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哥哥走的时候,那时他只有17岁,我清楚地记得那天他是光着膀子跑去参军的。没想到这一去,我就再也没见过他。」
在同采访工作人员说起孙生禄,作为孙生禄妹妹的86岁老人孙淑云,眼里闪着泪花。
2018年,孙淑云老人在工作人员陪同下,第一次来到了中国航空博物馆。
在博物馆,孙淑云老人看到了曾经哥哥孙生禄牺牲时,驾驶过的同款米格-15战机。
手轻轻抚摸着战机,这位头发花白,年过古稀的老人孙淑云,不禁留下眼泪……
时间流转……让我们回到曾经那个血与火的年代,来认识这位英雄人物――孙生禄。
孙生禄:实战中的成长
1950年10月19日,在美国「咄咄逼人」的情况下。党中央决定,对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进行反击。由此,浩浩荡荡的志愿军队伍,于19日跨过鸭绿江奔赴朝鲜前线,抗美援朝战争爆发。
面对美国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国家,这注定是一场艰苦异常的战斗……战斗一开始,美军的强大的军事优势就展露无遗。
美军利用压倒性的制空优势,频繁出动大量轰炸机,战斗机对中朝地面部队、军事设施、军需储备、交通要道和补给线进行轰炸和摧毁。给中朝军队战斗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干扰和困难。
往往被切断补给线的志愿军,经常忍饥挨饿同敌人进行殊死搏斗。实在饿得没办法,树皮、草根、甚至牺牲战友身上带血的食物也拿来吃……
为了打击美军嚣张的气焰,党中央决定派刚成立不久的中国空军,组建志愿军空军支援朝鲜战场。
1951年,刚刚从航空学校毕业没多久,时年23岁的孙生禄,就参加了志愿军空军,奔赴了朝鲜的天空。当时,孙生禄任志愿军空军第3师9团1大队中队长,大队长是王海。
而当时,1大队包括队长王海在内,都是些刚从航空学校毕业没多久的「新兵」飞行员,其飞行时间普遍都只有几百个小时。
而当时的美国飞行员,很多都是历经二战,与日本和德国空战中幸存的老练飞行员。其作战经验和飞行时长,普遍都在上千小时乃至数千小时,更不乏很多「双料」、「三料」王牌精英飞行员。
虽然有苏联提供先进战机米格-15,但是能否对抗同样具有先进战机,而且数量、作战素质都占据优势的美国空军,大家心里都没有底。
但他们都明白,国家有难,他们不上叫谁上。
入朝同美国空军作战,和其他战友一样,第一次的战斗孙生禄要说是不紧张,那是假话。
虽然有过专门的训练,但是到了真正上战场时,孙生禄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面对呼啸而来敌机,孙生禄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去打,只得不断的驾驶飞机躲避攻击和周旋。
不过随着参与作战的次数增加,孙生禄和战友们的配合开始熟练了起来,也逐渐适应了这种氛围,身体的紧张慢慢被斗志取代。
从最初的缠斗驱逐变成了实质性的进攻,并且研究出了整套的进攻方案。最让美军头疼的就是「机对机」。
一次缠斗中,孙生禄气急之下,加大油门就机头对着敌机直面冲过去,离敌机是越来越近,孙生禄却并没有任何减速的意思。
美军飞行员看到这种完全是自杀式地打法,蒙圈的同时只得急转避开。在这个节骨眼上,由于敌机的逆转,顺势就变成了机尾被孙生禄机头咬住的局面。抓住这个时机,孙生禄立马开火,机炮准确命中目标,敌机冒着黑烟就栽了下去。
接下来,拿定了美军飞行员怕死的弱点,孙生禄和战友们时常上演这种悍不畏死的手段,逼得美军飞机转向并伺机击落。
战场上的实质性磨练,让孙生禄和战友们的配合越发的娴熟,飞行技术越发的高超。在对付美军飞机的时候逐渐游刃有余,1大队取得的战果也越来越丰盛。
没有几个月,1大队就成了志愿军空军中的「王牌战队」,年轻的队员们没有哪个是没有战功的,最少都有一架敌机命丧其手。战后统计,大队长王海更是以击落9架的成绩傲视整个志愿空军。
血染长空
1952年12月2日到5日这三天,是新上任的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亲自来到朝鲜战场视察的时间。
也就是在2号这天,似乎是为了给新总统一个「见面礼」,美军空军出动2批F86战机,意图掩护轰炸机轰炸清川江以南地区。为挫败美军阴谋,中队长王海立刻率领12架战机和2、3大队一起迎敌。
战机呼啸长空,很快孙生禄和战友们就达到了作战空域,对出现在右侧的敌机展开歼灭。
由于2、3大队指挥出现纰漏,导致美军飞机抓住空档猛攻这两个大队。见形势不妙,王海让孙生禄带两架战机支援3大队,自己则带着僚机支援2大队。
岂料这个节骨眼,突然4架敌机从云层窜出,向王海机队快速偷袭而去。美军这些举动被孙生禄看在眼里,他明白指挥机的重要性,迅速转向对着4架敌机冲去,并疯狂开火,将4架敌机编队给打散了。
化解了王海危机的孙生禄,立刻追上尾随3大队的敌机,再次开火。看到后背受到攻击,美机群意图俯冲躲避,不过慌不择路的情况下,孙生禄瞅准时机,先后拦截住其中2架敌机,并一一将其击落。
这天的战斗,已成功堵截而收场,接连干掉2架敌机的孙生禄,心里也是异常的高兴。不过返回途中,孙生禄遭遇了2架敌机,飞机被击伤,只得迫降在了友邻机场。
迫降成功后,随后赶来的人看到孙生禄的飞机直接惊呆了:整个飞机布满多达37个弹孔,天线被打断,涡轮片也打坏,子弹擦痕更是随处可见……实难想象他遭遇了什么,又是怎么回来的。
第二天,中午饭都还没吃,警报声又响了起来,1大队再次起飞迎战。不过当时队长王海考虑孙生禄才刚从友邻机场赶回来,根本没好好休息,于是打算让他留下不去参加这次行动。
「我又没有生病,再说你人员又少,多个人多份力量。」
听到王海不让他去,孙生禄这样反驳到。于是才刚归队没多久的孙生禄,再次驾机起飞了。
这次,美军来的飞机包括F84、F86共有40多架。1大队刚与敌机遭遇后,双方就爆发出了猛烈的攻势,战斗迅速就进入了白热化。
交战当中,孙生禄咬住了其中一架敌机,敌机迅速俯冲意图摆脱。孙生禄推下机头,跟随敌机直接从万米高空压下到千米程度,并成功锁定。
就在他准备开火时,两架救援的敌机从他左侧冲来并开火,子弹擦过座舱都火花四溅。孙生禄全然不顾,对着下放的敌机开火后,猛地垂直拉升向上冲去,而两架敌机则紧紧地追了上来。
在孙生禄正打算加速甩开这两架敌机时,敌人老套的偷袭再次出现,4架敌机又从右后方窜出,向王海机队尾部飞去打算偷袭,情况很危急。
这个时候的孙生禄,再不管后面2架追来的敌机,迎着偷袭而来的4架敌机就冲了上去,成功阻挠了4架敌机。
4架敌机看到偷袭被阻,恼羞成怒之下,与先前追击孙生禄的2架敌机,一同对孙生禄进行围堵并猛烈开火。
这个时候的孙生禄,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驾驶着战机对敌机群是上下翻滚,横冲直撞,无所畏惧的与敌周旋战斗。整个战斗,他一共牵制了10架敌机。
但奈何寡不敌众,孙生禄所驾驶的战机在敌人的包围猛攻下严重受损,孙生禄只觉得飞机已经不听使唤,难以操控,并且已经开始冒烟起火,机身剧烈摇摆。
湛蓝的天空之下,孙生禄最终做了一个让战友们潸然落泪的举动。他用尽最后力气,拉升战机,带着熊熊烈火和满腔愤怒,径直撞向了敌人机群……
牺牲那年,孙生禄年仅24岁。24岁,一个风华正茂、花一般的年纪。而他选择了为他祖国战斗至最后一刻。用年仅24岁的生命,谱写了一曲不朽的英雄赞歌!
「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
熟悉的歌声依然飘荡,而孙生禄,却再也听不到后来胜利的歌声回荡祖国大地。
整个抗美援朝期间,有36万志愿军战士,同孙生禄一样,为了祖国埋骨他乡。
曾经,苏联教官曾问过志愿军飞行员这样一个问题:米格-15最多能装配多少发弹药?而他得到的回答是201发。
教官听完,上前指责说到:怎么是201发,只能装配200发。这么简单常识性的技术指标都回答错,怎么和美军打仗!
志愿军空军的回答错了吗?
孙生禄已经用行动给了回答!
1951年赴朝作战到1952年年底牺牲期间,孙生禄一共击落敌机6架,击伤敌机一架,同战友们给予美帝国侵略者最沉重打击。
孙生禄牺牲的同月,朝鲜人民军及志愿军空军授予孙生禄「空军英雄」和「一级战斗英雄」称号,以此表彰其在抗美援朝所做的巨大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