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反天罡!現在做一次美甲的費用,已經趕超一線城市的房價。
有人做過這樣一筆賬,每個人指甲蓋的面積大約1平方厘米,十個手指甲就是10平方厘米。
平時做一次基礎純色美甲,最少也要120元,換算一下就是12萬元每平方米。
已知現在,北京海澱區一平方米10萬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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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為了不助長他人的富有,守住自己貧窮的底線,讓其不要一降再降,很多美甲愛好者迷上了穿戴甲,穿戴甲開始風靡。
從事穿戴甲行業3年,就開上賓利的老板表示支持消費者。
你要感嘆做穿戴甲真賺錢?江蘇的陳忙忙覺得還好吧,他剛做了一年,也就買了一輛190萬的車,外加還了130萬外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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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戴甲的盛行,似乎是天註定的,因為線下做一次美甲,真的太費功夫了。
拋開前面的準備工作不說,修剪本甲、打磨死皮、塗軟化劑、打磨甲面、貼甲片、修剪甲片長度、打磨甲片邊緣、塗底膠。
然後進入建構環節,再次打磨甲面,上顏色、烤燈、上顏色、烤燈……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
這位客人,請稍安勿躁,美麗是需要等待滴……接著就是牽著你的 芊 芊玉手,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繪制圖案,貼上珍珠貼,全部弄完封層,最後再打磨修剪,塗保護油收尾。
這一套冗長的流程走下來,少則4個小時,多則8個鐘頭。
有男生等女朋友做美甲,等了11個小時,直到站起身,感受著死去的屁股,才知道這做的不是美甲,這11個小時是對他們愛情的真假啊。
大家苦美甲「久」矣,於是穿戴甲應運而生。
商家透過機械、人工,提前將甲片的圖案裝飾弄好,然後成品賣給消費者,消費者可以自己張貼,省去不少時間。
穿戴甲基礎版中規中矩,以純色 為止 ,看起來很像塗了指甲油。
但人類的創造力是無窮無盡的,穿戴甲開始孵化出各種各樣的款式,從2D到3D,從昆蟲動物到物品,甚至是道不明的奇怪裝飾。
基本上就是,給商家一個甲片,他們能撬起任何東西。
穿戴甲長度還越做越長,從原先的5厘米、8厘米,現在甚至可以比手指還長。
有位博主就是靠長穿戴甲「發音」,由此開發出一種新語言「甲語」。
對於穿戴甲如此標新立異,喜歡的人自然是喜歡,不感冒的人覺得很不能理解,戴那麽長的指甲,意義何在。
有這種想法的人,你們可別背刺從前的自己,你們難道忘了嗎,當年大明湖畔那個戴著滿手妙脆角的孩子?
但不可否認的是,小小穿戴甲,正在成為「指尖上的大經濟 」 。
從事穿戴甲行業的人,賺錢也是賺到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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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大多數買穿戴甲的初衷,省錢占一大部份原因。
線下做美甲,好的、上檔次的美甲師需要預約,一次美甲,算上服務費,動輒就是三四百,還有上千塊的。
穿戴甲就便宜太多了,幾十塊就能買到一副款式新穎的穿戴甲,五六塊的都有。
但只買一兩副是不太可能的,稍微逛個夜市、刷個小紅書,就能看到穿戴甲。
本想就此萍水相逢,可總會有那麽幾對穿戴甲,勾住你的手指說,姐姐能帶我回家嗎。
你給它看你短小精悍的余額,請它自重,它反而窮追不舍說我不貴的,我不會白占姐姐的家,我可以幫姐姐變漂亮。
國人救風塵的心噌的一下就起來了,於是乎,心一軟就買回家了,心軟只有零次和無數次,慢慢地,你後宮佳麗已三千余人。
浙江有個女生去年10月入坑,到今年總共擁有500多副穿戴甲,價格從15.9到200元不等。
從這個角度看,不看愈發幹扁的錢包,忘卻牛馬的身份,倒有七八分像皇帝,隔兩天就可以翻一次牌子,寵幸哪副穿戴甲。
上面這個女生還好,500盒花了4000多,有些單是一副穿戴甲,就已經3980元了。
這是必然的趨勢,低端市場卷瘋了,就會開始攀爬中高端市場,原來的平替變成了貴替。
現在的穿戴甲大致分為兩類——工業甲、手工甲。前者工藝簡單,價格可以卷到個位數,但一分錢一分貨,基本上是一次性產品。
手工甲,會相對更精致,把手工成本考慮其中,均攤下來通常一副的價格會在百元左右。
越精致就意味著投入的手工成本越高,價格也就越貴。
有的面向高端市場的穿戴甲,一副 高達上萬 !在那麽細長窄小的甲片上,又要畫又要寫字,相當於把一幅畫無限濃縮,考驗的全是功力。
但做生意,最厲害的還不是老天爺賞飯吃,是電飯煲就在旁邊。
點名連雲港東海人,因擁有1500平方公裏的礦脈 帶,東海縣有二分之一的地域儲有水晶,東海的水晶海內外都賣爆了。 (詳見最華人此前推播→ 一年成交400億,中國小縣城,正在狂攬老外的迷信錢 )
出去打聽打聽,幹水晶行業的,誰不知道東海的名聲?
這次穿戴甲的風口,站在風口吹風的,還是咱東海人。
在2019年前後,一兩只蝴蝶扇動了翅膀,東海人就已經預想到兩三年後的一場龍卷風。
早早入局,他們引進日韓美甲技術人員,派出大批學徒出海學藝,打通設計、生產、制造、銷售一整條完整的產業鏈。
提前搶占了國內的「沙發」,也快速硬控歐美市場,歐美線下美甲的客單價在60至100美元,而一副國產穿戴甲只需要20美元以內,這中間的差價肉眼可見。
發展到現在,東海「穿戴甲一條街」百來米就有30多家穿戴甲店,前兩年店鋪年租金還只有4萬,現在翻了一倍。
據不完全統計,東海縣每天生產的穿戴甲超過40萬副,2023年全年產量突破1億副,占全國總產量超過70%,年銷售額約30億元,人均月收入突破8000元。
2021年底入行的李誌富,今年3月提了一台420萬的賓利,他跟大家交底:「做穿戴甲第一年,就賺到了過去十年的錢。」
一年賺了十年的錢,十年的錢大概體量如何,可能對於貧窮的我們來說,還是過於抽象,難以理解,我們來把它具象化:
東海縣的陳忙忙,2022年開始做穿戴甲,去年一整年賣了3000萬,他還買了輛190萬的車。
所以說,李老板幹了三年,今年才花420萬買了賓利,還算是比較低調了。
根據分析預測,東海穿戴甲產業2026年底產能突破3億副,銷售額至少800億元,稅收5億元以上。
以後的職業規劃,就跟著東海人走了。
老祖宗都說了,五湖四海皆為家,那四海之一的「東海」怎能不算是大家夥的第二個家呢,東海人怎能不是咱的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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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年來,每個產業興起、盛行,再到飽和,最後不可避免地走入低谷,這是自然規律。
但穿戴甲這個行業,我私心地希望,它的低谷期能來得晚一些。
因為,穿戴甲的火爆,讓不被重視的寶媽群體走上了舞台。
東海縣有5萬寶媽從事制作穿戴甲,一般她們每天能做30—50副普通穿戴甲,每副加工費5到8元不等,一個月五六千元。
勤快的、願意加班的,每個月還能月入過萬,這對一個寶媽來說,簡直難以置信。
寶媽甚至成為大家瘋搶的物件,以前招不到寶媽,現在還是招不到。
2019年作為早起的鳥兒,劉浩傑眼睜睜看著線上店鋪日訂單漲到三四千,只能幹著急,因為招不到寶媽,寶媽們不相信自己一天能賺三四百。
去年開始,面對無寶媽可招的東海市場,馬壯只能轉戰河南開封,開辟第二市場。
以前,凡是已婚已育的求職女性,幾乎都會被問「如何平衡家庭和工作」。
這個問題根本沒有滿分回答,無論回答得多完美,招聘方自有一套考量,「你有孩子,你肯定經常需要請假,怎麽能把工作做好?」
大家說著「女子本弱為母則剛」,可很荒唐,到了求職市場,母親的競爭力卻是最弱的。
哪怕之前是碩士、博士,曾在五百強企業上過班,只要成為了「媽媽」,就相當於主動舍棄了自己的社會身份。
先前,有個寶媽崩潰發文說,「生產完我只得到了一個孩子,其他的都在失去,所有人的生活都沒變,只有媽媽,除了名字沒變。」
簡短的話語,道盡了寶媽們多少辛酸淚。
再加上如今「大女主劇本」的鼓吹,新時代的大女主眼裏只能有事業,陷入愛河、踏入婚姻,生下孩子,不配當大女主。
職場容不下寶媽,社會又以成為寶媽為「恥」,舞台劇上,所有人都在聚光燈下生長,寶媽只能在暗處當一棵可有可無的樹,給主角當陪襯。
而穿戴甲的興起,一束強光打在了那棵樹上,那棵樹有了光線,不再是無生命的擺設,它逐漸開始生長。
甚至為了迎合樹的生長,光線自願主動調整照射的方向。
東海做穿戴甲的老板,為了贏得寶媽們的芳心,主動配合寶媽的時間,將小作坊設定在居民樓附近,方便寶媽隨時回家照顧孩子、家庭。
在穿戴甲這裏,成為母親和成為自己無須權衡,不用二選一。
穿戴甲,讓一群女生變成更好的自己,也讓另一群女生得以做回自己。
就沖這一點,穿戴甲存在的意義就遠不止表面上的商業價值。文/夕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