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山裏改造的第十天,親媽找上門來,說我是被遺棄的千金。
同母異父的妹妹嗲裏嗲氣:「姐姐恐怕沒坐過汽車,一時驚呆了也正常。」
我看了看他們,心裏絞痛。
其實我更喜歡坐我的勞斯萊斯。
1
我爹地是跨國集團的 CEO,我在他的溺愛教育下,按部就班地……長歪了。
傳說 CEO 的女兒懂事乖巧,這傳說說的確實沒錯。
前有我這個貼心小棉襖為了幫我爹地倒時差,通宵陪他泡吧打遊戲,令他錯過了第二天早上的航班。
後有我精準扶貧,幫助在網絡上賣慘的男神脫貧。
畢竟,朋友圈裏他長了一張讓人不舔都可惜的臉。
在我爸知道我準備花五百萬給男神舉辦生日晚宴的時候,我爹地黑了黑臉,決定在我戀愛腦發作前先發制人,讓我在停卡和改造中二選一。
搞笑。
我可是他的心頭肉,一句重話都不忍心說的小棉襖!
他怎麽可能送我去大山改造?
所以我帶了一些賭的成分,果斷地選擇了改造。
沒想到第二天就被我爹地一麻袋扔進了農村的一戶人家,還是拉絲的蛇皮麻袋。
在我淪落大山半個月後,一輛豪車停在了我面前,說我是遺落在外的千金。
對於這個訊息,我並沒有很意外。
我從小就沒見過我媽,親戚朋友也很少見,我爹說我是柴豆的孩子,柴豆是我家的金毛犬。
雖然聽著荒唐,但這是真的,在我還不大點的時候,被柴豆叼回了家。
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早就把我認親的想法磨滅。
我親媽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把我抱在懷裏,驚喜地拿手機給我看小時候的照片。
照片是什麽樣子我沒註意,反倒是看到了智能電話。
話說這一個月,我爹地把我扔進大山裏就沒收了我的手機,只給了我一部老年機用來日常通話。
我盯著老年機思考許久,它的作用大概就是在我深刻意識到我自身錯誤時,可以透過老年機撥打我爹地的電話,讓他重新接我回去。
可是……爹地,你這老年機在大山裏沒有訊號啊!!!
簡直坑孩!
如今我心中一喜,緊忙奪過手機,也開始痛哭流涕:「我終於可以給我爹地打電話了。」
我親媽也激動地抱著我:「孩子,媽讓你受苦了,現在就接你回家。」
看她這麽親熱,我也不好意思打斷這血濃於水的感情。
在我跟我親媽敘舊了幾個小時後,終於借來了智能電話給我爸打電話。
可是過了許久,我也遲遲沒能按下那幾個號碼。
因為我爸的手機號……我貌似不記得。
發現這一驚人的事情後,我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沒有號碼,沒有銀行卡,沒有身份可以證明我自己……
我擡頭望了望不遠處擔憂看著我的我親媽,為了不在這大山裏繼續改造,我狗腿一樣撲了上去:「媽,你帶我走吧!我不想再在這裏受苦了。」
來到她家別墅時,這裏正在開生日宴。
我的便宜妹妹穿著一條粉嫩的公主裙從台階上緩緩走下來,眉眼在暖色的燈光下異常清秀,她在微笑,仿佛站在高處準備迎接著所有喝彩與歡呼。
就在她微微擡手,露出她細膩雪白的胳膊準備說兩句的時候,我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推門而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來認親的,你們繼續。」
這時英俊挺拔的我親爸,從我妹身後走了出來,他站在大廳的正中央推了推眼睛,一臉嚴肅地望著我:「哪裏跑來的野丫頭,趕緊滾出去。」
停好車的我親媽看見這一幕忙把我護在身後,並一臉激動的跟我親爸道:「這是當年我們走丟的女兒,老天憐憫,終於把她還給我們了。」
在我親媽宣布了我的身份後,大廳的賓客神色變幻莫測,一下好幾十雙眼睛盯著我,似乎不敢置信。
我親爸沒有走上前來,只是拿眼瞧我,順便盯著我拎著的蛇皮麻袋,皺了皺眉。
在這針落可聞的片刻,賓客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我敏銳地察覺到了我妹神色的不自在,她眼神飄忽地看了下四周,提醒我親媽道:「媽,我姐怎麽會是大山裏出來的孩子,今天這麽多人你就別鬧了,而且……」我妹雲藝話說了一半就頓住了,但我似乎察覺到了她沒說完的半句話。
臟死了。
我低頭看了看我身上的衣服,經典的灰色老爹褲配上有些破舊的上衣,顯老是老了些,但……身上香噴噴的,誰說臟了。
我親媽不管不顧地推著我擠進了融不進去的圈子,桌上大魚大肉看得直流口水,我已經半個月沒有開過葷了,畢竟在那個大山裏,能吃上米都是要慶祝一下的。
我目不斜視,遮蔽了所有不善的目光,逮著大魚大肉就開始吃。
期間,我擡起頭看著拘謹的賓客,熱絡著氣氛:「大家別客氣,一起吃。」
在我的好胃口下,賓客們都紛紛放下筷子,只剩尬笑。
我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我爸給我在山莊裏開生日宴的時候,我們姐妹都是敞開懷了吃,一個自家的宴會,都裝什麽裝。
我親爸放下筷子,用清冷的眸子看了看我,示意我跟他上樓,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麽,但還是趁機塞了幾口排骨進嘴。
到了二樓了一個房間,他驟緊眉頭十分不悅地看著我:「現在科技發達,別想動你的歪心思。」
我:?什麽歪心思?
我親爸也不準備給我解釋,不耐煩道:「你不用下去了,一會我讓保姆給你送飯上來。」
我看著他的背影走出了門,在門縫處張望了一下,剛好能望見一樓的餐桌,看著因為我的離席而突然湧起的歡笑聲,我算是看明白了,這父女兩個根本不歡迎我。
原本我還想著我親爸和親媽面對我這個失散多年的女兒會有什麽觸動。
我媽是觸動到了,我爸倒是個不近人情的聖鬥士。
在我爸絕不退讓的態度下,這個 DNA 還是測了,直到檢測結果出來,我親爸看我的臉色更黑了。
我媽倒是激動的難以言表,把我緊緊地摟在懷裏,一把鼻涕一把淚,說著這些年讓我受苦了。
這些年倒是沒有受苦,不過在大山裏受的苦讓我有點留戀這種感覺。
我媽抹了抹眼淚:「媽約了 A 高的校長,等手續辦下來你就跟雲藝去同一個班級,兩個人還可以互相照顧。
而我爸有不同的意見,他這種臉皮薄的人,自然不想我去學校丟他的臉:「送他去學校不丟人嗎?要我說不如找個老師從小學開始教。」
雲藝瞪大眼睛看了拿份 DNA 報告一萬遍,終於她接受了事實也順著我親爸的話說下去:「就是,她去我們學校跟不上就算了,萬一拉低了平均分,我們和諾丁學院的排名怎麽辦,我這次要是考了第一名,就能被諾丁學院招收了。」
我震驚的擡起頭,我可是諾丁學院的保送生,還會拉低你們的平均分,簡直笑話。
不過我也有我的考慮,這個時間點轉學,不是把我保送的名額白白送了出去嘛。
我緊忙擡起頭,也勸慰道:「媽,我覺得雲藝說得對,要不先讓我旁聽吧!學籍的事情不著急。」
倒是我媽還在猶豫:「不要學籍怎麽行,以後怎麽考大學。」
我摟著我媽的胳膊,撒嬌道:「媽,我剛回來,你就聽我的吧!」
我媽扯不過我,勉強點了點頭。
我媽走後,我爸看向我的眼神裏依舊充斥著嫌棄,他眼睛一橫,連看都不想再看我一眼:「你倒有自知之明,上了學做你該做的事情,若是丟了我的臉,你就別去了。」
雲藝也沖我冷哼一聲,兩個人才一起離開。
2
A 高跟我想象的沒有什麽不同,上學第一天,我就碰到了月考小測,剛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學校裏有關我的流言蜚語就傳來了。
「這就是雲藝從大山裏長大的姐姐?」
「看上去蠻橫無理的,聽說第一天去雲藝家跟沒吃過飯一樣,連智能電話都沒用過。」
「聽說來我們班旁聽了?今天可是月考小測,也不知道她算不算進成績排名,可別拖累我們班。」
以前我覺得貴族學校都是內卷比較厲害的,因為大家都是同一階級的翹楚,肯定互相督促,互相進步。
直到成為眾人焦點的這一刻,我發現原來貴族學校的嘴欠也這麽內卷。
連家裏的事都扒出來了,看來雲藝也沒少往外傳。
吵鬧不過一分鐘,教導主任帶著試卷走了進來,她滿面冰霜地略過我:「別吵了,試卷發下去,自己做自己的。」
等試卷傳到我這裏,我看著那第三次模擬的試卷笑出了聲,班級名字寫對了得兩分,這貴族學校,是假的吧!
我的笑聲在這安靜的課堂十分突兀,教導主任嫌棄地看了我一眼:「蘇雪,閉嘴。」
我擡頭看了眼黑板上五彩斑斕的板報,以及教室裏的空空如也,完全不像高三學生的氛圍。
我突然反應過來,這所學校哪裏是真正的貴族學校,不過就是把各家學習成績不好的孩子塞進來,其實高考不是目的,出國留學才是。
所以這些名義上的模擬,不過就是個形式罷了。
怪不得當時我提起 A 高我爹地一臉不屑,這裏不過是他們這些富二代的天堂,沒有競爭,沒有壓力,只有他們父母幫他們鋪好的一條條的路,而把我當作 CEO 接班人培養的我爹地怎麽可能讓我來這種地方墮落。
我恨,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卷子簡單的不像話,我只花了半個小時就做完了,再擡頭時,看著前面的兩個同學竊竊私語。
「第十二題是不是選 b。」
「不是 b,我感覺是 a」
看他倆商量了許久,我實在忍不住了:「姐妹,怎麽不看看 d 呢?它入不了你們眼?」
她倆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我,教導主任又偏偏只瞧得見我一個人的小動作:「蘇雪,再擾亂考場,你就出去。」
我驚訝:「真假,讓提前交卷嗎?」
我忙怕她反悔一樣,交了卷就往外跑,假裝聽不見教室內的一片哄笑聲。
不過就這一堂課,我徹底對這個學校失望了,這考試但凡我得不到第一名,都是對我母校的不尊重。
剛考完試走到操場,我就被身後熟悉的聲音吸引了。
「蘇雪半個月前還說要包場五星級酒店給我過生日呢,還最近連個屁都不敢放,要我說,就是吹牛吹過頭了。」
「我就知道她只會動動嘴,哪會對她抱什麽期待,我最近泡上了雲藝,她可是富二代,到時候高低不給我送輛車當生日禮物。」
這聲音實在太熟悉了,但看著有些陌生的面容,我還是不太敢認。
「杜離?」我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他居然轉過身來看我,我緊忙跟他微信的頭像對比一番,畢竟我男神可是典型的溫柔帥氣體貼善良,而面前這個……
不是大哥,你這圖修的有點過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擡眸疑惑地問:「哥們,你是整容失敗了嗎?」
他楞住了,隨記仿佛想起了什麽,也用手機確認了一番,立馬梗直脖子:「呦,這不是聲稱要給我包下五星級酒店的蘇雪嘛!哦不對,你是雲藝她家從大山裏接回來的孩子。」
他面帶不屑:「裝什麽裝,真不要臉。」
我還沒在塌房中回過勁來,男神的濾鏡也在我心裏徹底坍塌,這地方沒一個正常人。
爹地,我錯了,你趕緊接我回去。
我走近一步,上下打量著他,冷哼道:「彼此彼此,你這幅樣子還敢說自己是校草,你臉呢?」
杜離:「我告訴你,現在我是雲藝的男朋友,雲家的家產都是雲藝的,你最好別癡心妄想。」
她倆站在一起……還挺配。
一想那個場面,我笑出了聲。
杜離:「你笑什麽?」
我捂著肚子,上氣不接下氣:「婊子配狗天長地久,祝你們幸福。」
他瞬間冷下臉來,用那雙烏瞳瞪著我:「蘇雪,你最好別惹我,否則我就把你在網上勾引我的事情公布出去。」
什麽文盲?!
我那可不是勾引,只能算是誘拐,在我還認真以為他真的是校草的時候。
這時,我感覺到從身後的停車場裏傳來人伸懶腰的聲音,他慵懶地走了過來,盯著杜離道:「你這樣說一個女孩子,太沒風度了吧!」
我花癡立馬犯了,這男人比杜離好多了,不止高,而且帥。
他來了之後,杜離的氣勢很快就被比了下去,但依舊挺著肩膀:「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勸你不要多管閑事。」
他拍了拍胸口:「你狗叫什麽?大老遠都聽到你在這裏散發臭味,沒洗澡去隔壁澡堂找大叔給你搓幹凈再來說話。」
」還勾引,你真應該回家去給你爸媽好好看看你這幅嘴臉。」
杜離被他懟的無能風暴,指著諾景梵的鼻子讓他等著。
杜離離開後,諾景梵盯著他離開的背影搖了搖頭道:「這世道,是個抓耳撓腮的猴子都想稱霸王。」
說完這句話,諾景梵又溜回了停車場,我見他蹲在後車輪面前,我疑惑不解地問道:「你這是幹嘛?車輪也要祭拜?」
「爆胎了,我找了維修不接電話。」
他剛才幫了我,我就也幫他想辦法:「那你備胎呢?」
諾景梵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我,好像我發現了他多大的秘密,「也打過電話了,沒人接。」
我:「?」
我:「我的意思是讓你換備胎。」
諾景梵:「我還沒正式分手呢?這不成渣男了?」
我:「……」
我感覺自己一口氣卡在嗓子眼裏,這地方真的沒有一個正常人。
爹地,我真的錯了,我還是想做你的小棉襖。
3
第二天到校,班級裏的人看我的眼神更不對了,我剛放下書包,雲藝把卷子甩在我的桌上:「蘇雪,你是真不要臉。」
我看著我卷子上的滿分 150 分的成績,難道這還不夠證明我的實力?
「你以為作弊就不會被發現嗎?我已經舉報你了,你就等著校領導找你談話吧!」
我深吸一口氣:「你有證據嗎?憑什麽說我作弊。」
「蘇雪。」這時教導主任走了進來,她摸了摸反光的鏡片,壓抑著怒火的眸子透過鏡片向我砸來,「你老實交代是哪裏來的答案,否則學校有權利對你進行處理。」
我盯著她的眼神也一步不退讓,我爹地從小告訴我,在外不能受委屈,原則問題更是不行:「主任,你可以去調監控,我有沒有抄襲監控會告訴你,如果你懷疑我偷了答案,我進學校的第一天就進行了月考測驗,別說偷答案,我連教導處的位置都找不到。」
「這是你的問題,我就不知道了,學校已經對你作弊這件事進行了處罰,你的成績不會進入諾丁學院的排行榜裏。」話落,教導主任不再看我,轉而看向了雲藝:「恭喜雲藝替我們 A 高入了諾丁學校排行榜的第 200 名。」
A 高已經是貴族,諾丁學校更是貴族中的貴族,每年不進行對外招生,只邀請學生入學。
同學們正準備鼓掌,我一把拽住了雲藝,我的我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打量,隨後饒有興致地看著不遠處的教導主任:「既然你們不準備調監控就要說我作弊,那我就要報警處理,主任,不說話別真的以為我好欺負,你這師德將來會帶壞很多學生。」
教導主任黑了臉,起身瞪著我,而雲藝甩開了我,挑著眉毛:「蘇雪,你有病?」
「閉嘴。」
「怎麽?說你作弊你不願意聽?一個大山出來沒上過學字都認不全的能考到 150 分?你騙誰呢,我看你這是被揭穿後的氣急敗壞。」
我笑了,拿起她桌面上 60 分的試卷,嘴角輕笑,一下下撕了起來。
我雙眼漠視地盯著全班掃了一圈:「諾丁學校總共就 199 個人,就她這排名不夠丟人的。」
言罷,我把雲藝試卷的碎片朝空中一扔,碎片在空中飄飄蕩蕩,隨後散落一地。
事情發生後,雲藝跑回家裏哭訴,等我晚上回家就迎來我親爸逼問。他臉色陰沈的可怕,一見我回來,就厲聲呵斥我——
「蘇雪,進了學校考試作弊,辱罵老師,毆打妹妹,你才上了幾天學,就給我闖了這麽多禍。」
哈?我望了眼在沙發上哭的梨花帶雨的雲藝,告狀的速度倒是一流的快。
「先消消氣,孩子剛來,要適應。」我親媽溫和地勸著,轉而看向我,「蘇雪,都是一家人,雲藝的事情就算了吧!明天去跟老師道個歉,學習的事情咱們慢慢追,不著急,千萬別走歪路。」
我親爸依舊劈頭蓋臉指著我一頓罵:「這是適應的事情嗎?她天性是變不了的。」
我猛然一擡頭,眼神深邃地凝望著他,我親爸雙眼猩紅像是失了理智。
親爸為女兒出頭,看上去理所應當,是我這個只有一層淺薄的血緣關系的女兒理解不了的。
不過,他又憑什麽為了保護他的女兒來諷刺我呢。
「你吼什麽?著急去投胎嗎?有本事去查監控找出我作弊的證據,沒有證據就老實的閉上嘴,怎麽?一視同仁這種事還需要讓我一個高中生教練你嗎?」
我說完不等他回應,斜過身子盯著雲藝道:「都多大的人了,還告狀,說不去不被人笑死。」
我親爸依舊盛怒的一張臉,一字一頓道:「你有錯我就不能教訓你了?」
他氣的臉紅脖子粗,但我依舊沒有停下:」我有錯也輪不到你來管教。」
「行了。」我媽打斷道:「都是一家人,兩個孩子還在磨合期,都少說一句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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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鬧得挺不愉快。
我期間有想辦法聯系過我爹地,從招聘網站上查到了公司簡章,毫不費力地要到了公司前台的電話。
輾轉了好幾天,我才要到了我爸的手機號。
聽到電話裏的熟悉的聲音,我差點忍不住哭出來。
「爹地,你女兒被人欺負了。」
接到我電話時他的聲音還帶著剛睡醒的沙啞,直到我滔滔不絕地跟我爹地訴說著這些日子我受過的苦,電話裏我爹地的聲音立馬尖銳起來。
我把手機拿遠了一些,依舊能聽到我爸滔滔不絕道:「真的給他臉了,小門小戶還敢瞧不起我閨女。」
「你等著,爹地這就回去看看這家人都是個什麽嘴臉。」
我聽後緊忙穩住我爹地,若是因為被欺負告狀讓爹地出頭,那我豈不是跟雲藝沒什麽兩樣。
「爹地,女兒可以自己解決,就是……」
我爹地道:「就是什麽……」
「就是這身份你可要幫我藏好!他們這麽欺負我,不好好打他們的臉,我都覺得對不起他們。」
作弊的事情學校請了家長,我親爸在外人面前不管不顧的認錯賠罪,並要求我在全校大會上道歉。
我媽勸過很多次,說不至於鬧這麽大,奈何在上了脾氣的一家之主面前多少有些氣勢微弱。
最後反倒是我去安慰著我媽,告訴她沒什麽大不了的。
現在有不少諾丁學院的領導層都知道我作弊並且頂撞家長跟父親對著幹,這將會對我的保送名額產生影響。
我爹地知道這件事情後,緊忙給我回了電話:「 什麽破爛學校!竟然敢說我女兒抄襲?我女兒從小第一名,滿分有什麽不對?! 」
「爹地這個專案不要了,現在就回去接你。」
「他們要是把你的保送名額弄沒了,你看我放不放過他們。」
我跟我爹地的態度都很堅決,我不承認抄襲,也不承認學校的排名。
學校進行大會的當天,我親爸給了我一份一千字的檢討,他讓我當著全校承認錯誤,我把那份檢討當著他的面扔進垃圾桶,全然無視他的臉色。
鼓勵大會上,我爹請來了諾丁學校的校長進行演講。
我在閉幕前站上舞台,冷冷開口:「諾先生,我有一個問題想要指教。」
一向不茍言笑的諾先生,卻在看清是我後,昂首而來,神色炯炯。
我依舊在師生面前說道:「諾先生,如果在一次月考模擬中取得好成績,卻被學校不分青紅皂白指責作弊,並且言語羞辱,人身攻擊,若是一位沒有任何資本的學生應該怎麽回擊?」
諾先生把他掛在鼻梁上的眼鏡往上推了推,他皺著眉頭:「為何無憑無據指責作弊,監控呢?監考老師呢?A 高不會窮的連幾個監控都買不起?」
雖然是疑問句,卻仿佛帶著無形中的壓迫,他回身面向了校長:「蘇校,這就是 A 高的校風嗎?不分青紅皂白就胡亂冤枉人,要是這樣……這次的排名還是跟諾丁學院分開吧!」
會堂中突然嘈雜起來。
「諾先生,我對 A 高的排名提出異議。」
校長和教導主任一擁而上,急著想把我拽下台,畢竟這麽鬧下去,恐怕諾丁學校和 A 高的聯誼算是徹底廢了。
我余光瞥見我親爸也在台下黑著臉罵我,一片躁亂中,諾先生開了口,接下來的每一句,都讓在場的人大受震撼:「我相信蘇雪不會作弊,作為連續兩年諾丁學院排名第一的學生,她就是諾丁學院的門面。」
諾先生突然擡頭深深望了我一眼,隨後低沈的眸子掃過會堂中的老師,嚴詞厲色道:「你們指責她作弊,是不是也在暗諷我們諾丁學院內部不公平呢?」
此話一出,一片嘩然!
台下對我的議論聲絡繹不絕。
「這什麽意思?不是說她是雲藝從大山裏接回來的姐姐嗎?」
「聽說她人品不好沒有家教,真這樣諾丁學院也進不去吧!」
事情鬧到不可開交之前,院長發聲:「這都是誤會,看來是我們誤會同學了,回頭我叫人把排名重新修改,這件事請到此為止。」
「等等。」
諾先生打斷道:「關乎一個孩子的清譽,豈能你說到此為止就到此為止。」
漂亮!我心裏給諾先生點一百個贊。
眼看著下不來台,校長彎著腰,討好道:「是是是,都是我們沒查清楚,那諾老……您看要怎麽處理?」
諾先生把手背在身後,一開口就是冷嘲熱諷:「問我幹嘛?問她。」
我也不浪費這大好的機會,笑的一臉和善:「事情可以到此為止,可是汙蔑我的人我從始至終都沒有收到過他們一句道歉。」
「我的教導主任,雲藝同學,以及今天讓我登台道歉的我的父親,我要他們在台上鄭重其事向我道歉。」
我挑眉望著台下,想看看誰能先第一個上台,等了許久,主任被校長推了上來,雲藝也受不住同學們的嘲諷,一起被推上來。
只是這時候再找,早就看不到我親爸的身影了。
溜得倒是挺快。
教導主任和雲藝站在我面前,兩個人臉紅的能在上面燒烤,雲藝惡狠狠地瞪著我,那眼神似乎是想把我生吞活剝掉,後來我也沒再聽他們說了什麽,畢竟還有個落荒而逃的我的親爸沒有抓住。
晚上吃飯的時候,我親媽試探地問道:「怎麽沒聽說你以前是諾丁學院的?」
我擦了擦嘴,試探地問道:「媽,我要說我是科研天才,你信不信?」
我媽一臉狐疑地看著我。
你看,是你不信,別說我騙你。
這頓飯吃的我異常輕松,放了學雲藝就在臥室裏哭哭啼啼不出來,我親爸更是三過家門而不入。
期間我爹地又給我打了電話,他告訴我,我親爸在調查我。
我讓我爸給我辦了一個假戶口,並決定在這件事結束後投資幾百萬給這個偏僻的村莊修繕道路,讓他們能過上好的生活。
在這期間,我爸親自去村莊一而再再而三求證我的身份,村莊的人得了我爸的幫助,自然一口咬定我就是在那裏長大的,不過就是學習好一些,被諾丁學校破格錄取。
果然,我親爸知道我專門透露給他的假訊息後,又重新對我黑著個臉,像是我欠了他幾百萬。
每當這個時候,打圓場的總是我媽,一方面讓我不要跟我親爸計較,一方面說我親爸小氣,非要鬧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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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學校我原本是去收東西的,既然我諾丁學院優質學生的身份已經藏不住了,就沒有必要再跟他們備考了。
一路上,同學們的眼光變了,雲藝請了好幾周的假,教導主任更是直接被辭退,我在走廊聽著教學聲,這裏的學習氛圍是真的不咋滴,都快高考了,還在這裏教基礎知識。
我聽的心煩意亂,趁著午休時間從正門大大方方地走了出來,沒人敢攔我。
我沖老板說了句包夜,就往最角落的機子走去。
剛帶上耳機,有人從身後拍了拍我肩膀。
「我以為諾丁學院都是一群書呆子,沒想到你還挺會找樂子。」
好吧!我承認,這聲音在我記憶裏不深刻,但這張臉我認識,又高大又帥氣。
我看著因為溜號倒在團戰裏的英雄,淡淡地說:「你打擾到我了。」
諾景梵湊到我旁邊的位置,俯下身來:「你倒是脾氣爆,不受欺負,看來我那天不幫你解圍杜離也不能拿你怎麽樣。」
我點點頭,就他?小樣。
我和諾景梵開黑正上了頭,根本沒有註意到身後有三四個男人為了上來。
「你就是蘇雪?雲藝的姐姐?」
我註意力集中在團戰上,點了點頭:「是是是,你說的都對。」
直到耳機被身後的男人打掉,砸在了鍵盤上,發聲『砰』的一聲巨響。
對方把我從椅子上揪起來,惡狠狠道:「老子問你話呢?」
諾景梵上去就把那人推開,卻發現我在他旁邊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諾景梵:「差點挨打,你還有空笑?」
我指著那人的身影沖諾景梵說道:「這人不是在世錦賽上對你三連敗的那個嘛!」
「難道是你在比賽上把他虐的太狠,兩個人反目成仇了?」
諾景梵:我只想說你看不出來他是找你麻煩的嗎?
那人被氣的七竅生煙,但還是看了看我身後的諾景梵:「你怎麽也在這兒?」
諾景梵把我護在身後,他眸子沈了沈:「徐宇,你什麽時候已經下流到對女生對手了?」
我望了望徐宇,又看了看諾景梵。看著他們劍拔弩張的樣子,緊忙打斷道:「等等。」
「不如我們遊戲裏分高低?中國服射手,輸了,你當我小弟如何?」
畢竟遊戲裏面一家親。
徐宇挑了挑唇,神色自若:「打不過諾景梵,我還打不過你一個小丫頭?」
我說國服時徐宇還一臉不信,直到中國服的標誌露出來,他盯著我全英雄的全套皮膚,露出了貪婪地目光。
「我去,你什麽家庭,居然全皮膚。」
笑話,我爹是這個遊戲公司的最大股東,皮膚……不就是兩句話的事。
不出十分鐘,網吧裏最安靜的角落成了最熱鬧的地方。
「上面上面,有人小心他偷襲你,快放大。」
「這技術 6 啊!」
我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了眼時間快八點鐘了,準備拽著諾景梵走,沒想到徐宇斥退了他的兩個小弟,盯著我看了半天,叫了一聲:「大哥!」
「以後在這遊戲裏就靠大哥罩著了。」
他說著掏出手機:「我這就把錢還給那人,群毆我大哥這事,我徐宇不幹。」
我看著他後退兩三步,找了個安靜的地方打電話去了,不過他的聲音粗狂,離一些距離還是能聽的清晰:「你管我為啥不幹,我說不幹就是不幹,你也少找人欺負我大哥,小心我削你。」
「你放心,我沒說是你讓我幹的,我大哥不知道。」
我:「……」
老弟,你忘了你找我時都把她暴露了嗎?
我貼在諾景梵耳邊道:「這人是不是傻。」
回去的路上諾景梵非要帶我去吃烤串,天知道我都多久沒碰到好人了。
「你最近小心點,感覺雲藝還要找你麻煩。」
我全神貫註地擼著串,口齒不清道:「讓她來,我主角光環豈是她能奪走的。」
諾景梵貼心地把紙巾擺在我身邊,拄著腦袋,喃喃自語:「學習成績這麽好,科研上又拿過獎,連遊戲都一等一的 6,你告訴我,你還有啥不會的。」
諾景梵在月光下註視著我,他眸光深邃,眼中倒映著月光,仿佛是他曾經一個個破碎的夢。
我思考了許久,才出口道:「諾景梵,你帶我打遊戲吧!你看你那麽厲害,一定能帶我得冠軍。」
我望著路燈下他清晰的下頜角,他頓住,語氣僵硬道:「我得不了冠軍。」
我強硬地反駁道:「別欺騙自己了,實力和技術是你自己的東西,跟身份和背景沒有關系,也許有人會因為身份和背景把你捧得很高,卻絕對不會因為這些而故意輸給你。」
其實我並不是第一次見諾景梵,曾經諾景梵的名字也是諾丁學院的門面,他遊戲的天賦與生俱來,他的技術無懈可擊。
可當他自身的榮耀蓋不過家世的輝煌,流言蜚語便會席卷而來。
我至今都忘不掉網絡上的汙言穢語。
「聽說他是諾丁學院院長的親孫子,人家後台硬,橫著走都能進裏面上學。」
「像咱們這種小鎮做題家比不了,機會都給了有背景的人。」
「他也就有個貴族家庭,否則能有今日?沒有他爺爺,他連個屁都不是。」
「打個破遊戲都能進諾丁學院?我兒子打的都比他好。」
拜托,咱就說有些話能不能經過大腦,人家世錦賽第,是以世界冠軍的身份進的諾丁學院。
我曾經這樣在網絡上反駁了兩句,就被一群人罵罵咧咧地圍攻。
我記得那一天我以新生的身份站在台下,我看著被燈光簇擁的諾景梵,他撕掉了獎狀,並聲稱結束諾丁學校,並且從此不會再沾家族一分榮光。
可笑的是,從那天起,命運仿佛給他開了個玩笑,他就真的沒再拿過一個冠軍。
我不記得當時我是什麽樣的表情,只記得眼前視線朦朧,看不清諾景梵是怎樣從高台走下。
而此時,我同樣眼中濕潤:「學長,除了能走出自己的一條路來,你也可以靠前人的路,自己走出一片花團錦簇。」
隔了許久,他仰起頭來看我,目光在我心底泛起波瀾,隨後他掩飾住那一瞬間的觸動,笑嘻嘻道:「小傻子,有些時候你要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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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己經有還幾天沒有回過家了,爹地寄給了我銀行卡,我包了一個月的高級酒店,在裏面醉生夢死的打遊戲。
而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學校的論壇流傳起了我的緋聞。
我和徐宇淩晨兩點上了同一輛車,以及我和諾景梵出入酒店的照片。
這個貼文底下有人帶頭罵我,什麽不知丟臉,什麽傷風敗俗,什麽賣的明目張膽。
我人在酒店坐,禍從天上來。
就連附近學校的同學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對我指指點點。
「她是怎麽做到 2 天換 3 個人的?」
「看來諾丁學校的人也不都是好學生,連外校的混混都不放過。」
「玩這麽野,她別得什麽病傳染咱們。」
我坐在網吧聽著四周的議論聲,貼文下面有我的回復,和徐宇那次還有別的人在場,和諾景梵出入酒店的圖片就更離譜了。
拜托,我們是還兄弟,一起開黑不行嗎?
真是搞不懂他們,都快高考了,還有時間八卦。
不過我是經歷過大世面的人,不做賊不心虛,我該吃吃該喝喝,該和徐宇開黑就開黑,一切指指點點,都和我無關。
當然,我也不是坐以待斃,我查到了幕後主使,再過幾天就會讓雲藝付出代價。
只是沒想到,事情發酵到第三天的時候,杜離先在微信上找到了我。
「能說會話嗎?」
「???」
我直覺他腦袋一定被人踹了,我們還沒有熟悉到能在網上聊天的地步。
「我看你挺合我眼的。」
我沒回復。
「你之前追我的時候我也動過感情,要不咱倆試試?」
我一陣惡心襲來,不過還是忍住問道:「你和雲藝分手了?」
「你出來陪我,只是陪我,不談名分那種。」
對方竟然還發了個惱羞成怒的表情,我實在忍不了,罵了對方祖宗十八代,才心情舒暢地拉黑了他。
半個月後原定的活動舉行,雲藝為了挽回之前別人對她的印象,掏了好大一筆錢布置會場。
這學校裏的晚會每半年舉辦一次,聲稱為了促進同學們的和諧關系。
所有人都以為我不會來,但我不止來了,我還會楊首挺胸十分高調得出現。
一進場,四周的目光就都放在了我身上,雲藝怒氣沖沖地站在我面前:「沒想到你還有臉來,真是不害臊。」
杜離也站在我面前,那雙眼睛冷冷地上下打量我:「蘇雪,你不要這麽自甘墮落。」
我沒有理他,打了個響指叫保鏢把零食水果搬了下來,都是我從我爹商場裏拎來,有金車厘子,淡雪草莓,歌帝梵巧克力。
同學們看到後,都湊了上去,不過沒有離得太遠,畢竟零食和八卦同樣重要。
「我也有好訊息要告訴同學們。」我笑笑:「華耀集團前些日子招募戰隊,和徐宇諾景梵的戰隊不小心進了國家隊,替國家隊打了場比賽,不小心……又得了個冠軍,眼下榮譽證書下發到我們學校了,華耀集團的董事長對我們的表現非常滿意,決定拿出幾千萬來投資 A 高,這些水果同學們盡情吃,不要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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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同學們都不可置信地看著我,這時不知道誰先開了口:「是真的,都上熱搜了,還是華耀董事長親自護航的,天吶!我也好想見一見華耀的董事長。」
「這不是前一陣傳緋聞的圖片嘛!原來是他們三個一起去打比賽的。」
「咱學校這麽多年了頭一次拿國家的獎狀,也太卷了。」
「我聽說蘇雪和華耀的董事長是親戚關系,因為蘇雪說了好話,華耀才會投資給咱們的。」
人群中,有個聲音格外的響亮:「蘇雪,你是我的神。」
雲藝依舊站在我面前,用她那雙漂亮的眼睛瞧我:「打比賽又能怎麽樣,你有證據嗎?誰知道你們打完比賽有沒有搞在一起。」
這時徐宇穿著一身帥氣得西裝出現了,他像個保鏢一樣把我護在身後,神色不悅地瞪著雲藝:「你再罵我大哥一句試試?」
有人護著得感覺就是爽,我仰著頭冷冷地說:「現在這個世道好人難道都需要拿出證據才能證明是好人嗎?那你先拿出證據證明網上造謠我的那篇貼文不是你發的。」
雲藝皺起了眉頭:「我憑什麽拿出證據,好幾萬的點贊量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我盯著雲藝微微發紅的眼睛,她的緊張在我眼裏無限般放大:「我找到了貼文的 ip 地址,你是自己承認還是我來報警,畢竟這兩種方法的處理結果可不一樣。」
眼見現場有些僵住了,杜離出聲:「那又怎麽樣,蘇雪你別忘了,要是沒有雲家你還在大山裏餵豬鏟屎呢,人要學會感恩。」
我不屑地笑著,這個我確實該感謝,要不是他們,我還以為全世界都和平美好。
諾景梵長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目光從雲藝身上略過:「都鬧什麽呢?」
眾人看見諾景梵態度立馬就不一樣了,原本還有些質疑得聲音因為諾景梵的出現立刻煙消雲散。
雲藝面色白了白,她們還不敢在諾景梵面前頂嘴,就像緋聞出來時只敢造謠我和混混,卻從不敢拿我和諾景梵說事。
「諾哥,你怎麽也跟這種人搞在一起。」
諾景梵無視掉雲藝,視線落在杜離身上,目光淡淡,透著一股少寡冷漠的疏離感:「管好你自己的嘴,不然我就打得你下不來床」
杜離頓時黑了臉,渾身都不自在。
我擡眸看了看他,望著他半張臉深陷在陰影中,側臉淩厲分明,黑長的睫毛垂下來,挺鼻薄唇,好看的不像話。
「這麽暴力?」
諾景梵精致的側臉移近,眼神半瞇:「誰讓你看男人的眼光不行,選他不如選我。」
空氣中霎時間安靜下來,過了幾秒鐘,才終於聽見徐宇沈重的嗓音:「臥槽!原來老子磕的 cp 是真的。」
兩個月前,諾先生找到我:「諾景梵認為他取得的一切成就都背負著我的光環,他看不到自己的優點,認為沒有諾家,他就是漂浮著的最平凡的一株野草。」
「本來賭氣的離家出走就想向現在證明他自己,可笑的是,離開家後,他就真的再也沒有如曾經那般輝煌過。」
「所以,我想請你幫助他,找回曾經滿身榮耀又自信的諾景梵。」
兩天前的晚上,我奪過諾景梵手中的酒瓶,對他說:「諾景梵,來打個賭吧!讓我來告訴你,你輸的原因從來不是因為沒有家庭光環的覆蓋,而是在你離開家的那一刻,就相信了別人口中你自己的平凡。」
而後,我騙諾景梵讓他帶我打遊戲,就是想讓他找回曾經熱愛得感覺,終於,諾景梵放下包袱,過五關斬六將,接連擊退外協,打出手感的諾景梵帶我們走進決賽,我也從他身上看到了曾經的諾景梵。
事情告一段落,我睥睨著雲藝,冷冷地說:「看來你是不準備自己交代了,從我入學第一天開始,把我的事情暴出去的人就是你,說我賣的那篇貼文也是你釋出的,貼文下面罵我的水軍,也是你找人買的,甚至在校外還找了一幫人來找我麻煩,不過不好意思。」
我笑了笑:「我爹的律師馬上就會和法院送出相關證據,起訴你們侵犯我的個人資訊以及誹謗,對了!這律師可是華耀集團的金牌律師,你可要想清楚,被一不小心說句謊話就進了監獄。」
話落,我又看向了杜離:「還有你,做人誠實一點,趕緊把你那頭像換了,之前的聊天截圖我也已經保留了證據,包括你之前欺騙女生感情來騙取錢財的事情,證據確鑿,下午校長信箱和網絡會同時釋出,先想想是提前退學呢?還是等著學校處置你退學呢。」
說完,我不在看他們,走出了大門。
你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還沒有,還有一個人,自從上次被他僥幸逃脫後,到現在都沒敢露面。
我聽說我爹地和我後爸親爸居然在生意上有些往來,為了防止我爹地不被這個可惡嘴臉的男人欺騙,我決定這次生意的交談我親自出馬。
華耀二樓會議室,我後爸親爸正襟危坐,我拿著一碗泡面悠悠蕩蕩晃到他對面。
我後爸親爸擡頭看了我一眼,隨即發怒:「我今天是來工作的,你趕緊給我滾。」
我迎面撞上我後爸親爸的目光:「巧了,我也是來工作的。」
我後爸親爸忽然笑了出來:「你來這能有什麽正事,別以為有諾丁學院的院長幫你說話你就能高人一等,不管你耍什麽手段,我只承認雲藝一個女兒,想進我們雲家,你配嗎?」
我笑瞇瞇撥開他的手指:「你們雲家我不稀罕,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你知道的都是我想讓你知道的。」
我後爸親爸疑惑看了眼我,:「你一個大山裏出來的,你會什麽?學術天才又能怎麽樣,也一樣進不來華耀。」
我身後的秘書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位可是我們董事長的女兒,連董事長的女兒都不認識?還聲稱對我們公司了解。」
我後爸親爸看了我許久,隨即想明白了什麽,面死如灰地盯著我:「你……姓蘇?你是蘇哲軒的女兒?」
我笑瞇瞇看著已經發懵的我後爸親爸:「現在才想明白是不是太晚了,這樣吧!」
我靠近他,黑曜石般的眸子泛著攝人心魂的幽冷光澤:「這個專案我覺得可以暫停了,華耀並不準備跟你這種人合作,對不起。」
我當著他的面把那份合約甩在他面前,我後爸親爸來回奔走半年多才能抱上華耀這個大腿,怎麽忍心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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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後爸親爸冷笑一聲,還在苦苦掙紮:「你以為我會信?找個演員陪你做戲你就成華耀大小姐了?有本事你把華耀董事長叫過來。」
「我再說最後一句,給我滾回家去,否則我明天就把你送回大山裏。」
「誰要把我女兒送回大山裏去?」我爹蘇哲軒一臉陰沈地推門而入,門未被關緊,眼下大廳裏整一群人的八卦魂熊熊燃起。
直到我爹地進來,我後爸親爸徹底黑了臉,他左看看右看看,整個人顫抖地後退了兩步。
我笑了笑,這回華耀董事長真的來了,看你什麽收場。
蘇哲軒氣哼哼:「以為有兩個臭錢了不起嗎?誰能瞧得起你們那點家產,雲家還高攀不起我的女兒,你對蘇雪說的話我都記住了,我們華耀集團從今天開始永不合作,趕緊給我滾。」
有人給我撐場子,我自然還要挑撥離間兩句:「爹地,倒也不必這麽絕情,畢竟他能抱上咱們大腿不容易,只要他肯公開向我道歉,我也會勉為其難讓他抱一抱這個大腿。」
我親爸臉一白,似乎要把我生吞活剝掉,咬牙切齒看著我:「蘇雪……」
「在呢。」我忙的應道,上前一步:「叔叔,你別以為離開華耀還能再找其他的合作商把生意繼續下去。以如今華耀的地位,我們說了不合作,就是整個國內集團不會再有一家公司跟你合作,叔叔,關乎集團存亡,要想清楚啊。」
我笑的異常燦爛:「對了,忘記告訴你了,你的好女兒汙蔑我已經被我告了,到時候請律師加賠償也需要不小一比錢。」
我瞇著眼,眼神變得玩味起來:「我給你三分鐘,好好考慮一下。」
我親爸在原地呆滯不動,這時我兩步向前走,把半敞開的會議室門徹底開啟了。
「這樣,在開誠布公道歉之前,先在這裏懺悔一下你的作為。」
華耀的員工一股腦的湧在門外往裏張望。
「這個就是蘇雪的親爸?」
「本事不大倒挺威風,還敢罵咱董事長的女兒,也不看看他幾斤幾兩。」
「現在這人就是太普信,雲家能有多少個資產,蘇雪這些年的零花錢都比雲家家產多,誰稀罕惦記那點家產。」
我聽著外面滔滔不絕的八卦聲,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看著他心理鬥爭做了許久,直到他微微彎下腰。
我笑了,他在乎面子,我偏偏要把他的面子徹底擊碎。
「很抱歉,那些話都是我的問題,我不應該不相信你,不應該以長輩的姿態來教訓你,請你……原諒我。」
「之後我會在網絡上釋出道歉信,一定會把之前的事情交代清楚,請你放過我……和雲藝。」
我看見他的耳邊被燒紅了,我望了望屋外:「大家可都聽見了,以後若是有人傳我這個女兒不認親生母親一家,不尊敬長輩你們可千萬要給我做主。」
這些話我就是說給我親爸聽得,畢竟今天讓他這麽丟人,以後若是用網絡搞我,這我不得不防。
後來我親媽也來找過我,她帶著我親爸徘徊在我家門口說要給我鄭重其事得道歉,她猶猶豫豫地說道:「蘇雪……你……不要媽媽了嗎?」
我對我親媽還是有些愧疚的,因為她是真心在大山裏抱住了我,真心接納並且告訴我慢慢來的。
我的所作所為無異於毀了她一個完整的家。
「媽,我知道你今天是來幹嘛的,我非常抱歉毀了你家的幸福,我會打給你一筆錢,這錢夠你花一輩子,你永遠是我親媽,我有空會去看你,或者你也可以來我家看我,如果你不怨我毀了你的家庭的話。」
「媽,遠離渣男,珍愛生命吧!」
而後,我又轉過頭去看我親爸,幾日不見他滄桑了許多,胡渣茂盛得樣子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歲。
其實我後來有好奇過當年的我是怎麽走丟的,我出生在爺爺去世那一天,所以我親爸每一次見我都拉拉著臉,仿佛是我得出生咒死了我的爺爺。
後來,我遺失於一座大橋上,在大雪紛飛得寒冬,在饑寒交迫得夜晚,所有人都以為是我走丟的,我自己也是這麽以為,可就在我被我親媽就回家得第一天,我親爸在二樓的房間裏居高臨下地望著我時,我記憶恍然回籠。
那個寒冬,我的親爸也是那樣望著我,用從未有過得溫柔語氣,對我說道:「你在這不要走動,我去買兩個橘子。」
而後,未歸。
不願意多想曾經得事情,也不願意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媽,讓她徒增傷悲。
我吸了吸鼻子:「雲先生,當您女兒的這一個多月您深深的愛意我感受到了,那我這個做女兒的也不多妨礙你們一家人相親相愛,咱們從此就互不打擾相安無事了。」
「合作的事情等我看到你的道歉影片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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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窩在沙發上刷影片。
「爹地,你看這老男人跟我道歉了。」
網絡上雲藝和他爸把他們的所作所為一一交代,並且鄭重其事的向我道歉,下面的網友一片罵聲。
「天天罵人家是大山裏出來的,這回打臉了吧!人家搖身一變成了華耀集團董事長的養女,真以為人家是貪圖你家錢回來的?不要臉。」
「咱就說這父女倆能不能出門被車撞死,這麽多年不找就算了,找回來知道這些年受苦了就好好對待,不想養當時就別生。」
本來這件事情鬧了半個月也要沒有熱度了,誰知道我爹地突然間覺得咽不下這口氣,更是在網絡上直接把這父女倆封殺。
一個月後,我重新回了諾丁學院,同學們很熱情地歡迎我,畢竟都是各個領域的天才,我們有很多話題。
我站在諾丁學院的樹下,望著陽光透過樹葉斑駁地照在我的身上,身後有腳步聲漸近。
「蘇雪。」
我轉過身去,瞧見聲音的主人公隨性地穿著淡藍色的襯衫,袖口微微挽起,襯托的他身形修長,英俊挺拔。
「還真是有緣,又能在諾丁學院重新重逢了。」
我的視線只在諾景梵身上停留了一瞬。
諾景梵深深地凝望著我,嗓音低沈地開口:「蘇雪,咱們都是成年人了,談點成年人之間地話題。」
諾景梵上前一步,包圍住我的都是他熾熱地身軀:「要不要選我?」
我深吸一口氣,一腳擺在他新買的白鞋上:「叫什麽蘇雪,叫大哥。」
我從他懷裏掙脫出來,頭也不回地轉身就跑,跑了兩三步,我頓住腳步,回頭張望:「你要是能追上我,我就選你。」
【本篇故事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