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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战役结论至今还不明确:彭总拒绝韩先楚打砥平里,到底错了吗

2024-10-21军情

在准备本期内容时,由于涉及两位笔者非常敬仰且作战技巧极为高超的上将,特别是坊间对他们的评价颇多,因此花了大量时间查阅资料。尽管这些资料未必全部用得上,但广泛阅读的意义在于尽可能提供准确的评价,帮助各位同好更加客观、真实地进行评析。

一、首战铁锤——韩先楚

韩先楚上将因其独特的作战风格被称为「旋风司令」。这个绰号生动地体现了他指挥作战的特点——行动迅捷,决策精准,毫不拖延,刀刀见血,干脆利落。

这与中央军委和四野总部对韩先楚的定位高度契合。解放海南之后,四野的作战任务基本告一段落,中央军委决定将四野的「三只虎」——38军、39军和40军调回中原,作为中原地区的战略预备队,以应对四方紧急事态。如果不是后来局势突变,导致「三只虎」奉命转移至东北,那么未来的济南军区凭借这三大虎师的实力,毫无疑问会成为七大军区中的领军者。

韩先楚最初担任十二兵团副司令员,调往东北后改任十三兵团副司令员,同时继续兼任四十军军长,协助邓华工作。中央军委将他调任为第一批入朝部队的兵团副司令,负责作战指挥并随队行动,充分体现了对他能力的高度认可。四野当时还有多位兵团副司令,其中十三兵团副司令洪学智和十四兵团副司令黄永胜、刘震直接或间接参与了抗美援朝。而其余几位,如十二兵团副司令陈伯钧、老十三兵团副司令李天佑、十五兵团副司令贺晋年,虽然因具体工作原因无法脱身,留在南方,但从中也反映出他们能力上的差异。

在入朝的首次战斗中,韩先楚随军行动,亲自指挥了第一次战役中的部分战斗。鉴于我军一贯对初战的谨慎态度,这其中蕴含的深意不言自明。

韩先楚不负志愿军首长的重托,也充分发挥了13兵团各军强悍的战斗力,先歼灭伪六师,再重创美军骑一师,成功完成了第一次战役中最为关键的战役指挥。尽管重创美军骑一师的主要功劳在于39军,但韩先楚的高层次指挥和统筹同样功不可没。

在第二次战役中,韩先楚再次离开志愿军司令部,亲自前往第38军前线坐镇,指挥第38军与第42军协同作战,事实上再次担任了兵团司令员的角色。这两支部队圆满完成了作战任务,尤其是第38军第113师在14小时内强行军140里,迅速占领三所里,成功切断联合国军的退路,动摇了美军整体进攻的部署,导致西线美军全线崩溃,成为第二次战役中极具代表性的经典战斗行动。第38军也通过这一战洗刷了在第一次战役中的耻辱,彭德怀因此为其授予了「万岁军」的荣誉称号。

民间流传着一种观点,认为抗美援朝战争中,最大的亮点在于许多军长和师长的出色表现,而兵团级指挥则相对黯然失色,原因可能是没有出现像国内解放战争中那样的大规模兵团作战,动辄几十个师集结在一起。然而,这种看法相当片面。我们在上篇文章中已经论述了兵团级指挥的重要性,接下来将通过韩先楚亲自指挥38军和42军的作战实例进一步加以说明。

军级单位虽然能够在特定区域内执行独立的作战任务,甚至在关键时刻发挥超常的战略支点作用。例如在铁原阻击战中,63军拼尽全力阻击美军的反攻,这一战成为了第五次战役中的关键之役。

那么,军级单位是否必须具备并发挥出关键的战略作用呢?答案是否定的。战争的胜负,实际上取决于兵力与火力在特定时间和空间内结合后所产生的战斗能力与控制能力。这种结合的紧密程度,以及兵力投送与调度的效率,都会对战争的结果产生影响。通常情况下,力量更强的一方会取得胜利,但也存在以少胜多的情况。然而,即便是以少胜多或以弱胜强的情形,仔细分析后仍不难发现,获胜的一方在单位时间和空间内投入的力量往往远超于失败的一方。我相信,以粟裕、韩先楚为代表的这一类将帅,深谙此理,因此他们才敢于冒险行军。

如果换作现在,我军一个集团军不仅包括步兵和装甲部队,还集成了炮兵、陆航、综合保障,甚至还有常规导弹与电子对抗等多种作战力量。这样一个规模数万人的集团军,其实力是志愿军时期的数倍甚至数十倍,自然能够发挥战略性作用。

志愿军的主力为轻步兵,当时的38军与现在的集团军相比,规模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要发挥战略支点的作用,必须依靠极其有利的条件,例如精妙的山地地形和特殊的交通环境。以铁原阻击战为例,若没有这两方面的支撑,绝不可能取得预期的效果。如果在平坦的开阔地带布阵,志愿军将难逃美军重炮和空军的猛烈轰炸,最终只会被摧毁得无影无踪。

第一次、第二次战役的核心在于军级单位,但若想以弱胜强、取得合力制胜的效果,必须集结兵团级别的力量。如何运用并协调多个军级单位,以尽可能减少阻力,统一其进攻、防御及其他战术行动的方向和节奏,这需要极高的指挥艺术。而韩先楚正是能够解决这类问题的最佳人选。

在韩上将的指挥下,第38军与第42军紧密衔接,全程协同作战。两军合力发挥了战略层面的作用:重点突破敌军防线,并歼灭了大量敌军,使其在某一战役方向上丧失了战斗力。

从更广阔的角度来看第二次战役的西线战场,相较于东线长津湖的战局,我们不得不由衷赞叹,西线的表现实在是出色至极,每一步都踩在关键点上,每一场战斗都堪称经典,完美地达成了志司的作战意图。

关于前三次战役,虽然韩先楚不能完全代表他亲自指挥的所有部队,但各部队的战斗功绩同样无法掩盖韩先楚所立下的功劳。

交响曲的宏大气势,离不开每一位演奏者和每一件乐器的共同努力,然而,真正赋予它灵魂的,正是指挥者和他手中那根细小的指挥棒。

二、横城与砥平里之争

韩先楚在指挥前三次战役时,充分展现了他在国内指挥作战的风格,行动迅速精准,手段果断狠厉,令敌方难以招架。特别是南朝鲜军,在这几次战役后被打得心生畏惧,面对志愿军时常常陷入强烈的恐慌之中。直到战争后期,随着南朝鲜军的战斗力和装备水平逐步提升,战局进入僵持阶段,这种恐惧才有所减弱,但并未完全消失。

要谈论韩先楚在朝鲜的作用,一个绕不开的经典话题便是砥平里与横城之争。

这场战斗发生在第四次战役的第一阶段。

我们简要回顾一下第一阶段的作战过程。李奇微接任联合国军地面部队司令和美军第8集团军司令后,开始指挥美军对志愿军频繁发动攻击。当时,志愿军刚刚结束第三次战役,部队正在进行修整。与此同时,韩先楚上将完成了一项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壮举——他成为近代以来首位攻占外国首都的将领,成功占领了汉城。然而,达到这样的辉煌高点往往预示着更大的挑战和困难摆在面前。此时,前行的道路只有两种选择:要么迎难而上,持续取得胜利;要么无法突破困境,逐渐走向下坡路。

这当然不仅仅是针对韩先楚一人而言,对彭总、邓华以及众多志愿军的军长、师长们也是同样如此。

李奇微在汉江以南集结重兵,给志愿军和朝鲜人民军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彭总果断决策,在汉江以南展开对敌反击。针对敌军多路并进、密集靠拢、互相策应并保持接触的战术,他采取了「西顶东放」的策略予以应对。

多条路径并行推进、紧密聚集、相互呼应、保持接触战术,不知各位是否感到一丝熟悉呢?

这种说法曾在解放战争期间出现过,其中除了「保持接触」这一具有吸引力的战术是李奇微的独创外,其他三点实际上是1947年国民党军在重点进攻山东解放区时,冈村宁次为其制定的战法。

该战术曾让粟裕陷入困境,他不得不采取广泛的远程迂回策略,试图将国民党军的进攻队形撕扯开。然而,所有的努力最终都未能奏效,他只得冒险实施中心突破的战法。在紧要关头,他成功地将整编74师从敌军的密集阵型中挖掘出来并予以歼灭。

如今,志愿军再次面对这种战术,敌人的火力已经远超当年的国民党军队。在几乎相同的局势下,各位风格迥异的将领做出了各自不同的决策,而韩先楚的选择,竟然与当年粟裕最终采用的战术惊人地一致。

前奏不再详述,简要概括即可。

韩先楚指挥第38军和第50军在西线牵制美军的攻势,东线由邓华指挥第39军、第40军、第42军和第66军对抗南朝鲜军与美军。同时,朝鲜人民军由金雄率领3个军团协同作战。

韩先楚指挥的38军和50军在汉江南岸顽强防守,战斗如同当年的华东野战军第十纵队,拼尽全力,为东线由邓华指挥的部队制造了分割并歼灭敌军的良机。

由于西线的出色与顽强作战,美军在整体布局上被分割成东、西两部分。邓华方面形成了两股较为突出的力量,一支是砥平里地区由美军第2师第23团等组成的5个营,另一支则是南朝鲜的两个师。

在我军总兵力不足以同时消灭两股较为突出的敌人时,该问题交给彭总决定,应该先打哪一方,再打哪一方?

邓华认为,南朝鲜军队实力薄弱,容易对付,只要一包围,他们就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韩先楚认为,砥平里是美军进攻的关键枢纽,一旦能够包围并歼灭驻守此地的美军,不仅可以直接挫败美军在西线的攻势,还能够进一步取得更大的战略效果,甚至可能彻底击退美军。

然而,此地争夺引发了巨大的争议。尽管美军兵力有限,但装备精良,火力异常凶猛,加之该地形势利于防守,进攻却十分困难。若在两天内无法攻下,联合国军可能从四面八方赶来增援,届时我军将陷入内外夹击的困境,局面将极为不利。

当前形势与孟良崮战役颇为相似,粟裕面对的是整编74师,他同样是在承受蒋介石和陈诚所谓「中心开花」战略压力的情况下展开攻势。如果战斗未能取得良好进展,华东野战军的主力极有可能被国军反包围,那将是一个致命的局面。

在如此严峻的形势下,韩先楚上将竟然敢提出如此大胆、果断的建议。不知道当时粟裕大将是否了解这一情况,若是知道,定会为韩先楚的魄力拍案叫好。

邓华表示反对,理由是风险太大,难以掌控,一旦失败将全盘皆输。既然还有更容易对付的目标,为什么要先去碰最难的硬骨头呢?

时间紧迫,彭总来不及深入思考,最终同意了邓华的方案,决定优先攻击横城。结果表现良好,成功全歼南朝鲜第8师,并击溃了美军第2师的一个营及其他杂牌部队,共歼灭敌军超过1.2万人,我军伤亡4141人。东线敌军撤退了26公里,攻势也随之受到遏制。

然而,接下来的战役并未如预期般顺利。腾出手的邓华指挥各部队再次围攻砥平里,试图歼灭这支美军。然而,遗憾的是,我军因连续激战而实力受损,美军则已有所防备,防守极为顽强。此外,我军在战前的侦察和准备极为不足,低估了地形的制约、敌军的兵力以及他们坚守的决心。

未能达成目标,只得主动撤离战场,这情形与华野「七月分兵」后的南临战役颇为相似。

第四次战役由此全面转入防御阶段,不再发起新的攻势。

那么,究竟哪一方的建议更为优越呢?

邓和韩两位的方案都没有问题,而且各自都有非常充分的理由。

在笔者看来,从实战条件来看,韩国战役更加凶险且难度更高,但其效果也更为显著。歼灭6000名美军与歼灭1.2万南朝鲜军的战果是截然不同的。如果攻下砥平里,是否会彻底切断敌军东西两线的联系,撕裂美军的整体部署,继而全面破坏李奇微的全线计划呢?

当然,这样的结果并不能武断断定,但至少它的影响将远超横城之战。

如果要得出结论,并非是要抬高一个贬低另一个。从整个抗美援朝的战局来看,除了彭德怀,总体上邓华上将无人能出其右。然而,这并不代表邓华在每一场具体战役中都优于其他人,至少在第四次战役中,韩先楚对战局的把握更加深刻。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

无论是先发制人还是后发制人,都会使事情的性质发生根本性变化。正如彭总在第四次战役结束后志愿军党委会上总结时所说:「我们虽然通过出击取得了胜利,但胜利的规模不大。砥平里战役没有解决,即使解决了敌人也不会撤退,因为我们的力量不足,敌人的纵深又很大。」

我想,这已经足以说明一切。

好的,关于韩先楚上将的内容就到此为止。抗美援朝战争的核心与主要战斗集中在前五次战役中,而韩先楚上将在这几次战役中表现出色,因此这一部分主要介绍了他。接下来,我们将重点讲述杨得志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