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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市雜談:時代的「駱駝祥子」

2024-01-19新聞

山外青山樓外樓,

樓市歌舞幾時休?

房價熏得遊人醉,

直把房票作追求。

大雪初霽,心情大好,手指一掐,適合爬山,冬天的小北風格外刺臉,越往山頂爬越是難耐,正所謂高處不勝寒,用當前的話語解釋就是:站在高點有點難。

這冰冷的感覺,像極了現在的房地產,更準確的說是民營房企:融資不暢,銷售乏力,大批民營房企深陷困局。此前幾十年一直吹的「西湖暖風」,著實涼了下來,如今的遊人一片驚醒!

「轉型」,對於行業來說,可能是疼一陣子,而對於個人來說,可能就是一輩子!

丨01 來到山之東

那是在2004年,祥子從山裏的初級中學,還算幸運地考入山外的高級中學,成為了靠學業翻越大山的人,那時懵懂的思緒並不知曉外面正發生著什麽,而彼時彼刻,高冷的校園高墻之外,房地產市場正醞釀著一場驚天動地的變化……

2003年開始,國務院18號文將房地產業定為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那個時候大家還都挺窮,各地都在尋找發展契機。

契機已來,像開啟了潘朵拉的魔盒一發不可收拾,一時間各地各界大力支持地產投資,開啟瘋狂時代。當時的網絡並不發達,手機也並未完全普及,大規模的城市建設正在山的那邊悄無聲息地發生。

那時的祥子還不知房地產為何物,身邊的父老鄉親也對此一知半解,都說城裏的世界很精彩,怎麽也得讓娃娃們吃得學習的苦,將來混到山的那邊去才叫一個體面!

(搶購房產,源自網絡侵刪)

2011年開始,國務院發文促進房地產市場健康發展,安得廣廈千萬間,加大保障性住房建設力度,把房地產作為一個「民生問題」。

這一階段房地產是解決大家買不起房的問題,著力多建房子,讓老百姓有房住。那時候是祥子的大學時光,來到城裏讀書,也看到了各處樓盤開發的繁忙景象。

於1999年首播的香港商戰電視劇【創世紀】,是祥子在大學期間才能看到的,使得他更加清晰地認知了房地產的全貌,葉榮添和許文彪白手起家的創業過程和經歷環境後的人性轉變,仍記憶猶新。

這是劇中許文彪飈出的一段關於房地產的台詞:

「我嘗試安分守己,拼命幹活!掙那麽一點點錢..但是外面那些人(投資投機).….他們懂建築、懂蓋樓嗎?他們只是拿一點點錢出來,花一點點時間,把房價炒高,不斷地賺大錢!這叫做公平嗎?

你去問問他們(平頭百姓).….問問他們需要些什麽!他們的答案很簡單,只想要一間很普通、很普通的房子!為什麽他們要用一輩子的時間去供一間房子呢?因為是那些有錢人在耍他們!越有錢的,就越玩得起!這個世界公平嗎?」

到了2015年,提出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把房地產作為一個「產能問題」,主基調就是覺得房子建的太多了,要刺激市場、去庫存。

當時的祥子剛畢業工作不久,從事房地產相關工作,加班加點為資本賣命,肉眼可見地房子越來越多,可笑的是,如此拼命的祥子,卻賺不夠錢拿來買得起一處居所。

薪金上漲的速度根本趕不上房價飛升的速度!在去庫存政策指導下,房價不降反漲,祥子的買房夢反倒變得更加遙遠了。

可是,房價永遠漲、買漲不買跌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大多數人還是鉚足了勁爭先恐後趕緊上車,祥子當然也不甘落後。

從2016年開始,相關部門提出房住不炒,把房地產作為一個「金融風險問題」,主基調就是要打擊投機性需求,抑制泡沫。直到2019年,甚至疫情的出現,房價才真正得到了抑制,然而,此時的房價已絕非剛需所能支付的起的。

而更具有戲劇色彩的是,在三道紅線、疫情疊加、人口因素、國際環境等作用下,各大房地產企業紛紛爆雷了……

不知道,這是否是屬於祥子的曙光?祥子是不喜歡二手房的,他想拼命攢著錢,好買的上一手新房!

丨02 回望山之西

十年後的今天,祥子站在山頂,回望山的西,那裏已人煙稀薄,年輕人越來越少,都帶著各自的夢想,去到了山的東,絕大部份的年輕人已不會選擇在土地裏刨食。

留在村裏的人們,可能是最後一批農民勞作者,他們依然在辛勤勞作,那裏面就有祥子的父母親。

他們並不能旱澇保收,只是在好的年頭才能獲得每畝千元出頭的微薄純收入,一雙年過半百的老人,一年忙做兩季農作物,操持十畝以上才能勉強滿足日常的生活,一種省吃儉用的生活,簡樸並不是他們的本意。

有人會問,怎麽不搞經濟作物,不提高種植技術,可高昂的門檻將他們拒之門外,就算勉強踏進了門檻,一朝的意外,便可將多年的經營和努力打回原形。

祥子的父親可不敢冒險,他怕自己不能自給自足,卻反倒給祥子增添負擔。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們,保守意味著安全,一成不變的刨食,雖辛苦卻可以保住基礎的生活。

曾經一度,他們也想像年輕人那樣,奔向外面的世界,可農民工的生活並非長久之計,牛馬也有拉不動腳力的一天……也許只有新的農業生產模式發生,才會帶來些意想不到的改變!

丨03 身在此山中

山的東邊,承載了多少年輕人的夢想,他們為城市充當「幹電池」,前仆後繼;山的西邊,是年輕人的家鄉,他們的父親還在勉強刨食,故作堅強,他們知道總有幹不動的一天。

十年前,祥子站在山頭看風景,舉目所見盡是裊裊炊煙,雞鳴狗吠聲不絕於耳,春耕秋種,一片片、一幀幀繁忙的畫面,可毫不費力地連成一年的風景。

如今已大不相同,今非昔比,山的東側是不斷開疆拓土的新城,山的西側依然是發展滯後的村落,一山之隔,竟成了城鎮化行程的分水嶺,人也從山的西幾乎都跑到了山的東。

十年前的祥子,對外面的世界充滿著好奇和憧憬,十年後的今天,卻是滿眼的感慨和變遷……他要為房生,為房死,為房奮鬥一輩子。

如今的祥子總算知道:生活就是個緩慢受錘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失,最後變得像挨了錘的牛一樣。

從山的西,到山的東,祥子實作了兒時的憧憬,如今卻滿懷疲勞,想回到山的西過人生,然而,故人已不在,往事已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