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歲月,那只覆寫命運的「窯豬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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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知青的日子,那可真是一段滿是滄桑又帶著溫情的歲月。1970 年,重慶小夥兒江義高響應號召,紮根開縣,成了知青隊伍裏的一員,他的命運也就此拐進了一條奇遇不斷的小道兒。
那會兒,大隊幹部給他派了個活兒,這活兒就像吹響了一場奇妙旅程的哨子。大隊在 30 多裏外的山溝溝裏開了個小煤窯,那地方偏僻得啊,感覺都快跟外界斷了聯系。老會計病倒了,識字的人沒幾個,重擔就落到了年輕又有股子沖勁的江義高身上,他得負責過秤、記賬、收錢這些精細事兒。收拾包袱往煤窯趕的時候,江義高心裏既有點發慌,又暗自慶幸能躲開繁重的農活,松快一陣子。
剛到煤窯,江義高就覺著不對勁。這煤窯叫茅山峽,住的是簡易得不能再簡易的工棚,不過他也沒太多怨言,咋說也比成天在地裏累死累活強點兒。可每晚吃飯的時候,他瞧見一個怪事兒,十幾個挖煤的壯漢,幹的都是重體力活兒,飯量一個頂倆,平時總嘟囔吃不飽,卻每晚都齊刷刷地從碗裏夾出一小點兒飯,小心翼翼地放進廚房那個不起眼的小瓦罐裏。江義高心裏納悶極了,這是幹啥呢?難不成是啥神秘儀式,還是藏著啥不能說的秘密?他好奇心爆棚,拽著「窯頭」彭大漢就想問個究竟。
彭大漢這人,往那兒一站,壯得像座小山,虎背熊腰的,打 13 歲就開始在煤窯裏摸爬滾打,挖煤的經驗豐富得很。可江義高這一問,彭大漢就像個犯錯的小孩兒,吭哧吭哧半天,才憋出仨字「餵窯豬兒」。啥是「窯豬兒」?江義高這下更好奇了,把其他挖煤工挨個問了一遍,結果這些人嘴嚴得很,都守口如瓶。
直到有天傍
晚,秘密開始揭開面紗。平常下午沒啥事兒的時候,江義高習慣燒一鍋洗澡水,等著工友們收工回來洗。可那天,左等右等不見人,眼瞅著洗澡水都涼透了,江義高心裏「咯噔」一下,尋思別是出啥事兒了吧?撒腿就往窯口跑,那黑咕隆咚的窯口,看著就像個張著大嘴的巨獸,他心裏直發毛,可又惦記著工友,硬著頭皮往裏頭張望。就在這時候,工友們出來了,還沒等他張嘴問,就瞅見彭大漢腳邊有只胖得驚人的大老鼠,估摸有六七兩重,大搖大擺的,一點兒不怕人。江義高下意識地大喊一聲,抄起竹竿就要打,在他眼裏,這老鼠就是偷糧食的壞東西。彭大漢手疾眼快,一把攔住他,嘴裏直喊「別打別打」。緊接著,一個工友把老鼠往窯裏一推,喊了聲「豬兒,進去吧」,老鼠「嗖」地一下沒影了。江義高腦袋裏一閃,這難道就是神秘的「窯豬兒」?
彭大漢瞧著江義高一臉懵的樣子,知道瞞不住了,就慢慢跟他解釋。原來,這煤窯的條件惡劣得超乎想象,坍塌、冒水、瓦斯爆炸,就像三把隨時可能砍下來的大刀,懸在頭頂。神奇的是,窯裏的老鼠就跟有特異功能似的,每次事故前,都跟收到警報一樣,瘋了似的往外跑。挖煤工們慢慢發現了這個規律,跟著老鼠跑,一回回躲過了死神。時間一長,大家對老鼠敬畏得不行,不但不打,還心甘情願從牙縫裏省口糧餵著,「窯豬兒」這麽個尊稱就叫開了。這只大老鼠,跟大夥一塊兒進進出出三四年了,年初一場瓦斯爆炸,多虧它提前報信,才保住了所有人的命。
江義高聽了,心裏半信半疑,還打趣說「這耗子肥得,打下來能下二兩酒」。這話一出口,就像一陣冷風刮過,原本熱鬧的晚飯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工友們悶頭吃完飯,沈著臉回屋了。江義高沒當回事,可工友們急得不行,生怕這知青真把「窯豬兒」給禍害了。
當天晚上,彭大漢神神秘秘地來找江義高,說抓到只刺猬,給他改善改善夥食。江義高一聽有肉吃,饞蟲立馬被勾了出來,啥也沒想,跟著就去了。月光下,倆人對著一鍋肉,你一杯我一杯喝起酒來。酒過三巡,彭大漢湊過來,一臉誠懇地求江義高放過「窯豬兒」,江義高吃人嘴軟,爽快地答應了。後來他才知道,哪是什麽刺猬肉啊,是工友們湊錢買的兔子,就為了哄住他這張嘴。
日子過得賊快,江義高在煤窯待了將近一個月,老會計病好了,他也該離開了。臨走前一晚,江義高點著小煤油燈,一筆一劃地核對賬目,工友們累得倒頭就睡。突然,江義高感覺腳邊有東西碰了一下,沒在意,接著就聽到「吱吱吱」的尖銳叫聲,他猛地反應過來,是「窯豬兒」!低頭一看,只見「窯豬兒」正和一條土板子蛇激烈搏鬥,那蛇可是劇毒的蝮蛇,拇指粗細,死死纏住老鼠,老鼠也發了狠,咬著蛇脖子不松口。江義高慌了,抄起鏟子想幫忙,又怕誤傷老鼠,舉在半空不敢動。彭大漢趕來,也是幹著急,最後瞅準時機,一鏟子下去,蛇斷成幾截,可「窯豬兒」也沒了動靜。
第二天,大夥心裏悲痛,在黃桷樹下挖了個深坑,把「窯豬兒」埋了,還燒了紙錢。江義高心裏明白,這老鼠是拿命救了自己。離開後,他聽說彭大漢他們費了好大勁兒,湊糧食從鄰隊煤窯請回新的「窯豬兒」,繼續守護著那片又黑又危險,卻也充滿希望的地下世界。
回過頭看這段往事,那艱苦歲月裏人和老鼠的奇妙緣分,真讓人心裏不是滋味兒。挖煤工們善良、團結,從省下的一口飯、湊錢買的一頓肉,還有保護老鼠的那一鏟一護,都能看出來。他們處在絕境裏,卻心懷敬畏,和「窯豬兒」相互依靠。江義高呢,從一開始的懵懂好奇、不太相信,到最後被深深觸動,完成了一場心靈的成長。這故事就像一首無聲的歌,在歲月裏輕輕傳唱,讓後來的人能透過它,瞧瞧那段不一般的知青日子,知道在困苦當中,愛與信任能綻放出多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