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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的围城——命运的齿轮(444)

2025-01-16心灵

原创首发。本故事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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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静安在家里躺了一周,真想一辈子躺下去,但是,不得不起来。

静安的牙疼。

她到医院去拔牙。

安市三个医院,市医院,中医院,还有三院。三院针对农村,各方面都便宜一些。

还有,三院的牙科不错。当时牙疼,人们都去三院。

静安骑着自行车,又去了三院。

她每次牙疼都到三院解决。开始是治疗,治不好,最后就是拔牙。

走进三院大门的时候,想起侯东来。有一次她来拔牙,侯东来是来三院治牙,两人在医院碰上。

缘分这东西,说不清道不明。有时候是善缘,有时候是孽缘。

静安走进大厅,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医院里的味道,总是那么让人无法亲近。

三院里患者不多,大病重病的都送去市医院,稍微有点钱的,就送到省院。

三院在年前很清冷,大厅里就两三个人在晃。

静安蹭蹭地上了二楼,也没挂号,直接去了牙科的诊室。

牙科就一个医生,他是科室主任,也是普通牙医。

静安进去的时候,靠窗前的长椅上,躺着一个老农民,头发已经花白,脚上的黄胶鞋透露出他的身份。

牙医听到门口的脚步声,抬头向门口望过来,看到静安,已经熟悉了。就说:「坐下等一会儿吧。」

静安看看诊室里的椅子,又听着椅子上农民大爷叫疼的声音,就说:「我在门外等。」

不到万不得已,静安是真不愿意到这里拔牙。

牙齿已经拔掉四五颗。母亲听到她牙疼,就赶紧找药,找偏方。

但什么偏方对于静安都没有,还是疼。疼到骨头里。整个脸都肿了,甚至整个脑袋都变大。

治来治去,最后还是要拔掉。

于是,静安再来诊室,直接两个字:「拔牙。」

这一次,也是拔牙。

轮到静安,她躺在椅子上,看着头顶的白色灯光,看着身旁又高又帅的医生,心里每次都想,一辈子也别再来了。

牙医再帅也不能来,这不是好地方。每次来,都伴随着痛苦。

满嘴能有多少牙?差不多两三年左右,就要拔一回牙。有时候直接拔两颗牙……

医生检查了静安的牙,不给她拔牙。

「你的牙肿了,需要打消炎针消肿——」

静安说:「你不给我拔牙,没个消肿,你就拔吧,出事跟你没关。你要是不拔,我到镶牙诊所拔牙。」

医生看看静安,忽然说:「你的性格咋这么急啊,你得改性子,你看你的牙都是火牙,一上火就出事——」

不改,改什么?一辈子也不改,有能耐这个世界就把我灭了!

静安疼得闹心,心里想,你现在把我一口牙都拔掉,我都不带说个不字的。没有牙也照样活。

可是这种疼痛,让静安脑子里无法思考问题,必须拔掉,疼就拔掉,毫不留恋。

医生把细长尖锐的针头扎入静安的牙床里,还剜了一下。

开始非常疼,后来,牙床就麻木。静安知道,麻药起作用了。

医生把锃亮的钳子探进静安的嘴里时,静安心里哆嗦了一下。那也得扛着,谁让她牙疼牙肿呢?

这一次拔牙不顺利,拔到一半,牙疼。

但医生一使劲,拔出来了。

长长的牙根,让静安吓了一跳。牙根这么长吗?

有时候拔牙,牙根折在里面,或者是烂在里面。这一次牙根都拔了出来,那么长……

从三院出来的时候,静安听到遥远的钟声。

是钟鼓楼的钟声在整点敲响。钟声回荡着,有那么一刻,静安想去难免的三圣庵去看看。

那个迷雾笼罩的早晨,静安还记得……

2、

静安没有回家,沿着大街缓缓地往北走。

走到文化馆的大楼,在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看到斜对面大院里,有人骑车出来,车后座上驮着一箱箱的水果。

来到年了,单位发的福利。

静安想,这个年呢,她怎么过?

不想直接往北走,往北走就会路过她的三味书屋,她不想看到那个位置,她心里疼。

身边的自行车骑过去,她忽然想起来,她是骑着自行车去医院的。

返回去取了自行车,她骑着自行车去了老坎子。

脸还是麻木的,也还是肿着的。

牙床那里丝丝拉拉地疼,那是拔牙的疼,是肉疼。不再是牙疼。

在滨江大道上缓缓地骑过去,想起多年前,小哥铺路,想起自己在工地门口开小吃部,还有葛丽华。

想到葛丽华,想到老坎子,想到她那么突然地离世——

跟葛丽华比,静安是幸运的。

但如果跟别人比,静安就是不幸的。

自行车驮着静安,快到下坎儿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路上的马车忽然多了起来。

马车上都驮着满满一车冻鱼。

静安纳闷,这个时候老坎子还出鱼?

自行车往下坎飞驰而去,静安发现路上都是马车,都是拉鱼的马车。

她这才开始后悔,为什么直接从坡上下来呢?怎么不推车下来,或者是先查看一下再下来。

老坎子这道下坎儿,非常陡峭,自行车下来就没法捏闸,捏闸也不减速。

如果捏闸捏大劲了,车子立马就翻。

此时此刻,这条马路上都是马车。马车一辆接一辆,静安要是摔倒,立刻就会碾入车轮和马蹄下。

那一刻,静安忽然想,如果老天让她亡,她就亡。如果让她活,她就重新活一回!

紧紧地攥着车把,车子呼啸而下。

马车都在马路上行驶,静安的车子不能在马路上,只能在旁边的草丛里行驶。

只要草丛里有半块砖头,静安就会摔倒。

静安出了一身冷汗,心里忽然掠过很多想法:

如果就这么死了,有没有后悔的事情?有没有来不及做的事情?有没有迫切想做的事情?

这条下坎,不到一分钟的路,静安好像骑了一个世纪。

路上还听到许多车老板啪啪的马鞭声。

鞭子没有抽在马背上,而是甩在空中。

这些人看到静安骑着自行车飞驰而下,都很惊慌,不敢把马鞭甩在马背上。担心马儿受惊,一旦狂奔,就可能撞静安的自行车……

总算是有惊无险。

静安下坡之后,不敢再骑车,两条腿直哆嗦,她推着自行车走。

来到码头上,看到岸边停了许多马车。

江面上已经结了厚厚的冰。

耳畔传来冰镩钻冰的咔咔声,很清脆,很有力量。

静安这才想起来,冬捕已经开始。

鱼把头带领一伙有经验的打鱼人,用冰镩凿开厚厚的冰面。

鱼儿呼吸到空气,就往凿开的冰面上游动,一网下去,就把奔过来的鱼兜了上来。

冰面上摞着高高的鱼垛,还有不少人来买鱼。

在江边买鱼不论斤,是论一条鱼多少钱,或者一盆鱼多少钱。

冬天的鱼出水一会儿就冻硬,都摞在一起,摞成一座鱼山。

静安离开热闹的人群,往偏僻的地方走。

她想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想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好好想想今后要走的路。

想起刚才下坎儿的时候,那么危险的时候,她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冬儿,想到了她的梦想。

还想到她的年纪,才30多岁,就是死也得50岁以后。要不然,不是白来世上一趟?

重新活一回吧,那么,接下来,静安该做什么呢?

天色渐渐地暗了,夜色降临。

大桥下黑乎乎的,静安骑着自行车往回走,路过冬捕的人群,买了两条鱼。

在人群里竟然看到全哥。全哥是静安的堂哥。

全哥跟静安聊了一会儿。

「我听三婶说,你的书店烧了,别想那么多,再干点别的买卖,现在干啥不挣钱?」

全哥开着婚庆公司,其实,喜事白事他都做。他需要哭丧的人,哭丧的人一场白事下来,就能挣50,甚至挣100.

但一般人都不想做哭丧这行。

静安也不去。

自己这辈子就够苦的,还去哭丧?再说,这件事父母知道,也绝不会让静安去。

全哥也是说说,帮静安想办法,并没有极力地怂恿静安去哭丧。

静安暂时没有想好做什么,就是写作,也停滞不前,一想到长篇,就写不下去。可一想到写作,就想写长篇。

这个长篇如果不写,总横在静安的心里,过不去这道坎儿。

这让静安很挠头,很纠结。

回到家里,母亲已经做好饭,父亲在扫院子。

看到静安回来,大家都很高兴。

没看到静禹。静安问:「我老弟呢?」

父亲说:「找你去了,担心你想不开——」

静安把两条鱼递给父亲,让父亲把鱼放到仓房里冻着。

曾经有一度她想不开,可一想到女儿,想不开也得想开!想不开就先放着!

不能走绝路,要是她走绝路,冬儿怎么办?

想到女儿,想到女儿胖胖的身体,静安闹心呢。

事情一个接着一个,怎么就不能平平安安地挣点钱呢?怎么就不能事事顺当呢?

3、

这天晚上吃饭,母亲对静安说起今后的打算。

母亲说:「你要是没有别的打算,就跟着我和你爸一起开商店吧。」

静安没有过这封面的考虑,在她心目中,结婚了,就是要离开父母独立生活。

「你们商店两个人不是正好吗?我去了也没用。」静安默默地往嘴里扒着饭。

什么山珍海味,她也尝不出香味。

何况她刚拔了牙,只能用一次咀嚼,很不舒服。

父亲就说:「我和你妈年龄也大了,你要是跟着我们一起干商店的话,商店就扩大一点——」

静安连忙拒绝。

她不希望父母掺和她的生活,她也不会掺和父母的生活。

尤其做生意。因为这不是彼此想做的事,是因为亲情和同情才做的事情。

一旦生意不好,彼此就会互相埋怨。

静安是最受不了埋怨和解释的人。她就想简单地生活,不参与别人的生活,别人也不要参与她的生活。

哪怕日子过得清贫,她也愿意,她只想过简单的日子。

母亲说:「你现在干别的也未必挣钱,还不如跟我们一起干,不用你拿本钱,到月给你发工资……」

静安不让母亲说下去,还是果断地拒绝。

过去那件事的阴影,她过不去。

静安没结婚之前,帮母亲干活,母亲原计划给静安工资,说得板上钉钉,但是,只因为静安用自己卖雪糕的钱,花48元买了一把吉他。

母亲骂了她好几年,还以次为理由,扣掉了静安的所有工资。

这件事,静安一辈子忘不了。母亲答应她的话,不算数了。母亲是个说话不算数的人。

这两个概念,很多年都去不掉。

她可以不再恨母亲,也会孝顺母亲,但这件事,过不去。

她一辈子也不会跟母亲合作任何事。

她想好了,自己能耐,就多挣点,自己要是无能,就少挣点,反正,勤劳,肯干,她不信离开父母,自己就会饿着。

要不是因为两个平房都租着,静安早搬到平房里,不会跟母亲住在一起。

要不是因为有冬儿,她也会到大安北旅馆租了房间,不会回到母亲这里。

回娘家串门是没问题的,但不能超过三天。超过三天,父母有压力,静安也极其不舒服。

自己过日子,苦点不算什么,静安什么苦都能吃,就是不喜欢看别人的脸色。

自己父母的脸色,她更不能看。

母亲开始唠叨起来,说静安犟,不听劝,吃了多少亏。

静安不说话,吃完饭洗碗,想躲出去。

弟弟静禹跟到厨房,说:「姐,下午你的两个好朋友来了。」

静安以为静禹也要劝她,没想到是说这件事。

「是宝蓝和二平吗?」静安问。

静禹点点头:「宝蓝姐脸上好点了。」

其实,宝蓝的脸没好,还那么揪在一起,依然难看。

只不过,宝蓝生活态度变了,她肯走出来,另外半边脸是笑着的,外人看来就好像宝蓝变了。

想到宝蓝,想到二平,静安有些愧疚。

这段日子,她拒绝所有人,不仅父母跟她说话她不想听,其他人来找她,她更是不听。

静安告诉母亲:「谁来电话找我,都说我不在。」

静安还把传呼扔了。

再也不用传呼,她就想一个人安静地生活。

想到宝蓝,生活那么对待她,她都能顽强地走过来。

现在她的美容院是安市头一份,另外一家美容院,不如宝蓝做得大。

宝蓝隔一段还要去省里进修,甚至去广州进修。

再说二平,真的就放下诗歌,放下恋爱,放下旅馆,开了一家服装店,把女儿接到身边生活。

静安很佩服二平的劲儿,说放下就放下。可静安做不到。

做生意的时候,静安总想着写作。写作的时候又想着做生意赚钱,两件事都没做好。

两个好朋友都在努力生活,她怎么能放弃呢?

4、

静安给宝蓝打电话,没想到宝蓝没在家,去省里进货。

给二平打电话,是丽丽接的。丽丽高兴地说:「小姨你快来吧,我妈天天念叨你。」

二平从丽丽手里接过电话,嗔怪地说:「死鬼,你还真想趴窝呀?赶紧地,死过来,正好老罗不在家,你快点来,咱俩喝点。」

老罗冬天夏天都回到他自己的楼上,住上一个多月,他儿子寒假回家过年。

静安跟父母说了一声,穿着呢子大衣走出家门。

路上都是厚厚的积雪,静安踩着积雪,咯吱咯吱响。

家家户户的房顶烟囱上,飘着袅袅的炊烟。炊烟越往天空去,颜色越淡。

像一幅静美的水墨画。

墨蓝的夜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走着走着,就想起老舍的小说【月牙儿】。

想到月牙,静安就想起自己要写的长篇,心里一阵翻腾。

没法放弃,又没法捡起来。

老舍的【月牙儿】,写的是一个女学生的一生。

她几岁的时候,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后来,丈夫抛下他们走了,母亲为了养活女儿和自己,只能下海——

母亲再嫁,不能带她,她只能自己讨生活。先是被一个男人养着,后来她到社会上做女招待,也是各种被骚扰。

再后来,她走了母亲的老路……

因为得罪警察,被抓到监狱。在监狱里能望到夜空里的那一勾月牙儿——

静安每次想到这部小说,就想起长胜里那些女人,还有她和二平宝蓝的故事。可是,每次写作都不顺利。

夜色寂静,静安的脚步声很清晰。

在小十字街路口,还有卖瓜子卖苹果的摊子。苹果都用棉被盖着,怕冻了。

静安买了瓜子花生,走进步行街。

路过宝蓝的美容院,看到门前停着一辆警车,那是顺子开的。

顺子现在都混上车了。

听说,另外一家美容院,想找混子去祸祸宝蓝的美容院。看到顺子穿着一身制服出来进去的,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二平家的楼下已经下了卷帘门,把窗户挡得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见。

静安从后门的楼梯上去,走到一半,楼门打开,一刀光亮透出来,照亮了楼梯。

二平看着静安,哈哈地笑着。

「你呀你呀,给你打多少传呼,你都不回话,咋那么膈应人?宝蓝说,以后再也不搭理你!」

静安告诉二平,传呼扔了,以后有事就攒着,见面再聊。

二平说:「你可真能耐,传呼不用了?万一别人找你有事呢?」

静安淡淡地说:「我还为别人考虑?我现在只考虑自己,我想找谁我再找——」

二平用力地推了静安一把,说:「看你这个死样,不愿意搭理你。」

这晚上,静安睡在二平家的客厅沙发上。

她知道,睡一夜可以,睡两天也没问题。但如果超过三天,别说二平和丽丽受不了,她静安也受不了。

来到年了,静安没法撵租客走。怎么办?

思前想后,静安还是给两个租客打了电话,其中一个还有两个月到期,静安少算租客一个月的房租,过了正月十五就搬过去。

房子的事情有了一定,静安这才放下心。

5、

过年这段时间,家里总有来拜年的。

先说李宏伟。

李宏伟每年都会拎两条鱼,带一块牛肉,年前去静安的父母家里,提前拜年。

以前,静安也会去李叔李婶家,但这一年,静安哪儿也没去。她没有力气,也不想面对任何人。

李宏伟来的时候,静安还躺在西屋看书。

书打开了,也看不下去。

家里的书,仅剩下几本。其他的书,她都拿到书屋,没想到,都化为灰烬。

有时候,她也不敢看书。看书的话,就会想到自己的写作,想到自己的放弃。

纠结,难过,痛苦,悲哀,自卑,无助,沮丧……

很多想法涌上来,让她难以招架。

母亲冲西屋努努嘴,低声地对李宏伟说:「她在西屋呢,一天带死不拉活的,你劝劝她吧。」

李宏伟伸手想开门,犹豫了一下,敲敲门。

静安知道,敲门的肯定不是父母,也不是弟弟。弟弟会叫一声姐。

静安打开门,看到小哥。

「你怎么来了?」静安让开身体,请李宏伟进来。

「来看看叔和婶,也看看你。」李宏伟从大衣兜里掏出什么东西。

静安房间没有开灯,看到小哥去了,她把台灯开着。

等看到李宏伟手里的东西,忍不住笑。

那是两支糖葫芦,一个是大枣的,一个是山楂的。

李宏伟看到静安笑,他也笑了。

「你还知道笑啊,看叔和婶多担心你。」

李宏伟是个孝顺的人。静安脾气犟,跟自己父母更是犟。

李宏伟不是这样的,他对自己父母可孝顺了,能做到的一定会做。

他劝说静安:「要是喜欢看书店,再开一个,我爸还有房子,再租给你。」

静安摇头:「不开书店,够了,开一回就行了,我准备干点别的。」

「干啥呢?你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李宏伟坐在椅子上,掏出一盒烟。

他看看旁边没有烟灰缸,又犹豫一下,想把烟塞回兜里。

静安说:「抽吧,小哥,往纸上掸烟灰。」

静安拿出一个本子,放到桌子上。

静安吃着糖葫芦,甜甜的糖葫芦,让静安的心里舒服了一些。

不过,也只能用一侧吃糖葫芦,另一侧牙虽然不疼了,但伤口很深,要养一养。

两人聊了很久。静安也没想好做什么,她打算先打工一阵子,等想好了做什么,再去做。

没想好之前,她就先去打零工,不能这么待着。人越待着越懒。

再说总这么待着不行啊,她需要钱。

李宏伟说:「要不然你跟我们干吧,明天还得搞工程,我也需要帮手。」

静安连忙摇头,她不干,她不会跟任何熟人干活。

她要么自己做生意,要么单纯地去打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去从事陌生的行业。

她想单纯地做体力活,不用转动脑筋的工作。

她也不想和小哥再掺和到一起。

小哥有他自己的人生,她又不嫁给他,让他好好地找个好姑娘过日子吧。

除夕之夜,静安跟女儿通了电话,冬儿在奶奶家过得挺好。

这个春节,九光没有回来。听九光的姐姐周英说,年后,九光很快就会出来。

静安也没有问是不是又减刑了。

除夕这天晚上,外面鞭炮齐鸣,烟花嗖嗖地窜到天空,把天空都照亮了。

电话忽然响了。

母亲在厨房煮饺子,弟弟静禹和父亲在院子里放烟花。

静安拿起窗台上的话筒,问:「我是老陈家,找哪位?」

电话那头一个沙哑的声音说:「我找你……」

静安的心哆嗦了一下。

未完待续——

本内容为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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