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像羅翔說的，慢慢人性就沒了。
正好最近在看【崩壞：起源】，有點感觸，放這裏一起說吧。
在小說中後期有個情節：
事件背景是：末世中美國攻占了中國的南方沿海一帶，還逼著簽了不平等條約。多年之後，我軍反攻，在已經圍困敵軍形勢大好時，因被斬首，各軍閥紛紛退回都城爭奪帝位，只剩下孤軍。
此前一位老將被派往某重要關口「悲傷村」，立下軍令要在我軍潰敗時守關七日。但守到第四日已經彈盡糧絕，敵軍下最後通諜：一小時後用凝固汽油彈屠村，要麽帶著上千村民和士兵集體投降，要麽全滅，不接受個人投降。
問老將怎麽選？是帶著這麽多人，包括士兵和應被保護的人民一起以身殉國，還是把晚節和國家大義扔一邊，茍全性命？
作者讓他選了後者。
我很有感觸的就是，法律職業也是這樣，很多時候就是各種利益的沖突，以及基於各種各樣的考慮而進行選擇。但選擇的過程和結果都與正義無關。
在一個又一個的案件中，看到的都是一方甚至幾方的醜惡嘴臉，貪婪，虛偽，自私，不講規則。只有輸贏，得失，毫無正義可言。
在理智上，我可以理解，也知道這僅僅是一個又一個的「個例」，法律規則是宏觀上、整體上的維護秩序，受客觀因素限制，它只能在既有的社會現實中慢慢前進，但總是往公平正義的目標前進，讓世界慢慢變得更好。
但是情感上，我看不到希望。人的自私是消滅不了的，真正能夠遵守規則的老實人，無論他的身份是公職人員還是老百姓或律師，永遠在規則中吃虧。這與規則本身無關，也與吃虧的人是什麽身份無關。我看不到正義在哪裏，只看到醜陋的人性。
那些法學院裏美好的，對正義的追求和向往，遙遠得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我關於法律的信仰已經破滅了。
厭世情緒什麽時候開始我不記得了，但與其說厭世，倒不如說是滅世。放到小說裏，我一定是那種玩弄人性的大反派。
能夠疏導心理的，大概是動漫，遊戲，但也潛意識地遠離那些與「情感」相關的作品，更多的還是圖個爽，與情感相關的東西太沈重了。
近幾年還多了在知乎上寫專業內容，在邏輯和理性思考下找到平靜，所以我也不愛寫價值觀方面的內容，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樣的價值觀才是正確的。或者說，我現在覺得價值觀之爭沒啥意義，只要人不是星際爭霸蟲族的那種社會模式，個人利益和群體利益的沖突永遠存在，法律也不過是在兩者之間權衡利弊。爭來爭去，最後還不是生意。
從宏觀上說，法律要為「最廣大人民謀福祉」，但現實中的具體事件裏，你永遠不知道哪一方的利益更符合這一標準。面臨沖突時，作出選擇，然後承擔後果，如此而已。
曾經有人問我：如何判斷一個人該不該值得幫助？
我的答案是：等你對一切不幸都無動於衷時，自然會知道。
月姬魔夜代表了我身上最美好高貴的那部份品質，在各種網遊裏，她都是騎士。我相信她前進的方向就是正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