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地方旅游市场的质量，归根结底还是游客最有发言权。
▲资料图：游客在张家界一景区游览。图/新华社
文
| 羽木
据封面新闻报道，有游客爆料称「在网络直播间报名前往张家界、湘西旅游，遭遇行程缩水、频繁购物、兜售不明药物」。后记者通过直播间报名「纯玩团」进行暗访。
暗访结果与游客反映的问题简直如出一辙：参观时间缩水一半，游客被反复送进购物店，还因购物量少被导游嘲讽；「神医」两三秒就能通过手相、舌苔诊断病情，男游客普遍肾虚，女游客普遍子宫肌瘤，并且都有患癌风险，以此兜售数千元、数万元的「神药」保健品……
8月28日晚间，张家界发布通报称，已关注到媒体的报道。现已组织执法人员依法核查处置，将坚决依法依规严肃处理，并将举一反三全面整治不合理低价游，严厉惩处虚假宣传、强迫购物、诱导消费、商业贿赂等突出问题。
客观说，这些操作与前几年曝光的「低价游」乱象其实大同小异。主要就是旅行机构先通过一个看起来让人心动的价格将游客吸引过去，然后便开始「磨刀霍霍向游客」，以各种手段诱导甚至是变相强制游客多花钱。
不过，这一幕的发生，还是让人颇有点意外。一方面，如此恶劣的涉嫌虚假宣传、强迫购物、诱导消费等多宗罪的「宰客」行为，竟发生在暑期旅游旺季。难道当地一些经营者真的抱着「此时不宰更待何时」的心态？另一方面，当地强调目前正开展「铁腕治旅」专项整治行动，那这一现象又堪称是「顶风作案」了。
公开信息显示，去年5月，当地就召开「铁腕治旅」推进大会，动员全市上下紧盯旅游市场各类顽疾。而就在上月底，当地媒体报道，经过一年整治，时下的张家界市场乱象和突出问题大幅减少，游客投诉率较整治前环比下降70%。
今年6月，当地又要求「继续以更加明确的目标、更加有力的举措、更加务实的行动，坚决打赢深化‘铁腕治旅’行动这场攻坚仗持久仗」。
持续开展的「铁腕整治」下，依然有害群之马，只能说明相关治理行动还是有盲区，不能低估一些乱象的顽固性、反复性。同时，这也提醒，对于治理成果的科学评估，既要看宏观上的投诉率数据，也不能忽视游客的微观感受。毕竟，一个地方旅游市场的质量，归根结底还是游客最有发言权。
在回应中，当地相关部门「坚决依法依规严肃处理」「坚决维护游客合法权益」的表态，可说是释放了积极信号。但这样的乱象，是否只是在媒体曝光后才能「严肃处理」，可能也拷问日常的治理水平和对游客投诉的重视程度。
另外，还有两个细节值得注意。其一，这几年对不合理低价游，从国家相关部门到地方都有明确整治行动，而此事中的旅游机构在直播间所推出的1350元的旅游产品，到底是不是「不合理低价」，仍需要给出一个准确的评估。因为这涉及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即并不能将各种市场乱象都简单归咎为「不合理低价」。
如果相关治理只盯着这一点，就可能忽视一些更根本性的问题。比如，游客遭遇的有「非法行医」之嫌的「神医卖药」现象，是不是也该早就纳入规范整治范畴？
其二，这次媒体曝光的乱象，不止涉及张家界，还包括湘西其他区域。这提醒旅游市场的治理，还是需要加强跨区域联动。特别是像张家界至湘西这样的黄金旅游线路，跨区域协同治理本该就是维护好旅游线路口碑的最基本要求。
当前，文旅市场竞争非常激烈，相信没哪个地方会容忍种种不法行为扰乱市场秩序、自砸招牌。张家界当地的「铁腕治旅」行动，也体现了这一点。
但是，一如此事所表明的，如何构建长效治理机制，真正让所有经营者、从业者都能在一个良性竞争的市场中「有奔头」，从善待游客中获得长远性的发展预期，或依然有赖于更深入更系统的旅游市场塑造。尤其如张家界这样专门吃「旅游饭」的地方，更该有长远谋划。
撰稿 / 羽木（媒体人）
编辑 / 马小龙
校对 / 李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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