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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浪必将越过前浪,决定中日俄百年国运的会战,俄国黯然离场结束

2024-10-20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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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篇文章(【见证日本崛起和俄国陨落,短命鬼才的绝妙战略助日本对马海战称霸】)里提到,俄国舰队走哪条航线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秋山真之和东乡平八郎都被这个问题折磨得够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个时候,三井物产上海分公司的商业间谍送来了情报。5月25日那天,有6艘德国汉堡美利坚轮船公司的运煤船开到了黄埔码头。东乡平八郎得到这个情报后,心里特别高兴。

德国运煤船队有一定的运煤能力,俄国舰队的动力情况和用煤量是固定的,舟山群岛到海参崴的航程距离也是确定的。东乡平八郎马上就看出来了,俄国舰队要靠这些煤开到海参崴,最近的路就只有对马海峡这条航线了。另外,按照德国运煤船队从舟山群岛开到上海的速度和距离,也能大致猜出俄国舰队的位置。

命里该咋样就咋样,人是做不了主的。俄国的波罗的海舰队到底还是一头扎进了日本设下的包围圈里。

东乡平八郎马上就下了命令,联合舰队的主力战舰,也就是4艘战列舰和8艘重型巡洋舰,都集合到对马海峡朝鲜那边的釜山港镇海湾,在那儿隐蔽起来等着,同时还派了4艘武装商船和2艘轻型巡洋舰在东海上不停地侦察。

1905年5月27日夜里,东海的海面黑乎乎的,还罩着一层薄雾。凌晨2点45分的时候,日本的武装商船「信浓丸号」在一片漆黑中看到一艘大船。那船灯火亮堂堂的,在黑夜里破浪前行。「信浓丸号」马上就靠过去了,围着那船观察了两个小时后,最终认定这船就是俄国波罗的海舰队的医护船「鹰号」。

舰队司令罗杰斯特文斯基让波罗的海舰队在夜里航行的时候搞灯火管制。可这艘医护船呢,仗着有海牙国际公约保护,觉得自己不是战争目标,所以夜里航行的时候照样灯火通明。

这时候,「信浓丸号」发了份电报,内容是「凌晨4点45分,在203地点瞅见敌舰了,位置在北纬32度20分、东经128度20分,朝着对马海峡那边去了」。

203地点呢,是秋山真之之前在海上划定的棋盘方格中的一个,「信浓丸号」侦察船负责的就是203号方格海域。旅顺会战那时候,俄军就是因为丢了203高地,才在旅顺会战里输了。

现在,俄军舰队的主力又在203号海域被日军侦察船给发现了,天机泄露,这大概就是命里注定的事儿吧。

东乡平八郎收到电报后,在凌晨5点05分就让集结于朝鲜镇海湾的日本联合舰队全体出港,升旗帜准备迎敌。与此同时,他还向大本营发了一份秋山真之起草的电报:「已发现敌舰,联合舰队马上出动,今天天气晴好但风浪很大。」

早上6点40分刚过,赶来给「信浓丸号」增援的轻型巡洋舰「和泉号」,就进入了俄国舰队的视野。打这以后,这艘轻型巡洋舰就像幽灵似的紧紧跟在俄国舰队主力的后面,咬得死死的,一直向大本营报告俄国舰队的位置和航向,一点都不松懈。

俄国水兵瞅见一艘日本巡洋舰像幽灵似的缠着自己,心里慌得不行。直到这天上午11点,俄国战舰实在憋不住了,就朝着日本巡洋舰开了火。可舰队司令罗杰斯特文斯基不想因为一艘日本轻型巡洋舰的搅和,耽误舰队前进的速度,就下令停火接着航行。

5月27日正好是沙皇尼古拉二世的登基纪念日。为了安抚官兵情绪、鼓舞士气,罗杰斯特文斯基干脆传令整个舰队庆祝,还享用了一顿大餐,这可是波罗的海舰队最后的午餐了。中午12点的时候,日本联合舰队的主力来到了战场。到了1点39分,俄国舰队和日本舰队的主力就都进入了彼此的视线范围里。

这是一场长达3万公里、历时220天的死亡之约。就在这个时候,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日俄双方都下达了战斗指令。

1点45分的时候,罗杰斯特文斯基让舰队变阵来迎敌,可训练水平太差了,结果整个舰队乱成一团糟,不过也正是这混乱差点救了波罗的海舰队。10分钟过后,也就是中午1点55分,日俄舰队之间距离12000米时,东乡平八郎让旗舰「三笠号」升起Z字旗,这是告诉联合舰队全体成员:「皇国的兴衰就在这一战了,大家一起加油。」与此同时,东乡平八郎还命令舰队向左急转90度,去抢占T字头。

啥是T字头呢?T字头就是英文字母「T」上面那横杠。大家能想象一下啊,两支舰队在海上碰上了,都排成纵队,就像针尖对麦芒似的,朝着对方冲过去,然后平行着交错,擦身而过。在很短的时间里,两边都用安在船舷上的舰炮互相猛轰,这就是传统海战的打法。

抢占「T」字头这种战术呢,就是说一支舰队在还没开始交战的时候,突然把航向给转了,然后排成一横排。就从敌军纵列阵型的前面,呈90度角那样切过去。这时候,排成横排的我方舰队就像是压在敌军纵列阵型的上面,形状就跟英文字母「T」似的。抢占「T」字头有个好处,就是我方所有的舰船都能把火力优势充分发挥出来,把各舰的炮火集中起来去轰敌军阵型里的旗舰。可这个时候呢,敌军的各艘舰船根本就看不到我方舰队的阵型,想开炮还击都没办法。

东乡平八郎本想靠抢占T字头的战术来对付波罗的海舰队。可事情没按他想的发展,波罗的海舰队出现了一阵混乱后就停在那儿没往前走了,这一停反倒因祸得福。本来已经抢到T字头部的日本舰队这才发现,俄国舰队还在他们炮火打不着的地方呢。等俄国舰队重新整好队形继续往前走的时候,这两支舰队已经擦身而过,不在交战范围里了。

命运的天平似乎开始朝着俄国那边倾斜了。罗杰斯特文斯基当机立断,命令全军把马力开到最大,朝着东北方向全速逃离战场。只要能逃出日本的伏击范围,从战略角度来讲,俄军就算是赢了。这个时候是1905年5月27日下午2点整。

紧要关头,东乡平八郎毅然决然地下令全体舰队在原地来个180度掉头往回开,弄出一个「U」型的大转弯,去阻拦想逃跑的俄国舰队,重新抢占T字头。东乡平八郎下的这个命令,让整个联合舰队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联合舰队完成转向得花大概10分钟呢。在这10分钟里,舰队因为要转换阵型啥的,根本没法开炮攻击。更要命的是,这是在敌军纵列侧翼搞大回转,就相当于把整个舰队都暴露在敌军集中火力攻击的射程内了,整个舰队只能承受敌军饱和式攻击,却没办法反击。

这样一来,这10分钟会是联合舰队在战场上最薄弱的时候,也是日本国运最凶险的10分钟,1905年5月27日下午2点整,整个日本民族就站在了悬崖边上。

罗杰斯特文斯基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儿,他目瞪口呆地瞧着敌军在自家炮口下露出软肋。一直到2点08分,罗杰斯特文斯基才明白日本人想干啥。然后他就下令让全军集中火力攻打日本舰队,可俄军舰队战斗素质不咋地,平常缺乏训练的毛病在实战里全暴露出来了。在敌人毫无招架之力的10分钟里,一艘日本军舰都没被击沉,就一艘日本轻型巡洋舰的动力系统被打坏了,只能退出战场。

过了2分钟,到了下午2点10分,联合舰队全都完成了掉头。这时候,两支舰队之间的距离都缩短到了6400米,联合舰队就开始向俄国舰队开炮攻击了。

下午2点18分的时候,两支舰队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了4600米。日本舰队开始对着俄军的旗舰「苏沃罗夫公爵」号全力开火。就在这个时候,罗杰斯特文斯基使了个心眼儿,他让主力战列舰「博罗季诺号」往左转然后全力往前冲,想要让敌人以为整个俄国舰队都要左转开溜呢。

东乡平八郎真就中计了,马上就命令联合舰队全体转向去追「博罗季诺号」。这时候呢,俄国的主力舰队还是按照原来的航向,一个劲儿地加速往前开,眼瞅着就要跑出日军设下的伏击圈了。不过联合舰队的第二舰队司令上村彦之成看穿了俄国人的把戏,不听东乡平八郎让转向的命令,就那么保持着原来的阵型,紧紧地拦在俄国舰队逃跑的方向上,这么一来,俄国舰队就被牢牢困在伏击圈里了。

这时候,啥诡诈手段都没用了,战争最后谁赢,就看两边的实力了。俄国的军舰都是自己造的,舰队里主要是4艘14000吨的战列舰。每艘战列舰上有4门12英寸口径的大炮,还有12门6英寸的舰炮。舰体用的是德国克虏伯产的钢铁装甲,平均厚度能达到20厘米。那时候还没发明穿甲弹、破甲弹呢,传统的黑火药炮弹很难打穿这么厚的装甲。

反过来呢,日本联合舰队的主力也是四艘战列舰,不过这四艘战列舰都是英国造的。论吨位、火力还有航速,日本的这些战列舰都比俄国军舰厉害。联合舰队平均航速最高能到18到20节,可俄国舰队航速就只有15到18节。日本联合舰队一分钟能打出360发炮弹,送出去的炸药总共21949公斤,俄国舰队一分钟却只能打134发炮弹,送出去的炸药总共才8190公斤,俄国舰队的火力输出能力连日本舰队的一半都不到。

另外,日本军舰还有个厉害的玩意儿,就是日本炮弹大多用的是日本工程师自己改良研发的下濑火药。下濑火药主要成分是苦味酸,它和传统黑火药不一样,爆炸初速特别高,特别容易引爆,燃烧反应还很强烈,能把钢铁烧穿。这在实战里有个好处,哑弹的可能性特别低,基本上打中目标就炸。还有,虽说它不能穿透钢甲,可能让钢铁装甲烧起来。在对马海战的时候,这就让日本海军占了很大的便宜。

俄国海军用的还是老式的黑火药炮弹,这种炮弹很难打穿日本军舰的克虏伯装甲。日本联合舰队的旗舰「三笠号」,在海战刚开始的20分钟就被击中24次,伤得很重,但还是能坚持战斗到最后。而俄国舰队的旗舰「苏沃罗夫公爵号」只要被击中就会大火熊熊,把一切都烧毁。

就这样,两边的军队一直打到下午2点43分,俄国军队的旗舰「苏沃罗夫公爵号」差一点就被击沉了,舰队司令罗杰斯特文斯基也受了重伤。驱逐舰「狂暴号」不顾危险靠近他们的旗舰,把昏迷的罗杰斯特文斯基救了下来。

从这时候起,波罗的海舰队就没了指挥,乱成一团,这时候胜负其实已经分出来了。接下来就是有组织的日本舰队去围猎那些没了组织的俄国军舰了。当天晚上7点20分的时候,俄国舰队四艘主力战舰里有三艘都被击沉了。

夜幕一降临,俄国人的噩梦就开始了。日本人根本不给俄国人喘气的机会,派出驱逐舰和鱼雷艇舰队,用狼群战术对剩下的俄国军舰展开夜间围猎。整整血腥绝望地猎杀了一夜,到了第二天。天亮后,日本联合舰队的主力又投入战斗,搜索并围歼残余的敌人。

当天上午10点34分的时候,俄国舰队剩下的旗舰「尼古拉一世号」挂起了白旗和日本太阳旗,这就是表示投降了。下午3点30分,日本的军舰把俄国驱逐舰「狂暴号」截住了,还俘虏了舰队司令罗杰斯特文斯基。当天下午6点,俄国舰队最后一艘战舰「莫诺马赫号」不肯投降,自己沉到海底去了,对马海战就这么彻底结束了。

秋山真之策划的七段式打法才到第三段,就把俄国波罗的海舰队全给歼灭了。这场海战,俄国舰队就三艘辅助军舰运气好逃到海上了,剩下的全完了,舰船总共损失了27万吨呢。俄军死了4830人,还有5917人被俘虏。日本就损失了三艘鱼雷艇,死了117人,587人受伤,这可算是赢得相当彻底了。

到这时候,俄国海军的太平洋舰队、波罗的海舰队这两支主力舰队,都被日本联合舰队给消灭了。

整整44年前,也就是1861年的时候,就一艘俄国军舰入侵日本对马岛,就把那么大的日本弄得毫无办法。当时啊,一艘俄国军舰的火力可比整个日本的火力都强。结果呢,才过了短短44年,日本快速实现工业化、现代化,都有本事把俄国海军的主力全给消灭了。

当对马海战俄国全军覆灭的消息传到国内的时候,整个俄国一片哗然,社会矛盾一下子就激化了。1905年6月27日,波罗的海舰队全军覆没整一个月后,俄国黑海舰队的水兵们就造反了。

那天,在布尔什维克地下党支部的引领下,黑海舰队的主要战舰「波将金号」上的水兵起义了。水兵们枪毙了沙皇的贵族军官,还选出了水兵委员会,红旗在军舰上升起,随后军舰驶离海军要塞塞瓦斯托波尔,开往港口城市敖德萨,想要和当地起义的工人会合,1905年俄国那场轰轰烈烈的革命就这么开始了。

这时候,沙皇被内外的困境弄得再也没能力把战争进行下去了。日本呢,也打得没什么力气了,要是再接着打,那就不是日本打赢战争了,而是整个日本民族都得变成国际银行家的债务奴隶了。所以啊,在美国政府出来调解的情况下,经过十轮特别艰难的外交谈判,1905年9月5日,俄日两国就在美国新罕布什尔州的普茨茅斯海军基地签了和平条约。

按照合约的规定,俄国得把库叶岛的南半边割让给日本,得承认朝鲜归日本管,旅顺和大连的租借地也得转让给日本。还有,从长春到旅顺的南满铁路也得交给日本。这就好比日俄两个国家以长春为界限,把咱们中国的东北给南北瓜分了。日本对俄国就只做了一个让步,那就是不再要战争赔款了。

到这儿,双方议和成功了,日俄战争也就这么结束了。

当时大国博弈的基本格局被这场战争深刻地重塑了。俄国在这场战争里失败了,它没能力再去挑战英国的世界霸权了,这倒让英俄两国的关系缓和了。两年后的1907年,英俄两国签了协约,对于双边关系里的一系列问题,重点是抢夺东方殖民地的问题达成了妥协。双方把自己在伊朗、阿富汗和我国西藏的势力范围划分好了。

英、法、俄三国协约就这么正式形成了,这是个标志。在欧洲,形成了德奥同盟与英、法、俄三国协约对抗的两极格局。在这种基本格局下,大国之间的博弈会怎么发展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