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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韩国军队中哪家食堂的伙食最为出色?
最近我在网上看到一条很有趣的帖子,讨论了朝鲜和韩国两军的伙食。大家都知道韩军的饮食不怎么样,但这得跟谁比较。如果换个对象,比如朝鲜人民军,韩军的伙食就显得相当不错。毕竟,无论味道如何,至少他们还有可以吃的东西。而对比之下,朝鲜人民军……那就难以评价了,只要能勉强填饱肚子就算是成功了。
这样的饮食标准在韩国舆论中引发热议,足以想象韩军的日常伙食究竟有多差。
这个观点并不是很客观。过去,朝鲜的粮食供应确实存在问题,但近年来情况已经明显好转。在朝鲜的社会结构中,军人本身就处于一个比较特殊的位置,他们的饮食标准通常高于普通人,现在这一点尤其突出。
几年前,曾有流言称「驻扎在三八线北侧的人民军士兵为了戏谑韩军,故意把吃剩的鸡骨头扔到对面」,尽管这个说法真假难辨,但这样的故事之所以能够传播本身就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朝鲜军人的日常饮食并不差,至少没有一些人想象得那么糟糕。虽然未必能与我们相提并论,但至少绝不会比驻防在三八线以南的韩军守备部队更糟。
那是否意味着韩国所有部队的伙食都很差呢?并非如此。正如所说,「前线条件艰苦,后方相对改善」,前线的饮食不好并不代表后方也会同样简陋,尤其是当我们讨论的是驻韩美军时。
2022年,韩国的tvN曾播出一档美食综艺节目,名为【背包主厨】。在该节目的第一季第8集中,兼任厨师和主持人的白种元带领三位韩国艺人走访了位于京畿道平泽市的汉弗莱营基地。在那里,他们首先参观了美军食堂,并品尝到了驻韩美军的日常餐饮。随后,他们为在场的驻韩美军以及美国陆军附编韩军(KATUSA)人员准备了两道富有地方特色的韩国菜肴:一是韩式吐司,另一则是方便面部队锅。
汉弗莱营,作为亚洲最大的美军综合军事基地,占地超过14平方千米,可以容纳多达4.4万名现役美军及其家属、基地工作人员,以及一部分韩国军人。由于其面积庞大,这个基地内部几乎就像一个小镇,因此配套设施非常完善。不仅有许多中国人耳熟能详的洋快餐品牌,例如必胜客、塔可钟和赛百味,还有大小不一的美军食堂。在这座军事基地里,你甚至可以点外卖。
提到汉弗莱营美军餐厅的饮食质量,有一个十分著名的案例。2017年11月,川普在访问韩国时专门前往汉弗莱营进行视察。虽然韩国政府本来计划为他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但他却拒绝了,而是选择在汉弗莱营的美军食堂与驻韩美军及附编韩军共享午餐。
相比于文在寅为自己准备的韩国传统美食,建国更偏爱汉弗莱营美军食堂所提供的西式快餐,如墨西哥卷饼、玉米煎饼和炸薯条。他一边享用,一边称赞,感叹在汉弗赖营里尝到了来自故乡的味道。
在汉弗莱营的多个美军食堂中,驻韩美军第二师的专属食堂「烤肉荟」(DFAC-Provider Grill)尤为知名。该食堂曾荣获2020年度「最佳美军食堂」的称号,许多曾在汉弗莱营服役的美军和韩军官兵都认为,「烤肉荟」是他们军事生涯中最值得推荐的部队餐厅之一。此外,它也是【背包主厨】节目组白种元一行人在到达汉弗莱营后首选光顾的美国餐厅。
作为韩国著名的厨师与美食家,白种元在韩国算得上是个餐饮界的行家。然而,当他走进烤肉荟时,却依然被这里的就餐环境和食品供应所震撼。无论是装修风格还是菜品选择,与普通军队食堂相比,烤肉荟更像是一家自助餐厅。从烤牛排到炸鸡块,从水果沙拉到各类饮料,还有冰淇淋和糕点等甜点,以及萝卜泡菜和泡菜大酱汤等韩式料理,应有尽有,这里的取餐区丰富多样。
「美军基地的饮食如此优越,而我们的韩军却如此差劲,这算什么国家呢?」
如此奢华的军队食堂,不仅是吃,许多韩国人甚至从未见过。也正因如此,当tvN将白种元一行人在烤肉荟用餐的片段上传至YouTube后,许多韩国网友纷纷表示感到震惊:
「这就是天祖国与藩属国之间的不同,看看美韩两国如何对待军人,差距实在太明显了。」
「话也不能这么看,烤肉荟在汉弗莱营算是军队食堂中最好的。虽然其他的食堂提供类似的餐饮,但无论是外观还是味道都远不如这里......此外,在烤肉荟用餐可不是免费的,每个月美军士兵的工资里要扣掉大约300美元(约合人民币2136元)。」
「这是一种外行的误解。我曾是附编韩军,了解驻韩美军的伙食情况。每个月确实要扣300美元作为伙食费,但并不是直接从工资中扣除;那300美元实际上算作伙食补贴。如果是已婚军人,这个补贴会更高,每月可达450美元,甚至连吃一个月都能剩下150。而且,各驻韩美军部队的餐饮条件各不相同,我所在部队的食堂就不错,一些高级军官有时宁愿放弃小灶,也会选择来我们这里用餐。」
「阿衣古,美军简直是理想中的军队啊。」
「确实,比起我们韩国的国军,差距大得多。」
「我们家孩子明天将以驻韩美军附属的身份被安排到汉弗莱营,请问他在那里能否在这样的优质食堂就餐?」
「这要根据具体情况而定,汉弗莱营相当大,你可以选择任何地方就餐。不过,烤肉荟的午餐供应时间仅限于11:30到13:00,如果距离太远的话就不要抱太大希望了。我建议你还是靠近一点比较好。此外,再好吃毕竟也是军队食堂,让孩子吃久了总会疲倦。很多附编韩军士兵都会从家里带些泡菜或小菜,所以我也建议你给孩子准备一些。」
「无论如何,这里的伙食远胜于韩军的部队。」
「这就是地球村警察的餐饮标准!吃得饱、休息好,努力工作,支持美韩联盟,加油!」
「我曾与美军一起训练,毫不夸张地说,即使是这种水平的餐食,和他们在野外作战时也能享受到。而那大约是20年前的事了……」
「难怪美军能成为全球最强大的军队呢!良好的饮食、优质的装备和充足的休息,都是提升战斗力的重要因素。」
「老实说,这里的餐食标准几乎和韩国的自助餐没啥区别。美国果然还是经济不错,才能为军人提供如此丰盛的膳食。美韩两国的饮食文化毕竟存在差异,与他们相比,我们韩军的伙食显得相对较差。我是40年前入伍的老战士,但现在看来,情况似乎与当年没有太大变化。」
「白大厨看得目瞪口呆,显然他很希望将美军基地的食堂样式引入韩国军队……不过不知道能实现多少呢……肯定有许多因素需要考量。」
「我曾经随美军家属去过位于大邱的美军基地,在那里尝到了汉堡和薯条,味道真是特别好,还有购物中心和游泳池,让人感觉完全不像一个军事基地。」
在看完这些之后,我认为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个问题:我们究竟为何要为美军提供如此奢华的驻扎条件?他们享受着优越的饮食和住宿,而这么好的土地却被占用。韩国不仅不向他们收取租金,还需要承担处理带来的各种问题。众所周知,美军驻扎之地往往会造成严重污染,数十年后仍无法恢复。因此,我觉得有必要将驻韩美军的人数减少至目前的五分之一,保留导弹等关键武器装备即可。同时,军事基地的规模也应缩减到现有人数的大约五分之一,这样比较合理。
「别闹了,要不是驻韩美军在那,早就开战了。仅凭这一点,我们就已经占了便宜,你居然还想在太岁的头上动土?你到底是在想什么?」
「我也认为现在是将美军驱逐的时机,我们不可能永远依赖外部军队。」
「真是气死了,看我们韩国国军的伙食,平均每顿大头兵们的餐费还不到3000韩元(大约18元人民币),与美军相比差距可算得上是两倍以上。」
「不仅仅是餐标,工资也低了两倍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感受。」
「美军基地的餐饮如此高级,而韩国士兵却在恶劣的环境中勉强生存,这到底算是什么国家……」
「韩军的餐饮和美军相比,差距十分明显。他们不仅饮食丰富,基地的设施也是一流的。」
「美国真是我们心目中的理想国度,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天朝。」
「韩国士兵实际上并非自愿入伍,而是被强制征召的。在履行义务兵役的情况下,至少应该给予他们更好的伙食吧?」
当然,虽然这么说,但一旦轮到韩军改善饮食时,许多韩国网友却反而不满了。
在2021年5月,韩国国会国防委员会的成员姜大植、李彩益、韩基浩和申源湜等人曾前往位于京畿道华城的韩国陆军第51师团下属某部进行视察,并与该部队官兵共进午餐。为了迎接这些上级领导,该部伙房特地准备了比平常更加丰盛的菜肴,午餐菜单中包括煎三层五花肉、生菜包饭、多种泡菜,以及用螃蟹熬制的海鲜大酱汤。
这是韩军第51师团某部官兵日常的餐食情况。
传闻这顿午餐的餐标超过了8000韩元,约合人民币41元,比当时韩国陆军每人每顿的平均餐标(2930韩元)高出近三倍。尽管对于我这个中国人而言,韩军炊事班用这种高标准备出的饭菜也只是一般,但如此伙食水平仍然在韩国社交媒体上引发了不小的舆论热潮。
我也搞不懂这份餐食为什么能够达到41块的标准,单从外观上来看,我觉得是很不值的。
李彩益在Facebook上分享了他们一群韩国议员去部队吃午餐的照片后,许多韩国网民纷纷批评称,这只是因领导前来而享用的特供餐,平时根本没有这样的待遇。与其说是给大家提供食物,不如说是为了展示效果。
由于受到强烈批评,最终韩军相关人士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不得不澄清,表示「其实部队平常也会提供特餐,比如人参鸡汤等官兵们偶尔可以享用。2930韩元的餐标确实不算高,但这要根据所吃食物而定,如果是面包这样的,就绰绰有余;但如果吃肉的话就比较紧张了。部队伙食供应涉及很多因素,希望国民能够理解。」
我觉得这种现象挺矛盾的。不论韩军所吃的是否是为了应对上级领导视察而准备的特供餐,至少标准比平时要高这是个不争事实吧?因此,韩军官兵伙食得到改善也是毋庸置疑的吧?平常如果韩军伙食不好,韩国网友就会抱怨,现在在领导来访时却因为他们改善伙食遭到指责,说是在作秀。本来基层部队的官兵还可以期待偶尔借助领导视察享受一些好餐,但现在,这样一折腾,以后连领导都不敢来了,大头兵们也失去了改善伙食的机会。你说韩国人这到底算是帮忙还是添乱呢?
三、韩军的餐饮水平显然不及驻韩美军的泔水桶里的食物。
关于韩军伙食的节目我已经制作了多期。在这么多的节目中,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涉及韩国军队伙食的话题,评论区的大多数韩国网民总是对其持负面看法。餐标低时,他们批评政府不重视士兵待遇;而当餐标提高时,又指责这是在做表面功夫。然而,一旦谈到驻韩美军的饮食,评论区却瞬间变为「好评如潮」。此时,很少有人再去纠结美军伙食费由谁承担,甚至不少人表示愿意成为美军,只为享受一顿「天祖国」的饭菜。
这是为了迎接领导视察而特别准备的三倍餐标菜品。
对于这种严重的割裂现象,我认为有位网友的评论非常到位:
在韩国,军队生活的艰难已成为一种全民认同的默契,这是一种无法言明的潜规则。这种共识有着复杂的成因,但归结起来可以用一句话表达:「人人平等」在韩国是奢侈品,而军队是为数不多能够让每个人都「享受」这种奢侈品的地方。无论是在首尔江南区居住的大人物,还是为了每日三餐而四处奔波的人们,他们在韩军中所吃的伙食是一样的。这正是平等的一种象征。
这个逻辑存在一个非常不正常的地方:这一套奇怪的平等标准不仅适用于韩国各个阶层,还涵盖了不同代际。当我服兵役时吃的是粗糙食物,那你在服兵役的时候也应当吃同样的粗糙食物,不能因为时代发展就享受煎五花肉和海鲜汤。
韩国政府其实清楚民众的心态,因此长期以来将韩军伙食待遇压得很低。从某种角度来看,这一做法是为了迎合韩国人对病态平等的扭曲心理。作为一个高度资本主义化的国家,韩国社会中不同群体之间生活环境极为分裂,缺乏有效的情绪释放方式。因此,对韩军施加压力成为了少数人的情感宣泄渠道。
因此,我们常常会目睹这样的一幕:许多韩国人在网络上留言时会关注韩军的饮食情况,但一旦韩军的伙食有所改善,他们总会以各种理由将此事搅局——即使其中一些理由也打着「我是为你好」的幌子。
那么,为什么韩国人在面对明显更优秀的驻韩美军伙食时表现得如此宽容呢?我有一些个人看法:这就像那些为了追捧偶像男团而不惜倾家荡产的粉丝,他们宁愿成为「月光族」或是举债,也要为自己的偶像筹集各种应援礼物——即使实际上根本不缺这些东西。
驻韩美军就类似于一个来自异界的偶像男团,而韩国民众则是那些宁愿付出高昂代价来支持偶像的追星族。相比之下,韩军就显得无能为力。粉丝们只有在无法追随爱豆时,才会想到国内娱乐圈。尽管那些男团中的欧巴们也未必有多好的品德——甚至可能更差,他们还是甘愿倾尽心血去支撑自己的偶像,即使这些闪光背后其实隐藏着许多丑陋的现实。
看到这里,我相信大家应该能够理解,为什么从【板门店宣言】签署至今已经过去了71年,按韩国自己的标准来看,他们早已是发达国家,但韩军的餐饮水平依然跟几十年前一样差。与汉弗莱营烤肉荟自助餐区里的热饭热菜相比,甚至可能连驻韩美军垃圾桶中的剩余食品都不如。尽管经济因素无疑存在,但更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在于韩国社会的观念问题。
大多数韩国人对韩军的看法始终未变,认为国家安全主要依赖驻韩美军的保护,而韩军则只是跟随在美军后面辅助的角色。作为主力,美军享有良好的待遇是理所当然的,而让作为辅佐角色的韩军改善伙食则显得不合适。
有时我在国外的社交媒体上看到一些韩国网友抱怨我们对韩军不够重视,甚至在统计抗美援朝战果时,有意无意地将歼灭韩军的情况另作处理。但是,我想说的是:并不是我们故意看不起你们,不妨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你们希望我们认可自己的韩军,但内心深处真的把他们当人来看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何韩军餐桌上的食物还不如驻韩美军垃圾桶里的剩菜呢?归根结底,这两支部队都是由你们花钱养活的吧?难道北美的狗负责看家护院就比半岛的小狗更显气派,所以给前者喂得更好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我只能说韩国军队理应被全世界所轻视,无论他们的军费有多庞大,也无论武器装备如何先进,因为这支部队从根本上仍然是一支被韩国人当作贼一样提防的「贼军」。失去民众支持的军队让人惋惜,而情感寄托于他国军事力量的民众则显得悲哀。这样的部队无法赢得胜利,这样的国家也没有未来。
部队锅之所以能成为韩国的国民美食,表面上看似一种幽默,但深入思考,这是否也反映了驻韩美军和一些热衷于追逐他们的韩国网民之间的一种相互作用呢?韩国人用辛苦挣来的钱去支持驻韩美军,而自己的军队伙食则远不及那些士兵餐盘里剩下的残余。某些韩国饮食节目组还特地到驻韩美军的食堂体验「天祖国」的内部餐饮,最后竟然还利用泔水桶里的剩菜为美国士兵烹饪了一顿声称是国家级特色料理——部队锅。
如此奇特的逻辑形成了令人惊叹的闭环,这在某种程度上恰好反映了美韩之间的关系。泔水桶里的剩饭比餐桌上的热饭更具诱惑,而这种诱惑长达70年。这根本不是主人的职责,显然只是狗狗自己偏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