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母去世後，養父告訴女兒生父母家庭地址，女孩終究還是回去了！
小孩子總是喜歡問大人自己是從哪裏來的，這個時候，一般情況下大人總是會說，從路邊撿來的，從橋洞下撿來的，或是別人給的。
這樣的玩笑話很多小孩子信以為真，長大了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但是這樣的話，不能出現在小玉家，因為如果你說出這樣的話，小玉的父母會直接帶著你到你父母面前，逼著你們全家的人說，小玉不是撿來的，而是他們自己生的。
可是時間久了，小玉也懂了很多事情，甚至，有的時候，小玉偶爾還會見到個人來自己家裏，他們會抱抱小玉。
直到養母去世後，養父把她生父母的家庭地址給了出來，讓她回去。結果，當晚小玉就去了。
1.
這個村子不大，西邊有一條河，一座橋連線幾個村莊。
小玉的養父是個殘疾人，但有一門手藝，那就是修理車子，或者修鞋，總之就是很在行，十裏八村的人都喊他瘸師傅，喊她媳婦是瘸嫂。
村子雖然不大，但地理位置好，橋東邊連著3個村子，橋西邊連著2個村子，在橋東邊，有一個很寬敞的十字路口，人來人往很多，瘸師傅就在這個地方擺攤，主要做的還是修理車子，補個胎之類的，順便幹一點修鞋的貨。
瘸師傅雖然是結婚了，但一直沒有孩子，嘗試過幾次，也把周邊的廟都拜了，但就是懷不上。
好不容易有了身孕，瘸嫂在給老公送飯的時候，不小心摔倒，流產了。
從此之後，就再也無法懷孕。
雖然瘸師傅一直說就這樣也挺好，到老了讓侄子給送終，但瘸嫂心裏還是別扭，覺得對不起他們家，沒有給他留個後，時間越久，內心越愧疚。
不過瘸師傅很看得開，沒了自己的孩子，可能就是命裏註定沒有，強求不來，他有時候還自己開玩笑說，萬一哪天誰家多生一個孩子，養不起給咱了也說不定。
他總是樂呵呵，看得開，還想著辦法安慰老婆。
有天下午，他忙著收工，卻看到不少人跑到橋西邊去，瘸師傅忙問這是怎麽了。
原來，有人在橋西邊的草叢裏，發現一個嬰兒，是個女嬰，應該是誰家不想要女孩，給拋棄的。
眾人看著女嬰可憐，但也沒有辦法。
這個時候就有人問「誰家有奶，先給孩子餵餵奶」
也有人說「誰可憐可憐這個女娃，領回家吧！別讓她餓死在這」
眾人唏噓，沒人敢應聲。
畢竟自己家都好幾個孩子，有的時候做一鍋飯還不夠自己家人吃，這個時候再養一個女嬰，實在是忙不過來。
突然間，有人說，瘸師傅不是沒孩子嗎？可以給他啊。
於是有人去接了瘸師傅來到現場，瘸嫂也來了。
他們抱起孩子，看了看，心裏歡喜。
最後瘸嫂點頭，孩子他們要了。
眾人準備散去的時候，瘸嫂卻喊住了所有人，她說「我們來養這個孩子，但是醜話說在前面，這孩子就是我們的，不是撿的，咱今天說完就定死了！」
其實眾人知道，這是怕孩子長大之後要回自己的家，這幾年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於是就有人附和說那是肯定的，孩子就是你們生的，這大家可以作證。
然後還有人說，給孩子取個名吧，以後在村裏見到了也好打招呼。
瘸師傅看著她身邊的奶瓶和一些零碎的東西，又看了一個小吊墜，就說，俺閨女就叫小玉。
2.
瘸師傅有個弟弟，家裏有兩個兒子，本來的計劃就是把小兒子過繼給他，今後也好養老送終，如今有了女兒，雖然不再說什麽過繼的事情，但兩家關系一直很好，尤其是嬸嬸因為沒有女兒，又看小玉不僅乖巧懂事，還長得好看，心裏那叫一個歡喜。
小玉人很聰明，在村裏的小學是有了名的學習好，老師是隔壁村的，有的時候在橋頭看到瘸師傅在修鞋，就停下來跟他聊天，說他家的女兒，將來一定能夠考上大學，是個好孩子。
瘸師傅這樣的話聽的也不只是一次兩次了，每次都是笑呵呵的點頭謝謝人家，甚至還打趣的說「你就是再誇我閨女，修鞋的錢還是要給！」
瘸師傅行動不便，老婆也有糖尿病，根本幹不了活，家裏的收入基本就是靠瘸師傅自己在橋頭修東西賺一點生活費。
他家的地都讓弟弟給種了，每年豐收的時候會給他送過來兩袋子糧食，然後再給300塊錢，這也算是把地包給自己的弟弟了。
有次來了一對夫妻，他們推著車子走到瘸師傅面前，說讓幫忙看看這車子怎麽回事。
在檢查車子的時候，其中的一個婦女就說「師傅，你看看我像誰？」
瘸師傅這個時候才擡起頭，看了許久，沒有看出來。
該婦女就說「師傅，你前些年，是不是在橋那邊撿到一個女孩啊？」
瘸師傅這一聽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停下手裏的活，點燃了一支煙「你們想幹嗎啊？」
「你看看，我們想幹嗎，我們能幹嘛啊，就是想看看俺閨女！」
「誰是你閨女？你閨女是誰？別瞎說！」
這個時候其中的一個男人則直接給瘸師傅跪下了，連忙表示自己沒有什麽惡意，當年生孩子的時候，上面已經有2個姐姐了，她奶奶就想要個孫子，但第三個還是孫女，家裏已經沒啥可吃的了，我們是沒辦法才把孩子給送出去的。
說著說著，一個大男人開始哭了。
婦女則表示，就看一看，給她買了一點吃的，看完就走。
瘸師傅沒有說話，只是默默抽煙。
他看到鄰居路過，便跟他說，路過自家門口的時候，把嫂子給喊過來，說這邊有親戚來了。
瘸嫂來了，不過臉上是不高興的表情。
上來就是一句話「你們想鬧事是嗎？告訴你！這可是我們村！這都是我們的人！」
男子連忙擺手，拿出一個布袋，裏面都是吃的玩的，然後說明了來意。
瘸師傅把煙把子丟了，然後看看媳婦。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男子再三懇求，只看一眼就好，看完就走。
看著這對夫妻，瘸嫂心裏也不好受。最後，他們幾個人收拾了一下攤位，來到了家中。
小玉家院子不大，總共三間房子，裏面堆滿了各種輪胎各種鞋子，那都是爸爸日常的工作。
小玉在燈光下，跟堂哥一起在寫作業。
「小玉」
媽媽喊了一聲，小玉擡起頭，放下手裏的筆，從屋裏跑出院子。
此刻，這對夫妻急忙要去摟小玉，但被小玉的爺爺連忙拉住「別嚇到孩子了！」
夫妻倆控制了一下情緒，然後從布兜裏拿出一些吃的玩的給小玉，還給她撕開了讓她吃。
但小玉沒有接過手，而是看了看自己的爸媽，這個時候瘸師傅說「她是咱遠方親戚，來看看，給你拿的吃的，你接著吧。」
有了爸爸這句話，小玉才肯接下來。
她給爸爸媽媽分一點，然後又跑進屋裏，給堂哥分了一點吃。
在燈光下，兩個小孩又開始做起作業來。院子裏，這對夫妻哭著抱在一起，但小玉沒有理會，她以為，這就是所謂的遠方親戚，不曾見過罷了。
往後的幾年，這對夫妻來過幾次，但後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瘸師傅夫妻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一直沒有聽說過他們的事情，只是偶然聽鄰居說，他們好像有了一個兒子，現在全家都在外地打工，沒在家。
3.
轉眼，小玉在鎮上上了初中。
在橋頭修車子或是修鞋的工作已經完全滿足不了一家人的開支了，瘸師傅就把所有的家夥都給了日常在一起幹活的同行，然後在街上買了一輛二手的四輪車，他開始接活，主要是送人，從家裏到鎮上，每次5塊錢。
他還到處張貼了自己的手機號，附近村莊的人想要坐車可以直接打電話，上家去拉人，只需要多出1塊錢就行。
其實開這個車拉人，賺錢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小玉在鎮上上學，他想沒事的事就能夠去看看孩子，在街上買兩個包子送過去，也是開心的。
雖然家裏情況一般，但瘸師傅夫妻一直沒有虧待過小玉，女孩子有的裙子有的鞋子或是頭飾，他們夫妻倆想著辦法給孩子弄。
有的時候鄰居會送來一條裙子，或是一雙鞋，瘸嫂都會認真的洗一遍，晾曬好，然後再拿給小玉，就像新的一樣。
小玉這幾年，穿的衣服五花八門，有鄰居送的，有叔叔給的，也有自己爸媽買的。
但小玉已經有了自己的審美，開始覺得那些送來的衣服不僅不好看，而且還皺巴巴的，上初一的時候，她就再也不想穿那樣的衣服。
即便一個時節她只有2件衣服來回的換，也沒有再穿別人送的衣服，不過看得出，小玉很愛幹凈，即便是兩件簡單的衣服，她穿的都很幹凈。
每次瘸師傅就樂呵呵的笑著說「俺閨女長得好看，穿啥都好看！」
街上的人多，瘸師傅開著車在街上走，不知道是自己沒看到，還是有人故意找茬，說瘸師傅車上的鐵絲掛著人家的衣服，要求瘸師傅賠錢：800。
800一件衣服，瘸師傅實在是沒有聽說過，別說是800，他都8年沒有給自己買過一件衣服，小玉的衣服每件也就是二三十塊錢，這張口就要800，明顯是訛人。
瘸師傅不肯給，說不是自己刮的。
但女子的老公指著瘸師傅的鼻子說，敢不給錢，就把他的另一條腿也打瘸了！
因為爭執，街上的人越來越多，走不動道。
有人出來做和事佬，有人出來起哄。
但不管怎麽說，這800，簡直是要了瘸師傅的老命。而且小玉的生活費也沒了保障。
「你打吧，你打死我算了，我沒有一分錢！」
眾人開始起哄，有人說，別欺負一個殘疾人，會遭報應的。
男子或許臉上掛不住，嘟囔了幾句，讓瘸師傅走了。
後來，小玉回到家中的時候，他還把這件事給小玉講了，把小玉氣的直跺腳，甚至揚言要在街上找到這個人，然後咬他一口！
瘸師傅笑笑說「咬一口就能長肉了？咱不咬人！」
但是錢，確實是他們家最大的問題，甚至小玉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4.
小玉沒有堅持上學，在她認知裏，或許賺錢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家裏不能一直讓爸爸一個人賺錢，媽媽這病萬一惡化，可能需要更多的錢。
早打工，晚打工，都是打工，而且那個時候，村裏很多上完小學或是上了兩年初中的人就出去打工，這仿佛就是一個大環境，小玉也是下定了決定。
然而，外面的世界並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好。
第一次進車間，計件的，去上個廁所，回來就發現自己的東西少了一大半，問了一圈人，每一人理她。
氣的她哭了起來。
但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也只能這樣。
後來換了一家服裝廠，本來想著萬一學會了技術，可以回家自己辦個廠，讓爸媽在廠裏跟著自己也挺好，後來技術沒學到，幾個月的薪金被老鄉給騙走了。
那個老鄉說自己的爸媽病了，在醫院需要很多錢，老鄉就找小玉借錢，哭的聲嘶力竭，還說在橋頭曾經找過小玉爸爸修過車胎。
小玉心裏一軟，就把幾個月的薪金借給她了，想著等她緩過來的時候再還。
一直到房東來催小玉好幾次交房租費，那個人都沒有再出現過。
最後打聽才知道，這個老鄉是個慣犯，在附近的幾個廠裏混，她是一個沒有爸媽的人，自己在外面混，家裏爺爺奶奶管不住，她玩的很開，跟廠裏的幾個男生都談過戀愛。
小玉也沒想到，出了家門，竟然還能夠遇到這樣的事情。
那自己怎麽辦？總不能跟家裏要錢，這是不可能的。媽媽一直在吃藥，爸爸也沒啥工作，家裏都靠自己了。
沒錢，房租也交不起，日常吃飯也沒錢。
為了省錢，她每天下班買幾個饅頭，路過人家的菜地，就摘幾個辣椒，然後回到出租屋裏就著辣椒吃著饅頭，喝著從工廠接來的白開水，但到了半夜就已經餓到不行。
她想著多吃一個饅頭，但後來一想，今天多吃一個饅頭，明天就少吃了一個饅頭，想到這，咬咬牙，她吃了一個紅辣椒，辣的自己只喝水。
果然，飽腹感很強。
或許是喝水喝的太多，或許是這樣的日子過了好多天，腸胃受不了，最後在工作的時候，肚子疼到站不起來，渾身出虛汗，臉色蒼白。
最後，在幾個工友的幫助下，送到了廠附近的小診所，掛了一瓶點滴，花了她大幾十塊錢。
小玉捂著肚子，疼的咧嘴「這幾十塊錢，夠我吃好多天的了！」
一直到深冬，小玉一直在那個小的出租屋裏住著。
房間不大，離工廠很遠，但足夠便宜，只是沒有廁所罷了，需要跑很遠的公廁上廁所，冬天，出了被窩都凍的發抖，上一次廁所實在是太難。
她找房東要了一個裝水泥的提兜，這就算是自己小便池，夜裏可以不出門，等天一亮，再統一倒出去，這樣做雖然不受凍，不過有一個缺點，就是味大。
本來房子就小，還不通風，搞得被子、衣服上都是味道。
冬天小玉舍不得買衣服，房東看到一個小姑娘凍得瑟瑟發抖，便把自己老公的衣服拿來給她穿。
一米八幾的男子，體重快比得上兩個自己了，那衣服肥大到難以想象。
但這對於小玉來說，無所謂了，穿著暖和就行，而且從小到大，不一直穿著人家送過來的衣服嗎？
小玉總是在想，自己熬一下，肯定能夠扛過去的，什麽事都會過去的。
5.
幾年下來，小玉換了不少工作，倒不是小玉幹不下去，而是覺得不掙錢。
在她心裏，掙錢才是第一位，家裏媽媽需要錢，爸爸雖然不花錢，但在村裏，人情世故一年就要好多錢，所以她必須多賺錢。
洗過盤子，去過服裝廠，也幹過手工活。因為長得好看，還曾去當過模特，平面模特的那種。
確實來錢快，但總覺得不是長久之計，青春也就那幾年，不能當飯吃。後來還是幹了美妝的銷售。
畢竟自己長得確實好看，幹美妝，妥妥就是一個鮮活的例子，而且這樣，自己也能夠省下不少化妝的錢，提成也不錯，小玉幹的很開心。
年底，小玉給爸爸換了輪椅，也給家裏換了新的大冰箱，給媽媽和爺爺都買了新衣服，這一刻，小玉內心是幸福的，也是滿足的。
有年春節，多年不見的那對夫妻，又來了。
這次來，目的很明確，他們想認回小玉。
瘸師傅很納悶，這麽多年，你們一家人消失不見，現在孩子能夠頂事了，你們又出現了。
那對夫妻說這幾年幾個孩子上學，壓力大，村裏還多人蓋樓了，自己也想給兒子蓋樓，就一家人出去打工，常年在外，沒顧得上小玉。
瘸嫂子說「那個時候沒顧上，現在怎麽顧上了？」
幾番爭吵下來，誰也沒有心平氣和的說話。
小玉最後把他們送出家門，並安排他們，以後別再來了！
可誰也沒有想到，很快，他們就見面了！
6.
春節之後，小玉返程務工，給家裏留下來自己所有的積蓄，只拿了一點點的生活費。
按照她的話說，只要出了家門，就能夠掙錢，現在的她，早不是當年剛出門打工的那個小玉了。
然而，沒過多久，瘸師傅跟小玉打電話，說媽媽不行了，要她趕緊回來。
小玉掛了電話，跟老板說了情況，又擔心住院需要錢，而自己現在還沒怎麽開張，便讓老板預支了2個月的工錢，小玉拿上錢，便連夜回家。
可最後，還是沒有見到媽媽一面。
瘸嫂走了，走的時候，嘴裏一直在念叨著小玉，她放心不下小玉。
小玉在墳前哭的聲嘶力竭，哭到青筋暴起。
她其實也知道，墳裏的這個女人和自己沒有血緣關系，但如果當年不是她，恐怕自己也早就死了。
...
夜晚，瘸師傅沈默好久。
不知道是傷心過度，還是在思考什麽。
突然，他張口說話「這是你那個爸媽的地址，你過去找他們吧！」
或許是過於悲傷，或許是因為瘸嫂的離世，讓他心生悲傷，覺得生活沒有一點意思，他似乎也看開了，當年曾阻止過小玉跟她的生父母見面，現在仿佛也無所謂，便把她生父母的地址遞給小玉。
或許在他看來，有媽的孩子，才是幸福的。
小玉慌了「爸，你什麽意思？你要幹什麽！」
顯然，小玉是慌張的，她甚至腦補爸爸是不是要隨媽媽去了。
然而瘸師傅打消了她的想法「該去看看了，我也不能照顧你一輩子」。
小玉接過那個地址，當晚，真的去了。
7.
深夜，小玉被堂哥接了回來。
「這麽快？」瘸師傅說。
當初在葬禮上的時候，小玉的生父母也曾出現過，也曾跟瘸師傅再次提出要接小玉回家的事情，這地址就是那個時候寫的。
小玉當晚去了那個她只有出生才在的家。
屋裏坐滿了人，一個也不認識，但似乎每個人都很熱情。
一桌子菜，竟然都是小玉愛吃的。
看來是從爸爸那打聽了小玉愛吃什麽。
但小玉最後還是給堂哥打電話，讓他來接自己回家。
臨走的時候，小玉留下了3000塊錢，然後說「我手裏一分錢都沒有，這3000塊錢也算是謝謝你們生了我，這個弟弟以後結婚也不用通知我，我也沒錢給他，你們也別來找我了，你們找不到我。」
說完這話，小玉便走了。
確實，他們可能再也找不到小玉了。
媽媽去世，小玉擔心爸爸在家不方便，便把他接到自己身邊來。
小玉換了新的房子，裏面可以做飯，下班的時候，小玉會上菜市場買點菜，然後回家給爸爸做飯吃。
沒有見上媽媽最後一面，一直是小玉心裏的傷。
她把爸爸帶在身邊，也是為了以防萬一。
父女兩人，相依為命，這樣也挺好，至少對於他們而言，身邊總有親人在，這就足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