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 在本届珠海航展开幕之前,俄罗斯飞行员谢尔盖 ·博格丹就已经爆红网络,在没有任何保障团队相随的情况下,博格丹单独驾驶苏 -57 战斗机飞行数千千米前往中国珠海参加航展,途中在太原降落加油,配合警方查驾照,顺便吃了一碗刀削面。他一身轻装,连抗荷服都没穿,那份轻松从容完全不像是一位执行重大飞行任务的飞行员,倒是更像一位自驾出游的退休老大爷,而他的座驾可不是啥「老头乐」,而是价值连城的隐身战斗机!博格丹的超然做派赢得了广大中国网友的好感,随后在航展上展示的高超技巧更使博格丹热度飙升,以至于传出「就着汾酒吃面」「喝过伏特加上天」的段子。然而,刚刚被大多数中国人认识的博格丹在国际航空界已经是一个流传了二十年的传奇。
■ 2024 年 11 月,谢尔盖·博格丹驾驶苏 -57 在经停太原机场时被查驾照,成为他在中国「蹿红」的原点。
看着飞机长大
1962 年 3 月 27 日,谢尔盖·列昂尼多维奇·博格丹出生于苏联萨拉托夫州沃尔斯克。在他出生后不久,其父母就带着他移居莫斯科州沃斯克列先斯克。这座小城毗邻茹科夫斯基,而后者堪称是苏俄航空界的圣地,著名的格罗莫夫飞行研究院和中央空气流体动力学研究院坐落于茹科夫斯基,而距离博格丹家不远的茹科夫斯基机场更是苏联各种新型飞机的试飞机场,因此博格丹可以说是听着飞机引擎的轰鸣声,看着各种飞机翱翔天际的身影长大的,在这种耳濡目染之下,博格丹从童年开始就立下了成为飞行员的梦想。
■茹科夫斯基机场在苏联时代是飞机试飞中心,现在也是两年一届的莫斯科航展的举办地。
高中毕业后,博格丹如愿考入鲍里索格列布斯克高等军事航空学院,这座飞行学校以 20 世纪 30 年代的著名试飞员、苏联英雄瓦列里·契卡洛夫命名,冥冥中预示了博格丹日后的职业道路。 1983 年,博格丹从航校毕业,成为苏联空军的一名战斗轰炸机飞行员,被分配到列宁格勒军区的第 67 歼击轰炸航空团,驾驶苏 -17M2 战斗轰炸机,这也是他与苏霍伊飞机结缘的开始。 1987 年,博格丹被派往驻蒙古的空军部队服役三年,后于 1990 年至 1991 年转入苏联海军航空兵,调往驻克里米亚的黑海舰队海航第 43 歼击轰炸航空团,驾驶苏 -17M3 战斗轰炸机。
■前苏联空军装备的苏 -17M2 战斗轰炸机,是博格丹正式驾驶的第一种作战飞机。
走上试飞之路
在多年的军事飞行生涯中,博格丹表现出卓越的飞行天赋和出色的驾驶技巧,因此被上级选定为试飞员的培养对象,于 1991 年进入试飞员训练中心接受相关训练。在受训期间,苏联轰然解体,而博格丹转入继承苏联空军衣钵的俄罗斯空军继续服役。政治剧变并没有影响博格丹的试飞员之路,他于 1993 年毕业后成为俄罗斯联邦国防部国家飞行试验中心的一名试飞员,正式从事试飞工作。此外,在试飞中心工作期间,博格丹还进入苏俄航空界的最高学府莫斯科航空学院深造,这座学院的校友遍布俄罗斯空军及航空企业、院校,其中包括不下 100 名试飞员。
■俄罗斯联邦国防部国家飞行试验中心的大型雕塑,以纪念为试飞事业做出贡献和牺牲的航空工作者和飞行员。
作为军队试飞员,博格丹在试飞中心接触并掌握了 57 种型号飞机的驾驶技巧,涵盖了俄罗斯空军的大部分现役机型,包括苏 -17 、苏 -25 、苏 -27 、米格 -23 、苏 -30MKK 、苏 -25TM 、米格 -29S 等等。值得一提的是,博格丹还参与了俄罗斯海军舰载机的测试工作,曾驾驶苏 -25UTG 攻击机和苏 -33 战斗机在「库兹涅佐夫」号航空母舰上成功起降,要知道舰载机飞行员被誉为「刀尖上的舞者」,对飞行技巧和心理素质有着极高的要求,由此不难看出博格丹飞行水平之高。
■在「库兹涅佐夫」号航母上降落的苏 -33 舰载战斗机,博格丹曾参与该机的测试。
在数年时间里,博格丹从一名普通试飞员逐步被提升到领导岗位,最终被任命为战斗机测试部门的试飞指挥员,晋升空军上校军衔,其工作成绩获得了广泛的肯定和赞誉,在 1993 年和 1998 年被俄联邦国防部授予二级和一级优异服役奖章,又在 2000 年获得勇气勋章。
■博格丹因为在试飞工作中的卓越成绩于 2000 年被授予勇气勋章。
苏霍伊的名片
2000 年,博格丹从空军退役,转入预备役,但并未结束职业飞行生涯,而是被苏霍伊航空军工联合体招揽,成为该公司的首席试飞员。此后,苏霍伊公司在新世纪研发的各型飞机几乎都经由博格丹之手飞上蓝天,其中包括苏 -30Mk2 、苏 -35 以及前掠翼造型的苏 -47 等等。 2006 年 4 月,博格丹被授予「俄罗斯功勋试飞员」称号。 2011 年 5 月 23 日,为了表彰博格丹在测试新型航空装备过程中表现出的英雄主义精神和高超专业技能,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签署命令,授予博格丹「俄罗斯联邦英雄」称号,并在克里姆林宫举行特别仪式,将俄罗斯的最高荣誉金星奖章佩戴在博格丹胸前。
■ 2000 年,博格丹从空军退役后,成为苏霍伊公司的首席试飞员。
■ 2011 年 5 月,俄罗斯总统梅德韦杰夫授予博格丹「俄罗斯联邦英雄」称号。
在担任试飞员的同时,博格丹还有另一个职责,就是在大型航空展会上驾驶苏霍伊公司的飞机进行特技飞行表演,展示战机的优异性能,以助力商业销售,换而言之,博格丹就是苏霍伊战斗机的广告代言人!这一角色甚至在博格丹从军队退役之前就开始了,从 1999 年到 2019 年的历届莫斯科航展,博格丹都没有缺席,他还参加了 2005 年和 2013 年的巴黎航展。在各大航展上,博格丹的单机特技表演始终是最吸引观众的重头戏码,为他在国际上博得了极高的声誉,这一点在本届珠海航展上再次得到印证。
■站在苏 -35 战斗机前的博格丹,他曾驾驶该机在诸多航展上进行飞行表演。
■坐在驾驶舱里的博格丹就是「天空之神」。
有许多人对于博格丹单人单机驾驶苏 -57 千里赴会感到不可思议,其实博格丹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苏 -57 的飞行员,没有之一,甚至比设计这架飞机的工程师们还要熟悉!从 2003 年起,博格丹就参与到苏霍伊公司 PAK-FA 项目的测试工作中,并于 2010 年 1 月 29 日在阿穆尔河畔共青城的苏霍伊工厂驾驶 T-50 首架原型机成功首飞,之后每一架原型机都是由博格丹第一个试飞。如果说苏霍伊公司的工程师们孕育了苏 -57 ,那么博格丹就是这款新型战机的助产士。算起来,博格丹与苏 -57 朝夕相处超过 10 年,这架飞机几乎已经是博格丹身体的一部分,他驾驭苏 -57 在珠海上空展示的令人叫绝的飞行表演足以证明什么叫「人机合一」!
■手持苏 -47 模型的博格丹,他参与了苏 -57 的全部研制试飞过程,对这种飞机极为熟悉。
■对于博格丹而言,身后的苏 -57 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切备至。
结语
博格丹今年已经 62 岁,对于飞行员职业而言绝对属于高龄,俄罗斯空天军规定,战斗机飞行员的最高服役年限为 50 岁,博格丹早已大大超出。从 1983 年航校毕业至今,博格丹已经在征战蓝天超过 40 年,从苏 -17 到苏 -57 ,驾驶过 60 余种机型,累计飞行时间超过 7000 小时。博格丹在珠海航展上表演的炫酷特技表明他依然「宝刀不老」,正是「热爱不息,飞翔不止」,期待两年后的珠海航展能再次欣赏博格丹大爷的绝技。
■在珠海航展期间,来访的俄安全会议秘书绍伊古与博格丹亲切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