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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病嬌喜歡上缺愛性人格會發生什麽事呢?

2020-06-07心靈

【已完結】

我是眾人以為的嬌氣小白兔

其實是隱藏最深的病嬌大boss

而此刻更大的boss正在替我刷牙。

1

他見我醒了,便把我抱坐在懷裏,替我穿上襪子,又將我抱小孩一樣抱起,走向洗漱台,在牙刷擠上牙膏,我本能的張開嘴。

鏡子裏的我膚色是不正常的病態白,眉眼彎彎,耀月般的眼睛透著璀璨,墨發齊到腰部,整個人看上去嬌嬌弱弱,像一朵搖曳的白蓮。

眼前替我刷牙的俊美少年,是我名義上的哥哥。

來我家的那天我給他取的名字——白厭

大概是我昨晚又發病了。

心臟像是被無數的刺球攻擊著,我蜷縮在床上,用力拽緊身下的被單,全身被黏糊糊令人惡心的汗液包裹著。

每當這時候白厭便會端著一碗黑漆漆的湯藥餵我喝下去。

然後陪我入睡。

手下感觸到心臟的跳動,我多麽希望我的手變成一把鋒利的刀子。

插進白厭的胸腔,再向他那樣一勺一勺的餵他喝藥。

我拍開白厭替我梳理頭發的手。

「我餓了。」

我把頭輕靠在他的肩上,心安理得的讓白厭抱著,哥哥抱妹妹有什麽不對嗎?

白厭捧著一個潔白的瓷碗裏面裝著我第二討厭的藥膳粥。

每勺他都會放在嘴邊輕輕吹,看起來很有耐心。

他的手很好看,骨節修長,手背沒有烏青的針孔,像是件精美的藝術品。

當他再次把粥餵向我嘴邊,我不經意拍開他的手。

勺子裏的粥撒在了他的手背上。

可惜。

不是碗裏滾燙的粥。

我垂下雙眼。

他也不生氣,拿起桌上的紙巾,擦拭著手背。

他好像從未生氣。

不對,我見過。

上一世我當著他的面跳進福爾馬林的時候。

他像只發狂的獅子。

「怎麽了?」白厭雙手輕輕擡起我的臉,仿佛在對待一件神聖的貢品。

「難吃。」

白厭總能清楚我的想法。

他重新拾起勺子,自己先吃一口,再餵我吃一口。

很快碗裏的粥就見底了。

白厭拿起手帕輕輕擦拭著我的嘴角。

他的睫毛在臉上投出一小部份陰影,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你在想什麽呢?哥哥。」我捏了捏他的臉,笑意盈盈的看著他。

他握著我的手放到唇邊親了親「安安生日想要什麽禮物?」

上一世我是怎麽回答的呢?也許又是敷衍的回應。

「我想要哥哥永遠陪著我。」我盯著白厭的雙眼,不放過他一絲表情。

他有些錯愕,似乎也沒預料到我的答案,隨及嘴角勾起弧度。

「好,永遠陪著你。」

晚宴上。

父親拿出一份合約贈予我,只要我簽下名字,白氏集團就是屬於我的。

我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簽下了我的名字,父親笑的格外開心。

是啊,怎麽能不開心呢。

所有的債務都轉給了他剛滿十八歲的女兒。

多麽令人高興的一件事啊。

我也很高興,白厭拿給我的草莓芝士蛋糕特別符合我的口味。

在所有賓客離開後,我走進地下室。

本該今晚就飛往菲律賓的父親現在正被我用鐵鏈拴住。

「為什麽都要丟下我呢?」我蹲在他面前,用最天真的語氣問他「是安安哪裏做的不夠好嗎?」

他只是死死的瞪著我,嘴裏用骯臟不堪的語言詛咒著我。

我不禁笑出聲。

「你跟媽媽罵人的詞匯還真是一樣。」

他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突然就噤了聲。

我覺得無趣,轉身走了出去,白厭果然還在門外等著我。

我走過去拉住他的手「兔子好像不在這裏呢。」

2

白厭將我抱回床上,替我掖好被子。

「今晚也陪我睡覺好嗎?」我伸出手拽住白厭。

「好。」

白厭從來不會拒絕我的要求。

我的手沒有再放在白厭的心臟上,而是描繪著他的五官。

「白厭,你的耳朵好紅。」伸手扯著他的耳垂,軟軟的。

他抓住我在他臉上做亂的手,把我摟在懷裏。

「安安,我很想你。」白厭的下巴蹭著我的頭頂。

聽著耳邊的心跳聲,我的眼皮越來越沈重,聞著白厭身上淡淡的雪松木的味道,漸漸睡過去。

「安安,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白厭在我額頭留下一個輕吻,眼裏是我沒看見過的偏執。

沒有人回應他。

母親掐著我的脖子,問我為什麽要害死弟弟。我只是把他的玩具扔進泳池裏,第二天弟弟卻浮腫的漂浮在泳池上面,小小的一團。

我想掙脫她,可她拽著我的頭發將我拖進車裏,將車門反鎖。

那就一起去陪你弟弟吧,母親像條瘋狗似的將車子開的飛快,撞向路邊的防護欄,我被巨大的沖擊力撞暈。

是不是玩具壞了,就只能被新玩具替代。

「安安」

「安安」

我睜開眼,是夢。

我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白厭擡起我的下巴,一點一點的吻幹我臉上的淚痕,聲線低沈,卻很清晰的傳入了我的耳朵裏:「安安,不怕,有我在。」

我感覺我的臉越發滾燙,罪魁禍首還在虔誠的吻著。

我伸手推了推他,卻被他變本加厲抱的更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白厭最近格外粘我,像是我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要不是要處理公司債務,我看他一步都舍不得離開我。

粘人的白厭,莫名的可愛。

白厭不在家我呆著也無趣,那便去學校見見我的老朋友。

一定會很有趣吧,我想。

我極擅長偽裝我無害小白花的模樣甜甜的笑著同夏晴打招呼。

夏晴一副星星眼,熱情的架住我的手將我按到座位上,雙手揉搓著我的臉「安安,你終於來了,我再也不是孤寡老人了,我也是有同桌的人了。」

我有些好笑的揉搓回她的臉「嗯,我回來了。」

我的夏晴還是一樣的可愛。

一樣的充滿朝氣

一樣的惹人喜愛

課間夏晴挽著我去食堂吃飯,我們面對面坐著。

夏晴心疼我身子嬌弱,總會把她碗裏的肉夾幾塊給我,美名其曰讓我好好補補身子。

那時候的我不懂。

為了讓夏晴更加關註我,總是在手背上紮上針孔,白嫩的手背大片淤青格外顯眼。

她會溫柔的握著我的手輕輕吹著然後問我疼不疼。

可後來被她發現我在用針筒紮向自己手背的時候,她的眼神復雜的看著我。

「安安,等下你先回課室吧,下節體育課,我得先過去了哈。」夏晴看了看手表,向我揮揮手。

「好。」

我看著夏晴遠去又折返回來的身影「差點忘了這個。」

懷裏被塞了本書,我有些疑惑。夏晴沖我挑了挑眉毛「好東西。」

課室只有我一個人,我端坐在凳子上正聚精會神的看著夏晴塞給我的「好東西」。

3

直到白厭放學來接我的時候我腦袋裏的好東西還沒消化完。

我同夏晴揮手告別,白厭盯著夏晴離去的背影清冷的眉眼間染上了幾分陰郁。

「怎麽了?」我回頭看他。

白厭只是扯過話題「晚上想吃什麽?」

他俯身替我系好安全帶,離我不過一拳的距離。

我擡眼就能看見他精致的下頜輪廓,再往下就是他的喉結。

我僵硬的轉過頭,開啟車窗,語氣極其自然「都可以。」

晚上我沒有再央求白厭留下,可白厭幫我吹完頭發後,掀開被子躺在了我身側。

行吧行吧,隨他好了。

我睡的好好的,又被他拉過去抱在懷裏。

腦袋裏不由自主的想起今天書裏的內容。

黑漆漆的房間裏回蕩聲,

格外動人。

傳進顧臻的耳朵裏,

昏暗的房間裏能清楚看見他留下的水光。

許逸擡起頭水霧蒙蒙的看著顧臻,

眼角緋紅,

雙手攬住他的脖子。

……

我側頭看向白厭。

此刻被我腦補的人,頭正埋著我的脖頸,均勻呼出的滾燙的氣息。

差不多一米九高的人蜷縮在我的小床,雙手緊緊摟著我的腰。

睫毛卷翹,鼻子高挺。

嘴唇好像在叫囂著想讓我與它決鬥。

每次睡前白厭都會親吻我的額頭。

也不知道接吻是什麽感覺。

有點好奇呢。

我嘟嘟嘴,距離太遠了,根本親不到。

像是打瞌睡的人被人送上枕頭,白厭適時的翻了個身。

4

我放輕動作,回想書中的內容。

兩唇相碰,我伸出舌尖輕輕描繪他嘴巴的輪廓。

根本沒有酥麻的感覺。

果然書裏的內容不能全信。

我只感覺我好像快要病發了,心臟跳動的越來越快。

我不禁想起夏晴說的那句話——試試就逝世。

原來是這個意思。

我有絕對的理由懷疑白厭剛剛在裝睡。

我剛離開他的唇,後腦勺便被他按回去,被他抱著翻了個身。

看來白厭是在上面的那一個。

「睡不著嗎?」白厭低頭吻著我的脖頸,放在身側的手被他十指緊扣。

我有點生氣,我感覺被白厭戲弄了。

我掙開他的手,捏向他的腹部,硬邦邦的全是肌肉。

我擺出我最兇狠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窗縫透出的月光,朦朦朧朧地照著他含笑的眉眼。

早上我來到課室,便看到夏晴愁眉不展的趴在桌子上,一臉悶悶不樂。

我把書包放下「怎麽了?」

夏晴嘴巴動了動,可憐巴巴的看著我「我把你送我的兔子玩偶弄不見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我尋覓了眼四周,揉了揉夏晴毛絨絨的頭,從書包裏拿出一個掛件,遞給夏晴。

「!!!」夏晴激動的握著手裏的兔子掛件「你在哪裏找到的?」

「不過這個好像不是我的,我的兔子耳朵那裏被我不小心印了黑墨水。」夏晴將手上的兔耳朵遞給我看。

我不可察覺的楞了下,笑著說「撿到的時候灰撲撲的,也不知道張嫂是怎麽洗的這麽幹凈的。」

夏晴雙手抱拳一副俠肝義膽的樣子,「小女子無以為報,送你幾本我壓箱底的武林秘籍。」

幾本光是封面就能夠讓人臉紅心跳的「武林秘籍」,被塞進我懷裏。

——女裝大佬借基行事

——美人醫生vs黑道少爺

——桀驁不馴小師弟

我不置可否。

……

眼前的少年,消瘦高挑,眉眼清秀稚嫩,細碎的黑發撒在額前,唇角上揚露出一顆虎牙,站在樓梯拐角處。

「我能跟你們一起嗎?」

夏晴臉上飛起一道紅暈,眼光低垂。

我掩去眸子的情緒,露出我標準無害的笑容「當然可以了,班長。」

林戈不經意的視線從夏晴身上掃過。

就這樣吃飯的兩人行變成了三人行。

林戈很會與人交談。

剛剛還有些無措的夏晴,沒有了靦腆與林戈相談甚歡。

夏晴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嘴角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

我在旁邊沒有說話,保持我一貫的笑容時不時點頭應和。

5

晚上,我坐在沙發上刷著平板,余光卻偷偷的瞄向白厭。

在我將近偷看了20多分鐘後,白厭終於放下手中的工作,拿起我的書包。

我明顯看到白厭拉開書包翻找時那一刻的僵硬化。

在與白厭對上視線的前一秒,我飛快的低頭煞有其事的看著平板裏的漫畫。

時不時輕皺眉頭。

耳邊傳來白厭的一聲輕笑。

我不予理會。

白厭很忙,忙到工作完還要替我寫作業,三本「武林秘籍」被放在桌上,底下還壓著幾張試卷。

白厭不但能模仿我的筆跡,還知道我的錯題點。

我懷疑因為我在場。

所以白厭不好意思翻看那「武林秘籍」。

還挺矜持。

我轉身走回房間,視線看向桌子上孤零零躺著的兔子玩偶。

其中一只耳朵染上不易被察覺的黑色墨水銘印。

我拿出剪刀,剪開兔子的腦袋,把藏在它眼睛裏的微型監控取出。

又從它的肚子掏出帶錄音功能的定位器。

再看著它們被水流卷走。

腦子裏浮現出上一世夏晴被殘害時的驚恐與無助。

身側的手顫了顫,再慢慢握緊。

總覺得似乎還遺忘了什麽。

回到樓下,白厭還在奮筆疾書,估計我的作業比他的工作還多。

我走過去趴在他膝蓋上。

「困了?」低沈的嗓音彌散著慵懶。

我搖搖頭。

寫完最後一題,白厭將作業都放進我書包裏。

「什麽時候愛看這些了?」白厭挑眉揚了揚手裏的「武林秘籍」。

「我帶回來給你看的。」

我似乎能看見白厭額頭掉出來的黑線。

「是我哪裏讓安安誤解了嗎?」白厭嘴角笑的愈發溫柔,語調透著意味深長。

我覺得白厭笑的古怪,起身想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腰被修長有力的手攬住,一個天旋地轉,我又被白厭壓在身下。

白厭果然是在上面的那一個,從他愛壓人這方面來看,我百分百確定。

我有些懊惱一開始居然猜錯了。

「又在腦補些什麽?」我的眉頭被他撫平,被幽深的眼神看著。

心臟好像又要病發了。

6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我突然想起被我遺忘的那個人。

起身赤腳往樓下跑,不忘拿上幾個口罩。

我緩緩推開胡桃木色的門。

沒有熏臭

沒有腐爛

沒有蛆蟲

沒有屍體

只剩個鐵鏈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

我呆楞在原地,沒有想通,他是如何掙脫我特地買的加粗狗鏈。

我被白厭從身後抱起,雙腳懸空。

「他被我送去天慈醫院了。」白厭微硬的頭發輕蹭著我的脖頸。

天慈醫院,A市最有名的精神病院。

「你都知道了?」我的聲音悶悶的。

白厭扯下我臉上的層層口罩, 「都交給我來處理。」

清潤的雙眼噙起一分笑意,捏了捏我的鼻子「還不忘包裹這麽嚴實。」

我雙手環上白厭的脖頸,靠在他寬厚的肩上,任由他抱我回房。

半夜不睡覺的後果就是早上讓白厭給我請了病假。

沒有生病,只是單純的起不來。

一覺睡到中午,白厭已經去公司了。

我來到樓下,張嫂端上飯菜沖我點頭笑笑。

她是白厭請來的鐘點工,不會說話,平時做完飯菜,收拾收拾家務便會離開。

門鈴被按響。

我看了眼時間下午四點整。

不是白厭,我皺了皺眉。

我開啟門。

夏晴與林戈。

我被夏晴推搡著回到沙發上坐下,「安安,你身體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無奈的笑著,拉下她放在我額頭的手。

「我沒事,你們怎麽來了?」望向林戈,「你不會拉著班長逃課了吧?」

「我哪敢拉著班長逃課,年級第一要是有什麽閃失,我拿什麽謝罪?」夏晴小聲在我耳邊嘀咕。

「下午是籃球比賽,班裏的大部份男生都參加了,其他人都去當啦啦隊了。夏晴擔心你,我便提議來看看你。」林戈溫和的笑著解釋。

我點點頭表示了然。

氣氛有一瞬的尷尬。

夏晴提議玩最近很火的手遊。

我跟林戈沒有什麽異議。

……

下午六點,白厭回來了。

白厭與林戈目光相對時彼此的眼神只有平靜。

夏晴跟林戈也起身告別回家。

晚上的飯菜是白厭準備。

我慢慢走向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

推開門,房間裏只擺放了一張桌子一張椅子,墻面上掛著一整面監控顯示器。

我拉開椅子,坐下。

螢幕上昏暗,只看到門縫一點光亮。

幾分鐘後傳來門把轉動的聲音,接著房間燈亮了。

畫面中的人緩緩走進房間,關門,坐在床上盯著門後面的照片墻看。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燦爛,嘴角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還有從各個角度拍的側顏,背影。

7

「安安。」課上夏晴戳了戳我的手臂。

我看向她「怎麽了?」

「聽說林戈下學期要轉去國外上學了。」夏晴皺著眉頭可憐巴巴的看著前面林戈端坐的背影。

我垂下眼簾,聲音淡淡,「也許有些人,本來就是拿來錯過的。」

「他都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他。」夏晴嘆了口氣。

我沈默著沒有說話。

「我決定了!」手臂被夏晴用力握緊。

「晚上回去準備準備,明天就向他表明心意。」夏晴亮晶晶的眼睛裏帶著堅定。

是啊,我的夏晴從來都是勇敢的。

我看著她的側臉,嘴角揚起笑容「好。」

7月9號,星期四。

夏晴被殺害的前24小時。

夏晴坐在桌前翹首以盼,直到下午放學林戈也沒有出現。

她看了看手中的信封,肉眼可見的失望。

我只是在旁邊默默看著。

7月10號,星期五。

我看了看身旁的座位,往常夏晴都會比我早到,現在座位空空。

我內心隱隱不安,撥打夏晴的電話,顯示關機。

預備鈴一響,我再也坐不住,往家裏跑。

心臟越來越疼,我能感受到額前的冷汗慢慢流向眼角。

我推開木門,熟悉的鐵鏈上綁著一個人。

我扯下他嘴上的膠布,「夏晴呢?」

他眼底閃過詫異「我怎麽知道?」

林戈有些無語,他從昨天就被綁到現在,哪裏清楚夏晴去了哪裏。

……

夏晴盯著手機螢幕看了許久。

資訊遲遲沒有人回復。

課間夏晴去詢問班主任。

「林戈啊,他請病假了。」

林戈的父母都在國外,加上林戈值得信任的人品,班主任不疑有他。

下午放學,夏晴同白安安告別後,背著書包來到林戈家樓下。

遠遠看到少年蹲在樹下,日落的光打在少年單薄的脊背,周身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橘色的貍貓趴在地上,享受少年手裏美味的吃食。

夏晴站了一會,猶豫著走向少年「林戈。」

8

我有些無力的拽起他的衣領「不是你還能是誰?」

上一世,兔子掛件清楚的錄下林戈將夏晴殺害的全部過程。

我的夏晴被他肢解,分放在小小的罐子,浸泡在福爾馬林裏。

「每天放學跟蹤夏晴的人是你吧。」我陳述著。

林戈猛地擡頭,瞪大雙眼看著我。

他房間裏的照片,大多數都是夏晴回家路上的背影。

我強忍著心臟的痛意,「現在你只需要告訴我,夏晴在哪裏?」

不用照鏡子我都能感受到此刻我的臉有多慘白,我像個索命的女鬼死死瞪著林戈。

窒息的感覺越發嚴重,我只看見林戈的嘴巴動了動,耳邊卻什麽聲音也聽不到。

……

源源不斷的氧氣輸入身體,耳邊聽見呼吸機運作的聲響。

我睜開眼,對上白厭的視線。

虛弱的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夏晴沒事。」

我緊繃的神經放松,沒事就好。

視線越來越模糊,又陷入了昏迷。

再次睜眼,白厭還在。

依靠在椅子上小憩,眼下還有淡淡的烏青,下巴冒出短短的胡茬。

我出神的看著白厭,突然很想他,很想很想。

即使在我面前也很想。

「醒了?餓不餓有沒有哪裏不舒服?」白厭將我扶起靠坐在床上。

我點點頭。

嘴巴瑞被白厭一勺一勺的餵著藥膳粥。

突然覺得它也沒有那麽難吃了。

「你……」我有很多疑問卻不知從何問起。

比如白厭是怎麽知道我在擔心夏晴,比如夏晴為什麽失蹤,比如地下室裏的林戈會不會也被白厭送去天慈醫院。

「綁架夏晴的人已經被抓起來了。」白厭拿起紙巾溫柔的擦拭我的嘴角。

我疑惑的看著他。

9

「林戈不是兇手,他還有個孿生哥哥。」

我更加疑惑的看著他。

白厭怎麽知道還沒有發生的事?他又是怎麽知道林戈還有個孿生哥哥。

「那天林戈跟夏晴來找你的時候,我就發現他不是兇手。」我呆楞住。

白厭將我攬在懷裏,溫柔的輕撫我的背。

「影片裏的兇手是個左撇子,而林戈跟夏晴來家裏的那天,無論是開門還是其他慣用的都是右手。」

臉上的表情再慢慢龜裂。

白厭也看過影片。

然後呢,同我一樣,也死了嗎?

上一世,我因為夏晴被殘害的影片失去理智,捅了林戈整整四百零一刀。

跳入福爾馬林中,同夏晴一樣被浸泡著。

我想,這樣夏晴就不會孤單了。

白厭呢,是因為我嗎?

他低下頭額頭抵著我的額頭,鼻尖蹭著我的鼻尖「不要再丟下我了好不好?」

原本亮如星辰的眼睛漸漸黯淡下來,眼神裏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祈求。

我腦袋空白,鬼使神差的應了句好。

埋進他的懷裏,用力將他抱緊。

不會再丟下他了。

夏晴那天在樹下看見的那個人是林戈的哥哥林冗。

將他誤認為林戈,遞出情書表明心意。

林冗知道夏晴,他曾多次溜進林戈房間,欣賞夏晴的照片。

當夏晴找上門的時候,他便順手迷暈了夏晴將她綁了起來。

因為臨時起意,等第二天才準備全作案工具。

白厭告訴我他一直派人暗中保護夏晴,以防意外。

我擡頭看他「為什麽要等到第二天才報警?」

白厭理了理我額前的碎發「等的就是他買好作案工具。」

我懂了,從綁架變成殺人未遂。

「他為什麽要殺夏晴?」

我像是個好奇寶寶腦海裏有十萬個為什麽。我實在是想不通林冗跟夏晴有什麽交集。

10

「林冗具有反社會人格障礙。」

我覺得有些可笑,所以呢,這一切的莫名,就是這個理由。

白厭說我差點就醒不來了,我被他送來醫院的時候岌岌可危。

醫院下達了三次病危通知書,昏睡了一個多月才醒來。

我突然有些後怕,第一反應居然是害怕再也見不到白厭了。

夏晴每天都來醫院看我,她告訴我林冗判決結果出來了,殺人未遂,有期徒刑五年。

她一臉苦相「我要不要去改個名字,再整個容?」林冗已經是她心裏不了抹滅的心裏陰影,五年後誰知道那個瘋子會做出什麽事。

我只能柔聲安慰她。

至於林戈,夏晴沒再提過。

林冗頂著跟林戈一模一樣的臉,在她面前如何肢解貓的時候,她差點沒把胃給吐出來。

再知道林戈房間貼滿她被偷拍的照片的時候,更是一臉心有余悸。

出院那天,白厭告訴我林冗死了。

「你幹的?」

白厭好笑的捏了捏我的鼻子「他進去後一直自殘,被送去精神強制收留所,第二天被發現脖子插著一支鋼筆。」

我告訴夏晴後,她只是說了句「那我就不用去整容了。」

我有些驚奇她的腦回路。

我和夏晴做了三年同桌,不是緣分,是白厭捐了三棟教學樓才讓我如願以償。

那時候上體育課,兩人三足,即使平時與我交好的人,也是選擇其他人組隊,畢竟沒人願意和一個只會拖後腿的病秧子一個隊伍,老師也說我的身體原因可以不用參加。

我在所有人眼裏只是個病秧子而已。

只有夏晴站出來說要與我組隊。

我跟她說我不需要別人的憐憫,她說我要是走了她就落單了。

硬拽著我,說我們一定要當第一。

我那時候很討厭這個同桌,她總是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有我身上沒有的朝氣。

但我們像是有天生的默契,很平順的完成了兩人三足。

當籃球砸向我的時候,她把我推開,然後指著流鼻血的鼻子問我她有沒有毀容後,擼起袖子叫囂著要揍他們。

我突然覺得她好像也沒有那麽讓人討厭。

大一開學那天,白厭幫我鋪好床,整理好我的行李,走之前還問我會不會想他?

我說周末就能見到了。

他挺拔的肩好像一下子泄了氣,眼神失落。

這樣的白厭讓我有些無助,我只能拉著他到門外偷偷親了親他的側臉安慰他。

白厭本來想在校外買間公寓,這樣我們就可以又待在一起了。

我拒絕了,因為夏晴說住宿生活挺有趣的,我也有點好奇。

「他是你哥哥嗎?」

白厭走後,室友圍著我打聽白厭的訊息。

「嗯,」我只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又補充了一句「不是親的。」

晚上我把我的晚飯拍了張照發給白厭。

鹽酥雞、可樂雞,還有一個雞腿。

白厭回復:周末菜譜小青菜,小白菜,大白菜。

這是抱怨我只吃肉的意思。

嘴角不自覺勾起,有點想白厭了。

周末終於到來了。

我奔向白厭,並表示還是在外面住吧。

夏晴說的一點都不對。

住校一點都不美好,應該說沒有白厭哪裏都不好,頭發要自己吹,衣服要自己洗,半夜口渴也沒有水會放在床頭。

更重要的是,我睡眠淺,在宿舍就沒睡過好覺。

我指只我的黑眼圈同白厭抱怨我的苦楚。

他吻了吻我的眼直接開車帶我來到新買的公寓。

「你是不是早就篤定我不會住校了?」不然這公寓裏的衣櫃也不會擺滿我的衣服。

白厭止不住笑,雙手捧著我的臉「比我預算的晚了幾天。」

低頭吻住我的唇,鼻尖縈繞著他的滾燙的氣息。

我擡手,覆上他頸後,回應著他,唇舌交纏。

酥麻的電流從四肢緩緩匯入心臟。

九歲的白厭第一次遇見白安安時她像個安靜的洋娃娃坐在窗邊,發絲仿佛鍍了一層柔和恬淡的光,一雙眼燦若繁星。

番外:

「對對對,別動保持住,就這個姿勢!」

白厭單膝跪趴在我身上,離我的唇只有一厘米。

我從他身下爬出,拿出iPad,準備畫下來為我的漫畫提供新素材。

白厭有些無奈每次情到深處都會被打斷,不能再讓她看那些奇奇怪怪的小說了。

腳踝被白厭拉住,再次回到他的身下。

微風彌散,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