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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線人用命換來的東西,被我交給了內鬼

2025-01-14心靈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幫老丁追回被騙的錢之後,老 K的心思好像完全沒在接新活上,接連幾個月都沒找我喝茶,一直忙著搗鼓那幾件收來的海撈瓷,還信誓旦旦地給我打包票,說不出幾日就能出手,那股興奮勁兒讓我懷疑他是不是要轉行當文物販子了。

沒兩天,老 K給我打電話,我一看來電,心想,八成是有好訊息了。

可我怎麽也沒想到,電話那頭說話的人並不是他。

對方自稱是交警隊的,說機主被車撞了,現在在醫院搶救,他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資訊,所幸藏在懷裏的手機沒失真壞,只是手機裏並無其他號碼,只存了我的電話,所以他們聯系了我,想問我是否認識老 K,能否過來看下。

接到這個電話,我徹底慌了,我知道老 K的手機不會隨便被人拿到。不管真假,我都要去看看。

按照電話裏交警給的地址,我打車趕到市區一所醫院的急救室,接待我的是一名自稱姓王的警官,他說老 K今天上午過馬路時,被一輛無牌的摩托車高速撞倒,當場不省人事。後來好心人報警,才將老K送到醫院搶救,肇事的摩托車當場逃逸,根據現場的監控影片,肇事的摩托車手似乎是個南亞裔模樣的外國人,目前警察正在尋找監控,搜尋肇事司機的下落。

王警官詢問我和老 K的關系以及是否知道他家屬的聯系方式。我解釋說,我們是多年的合作夥伴,我是賣器材器材的,他經常找我進貨,其他情況一問三不知。對王警官來說,這可能只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他也只是交警,所以沒再多加盤問就讓我去看望老K。

此時,老 K剛剛出搶救室,頭部還纏著繃帶,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負責搶救的醫生介紹,病人因為被高速行駛的摩托車撞擊,不但身上多處骨折,頭部也因為磕到馬路綠化帶的水泥沿上,造成腦出血,陷入 深度昏迷,情況很不樂觀,要轉到 ICU(重癥監護室)觀察。醫生知道我不是家屬,但還是婉轉地提到了搶救費用的問題,我立即表示在找到他家屬之前,我會承擔全部費用,只要能治好他。

辦好手續後,我把身上所有錢都給老 K交了醫院的搶救費。陪同我的王警官沒想到我作為朋友這麽仗義,他好心告訴我,深圳近年外來人口多,有很多這樣的「黑摩的」,類似的肇事逃逸事件屢見不鮮。這些人一旦肇事就立即逃回老家,因為他們中多數人都沒有在當地進行身份登記,駕駛的也多是無牌的「黑車」,給警方偵辦帶來了很多麻煩。

送走王警官後,我抱著腦袋呆坐在醫院走廊的座椅上,大腦一片空白。 我不知道老 K這次出事到底只是個意外,還是有人預謀?眼下,我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辦。

萬幸的是,經過搶救,醫生說傷者生命很頑強,已經過了危險期,意識也在初步恢復,只是還需要慢慢調養,等進一步觀察。

因為還是不放心,我沒敢走,靜靜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想著後面該怎麽辦。

一夜沒休息好,第二天剛躺在長椅上想瞇一會兒 ,值班護士就把我推醒,告訴我之前交的費用不夠,還要再補交五萬元的住院押金。警方暫時找不到肇事者,又沒有老 K家屬的資訊,老K還沒有醫保,他所有的治療費只好由我承擔。

我幾乎刷爆了身上所有信用卡,拿著醫院的繳費收據回到病房。沒想到在那兒等著我的,除了剛才催我繳費的護士,還有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

★★★

「你好,阿鬼是吧,辛苦了!有些事情想找你了解一下。」一名身穿便衣的中年男子走到我面前出示了警官證,自我介紹他叫江淮,是某專案組的負責人,他的警號讓我印象深刻,因為和我大學時的學號就差了一位。

「不辛苦,都是朋友,江警官找我什麽事情?」我有些困惑。

江警官環視了一下四周,示意我和他往外走。因為此時正是查房時間,室外空寂無人,我們來到一處無人的僻靜涼亭,坐了下來。

我和這位江警官面對面坐著,誰也沒說話,沈默了好幾分鐘,我知道他在觀察我,也在判斷我是什麽樣的人。我心裏也滿是疑惑,這人到底什麽來頭,究竟有什麽事情找我?

你和老 K認識多久了?」因為醫院不讓抽煙,江警官坐在石凳上蹺著腿,隨手抽出一根煙在鼻子上邊嗅邊隨意問道。

我謹慎地告訴他,我和老 K是合作關系,我是他的供應商,他時常來我鋪子買器材,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江警官聽得很認真,然後開玩笑地說:「只是生意夥伴?我聽護士說,他出事後,你又是墊付醫藥費又是整夜看護,你這樣的朋友現在可真不多了。」

可能見我有些尷尬,他將煙收了起來,坐正身子嚴肅地說:「 好了,阿鬼,時間緊迫,我們就不繞彎了。你和老 K的‘合作’ 我們其實都知道 ……哦,別擔心,老K在這點上分寸把握得很好,沒什麽大不了的事情。不過,眼下情況特殊,不得不找你幫忙了。」

我心裏一驚,我知道警方說「幫忙」,那只是個托詞,只怕不會是小事。

我想先問下,你對老 K了解多少?」江警官嚴肅地問。

「比如他的工作、他的家庭等。」估計看我有些蒙,江警官給我提示道。

我不明白他為什麽會提到老 K的家庭情況。 我記得老 K說過,他曾開過一個調查公司,因為查一個借殼上市公司的案子引火燒身,導致老婆孩子遭遇車禍身亡,雖然最後當地警方解釋為交通意外,但是老K一直覺得此事有很多疑點,甚至還找到肇事司機的口供,無奈因為證據不足,老K無法將此事調查清楚,加上公司員工也受到威脅,只得解散公司,獨自來到南方,一邊做點業務,一邊希望找到真正的幕後黑手。

我知道江警官的問話一定意有所指,於是老老實實將老 K告訴我的情況都告訴了他,至於他問的「工作」 ,我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清楚我和老 K合作的事情,也不知道說了會不會有麻煩,所以有意回避了這一塊的情況。

「哦?看樣子你知道的情況不少啊。」江警官顯然有些意外。

「不知道您說的幫忙是指?」我有些不安,急於知道這名警官到底找我有什麽事,要我幫什麽忙。

哦,是這樣,老 K其實是我們‘特情’ ,不過 ……很遺憾,這次我們沒能保護好他。」

江警官將手裏的煙猛地掐成兩截,表情有些沈重。

「什麽?特情?」

我腦子有點發蒙,「特情」這個詞,我並不陌生,當時熒屏上出現了很多偵破紀實罪案片,其中就有很多是「特情」 人員協助破的案。甚至老 K也和我介紹過「特情」的情況,所謂「特情」是指普通人利用自己的背景、關系、身份、技能等執行有關部門指派的任務。他們是在偵查機關和偵查人員的領導指揮下,完成特定偵查任務的社會人員,與港片說的「線人」有些類似,但也有區別。而且在我印象裏,「特情」人員大都是什麽「黑社會臥底」之類的 ,什麽時候老 K也成了警方臥底了?他可從來沒告訴我啊!

原來,十多年前,老 K所開的調查公司就被江警官所在的部門關註了,因為他不僅可以幫助有關部門查證一些不便公開查詢的社會人員情報,以私人身份接觸很多被調查人員而不被懷疑,還能因私自由出入境,搜集到很多有關部門需要的情報……

這些工作,老 K幹得盡心盡力,不僅因為他曾是名軍人,認為這是為國效力。更關鍵的是,這是份充滿刺激和冒險的工作,遠比調查某些人的生活作風問題有趣得多。

直至有一次他接到指令,去澳門監控一個境外商人,給他住的高級酒店偷偷安裝監控器材。因為臨時有其他安排,加上他覺得此事比較簡單,就交代新來的東莞仔去完成。

不料,那名商人非常狡猾,有很強的反偵查能力,同時也是個犯罪團伙的頭目。在發現自己被監視後,他不動聲色,悄悄找人調取了酒店的監控錄像,很快就釘選了東莞仔,並抓住了他。經不住拷問的東莞仔隨即供出了老 K,於是老K被對方威脅拿全部監控材料來換回東莞仔。

K無奈之下,只好違反紀律私自將監控材料交給了對方。

收到資料後,對方雖然放了東莞仔,但作為懲罰,還是挑斷了他的兩個腳筋,導致東莞仔終身癱瘓,只能一輩子坐在輪椅上。事後,他面對老 K也很自責,清楚自己連累了老K和公司,如果不是老K不顧一切違反紀律交出對方要的監控材料,他自己恐怕連命都沒了。

拿到監控材料後,挑斷東莞仔腳筋的這夥人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老 K因為之前案子的牽扯,從而家破人亡,公司被迫解散。

有關部門雖然非常惱火,認為老 K嚴重違反紀律, 但由於老 K之前幫忙做了很多工作,破了不少案子,加上東莞仔已經殘疾,老K家裏又橫遭不幸,江警官和其他人於心不忍,商量下來最終以「不起訴不負責不聯系」結束了此事。

經此一役,老 K極為崩潰,他沒想到一直以來引以為豪的事業竟然讓自己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於是他變賣了所有家產,悄悄搬到廣東暫居,打算將全部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

我有些恍惚,老 K的經歷,我之前雖然多少耳聞了一些,但實在沒想到會如此坎坷。不過,我一下明白了為什麽東莞仔在聽到我是在幫老K做事後,會那麽積極地幫我。

「那您找我是?」我試探著問江警官,我知道他來找我,並不是來給我講故事,必定有特殊任務。

江警官解釋道,老 K出事前曾聯系過他,說自己手裏有份福隆的內部資料,是福隆這麽多年幫人洗錢的財務記錄以及客戶名單,這份資料足以將整個集團一鍋端起。

所以我們想知道老 K出事前和你聯系過沒有,有沒有交給你什麽東西?比如檔資料什麽的?」江警官問道。

我還是有些發蒙 ,出事前,老 K確實給我打過電話,不過說的是海撈瓷的事,他說自己已經找好了買家,價格也談得不錯,等成了請我吃大餐,順便把酬金給我。但是他沒提到要給我什麽資料或者別的東西。

「他真的什麽都沒和你提過?」江警官明顯不相信我的話,急切地盯著我,似乎想從我臉上得到什麽答案。

我搖搖頭,老 K行事向來獨來獨往,真要有什麽秘密,他怕連累我,不告訴我也很正常。

我的回答讓江警官十分失望,隨著查房結束,院子周圍的病人和家屬逐漸多了起來,他只好遺憾地向我告辭。臨走時不忘特意叮囑我不要對人提起他來找我的事,有什麽情況立即打電話給他。

之前的談話讓我對這個突然出現的江警官產生了一絲懷疑,雖然他說他和老 K很早就認識了,老K也曾是他重要的特情人員。但是在和我的談話中,他絲毫沒表現出對老K受傷的關切,臨走時連再去看望下老K的表示都沒有,這不像是個有多年工作關系的合作夥伴應有的態度,在不知道他真實身份的情況下,我無法確定他說的是真是假。

想了想,我還是打電話給了老丁,他知道老 K受傷後非常吃驚,我安慰他有我照顧,老K暫時沒什麽問題,請他幫忙查下那位江警官的情況。

聽完我對江警官的描述,老丁當下就表示這個江警官可能是個冒牌貨,憑他以往的經驗,警察正式找嫌疑人調查,程式上至少要兩人一組,不可能單人出去調查,即使緊急情況下也不行,主要是便於警察間相互監督,避免出現非法檢查或者賄賂、誣陷等情況。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是答應根據我提供的警號和名字找人查驗一下。

回到病房,正好撞見處理事故的王警官,他特意來檢視老 K的情況。得知我陪了一夜,他很感動,主動告訴我,警方調取了老K打給我的這個電話號碼,查詢到他這個號碼登記過一個租房協定。

深圳對外來人口管理嚴格,所有外來人員租賃住房都得由房東去派出所備案租戶的手機號。王警官因為當天案子多,跑不開,就把地址給了我,讓我上門去看看裏面有沒有老 K的什麽家屬,免得我這麽辛苦。

雖然我知道那裏不可能有老 K的什麽家屬,不過想起之前江警官問我的問題,我覺得還是去看看比較好。

★★★

按照王警官給的地址,我打車很快找到了老 K的臨時住所,就在他出事馬路不遠的一處商住樓的12層1202室。

此時, 1202室大門敞開,這是套不足四十平方米的一室一廳。

走進房間,才發現裏面居然有個老太太,她正一邊絮絮叨叨一邊清理著滿地狼藉。

經過詢問,我才知道她就是房東,幾句搭訕下來,老太太憤憤不平地向我抱怨,她就住在不遠的小區,這裏是她家原來的房子,後來買了新房就搬出去了。今天有老鄰居打電話告訴她,這間房子昨天來了幾個不明身份的人,摔摔打打地似乎要找什麽東西,房間被翻得一塌糊塗,最後門都沒鎖就離開了。

接到電話後,老太太急忙趕過來,面對一地狼藉,她舍不得花錢請保潔來打掃,這才親自收拾。

我靈機一動,自我介紹是報社的記者,說有人舉報租她房子的人涉嫌詐騙卷款私逃,所以有受害人來找他算賬,報社得到舉報後派我來調查此事。

老太太有些半信半疑,絮絮叨叨地解釋租她房子的人看上去弱不禁風,一副小老頭模樣,平時也沒見他和什麽人多來往 ……

沒等她叨叨完,我趕緊掏出一百元遞給老太太,表示這是報社給的「資訊費」。老太太捏著一百元對著燈光照了半天,確認無誤後,笑容滿面地表示一定配合好記者工作。

接著,我從手機裏翻出我僅有的一張老 K的照片,那是之前在香港,「Google」 硬拖著我,讓我給他和他媽媽以及老 K三個人拍的合影,說是留個紀念。

雖然老 K極不喜歡照相,但為了照顧「Google」和他媽媽的情緒,還是合了影,不過在拍攝的瞬間,他故意別過頭,只拍到他的側臉。後面「Google」 提議四人合影,老 K說什麽也不同意,只得作罷。

老太太將照片上老 K的側面仔細檢視了半天,最終確定此人就是租她房子的人,因為她註意到老K左側耳朵上有個「小耳朵」,她家老頭子也有個這樣的「小耳朵」。

她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老 K左側耳朵還真有個不起眼的「小耳朵」,平時都被鬢角遮掩著。

確定租房的就是老 K後,我又塞給老太太一百元,說自己還想在現場找找線索,能不能讓我單獨留下來檢視檢視,看完後我負責找清潔工,將房間打掃幹凈,家具歸位。

老太太憑空得了兩百元,又聽說有人免費幫她清理房間,簡直喜出望外,急忙答應,還不忘囑咐我打掃好後直接將門帶上即可。

送走老太太,我開始仔細環顧這一室一廳的房子,地上都是些被扔得橫七豎八的雜誌報紙,還有被翻亂的衣服、被子、枕頭 ……我不知道之前來的這夥人是誰,不過他們顯然是在找什麽東西,很可能就是江警官說的什麽資料。由此看來,老K被撞很可能並不是什麽意外。

找了許久,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我有些沮喪,猜想資料會不會已經被之前那夥人找到拿走了。

直到我的 目光遊移到衛生間,瞥見一個放著抄網的水桶,那是老 K每次去中心公園釣魚時都會帶的一套漁具。瞬間,我眼睛一亮:為什麽沒看見老K那副釣魚的碳素魚竿?

K之前在中心公園釣魚,用的是一副黑金色的台灣產「POKEE太平洋」 ,這副魚竿噴漆精美,手感很好,我曾在幫老 K換手時用過,特別是溜魚的時候非常有成就感,魚竿收縮後不到三十厘米,可以輕松塞進背包裏。

可是在這個不足四十平方米的房間裏,為什麽我沒看到這副魚竿呢?在地上的垃圾堆裏翻找半天也沒找到,難道被人給順走了?

這時,我聽見門口有保潔在整理垃圾,想起答應老太太幫她打掃房間,趕緊招呼保潔阿姨進來。

一聽打掃一下能有一百塊,保潔阿姨非常利索就開始收拾,幹起活來也格外賣力認真。她似乎對收拾這樣亂七八糟的場所習以為常了,掏出個大垃圾袋,問都不問,該扔的扔,該擺放整齊的擺放整齊,就連高處有灰的地方也都沒放過。

我正好站在窗前接聽一個電話,瞥見阿姨很專業地從隨身的工具包裏掏出各種工具,仔細地擦拭著屋內的電器和家具。她踩著椅子,握著毛巾,準備將房間裏的空調掛機也擦一下,突然,她從空調掛機的頂部翻出了一個黑色棍狀物,問我這玩意怎麽放到空調上去了?

我急忙掛斷電話,湊過去一看,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居然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副魚竿!

擡頭看看離地兩米多高的空調,我恍然大悟,老 K一定是事先把魚竿藏在了這個地方。魚竿折疊後只有20厘米,塞在空調頂部最裏面的位置,正常情況下視線根本看不到,一般人也想不到那麽高的地方會藏東西。

我趕緊將錢塞給保潔阿姨,讓她結束工作,離開現場。

等她喜滋滋攥著一百元離去後,我關上門,將魚竿一節節抽拉出來。抽到最後一節,明顯感覺手柄處有些松動,我順勢擰了一把,將魚竿手柄那節擰下來掂了掂,手感明顯不對,裏面肯定藏著東西!

我十分驚喜,立即將魚竿柄扣過來,從裏面滑出一個金屬管,我將金屬管擰開,掉出一個做工十分精致的USB記憶體。因為手邊沒有電腦,我不知道USB記憶體裏到底是什麽內容,但是老 K將這玩意藏得如此隱秘,必定十分重要,很可能就是那個江警官要的資料。

我將USB記憶體藏進外套的暗袋,臨出門時看見門口有件老 K很喜歡穿的灰色外套,想著萬一他醒了可能要穿,便隨手把它裝進了一個紙袋。

我關好門乘坐電梯飛奔出小區,我要第一時間搞清楚這個USB記憶體裏究竟藏了什麽秘密。

★★★

我打車回到電子城,進入鋪子,拉下卷閘門,迫不及待地將USB記憶體插進電腦。

很快USB記憶體的碟符裏跳出一個個資料夾,我點開來看了一眼,整個人都驚了,裏面全是有關福隆集團的各種資料和賬目,也不知道老 K到底是哪裏弄來的。

其中一個資料夾裏詳細記載了福隆進行的每一個專案,以及和每個專案有著密切聯系的相關部門和負責人,幾乎可以說是福隆集團所有專案的行賄目標和明細,從逢年過節的各種「進貢」到大小專案的直接受賄人,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另一個資料夾裏都是一堆堆的賬目表,密密麻麻看也看不懂;還有個資料夾讓我目瞪口呆,裏面都是不雅影片,而且是偷拍的,雖然我不知道裏面的「男主角」是誰,但我肯定這些絕不是單純的小黃片,猜都能猜到這些男主角可能是什麽人。

這個USB記憶體對福隆來說,就是枚核彈,只要將裏面的資料轉交給有關部門,絕對可以讓福隆陷入困境。不過,讓我驚訝的是,這些內容很顯然是從內部泄露出來的,可這人是誰?又怎麽到了老 K手裏?

這份資料讓我十分不安,老 K既然得到了這麽重要的資料為什麽沒有交出去,而是藏在自己家裏?這麽說,老K出事很可能就是福隆下的黑手,如果被福隆知道這份資料現在在我手裏,會不會一樣想殺我滅口?

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再去醫院看看老 K的情況,萬一他醒了,還能告訴我點什麽。

出於習慣,為了防止唯一的USB記憶體損壞,耽誤事情,我將USB記憶體復制了一份,用防水袋仔細包好,藏進了電子城公共廁所間一處馬桶的沖水槽內以防萬一。

此時,我接到老丁電話:「這家夥居然真是警察,警號姓名都對得上,我給你發了個郵件,你確認下是不是他。」

我開啟郵箱,老丁的郵件裏有張內網截圖,上面果然是江警官的個人資料,照片也的確是他本人,看來是我多疑了。

我將老 K的USB記憶體藏在老K的外套裏,然後依舊用紙袋套好,我開始猶豫要不要把USB記憶體交給江警官,或者聽聽他的意見。

出了電子城,我正想叫車去醫院,路邊忽然閃出幾個身穿黑色 T恤的爛仔,他們不懷好意地沖我撲過來,我見勢不妙捂著紙袋轉身就跑,突然一輛轎車在我身邊停住,我聽見駕駛座上的江警官急忙招呼我上車。

上車後,我有些驚魂未定,喘著粗氣問他怎麽會在這裏,他解釋說知道我可能有危險,所以一直暗中保護著我。

我從老 K外套裏掏出USB記憶體交給了他,簡單說了下我今天去老K住所找到這枚USB記憶體的情況。

江警官找了個僻靜地方,將車停下來,然後用放在後座的一部筆記本開啟了USB記憶體,裏面的內容同樣令他目瞪口呆。 等他反應過來,才十分焦急地問我知不知道老 K是從哪裏得來這些內容的,還有什麽人知道這枚USB記憶體的存在。

我本想告訴他,我還復制了一份藏在電子城的廁所裏,但轉念一想,既然原件已經送到警方手裏了,告不告訴也沒多大意義,索性沒提。

當聽我說不知道其中內容的來歷時,江警官很失望,猶豫了半天問:「你真的沒聽他提起他在福隆裏還有個內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