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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可以無恥到什麽程度?

2024-08-03心靈

我第一次見女兒準婆婆。

她就開口提要求,「陪嫁不能少於三十萬!」

「結婚第二年必須生個大孫子,否則讓你閨女白享福了。」

看著她猖狂的嘴臉,我氣得笑了起來。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無恥的!

(1)

胡嬌剛實習,就瞞著交往了個男友。

直到小半年後,我撞見她吃避孕藥,她才吐露實情。

男生叫丁浩,外省的,在某互聯網大廠上班。

單親家庭長大,有個常年吃藥的病媽,還有剛上大學的妹妹。

得知男方的家庭條件,我堅決不同意。

只是胡嬌戀愛上頭。

她寧願冷戰,尋死覓活的撒潑,就是不分手。

不得已,怕她遠嫁吃苦,我們全款給她買了套小兩居。

又花了三十多萬裝修房子,準備給她當新房。

房子裝修後又空置了段時間,我想著去通通風打掃衛生。

剛出電梯,就聞到一股濃郁的中藥味。

站在敞開的大門前,我楞住了!

客廳沙發上,隨意堆放著雜物。

陽台上擱著幾個老式泥爐,正用炭火煎熬著中藥。

什麽情況?胡嬌的新房變病房了!

「哎呀呀,親家母怎麽來了。」

一個病殃殃的中年婦女從屋裏出來。

她的顴骨很突出,一雙吊梢三角眼,乍看很嚇人。

我驚異道:「你是誰?」

她那雙三角眼微瞇,眼神中帶著審視。

「我是丁浩媽媽,葛秀英。」

「親家母,你怎麽上門來了?家裏亂糟糟的,都不好招待。」

我被強制拉進屋,坐在她身邊。

聞著她身上泛出來的中藥味,隱隱有些反胃。

我生硬道:「你們怎麽住進來了?」

「親家母,你這說的什麽話?」

葛秀英滿臉不悅,眼神透著幾分寒意。

「我兒子買的房,我們不住誰住!」

我楞住了,道,「你兒子倒是挺孝順的。」

我們花二百多萬買的房子,三十多萬裝修的新房。丁浩一聲不吭的把他媽媽接來住,可不是孝順嘛。

葛秀英可能沒聽出我的畫外音。

她驕傲道:「我家小浩能賺錢啊!」

「長得帥,能賺錢,就這個條件,我們那十裏八鄉的哪家姑娘不眼饞。」

「也就是你家閨女有福氣,找了小浩當男朋友。」

聽著她不要臉的自賣自誇,我覺得反胃。

「對了,親家母,你上門來是來講禮數的?」

葛秀英眉頭挑著,三角眼直勾勾的盯著我。

她不等我回答,自顧自說起來,「我們鄉下人實在。只要年輕人真心相愛,禮數差不多就行。」

我聽出她話裏有話,「哦,怎麽說?」

「就兩個小要求。」葛秀英咧著嘴。

「女方陪嫁,不能少於三十萬。」

「婚後第二年,必須生個大孫子,延續老丁家香火。」

聽著她理直氣壯的話,我冷笑起來。

「哦,你倒是計劃得挺好。」

葛秀英撇著嘴,恍若吃虧了,「我家這麽好的條件,總不能進門了白享福吧!」

我被葛秀英這番話無恥的話,氣得胸都要炸了。

幾十年的修養,差點就被她破功。

人,可以無恥到這種程度!

(2)

下樓後,我就給女兒打電話。

「媽,就這點事啊?」胡嬌語氣很無奈。

她道:「我和丁浩都要結婚了,他媽來住很正常。」

「他懂得孝順媽媽,這說明他品德良好。」

聽到女兒「胳膊往外拐」的話,我怒了。

「你姓胡,不姓丁!」我呵斥道。

「你還沒嫁人呢,輪不到你貼臉當孝子!」

胡嬌不耐煩,「媽,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喘著粗氣,冷聲道:「我警告你,如果她們還不搬走,我就報警!」

「私闖民宅,都夠拘留個十天半個月!」

說完,我就直接掛了電話。

晚上,胡嬌領著丁浩,提了兩件禮品回家。

看見他們,我冷著臉沒吭聲。

「媽。」胡嬌拉著我的手臂。

「丁浩來給您賠禮道歉了。」

「阿姨,對不起。」丁浩滿臉真誠。

「這段時間,我媽就要去省醫院做冠心病復查。」

「本來我想給她們找個酒店,但阿嬌覺得太浪費錢,沒經過您的同意,我們擅作主張了。」

「您放心,等復查完了,我立馬送她回家。」

我沒有接話,老胡看了我一眼。

「你有這個孝心,關心你媽媽的健康,我們也是認可的。」

「但是,你們年輕人做事沒規矩,錯了就得認錯,更何況我們還不是一家人,有些事……」

「爸!」胡嬌滿臉不悅的打斷。

「你幹嘛,批鬥啊!」

「我認準丁浩了,他以後就是我老公,怎麽不是一家人?」她眼神冒著怒氣,道:「我都不在乎,你們小肚雞腸幹什麽呢。」

「我們小肚雞腸?」我指著自己,笑了。

「你是踩著爸媽的臉面,給你未來婆婆上香呢!」

「我花了三十多萬裝修好的房子,給她們糟蹋成那樣,你是眼瞎啊!」

老胡急忙攔著我,安撫我情緒。

胡嬌反而比我更激動。

她站起來和我對峙,「這房子又不是燒了炸了,住個幾天怎麽就糟蹋了!」

「再說了,房子是給我的。如果讓誰來住,都得經過你的批準,那房子我不要也罷!」

看著不可理喻的女兒,我簡直難以相信。

這就是我養了二十多年的閨女?

丁浩拉著胡嬌,道:「阿姨,您千萬別生氣。」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馬上就讓我媽搬出來。」

胡嬌甩開丁浩的手臂,喊道。

「搬搬搬,幹脆我從這個家搬走!」

「我就不信了,離了你們,我還能死在外面!」

看著女兒冷漠的眼神,我忽然覺得心累了。

女兒,你想嫁就嫁吧!我不管了。

(3)

數十天後,我們兩家正式見面了。

我是不想來,但老公拉著我勸了很久。

「女兒總歸是女兒,難道我們還能和她斷了關系?」

包廂內,丁家人先到了。

葛秀英老臉掛著笑,開口就是道歉。

「自己沒文化,胡說八道了。」

「親家母別放心上,別和我這樣鄉下人計較。」

她說著一堆場面話,我也不好寒著臉。

服務員上完熱菜,葛秀英的臉又黑了。

「菜太多了,光浪費錢。」

「小浩,你能賺錢也得會省錢。」

「你爸走得早,媽這個病也沒個頭,你妹還要上大學。家裏開銷太多,往後過日子節儉點,莫浪費。」

她嘴上嘮叨著,但手中筷子不停,玻璃轉台都讓她飛了好幾圈。

「親家母啊,要不是宴請你們,我都心疼這錢。」

看著葛秀英這幅做派,我越加看不上。

「年輕人掙點錢,確實不容易。」

我順著她的話頭,「買房買車還得攢彩禮錢。」

「對了,丁浩,你們老家彩禮是多少啊?」

「媽……」胡嬌緊蹙著眉頭。

「彩禮都是陋習了,我們不講究這個。」

我隨口道:「什麽都是陋習,那幹嘛還要明媒正娶!」

「你說是不是啊,丁浩?」

丁浩滿臉尷尬,眼神躲閃著給胡嬌夾菜。

丁浩妹妹吃了幾口菜,又自顧自的玩起手機。

「呵呵。」葛秀英輕笑了兩聲。

她看了眼胡嬌,道:「我特別喜歡胡嬌這孩子。」

「長得漂亮,又乖巧懂事。」

「親家母啊,這都是你教育得好,把孩子培養得真好。」

葛秀英奉承了句,但我沒放在心上。

好話一籮筐,誰聽誰吃虧!

「我們老丁家窮是窮了點,但孩子都有骨氣。」

「丁浩大學本科畢業,又進大公司賺錢。丁芳今年考的排名差點,但也被重點大學錄取。」

「我們老丁家基因,還是很不錯的。」

說到這裏,葛秀英臉上藏不住的驕傲。

「至於彩禮,肯定是有的。」

她頓了頓,夾了口菜送入口中。

「但是吧,小兩口最重要的還是齊心協力,肯努力肯吃苦才能幸福美滿。」

葛秀英這番搪塞的話,聽得我笑出了聲。

這種人,真是給點臉就敢撬磚揭瓦!

「二百多萬的房子,我們買了。」

「三十多萬的裝修費,我們出了。」

「以後胡嬌結婚了,這些都算是她的陪嫁。」

我看向丁浩,笑道:「但既然講禮數,女方陪嫁有了,男方彩禮總不能少吧?」

「丁浩,你說是不是呢?」

丁浩擡起頭,「阿姨,我……」

「小孩子懂什麽啊。」

葛秀英攔下話頭,輕蔑道。

「他常年在外讀書上班,哪裏懂這些。」

「要說我們那邊彩禮吧,這趟出門前,我還真去打聽了下。」

她停頓了片刻,環視一圈道:「三萬八。」

(4)

聽著三萬八的彩禮,我內心竟毫無波瀾。

我環視了一圈,一板一眼道。

「胡嬌小時候興趣特別多。」

「樂器,畫畫和跳舞,樣樣都學了幾年。到現在,也就跳舞堅持了十幾年。」

「期間給她請名師指導,各地參加比賽,勞心勞力的培養她。」

「光是舞蹈這項,每年三五萬的費用總歸是的。」我看著胡嬌,問道:「十幾年了,六七十萬有吧?」

胡嬌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

「既然你認這筆賬,那還算有點良心。」

我高聲道:「那三萬八,夠你跳幾年舞?」

胡嬌臉色唰的煞白,眼神局促而惱怒。

「我,我們又不是……」

葛秀英插話道:「親家母,您這就不對了。」

「你們花心思培養胡嬌,那是她作為你們女兒的福氣。」

她撂下筷子,不滿道:「但是,我們老丁家娶的是媳婦,又不是鍍金的菩薩。」

我哈哈的大笑起來,眼淚都擠出來了。

「廟小容不下大佛,還怪大佛鍍了金!」

葛秀英滿臉煞氣。

「直說吧,你們要多少彩禮。」

「說得好聽!」我冷聲道:「我開口五十萬彩禮,你們給得起嗎?」

「我們是鄉下人,但不是蠢人。」

葛秀英那三角眼露出寒光。

「你們城裏人賣女兒,心也太黑了!」

「賣女兒?」我指著胡嬌笑道,「我要真賣女兒,一百萬的彩禮錢都算便宜了!」

胡嬌蹭的站起來,「媽,你太過分了!」

她吼道:「你對丁浩媽媽有意見,但她都道歉了!」

「但你借著談彩禮為難丁浩,為難丁浩媽媽,有意思嗎?」

丁浩急忙拉住胡嬌,將她拽著坐下。

胡嬌扭著手甩開,眼神倔強道:「我告訴你,丁浩,我嫁定了!」

「就算沒有彩禮,就算和你們斷絕關系,我也要嫁給丁浩!」

我冷著臉,一言不發的看著胡嬌。

丁浩露著尷尬的笑,「阿姨,我懂您的意思。」

「我一定會給您滿意的答復。」

「就是三萬八!」葛秀英高聲道。

「這個家,還沒輪到你當家!」

宴席不歡而散,胡嬌直接賭氣不回家。

老胡的意思,讓我退一步。

「她已經長大了,咱們也不可能管她一輩子。」

我解釋道:「彩禮不重要,重要的是丁家有多少誠意。」

老胡聽了我的解釋,也就默許了。

我以為胡嬌冷靜一段時間,會回歸理性。

沒想到,卻等到了自己被網暴!

晚上,業主群裏忽然熱鬧起來,有好事者專門艾特我。

「朱曉琴,你在網上出名了!!」

「朱曉琴,你嫁閨女,真的要一百萬啊?」

「朱曉琴,你家閨女可真金貴。」

業主群裏議論紛紛,看得我血壓飆升。

影片不長,前後也就二十多秒。

但影片標題很誇張,吸引眼球和流量。

「準嶽母索要五十萬彩禮,自稱賣得便宜了」

「百萬彩禮不嫌多,準嶽母獅子大開口」

影片畫面中,丁家人不見。

我和老胡的眼部雖然打了馬賽克,但熟悉我們的親友,一眼就能認出。

最關鍵的,影片是刻意剪輯我說的話。

尤其是幾句話更是掐頭去尾,前後顛倒!

「給她請名師指導,參加各種賽事,勞心勞力的培養她。」

「六七十萬的開銷,總歸是有的吧?」

「我要真賣女兒,一百萬的彩禮錢都算便宜了!」

「我開口五十萬彩禮,你們給得起嗎?」

影片中,我說的每句話,都是招人恨的刀子!倘若我不是當事人,都得跟著唾罵幾聲了。

葛秀英說的話,影片中一句都沒有。

「這是誹謗!是汙蔑!」

我氣炸了,直接退群圖清凈。

網絡上的輿論轟然而至,氣得我想罵人,但卻不知道罵誰。

老胡打來電話,焦急道:「老婆,你沒事吧?別急!」

「什麽都別看,別聽,等我回家處理。」

但人就這樣,越說就越會去做。

刷著網上發酵的影片,評論區的汙言穢語,氣得我要爆炸。

我給胡嬌打電話,電話打不通。

微信影片,竟然不是好友關系,給拉黑了。

氣得我直接把手機摔了!

(5)

老胡帶著個老朋友回家。

他叫老徐,是老胡的發小,在派出所當副所長。

這也是我們作為本地人,最大的優勢。

遇到點問題,總歸能找到老關系,托托人情。

老徐從專業角度跟我們分析。

他建議我們先保存傳播證據,找到影片源頭。

「找飯店,看是偷拍還是監控影片,調查清楚方向。」

「像這種惡意剪輯並傳播影片的行為,已經涉嫌誹謗與侮辱罪。如果情節嚴重,當事人提起訴訟,是完全可以判對方坐牢的。」

老徐又介紹了幾例同類案件。

雖然和解的比較多,但也有被判刑的。

我和老胡聽完後,總算有點底氣。

老胡跟著老徐去飯店調查。

我膽戰心驚的待在家中,對胡嬌越加不滿。

父母被網暴,她一點動靜都沒有。

怎麽就變得這麽絕情了!

等到晚上十一點多,老胡才回來。

「是什麽情況?」我急道。

老胡嘆了口氣,隨後說了起來。

「老徐建議我們明天去所裏正式報案,走流程處理。」

「至於影片傳播人,我大概猜到了。」

「應該是丁浩的妹妹,丁芳。」

「啊?」我吃驚道,「她……她……」

我回想起來,包廂裏丁芳很安靜,一副老實模樣。為什麽,她的心思也這樣歹毒。

「飯店包廂沒網絡攝影機,當晚也只有我們在包廂用餐。」

「排除其他不可能,那就只有丁芳嫌疑最大。」

我的手都在顫抖,怒道:「這家人,怎麽都這樣惡心!」

老胡搖搖頭,道:「胡嬌真的,不會看人!」

第二天上午,老胡就帶著我到所裏報案。

有老徐的招呼,整個報案過程很順利。

老胡聯系了幾個本地新聞的短影片賬戶,把這件事告知他們。

作為當事人回應,也獲得了一些網絡熱議。

網暴發生後,老胡一直陪著我,怕我想不開。偶爾也帶我出去散步,免得悶壞了。

我們等待「網暴事件」的調查。

沒想到這天剛回家,就看到丁浩一家。

胡嬌端著水果盤,正伺候他們。

葛秀英看到我們進屋,頓時嚎哭起來。

那眼淚仿佛開閘般,稀裏嘩啦的。

「親家母,我對不起你啊。」

「千錯萬錯是我沒教育好,我給你下跪了。」

她猛的撲過來,雙膝跪在我面前。

「你要打要罵我都受著,就求您大人有大量,繞過她吧。」

葛秀英這個反應,真的把我們嚇懵了。

「媽!」丁芳尖叫起來。

她疾步向前,拉著葛秀英。

「那些話就是她說的,我又沒做錯!」

「啪!」一個耳光打在丁芳臉上,「你還說!」

葛秀英滿臉怒氣,拉著丁芳的手。

「快跪下來,跟親家母道歉!」

丁芳犟著沒跪,但丁浩卻跪下了。

「阿姨,對不起!」丁浩眼眶紅潤。

「我妹妹做錯事了,我向您道歉。」

老胡臉上露出幾分不忍。

他急道:「你,你們先起來。」

葛秀英猛的朝我們磕頭,嚇得我急忙閃開。

「親家母,你不能毀了她!」

「她才十八歲,才剛上大學啊。」

看著丁家人這幅表現,他們一家人的膝蓋,這麽軟嗎?

簡直是把「無恥」刻進了骨子裏了。

「媽!她們都跟你下跪求情了,你還要不依不饒嗎?」

胡嬌滿臉憤怒,將葛秀英和丁浩拉起。

「丁芳還是個孩子,懂什麽,你要趕盡殺絕。」

老胡叱喝道:「胡嬌!你怎麽說話的!」

看著女兒「仇恨」表情,我的心都涼了。

「哈!」我氣急而笑,「我不依不饒?」

「胡嬌,你是腦子燒掉了,是非不分啊。」

「影片是誰偷拍,是誰惡意剪輯傳播到網上,這些派出所都還在調查!」

「是你,是你們領著丁家的人,上門承認的!」

胡嬌哆嗦著嘴唇,但眼神依舊倔強。

似乎,我說的這一切,都是狡辯。

「親家母,你別怪胡嬌了,她只是心疼我們。」葛秀英摟著胡嬌,哭哭啼啼的說了句。

仿佛,她們才是真正的母女,互相體恤和理解。

「你們還有沒有良心!」我憤怒的吼道:「被網暴的是我,受害人是我!」

「你們還要假惺惺道歉!惡心!太惡心了!」

胡嬌張牙舞爪的,尖聲叫起來。

「啊啊啊!」

「他們都認錯了,你還想要什麽?」

我嘴唇顫抖著,質問道,「你非要我被網暴死了,才甘心嗎?」

「你又沒死,沒傷著病著。」胡嬌吼道:「你們就是看不起丁浩,嫌棄他!」

老胡聞言,猛的抽了胡嬌一個巴掌。

「滾!」他怒氣勃勃道。

「她是你親媽,親媽!」

「白養了你二十多年!」

胡嬌捂著臉,眼神透著恨意,「滾就滾!」

「你們敢找丁芳的麻煩,我就和你們沒完!」

(6)

下午,老徐給我們打電話。

他說,胡嬌以當事人家屬的身份,到派出所交了「諒解書」,不再追究丁芳的問題。

「親屬是可以代簽諒解書的。」

老徐解釋道:「如果你們對胡嬌的行為不認可,可以撤銷。」

我們無言以對,只好預設了。

老胡道,「不管她了,讓她自生自滅吧。」

剛開始,我還存有幻想。,覺得胡嬌可能戀愛上頭了,或者被丁家人PUA了。

但種種跡象看了,她就是純粹的蠢。

為了愛情,能狠心與父母斷絕關系的蠢!

「大姨,有個事我想告訴你。」

徐菲猶猶豫豫,道:「我發現丁芳有個侄女。」

「小女孩長得挺像丁浩的。」

「什麽!」我驚愕無比,「你怎麽知道的。」

徐菲開啟短影片某個賬號,點開幾個影片。

「你看看,這個影片是不是丁芳,還有一個喊她姑姑的小女孩。」

我不可置信的檢視影片。

影片背景是在農村,丁芳在逗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追著丁芳喊「姑姑」。

「會不會是其他親戚的孩子?」

老胡有些不可置信,「農村表親堂親比較多,也很正常。」

「不可能!」我一口咬定。

當初盤問胡嬌時,她就介紹過丁浩家情況。

三代單傳,他爸沒有兄弟姐妹。

到了丁浩這輩,才多了個妹妹。

外省、農村、單親家庭、三代單傳……

也是因為這些因素,我才反對胡嬌和丁浩談戀愛。

「除非,丁浩結過婚,有孩子!」

徐菲恍然大悟,旋即亢奮起來。

「表姐不會找了個二婚男人當物件吧?」

我被徐菲嚇著,緊緊的抓著老胡的手臂。

俗話都說「女兒像爸,兒子像媽」。

我越看影片中的小女孩,越覺得和丁浩眉眼很像了。

「不,不能吧?胡嬌不會這麽傻吧。」

老胡眉頭緊皺,「這……這也不知道啊。」

「查查就知道了!」徐菲道。

「其實,我最怕的還是丁浩他們,要吃絕戶!」

我和老胡面面相覷,一顆心直下沈。

次日,老徐回電話過來。

老胡聊了幾句,掛掉電話後說道:「老徐說,丁浩的婚姻現狀顯示未婚。」

我看著徐菲,疑惑道:「那是我們猜錯了?」

「大姨,沒結婚不代表沒物件,沒孩子。」

徐菲一副看透的模樣,「現在潮汕地區,還有生兒子才領證的呢。」

「啊?」我詫異道:「這,這也可以啊?」

「重男輕女唄。」徐菲冷笑道。

「只要沒領證,法律意義上都是未婚。」

我看向老胡,擔憂道:「老胡,要不我們去調查一下?」

雖然我們對胡嬌很失望,但再怎麽說,也不能眼睜睜看她掉進火坑。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