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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男主占有欲很強的小說?

2020-03-10新聞

(已完結)

什麽是喜歡一個人呢?我養的自然我來寵?我護的誰也不能傷害?我愛的自然想做什麽都可以?還是無盡想念,無盡追尋?

~~

我原是那天上獨一無二的草莓仙子,花仙子們舞會必定會邀請的小可愛,西王母即將禦封的金果果。那天和果子仙們喝醉了酒,一路蹦噠蹦噠去了天邊銀河玩,一股大力撞得腳一滑腿一顫,掉進了一個軟窩窩,醒來就全身僵硬不能動彈。

嘴不能動手腳不能動,整日整夜頭暈暈的,偶爾清醒有些讓人作嘔的味道,我還本能的大力吸吮著,真是應了那句一邊吃一邊吐。

就這樣,一年又一年,某一天,我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嘔」。

「什麽聲音?」這是張質。

這個名字我在心裏罵了一千遍,畫小人圈了一萬遍,為什麽呢?因為張質他專門用一個缸子泡了一壺隔夜茶,來澆我這顆草莓,嘴裏說是這樣可以長得更旺盛,只是這一招差點讓我一命嗚呼,幸而他只是十天半個月澆一回,但是我保命的同時好渴好渴。我想這個張質,八成呆頭呆腦。只是偶然有一天,個叫孫泉的給我喝了半瓶礦泉水,讓我終於擺脫垂死掙紮的邊緣。

「嘔」,我真的吐了,我感覺有液體從我的嘴裏流了出去。

「我天,仙人棍吐了!」張質看著我說了。

「你才是棍棍,你全家都是棍棍,老子是草莓」。我大聲反駁

張質看了我一眼,「我又恍惚了!」,接著他繼續沈迷電腦,是的,他每天都要花大量時間在電腦前,敲一些鬼畫符的東西,後來我知道了那是編程。

「水,給我水」,我渴得難受,這回張質開始認真看我,接著打出去一個電話「李醫生,我說你送的仙人棍會講話你信嗎?」

「你是不是病情又嚴重了?最近她又找你了嗎?」電話那頭的女生聲音甜美。

張質說沒有,電話那頭於是約他明天見見。等他掛了電話,我用最溫柔的聲音自我介紹一下「張質,不要害怕,聽我說,第一我是一個草莓仙,不知道怎麽到了你這裏,但本來就會講話,第二請給我一杯山泉水,我好渴。謝謝!」

張質雖然懷疑,但還是從一根管子裏接了杯水給我,可那杯水一股奇怪的味道,勉強能喝。「再來一杯,謝謝。」

張質轉身去接,腿重重碰到茶幾上,看著都疼,但他還是接了杯水,澆給我。

「這麽多水,仙人棍不會爛根嗎?」張質嘀咕。

「草莓」我大聲喊。

「仙人棍」張質有氣無力的說。

「草莓,是草莓!」我跟仙人棍是死敵。

我迎著他的目光,看向那個叫電腦的東西,那裏照出我身上一點點的黑點!「老子就是草莓!」

張質沒有再說話,發出無奈的嘆息繼續敲鬼畫符了。

我一連睡了好幾天,一直在養精力,總覺得自己在瀕死的邊緣掙紮,睡夢中不停的往下掉「救救我!」。

「莓果!」隱約記得有人在銀河邊推了我,好像有人在喊我。

「救救我」,我低聲說。

睡夢中驚醒,明顯感覺張質在打量我。「你是鬼嗎?」

「不是,是神仙?」我很認真的說。

「能實作願望嗎?」張質邊敲電腦邊問。

「不能」。神仙不騙人。

「都會什麽仙法?」

「不會!」我現在連化形都不行,仙法是萬萬施展不開的。

「懂了,一個會說話的仙人棍,需要怎麽救?」張質看了我一眼,又繼續去忙。

「每天給我喝點山泉水。」我緊張又誠懇。

「不怕爛根?」張質敷衍。

「草莓需要水!」我聲音大了一點。

張質又給我倒了一杯隔夜茶,「仙人棍,你現在是一個仙人棍,水多了會爛掉!這個有營養。」

「嘔」我跳起來打他,又想害我,看我不用葉子抽你個可愛大嘴巴,我就不是草莓界的number one。

「啊!什麽鬼東西!我天,仙人棍會跳」張質抓住了飛在半空的我。

「不要隔夜茶,是山泉水,老子是草莓?」我沒好氣的說。

「喝喝喝,不怕燒死你就喝」張質給我澆了一小杯礦泉水,是的,我整個人活過來了,嘴巴更紅了,眼睛更亮了,力量更強了,怨氣更大了。

「媽媽的,有好東西不給老子喝」,草莓葉抽人也是很好看的,我準備抽他,而且,姐妹們,果子們,有仇必報,咱抽著了,哈哈哈哈。

「哎呀,疼」張質喊了一聲,我尷尬的粘在了他的臉上,奇怪,我為什麽會粘住。

張質帶著我來到了一個鏡子前。

「啊...」

「啊…」

我叫的比他大聲,我是醜陋的仙人棍,這個不能忍。

「嗚嗚嗚…」我的眼淚一直在流,在心裏流,因為我也不知道仙人棍有沒有眼淚,但我的刺被拔了下來,我一點也不在乎。

「哭什麽,我臉毀了都沒哭。」張質把我放在鏡子前,一邊處理傷口一邊沒好氣的問。

「我是草莓…」我哭著說

我哭累了就睡了,不知道睡了多久,中間張質澆了很多山泉水。

再醒來時,太陽暖暖的照在身上,忍不住伸了懶腰,我草莓仙子終於借助日月精華,恢復了自由身,掙脫了仙人棍。是以張質開門的時候,說了「抱歉」關上了門,再開啟門說「402對吧?」

「不知道?」我搖頭。眼前的男生個子很高,白皙的臉上鼻子高聳,一頭稍長的黑發溫順的蜷在頭頂額頭,很好看,比神仙稱贊的純陽子帥,冷冷的聲音很有距離感。我想若他是個果子,定然會第一個被摘。略皺的外套顯示他又忙了一夜。「張質?」

他看了看我,依然一臉冷漠生人勿近,我晃了晃身上長長的褲腿。「張質,有沒有小點的衣服?」

「認識?」張質指著自己,「擅闖?」張質指著我。「不好意思,請離開」

「我,莓果,草莓仙,」我趕緊跑去拿那顆仙人棍。

張質不可置信的踱步到沙發旁,一屁股坐下,眼神變得迷茫。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我打量了半天,又捏了捏自己的大腿。

不可置信,「真神仙?不是幻覺」我點點頭。

「你過來,讓我掐一下。」他喊我的時候,聲音溫溫柔柔,又配上那樣一張臉,誰都不會拒絕,他終於相信我是個真的。

「為什麽找我,怎麽來的我家?要做什麽?」他問了很多問題。

「我想回天庭,可現在我一點靈力也沒有。你能幫我恢復靈力嗎?」我很誠懇的拉著他的胳膊,坐在他身旁。

「怎麽幫?」

「我也不清楚,但是山泉水和陽光能讓我化形,肯定也能幫忙恢復靈力。」我思考片刻回答。

「哦 好,這個容易!陽台有一箱水,也能曬到太陽」。一晚上沒回來的張質低頭就睡了。

拉住他胳膊的手,感受到他的夢境,他被困了,一個人一種悲傷的情緒,我原不想管,可他的夢境跟我的相似,都是一個無底深淵,我輕撫他的額頭,將他從深淵裏拉出。

我好像成了張質的老板,因為我不幹活,吃他的用他的。校園傳聞,張質有了同居女友。同居,女的,友人。講的很對,我點頭同意。

為什麽會有傳聞呢,因為飯點我聞香味出門了,以前我是仙子,聞聞味道就飽了,可現在,我正在恢復仙力,多吃點沒壞處。雞鴨鵝,吃我們草莓的我不敢吃,黃瓜絲瓜南瓜苦瓜,草莓都不愛。湯,甜甜的湯圓湯,鹹鹹的青菜豆腐湯,各來3碗。

「同學,9塊」,給我湯的大娘一邊按得嗶嗶響,一邊遞湯給我。

「謝謝」我拿湯走人。

「同學,刷卡」大娘拽住了盤子的那一邊。

我看了看大娘,又看了隔壁視窗,懂了!她要的卡,我顯然沒有,算了,今日沒有口福。

「刷我滴卡!嗶」有一個長得像泉眼一樣的男生幫助了我。

「謝謝!你的聲音我在哪裏聽過?」我端著湯問。

「好聽嗎?」他一手端飯,一手幫我擋住擁擠的人流。

我點頭,他眼睛笑得瞇成了一條縫,狹長的眼睛很好看。因為我們花花果果最不能拒絕的就是一汪好泉水,所以我沒有理由拒絕他。

「同學,自我介紹一下,醫學院研二孫泉,泉水的泉,你是大幾的,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你?」孫泉問。

「你是不是認識張質?」我問,順手喝了一碗湯。

孫泉點頭。「恩人啊!」我激動的握住他的手。

「咳咳,不敢當!你也認識張質?」孫泉被菜嗆了一下。

「她跟我住在一起。」張質冷著臉過來,把我的手從孫泉手上撥了下來,旁邊放上自己的飯菜。

「哦,哈哈,小學妹,你是自願的嗎?」孫泉笑著問。

我乖乖點頭,不僅自願,還是我求著的。

「學妹,你叫什麽啊?」孫泉邊吃邊問。

「莓果」我笑得香氣四溢,又幹一碗。

「莓果,跟你一樣可愛啊!」孫泉的聲音跟泉水流過一樣動聽。「莓果學妹,加個微信唄」。

我端起碗,又幹一碗湯,瞧見旁邊的張質,冷著臉悶頭吃飯,哎,沒眼力見啊,我掏出他的手機,拿過來遞給孫泉,「我暫時沒有微信,加他的。」

「那不用,他的我有,你倆什麽關系?」孫泉笑得像清晨的百合花。

「殺身仇人!」我憤怒的說。

「沒關系!」張質走過來,拿走他的手機,看到了我喝剩的最後一碗湯。「沒出息,幾碗湯就收買了!」他鄙視的看了我一眼。

那是幾碗湯嗎,是我在被隔夜茶折磨得垂死掙紮之際,一杯泉水救命的人。我擡手就要一巴掌呼過去,叫他知道老子的手不只是端湯的。

張質反應敏捷,見勢不妙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

「二位,不好意思,打擾打擾」孫泉走了,我的湯也喝完了,我起身離開。

出了食堂門才想起來我沒有鑰匙,進不去張質家,於是我四處走走,這是一個漂亮的校園,坐落在溫暖的城市,其實這裏很適合草莓生長,我想,用不了多久,應該就能回天庭。

再回去時張質已經回屋,他給我開了門,冷著臉問「你們玩得很開心?」我點了點頭,他沒說話繼續去了電腦桌。

我百無聊賴躺在沙發上,這裏現在是我睡覺的地方,想著是怎麽掉到的人間,怎樣才能回去,或許,我要去一趟秦嶺,傳說那裏住著仙人。可我要怎麽去呢?

「張質,你知道秦嶺嗎?」我繼續躺著問。

「知道,怎麽了?」張質依然盯著電腦,手上劈裏啪啦敲個沒停。

「在哪裏?我想去!」我起身坐著。

「孫泉喊你的?」張質停下手裏的活。「莓果,你們才認識,社會是很險惡的,不能跟陌生人走那麽遠,尤其是陌生男人!」張質搖搖頭勸告。

「孫泉去嗎?什麽時候,手機借我用一下!」我拿起他的手機,聯系上孫泉,得知後天他就要出發並願意帶上我,我一晚上心潮澎湃夜不能寐。

「莓果,好喝嗎?」孫泉把背包往後一甩,走到我身邊。

我一邊點頭一邊喝著礦泉水。

「咦?張質怎麽也來了」孫泉看向我身後,我轉頭看見張質擰著2個大包,跟在我後面。

「哇,大神,老板威武!」有個女生坐在車子裏小聲驚呼。他們都喊她思思,宋思琪。

「不是沒時間嗎?怎麽又來了」,是李詩鄢,她很自然的走向張質,接過小包走過來。

「男神女神,畫面太美啦!」宋思琪感嘆,非常認同,我也跟著點頭。

扔了手中的空瓶子,我坐上車。這是一輛7坐車,我左邊宋思琪,右邊孫泉,坐在最後一排,李詩鄢和張質坐在中間,車輛在我們後排的一片歡聲笑語,中間的安靜沈默中開往機場。

夜晚我們住在秦嶺腳下的縣城,本來打算跟著張質住的我,被安排跟李詩鄢住一間。

「跟我走吧,就在對面。」我拿起張質塞給我的行李袋乖乖出門。

「張質拜托我照顧你,放心吧!」李詩鄢是個很好的室友,她會把室溫調得很舒服,會教我花灑怎麽調溫度,會將馬桶、毛巾架都消毒,會分享香香的護膚品給我在發現我的衣服都是張質的衣服改造時,貼心的把她的衣服給我穿,並帶我去縣城商場,從裏到外改造了一番,李詩鄢說我終於像個女生了。

第二天天亮出門的時候,孫泉背著大包笑嘻嘻看著我「莓果,真好看!」,我回以大大的微笑,並對張質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我們在當地精靈帶領下進入秦嶺,李詩鄢、孫泉、宋思琪都是中醫學院學生,他們方向是研究用中草藥治療現代疾病,這次,他們是準備深入秦嶺查證幾位草藥的生長環境,並探尋能不能發現別的珍惜藥材。張質負責隨時記錄他們的發現,及時編寫入庫。

而我,對外是張質助手,實際,是為了尋找那一道仙門。

我們走了很遠很遠,每次,在我快要滑倒時,總有一只手將我穩穩托住,有時是張質,有時是孫泉。有人是多管閑事,有人是多謝相助。路越來越陡峭,天越來越陰沈,在淌過一條不寬的河流時,我們突然聽到轟隆隆的聲音。

精靈拔腿就跑,邊跑邊喊「山洪,跑,快跑。」

我們緊隨其後快步跑起來,可是在水中本來就跑不動,每個人都背了不少東西 張質更是還帶了一個電腦。

眼看山洪近在眼前,顧不上別的,我使出微薄的靈力,一邊拉起張質往岸上奔跑,一邊將其余人推上岸,可我高估了自己的靈力,低估了山洪速度。一股洪水將我和張質向下遊沖去,我們雙雙倒地,他腦袋撞在石頭上,當場暈了,我只能用僅剩的靈力將我和他以及他無筆寶貝的電腦護住,任憑洪水將我們帶到哪裏算哪裏。

「挖咕,挖咕…」有鳥類可怕的聲音在耳邊叫,我被吵醒。

好冷好冷,我覺得渾身都冷,想用靈力驅寒,卻發現一點都使不出來,糟糕,再這樣下去,估計我要獻出原形,我稍微動動,發現自己正趴在張質身上,推了推他。

「咳咳,咳咳!」張質醒了過來。

「你怎樣了?」我低頭問。

「沒事!」張質聲音有些沙啞。「你呢?」

「挖咕」說聲音又響了起來。

「好冷!我害怕。」我抱住張質,汲取他身上的溫暖。

「沒事,你坐起來!」張質將我扶起,自己爬起來,第一時間是找到電腦找手機,發現電腦完好無失真後,他長籲了一口氣,「謝謝你」,他知道是我護住了他以及電腦。

可惜手機壞了,一點用也沒有,像塊磚頭。張質開啟電腦,借助電腦微弱的光,我發現我們在一片草地上,草地邊都是樹林,旁邊是一條小河,河水現在很清澈。

「怎麽辦?」我問張質。

"天黑了,叢林裏很危險,你別動,我去附近收集樹枝,我們點一堆火」張質先收集了我們身邊的枯樹枝,掏出口袋裏的打火機,點燃了一堆小火,然後借助火光,慢慢收集附近的樹枝枯草,天黑了,他也不敢走遠。考慮一會兒火,我們衣服都快幹了。張質開始收集石頭,圍成一個臂展長的圈,並選了兩塊稍稍平整的石頭,當成座位,幹完這些他氣喘籲籲的坐在身邊。

我輕輕靠在他身上,「張質,你喜歡吃草莓嗎?」

張質看看我,點點頭又搖搖頭。

我猜他還是喜歡吃的,於是不放心「我快不行了,要變回原型,你不能吃我,吃了神仙你會糟報應,一輩子寫不出程式,用哪台電腦哪台壞。」我歇了一會兒,接著說「發誓不會吃我啊。」

張質摟著我,有些著急有些無力又很鄭重的說「我發誓,一輩子都不吃草莓,吃了就倒一輩子黴,寫不出程式,電腦一用就壞。」

聽他說完,我噌一下就變回了草莓,我在他胸前的衣服上。

「張質,你說話算數。」一顆草莓在叫囂。「哈哈,沒想到吧,我還能說話。我會經常提醒你的。」

「知道啦,老實睡吧!」張質將我用層層衣服包著,放在離火稍遠的地方,暖暖和和舒舒服服。

鼻息裏都是張質的味道,周身暖暖和和,搖搖晃晃得好不舒服,天大約是亮了,張質在趕路,我能聽見他粗粗的喘息聲,我被放在他胸前的口袋裏。

下午,張質找到了隊伍。

「莓果呢?」孫泉著急的問。

「她遇到了認識的人,跟他們走了。」張質說嗎。

「騙鬼呢?在大山裏,張質,你是不是丟下她不管了。」孫泉說著揪起張質的衣領質問。

「我沒有,愛信不信!」張質撇過臉任由孫泉的拳頭招呼在臉上。

李詩鄢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張質,默默走到了精靈身側,離張質遠遠的,只有宋思琪不明所以,一把拉住孫泉,氣憤的維護張質。「大神說走了就是走了,她一個成年人了,誰能攔得住。」說著就擋在張質前面。

「對不起啊,謝謝你」。我小聲對張質說。

「誰在說話,我怎麽好像聽見莓果的聲音了?」宋思琪四處張望,問張質。

「哪有人說話!」張質回了一句,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口袋。

因著昨天遇到山洪,又找了我們很久,大家又累又餓,決定先回旅店。

半夜,我正躺在床頭櫃上看電視,李詩鄢來了。

「小質,你跟我說實話,人呢?」李詩鄢語氣冷淡。

「跟別人走了!」張質繼續埋頭敲電腦,不看李詩鄢。

「你是不是殺了她?」李詩鄢站起身,抱起床上的枕頭質問。

張質回頭看她,「你是不是犯病把她殺了!」李詩鄢渾身顫抖著問。我看到她顫抖的側臉,顫抖的手和嘴唇。

「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張質失望的轉過身。

「沒有,我在這,看這裏!」我大聲叫囂,卻發現李詩鄢什麽也聽不見,只有張質,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她有事暫時離開了,還會回來的。」張質低著頭說嗎。

「對不起,我,我一時失言了」。李詩鄢抱著枕頭轉身走了。

「抱歉」我輕聲說。

「跟你沒關系」。張質端起水,咕嘟咕嘟喝起來。

我雖然很想問他得了什麽病,是不是跟夢中的無底深淵有關,可還是忍住了。只是為什麽張質宋思琪都能聽見我的聲音,李詩鄢卻不行呢?宋思琪是誰?是友人嗎?孫泉能聽見嗎?我決定明天試一試。

我還在思考的時候。「咚咚咚」有人敲門了。

「學長,在嗎?」是宋思琪的聲音。想起她能聽見我的聲音,說不定也能幫忙,不禁有些期待。

「在,在,在」我大聲答應。張質瞪了我一眼,不情不願不開門。

「什麽事」他擋在門口。

「我方便進去嗎?」宋思琪問,「剛才是莓果在說話嗎?她回來了?」

「不方便,她不在!」張質冷淡的說。

「哦,你今天傷得嚴重嗎?我帶了藥過來,幫你塗一下吧!」,宋思琪溫溫柔柔的聲音,我敢肯定,這小姑娘春心萌動。一晚上嗑兩個瓜,飽了飽了。

「不用」張質冷淡的拒絕,宋思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這時 對面的門開了。李詩鄢把枕頭塞給張質,回房關門,幹脆利落。

宋思琪眼淚汪汪「學長,你和學姐…」,她轉身走了,背影落寞。

一出好戲啊,可惜身邊沒有瓜子。

張質關門又瞪了我一眼。

第二天,大家按時出發,張質怕把我一顆草莓留著酒店會被收到垃圾桶,只好隨身帶著,正好方便我繼續搜尋仙門。

爬到一處山頂,我讓張質把我拿出來,四處找尋有沒有仙跡。

「嘿!」宋思琪在後面喊了一聲,張質嚇得手一抖,差點沒把我抖下山崖。

「好香的草莓,學長,可以給我吃嗎?」這姑娘每每語出驚人。

我嚇得往張質袖子裏滾。他安撫的把我握在掌心。「不行。」

「草莓?」孫泉也湊了過來。「你不是草莓過敏嗎?我記得去年咱們部聚餐,你說的!」

「哈哈,我跟學長開玩笑!」宋思琪尷尬的笑笑走了。

在接下來的行程中,宋思琪不是腳滑就是手抖,反正就是各種招式往張質身上撲,我心想,這姑娘真猛,軟的不行來硬的。

後來的這一幕發生的太快,磕瓜人差點嗑斷了手腳。

「孫泉,讓她吐出來,那是莓果!」張質驚呼。

不知道哪裏來的一條綠皮蛇咬了張質的手,張質在擠毒血,李詩鄢和精靈在找解毒草藥,宋思琪掏出了口袋裏的我,一口塞到嘴裏。

還好張質跟著把手伸了進來,孫泉反應夠快。我從宋思琪嘴裏死裏逃生,這回是真嚇暈了。

夢裏,我從銀河掉落的場景一次次重現,這一次,我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難得不是意外?

再醒來,我倍受寵愛,躺這李詩鄢給我準備了毛茸茸粉嘟嘟的可愛睡袋,大三元眼睛極盡寵溺的看著我。

「莓果,你真是神仙」女神李詩鄢臉上很少露出這麽可愛的神情。

知道我說話她聽不見,我在睡袋裏滾了一下。

「啊,是真的,好可愛啊!」她輕輕碰了碰我。「以後跟我住啊,別便宜張質了。」

當然好啦,我滿口答應,並告訴了張質這個訊息。

「張質都跟我們說了,你放心,宋思琪已經回學校了 以後我們三個人幫你一起尋找增長靈力的方法,我查過資料,終南山那邊修道的人很多,說不定有人知道,我們明天就出發。」孫泉果然懂我。

我們前往終南山,一路上尋尋找找,修道的人見了不少,辟谷的也有,有人說【道德經】裏自有方法,有人說天地之間自有奧妙,有人說要放棄欲望做到萬物皆空,有人說要苦心誌勞筋骨,眾說紛紜,是啊,我一個當神仙的都不知道,還指望誰呢!

我們都很沮喪,無數次,我都想說要不算了,我就喝著水曬著太陽,千千萬萬年,總能回天庭。可張質不放棄,李詩鄢也不放棄。

這天,我們走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峽谷,谷裏雜草叢生,天忽然隆隆作響,眼看要下暴雨了,有了經驗,他們三人帶著我就往高處跑,跑著跑著,「救命!」我聽見了一個細小的聲音,於是對張質說。

他們按照我指的方向走了一會,果然都聽見一個斷斷續續的聲音,大家跑過去,發現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躺在地上。

「您怎樣了?」孫泉問。

「腿,蛇咬了!」老者有氣無力的指指,我們望去,果然小腿上有兩個黑洞,挽起褲腿,小腿皮膚已經發黑。

張質協助孫泉將老者扶好慢慢擠去毒血,李詩鄢去找草藥,幸而他們都是中醫學院的,識得藥草,碾碎後敷在傷口處。

「謝謝!」老者恢復了一些體力。

天要下暴雨了,我們在附近找了個山洞,決定躲雨。

老者說他本是出來挖野菜的,不慎從半山腰滾了下來,又被毒蛇咬了一口,要不是我們,說不定就交代在這裏了。

雨停後大家不放心老人,決定送他回家。路上老人問他們是哪裏人,得知是學生後,又問是哪所學校。聽到是S大後,老人點點頭,問他們認識齊默嗎?

「認識的,他開學的時候開著保時捷限量來,學校論壇當天爆炸了。"孫泉笑著答。

「哦,現在呢?」老者問。

「在創業,據說不靠家裏,在好幾所學校開了奶茶店,現在小女生一見到他還尖叫。」孫泉依然是幾人裏最有親和力的。

「你認識他?」張質揣著我邊走邊問,他總是很理性,防備心也很重。

「我是他爸爸。」老者慢慢嘆了一口氣。

李詩鄢腳滑了一下,「我聽說他家裏是做生意的」。

「嗯,一把火,什麽都燒沒了。」老者嘆息。

我們沒敢再問,終於到了他的住處,一個泥土搭的茅草屋裏,房內只一床一座一碗一鍋,得知我們是來尋找得道高人提升靈力時,他淡淡笑了,讓我們去翠華山找謝空道長,說是齊遠山介紹來的,借溫泉用一下,他說靈力估計增長不了,但確實有強身健體的功效。我們記住他給的路線,決定一試。

我們一行人興致勃勃趕到翠華山道觀,卻得知謝空道長半個月前已經出山遊歷去了,不過因為是齊遠山介紹來的,道觀讓我們隨意享用溫泉房,而我,在泡進溫泉的瞬間,覺得靈力大漲,看來這溫泉確實是個好地方。

孫泉和李詩鄢陪我住了3天,得知可能還要個把月才能幻化成人,他們決定先繼續研究課題,留張質陪著我,個把月後再來。

就這樣,我日日泡溫泉,白天張質在道觀一邊編程一邊陪著我,夜晚按我的要求把睡袋放在他的被窩裏暖著。

這天早上,天微微亮,我躺著被窩裏,聽見外面下雪的聲音,下意識往張質懷裏縮,卻感覺一雙溫暖粗糙的手在我身上遊走,舒服得忍不住哼哼出聲。

這時,張質睜開了睡眼惺忪的眼睛,看清眼前的我後,雙手用力摟住我不著片縷的腰身,微涼的薄唇深情的吻上來,柔軟,溫暖,很溫柔很溫柔,像在淺嘗一款美味,讓人漸漸沈醉,他卻開始變得霸道,似要吞了我一般,灼熱的身體欺身而上,似要將我融入骨血,我漸漸喘不上氣,卻又覺得想要更多,我想神仙的雙修大抵如此。

我們想在道觀裏等道長,據說他過年很有可能會回來,加上冬天秦嶺很美,我跟張質準備在道觀裏過完年再回,期間李詩鄢得知我已經幻化成人後,打來電話,說她的腿在一次進山采藥時摔斷了,需要回學校附屬醫院救治,不能來看我了,各種惋惜,我們約好等開春一起在校園裏聚。孫泉因為要護送李詩鄢,也不能過來,我覺得張質聽到他不來後開心了好幾天。

我閑逛時還發現一個大秘密,為什麽我們在道觀被當做上賓,為什麽齊遠山的名字這麽管用!因為,這座道觀有一半建築都是齊遠山捐贈的,而且,他還供奉了一盞長明燈,但是太遠了看不清名字。

道觀裏的春節會貼對聯,大家聚在一起吃年夜飯,慶新年。

我們等啊等,沒等來道長,卻等來一則新聞,新冠爆發了,武漢被封了。張質他們學校去,準備支援武漢,正在召集自願者。

我知道人間的疫情很恐怖,但據說現在醫療發達,不用恐慌。可張質急著回校,他報名自願者。

他本想將我留在道觀繼續養著,可我不願他只身犯險,也不願看著人間疾病肆虐。

我們立即收拾行囊,給道長留下詢問提升靈力的方法字條後,就匆匆往山下趕。

S大的學生坐了滿滿一輛大巴,主要是醫學院的,中醫、西醫都有,還有就是像張質這樣做後台數據支撐,我看李詩鄢、孫泉、宋思琪、齊默都在。為了不占座位,我變成一顆草莓,待在張質衣服口袋裏,跟著大家一起前往武漢。

我們得知武漢各處需要支援,張質和孫泉被分在了一處,李詩鄢去了被分到了另一個醫院,我遠遠的看著李詩鄢越走越遠,穿著白大褂的背影那麽純潔那麽漂亮。

張質和孫泉接連忙了3天,孫泉倒班每天能歇2-3個小時,前期正是後台數據建立的關鍵時候,他片刻不得歇,全靠我不停輸送靈力才能保持清醒。

「莓果,你回去。」張質通紅的雙眼隔著厚厚的防護服看著我,我固執的留在這裏,給所有醫護人員、工作人員做後勤工作。

我們一起忙碌著,偶爾能見一面,我知道他跟我在一家醫院,知道他安全,就很安心。

一大早我的手機在口袋裏噔噔噔響著,我正在派發今天的防護服和救濟藥物,數量不多,很寶貴。下午工作結束,蹲在地上喝口水,才想起來手機,「莓果,李詩鄢走了!」我楞了兩秒,這段時間被壓抑情緒突然紛至沓來,我在房間裏嚎啕大哭,我的心裏破了一個大洞,裏面寒風呼嘯,眼淚像開了閘的水龍頭,不停的往下躺。我們說好的要在學校相聚,要奔向美好的未來,可是說好的幸福呢!

我哭的太大聲,不停的有同事進來,有人陪我一起嚎啕大哭,有人在我身邊默默流淚,拍拍我又走了,可我停不下來,我不知道什麽時候生命這麽脆弱,不知道怎樣才能就他們,我是一個神仙啊,怎麽這麽沒有用。

我不顧勸煮,去了李詩鄢的醫院,我看見一個個袋子,可我不知道李詩鄢是哪一個,他們不讓我找,說她是汙染物,我怒吼「不是的,她是女神,無數人的女神,她漂漂亮亮善良美好」。可他們當著我的面把她們運走,又跟著我一起哭,我找不到李詩鄢了,再也找不到了。

我又回了醫院,張質抱抱我,又繼續忙工作,他說:「莓果,對不起,我快一分鐘,可能就能多救一個人。」我理解他,卻依然控住不住的悲傷,我想救所有人,可現在,我微薄的靈力,誰都救不了。

10多天後,張質忙得告一段落,他說,「莓果,我帶你去公園走走吧!」

我們都太壓抑太需要喘息了,來到醫院後面的公園,大大的公園裏面一個人也沒有,我們挑了一顆梅花樹下的長椅,靠著一起看著紅梅在艷陽在盛開。「張質,你說疫情什麽時候能結束?」我輕聲問。耳旁卻傳來沈穩的呼吸聲,他睡著了,冬日的風還有些冷,我施些靈力,讓他周身暖和。

日漸西沈,身旁人陡然驚醒,「莓果,別離開我好嗎?」我們緊緊相擁,這段時間見過了太多的生死離別,普普通通相守顯得那樣珍貴。

我點頭答應,人類的幾十年對神仙來說太過短暫,我願意花這個時間陪他走完一生。

越來越多的醫生被感染,我遇到孫泉的時候,他咳得很厲害,我拉住他的手,發現靈力也沒有用,怎麽辦?怎麽辦?要怎麽救他。

「噗通」,他在我眼前倒下,藥,我們醫院缺藥,我是知道的,再這樣下去,他必死無疑,對了,還有血,神仙的血對凡人來說是神丹妙藥。

我一直守在他身旁,趁著醫生和護士離開,敲敲割破手腕,給孫泉餵了一些血。

肉眼可見他的呼吸越來越平穩,第二天、第三天,他幾乎痊愈,速度很快,他的治療方案被當做典型案例拿去研究,可我知道跟藥沒有關系,為了不誤導會診名醫,我把孫泉拉到醫院一個偏僻的角落,悄悄告訴他被治愈的原因。

他敏銳的捕捉到資訊,問能不能采一些我的血,送給西醫去做研究,他會謊稱那是他的血,希望可以培養成抗體制成疫苗或者藥劑。可以幫到更多的人我當然點頭同意。

再回到家時,我累得精疲力盡,神仙的血是靈丹妙藥卻也很耗費靈力。

呼呼睡了一天,起來繼續去醫院跟張質一起奮鬥。

我任然在醫院裏派發防護用品,卻突然被蜂擁而至的家屬和患者堵住。

「求求你,莓醫生,我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孩子?」

「救救我的媳婦好嗎?她還懷著孩子!我給你跪下了!」

張質趕來的時候,我被圍在醫院走廊的角落,前面跪滿了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無一不在哭訴,他們的頭磕得梆梆響。

「莓果,跟我走」,張質緊緊將我擁在懷裏,帶我離開,「不要聽不要看」。

我如果是個普通人,如果是個壞蛋,當然不要聽不要看,可我是個神仙,一個西王母即將禦封的金果果啊!

我的雙腿像兩座大山,無法動彈。

「你們起來,如果能救我肯定救。」我大聲說。

張質還在使勁拉我,我看到他冷淡的眼角流下熱淚,可究竟發生了什麽。

「莓果,你先進辦公室,我是院長,大家放心,我們醫院正在全力救治病人,大家不要被網上不實資訊誤導。所有家屬,請先進候診室,這件事醫院會給大家一個交代!」院長出來平息事件。

我終於被張質拉進了辦公室。那裏面坐滿了醫生,專家。

「發生了什麽?」我低聲問張質。

「醫院裏有內鬼,有人把你救孫泉的影片發到了網上,傳言說你能救大家。」張質一邊給我看網上的影片,一邊對我解釋。

「不是孫泉。」張質解釋。影片是昨晚在其它醫院傳的,孫泉當時一直在醫院沒有離開。「我會繼續追蹤下去的」。

「等會院長問,你就說孫泉嘴角都是痰液,你只是給他擦嘴巴。」張質叮囑我。

會議開始,影片被不斷放大放慢。

「我的血可以對抗病毒,孫泉是我救的!」我的聲音不大,吵鬧的會議室鴉雀無聲。

我抱歉的看向張質,他緊緊抓住我的手,其實剛才我就做好決定了。

「但是,怎樣能救更多人,還是要靠在坐的各位。」我站起來,深深鞠了一躬。

誰都沒有說話,院長拿出一張紙,寫下保密協定,讓所有人都簽字。

後來,我被當成重點物件保護起來,每天,都有人來抽血,張質的後台數據已經交給了其他團隊,他每天陪著我,跟我講小時候的事情,那時爸爸媽媽很愛他,會帶去遊樂場去公園,有一天,媽媽帶他去公園,讓他喊不遠處阿姨過來,他按媽媽的指示做了,阿姨過來後和媽媽打了起來,雙雙落入湖裏,阿姨上來了,他媽媽卻再也沒有上來。他一直覺得如果自己當時不喊阿姨,媽媽也許就不會喪命。他說「莓果,這次我一定能護住你」。

我被轉移到了研究所,張質進不去,送我走時他讓我等他,我笑著答應:「沒事,我是神仙,能活萬萬年。」

在研究所裏,我見到了孫泉,他現在是一名醫藥研究員,他有抗藥性,不怕感染,而我看他面色蒼白,就明白他也在不停的抽自己的血做實驗。

「莓果,對不起」,他說。

「跟你沒關系」我安慰,「是我自己的選擇」。

「你救了我,我卻害了你,我們倆在醫院的聊天她聽到了,影片是她傳到網上的,我跟宋思琪雖然已經分手,但這件事因我而起,她犯的錯,我來贖罪。」孫泉慚愧的低下頭。

「不要這樣,孫泉,是我自己的選擇」。救人從來都是我自己的決定。

第二天,張質打電話帶來一個好訊息,他說謝道長回道觀了,看到我們的留言打來了電話,道長知道我的事後,要將道觀的鎮觀靈芝給我補身體,我笑了,好人還是多。

我沒告訴張質極有可能我等不到靈芝了,我這樣一個小仙,靈力實在有限,血液也有限,造血遠沒有人類快,他們按照人類的量來抽血,我大概率是快要嗚呼哀哉了。只是犧牲我一仙,能救千千萬萬的人,一人一年,姑且就當是我也活了千千萬萬年吧,只是說好的卻不能陪張質了。「抱歉」我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輕聲說,看不見也挺好,我不願他眼淚。

我消失在了研究所,沒有人知道我去了哪裏,門口的監控顯示我一直沒出門,可我消失了。孫泉走到房間,四處找尋無果後,失聲痛哭。

沒人敢告訴張質我的事,他這殷切的期待道長送來的靈芝,他想了很多種方案,怎樣可以將我從研究所弄出來,或者把自己弄進去。可我消失了,他不知道。

西王母救了我,她用凝魄燈留住我一魄,又用玉露重新澆灌了一株草莓,只是這一魄養成的草莓,忘了前塵往事。她告訴我當日桑果因為嫉妒將我推下銀河,又屢次下界蠱惑宋思琪作亂,現已被打下人間,遭受六道輪回之苦。而我,因在人間抗疫有功,榮升三界果子仙君,統領果子。

最近仙界有個人人動容的故事,聽說在秦嶺的終南山,有仙緣的人能看見一條長長的天梯,在那無窮無盡的天梯上,有一位男人為了找尋愛人,年復一年的在往上爬,從朝氣蓬勃的青年變成了雪鬢霜鬟的老者,不日將壽滿天年。

這天,西王母說天梯那裏的花總不結果,讓我去瞧瞧,乘著彩雲出發,我站在天梯口往下看,確實有一個老人,正步履蹣跚的往上爬,其實以凡人的體力精力,無論如何是到不了天庭,他能堅持爬到這麽高已是奇跡,我忽然很想看看這樣深情的人是否如傳言般長著厚唇,便飛身往下。

老人看到我後,顫顫巍巍的身體抖如篩糠。

「莓果!」他眼含熱淚看著我。

那一瞬間,所有的回憶如潮汐般湧來,「張質」,我們緊緊相擁。

「你怎麽那麽傻!」我邊哭邊說。

他笑了,「能再見到你真好」,他倒在我的懷中,微薄的唇邊都是笑意。

我按人類的習俗將他葬在了終南山,在翠華山道觀也給他點了一盞長明燈。

謝道長又出門遊歷了,我去看了孫泉,他因在疫情期間的突出貢獻,早已是院士,現在享受退休生活,兒孫滿堂。再見我時,他笑得還是那樣明媚,「你真好看,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