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祖父的故事 (2)
獨化
祖父又有了新的工作,被安排在夜晚去看守一塊玉米地,當時正是玉米即將成熟的時候。
其實,沒有必要!因為,那塊玉米地在西河灣 ,那是瓦亭川處決死刑犯的地方。在那裏我曾經跑去看過槍決毛應星的全過程。
用鄉民的話說,白天從那裏經過,頭皮都發麻。
安排祖父去那裏看守玉米,是有針對性的,是一種懲治。
我不知道別人怎麽想的,自從聽到這個訊息的那一刻起,我惶恐不安。但是,我吃驚地發現,祖父該吃吃,該喝喝,該說說,該笑笑,沒事人一樣。
傍晚,望著祖父朝西河灣遠去的背影,我第一次真切地理解到了什麽是真正的男子漢!
終於有一天我鼓足勇氣向祖父提出晚上和他同去西河灣看守玉米。祖母是不同意的,祖父卻答應了。
原來晚上是在一個極小的小黑屋休息的,進門即上炕,所謂「忙上炕」。祖父酣聲如雷,我卻輾轉反側,一部中國古代史從我腦中一一呈現,數百帝王,千萬臣子紛至沓來。
等我醒來,早已日上三竿 。
雲淡風輕。祖父在田野裏已經勞作很長時間了。
2024.3.4
20.寓言(微型小說 )
獨化
冬天太無趣了!
無聊至極的我們,決定去幹一件事。
我們者,一群小夥伴者也。大概平均年齡在十歲上下,均上小學三、四年級。
我們決定去幹的事情是:去爬一條冬天結凍的水渠。
這條渠深埋在地下幾十米處,全程長達數百米。
洞口結冰並不厚,我們蹲著往前移動,等進洞一兩百米之後,冰層開始加厚,每前進一米兩米都極吃力。怎麽辦?我們一行九人,我排在第二。我說:脫光衣服!把衣服抓在手裏往前爬。
脫光衣服的我們,大汗淋漓!一寸一寸,艱難推進!
終於可以看到亮光了,聽到人聲了!
「1,2,3,4,5,6,7,8,9」
「出來了!全部出來了!」
洞口幾乎站著全村的人!九個孩子 的家長捶胸頓足,哭天喊地,仿佛正在舉行一場追悼會!
這件事情過去整整五十年了。每一思及,感覺真實和虛假得像極了一則寓言。
2024.3.4草
21.讖(微型小說)
獨化
「殃及子孫」!
三十年後二子一死一逃。
「血光之災」!
百日之內,死裏逃生。
「身陷囹圄」!
三年五載,牢獄之災?
太真實,太荒誕。隱去真名實姓 。
2024.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