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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是一只流浪貓,
現在我準備跋山涉水去故宮,
做禦貓。
這全怪鴿子。
本來我已經撲到她當午餐,
可是她流下了蘭州拉面般的眼淚說:
「你不配,
我是故宮的鴿子,
只有故宮的禦貓才配吃我。 」
這只鴿子的腦袋一定還沒有我的肉墊大,
但是我被這弱智的演技激怒了。
我是一只有誌氣的流浪貓,
要當禦貓還不簡單,
去故宮就行了。
「洗幹凈脖子,
等我到故宮去吃你,
哼!」
2
我本想回到蘭州拉面店鋪後的廢品站,
與同伴們道別,
但我怕見到橘貓小姐,
會讓我動不了腿,
於是我決定不告而別。
「餵,鴿子,故宮在哪裏?」
鴿子嗤笑:
「過了大江,一直往北走,
看到紅色的墻就到了。」
我一松爪子,
鴿子就笑著飛走了。
廢品站本來就離大江不遠,
我嗅著江水的氣味來到江邊,
全是水,一眼望不到邊。
但我是不會放棄的,
哼!
3
一只肥壯的母貓正警惕地看著我。
「你好,夫人。」
我是一只有禮貌的貓,尤其在別貓的地盤上。
母貓還是瞪著我。
「請問,怎麽渡江?」
母貓舔了舔嘴說:
「先交渡江費。」
「好嘞。」
江邊有灘塗有雜草,
我走走停停,
很快抓了一只老鼠。
我把歪脖子的老鼠叼在嘴裏,獻給她。
她接受了獻禮,點點頭,示意跟她走。
六只幼崽正嗷嗷待哺。
她把老鼠埋藏在落葉堆下的土坑,
我偷瞄到土坑裏還有半只麻雀和一條細細的草蛇。
她躺下餵奶。
「你要過江做什麽?」
「我要去故宮當禦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母貓笑瘋了。
我不理她,認真地玩一邊的狗尾巴草。
「有快的和慢的兩條路,你想走哪條?」
她餵完奶站了起來。
「越快越好。」
「跟我來。」
穿越車道的時候,我和她一樣熟練。
她帶我來到了人類最密集的一處地方,
我們爬上行道樹,跳進二樓的窗戶。
進入了避開人類的密道。
4
我腿有些發抖,
因為地面在震動。
「看到高鐵沒有,白的,朝江水方向的那個,
溜上去,別被人類發現。」
「到故宮嗎?」
「不知道,我不識字啊,
開門就下來,別坐過了。」
「快,要關門了。」
母貓用頭頂了頂我。
「謝謝你,夫人。」
我不討厭她的氣味,
讓我想起很小很小的時候,
也有奶香味圍繞著我。
5
一進門,我就竄到了座位底下。
許多人類的腳在我的周圍,
還好他們的眼睛離腳很遠,
沒有人註意到我。
「媽媽,有只貓。」
尾巴被抓住了,我立刻閃開。
我錯了。
人類幼崽的眼睛並沒有離腳很遠,
尤其是坐著折疊的姿勢。
他們比成年人類更有洞察力,
很難躲。
我穿梭在人類的腳之間,
馬上又被別的人類幼崽發現,
有些追著我,好可怕——
我逃竄在震動的地面上,
引起了騷動。
在成年人類也來抓我之前,
我找到了角落,
一個被行李包、腳和墻壁圍成的角落。
腳的主人正在睡覺,
我很安全。
震動停止,門開了,
我飛快出門,
三兩下跳到附近最高處,
大江已經在後面了,
人類的玩意兒有時候挺方便。
接下來往哪兒走呢,
喵?
6
下雨了,
我餓了。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巷晃悠,
果然看到了一些人類獻給流浪貓的食物,
有雞肉,有肉骨,有殘魚。
正想靠近,
三只大貓從不同的地方信步走出,發出「嘶」的警告。
我確認自己打不過他們,
只好耷拉下尾巴,走了。
喵喵,
我是只不受歡迎的外地貓。
7
天黑了。
雨一直下。
我舔食水塘裏的積水,然後蜷縮在樹下躲雨。
睡得正酣,一直鼻子在我的身上嗅來嗅去。
「啊——誰?」我一蹦三尺高。
「啊——嚇死我了!」他跑出三米遠。
原來是一只純正的中華田園流浪犬。
我盯了他很久,露出尖牙利爪。
他朝我吠了幾聲。
誰也不讓誰。
「這棵樹是我的地盤。」他說。
果然有股陌生的騷味。
我嫌惡地瞄了一眼樹根,
爬到樹枝上,
繼續睡。
8
他不知從哪叼來人類吃剩的肉骨,
津津有味地啃。
我看得眼睛發直,我太餓了。
他咬開骨頭,舔食掉最後一滴骨髓,
滿意地趴在地上。
他瞅了瞅我:
「新來的?」
我白了他一眼:
「路過的。」
「去哪呀?」
「去故宮。」
他豎起了耳朵。
「我,我也想去。」他站起來看著我。
我歪著頭看他:「你去幹嗎?」
「我要做大內禦犬。」
「……」
「一起去吧。」他開始甩尾巴。
「你要聽我的。」我隨口說了一句。
「好呀,我聽你的。」
「那給我弄點吃的來。」
他一溜煙跑了,
我聽到了不遠處的貓叫和狗吠,
然後他叼回來一根肉骨,
熟練地把骨頭咬開,
搖著尾巴看我。
我居高臨下,
看到他身上茸毛雜亂,還禿了一小塊。
傻狗。
我穩穩落地,
看著這根曾經一定會被自己嫌棄的帶肉渣的骨頭,
可惡,我竟然淪落到吃狗糧的地步,
真是貓生的恥辱。
然而餓肚子事大,
我低下頭,
先幹了這頓狗糧。
9
他很興奮,
圍著我轉,不停地嗅嗅。
「還要嗎?」
「我困了,睡覺。」
他聽話地躺下,張開前肢。
這是什麽意思?
我懶得理他,自顧自蜷成一團。
勉為其難的,
就收了這狗腿子吧。
恩哼。
10
早上,腿子把我拱醒了,
並奉上了魚幹。
「故宮在哪?」他問。
「北邊。」
腿子立馬朝一個方向跑了幾步,
又停下來轉頭等我。
「你怎麽找著北的?」我懷疑。
「風的味道不一樣。」
呀呵,腿子的功能還真多。
「既然你辨得方向,還等我幹嗎?」
他搖搖尾巴,吐著舌頭喘氣。
「和小夥伴一起多好,邊走邊玩。」
雖然腿子功能多,
但本質還是傻狗。
11
秋風掃落葉,
一天比一天冷了。
往年我都要備好食物,
找好紙箱和避雨的地方。
如果運氣好,
我可以選中一個善良的人類,
然後順利地引起她/他的註意,
勾引她/他為我造窩,
再每天奉上食物。
但是今天,
我還和腿子走在落葉上,
向更冷的風裏走去。
我討厭冬天。
「腿子,冬天快來了……」
「虎子,你怕冬天嗎?」
「虎子?」
「你的斑紋和老虎像,就是小了點。」腿子笑了笑。
如此鄉土味的名字,配我?
「散魂喵爪!」
我一掌甩在狗鼻上。
腿子噴著氣逃竄。
「別打了,你最虎,嚶嚶嚶~」
我看著並未彈出的爪子,
感謝本喵饒你一命吧,
哼!
12
出了城市,
人類變少了。
開闊的田地裏,
我撒歡,又跑又跳,逗著田鼠玩,
玩累了,就咬一口。
有時候腿子陪我一起玩田鼠,
不過大多數時候,腿子不多管閑事,
自己默默在垃圾堆裏找食吃。
我們不管白天黑夜地走,
累了就找避風的角落打個盹。
等走到山腳下的時候,
下了第一場雪。
好冷。
我蜷在柔軟的青苔中,
瑟瑟發抖。
腿子湊過來,
用大舌頭順了順我的毛,
可惡,平時的我一定會嫌惡地跑開,
但是現在我快凍僵了。
腿子貼著我側躺下來,
綿軟的肚皮熱呼呼的,
前肢搭在我的頸背,
我耷拉下眼皮,
算了,明天再打他。
13
冬天的山裏食物並不多,
運氣好的話,
腿子能抓只山雞,
管飽幾天。
雪積得越來越厚,
我回頭看著走過的路,
是兩排萌新的爪印。
等等,
好像多了一道。
直覺也召喚腿子停下。
什麽也沒有發生,
於是繼續走,
跑起來,
果然有什麽追了上來。
草,是只狐貍。
腿子雖然傻,好在比狐貍大啊。
眼看要被追上了。
「喵,交給你了。」
我一溜煙爬上了樹。
往下一看,
腿子已經和狐貍打起來了。
這爪鋒,
這牙口,
簡直不相上下。
但腿子還會吠,
這氣勢,
終於把狐貍嚇跑了。
從樹上看了看來路,
狐貍歪歪扭扭的足跡穿插在林間,
一直到望不到的地方。
我下樹。
腿子已經坐下,
一聲不吭地舔舐新傷口。
上次禿毛的地方才長好,
這次又多禿了幾處。
我湊過去,幫他舔傷。
「嗚嗚,你的舌頭有刺。」
腿子繞開我,自己舔去了。
狗心狗肺的家夥。
腿子舔著舔著睡著了。
我走過去蜷在他邊上,
偶爾我也給腿子擋擋風吧。
14
我討厭冬天,
比冬天更討厭的是山裏的冬天,
每一天都籠罩在被吃掉的恐懼中。
今天要穿越山谷,
天上盤旋著一只大鳥,
不知道名字,
總之不是好鳥。
「餵,在影子裏走。」我小聲呼喝。
腿子就一蹦一跳跟在我後面。
不愧是腿子,
真乖。
15
過了山谷還是山,
狐貍又出現了。
這次他隱藏得更好了,
發現他的時候,
他伸出爪子就抓了我一把,
我嚇飛了魂,
只知道一路跑,
腿子跟著我。
我想說,我不看路的時候,不必跟我跑。
不然也不會跟我一起掉下山崖。
16
傻狗命大,
掉在苔衣上,
只受了點刮蹭。
我折了一條腿。
作為用腿吃飯的,
腿出了毛病就是死路一條。
腿子拱我,
我不理他。
他咬我耳朵,
咬我脖子,
最後想把我叼起來。
「混蛋。」我想甩出喵爪絕招。
腿子逃,我追。
月光下,
一只三腳貓,
走著不太優雅的步伐。
「前面有燈光了。」腿子眼神發光。
他讓我等著,自己去人類的地盤轉了轉。
回來後就催我跟他走,
坐定在一戶人家門口,
「餵餵,你要幹什麽?」
腿子撒嬌似地吠了幾聲。
一只狗竟能發出這樣的聲音……
但我還是在質疑他的自殺行為。
驚慌中,
門開了。
17
是一個人類幼崽,
躺下來就和腿子差不多高。
腿子吐著舌頭搖著尾巴,
湊過去嗅她的腳丫子。
不愧是腿子,
幼崽被逗笑了,
小心順他的毛,
腿子乖巧地蹭蹭幼崽,
然後跑到我旁邊拱了拱。
「嘶——」我看著幼崽伸過來的手,露出了尖牙。
本喵可不是想摸就摸的。
幼崽楞了楞,發現了我懸著的後肢。
「咪咪,別怕。」
她又試探著伸手過來,
腿子給我使了一個「她不是壞人」的眼色。
人大概不壞,
但是典型的愚蠢,
不是所有的貓都叫「咪咪」。
哼!
18
「奶奶,咪咪腿壞了。」
幼崽把我抱給了她奶奶。
奶奶左看右看,
手捏了捏我變形的後腿。
「喵!!」好痛。
腿子一會舔舔我的肉墊,
一會嗅嗅奶奶,
一會團團轉,
一會幹脆把兩只前腳蹦上奶奶的膝蓋看我。
「咪咪骨折了,你去撿兩根直一點的樹枝來。」
幼崽按照奶奶的指示,
準備了樹枝和繩子。
「忍著點。」
奶奶突然手上發力,把腿掰直了。
我痛暈了。
19
我是一只三腳貓。
腿上綁了樹枝,
很久沒有走路了。
屋裏有熱炕,
絕大多數時候,
我側躺在暖暖的棉被上,
等幼崽把食物端在我眼前。
腿子和幼崽常常一起出去玩,
我能聽到腿子歡快地叫聲。
這麽一條親人的狗,
怎麽去流浪了呢?
嘖嘖。
屋裏有老鼠,
最初看到我都嚇了一跳,
不過很快發現我是只病貓,
於是繞過我,該幹嘛幹嘛。
呵呵,
給我等著。
20
這天我很煩躁,
屋外劈裏啪啦響聲震天。
樹枝已經拿掉了,
但我走得還不太快,
腿子顯然也不太喜歡這種噪音,
坐立不安。
奶奶和幼崽包了餃子,
放了幾個在我和腿子的碗裏,
額,
還是沒有老鼠好吃。
腿子把我剩下的都吃了,
一臉滿足的樣子。
我就是看不慣這副奉承人類的狗樣,
哼!
21
等到桃花盛開的時候,
我又可以像以前一樣撒歡了。
「一、二、三……」我耐心地數,「六、七。」
五體不全的死鼠堆成了一座小山。
哈哈,
我滿意得在床前把屍體擺成好看的形狀,
驕傲地看著幼崽。
幼崽哇哇大哭,
奶奶就拿掃帚全掃到屋外去了,
真是不識好歹啊。
22
太陽真好,
我瞇著眼躺在屋頂。
對面的樹上飛來幾只烏鴉。
「大哥,還要多久。」一只對另一只說。
「快了快了。」
「聽說宮裏的生活特別好,是不是真的?」
「大哥會騙你嗎?」
「你們要去故宮?」我立刻站了起來。
大哥側過身子,瞪著我。
「喲,是只小貓咪。是啊。」
「你知道怎麽去嗎?」
「東東北,東東北。你也要去?」
「恩,我要做禦貓。」
被人照顧的日子裏,我都快忘了。
「嘿嘿,那我們故宮見了。」
烏鴉振翅盤旋,聒噪地喊了幾聲,飛走了。
我看了看他們離去的方向,
跳到地面。
「腿砸——」
腿子一蹦一跳地出現了。
「腿子,我們是不是忘了什麽事?」
「什麽事?」
我甩了他一鼻子。
「故宮,故宮。」
腿子恍然大悟,
我又甩了他一鼻子。
「嗚嗚~」腿子退了幾步。「你不覺得這裏也挺好的嗎?」
我瞪著他。
「那我自己去,再見。」
哼。
23
方圓五裏的老鼠都被我抓得差不多了,
於是我準備抓點別的,
比如這條小草蛇,
一陣猛撲拉扯,
不小心把蛇扯了兩半。
突然從肚子裏掉出來一個小東西,
我嚇得往後一跳。
「多謝,多謝救命之恩。」
「啥?誰在說話?」
「往下看。」
月光下,一只小小的壁虎看著我。
「哦,不客氣。」
我叼起蛇的碎片往屋子走去。
「請讓我報恩吧。」壁虎跟著我。
「我要去故宮。你能幹嘛呢?」
「我能問路啊。」
「問誰?」
「蚊子,之類的飛蟲。」
腿子不在,這小東西能頂用也好。
「……先讓我把禮物送了。」
把蛇放在正門口,
我最後看了一眼溫暖的屋子,
幼崽,要好好長大哈。
24
我鄙夷地看著小東西,
是的,我很不爽。
他應該是全速在爬,
可是我得縮手縮腳,
生怕一爪壓扁了他。
太慢了。
「啊啊啊——」
「啊,你嚇我!」小東西回過頭看我。
然後他看到自己的尾巴被我踩著,
撕開了一個小口。
我立馬把腿擡起來,一動不動,冷汗直流。
小東西白了我一眼,
咬咬牙,自己把尾巴揪了下來。
「給你當個零嘴吧。」
我嗅了嗅,一口吞。
味道,一言難盡……
不過自從我知道了這個「秘密」,
玩上了癮,
常常在後面幽幽地說:「嘴饞了,零嘴呢?」
小東西果然越跑越快了。
25
城市的味道,
很熟悉。
奇怪的是,
遠處三三兩兩的流浪貓,
都往同一個地方去了。
「餵,你去哪裏?」小東西看到我越過他。
「跟過去看看。」
我是好奇心很強的貓,
「你沒有聞到一股好聞的味道嗎?」
「哈?」小東西一臉懵比。
轉過街角,
眼前的景象很壯觀,
大約幾十只貓側躺著、扭動著、搖擺著,
在地上、圍墻上、花圃裏。
但這阻止不了我前進的腳步,
我嗅了一圈,
終於找到了。
26
小東西的喊聲逐漸遠去,
我找到了,
永恒的陽光,
終極的幸福,
極樂的源頭,
世界的真理。
我漫步雲端,
我遨遊七海。
萬花為我綻放,
老鼠們排著隊,
只為能跳進我的嘴裏,
我忘記了饑餓和寒冷,
我是一切存在與不存在的主人。
27
老鼠們被插隊了,
是腿子。
腿子想要被我吃嗎?
他添了添我的臉,
又舔了舔我的嘴,
一遍又一遍。
唉呀,做什麽嘛。
他拱拱我,要我走。
這裏不是很好嗎?要去哪裏。
於是他叼起了我,
咦?
他把我叼走了,
喵!?
28
一睜開眼就看到了腿子,
「我在哪?我是誰?要到哪裏去?」
腿子看到我醒了很高興,
用腦袋蹭我。
靈魂復位後,我問:
「你剛剛是不是偷親我了。」
腿子坐得筆直,臉上泛著可疑的神色,隔了一小會才憋出一句:
「什麽叫偷親?」
「……」
「你怎麽在這裏?」我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
「我一直在啊。」他哈著氣。
我瞇著眼:「你不是留在山腳下了嗎?」
「我想等你回頭找我的時候再出現,嗚嗚~」
他接著說:「你多哄哄我,我就直接跟你走了啊。」
「‘哄哄’,是啥意思?」
「……」
「我沒‘哄哄’,你不也跟來了嘛。」
「……啊嗚~」
「果然不是一個星球的。」小東西喃喃自語。
27
自從腿子回來後,
小東西爬到了腿子背上,
前進的速度明顯快了,
你問我為什麽之前不背著小東西?
我高貴的背能趴著那個?哼!
我撒腿狂奔起來,
久違了,奔跑的感覺。
腿子和我你追我趕,
哈哈哈,
舒爽。
突然他吼了一聲把我叫住,
「那個人,抱走了好幾只貓。」
腿子示意街邊的一個小攤。
「是啊,在你吸了貓薄荷發瘋的時候。」小東西說。
那人正在串著肉塊,
每一塊,
都有著極樂的味道。
28
自那以後,
我收斂了好奇心,
不隨便亂走了。
睡覺的時候,
我習慣了腿子在身邊,
我趴在他背上,
或者他的頭擱在我身上,
有時候蜷著貼在一起,
我們是彼此的抱枕和墊子。
睡覺的時候,
小東西歡快地吃蚊子,
偶爾留下一只,
問個路。
終於有一天,
小東西說,
我們到了,
故宮所在的城市。
29
不愧是大城市,
什麽都很大。
路太寬,
反倒讓我不敢走,
我們挑了窄窄的胡同。
然而,
勢力繁雜。
幾只野狗正在翻垃圾桶,
腿子往前幾步,
他們露出了尖牙,
腿子慫慫地搖搖頭。
另一條胡同,
有一群野貓,
其中一只款款走來,
帶我們去見了領主。
胖子領主站在最高的石階上,
看著我們。
「你好,我們只想借個道。」我禮貌地說。
「去哪兒呢?」
「故宮。」
幾只貓捂嘴笑了起來。
「這年頭兒,還有想當禦貓的。」胖貓笑得很大聲。
「你不知道,進了宮就要被‘哢嚓’了。」一只瘦貓說。
那也得先哢嚓了那只鴿子。我心想。
「方便借個道嗎?」我有些不耐煩。
「可以,把那只壁虎給我。」
這胖貓的口味,一言難盡啊……
在他們一擁而上之前,
我和腿子飛也似地跑了。
30
小東西說得對,
條條大路通故宮。
這不,
眼前不正是心心念念的紅墻嗎?
結局1 HE:
結局2:
結局3:慎
某喵無視了以上結局。
「腿子,你會一直跟著我的吧。」
「恩。」
「就算不當禦犬了。」
「恩。」
「好嘞,那我們繼續冒險。」
「還有我。」小東西迅速跟了上來。
三只小獸,
決定繼續浪下去。
(真·結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