就是重要女配與炮灰女配的區別嗎,嚶。

然而同時我也已經四年沒有見到我的娘親了,她在閉關前還摸了摸我的頭,送了我一顆糖。

她騙我說,很快的。

結果一閉就閉了四年還未歸。

哼,騙人!

不過這四年和師姐們相處的過程中,倒也發現了件有趣的事。

憐師姐從一個吃人不吐骨頭、表裏不一的狠人徹徹底底變得溫柔到了骨子裏,卻也不失心計,總算是個明眼人。

花師姐嘛,倒有些一言難盡,許是少了份暴戾狠毒,多了份灑脫豪爽,更沒有書裏說的那麽腦殘了!!但是……卻也太愛玩了一些,我這五年裏那些和花綺羅獨處的時光裏,也是真的……轟轟烈烈(?)

安師姐平時是和我最能擱一塊闖禍的啦,除了古怪心思有點多、玩暗器的手比較毒之外,哪哪都和書裏的那個憨批不一樣,而且平時闖禍挨罵也有她的一份子……

以上總結為,心中無男人,拔刀自然神。

期間藺狗,啊不,藺穆寒還陰了個臉造訪過一次月皎峰,不巧的是娘親恰好在閉關期間。

原本按他人前一貫裝x的作風,肯定會冷哼一聲,然後甩袖離開,留下一個帥氣的背影,然後留下一群迷妹團團轉。

呵,不過可惜他這次來的是月皎峰。

原本他也是打算就此離開,但是這狗男人一看到我們四個,尤其是與憐橋梓最為相像的憐芳華,頓時飄了,一下子就有了留下來的心思。

無可奈何,畢竟面上還是長輩,憐芳華只能皮笑肉不笑地招待,然而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冷漠與距離。

亭外不遠處,花綺羅斜倚在柱上,冷眼靜看著藺穆寒,纖纖玉手輕輕握著那根殷紅色嵌曼陀花紋遠遠看著就感覺充滿危險的長鞭。

安紗紗翻了個白眼,然後故意在距亭不遠處肆意磨刀,發出的聲音有大又聒噪,去你媽的良辰美景,癩蛤蟆還想吃天鵝肉?做夢吧狗男人。

我看見這一幕,托著下巴懶洋洋地曬太陽,心道有點意思。原本還擔心師姐們會不會受主角光環的影響而瞬間降智,看來是我想多了。

雖然不知道她們對藺狗的敵意從何而來,但不能否認的是,這番操作簡直太爽了!!

然而全場中的藺·智障小王子·狗還以為是他的魅力太大,瞧瞧憐芳華那溫柔體貼的模樣,瞧瞧花綺羅那風情萬種的媚眼,瞧瞧安紗紗那為了吸引他註意力賣力的姿態,瞧瞧我那為了奪他歡心而努力賣萌的模樣……啊他這無處安放的魅力,該死,竟然讓她們為他如此爭風吃醋!

於是是時候裝個x了,只見藺狗裝模作樣地端起一杯茶,先看了一眼,皺了皺眉,然後又聞了半天,也不見他喝,最後搖了搖頭,放下了茶杯,像是很遺憾地說,「可惜了,可惜了……」

憐芳華嘴角抽搐,但還是給了個面子,接了他的話茬,「敢問藺師叔有何高見?」

藺穆寒一副很懂茶道的模樣,惆悵道,「本是好茶葉,卻誰知烹茶人手藝不精,毀了一壺好茶啊……」

憐芳華僵硬地保持微笑。

藺穆寒不曾察覺,還借此向憐芳華發出了邀請,「不知師侄可懂茶道?本君略懂一些,日後若有閑空,師侄可來尋本君來切磋……」

而遠處的花綺羅已極是不耐,喝個茶都能寡成這般模樣,還挑三揀四,沒渴死你就不錯了。又看到某狗得寸進尺直接開始套近乎,再也忍不了,一鞭子狠狠地揮過去,速度之快及難以捕捉殘影,所過之處仿佛撕碎了空氣。

我的視角裏只見琉璃光輝一閃,一聲巨響,遠處亭子中的石桌已是粉碎,茶壺被掀翻在地。

這下就是智障小王子也發現不對勁了,起身閃開碎石後,冷下臉來看向罪魁禍首。

花綺羅從容上前賠禮,站在憐芳華身前,高貴囂張之氣絲毫不減,頭更是高揚著,語氣也不怎麽客氣,道,「冒犯憐師姐和藺師叔了,晚輩剛才在練鞭,一不小心就打偏了,不過想必藺師叔人一表人才,寬宏大量,定然不會與小輩計較吧?」

而此時憐芳華也徹底冷下了臉,語氣冰冷地道,「藺師叔還是請回吧,此茶乃晚輩親手所烹,既然藺師叔嫌棄地緊,那麽我們月皎峰怕是無法招待地您滿意了。」

於是臉綠的像是被一噸降智水醍醐灌頂了的藺穆寒僵硬了半晌,最終冷哼一聲,甩袖離開。

安紗紗翻了個白眼,若有所思道,「原來這就是師尊所說的狗男人。」

我笑笑不在意地道,「那可不,人家還是純種的哈士奇呢。」

15.

可喜可賀,我發現我長高啦!

五年了,終於長高了五厘米,五官也稍微更加立體了一點點……

嚶,可我還是峰中最矮的。

不過話歸正題,今日我被師姐告知了一個訊息,峨眉山派弟子入門後滿了五年是要初次下山歷練的,也就是說,明日我便可以下山啦。

但是憐師姐十分擔心我這學藝不精的孩子,花師姐出主意說讓安師姐陪我一起下山,結果憐師姐聽到這個主意更惆悵了。

反而安師姐十分激動,纏了憐師姐一上午,才被答應。

我也挺激動的,這是第一次,沒有娘親在身邊,我要親自下山啦。

結果興奮地少吃了幾碗飯,下場是深夜被狠狠餓醒,輾轉反側的我還是撐不住地悄悄潛進了廚房,看看有什麽好吃的。

今夜的月光格外地皎潔,就在我趁著月光廚房裏東摸西摸時,忽然一瞬間月光消失的無影無蹤,我的視線裏一片漆黑。

頓時感覺背後陰風陣陣,冷汗飛起,這五年未曾再遇的該死的熟悉感。

按我以前的經驗,鐵定又要碰見鬼了!

於是我顫抖地,僵硬地扭過脖子去,只見身後一片漆黑,一個模糊的人影和……兩團像是鬼火一般的東西,一團藍色,一團殷紅,還亮晶晶的。

我僵硬在那,直到它們忽然閃了一下,我才知道原來那是一雙眼睛。

異瞳……黑衣……比我還矮……

頓時明白了的我:有一句臥槽不知當講不當講。

「好……好久不見,」我站直後,猶豫地開了口,打破了這個尷尬的場面。

五年未見依舊一點都沒變的小少年不見神色,音色清冷,「我來取一件東西。」

我正要問什麽東西,忽然看見他往旁邊走了一步,被擋住的月光忽然明晃晃地照亮了過來,我一側頭避開了這有些刺眼的光芒。

卻錯過恍然看見我一部份側臉的小少年眼孔收緊,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的模樣。

他一甩衣擺,忽然逼近我,同時到來的是我來到這裏見過最令人窒息的威壓,我捂住胸口,難受地坐到了地上,仿佛下一刻就要靈魂出竅。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語氣多了一絲急切與暴戾,「他在哪?」

真他娘的夭壽,我不就是偷個糧麽,也沒偷你家的啊,竟要遭如此苦難,有沒有天理了啊!!!

16.

恐怖如斯。

少年冷靜下來後,甩袖立在我的一旁,面色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好像沒有人的感情。但這次,似乎有點不太一樣。

我喘了口氣,後頭發現少年的那雙異瞳冷不丁地盯著我看,道,「緩過來了?」

我僵硬地扯扯嘴角。

「現在,你能告訴我青硯的下落了嗎?」可以看得出來,他在壓著性子,努力平糊地與我交流。

這一問把我搞懵了,我仔細回想,是真的沒有印象。

可是「青硯」這兩個字,一個人的名字,卻給我帶來了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

我慫慫地搖搖頭,道,「不認識。」

此時少年語氣似乎極為不耐,認定了我在說謊,「你們都是青鳥王室嫡脈,就算他大你個幾百歲,也不至於不認識。小姑娘,你可能不知道騙我的後果。」

最後我還感到了一絲森然,這家夥怎麽知道我是青鳥族王女的,總不可能是看面相看出來的吧。

好家夥,先甭提那要啥啥沒有的原著,就說現在我還是失憶中啊,連記憶都沒有,哪能有印象啊,這具軀殼也坑爹,不說資質令人發指,就說別人穿越不都帶著什麽系統空間金手指嗎,怎麽到我了就啥也沒有啊?這一個個大佬都蹦迪似的一個接一個地蹦出來了,結果人家那邊的劇情和我這絲毫不掛鉤。

論被天道坑了的三無穿越者該如何存活在挖的遍地是坑的傻逼原著世界裏?

答曰:猥瑣發育,別浪。

「其實,實不相瞞,我曾摔下過懸崖,已失憶多年……」我有些忐忑地說出這句話,在看到他的下一步動作時,慌忙道,「等等等等一下,您您您您這是……」

少年蹙眉,他抓住了我衣服的後領,十分簡單粗暴地拽住我的後領打算帶我離開,我心裏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這貨不會打算揪著我的領子直接拎著走吧。

「帶你去山崖。」

「去那幹……幹什麽……」

「再摔一次。」

我:臥槽。

「萬萬不可啊大佬,我我我我一個嬌氣、弱不禁風、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真的扛不住啊!摔死了您就真的再也沒辦法知道那人的下落了。」

他的動作一頓,打量了我一眼,然後垂下眼眸似乎在思考,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抓住我命運的後領的那只手也就松開了。

我看著他摸著下顎若有所思地念叨,「可是我當年也沒摔死啊,現在想想,莫非是他手下留情了?」

我看了看外面,感覺時間不早了,忽然想起來少年最開始來找我的目的,便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啥,你最開始來找我是不是要問我要什麽東西?」

少年先是一楞,然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是哦。」接著蹙眉看向我,「你是不是順走了本座的朝暮乾坤鏡?」

我以挑眉作不解狀。

那少年也不做解釋,淡淡地看著我。

對視三秒後,我有點慌,因為我忽然想到了當初我帶走的那個所謂純金的瓜子盤,冷不丁心裏有點虛。

再聯想到那玩意兒時不時散的金光,好家夥,十有八九就是它了。

但是他娘的哪個正常人會把這麽nb的東西當瓜子盤?

這怕不是喝了旺仔NB奶吧?

但是就算有再多的腹誹,也不敢浮現在面上,我只能先硬著頭皮回答,「可是那個東西還在我的臥房裏,離這裏有點遠,要不我跑一趟?」

少年也看了一眼窗外,似乎也覺得時間不早了,大概他還有別的要事,幹脆一揮手,說,「一月之內,把它送回來。」

「送哪?」

正準備離去的少年聞言一楞,才想起來我還不知道他是誰,於是言簡意賅地道,「鬼域,覆舟。」

話罷,他破門而出,已不見蹤影。

等等,這個貨怎麽過了五年才來找我拿,不會是去辦事時路過峨眉山派正好想起來吧,還有這一遭到底對我來說有啥意義,難道就是單純的受了一波打擊,外加一個去鬼域而且沒有任何獎勵掉落還非去不可的任務?

淦,我摸摸自己的肚子,覺得還是先找點吃的吧。

17.

大清早的,我還在做夢呢,結果就聽見了我那親愛的三師姐殺豬似的嚎叫……啊不是,應當說是天真爛漫美少女溫柔的呼喚。

「小師妹————」

「起床啦————」

「下山嘍————」

我用被子蓋住了腦袋,不願意離開我的床,但是似乎再不起床安紗紗就要敲鑼打鼓吹嗩吶直接送我飛升了。

唉,年輕人精力就是旺盛那。

最後還是揉揉眼睛,起了床,收拾包袱的時候,我正要去拿櫃子裏的純金瓜子盤,也就是那個聽說很厲害的朝暮乾坤鏡,忽然發現容韞閉關前給我的那顆糖,我一直沒舍得吃。

在安紗紗的催促下,我順手就將它們一起放在了包袱裏,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乾坤鏡和糖又放在了貼身的衣袖裏。

安紗紗一路上都很活潑,我們下山前的最後一步就是還要去拜見師尊。

因為我娘親在閉關,所以我們只能在她閉關的山門外磕了三個頭。

這裏綠茵環繞,纏在山門上的藤蔓似乎還閃著點點白色光芒。

娘親,離兒會平安歸來的。

……

安紗紗迫不及待地讓我上去抽任務卷軸,卷軸派放的難度都是按該弟子的修為以及能力所能達到的極限而定,我用手輕輕一按靈珠,半晌,就召喚出了卷軸。展開後,安紗紗與我都沈默了一下。

「朱……朱雀蛋?」我眨巴眨巴眼,看向安紗紗。

卷軸上寫的意思是,去青黛城邊的烈焰山上尋找傳說中上古神獸朱雀的後代。

安紗紗此時翻來覆去的看卷軸,有點不可置信,「不是吧你的修為才這麽點,也不過是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而已,是靈珠壞了還是有人存心想害你啊?居然讓你去偷朱雀蛋,瘋了吧。」

「師姐,要是無法完成任務會怎麽樣?會被逐出師門嗎?」

「那倒不至於,但是會被逐出內門。」

我看著安紗紗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禁笑笑,「我這不還有三師姐嘛,師姐不放心我也得相信自己啊。」

安紗紗原本嘟著嘴為我打抱不平,聽到這一番話面色忽然轉好,嘴角忍不住瘋狂上揚,是啊,老娘這麽牛掰還搞不定一個朱雀蛋?

我暗自偷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最好哄了。

晨光微熹,天色已由起初將醒欲醒的模樣變換為輕盈明媚。安紗紗將自己的彎刀往腰間一束,與我並肩走向山門外。

我瞥了一眼她的刀,忍不住問道,「你的暗器呢?」

安紗紗一楞,看了我一眼,回答道,「小離兒怎麽知道我之前是用暗器的啊?那都是好幾十年前的事了,後來師尊說我適合用刀,也就改了。」

我想起之前看過安師姐用過一次刀,確實虎虎生威,也很適合她。

心裏想著,然後轉移了話題,「那青黛城在哪啊?」

安紗紗聞言蹙眉駐足,扒拉著手指盤算了一會兒,「啊,我想起來了,那兒離清鴻宮不算遠。」

頓時,聽見了「清鴻宮」三個字的我眼睛睜得又大又亮。

這本書的男二便是清鴻宮的少宮主,清鴻宮中的弟子都在練一本叫【畫謫仙】的功法,練此功法者,斷情絕愛,便是無情道。

不過這功法玄妙是玄妙,但是尤其難練,各代宮主都未曾參悟它的第十重,就連天資卓越的男二也只停留在了第九重,文末更是作者懶得填坑,潦草地寫了最後男二失蹤於第三次三界之戰中,生死不明。

其實照作者那個德行,在我看來,他本來要寫男二黑化歸來,要與男主一絕死戰的狗血劇情的,只不過太懶了,幹脆放男二自生自滅得了。

呵,果然不是親媽。

但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那師姐,你知不知道蕭綏安……」

「蕭綏安!?你也知道他?」安紗紗面上忍不住露出一絲不正常的激動,「三界第一美人蕭綏安啊!」

「啊……等等,什麽鬼,他不是三界第一戰神嗎,怎麽成了……」我面上閃過一絲懵逼。

「哦,戰神他也是。但是他的容貌明明更令人激動不是嘛……」

我看著她一臉花癡,忍不住嘆氣,大姐,你不是愛男主嗎,咋現在成了這副模樣了……

一路上我們邊趕路邊聊天,倒也樂得自在,最後我躺在舟上時被衣袖裏的東西硌了一下,一摸,發現是朝暮乾坤鏡。

於是就順便問了一句,「師姐,那你知道覆舟是誰嗎?」

然而話音剛落,安紗紗面上的笑容忽然一收,有些凝重地盯著我看,「你見過他?」

「沒有啊。」直覺告訴我這事不能說。

「呼,那就好,」安紗紗呼了一口氣,「鬼帝覆舟,無心之人。」

「他是鬼帝啊……但這無心之人是何解?」

「覆舟這人在數百年前橫空出世,世間沒有人知曉他的過往,然而他出世幹的第一件事,就是創立鬼域。」

「自古以來,只有三界之分,然而他硬生生打破了這個規矩,鬼域專收極惡之人,大多是三界容不下的惡人都在那裏,他座下七位鬼王,皆是十惡不赦之人,能制服七個這種級別的惡人,定然也不是善類。」安紗紗面色凝重。

「也就是說,鬼域之人並非是鬼,而是被三界厭棄,人不人鬼不鬼的極惡之人,」我蹙眉到,「當真是很恐怖。但為何稱覆舟為無心之人?」

安紗紗聞言一頓,「啊這,其實我也不清楚,大概理解是就是這個人很冷漠殘酷?」

我倒也不糾結這個,反而心中有點奇怪,這個人定然有著近千年的修為,幹嘛要維持小少年的模樣。

另一邊又有點傷感,看來最矮的還是我,人家覆舟要是不壓著容貌,定然也是一米八的大高個兒。

可惡啊,越想越氣。

我小離兒何時能站起來!

「小離兒,咱們這小舟不太穩啊,你先別站了。」安紗紗按住了蠢蠢欲動的我。

我:……靠。

18.

青黛城的模樣,有幾分像前世見過的煙雨江南,朦朧美好的感覺。

我與安紗紗好不容易趕到了這裏,迫不及待地想好好吃一頓,這幾天天天啃幹糧,太難受了!

「小二,把你們這的好菜都上一遍!」安紗紗十分豪氣地把錢袋子一扔,開了個雅座。

我高高興興地拿起來筷子,卻在擡頭看到對面雅座裏的白衣身影時,呆住了。

安紗紗正要去夾一塊魚肉,看到我投向她背後的視線,好奇的一回頭,頓時吸了一口冷氣,筷子掉了一地。

都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我見過那麽多美人,卻沒有一個能與眼前人相比,且不說美得雌雄莫辯,這由眉眼到骨子裏,都透露著清冷的氣質,當真如那不問煙火的仙人那般。

容韞自然是當世無雙,若論樣貌與眼前人相比倒也不相上下,沒有遜色這一說,然而她卻被稱為謫仙,便是因為沾染了人間的絢爛煙火,邁入了世俗的潮浪,會喜笑顏開,會有人的喜怒哀樂。明艷動人,令人感到親切。

眼前人卻不像容韞,清冷至極,當真像是九天之上沒有七情六欲的神仙人物,不會愛,不會笑,斷了情思。像是生來高貴,盡是令人只能遠遠敬仰,不敢玷汙。

這便是蕭綏安罷。

感嘆,這麽好一男二結果修的無情道,為女主默哀三秒。

……

蕭綏安醅了一壺茶茗,懷中窩著一只皮毛雪白的兔子,這一場面竟是說不出來的賞心悅目。

他在感到了我們的視線後,微微向我們頷首。

安紗紗羞澀地捂著臉,埋下頭吃飯。

我眨眨眼,沖他一笑,正要低頭時忽然註意到那只兔子。

好像有點不對勁,又說不上來,只是那只兔子的眼睛太紅了,散發出的氣息也有些怪異。

然而它察覺到了我的視線,然後……瞪了我一眼?!

我丟,現在的兔子這麽囂張了?

我哼唧一聲,架起桌上的麻辣兔肉吃了起來,邊吃邊向那只兔子示威。

在察覺到它的眼神越來越不善時,我有點瘆得慌,最終還是挽著安紗紗的胳膊離開了這棟酒樓。

安紗紗笑著敲我的腦殼,「小離兒,幼不幼稚呀,還和兔子鬧矛盾?」

「哼,以後我餐餐都要吃麻辣兔頭!」

……

烈焰山,顧名思義。

就是著火了的山,而且一年四季燒到頭還不會滅的那種火,草率的說,這種火就叫烈焰火。

被烈焰火給燒著了,那就得長點心了,沒在二十四個時辰內找到能醫治的冰魂草,雖說不至於當場斃命,但得落下一輩子的病根,精神與肉體的雙重折磨。

這偌大的烈焰山想要找一株冰魂草純屬是癡人說夢。

所以,也沒人閑的蛋疼大老遠跑烈焰山去作死。但是這幾年搞了個什麽神獸朱雀降臨,頓時一群人前仆後繼地去送死,也沒見誰帶回來個鳥毛來。

但山腳下的人永遠都是絡繹不絕。

就挺玄幻。

19.

午後,青黛城下起了細雨,朦朦朧朧,薄霧繚繞,我與安紗紗撐了同一把青傘,在安靜的街道上慢慢地走著。

街邊的小攤大多都收了攤,我嘴裏叼著個酥油餅,悠閑地向客棧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我不經意的一瞥,卻見到了那般芳華驚艷。

一襲紫衣翩飛在煙雨朦朧的小城之中,為這清新淡然的雨景又添了幾分明艷動人,那肆意輕狂的身影,卻在高橋處駐足,一揚紫衣,她沖我回眸一笑,撩人心弦,動人心魄。

我不禁呼吸一滯,楞著原地,一動不動地擡頭望向高橋之上,不禁喃喃道,「娘親……」

卻不防被安紗紗用手一敲,我才吃痛回神,才發現那裏早已無了容韞的身影。

她笑著打趣我,「小離兒想娘親啦?」

我用力眨眨眼,深吸一口氣,挽著安紗紗的臂彎向客棧的方向跑去。

「也許吧。」

……

一連三日,我還是沒法子忘記那天高橋上的一抹紫衣,雖然只是一個模糊的側臉,卻足矣令我認清是容韞的容貌。

只是,平日裏看慣了著素衣的容韞,未曾想到艷麗衣裳裝飾的她,竟是如此這般……

但是這件事,我卻未曾與安紗紗提過。

容韞現身於此,本就奇怪,人物是非繁雜,直覺告訴我,這事不簡單,而此行也定不平凡。

相處多日,我發現,安紗紗本性善良,相較憐芳華與花綺羅而言,心思也比較單純。

這種復雜的東西,就不叫她一起操心了。

「小離兒,收拾好了嗎?」安紗紗在門外喊我。

我把包袱一扛,推開門沖她甜甜一笑,「好啦師姐,我們動身去烈焰山吧。」

20.

烈焰山上赤焰燎原,方圓百裏寸草不生。危機四伏下,而我的任務卻是尋找上古神獸朱雀遺留之子,當然可能現在還是個蛋。

這是我與安紗紗失散的第四天,我蜷縮在山澗中,雖然我挺好奇這火氣沖天的地方咋還能有林有水,但是這個世界很奇妙,其構造委實是我等凡夫俗子不可捉摸的。

但是你他喵都有林有水了,就不能多只鳥啊雞啊兔啊?搞得這四天我只能天天吃草,因為包袱早在那群缺德蠻人的伏擊中遺失了。

我與安師姐確實是運氣不好,連個鳥毛還沒碰到,就先是被黑店坑,被幻境坑,被蠻人坑……最終失散,不知對方生死。

我誤入幽林山澗,不知歸途何方,輾轉徘徊迷失了回家的路。安紗紗墜入烈焰山群,四方妖冶紅焰,生死未蔔血苦漫過了山色。

這四天,我找到了不少冰魂草,而那個真正處於危險中的人,卻不知有沒有尋到這救命之物。

烈焰山沒有真正的夜晚,因為它少了明月的照耀,我渾渾噩噩地隨著太陽的升升落落死命尋找出路,到了最後,我已毫無力氣,腳已經磨出了血泡,我並沒有強大的力量,深厚的修為,這幾天的摧殘,我似乎已與尋常人家無異。

但不知是什麽的力量,只要心中想起娘親,憐師姐,花師姐和安師姐的面容,總是支持著我再多走一點點。

後來站不起來了,就幹脆趴在地上滾好啦,滾一會兒,歇一會兒,就算是腳廢了,可我這小身板還沒廢啊,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一定要找到出去的路,找安師姐……給她冰魂草!!!

就在我滾到天昏地暗的時候,我終於看到遠處的地面泛出了點點赤色,灰不拉幾,滿身臟泥的我終於彎彎起了眼角。

疲憊與饑餓湧上心頭,吞噬了傷痕累累帶來的痛覺,我的眼皮子開始打架,但我卻死活不願闔眼,因為我怕我醒不來了。

「師姐……師姐……娘親……你們在哪……」終究是淚上眼眶,我無法再移動一步。

很快,我便陷入了一片昏暗。

只是,我好像感覺到自己被抱起來了。

「容姐姐,這裏有個小姑娘!!」是清脆的少年音。

「哦?」那魂牽夢縈的聲音響起,語中饒有興趣的樣子還未待我深究,便早已失去了知覺。

少年抱著可憐兮兮的小姑娘呆呆地看向那一襲紫衣的明艷美人,似乎在等著她回應什麽。

容卿看著他噗嗤一笑,「傻小子楞著幹什麽,能救活就救活,救不活……」

瀾音這時忽然搶話道,語氣中是難掩的激動,「容姐姐,我我我可以的!!」

容卿抿唇一笑,眉眼間皆是風情,一舉一動自成媚態,那獨特的妖孽氣息反而最令人著迷。瀾音逐漸看癡,步伐微頓。

而容卿此時卻未註意到他,她雖然風流成性,萬花叢中過,但對這種她眼中的小朋友可沒興趣。

她的註意,全然放在了少年懷中的女孩身上。

一柄玉扇被放在手中把玩間,表面漫不經心的同時,容卿也不禁勾起了一絲玩味的笑容。

「青離……小,離兒?」

21.

好冷,好冷……

「娘親!」我忽然從夢中驚醒,艱難地喘氣,像是剛被人從冷潭中打撈起,全身盡濕。

微微回神,才發現自己滿身的傷已經被料理,肩上也已經蓋了一件狐裘,不見月色,不知何處寒氣逼人。來烈焰山時,我又何嘗想過這裏的夜也很冷。

「小離兒?」

我依稀聽見有人喚我,側頭望去,只見篝火旁佳人眉眼溫柔,一顰一笑撩人心弦。

我壓下心中酸楚,卻拗不過眼眶的濕潤,此間世人碌碌,我一縷孤魂漂泊異世,誰又知我的苦?

縱是心中千般酸苦滋味,我也只願與一人訴說,師姐們是待我很好,但是若是真正的敞開心扉,我也只願同她。

「娘親,娘親……」我想喊出聲,怎奈聲線沙啞,喉中腥甜,只是喃喃罷了。

容卿折扇輕搖,戲謔般地看著我,我什麽也沒說,因為眼前人這骨子裏玩世不恭的氣質已經讓我明白了一切。

縱是容貌有七分相似,哪怕是十分九分的相似,人與人終究是不一樣的。

我深深埋入自己的臂彎,「哼唧」一聲,不願再看,這張和容韞極是相似的臉真鬧心!!

狗der!!

小心娘親知道了把你先清蒸再油炸了!!

22.

到底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就算再不爽也得和容卿他們道謝,並以四株冰魂草為謝禮贈予他們。

容卿還饒有興趣地戲逗我,「小離兒不認得娘親了麽?娘親好傷心啊。」

我瘆出一身雞皮疙瘩,對於這方面毫不留情地反駁,「少主真的好興趣,做男人做不過癮還真做起女人來了。」

在旁的乖巧少年瀾音聽到這一番話,眼裏充滿了迷惑。

「小離兒你這話可就不對了,是男是女不重要,哪有開心重要。」

「那你開心就開心,能不能別拿我娘親的臉出來浪。」

容卿撇撇嘴,「誰叫你娘親那麽好看呢,真是長在我的心尖上了,我要是有這張臉就好了……」

我立刻眼裏充滿警戒,下意識後退幾步遠離這個家夥,突然間看到呆萌的瀾音,痛心疾首地指責她,「你你你你怎麽還拐小孩?!」

容卿下意識地解釋,「我我我我沒有!」

「那你怎麽帶他來這麽危險的地方?!」我企圖詐詐她的話。

「是這小孩非要跟著我的,」容卿瀟灑地一拂袖,「果然是因為我的魅力太大了!」

我的嘴角不禁抽搐,「那你幹嘛要來這裏,莫非也是為了那勞什子朱雀蛋?」

容卿不屑地說道,「我又不是那群沒腦子還成天做白日夢的傻子。」

我:……好像有被冒犯到。

「咳咳,」我面上多少有點不自然,「那你這是圖什麽啊……」

容卿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據說烈焰山裏烈焰鳥的羽毛天下獨絕,若是用來做羽衣……」

但是她又有點垂頭喪氣,「可本少主都在這找了一天一夜了,連根鳥毛都沒見著!」

「都是莫須有啦,不過一路上你們有看到一位絕色靈動的美人麽?她大概高我一頭……」我轉而擔心起了安紗紗,焦急詢問起來。

容卿若有所思,「絕色麽?我印象不是很深啊。」

我:……

「藍衣女刀客,有妖族氣味。」沈默寡言的瀾音忽然道。

我一楞,下意識抓住了他的衣袖。

容卿挑眉。

「她受傷了,那時她只靠在炎石壁上奄奄一息,可以她為中心的方圓數十裏焰山兇獸不敢靠近,我們也被結界所擋,」瀾音沈聲道,「那布界之人法力高強,我還能感受到其間的隱隱妖氣,卻是我從未見過的。」

我的聲音頗有些發顫,「那……她會沒事的吧。」

瀾音未曾回答,只是蹙眉望向我。

「那妖氣,與你身上的頗為相似。」

23.

安紗紗掙紮著想支起身子,卻牽動了全身的傷處。

如同烈焰焚燒,萬蟻嗜骨,她疼得甚至沒有睜開眼的力氣。

一聲輕輕的嘆息回響在空曠的山洞裏。

「是……誰。」安紗紗下意識地警戒起來。

那聲音多少有些溫柔與無奈了。

「別動,這裏處處皆是滾燙烈焰,小心受傷。」

安紗紗汗浸衣襟,憑借深嵌石中的刀勉強支撐起身子,卻在劇痛難忍之時,感受到了一種溫和的輝暈,她逐漸放松下來,松開了緊咬的嘴唇,血漬稱得人淒美幾分。

她微微擡頭,似想說些什麽,卻感覺到眼前輕涼薄紗拭過的感覺。這下她發現自己徹底看不見了,明明是極薄的材質,卻讓她窺不得一絲灼光。

「別害怕,是為了保護你。」

「謝謝……」安紗紗遲疑了一下,「閣下是?」

那人頓了頓,轉而語中含二分笑意,「我就是光啊。」

「你不可見我,光會灼傷你的眼。」

24.

「……」安紗紗聽出了他言語中的調笑,倒也不去追問,「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那人似乎猶豫了一會兒,最後竟有些懊惱,「我記不清了,大概……也許……是……」

安紗紗:……怎麽感覺被忽悠了。

「玄瑟?」他到最後還有點不確定。

安紗紗忍不住笑笑,未置言辭,最終還是撐不住睡了過去。

她最後聽到了杯盞輕扣的聲音。

在這個被血染紅的山谷裏,她遇到了真正的光明熾熱。

玄瑟坐在桌前醅茶,他只是靜靜地坐在那,卻能看出他身上隱隱散出的金光。青年眉眼精致,眸中亦有金芒閃爍,眉宇間的金印閃了一剎,似是神鳳翩翔。金紋長袍披身,長發慵懶地散落,遮擋了他的神色。

遠方忽得傳來一聲渺遠的鳳鳴,仿若撼世。

玄瑟似有所感地望向南山澗,低聲喃喃,「終於來了。」

他輕作揮袖狀,像此方襲來的巨大撼波就此化解。石床上的少女熟睡安詳,不知外界是非。

25.

「青離!抓住我的扇子!!」容卿幾乎已是半吊在懸崖頂上,盡全力地向我伸出扇子。

我死死地抓著峭壁上的一株枯萎的藤蔓,另一只手用盡畢生之力向她探去。

我的腳下是無間深淵,明明舉目就是人間,卻如此遙遠。

我聽到了斷裂的聲音,這時便再也忍不住,淚水隨著我的墜落因風飄落,我用力將肩上行囊拋給容卿。

「一定……一定要找到安師姐!!!」

「替我和娘親告別啊……」

我此時只能感受到疾風刮掠之痛,我的皮膚隱隱滲出了血,胡亂摸索時,我按到胸口處堅硬,便索性拿了出來,只見金光之中,一顆放了五年的糖。

我和著淚的酸澀與血的腥苦,將世界上最甜的糖含在口中。

值了。

26.

洞光山澗。

容韞猛然睜眼,瞳孔震動,似乎在忍受著什麽巨大的痛苦。她渾身顫抖,嘴角溢位血絲,忍受著猶如剜心的痛苦。

「師尊!」守在容韞身邊的憐芳華急忙擁住她,以自身靈力為她調節紊亂的氣息。

容韞似乎並不願意,她努力平靜下來,用還在顫抖的手輕輕推開了憐芳華,「別再浪費自身靈力了,這是我必要承受的。」

憐芳華怔神,擡起的手又輕輕放下,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容韞的側臉,驀然見到她眼中一絲紅光乍現一瞬,下意識地握緊手心。

那天,終會來的麽。

松開時,滿手血汙。

27.

「小……離兒呢?」容韞極其虛弱地靠在石壁上,縱使在如此劇痛作用下,她的手一直緊握這佩劍上的玉穗,那曾是青離親手做給她的。

憐芳華勉強笑笑,「小離兒下山歷練去了,她和紗紗都好好著呢,師尊你放心閉關,待你出關那日,我們四個一定會在門口守著恭候的。」

容韞卻一臉愁色,「但願如此。想來是她遇到了一些難以解決的事情,才動用了那個……」

憐芳華滿目溫柔,安撫地看著容韞,「占星樓曾為小離兒破例蔔過十玄,九玄離不開一個福字。」

「那第十玄呢。」容韞看著憐芳華。

她猶豫了一瞬,垂下眼簾,「百世劫。」

前日,青離的命牌碎了。

甚至連臨死前的最後場面都無法窺得。

28.

「咣——鐺鐺——」

「臥槽!」我嚇了一跳,看著這橫空飛蛋,緊緊地吸在那金盤子上。

哦對,是那什麽朝暮乾坤鏡。

「臥槽!!!!我怎麽來這了?!」

「臥槽!!!!誰在說話?!」我差點嚇飛了。

「你低頭啊混蛋,瞧不起誰呢?!」我聽見那聲音惡狠狠的。

我不懷好意地低頭看著我懷裏的那顆雪白而無瑕疵的蛋。

「你再罵?!!」我作勢要松手。

「啊不不不不不不要啊!!!我錯了(இωஇ )」

「呵,瞧你個蛋樣。」

「嚶嚶嚶嚶嚶嚶嚶嚶嚶qwq不要拋下我嘛~」

「所以說,你是個啥蛋啊?」我想著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趁死前心寬點,聊聊天。

「哼唧╯^╰,我可是朱雀蛋。」

我:……?

別罵了,肯定能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