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8日，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在珠海進行飛行表演適應力訓練。
11月15日，第十五屆中國航展迎來首個公眾開放日。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向來有「中國藍天儀仗隊」之稱，值得關註的是，今年是表演隊換裝殲-10C表演機後首次在中國航展表演。相比過去，他們設計了哪些新動作與公眾互動？南都記者采訪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飛行員張曉光了解到，本屆航展，他們專門帶來了一個新動作叫做「利劍回環」，就是5架飛機雁隊通場，伴隨著一架飛機的大半徑橫滾。
表演時間縮至25分鐘內
南都記者了解到，在航展開幕前一天，恰好是空軍75周年生日，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在動作銜接方面做了一些創新，增加視覺觀賞效果，讓觀眾有一種目不暇接的感覺。對此，張曉光透露，今年相比往年表演時間比較緊湊，表演隊在動作不減的情況下，把時間壓縮到25分鐘之內。「假如飛行表演是一場舞台劇，相當於我們沒有空場時間，任何時間觀眾都能看到有飛機展示，力求讓大家看得過癮。」
關於換裝殲-10C表演機帶來的改變，在張曉光看來，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的飛行員，既是表演員，也是戰鬥員。換裝之後他們的戰鬥力會有更多提高，主打一個「能戰、能演」。
南都記者觀察發現，參加飛行表演的飛機既有單座機，也有雙座機，如何看待這兩款飛機的搭配？「飛行表演行業需要以老帶新，單座機體現的是我們的戰鬥力，雙座機就是一個飛行上的傳承，可以教員坐後艙，新人坐前艙，一代代去培養新人。」他說。
飛沙特「一站式到達」，體現遠端機動能力
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組建60多年來，已多次走出國門執行飛行表演任務，航跡越飛越遠、越飛越高。今年春節期間，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參加了沙特防務展，采用空中加油「一站式到達」，體現了大國空軍的實力。「作為中國空軍飛行員，我們走出國門飛得更遠，也能體現我們的遠端機動能力。」張曉光說。
今年8月，空軍八一飛行表演隊首次飛赴非洲，去埃及參加航空展，表演隊的飛機與金字塔的合影火遍全網。對於飛出國門的經歷，張曉光介紹，他們每次出國參加航展，都會與各國飛行表演隊互相交流經驗，有很多表演心得和收獲。「每個國家的表演隊風格不太相同，互相之間可以取長補短。」
互相交流可取長補短
值得關註的是，今年俄羅斯「勇士」飛行表演隊時隔8年再次來華，航展期間的硬核飛行動作更是獲得中國觀眾的高度評價，圈定了一大批中國粉絲。
「我們也看到了勇士隊的精彩表演，也和他們做了一些交流。」張曉光認為，每名表演隊的飛行員，經過長時間磨礪後，都很希望把自己的技能和飛機的效能展示給大家。盡管每個國家的表演隊風格各不相同，但互相交流可以取長補短。
聚焦
無人機墜落傷到路人如何賠？低空飛行規則誰來定？
11月13日，在第十五屆中國航展論壇上，一場有別於其他低空經濟研討會議的圓桌論壇在廣東珠海召開，這場論壇聚焦低空經濟時代法律服務的機遇與挑戰這一話題。
邁入低空經濟時代，隨著各種飛行器在空中的行駛，萬一無人機墜落傷及地面人員怎麽辦，糾紛如何解決？地方有權制定空中交通規則嗎？圍繞這些法律問題，業內專家在論壇現場展開討論。
廣東省司法廳黨委委員、副廳長林楚明在論壇上表示：「低空經濟將以前所未有的發展態勢引領未來產業。我們也要看到，低空經濟處於起步階段，法律規範和指引缺乏，制度設計和供給不夠，法律服務嵌入不深。完善法制保障，對於進一步挖掘低空經濟發展潛力，助力低空經濟騰飛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換言之，低空經濟每發展一步，法制保障就必須跟進一步。」
無人機墜落等安全風險引關註
法律從業者要跟進需求
南都記者在論壇現場了解到，關於低空經濟的法律問題紛繁復雜，上至立法確立規則，下至具體場景中的糾紛解決。與百姓生活最為貼近的恰是低空中各種民事糾紛問題，也是低空經濟發展中需要註意的人身、財產風險。
澳門大學法學院教授蔣朝陽在論壇上介紹了飛行器對第三人造成的人身財產損害。比如，隨著無人機在駕駛員手上起飛、降落技術的廣泛運用，若駕駛員使用不當，高速旋轉的旋翼可能對駕駛員人身造成損害；再比如，無人機所有權人與使用人非同一主體時，無人機毀損滅失均可能造成兩主體的財產損害。
「若無人機的使用大部份集中在居民區、教學區等公眾聚集區，一旦失控墜落或空中碰撞，將嚴重威脅地面人員生命權和財產權。輕小型民用無人機發生墜落，受慣性和重力影響也可能導致人員受傷甚至死亡以及造成公私財物損失。」蔣朝陽舉例說。
種種風險的背後正是低空經濟發展的底線問題——安全。北京理工大學珠海學院航空學院院長孫長江公開表示，目前，社會各界對低空飛行的主要擔憂，集中在潛在的安全風險和隱患。通用航空作為低空經濟的主體，與其他活動方式相比雖然具有機動靈活、快速高效的優勢，但與公共航空相比，其「低慢小」的特點、無人機墜毀等不安全事件，進一步凸顯了低空安全管控的復雜性。
面對上述安全風險與未來可能出現的糾紛，蔣朝陽談到，法律顧問和公職律師、公司律師將面臨更迫切的需求，為低空經濟領域糾紛解決提供專門法律服務，參與公共法律服務。
「這就要求，法律職業群體理念和定位轉變，針對智能無人機的套用，引入生成式人工智能法律服務，將數智技術理性與人的實質理性結合起來；法律從業者需要更加專業化和職業化，針對低空經濟活動方式的變化，相應法律服務的線上化和非人工化對法律服務的質素和方式提出了更高要求，部門相關法規更加細化，將技術與法律結合起來；法律服務機構需要針對低空經濟開發高端的客製化法律服務。」蔣朝陽具體說道。
地方政府無權制定空中交通規則？
專家稱有待商榷
面對低空飛行中的種種安全風險，低空空中交通規則亟待出台。南都記者註意到，今年7月，全國首部地方性低空空中交通規則——【蘇州市低空空中交通規則（試行）】（以下簡稱【規則】）對外釋出，但也引起了業內的爭議。
據了解，【規則】由蘇州市交通運輸局聯合專業科研機構研究制定，從服務管理、營運管理、空域管理、飛行活動管理、飛行保障等方面對低空空中交通規則進行了規定。
該【規則】一經釋出，就引起了業內及社會公眾的廣泛關註。但有空域管理方面的專家提出：地方政府部門無權制定空中交通規則，空域管理等方面的權利目前屬於軍隊和民航兩方。
中國政法大學國際法學院教授朱子勤在論壇上也表示，【規則】能否由地方政府或有關部門出台，這一問題還有待商榷。
朱子勤介紹，從低空經濟領域中央和地方事權劃分來看，在低空飛行器制造方面，中央負責航空器適航和認證管理、無人駕駛航空器召回，中央和地方共同負責飛行器安全生產管理和質素管理，地方負責無人駕駛航空器質素不合格的處罰。而在低空飛行管理方面，中央負責低空飛行活動營運特許、飛行活動審批、低空飛行規則制定；地方負責管理無人駕駛航空器「黑飛」等。
「關於空域管理的規則制定，這屬於中央事權。中國實行空管與空中防禦（空防）合一的空域管理體制，由空軍統一組織實施。軍航和民航按照分工分別管理航路外和航路內空域。低空空域是空防安全的盲區。國家空管委辦公室先後批準四川等地開展低空空域協同管理改革試點，但實質上並未改變中國空域管理體制，地方政府更多起到搭建平台的作用。」朱子勤說，因此，蘇州是否有權制定【規則】，這一問題有待商榷。
提及空域管理，業內人士呼籲進一步釋放空域資源，才能促進低空經濟發展。對此，北京數智航雲科技有限公司副總經理張海平表示，從多年對空域管理的觀察來看，地方政府需要建立完善的地面服務管理平台，加強對空域管理的能力，未來，軍隊和民航才能將空域管理的部份權利放心地交給地方。
此外，據朱子勤不完全統計，截至10月6日，全國有27個省、自治區、直轄市出台了政策法律檔，共計123個。
采寫：南都記者 莫倩如 潘珊菊 楊文君 發自珠海
攝影：南都記者 黎湛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