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歲退休金五千,小區保潔忙不停,生活不易。
我姓劉,名大芬,今年剛滿五十五歲,是個已經退休的婦人。依理,如我這般年紀的老人,本該在家安度晚年,享受兒孫的侍奉,每月依靠著退休金,過得輕松又平靜。然而,現實卻並非如此。現如今,不單需要自己撐起生計,還得在小區裏打工做保潔,每天筋疲力盡,心中滋味難以言表。
原本,我並不想訴說什麽不平之事,因為大家的生活裏都藏有各自的不易。不過,近來的一些變故,真的讓我忍不住黯然神傷,心裏仿佛被壓著一塊沈重的巨石,呼吸都顯得如此艱難。這些年,為了養育子女,我吃了不少的苦,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可現如今,內心卻有了一絲灰暗,甚至滋生了些許不甘。那些心酸,只能在夜深人靜之際,默默流淌在淚眼中。
幾年前,我親愛的伴侶李誌國因病離世,那時起,我便獨自一人承受著生活的重壓。李誌國走後,孩子們各自組建了家庭,我一度以為,他們會給予我足夠的關愛和依賴。然而,生活總出人意料,孩子們都有自己的困境,每人都有各自的計劃。原先,我期待著他們能常回來看看我,或在我遇到困難時給予幫助,但現實卻是,我一次又一次地被忽略,被冷淡,甚至遭受指責。
我有兩個子女,兒子名叫李大勇,今年35歲,婚後在城裏置了房產,家中有了新生兒,一家三口便團聚了。大勇工作事務繁忙,平日裏難得歸家。女兒小麗也組建了家庭,她和女婿同樣為工作所累,日常裏忙於照顧孩子與事業,讓小麗分身乏術。我明白他們各自有生活,不想給他們添擾,但總有某些事情,令我心中泛起一絲酸楚。
記得幾個月前,女兒小麗來電,提及她和她丈夫工作繁忙,家裏的孩子無人照看,問我是否能去幫忙。我立即答應了,心想自己一個人在家也沒事,幫孩子們分擔一些自然是應該的。那段日子,我每天早早起床,送孩子上學,白天負責做飯打掃,晚上陪孩子做作業,每天忙到晚。小麗和她的丈夫經常工作到很晚,有時候還得我熬夜等待他們回家。雖然累得夠嗆,但看到一家人歡聚一堂,我內心也充滿了喜悅。
可是,好時光並不長久。一個晚上,女婿回家後,轉頭對我說,「媽,我們討論了一下,認為您還是回家比較好,孩子們已經適應了自己照顧自己,您年紀大了,不用太費力。」
那一剎那,我愕然了,感覺。盡管他們措辭溫柔,我卻不由自主地覺察到自己似乎成了一個累贅。我微笑著答應後,心中卻猶如被刀割般疼痛。回到家中,我才漸漸領悟,他們其實是考慮到我在家時間久了可能會帶來不便,擔心影響他們的日常生活。
我悄無聲息地整理著行李,臨行前,小麗站在不遠處的門邊,拉住孩子的手,對我說:「媽,您回去好好休息,有需要再聯系我。」她的話語輕快,但我內心卻感到一陣空虛,仿佛生活突然失去了中心。回到家中,我坐在沙發旁,回想起這段時間的辛勞,不禁流下了眼淚。
沒過多久,兒子李大勇又撥通了我的電話。在通話中,他埋怨道:「媽,房貸負擔太重了,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退休金,等我的經濟狀況好轉後再歸還給你?」我聽著兒子的話,心裏頗不是個滋味。自己的退休金本來就不充裕,還需要留作養老之用,但考慮到兒子的語氣,我實在無法拒絕。因此,我只能答應了他的請求,每個月從我的存款中取出一部份轉賬給他。
以為透過借貸能平息一切,沒想到兒子卻變本加厲,時常打電話來找我,一會兒要錢,一會兒又抱怨生活的不易。我曾試圖向他表達自己的經濟狀況困難,但他每次都回應說:「媽,我只有您一個兒子,不幫助我,還能幫助誰呢?」每次聽到這樣的話,我內心就更加難受,仿佛我欠了他什麽一般。
後來,我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這麽下去,得為自己未來著想,不能全部把錢都給兒子。於是,在一次通話中,我向大勇坦誠:「兒子,媽的退休金只有五千塊,你每個月要的錢,媽實在是有些負擔不起。」我以為大勇會理解我,但他卻有些不耐煩地回答道:「媽,您平時應該也沒啥開銷,節省一點不就好了?況且,以後您要是遇到什麽狀況,兒子還能不幫忙?」
聽他說完,我心裏湧起一陣酸楚,孩子確實長大了,而自己卻成了他們的包袱。
在我感到心情煩亂,對未來感到迷茫時,小區的管理員發了一個通知,尋找保潔員。望著家裏冷清的景象,我心中一動,回想起每月沈重的經濟負擔,決定去應聘一下。盡管工作可能很辛苦,但至少能給自己找些事做,避免整天沈浸在無盡的思緒中。
就這樣,我走上了小區保潔員的道路。每天,當天還未亮,我就得起床,拎著掃帚、簸箕和垃圾袋,開啟一天的清掃工作。每天的工作量繁重,需清掃的區域包括整個小區的公共區域,包括樓道、電梯、大門口,甚至垃圾站。我使出了全部的力量,每天累得手上長出了老繭,但我不敢有片刻停歇,因為一旦停下,就意味著失去了收入的來源。
小區裏的居民們對我還算客氣,部份人看見我在幹活,會禮貌地對我點頭致意,而另一些人,即使看見了也顯得漠不關心。每當面對特別臟亂的地方,我只能默默地清理,無論多臟多累,我都會咬緊牙關堅持下去。這些身體上的勞累,還算能夠承受,真正讓我感到心酸的,其實是人與人之間缺乏溫情。
有一次,當我正忙著清理樓道裏的垃圾時,一個小男孩忽然跑過來,用力一踢,垃圾桶應聲倒下,垃圾滿地都是。我擡頭望了一眼,正想說些什麽,他媽媽走了過來,一臉不耐煩地對我說:「阿姨,孩子不懂事,您多擔待一下。」說完,她不等我回應,就牽著孩子頭也不回地走了。看著滿地的垃圾,我心裏感到一陣不適,但又能怎麽辦呢?我只能默默地彎下腰,一點一點地將垃圾撿起來。
正當我忙著清理現場時,手機響起,是大勇打來的。他語氣急切,說:「媽,月底我們家孩子過生日,想要新玩具,您還有沒有錢打過來?」我一聽,心頭像被刺了一針。我深深吸了一口氣,盡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大勇,媽真的沒錢了,剛剛拿到的退休金已經借給你了,剩下的還得留著我自己用。」
大勇聽了我的話,語氣頓時變得平淡:「媽,我明白您有難處,沒事,我自己會解決,不用您費心了。」
放下電話,我看著手中的掃帚,淚水瞬間湧現。我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因為經濟問題對我冷嘲熱諷。我心裏明鏡似的,他只是覺得我沒錢了,對我失去了希望。可是,我能如何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
就在我心情沈重之際,小區的王大媽走過來,註意到我眼神中的異樣,關切地詢問:「大芬,怎麽了?看你好像有點心事,眼圈都紅了,是不是家裏出了什麽事兒?」
我盡力抑制住淚水,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沒事的,王大媽,只是有些累,多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王大媽輕輕嘆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大芬,你也是挺不容易的,孩子們不懂事,我們要理解他們。若是你有什麽困擾,盡管跟我說說,別憋著。」
我拭去眼角的淚水,對王大媽勉強一笑:「謝謝您,王大媽,您對我真好。其實,我並不是害怕吃苦,而是心裏有些憋悶。孩子們都長大了,按理說我也該享享福了,可現在…唉,真是一言難盡。」
王大媽聽我這般說,也跟著嘆了口氣,拉著我的手道:「大芬,我能理解你的感受。誰不想老了能有兒女照料呢?然而,有時兒女們也有各自的難處,作為父母,很多事還是得自己堅強地面對。」
她的話語仿佛尖銳的針,狠狠紮入我的心,酸楚難耐。確實,自己辛勞了一輩子,最終還得依賴打工來維生,這樣的日子,過得確實苦澀。
見到我,王大媽忽地想起了什麽,開口道:「對了,咱們小區最近新開了家健身房,聽說他們正缺個前台呢。我聽人說,那個工作不怎麽累,比當保潔強多了,至少不用那麽早起,那麽晚歸。」
一聽這話,我心中確實有了一絲動容。做保潔實在辛苦,偶爾腰疼得動彈不得。如果能換份輕松點的工作,日子或許會好過些。想了想,我點頭道:「謝謝您,王大媽,我問一問,看看是否能找到。」
第二天清晨,我特意換上了一套幹凈整潔的衣物,整裝待發,踏入了小區的健身房。健身房內環境宜人,設施齊全,多為年輕人活動。不自在地走向前台,我輕聲詢問正在工作的姑娘:「你好,聽說這裏在招聘前台,這個職位還有空缺嗎?」
前台的姑娘擡頭望向我,笑道:「阿姨,您是來應聘前台的嗎?稍等片刻,我幫您詢問一下。」
沒幾分鐘,一個身著黑色運動服的中年男子走到了我們面前。他看上去約莫三十歲,來到我身旁,微笑著說道:「阿姨,您好,我是這裏的經理,我姓陳。聽說您有意應聘前台?」
我輕輕點頭,心中略顯不安:「是的,陳經理,我現在負責小區的保潔工作,但那份活兒有些勞累。聽說這裏在招前台,所以我想來試試看。」
陳經理審視了我一番,臉上浮現出為難的神情:「阿姨,實話跟您說,我們這邊的前台確實有需求,但主要服務年輕的客戶群體,可能更傾向於選擇年輕的形象來迎賓。不知道您之前是否接觸過類似的工作?」
他這麽一說,我心裏頓時一沈,意識到自己可能不太適合這個職位。但還是回答道:「陳經理,我之前沒做過前台工作,但我可以學習,我會盡力把工作做好,肯定不會給您添任何麻煩。」
了然自己年紀稍長,這樣的機會確實有限,只能無奈地點頭:「謝謝您,陳經理,打擾了。」
當我離開健身房那一刻,心頭湧起了一股說不出的沈重感。明明只是一番尋找相對輕松工作的想法,為何竟如此艱難?我垂頭喪氣地沿原路返回,感覺這一程格外漫長,似乎看不到任何盡頭。
回到小區後,我再次握起掃帚,繼續投身於保潔的工作之中。那天,陽光分外耀眼,我站在樓道中,手中掃帚不斷揮動,心頭卻縈繞著對現狀的反思。曾以為,只要不懈努力,生活就能有所改善,但現在我意識到,並非所有努力都能如願以償,有些困境實難輕易跨越。
在我陷入深思之際,小區的李阿姨從樓道走下來,註意到我正在打掃,遂停下腳步,走近與我攀談:「芬啊,早上我看見你去了健身房,聽說你正準備應聘前台崗位?」
我微微點頭,苦澀一笑:「對,他們擔心我年紀偏大,不太合適。唉,現在的就業機會確實難尋。」
李阿姨拍了拍我的肩膀,溫和地安慰道:「別氣餒,咱們這個年齡段找份工作確實不易,但只要不嫌棄保潔這行,至少還能養活自己。我老頭子身體也不好,這些年全靠我打工貼補家用,不然咱們的日子可真不好過。」
聽聞李阿姨的話語,我心裏稍感寬慰。確實,無論日子多麽艱難,總得活下去。至少我還能行動,能賺錢,不能輕易垮掉。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依舊保持著早出晚歸的習慣,專心於保潔工作。盡管這份職業頗為辛苦,但我心中漸漸產生了某種平糊。生活的不易並未讓我動搖,我不斷自我激勵,相信一切都會變得更好。然而,現實往往比想象中更為復雜。
過了幾天,一個晚上,我剛完成小區的垃圾清理工作,正打算回家休息。就在這時,手機響起,是女兒小麗的來電。我接通電話,聽見她急促的聲音:「媽,大事不妙,孩子生病了,高燒持續不退,醫院跑了好幾趟,醫生說需要住院治療。」
一聽這話,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問題這麽嚴重?你們現在在哪裏?」
小麗的聲音顫抖著說:「媽,我們在市醫院,我和孩子的爸爸一直在陪護,但醫生說病房緊張,需要提前繳納住院費,我現在手頭有點緊,您能不能先借些錢給我們?」
我連忙回應道:「沒問題,你別擔心,我馬上就趕到。」
放下電話後,我迅速整理好隨身物品,急匆匆地趕往醫院。抵達醫院,我一眼就認出了在走廊中焦急等候的小麗和她丈夫。看見我,他們連忙迎了上來,小麗面容憔悴,眼圈泛紅,讓人看了心裏直發酸。
「小麗,孩子情況如何?」我急切地詢問道。
「媽,醫生說孩子的狀況暫時穩定,但仍需住院觀察。我們已經支付了一部份費用,但還缺一部份。」小麗輕聲細語,眼中透露著無奈。
聽完後,我心裏五味雜陳。大部份退休金給了兒子李大勇,我手頭僅剩的零用錢遠遠不夠支付住院費用。我緊咬下唇,對小麗說:「小麗,別擔心,媽會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那是個難題,我在心裏一次又一次地自問。這時,走廊的燈光顯得格外耀眼,刺得我心裏一陣抽痛。為了孩子,我不能退縮,但是,錢哪裏去找呢?
正當我束手無策之際,醫院走廊裏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大芬?你怎麽在這兒?」
我,原來是王大媽與她老伴。她們走近我,王大媽關心地詢問:"大芬,出了什麽事?怎麽一臉愁容?"
我原意搪塞過去,卻因眼前的困境心生軟弱,眼淚不自覺地滑落:「王大媽,孩子生病需要住院,但我們手頭的錢不夠,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王大媽聽了,眉頭緊鎖,滿臉憂慮:「哎,這可怎麽解決?住院的錢可耽擱不起。」她老伴在一旁附和:「對,王大媽,你們得盡快想辦法湊錢,這可是關乎生死的大事。」
我點點頭,拭去淚水,道:「再去親戚朋友那裏求助,總不能讓孩子受苦。」
但我知道,他們已經幫了我不少,平時不向我要錢就不錯了。如今要他們借錢,更是難上加難。我站在醫院的走廊裏,心中沈重得仿佛被一塊巨石壓住,怎麽也無法振作起來。
見我一臉愁苦,王大媽深深嘆了口氣,道:「大芬別著急,我和老伴先借你點錢解燃眉之急,雖然我們也日子緊巴的,但看著孩子受苦總不能坐視不理。」
我淚光閃爍,感激地看著王大媽,心裏雖感內疚,又心生敬意。畢竟,王大媽的家境也不寬裕,她和老伴都是靠打零工維持生活,能在艱難時刻借我錢,真是雪中送炭。
「小麗,去跟王大媽道聲謝。」我輕推在一旁的女兒,小麗連忙上前,握住王大媽的手,滿懷感激地表達道:「謝謝您,王大媽,實在太感謝您了。」
王大媽輕輕拍了拍手,慈愛地說:「不用客氣,我們都是街坊鄰裏,誰家遇到難處都得互相幫襯。你們別愁錢,孩子的健康最重要,先把錢籌起來再說。」
說完,她從包中拿出一疊鈔票遞給我:「大芬,你先收下,這錢你別嫌少,我老伴回家後我再找他取點,我們接著幫你。」
接過那疊沈甸甸的錢,是王大媽一家人辛苦積蓄的汗水結晶。我心中湧動著一股暖流,盡管生活不易,但仍有人願意伸出援手,這份情誼,我將銘記於心,永不磨滅。
拿著錢,我急匆匆地繳納了住院費,孩子終於能入院治療。醫生說,目前病情雖已穩定,但還需密切觀察和後續治療。目睹孩子躺在病床上,小麗和女婿緊守在他周圍,那份焦慮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這一晚,我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心中五味雜陳。想到王大媽的幫忙,有種淡淡的慰藉,但未來呢?孩子的醫療費怎麽解決?我無法再想下去,只能默默祈禱,期盼孩子能夠早日康復。
次日清晨,正打算去找王大媽歸還費用時,手機驟響。一看,是兒子李大勇的來電。他的嗓音帶著幾分急迫:「媽,你人在哪兒?我打你家電話沒人接聽,到底出了什麽大事?」
我嘆了口氣,簡要向他介紹了情況。電話那頭靜默了幾秒後,似乎有些猶豫地繼續說道:「媽,孩子病了,這事你務必得重視。不過,家裏你也是知道情況的,我最近也挺緊張的,還得還房貸。不然,你可不可以用別的方法……」
聽到這話,我的心情頓時復雜起來。作為母親,我明白大勇的壓力,但在這關鍵時候,他怎能忽視家人的生死呢?我沈默片刻,盡量平糊地問道:「大勇,我知道你也有難處,可這是你的外甥,親情比什麽都重要,你真的不能幫幫忙嗎?」
電話那頭,沈默許久,最終傳來低沈的聲音:「媽,我會再想辦法試試。」
放下電話,我心中仿佛壓了一塊沈重的大石,滿是壓抑。大勇的反應讓我心感涼意,但又能如何呢?這些年,我為了這個家庭竭盡全力,換來的竟是這樣的回應,讓人感到失望至極。
正當我思緒雜亂之際,小麗的手機鈴聲響起。她接電話後,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我連忙湊過去詢問:「有事嗎?誰打的?」
小麗緊咬嘴唇,輕聲說著:「是婆婆打來的,她聽說孩子病了,讓我快回家。還說家裏現在不太方便,叫我們別總去醫院。」
聽了這話,我內心既氣憤又焦急:「這就是‘不方便’?孩子都這樣了,她還不理解你們?她的做法也太過分了!」
小麗眼眶泛紅,眼中的淚在打轉:「媽,我也沒辦法。家裏一直對我不太好,現在孩子生病了,他們反而覺得我不盡責,還怪我沒照顧好家裏的老人。」
望著女兒委屈的模樣,我心裏滿是酸澀,緊緊地抱住她,溫聲安慰:「別哭了,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他們不理解你,但媽媽和你一起明白就好了。媽會幫你找解決辦法,不管多難,我們都要堅強地挺過去。」
那天,我在醫院陪小麗和孩子度過了一整天,等孩子睡著後,我回到家中,心中一片混亂。金錢的問題讓我頭疼不已,我下定決心再次借錢,即使再難以啟齒,也絕不能讓孩子的治療中途停止。
第二天清早,我早早起床,前往小區門口的小賣部。老板劉姐性格熱情,平時我買東西她總是多給一些,我們倆關系挺好的。我心想,或許她能幫個忙。
我踏進小賣部,劉姐一眼認出我,熱情地問候:「大芬姐,今天怎麽這麽早到?是想買點啥?」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猶豫後啟齒說:「劉姐,我這次來找你,是想借點錢。家裏孩子生病住院,費用不夠……」
劉姐一聽,臉色立刻變得嚴肅,連忙拉著我坐下:「哎呀,大芬姐,你咋不早說呢?孩子的事最要緊,雖然我這也沒多少錢,但先幫你湊一下,你看可不可以?」
說完,她開始在櫃台上翻找錢包,拿出一疊鈔票遞給我。接過錢,我的眼淚又忍不住滑落:「劉姐,真的太謝謝你了,這份恩情我銘記在心。」
劉姐拍了拍我的手,嘆了一口氣說:「大芬姐,咱們是同條街的鄰居,遇到難處就該互相扶持。你別急,等孩子康復,生活就會好起來的。」
得助於劉姐的幫助,我心裏略感寬慰,急匆匆趕回醫院繳納了住院費。得知孩子病情稍有好轉,但仍需繼續治療,此刻我已無心他顧,唯一心願便是盡早看到孩子康復,讓女兒一家安然度過這段艱難時期。
命運似乎總愛戲弄人。幾天後的某個晚上,正當我打算結束一天,準備回家休息時,醫院來電,告知孩子的病情突然惡化,急需進行緊急手術。得知這一訊息,我瞬間感到雙腿無力,心跳加速,幾乎難以呼吸。
我立刻撥通小麗的電話,她那邊哭得聲音沙啞:「媽,醫生說手術費用挺高的,我們真的沒辦法了,媽,我們該怎麽辦啊?」
我的心像被刀刺一樣疼,但此時此刻不能放棄。我強忍眼淚,堅定地說:「小麗,別慌,媽去想辦法,即便是賣了房子,也一定要救孩子。」
掛上電話後,我飛速奔至小區門口,仰望著漆黑的夜空,思緒一片混沌。孩子的生機會稍縱即逝,而我卻無處可尋這筆救命的錢。
在這緊要關頭,我突然想起了小區的老李頭。退休後的他開始在外打點小生意,據說賺了些許積蓄。我回想起平時他待我頗好,心存一絲希望,急忙趕往老李頭家門前,敲響了他家的門。
老李頭見是我,連忙請我進屋,關切地問:「大芬,這麽晚找我,有什麽事情嗎?你這神色怎麽這麽沈重?」
我哽咽著敘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老李頭聽後,沈默片刻,繼而道:「大芬啊,我理解你的難處。不過你也知道,這些年我做生意,雖然積累了一些積蓄,但都投入了生意裏。你這急需用錢,我也一時難以拿出這麽多……」
他這麽一說,我的心頭頓時一沈。看來這條路也沒希望了。正當我準備起身告辭時,卻聽老李頭突然道:「不過,我有個老朋友,他在投資領域,手頭資金流轉迅速,或許能幫上你。我現在就給他打電話,看能不能幫你湊些錢。」
一聽這話,我的心裏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花,連忙表達謝意:「老李頭,太感謝你了,你真是幫我解了大難題!」
老李頭拿起電話,迅速撥通了號碼,簡述了我的境況,對方似乎當即應允。掛上電話後,老李頭轉向我說:「他說可以先借你一筆款項,明天就能到賬,你不必急躁,孩子的狀況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