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華文星空 > 社會

回顧男童7歲被拐,34歲憑夢中的一梨樹網上尋親,4個月後找到生父

2024-02-18社會

二〇二二年二月的一天清晨,河北一個男人悠悠轉醒,他惺忪看著白色的天花板,恍惚間竟變成了滿墻的梨花。他搖搖腦袋,這才發現還在床上。

小軍的夢中總能出現一處他好像從未去過,但又十分熟悉的地方,那裏青山遠黛,綠水潺潺,是一個十分美麗的鄉村。

而他夢中印象最深的則是,每到梨花開放的時節,自家堂屋門前那棵老梨樹總能抽出新芽,開出潔白的花朵,結出碩大的果實,這一幕美景總能震撼到他幼小的心靈。

這時一個模糊的影像總會摘一個梨子放到水井裏洗幹凈,親手遞到他的手中。

好像只要在夢中,他就能體會到現實中沒有的東西:父親厚實的肩背,母親溫柔的愛撫以及姐姐歡快的笑聲。

小夥才三十多歲,卻被夢魘纏身二十余年

小軍的全名是柳軍,他來自河北廊坊,八九年出生的他,二〇二二年剛滿三十四歲。

從小懂事乖巧的他現在已事業有成。家中父母健在,妻子又為他生下白白胖胖的兒子,按理說沒有什麽事值得他發愁。

然而他卻總被一個夢境困擾長達二十幾年,這個美麗的夢魘從他記事起就不停出現,任他怎麽想辦法也無法擺脫。

他無法想起那個夢境中為他洗梨的女子樣貌,也無法從正面看到有著厚實肩背男人的長相。

就連夢境中和自己同齡的姐姐也從未和她說過一句話, 然而就是這樣一幅模糊的夢境,他卻整整做了20多年。

小時候的他時常問自己的父母這個奇怪的夢境是怎麽回事,然而父母卻不能回答出個所以然。

並且小軍的母親每次在被詢問之後總是一臉惆悵,怎麽看也不是高興的表情。於是他隨著年齡的長大,也漸漸將這個疑問埋藏心中。

只是內心的疑惑如同迸發的洪水,愈是想要阻攔堵塞,愈是將要沖破堤壩噴湧而出。

小軍雖然嘴上不說,可由於長期被夢魘困擾,精神壓力很大,這已經嚴重影響到他的工作和生活。

為了去除這塊心病,卻又不能找父母幫忙,他打聽到村裏一位富有聲望的老人,希望他能給自己一些啟發。

於是小軍將自己的夢中場景和多年的疑慮一並告訴老人。

老人聽罷若有所思的說,如果長期被相同夢境困擾,這必定是你小時候受到刺激,形成了固定在腦海中的畫面,很有可能是你以前經歷的場景。

「不可能,那個地方我從沒有去過,夢中的人也並不認識,我怎麽可能經歷過。」小軍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雖說當下立馬反駁了老人,但是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越想越不對勁。

從小父母都很疼愛他,每年都會給他照相用於回憶和保存美好。 可他卻從沒看見自己7歲以前的照片。

他有詢問過母親是什麽原因,而母親卻以之前很窮,沒錢照相為理由搪塞過去,可這明顯不符合自己家裏的情況。

執著男孩得知真實身世,多年前竟慘遭拐賣

自從去了一趟老大爺家後,小軍對尋找夢境真相的癡迷度愈發高漲,甚至到了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弄的父母也惆悵無比。

終於有一天小軍的母親看不下去他如此不珍惜自己的身體,再也不忍心隱藏心中多年的秘密,在他面前哭泣說道:

「軍軍,你其實是我和你爸爸找關系抱養的孩子。」

原來當年小軍的養母被查出不孕不育,於是便抱養了一個孩子, 小孩剛到家時有著一股濃厚的川味兒口音。

養父母也把僅有的8000元給了那個牽線搭橋的人,實際上就是拐賣犯, 說明他們對小軍的到來是很重視的。只不過他們都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觸犯了法律的。

母親說完這句話便哭的泣不成聲,小軍也被這個訊息震驚的六神無主,雖然他其實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世,可每次想到父母對他這麽好便不願繼續想下去。

如今終於得知長久困擾自己的夢魘中的人物居然是自己的親生父母及姐姐,而夢境中那枝繁葉茂的梨花樹也確實存在。

他無法直面養育了自己多年的養父母,內心也無法原諒他們購買自己的事實。

但轉念一想,要不是他們把自己買下,也許他可能變成無家可歸的孩子,便也沒有今日的成就。

此刻的小軍內心五味雜陳,他只得和父母說自己想出遠門散散心。

另一方面小軍深受困擾,那就是是否該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可是養父母對待自己非常好,如果不是這個夢他也不會懷疑自己的身世。再者說要是找到了親生父母,那麽今後他該何去何從?

是繼續留在這裏還是回歸原本的家庭?他想了一下結局,無論去哪方他都不可能做到盡善盡美。一夜無眠。

母子開心趕集遊玩,卻不想歡樂成為永久的遺憾

事實上不僅小軍這邊是愁容滿面,萬裏之外的四川綿陽也有一家姚姓村民痛苦萬分。

多年前的一場趕集,他們最疼愛的小兒子竟在集市上不幸走失,這成為一家人不能提及的痛,姚母在孩子走丟之後日日郁郁寡歡,身體情況一天不如一天。

1995年的某一天,姚母和小軍上街趕集。

小軍的褲子破了一個洞,硬是央求媽媽給自己買新褲子。望著孩子稚嫩的笑容,媽媽還是寵溺的帶她去了集市。

當年可不比現在處處都有超市,購買東西很方便。在那時人們全靠定期逛集市來滿足日常生活所需,所以每一處地方都上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不一會兒母子倆來到了經常購買服裝的小攤前,母親選好褲子大小後,正準備掏錢付款。 她低下頭笑盈盈地問,這條褲子好看嗎?

可目之所及哪裏見得到小軍的身影呀,姚母立即放下手中的褲子,急忙尋找小軍。

可無論她怎樣撕心裂肺的喊著兒子的名字,熱鬧的集市卻沒有對這個心急如焚的母親產生半點回應。

姚母滿頭大汗的跑遍集市的每一個角落,卻都無法找到孩子的身影.

她慌了神,一屁股癱坐在地上,神情從焦急慢慢蛻成空洞,她一個f沒多少文化的婦女已使出自己的所有方法盡力尋找兒子。

當天下午的集市內,火紅的落日余暉灑在大地上,整個市場從早上的人頭攢動變成只有零星小販收攤。

姚母癱靠在一個石頭邊上,她的眼淚由於長時間哭泣卻沒有及時攝足水分而幹涸。姚父終於在同村人的告知下匆忙趕到現場。

他只見到了自己的妻子展現出從未有過的絕望,作為一個男人,不善言辭的他能做的就是報警和繼續尋找孩子。

他心疼的遞給妻子一瓶水繼續安慰,可心如死灰的她卻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一切都會好的,我們一定會找回斌斌斌。」

他們的兒子叫姚斌,失蹤那年七歲,正讀小學一年級。

自從趕集那天之後,小兵一家幹啥都魂不守舍,爸爸、媽媽如此,剛剛讀初中的姐姐也是一樣。

警察那邊傳來訊息,作為一個只有七歲的孩子,如果和母親走散後一般會在案發現場一公裏內等待親人的尋找。

而小兵的家人親戚以及警方甚至把整個鎮子翻了個底朝天,卻連小兵的影子也沒看到。

「你們的孩子據我們公安判定,應該是被拐賣了。」「斌斌,你離開了叫我們怎麽活啊,爸爸媽媽和姐姐不能沒有你啊……」

姚母哭得肝腸寸斷,卻也改變不了孩子被拐的事實。

趕集的那天早上,姚斌跟在媽媽身後,這偌大的集市裏有太多好玩好吃的東西了,他一只手揪著媽媽的衣角,眼睛卻盯著好玩的玩具。

「斌斌,褲子的顏色你喜不喜歡?」媽媽正在給他挑褲子。「好。」雖在回答,可姚斌從未看褲子一眼,他的眼睛盯著那款新出的玩具。

遠處一個賊眉鼠眼的男人盯著姚斌,一動也不動。他若有所思,嘴角上揚。

男人買下那款玩具,向小軍招了招手,好像姚斌來了就可以免費送給他似的。

沒有抵擋住誘惑,姚斌的手松開了媽媽的衣角,走向男人。

養母柳氏告訴他,他來的那幾日天天哭鬧著要找爸媽,無論怎麽叫他都沒有回應,偶然一次她不小心喊了一聲軍軍,沒想到他立馬不哭了……

或許是斌與軍在四川方言中比較相似,就這樣,斌斌變成了軍軍,姚斌變成了柳軍。

動身尋找親生父母,人生不能留有遺憾

第二天天亮的格外早,倒也不是夏季到來的緣故,而是小軍整夜沒有睡著,一直望著窗外的天空發呆。

「也許他們還在盼望著我回家,如果現在不找的話以後我真的沒有遺憾嗎?」

「找......不找......」一方面是做夢也忘不掉的親生父母,另一方面是疼愛自己的養父母,無論做出何種決定都會傷害另一方,現在就由自己的內心決定吧。

二〇二二年剛過完年不久,柳軍經過深思熟慮覺得,雖然養父母對自己很好,但是長久的夢魘也代表著如果不能找到家人,其實內心是無法真正釋懷的,就這樣他踏上了尋親之路。

可是茫茫人海中又去哪兒找呢?

養父母說自己小時候留有四川口音,也許四川是個突破口。

可是僅僅定位了一個省,四川那麽大,如果每一村每一鎮都跑遍,就算十幾年也無法見到自己的親人。

「也特許以求助於公益平台。」柳軍的好友說道, 「我經常在電視看到寶貝回家網站幫助許多被拐賣的兒童找回了家,你也特許以試試。」

於是柳軍把自己的資料和兒時的記憶寫了下來,上傳到了網站。

「柳軍,小名軍軍,於1989年出生。從四川被拐賣至河北,家門口有一棵梨樹,家中有父母和姐姐。」

短短一行字,卻承載著柳軍回家的期盼。他不知道自己的親人何時才能看到這條訊息,也不知道是否有誌願者可以為自己伸出援手。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

一個月、兩個月、三個月過去了,柳軍卻絲毫沒有收到任何訊息,他的內心從開始的期盼發展成漸漸的失望,又變成現在的無望。

雖然他知道三個月並不算長,有些人在網站上釋出了幾年仍然沒有找到親人,可是時間過去的越久,他的內心越是煎熬。

眨眼間又過去了4個月,奇跡似乎真的降臨在了這個痛苦的小夥子身上。

寶貝回家誌願者反饋了一條訊息,正好在四川省綿陽市的姚家溝村,有一戶人家正好在1995年遺失了一個男孩兒,當時孩子的年齡也正好是7歲。

正好,正好,這麽多的正好,究竟是巧合還是天降奇跡?得知訊息後,柳軍立馬風雨兼程趕往那個地點,他要確認,那裏會不會有夢中的場景。

為了確認身份,柳軍不敢遲疑,他聽從誌願者的意見與那家人做了DNA鑒定。

等結果的時候,柳軍跟著誌願者來到了姚家老宅。看著熟悉的院子附近那棵高高的梨樹,樹葉青翠,樹梢已掛上了青黃的果子。

柳軍不禁淚如雨下,就是它!那個他夢了幾十年的梨樹啊!

也許是上天可憐這個小夥子前半生坎坷的命運,他的DNA與姚姓人家的男主人相似度高達99.9%,從生物學上表示柳軍就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姚父找回了兒子,老淚縱橫。「這些年來,我們一直期盼弟弟能夠回來。」姚斌的姐姐說道,「媽媽臨終前還一直囑托我不要放棄找弟弟。」

柳軍終於找回親人,與他們緊緊相擁,但卻少了一個人——他再也不能見到日思夜想的母親了。

這個家已經變得太多了,夢中為他摘梨的母親已經在前年去世,而姚斌的姐姐為了照顧父母和尋找弟弟,一直默默承擔著家庭的重任沒有結婚。

他的走丟改變了原本那個歡聲笑語的家,好在如今他又回來了,一切又可以重回正軌。

那天落日余暉下,一對父女站在村門口向遠方望著,一個男人流著淚向他們走來。

天空中的顏色和7歲時那天一模一樣,都是橙黃橙黃的,好像一切都沒有改變。但是領著他趕集的母親卻永遠也見不到了。

柳軍也好,姚斌也罷,經過了20多年的風風雨雨,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家。

站在現今的角度,我們不忍思考:這場悲劇是否可以避免?

如果那個人販子可以心存一絲善意保留一些人性,也就不會造成如今兩個家庭的悲哀。

小軍的生活也許就會不一樣,他的母親也不會帶著遺憾離世。但我們又怎麽能寄希望於一個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東西呢。

所以我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提高孩子的防範意識,教他們遇到危險時要大聲呼救;

更重要的是家長們出門在外一定要看好孩子,不要因為一時的放松而帶來難以承受的後果。

各位讀者,你們對這場拐賣案有什麽看法,大家可以暢所欲言在評論區寫下自己的感受。

在此,筆者祝姚斌和他的家人今後的生活能夠快樂順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